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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78 暗桩现(三更)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叶吉祥连忙推开递到跟前的银票,急声道:“老朽救了姑娘全是因缘巧合,出门在外,谁不会遇到一两件难事儿?况且姑娘替我们指明了商路,还替我们寻好了下家,让我们南郡的货物从此不愁销路,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老朽无以为报,又怎么还能要姑娘的银钱?而且你独自一人入城,宁北郡又这么大,想要寻亲也不是易事,之后无论是吃住还是看伤都还要花销,身边没有些银钱傍身怎么能行?”

    “我身边还有……”

    “有也是你的,老朽救了你,并不是图着你身上的钱财!”叶吉祥脸上一板,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银票塞回了薛柔手中,这才沉声道:“姑娘若是看得起老朽,就把这银票收起来,若看不起老朽,就当老朽没见过姑娘!”

    阿大见叶吉祥置气的样子,连忙上前道:“阿莞姑娘,你就听吉祥叔的吧,赶紧把银票收起来,出门在外,切记财不可露白,免得招来贼人惦记。”

    薛柔沉默了片刻,见叶吉祥真的生气,这才点点头将银票放回了袖中,却翻手从手腕上取下来一条串着小巧玉石的红绳,连带着一封信纸递给了叶吉祥,见他还想拒绝,薛柔低声道:“吉祥叔,银票不要可以,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但是这东西你必须收着。等到了京城之后,你拿着它去云月楼。交给那里的老板,他便会明白你们的去意,以后你们在南郡的货物。他也会全部收纳,让你们不愁销路。至于这封信,你也替我一并转交给他,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来寻我,免得因小失大,乱了生意。”

    叶吉祥闻言看了眼薛柔手中之物。发现那红绳上的玉石看着精致却不显眼,不像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这红绳还是信物。他不由迟疑了一下,这才接过红绳和信笺,对着薛柔道:“多谢姑娘,老朽一定会把信带到。姑娘放心。”

    薛柔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否则怕是赶不上明早入京了。”

    叶吉祥将红绳和信全部贴身收好,这才拱了拱手道:“那姑娘万事小心。”

    薛柔轻笑着点点头,叶吉祥便不再迟疑,和几个伙计一起赶着马车快速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等到到看着叶吉祥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官道上后,薛柔才缓缓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城门口行去。

    宁北郡位于郾城以东,京城以南。是距离京城最近,也是最大的州府之一,城内面积庞大,建筑秉照着京城的模样,雕梁檐画,琉璃砖瓦,富贵之色,丝毫不逊于京城。而且也因为宁北郡先天的地理优势,这里也是京城附近最大的驻军所在,城外不止拥有飞羽营和神策营,更拥有近十万驻军。

    此处距离京城全力而行,只有不到半日路程,一旦京城出事,宁北郡的兵力便会倾巢而出,连同京郊戍卫营、健锐营一起,共同拱卫京城安危。

    薛柔入城之时,再次被盘查了一次,只是面对她脸上的伤势,那些官兵同样很容易地就放她入了城。等到入城之后,她便径直去了宁氏商行在宁北郡的据点,只是还未靠近,便远远地瞧见那间布庄外,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守在门外,她脚下连忙一停,皱眉看着那些人。

    宁氏商行的据点并非每一个都在明处,也并非每一间店铺都打着商行的名字,在各国一些有着特殊地位的城池之内,商行都会有一些暗中的据点所在,表面上从不与商行有所接触,实则却在暗中传递消息。而这家布庄,就是其中之一。

    她敢肯定,除了她和芹兮之外,也只有商行之中的几个管事知道这些据点,除此之外,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人守在外面?

    薛柔神情微动,转身在身旁的摊位上买了两个包子,将其拿在手上之后,这才装作不在意的顺着大街朝前走去,等到了城内比较大的米粮店前,果然也见到有人守在那里,而再往前,无论是珠宝行,还是酒楼,只要但凡是看上去稍微起眼些的店面之前,都有人守在外边。

    薛柔不由沉了眼,此时她哪里不明白,那人根本就不是知道了商行的据点,而是在宁北郡内所有疑似宁氏商行的店铺外面,都留了探子!

    为了抓她,那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薛柔此时早已经歇了去据点传信给京城的心思,转身随便寻了一家布庄,买了套月白色长裙换上之后,又在脸上的白纱上买了一顶足以遮盖整个容颜的白色斗笠,这才寻了城内最大的酒楼住了进去,让小二替她找来了大夫看伤。

    酒楼厢房之中,那中年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薛柔身上的伤势之后,这才沉声道:“姑娘,您肩上和手臂上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却未曾伤及筋骨,只要敷了药后好生修养,再服上几贴汤药,大约十数日便能痊愈,可是您脸上的伤……”说道这里,那人面露迟疑,轻皱着眉头有些不好开口。

    薛柔见状却是神色浅淡:“大夫有话不妨直言。”

    那大夫面露惋惜道:“您脸上的伤势原本并不严重,若是及时上药诊治,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姑娘偏偏耽搁了数日,这期间伤口更是浸过污水,如今您脸上的伤口红肿溃烂,已有炎症,就算我能够替您治好,恐怕这脸上也会留下疤痕……”

    薛柔闻言轻抿着嘴唇,那大夫也噤声不再说话,在他看来,眼前这少女眸如星辰,那完好的半边脸也足以看出她曾经绝色容颜,如今突然知道面容毁了,恐怕是个女子都接受不了。

    他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不想眼前的女子就已经轻柔出声道:“留疤之事以后再说,麻烦大夫先替我开了方子,将伤势养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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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白莲攻略》作者:咸客

    这辈子,换了个身份地位,白莲知道,自己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嫁人,嫁个好人。

    可是,当有一天她知道了,上辈子亲人还陷在那场权利的漩涡里,是拨云见月,还是继续嫁人?

    某人:姑娘,这两者冲突么?(未完待续。)

479 官兵来了(四更)

    那大夫点点头,也不迟疑,连忙开好了药方递给薛柔,又吩咐了用药的时辰和剂量后,这才领了赏钱出了厢房,等到他走之后,薛柔唤了小二进来,将方子连同十两银子一起交给了小二,而小二则是欢天喜地的跑出了酒楼前去拿药。

    不过小半个时辰,那小二就拿着取回的药包返回了厢房,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个身材矮瘦的中年婆子。

    “这位姑娘,这药小的已经拿回来了,您要找的婆子小的也已经替您找来了。她是小人家中亲戚,性格老实不爱说话,手脚又干净勤快,姑娘有事可以放心用着。”那小二殷勤道。

    薛柔闻言再出几两碎银抛给了小二,便让他退了出去。等到他走之后,薛柔才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婆子,见她神情局促,干瘦的手指紧紧的搅着衣角,低垂着头不敢看她,不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回姑娘,小的名叫秋娘。”

    “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只有两个儿子。”

    薛柔微微皱眉,“那你丈夫呢?”

    秋娘紧紧捏着衣角,低声道:“小的不是这宁北郡人,而是邨坝人,前几年家中闹了饥荒,粮食缺收,丈夫为了给孩子弄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小的带着两个儿子无依无靠,所以只能来宁北郡投奔亲戚,求一条活路。”

    “那你平日都做些什么?”

    “小人会替人缝补浆洗,或是去一些富贵人家帮工。闲暇时也会做些绣活换些银钱,后来大儿子长大后,寻了差事。每月也能领些月俸银子,日子才好过了些。”

    薛柔闻言点点头,眼前的秋娘身份干净,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不由开口问道:“秋娘,我初来宁北郡,路上又遇了劫匪受了伤。不知道你可愿来我身边照顾我?我每月给你十两银子,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替我煎药上药,或者是帮我买些东西就好。别的事情不需要你帮忙,也不用你****在身边伺候。”

    秋娘听到十两银子,顿时眼前一亮,她往日替那些富贵人家帮工。或是替人浆洗缝补。每月赚来的银钱不足二两,而大儿子辛辛苦苦当差,一月的月俸也只有三两,可是眼前这女子不过是让她照顾一下,就一下子给她十两银子,相当于她和大儿子两个月的辛苦钱。

    她忍不住抬头道:“姑娘当真给我十两?”

    薛柔轻笑道:“自然当真,我身上的伤势不轻,需要个人从旁照顾。你若担心银钱的问题,我可以先将十两给你。如果这段时间里你做的好的话,我离开宁北郡时,还会再给你十两当作赏钱。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秋娘连忙点头。

    薛柔便从怀中将兑散的银钱给了秋娘十两,秋娘小心翼翼的接过银钱贴身收好,这才抬头看了眼桌上的伤药和药包,转头目光落在薛柔脸上的伤痕上,低声道:“姑娘,那小的去打盆温水来,先替您清洁了伤口再上药,这伤势耽搁不得。”

    薛柔点点头,秋娘便快速走了出去,片刻后,便端着盆温热水走了进来,等她关好房门之后,放下了厅前的纱帘,薛柔才转身褪下了衣裳,露出了满是伤口的后背。

    秋娘见状顿时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实在是那伤口太多,除了右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之外,在她白皙的后背上,还有许多像是被刮破的伤口,此时那些伤口都有些发炎,让得她整个后背都布满了红肿之色。秋娘靠近之后,忍不住颤声道:“姑娘,您身后的伤口实在太多,清洗时恐怕会很疼,您若是忍不住的话,小的替您寻个牙塞咬着?”

    “不必了,你来吧。”

    秋娘听着薛柔低沉的话语,迟疑了片刻,这才将伤药倒了些在温水之中,然后拧了干净的白布替薛柔清洗起伤口来,那水渍碰到伤口之后,薛柔顿时疼脸色发白,可她却只是紧紧抓着床沿,抿着嘴角一声不吭。秋娘手脚麻利的替薛柔清洗好伤口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伤药敷在了伤口之上,然后替薛柔披好了脱掉的外衫,转头之时,却发现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姑娘,您没事吧?”

    薛柔靠坐在软垫上,轻吁口浊气,感觉着几乎已经麻木掉的伤口,哑着声音道:“我没事,秋娘,你去替我弄些吃的来,顺便将这些调理的药去厨房煎好。”

    “那姑娘脸上的伤……”

    “我自己处理。”

    秋娘闻言满是惋惜的看了眼薛柔脸上的伤痕,拿着包好的药材转身出了厢房,等到她走之后,薛柔才缓缓起身,就着房中的铜镜,伸手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狰狞的伤口,白皙的手指掠过伤口之上,那里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顿时忍不住苦笑出声。

    当初呼延宜凌被毁容时,她曾亲眼见过那等惨状,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那日从悬崖上落下之时,她匆忙躲避廖山等人的追踪,后来更是为了保命,躲入了泥水潭中,当时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因为泥水的浸泡而发炎红肿,更别提脸上的伤口了。后来出了山谷,为了掩饰身份,她更是刻意留下了这道伤痕,一路上几经盘查,处处都是官兵,她根本没时间好好处理伤口,如今伤口已经开始化脓,留疤甚至治不好早已经在她预料之中。

    薛柔叹了口气,用药水擦拭了脸上的伤口,然后才把伤药倒在了上面,等到处理好了伤口后许久,却仍旧没见到秋娘回来,薛柔皱眉将身上衣衫穿好,又将面纱带上之后,这才转身出了厢房,一到外面,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不过片刻,一群官兵就冲了上来。

    薛柔一惊,紧握着手心眼露阴沉,正想着是不是她入城的消息被泄漏了,谁知道那群官兵却是对直从她身边穿过,直接走到了她隔壁的厢房之前,几名官兵直接将房门前堵住。

    其中一人指着上面的“天字甲号”,朝着身旁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儿厉声问道:“你说的那几个可疑的人就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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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呼延宜凌?

    那老头儿闻言连忙点点头。

    “小的亲眼瞧见那几个人住进这里的,其中有个女子长得很是美貌,而她身边也跟着几个护卫,看样子身手不凡,而且他们住进这里之后,行踪也有些鬼祟。”

    那领头的官兵闻言顿时脸色一沉。

    “你们几个,守住外面。你,去把门撞开!”

    被他指着的那人连忙上前,将佩刀往腰间一插,搓了搓手掌,深吸了口气就朝着门上撞了过去,却不想就在这时,那紧闭的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那个官兵神情一慌,一时收不住脚,直直地就朝着里面冲了进去,而里面的人见状吓了一跳,身形一转就连忙朝着旁边闪开。

    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袭湛蓝色劲装,看到冲进房来的居然是个官兵,顿时忍不住变了脸色:“几位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门外的官兵头领见到那男人的容貌之后顿时皱眉,那几个逃犯是什么身份他一清二楚,他们的容貌他也记得清楚,眼前这人容貌虽然不错,却绝不是他们要捉拿的人。他不由看了眼身旁那个负责盯梢的老头儿,皱眉想了想才沉声道:“本官奉命捉拿朝廷逃犯,有人举报你们这里窝藏犯人,本官带兵前来搜查,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这位官爷,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生意人,哪里会有什么逃犯,您是不是弄错了?”

    那官兵顿时沉声一喝:“有没有逃犯是本官说了算,你啰嗦什么。让你去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你就去,再敢啰嗦,小心本官将你当逃犯同伙。一并抓回去!”

    那个年轻男人面色微变刚想回话,却不想身后屋中就已经传来一阵十分嚣张的娇喝声。

    “逃犯同伙?你们瞎了狗眼了,本公……本夫人的下人怎么可能是逃犯,你们没本事抓到人就胡乱栽赃,信不信本夫人对你们不客气?!”

    周围的人纷纷朝着那胆敢辱骂官兵的人身上看去,就见到一道纤细的紫色身影从房里走了出来。那人穿着富贵至极的金丝牡丹长裙,长发挽成了妇人髻。容颜还算出色,只是她明明带着怒气说话,可脸上却故意的没有半丝表情。就像是石头面像似得,满是诡异。

    薛柔站于官兵不远处,原本发现他们错把别人当成了自己,并不知道她已经入城的事情之后。正松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谁知道在听到那房中传出的女子声音之后,却是神色猛地一变。

    她下意识地拉着面纱遮住了完好的半张脸颊,而身形更是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隐于那些因为刚才的响动而出来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借着身前几人的身体,遮挡住了整个身形,然后才抬头朝着那厢房之中走出来的女子看了过去,当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之时。她猛的一捏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面。而眼底满是阴霾之色。

    呼延宜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容璟伤了呼延宜凌,毁了她的容,她又因林楚楚之死,设计让呼延宜凌与霍景瑞行苟且之事被破了身子,不仅毁了北戎和周国之间的联姻,更是让得呼延宜凌声名狼藉。后来狄焕将她和呼延贺带回北戎之后,曾经在来信中提起过,呼延宜凌和呼延贺回到北戎之后,过的十分狼狈,可如今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国?

    呼延宜凌的嚣张姿态,丝毫不弱于当初在周国之时,她这样子哪有半点过的不如意的意思?

    薛柔神色阴沉,面纱下的脸色隐隐泛着铁青,死死看着呼延宜凌和她身旁那两人,却没想到因为目光太过炽烈,瞬间惊动了呼延宜凌身后跟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那人身形高大,蓄着一脸胡须,一双眼睛大如铜铃,感觉到暗中有人打量他们那边之时,那中年男人顿时双眼瞬间泛着锐利之色,猛地朝着人群中看了过去。

    薛柔连忙垂下眼帘,稍稍侧身,便躲过了那人的探视。

    那男人在人群之中扫视了片刻,却发现刚才那道视线消失无踪,而人群中的人全无异色,不由微微皱眉: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他收回目光,皱眉看了眼身边嚣张的呼延宜凌,这才转身对着门外因为呼延宜凌一番话而直接黑了脸的官兵赔笑道:“这位官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媳妇儿没见过市面,头发长见识短,这才会言语冲撞了各位,还请各位官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呼延宜凌眼睛一瞪就想说话,那中年男人便满是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呼延宜凌不知想到了什么,紧抿着嘴唇阴沉着脸,没再出声。

    那官兵头领被呼延宜凌的话气的面色铁青,此时听到那中年男人的赔礼,狠狠的瞪了眼呼延宜凌,这才阴着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宁北郡是干什么的?”

    那络腮胡男人连忙笑道:“我们是北边来的商人,听说南楚富庶,楚人又向来好客,所以来这边做皮草生意的。小人名叫巴兰克,这是我媳妇儿,其他几个都是我们商行的伙计。”说话间他身子让开了一些,指着房中笑着道:“诺,我们前几日才刚入的城,这几日正在打探着这边的物价,那些皮草都还在房里面堆着呢,官爷若不相信,大可进来查看一番。”

    那官兵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那里堆着不少野兽皮毛,有黑有白,最边上的桌上还摆着一张熊皮。他一眼望过去,房中除了这几人外便别无他人,而眼前这几人没有一个人能跟那画像之上的人对得上号,他瞬间就知道,是盯梢的人找错了人。那人不由暗中瞪了旁边报信的老头儿一眼后,这才对着那中年男人说道:“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就规规矩矩的守着我们宁北郡的规矩,若是敢做其他事情,小心本官让你下大狱。”

    说完他冷眼看着呼延宜凌道:“还有管好你家媳妇儿,这宁北郡可不是你们北边,任由你们胡来,若再敢口出无状,得罪了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481 迁怒

    络腮胡男人闻言丝毫不恼,只是陪着笑脸道:“多谢官爷提醒,小人一定好好教训她。”

    那官兵头领冷哼一声,神情依旧不愉,络腮胡男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来,塞到那人手中,赔笑道:“这里是些茶水钱,就当是小人替我家媳妇儿给各位官爷赔罪,以后在宁北郡里,还望官爷多加照顾。”

    那官兵颠了下手中的钱袋子,感觉着里面的重量之后,脸上的颜色总算好了一些。

    他随手把钱袋塞进袖子里面,这才对着络腮胡男人说道:“行了,这次就算了,以后在宁北郡里,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生意,没人敢来骚扰你。”

    络腮胡男人闻言顿时大喜,脸上挤出灿烂笑容,连声道谢。

    而那官兵头领扫了眼四周围着的人,直接带着身后的官兵如同之前来时一样,匆匆忙忙的又快步离开。

    周围的人看着官兵都走了,便知道没热闹瞧了,纷纷小声议论着各自散去。薛柔沉着眼看了眼呼延宜凌几人后,也不敢多留,怕惊动了那个五感敏锐的中年男人,所以跟着人群一起离开。

    呼延宜凌站在门口,原本正想说话,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消失在厢房门内,一闪而逝的背影,不由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那络腮胡男人脸上那还有半点刚才的献媚之色,他双眼暗沉的看了眼呼延宜凌。沉声问道。

    呼延宜皱眉凌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吧。”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络腮胡男人闻言也没追问。只是看了眼早已经走空的过道,沉声道:“行了,别站在外面,都进去。”

    呼延宜凌和那几个人都是快速走进了屋里,一进屋,呼延宜凌就忍不住开口道:“你刚才干什么要呵斥我,那个官兵不过是个狗腿子。居然敢胡乱闯进来,照我以前的性子,早赏他一鞭子了。你干什么还给他赔礼道歉,丢不丢人?!”

    那络腮胡男人闻言顿时眼色一厉,带着几分阴色道:“你还敢说我,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南楚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从北戎出来之前。是你亲口答应我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惹事,暴露身份,我才会背着陛下将你一同带来了南楚,可是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这一路上你闹了多少麻烦?”

    “我闹什么麻烦了,都是那些人不长眼!”呼延宜凌顿时大声道。

    那络腮胡男人顿时双眼一瞪,怒声道:“他们不长眼?我看是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你别忘了陛下当初说过什么。呼延宜凌。我娶你是想真心待你,这一次你说你要亲自捉拿那个薛柔。折磨于她,将她加诸在你身上的全部还回去,我心疼你曾遭受的委屈所以成全了你,但是我警告你,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敢胡乱惹事,坏了我的大事,到时候别管我不念夫妻情分,对你不客气!”

    “你!”

    呼延宜凌听到男人声色俱厉的呵斥声后,感觉着房中几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好像满是鄙夷,她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扑上去挠那男人,对他大声呵斥回去。可是面对男人眼底的阴霾和狠色,她却是怕了。

    她很清楚眼前这男人这次来南楚到底是要做什么的,更清楚他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那关系着父皇的一统大计,更关系着北戎未来的国运。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疼她宠她,甚至大部分时间都纵容她的胡闹和任性妄为,但是她如果真的不知深浅,坏了他的事情,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舍弃了她!

    呼延宜凌脸色变了变,心里明白和他硬碰硬只有吃亏,不由轻咬着嘴唇,下一瞬双眼柔和下来,眼底带着些泪意委委屈屈地靠近了络腮胡男人,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娇声道:“巴林,你别这样,我害怕。我只是一想到那个薛柔至今还没被抓到,一想到她当初那样对我,害的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所以才会一时忍不住脾气。你别生气,人家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收敛,绝不会坏了父皇的事情的。”

    巴林看到呼延宜凌服软,感受着她的娇躯在自己身上磨蹭时带来的柔软触感,面上的厉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却还是沉声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薛柔,想要出心底那口恶气,但是你要明白,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这次只要能把陛下吩咐的事情顺利办成,到时候别说是薛柔,就算是那个曾经伤了你容貌的凌王,我也能替你捉了来,任凭你怎么折磨他们出气都行,但是眼前你必须收敛着你这幅脾气,别再给我节外生枝,明白吗?”

    呼延宜凌乖巧的点点头,娇声道:“人家明白。”

    巴林看她乖巧模样,虽然知道想要让呼延宜凌改掉那张扬跋扈的毛病并不容易,可她只要懂得收敛,不给他惹是生非就行,更何况当年他爱的就是呼延宜凌这幅高傲的性子。所以他拍了拍呼延宜凌的脸颊,算是安抚,然后便回头和身后那几人商讨起如何拿下宁北郡兵力的事情。

    巴林丝毫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原本乖巧温顺的呼延宜凌眼底流露出的愤恨和不甘。她感受着无论如何气怒高兴都没有表情的容颜,抚摸着当初被芹言踩断,至今用不上任何力道,如同残废的右手臂,眼底凝聚着刻骨仇恨。

    如果不是薛柔和容璟,她堂堂北戎公主,何至于嫁给比她大了足足近三十岁的武夫,何至于要如此忍气吞声,伏低做小的讨好巴林?

    她本该是金枝玉叶,风光无限之人,她本该嫁给这世间最尊贵,最优秀的男人,享受世间所有女人羡艳尊敬的目光!

    都是他们,若不是他们毁了她的容貌,毁了她的清白,她怎么会变得声名狼藉,怎么会被众人耻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需要依靠着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武夫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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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你们都不造老娘有多倒霉,昨儿锁了小黑屋就停电,今天忙完就开始码字,刚刚才从小黑屋里钻出来,简直是伤心伤肺!

    等会儿还有更新,不过晚一点,就酱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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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宁北郡危机(三更)

    呼延宜凌越想越恨,越恨越迁怒。

    她狠狠咬着牙,心中不断叫嚣,若是有一日让她抓到了薛柔和容璟,她必定噬其肉,吞其血,让他们不得好死!

    她转头看着已经和其他几人低声讨论起来,完全忘了她存在的巴林,不由气的捏紧了拳头,眼前突然浮现出之前那一闪而逝的白衣背影,眼底闪烁着阴戾之色。

    那个该死的薛柔如今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如今有个背影和她那般相似之人,倒是可以让她好好出一番恶气!

    薛柔完全不知道呼延宜凌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转身回了房中之后,神色就已经凝重了起来。

    呼延宜凌突然出现在宁北郡,而且还是在北戎派兵入侵南楚,想要图谋不轨的时候,若说中间没什么关联,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宁北郡是楚国京城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兵力集结之地,呼延宜凌突然出现在这里,身边还带着几个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下人的北戎人,他们的目的绝对不可能是凑巧那么简单。如果她所料不错,他们十之**都是冲着宁北郡这十万驻军来的。

    如果他们当真是想要瓦解宁北郡和京城彼此拱卫之势,暗中对这里的驻军动手,突袭之下恐怕很容易就能拿下宁北郡。一旦宁北郡失守,十万驻军被北戎之人拿下,剩下的飞羽营和神策营也如同虚设,那数千兵力对于北戎的几万军队完全是杯水车薪。不堪一击。到时候京城一旦出事,想要调兵增援,就只有距离此处五百里外的昌泉府。

    远水救不了近火。恐怕等到昌泉府的驻军赶来的时候,楚京早已经易主,黄花菜都凉了!

    薛柔紧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敲击着,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外间时,那个自称是呼延宜凌夫君,名叫巴兰克的男人。

    从那些官兵从出现。到最后离开,一直都是那个男人在出头应付那些人,而呼延宜凌明显对他有些忌惮和惧意。呼延宜凌的性子她很清楚。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能让她服软的人,绝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人。也就是说。如果北戎的人真的要对宁北郡下手的话,那个满脸络腮胡,差点发现了她的男人,十之**就是这次的攻楚的主将,那个南门烈曾经说过,突然从北镜战场带领着几万北戎前锋军,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北戎虎贲将军,巴林!

    如果想要破了北戎的计划。保住宁北郡,甚至将那十万驻军为她所用。恐怕还是要在这个巴林身上下功夫。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薛柔神情一敛,忙将思绪全部掩进了心里,淡淡道:“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就见到秋娘端着一盘东西走了进来。她朝着薛柔拘谨一笑,便小心翼翼的把盘子放在桌上,薛柔便看见那盘子上放着熬好的汤药,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碗米饭,和几碟看上去还算可口的小菜。

    “姑娘,汤药已经熬好了。方才熬药的时候我看过了,这些药里面有一味然铜,对肠胃刺激很大,最好不要空腹喝,所以我就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姑娘先吃一些垫一垫再喝药,免得喝完药后会难受。”

    秋娘将饭菜摆到了薛柔身前,低垂着头道:“这些菜里都没有放辛辣和酱料等物,全都是清油烹炒,不会和药性冲突,而且姑娘身上的伤痕还未痊愈,吃清淡些才不会留下疤痕。”

    薛柔听着秋娘头头是道的说着这些事情,不由面露诧异地看着她道:“秋娘,你会医术?”

    秋娘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角,拘谨道:“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农妇,哪里会什么医术,只是我家大生曾经跟着个赤脚大夫学过一些医术,还在城里的药铺当过学徒,后来为了生计曾经摆过摊子替人看病,当时我就经常陪着他上山采药,替他配药煎药,所以才懂一些皮毛,那些深奥的东西我可是半点都不会。”

    “大生?”

    “就是我家大儿子,他叫陆大生,前些日子在军中谋了份军医的差事,每日里来来去去的在几个军营里来回跑着,给那些军里训练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要么就是替他们诊诊头疼脑热什么的,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月也不归家。”秋娘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嘴里是话语虽然有些抱怨,可她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显然对于大儿子的忙碌并没有半点怪罪。

    薛柔听到秋娘的话后,神情瞬间一怔,不着痕迹的轻笑道:“哦?原来是在军中当值,我听说神策营和飞羽营的俸禄都挺高,当军医一个月应该能拿不少,秋娘,你以后可要享福了。”

    “享什么福啊,那神策营和飞羽营都是官家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进去,大生是在城外的驻军军营里当军医,一个月也就三两银子,哪能比得上姑娘这般富贵之人。”

    薛柔脸上笑意加深,没想到她不过是想随便找一个能够替她上药的妇人,结果这秋娘的大儿子居然是驻军的军医,她刚才还在费尽心力想着该怎么不惊动巴林等人,又能不着痕迹的接触驻军的人,如今这陆大生就成了现成的人选,这算不算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

    她笑着端着碗,并没有直接询问陆大生的事情,而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和秋娘聊着闲话,等到两人说完之后,她也差不多将陆大生的情况知道了七八成。

    秋娘原本是邨坝人,前几年家中闹了饥荒,死了丈夫之后,她就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儿子来宁北郡投奔亲戚,陆大生和他弟弟陆飞都是秋娘独自一人抚养长大的。两个孩子自幼看着母亲如何劳苦,才将他们抚养成人,所以对于秋娘格外的孝顺,特别是性子倔强的陆大生,曾经为了秋娘被人欺辱,还曾与一个乡绅的儿子大打出手,差点遭了牢狱之灾。

    可以说,秋娘就是陆大生的逆鳞。

    知道了陆大生的为人之后,薛柔紧皱的眉心便舒展开来,心中也有了定计。(未完待续。)

483 寻衅

    薛柔有了计划之后,便有意的和秋娘攀谈起来。

    在她刻意释放出善意相交之下,不到半个时辰,性情老实耿直的秋娘,就已经对眼前这个前来宁北郡寻亲,却半途遭了山匪劫杀,毁了容貌的“阿莞”姑娘充满了同情,言语中也没了之前的拘谨。

    秋娘听到她一路上的遭遇之后,顿时满脸愤然:“那些该死的山匪,简直是丧了天良了,一个弱女子他们也下得去手,也不怕天打雷劈!”说完后她抬头看着薛柔道:“阿莞姑娘,你既然被抢了钱财,怎么还能住在酒楼这种地方?这里一天的花销那么大,你身上的银子哪里够?”

    薛柔微垂着眼帘,脸上神色暗淡下来,带着几分苦涩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和家中仆人走散,要寻的亲戚又没有音信,在这宁北郡里,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除了住在酒楼,还能去哪里?”

    “可你身上的银子用完了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薛柔叹口气,语气中满是苦涩,等到说完之后,她见秋娘满脸同情,不由扯着嘴角勉强露了个笑容,对着她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也许不等银子用完,我就找到了我的亲人,或是我家的仆人找到了我,到时候便不用发愁了。”

    秋娘闻言皱眉,在她看来,薛柔这番话无疑是在安慰自己,这宁北郡这么大,她又不知道那些亲戚在什么地方。两边又因为山匪的袭击断了音信丢了信物,想要找到那些人谈何容易?更何况她时常在这酒楼里帮工,很清楚住在酒楼之中。每日的花销有多大。眼前这女子身上的银子全被山匪抢劫一空,如今所用的,全是当初贴身藏着,那为数不多的银钱,如果用完之后还找不到她的亲人,那这个阿莞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当初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宁北郡时,没找到要投奔的亲戚前。曾经吃过无数的苦。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常常劳作之人,尚且险些没有熬过来那些苦日子,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娇滴滴、看上去无比柔弱。身上还满是伤痕的年轻姑娘?

    秋娘看着薛柔脸上的黯淡神情,脱口而出道:“阿莞姑娘,如果你的不嫌弃的话,不如去住我家吧。”

    “啊?”薛柔面露吃惊之色。想也不想就连忙摇头。“那怎么可以?你方才说你家中也不好过,我怎么能去你家里叨扰?”

    秋娘原本脱口而出让薛柔去她家住之后,还有些懊悔自己嘴快,可见到薛柔下意识的拒绝,而且还为她考虑之时,心中的悔意瞬间就淡了,反而开口道:“瞧你这话说的,我秋娘家中再怎么不好过。可腾一间空房出来,多添一双碗筷还是可以的。阿莞姑娘。你想想你住在这里,每天得花多少银子,你那些钱又能熬上多久?与其白白在这里耗着,你还不如搬去我家里,至少能省了住宿的银子,而且我家大生好歹也在军营里面,到时候不仅可以让他帮你找你家的亲戚,还能顺道让他看看你脸上的伤势。”

    说完后秋娘看着薛柔右边完好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惋惜道:“你这么好看一个孩子,如果当真是毁了容颜,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家大生在军中行医,最在行的就是医治外伤,也许让他给你瞧瞧,你脸上的伤还有好的希望也说不一定。”

    薛柔面露迟疑,“可是,我去你家里会不会太过打扰?”

    秋娘爽朗笑道:“打扰什么,你已经付给了我这个月的工钱,我在这里也是照顾你,去了我家里一样也是照顾你,你若真住到我家里去,还省了我每日在酒楼和家中来回奔走。姑娘就当是怜惜我这把老骨头可好?”

    薛柔闻言沉吟了片刻,秋娘又继续再劝了几句,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抬头看着秋娘道:“秋娘,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的确是需要你这份人情,所以只好叨扰你们搬去你家里,但是你要答应我,我去你家里住可以不花钱,可吃饭和拿药的银子却必须我自己出,否则我就不去。”

    秋娘听到薛柔的话后,见她都这般落难之时还坚持原则,不由对她的喜欢更甚。她连忙笑着道:“行行行,到时候花了多少,我就找你拿银子可好?”

    薛柔闻言也是轻笑起来。

    等到吃完饭,喝了药后,秋娘就急冲冲开始替薛柔收拾东西。

    薛柔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由浮现出些愧疚之情。这个老实耿直的女人是真的因为怜惜她而想要帮她,可是她却心思不纯,利用了秋娘的单纯和热情,去接近她的儿子,辜负了这女人对她的信任。

    可是……

    如果不想办法接近陆大生,以她如今孤立无援,浑身是伤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在不惊动那些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自投罗网的人,而接触到宁北郡的驻军和军营中人?

    她轻抿着嘴唇,心中叹口气,见秋娘收拾好包袱站起身来时,她脸上的歉疚早已经消散无踪,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之色。

    秋娘提着包袱对着李锦悠笑道:“阿莞姑娘,你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完了,咱们走吧?”

    薛柔对着秋娘浅声道:“你别叫我姑娘了,直接叫我阿莞就好。”

    秋娘闻言咧嘴笑道:“成,我也觉得姑娘姑娘的叫着太过生疏,那我叫你阿莞,你直接叫我秋婶就好。”说完她上前扶着薛柔,对着她笑道:“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去退了房,还能省一天的房钱。”

    “好。”

    秋娘替薛柔带上了面纱,又罩上了斗笠,遮住了受伤面容之后,这才将包袱挎在左手上,伸出右手扶着薛柔走出了厢房,两人踏出房门之时,秋娘低声道:“等一下回去之后,我就让小飞去军营里找大生回来,让他替你瞧瞧伤,免得耽误了你的……啊!”

    秋娘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撞上了一人,因为没有防备,她整个人连带着被她扶着的薛柔一起朝后跌去。

    秋娘顿时惊叫一声,连忙手忙脚乱的扶着薛柔站好,却不想还没等她抬头去看到底撞到了什么人,一只白皙的手掌就已经狠狠一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了,居然敢冲撞本夫人?!”

    -----(未完待续。)

484 打起来了

    薛柔听到这嚣张跋扈的声音,几乎瞬间便知道了身前叫嚣的是谁。

    她一抬头,果然就见到面无表情的呼延宜凌满眼狠戾的看着她们,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带着煞气和怨恨。那种被她看着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寒。

    薛柔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才发现秋娘撞上呼延宜凌的地方,正好是她们房门前,离隔壁的房门少说也有两丈远,呼延宜凌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就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巧合的被秋娘给撞上了?

    除非……

    她根本就是有意等在这里,见她们出来后,故意撞上来的。也就是说,呼延宜凌是在主动找她们麻烦!

    难道呼延宜凌发现了她的身份?!

    薛柔幕篱遮挡的眉头微皱,下一瞬却是暗自摇头。如果呼延宜凌当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她和容璟当初给她留下的“纪念”,还有呼延宜凌睚眦必报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只是借机撞伤了秋娘,寻衅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她绝对会第一时间置她于死地。

    更何况如今整个宁北郡附近的州府中,无论是府衙还是暗中势力,都有人在搜捕她的踪迹,北戎人既然和那幕后之人联手,想要灭掉南楚,必定也应该收到了她从郾城逃离的消息,呼延宜凌如果真的知道她就是薛柔,恐怕此时她面对的就绝不只是她恶毒的目光,而是巴林等人毫不犹豫的杀招了。

    想起当初呼延宜凌在周国时做下的事情。薛柔瞬间就明白,呼延宜凌恐怕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们碍着她的眼。单纯的想要寻衅找她麻烦罢了!

    “这位夫人,就算我婶婶冲撞了你,我们向你道歉就好,你又怎能随意出手伤人?更何况这里是我们租住的房前,您的房门在那边,是你挡在我们房前撞了我们,如今还出手伤我婶婶。你是不是太过霸道了?”薛柔压低了声音,仿佛带上了些怒气,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有些暗沉。单凭她此时的声音,就算是熟悉之人也不一定认得出她来。

    呼延宜凌离开周国数月,回去之后虽然时时记得要找薛柔报仇,更是把她那张脸刻在了心理面****诅咒。可是当初她和薛柔几次见面时间都不长。更没有说过几次话,又如何能够听得出来,眼前这个声音之中满是愤怒的白衣女子,就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想着要报仇的薛柔。

    她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她是什么东西,本夫人是什么人,就这样的贱民也值得本夫人去撞她?!”说完她将左手抬了起来,那涂着紫色蔻丹的尖利指甲上带着一层血丝。她双眼怨毒的看着薛柔,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身段。和那幕篱、面纱后隐约绝色的容颜上,声音嫉妒道:“撞疼了本夫人,打她一巴掌算是轻的,倒是你,牙尖嘴利!酒楼之中还带着斗笠面纱,故作神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西原,你去把她头上的东西给本夫人摘下来,我倒是要瞧瞧,这么遮遮掩掩的,到底长得什么鬼样子!”

    她身旁那个名叫西原的年轻男人闻言顿时皱眉,满是厌恶地看着呼延宜凌。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次他们来楚肩负重任,所行之事绝不能有一丝半点的行差踏错,可是一向精明的将军,为什么宁愿违背陛下圣意,也要带着昭阳公主这么个惹事精一同来楚国。这一路上,从出了北戎开始,一直到进入宁北郡中,呼延宜凌只要看到身姿曼妙,容颜姣好的女子,便会刻意与之为难,期间甚至还惹上了南楚的官员,那一次要不是将军反应及时,提前处理好了首尾,恐怕他们带军进入楚国的消息早就瞒不住了。

    眼下见呼延宜凌为难薛柔两人,西原的目光在薛柔的身上转了一圈,虽然隔着薄纱看不清楚这女子的容貌,可是这女子身段却极好,那双露在外面的柔荑更是肤白胜雪,他瞬间便知道,这昭阳公主恐怕又是因为她容貌被毁,变成了石面,所以对眼前这女子起了嫉恨之心。

    西原压抑着眼底的厌恶,沉声道:“夫人,老爷出去前吩咐了,让夫人吃完东西就早些回房。这宁北郡人生地不熟,老爷操心生意的事情就已经够累了,夫人就不要替老爷添乱了。而且我看这位姑娘和大婶也并非有意撞到夫人,夫人不如息事宁人,放她们离开,否则老爷回来之后,知道夫人又乱发脾气,恐怕会生气的。”

    呼延宜凌听到西原拿巴林来压她,眼底阴戾之色瞬间扭曲。她是堂堂北戎公主,巴林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她毁了容貌,凭他巴林一个武夫也想要娶到她?!

    之前在巴林面前伏低做小时积压的怒气瞬间上头,呼延宜凌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朝着西原脸上扇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

    西原微微侧头,毫不费力地就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巴掌,脸上的神色却是冷了下来,**地说道:“夫人,别忘了老爷的吩咐!回房吧。”说完他转头看着薛柔,面色缓了缓朝着她拱手道:“这位姑娘,方才是我们夫人不对,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这些银子姑娘拿去替这位大神瞧瞧脸上的伤,小人替我家夫人给姑娘赔罪了。”

    “谁要给你给她赔罪?!她们撞了本夫人,本夫人绝不要这么轻易的饶了她们!”

    呼延宜凌气的声音狠戾,几步上前抬手就去撕扯薛柔。

    薛柔眼中一凝,摇晃着身子侧开身来,仿佛受了惊吓一样,惊慌之间后退了几步,将被划伤的半边脸朝向了呼延宜凌,而呼延宜凌没有伤到薛柔身上,却是一把扯住了她刻意送上前的半边薄纱。

    见薛柔居然敢闪开,呼延宜凌怒哼一声,伸手就猛地一扯,那边的薄纱虽未完全扯开,却因为大力之下而瞬间断了一截,毫无遮拦的露出了薛柔那半张几乎被伤痕贯穿的脸颊。(未完待续。)

485 全部进衙门

    那伤痕极大,几乎遍布了贯穿了半边脸颊,伤痕上红肿还未褪去,上面又刚上了药,比之前看上去更显狰狞。

    呼延宜凌和西原都是猛的一怔,谁也没想到那面纱之下的面容居然是这个样子,那被伤痕遮掩的面容之下居然看不出原来的容貌。

    薛柔见伤口暴露,“仓惶”之下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呼延宜凌,扯着面纱遮住了自己露出来的脸颊,身形慌乱的朝后退开。

    呼延宜凌根本没来得及看到薛柔伤口之外的容貌,她只记得那一眼之下,恐怖狰狞的伤痕,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本夫人还以为你长成什么倾城绝色的样子,所以才遮遮掩掩,故作神秘,却不想原来是太丑根本不敢见人!”

    薛柔闻言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捂着脸双肩微耸,嘴唇里溢出低泣声音,好似在哭。

    秋娘原本被打了一巴掌,又见呼延宜凌穿着富贵,行事蛮横,所以有些惧怕眼前这个凶悍的女人,不敢上前,可是此时见到薛柔为了替她出头,居然被这女人当众羞辱,她顿时一股火气涌了上来,忍不住指着呼延宜凌破口大骂道:“你这丑女人简直是毒妇,明明是你故意撞了我们,居然还敢如此欺辱阿莞,老娘跟你拼了!!”

    她说话间双眼通红,毫不停留地就朝着呼延宜凌冲了过去,一把扯住呼延宜凌的衣裳,毫不犹豫的朝着她脸上抓去。呼延宜凌站的太近。根本没想到这个在她眼中胆小的妇人居然敢朝着她动手,她一时慌神,根本就来不及闪避。直接被秋娘一爪子抓破了脸。秋娘却还觉得不解气,感觉到脸上被刀尖刮过似得疼痛,她直接一巴掌扇在呼延宜凌脸上,直打的她惨叫出声。

    “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呼延宜凌吃痛之下怒骂出声,身形一扭就挣扎起来,一边抬着左手朝着秋娘身上打去。却没想到,秋娘虽然不会武,可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想要让母子三人不吃亏,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她紧紧贴着呼延宜凌,一只手死死地卡着呼延宜凌的后腰,又捏又掐。让她动弹不得。另外一只手专门朝着她脸上,脖子,还有胸前这些要害处招呼。

    呼延宜凌当初本就被芹言踩断了右手,连持筷的力量都没有,几乎等同废了她大半身的功夫,如今一时不察被秋娘牢牢禁锢在身前,单凭一只手,又怎么能打得过在市井之间混迹学来无赖招数的秋娘?

    不过片刻。呼延宜凌脸上,脖子上就满是血痕。而身上衣裳遮掩之下看不见的地方,更是青紫一片。

    西原被这两人突如其来的撕扯吓傻了眼,他一直跟随巴林行军打仗,与人交战之时都是大开大合的厮杀,血腥死人见过无数,可几时曾见过这种泼妇打架的场面?一直到呼延宜凌被秋娘打的惨叫不止,他才连忙回过神来,一闪身上前就抓着秋娘的手腕,强行将她和呼延宜凌分开,一伸手推倒了秋娘,将呼延宜凌护在身后。

    秋娘此时也满腹委屈,她和薛柔本只是想回家,谁知道白白被人撞了上来,莫名其妙的挨了打,好不容易出了口气,却又被那女人身边的随从推倒,她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和我家姑娘好好的走着路,你们偏偏故意撞上来,还出手伤人,就是欺负我们两个女人打不赢你们。你这个恶毒女人,我家姑娘前些日子遭了匪贼,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毁了容颜,你们如今还这么戳她心口子,你们这是想要我们娘儿两的命啊!!”

    之前秋娘和呼延宜凌闹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原本见秋娘压着呼延宜凌打,还以为是秋娘蛮横,可是此时听到她的话后,众人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白衣女子,此时那女子正捂着面纱,双肩耸动,好似在小声哭泣着,而那个被年轻男人护在身后的女人却还在破口大骂,满脸的狰狞。

    周围的人瞬间面露愤慨,而其中有个中年男人指着西原皱眉道:“你堂堂一个男儿,怎么能出手打女人?!”

    “就是,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做的却不是人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还是不是人?!”

    西原顿时脸色难看,他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我没有打她……”

    周围那些人却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一个瘦小的老人尖声道:“你骗人,我明明亲眼看见你们是故意朝着这姑娘和婶子身上撞过去的,我们刚刚都看见是你打人,你还想狡辩?!”

    呼延宜凌躲在西原身后,脸上疼的直吸冷气,她摸了一把脸颊,手上全是血迹,怒恨之下本就对秋娘起了杀意,此时听到周围的人居然都帮着那两个贱人指责他们,顿时上前一步,双眸阴狠道:“就是我们打的又怎么样,这两个贱人居然敢伤我,我要了她们的狗命!!”

    那些人听到她这话顿时哗然。

    他们都听得出来,眼前这个面容古怪的女人说要杀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她双眼更是如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秋娘和薛柔,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咬死她们一样。

    那个中年男人曾经是见过血的,他几乎瞬间就能肯定,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手上,绝对沾染过人命。

    他顿时上前一步,挡住被她盯着身子微微颤抖的薛柔和秋娘,怒声道:“放肆!这朗朗乾坤,王法当道,你居然敢随意说要取人性命,如此无视法纪,你这种人就不能把你留在外面祸害他人!来人,把他们全部带去府衙,交给童大人!!”

    “是。”

    那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下,原本人群之中就突然快速出现几个身材精干,面容冷厉之人,他们身上穿着的皆是军中服饰,腰间挂着佩刀,一上前后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西原和呼延宜凌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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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老妈要修房子,四合院那种,今天去看了半城的地,简直累瘫……不过想想以后满院子花草,然后再搭个秋千摇椅,弄点石桌竹林神马的,还是觉得累累挺值得的……(未完待续。)

486 慌乱逃窜

    西原将呼延宜凌护在身后,原本见因她脱口而出的话引了众怒,就已经心中发急,此时突然听到那人要将他们送去衙门,而且看清那几个扑上来的人身上所穿之物后,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

    白鹰为首,黑褐相间,腰缠麒麟尾……这分明是驻守在宁北郡城郊,飞羽营中将士才能穿的兵服!

    能带着飞羽营官兵入城,还敢这般强势在城中拿人,那中年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西原脸色发白,他们本就是秘密入楚,来宁北郡要做的更是杀头的事情,如果当真是进了衙门,他们编造的商人的身份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他和呼延宜凌一个是北戎的千骑校尉,一个是北戎的朝阳公主,一旦身份曝光,如此秘密入楚难保不会引人怀疑。届时若是牵连了将军和其他人,让宁北郡驻军有了防备,他们再想要悄无声息的拿下这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西原再也顾不得身份尊卑,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呼延宜凌,眼底杀意闪烁,那瞬间恨不得杀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呼延宜凌原本见那些人冲上来就已经有些后悔,此时感受到西原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猛地朝后退了两步,尖声道:“你想干什么?!”

    西原怒哼一声,他倒是想杀了呼延宜凌,可她却是将军的心头宝,更何况眼下的情况也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动手。

    他一把抓着呼延宜凌躲开迎面扑上来的两人。然后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飞快的伸手朝着身前那人一掌拍去,生生将他逼退了开来。然后才对着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急声道:“这位大人,我家老爷只是普通行脚商人,夫人性子不好,却绝不会当真杀人,她方才只是一时气急之言,还望这位大人饶了我们。待到老爷回来之后,小人必定将今日之事全数禀告。老爷一定会惩罚夫人。”

    那中年男人看到西原居然一掌就能逼退自己亲兵,且还游刃有余,不由冷哼一声。

    普通行脚商人。谁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他沉声道:“不管如何,敢在城内伤人便是大罪,你休想狡辩。你若识相,便束手就擒!有什么话。去府衙和童立夫说!”

    西原脸色铁青。而呼延宜凌此时听到这中年男人直呼宁北郡太守的名字,也明白自己惹了大祸,她看着不断扑上来的人,神色慌乱间抓了西原一把,满脸惊慌失措道:“西原,不能跟他们去衙门!!”

    去了衙门他们的身份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如果真的坏了巴林的事情,巴林会杀了她的!!

    “你闭嘴!”

    西原见她神情慌乱已经引起那中年男人的怀疑。脸上不由再次发黑,眼见着那几人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如果在这里和这些人动手,必会引来官兵,到时候只要封锁了酒楼,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甚至于还会牵累不明真相的将军。

    他狠狠一咬牙,伸手一把抓着呼延宜凌的后腰,另外一只手快速拔出腰间长剑来,剑花挥舞之下,逼退了眼前来人,然后拼着硬挨了一刀,一脚踹开了不远处的房门,抱着呼延宜凌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窗边,然后毫不犹豫地从窗口跳了下去。

    楼高三层,那窗户离地极高,可是西原搂着呼延宜凌落地之后,却没半点损伤,反而毫不迟疑的带着呼延宜凌就直接朝着人群之中逃窜而去,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

    眼见着两人消失在街头,那几个飞羽营之人脸色难看,就想跟着跳下楼去,却不想那中年男人却是突然开口道:“行了,别追了。”

    “将军……”

    那几人均是黑着脸,其中一人快速走到中年男人身旁,低声道:“末将无能,没有抓住那两人,请将军处罚!”

    “不是你们无能,而是那人绝非一般人。”

    那中年男人浓眉微蹙,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听到要把他们送去衙门之后,不正常的惊慌,还有那个看似随从之人,他身手高强,可之前却一直只是防御而不敢伤人,看样子是想要息事宁人,可是一知道要去衙门之后,居然带着人跑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怕进衙门?!

    想了想后他沉声道:“这两人形迹可疑,如此惧怕官府,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让人去太守府,将两人的容貌行迹告诉童大人,让他命府兵在城内搜查他们的踪迹!”

    “是,将军!”

    那人闻言点点头,就快速转身离开了酒楼。而原本围观之人发现这边出现的人居然是个领兵的官爷时,都害怕惹事上身,在他们打斗起来时就已经纷纷躲避开来,此时楼道之上,就只剩下那几个飞羽营的人,和完全吓傻了眼的秋娘和神色莫名的薛柔。

    那中年男人几步上前,命人扶起秋娘和薛柔,这才开口道:“你们两人可有受伤,用不用我命人送你们去医馆?”

    秋娘连忙摇头,她紧张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叶……叶将军,我们,我们没事……”

    叶铁闻言一挑眉,眼底露出几分讶异:“你认识我?”

    秋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声道:“您曾经救过我们家大生,还安排大生进了驻军当了军医,大生日日感念您的恩情,说是要报答将军,小妇当然认识您。”

    叶铁听到秋娘的话后顿时一怔,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中年妇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纤瘦的人影来。为他所救,还成了驻军的军医,好像只有那个叫陆大生的小子。

    “你是陆大生那小子的母亲?怎么会?”

    他语气十分惊讶,毕竟在他印象里,当初被他所救的那个因为得罪了权贵,差点被打死的小大夫,还把他送回了家里,当时他看到的那个陆家女人可是十分老实本分的,说话时满是拘谨和小翼,和眼前这个与人在酒楼里撕扯,彪悍如市井泼妇的女人完全对不上号……

    (未完待续。)

487 叶铁起疑

    秋娘瞬间都听出了叶铁话中的古怪之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她来宁北郡后,老实了这么长时间,唯有一次与人撕扯打架,就被陆大生的救命恩人瞧见了自己的泼妇样子,不由紧紧搅着手,讪然的说不出话来。

    薛柔在一旁听到秋娘叫出叶铁的姓氏之后,面纱下的双眼之中顿时全是古怪之色。

    能带着军中之人入城,敢在城中大打出手,又刚好四十来岁,姓叶……除了飞羽营的统领叶铁,她几乎她没想到她不过可以刺激呼延宜凌,想要引她凌闹起来,招惹来官府的人,却不想官府的人没来,反而惹来了飞羽营的人。

    当初她刚入南楚时,周五九和罗秋生曾经给过她一份详尽的南楚朝中重臣的名单,其中自然有飞羽营统领,人称“鹰将军”的叶铁。

    这个人出身草莽,年少时和芹言的过往有几分相似,只是后来因为招安而进入了军中,因为其敢打敢杀,冲锋陷阵之时从不迟疑,且灵活多变的战法,所以很快便在沙场上立了功,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飞羽营。

    入营之后,不过两年,他就由小将一路晋升为中侯,后来在楚国和姜岐国大战之时,年仅二十的他率领手下三十人立下奇功,威震军中,楚皇登基之后,他便被晋升为正二品护军中尉,任飞羽营统领,与神策营、宁北郡十万驻军,共同拱卫京畿。

    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并不多。只是因为事关姜岐和司马雯城,所以当初她曾经留意过有一些印象,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颇有传奇性的男人。

    薛柔上前两步,朝着叶铁行了一礼,轻声道:“秋婶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不顾危险与那女子动手,还望叶将军不要怪罪秋婶。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叶统领替小女子和秋婶解围。”

    叶铁看着行止端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不似普通女子般优雅的薛柔。眼底不由流露出几分好奇,笑着道:“不必客气,我是粗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倒是你,我记得大生那小子家中应当没有姐妹吧,难不成你是大生的媳妇?”

    薛柔丝毫没有被取笑的恼怒,只是淡淡道:“将军笑话了。我与陆公子素不相识。只是因与秋婶投缘,秋婶才会替小女子出头。”

    秋娘在旁也是解释道:“将军可别误会,我们家大生哪来那么大的福气,能娶到阿莞姑娘。她是因为来宁北郡投亲之时遇上了山匪,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所以才请了我来当婆子。”

    “山匪?”

    叶铁皱眉,宁北郡有驻军长期驻扎,附近更有巡防的军队。周围百里范围之内,从无山匪敢随意前来。这个女子居然会遇上了山匪?他沉声道:“你在何处遇到的山匪?”

    薛柔抿抿嘴角:“就在郾城附近,当时要不是刚巧有官兵在附近捉拿逃犯,惊走了那些人,恐怕我就活不下来了。”

    叶铁闻言瞬间恍然,郾城太守被杀的事情他也知道,郾城之外也的确有官兵在四处搜索,没想到倒是无意间救了眼前这女子一命,他不由笑了笑,“你这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承将军吉言,希望如此吧。”

    叶铁听到眼前这女子的话语之后略觉得有些怪异,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这些年因为上阵杀敌,他身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就算他刻意收敛身上的煞气,普通人与他说话之时却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害怕,就像是秋娘。她虽然强装镇定,可紧紧抓着衣角的手和有些闪躲的眼神,仍旧能看出来她是怕他的,可是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却完全不同,虽然他看不到她面纱后脸上的神色,可叶铁却莫名有种直觉,这个女子,半点都不惧他。

    而且她此时平静淡然的语气和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根本看不出来她会是在慌乱之中忍不住哭泣之人,这种怪异的违和感让他忍不住多看了薛柔两眼,心中升起些怀疑来。

    叶铁正想多问几句,打探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却不想之前离开酒楼前往太守府的报信的人却折了回来,他神色间有些难看,附身在叶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叶铁眼中闪过抹暗沉之色,猛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点点头:“千真万确。”

    叶铁微眯着眼,身上煞气隐现,“敢打我飞羽营的主意,本将军让他们来的了,走不了!”说完他转头看着满身狼狈的秋娘和薛柔,想起之前逃走的那一男一女,皱了皱眉,转身对着旁旁边的一个瘦高个青年沉声道:“你送大生的母亲她们会回去,然后立刻回营!”

    秋娘摆摆手正想说不用,谁知道叶铁却仿佛有什么急事似得,脸上没了方才刻意收敛下的和煦,带着身旁那几个飞羽营的人满脸阴沉,转身就走。秋娘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开口去喊叶铁,只能转头对着那个留下来的青年呐呐道:“那个,我们已经没事了,不用你送我们回去。”

    那青年神色严肃道:“将军有令,我只能遵从。陆家婶子,这位姑娘,走吧。”

    秋娘还想再说什么,薛柔就已经伸手轻拉她的手,阻了她口中未说出的话,低声道:“秋婶,叶将军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更何况刚才那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有这位军爷护送,也免得他们再找上门来。”

    更重要的是,她明白叶铁让这人护送她们,并非全然只是保护她们的意思。

    之前呼延宜凌的一番举动肯定已经引起了叶铁的怀疑,而她故意一前一后毫不相同的异常反应,也应该足以让叶铁觉得不对劲。一旦叶铁的人严查呼延宜凌等人的身份,他们行商的托辞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到时候叶铁只要起了怀疑,找不到呼延宜凌等人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再次前来见她!

    那就是她要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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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差点被气死,昨天说好的地价,今天去踩边界量地过户,结果尼玛那卖地的人睡了一觉立马涨价七万。。。卧槽,怎一个糟心了得……太特么没信用了。。(未完待续。)

488 你们活腻了?

    薛柔轻抚着手腕上银丝包裹的玉镯,眼底带着几分沉色。

    如今她并不确定叶铁和那幕后之人到底有没有关联,更不确定巴林等人围攻宁北郡的事情,飞羽营到底有没有搀上一脚,所以她不敢露出太大的破绽,更不敢将她的身份和北戎筹谋的事情贸然说出来,否则万一那人的手早已经伸到了宁北郡来,甚至已经侵蚀了宁北郡军中,她贸然靠近叶铁,只等于是自投罗网。

    但是,让她全然不作为却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宁北郡随时都可能城倾,十万驻军随时都会保不住,她不知道巴林等人会用什么方法动手,但是她能肯定,他们一旦动手,必定就是雷霆之势,绝不会给宁北郡的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她身份不能曝光,又不能联系商行的人,更没办法通知容璟告诉她这边的消息。身边无人,身上又有伤,所以她只能兵行险招。薛柔必须要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测探出叶铁的站队,如果他已经被人收买,她就只能另想办法,可万一他依旧是忠于楚皇室,与叶铁合作,无疑胜算会远高于只是驻军军医的陆大生。

    如果有了飞羽营和叶铁的帮助,想要阻止巴林和北戎军队,绝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薛柔一路想着心事,而那个跟着她们的青年果然在暗中观察着她,等走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秋娘才扶着薛柔站定在一户普通农宅之前。转头对着那个青年道:“军爷,到了,这里就是我家了。”

    “既然到了。那我就先回军营了。”

    薛柔扬手将脸上被风吹开的面纱整理了一下,对着那人轻声道:“多谢。”

    那人的目光在薛柔手腕上顿了顿,眼中划过抹异色,快的没让任何人察觉,然后恢复成之前那般不苟言笑的样子,直接抬手朝着两人一抱拳,就转身离开。

    等到他走了之后。秋娘才仿佛松了口气似得,拍拍胸口咧着嘴道:“这个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那双眼睛太厉。而且他手下这些人一个个也像是不知道怎么笑似得,板着脸看着忒吓人了。刚才也不知道是飞羽营里出了什么事情,叶将军脸上一沉下来,我都差点不敢呼吸了。”

    薛柔闻言笑道:“哪有那么厉害。我觉得叶将军还挺和善的。倒是秋婶。你之前才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这么勇武。”

    秋娘顿时脸色一红,忍不住拍了薛柔一下,羞恼道:“我那还不是怕你吃亏,所以才出手打她,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反倒还来取笑我!”

    薛柔顿时轻笑出声,她连忙伸手挽着秋娘的胳膊。讨饶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还不成。秋婶你可别生气。不然我可要流落街头了,你现在可是小女子的衣食父母,可不能撵我走。”

    “一边去!”秋娘听到薛柔娇赖的声音,没好气道:“之前在酒楼还以为你是个端雅娴静的大家小姐,没想到也是个惯会赖皮的。”

    薛柔抱着她胳膊一笑,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秋娘顿时绷不住脸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用手给了薛柔一指头,笑着道:“行了行了,快别摇了,头都给你摇晕了,你这晃来晃去的也不怕扯着你身上那些伤口。赶紧进去吧,我让小飞去军营里找他大哥回来,也好能早些给你看看脸上的伤口。”

    “谢谢秋婶。”

    薛柔声音清脆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秋娘一起进了房子里,等进去之后,秋娘介绍了小儿子陆飞给薛柔认识之后,就让虎头虎脑的陆飞去军营里找陆大生回来,而她则是去给薛柔收拾房间连带着铺床。

    秋娘离开之后,方才还笑盈盈的薛柔站在不大的院子里,眼底的笑容慢慢收敛。

    她抬头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微叹口气,半晌后才从怀中拿出一块玲珑剔透,上面仿佛有螭龙环绕的玉佩来,用手指摩挲着玉佩之中雕刻的“璟”字,薛柔眼底闪过一抹焦灼之色。

    也不知道京中的形势到底如何了……

    ……

    另一边,叶铁带着人匆匆赶回飞羽营时,军中正在喧哗,许多人围着主帅营帐,而他的副将郑东正与人对峙着。

    “郑东,飞羽营和神策营本是一家,事急从权,我要立刻带他们走!”

    “不可能,没有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调动飞羽营的人。”

    “你简直是胡闹,叶将军外出办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他一直不回来这飞羽营就一直不能调动?!”

    “是,将军不在,飞羽营不动一兵一卒!”

    “放肆!飞羽营是皇家的军队,不是他叶铁的私军,身为军人,保家卫国那是本分!如今有人前来冒犯宁北郡,若是你不肯调兵追击,将来若是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郑东紧紧板着脸道:“身为军人,执行命令也是本分。更何况就算真出了事情,那也是你们神策营的错,是你们放跑了那些人,与我们飞羽营何关。齐将军,你不必多言,没有我们家将军的命令,今天谁也休想带走飞羽营一兵一卒!”

    “你!”

    齐崇峻气的脸上铁青,他看着油盐不进的郑东,顿时大恼,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兵怒声道:“郑东以下犯上,不服管教!来人,把他拿下,本将军今日要替叶铁好好教训教训你!”

    “齐崇峻,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教训?”

    叶铁伸手撩开营帐的帘子,满脸寒霜的踏进了营帐,他身后的亲兵也快速围拢了进去。

    周围的人见到他后都是纷纷开口叫道:

    “将军。”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那群神策营的兔崽子来咱们营里闹事,将军,收拾他们。”

    周围那些早就被齐崇峻和神策营那些人嚣张态度气的满心憋屈的飞羽营将士,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开口道。

    叶铁却没理会他们,只是抬眼看着齐崇峻和那几个神策营的人,还有被他们几人围在中间的郑东,声音冷厉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神策营的人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居然敢在我飞羽营拿我的副将。你们活腻了?”(未完待续。)

489 调虎离山

    那几个神策营的人都被突然回来的叶铁吓了一跳,此时听到叶铁的话后,更是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看着迎面走来的叶铁,感受着他身上弥漫的煞气和冷厉,几人都是被他身上气势所摄,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而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齐崇峻瞬间就被彻底的暴露在了人前。

    齐崇峻看着叶铁身上的煞气,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他不由紧握着拳头,心中狂喊:那些人不是说叶铁被引出了宁北郡,至少在明日之前都不可能回来的吗?让他放心大胆的来飞羽营调兵,可是如今站在眼前这个满脸凶煞的是什么人?!他们这样简直是想坑死他!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神色讪然道:“叶…叶兄,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道要让你带着你神策营的兔崽子,掀了我的飞羽营不成?”叶铁冷声道。

    齐崇峻满脸尴尬的连忙摇头,赔笑道:“叶兄说的这是什么话,神策飞羽本是一家,况且飞羽营有你这尊大神坐镇,谁敢那么不长眼前来造次?我齐崇峻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这话一出,郑东不屑的撇撇嘴,而跟着叶铁入内的飞羽营将士更是嗤笑出声。

    叶铁闻言丝毫没想替齐崇峻圆他的脸面,只是冷漠至极地看着他,毫不留情道:“是吗?我还当齐将军如今不仅管神策营了,还接掌了我的飞羽营了。否则怎么敢口出狂言,要替本将军教训我营帐内的副将军!”

    齐崇峻憋屈的脸色青紫,感觉到周围满满嘲讽恶意的目光。他却不敢说半句反驳的话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初他这个神策营的统领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自己清楚。那时候叶铁的好友,原神策营的统领聂夏因在他的设计之下,冒犯龙颜,做下犯上之事,被陛下去了官职发配入军。成了小兵,而神策营的统领一职就落在了他手上。

    当时他风光正盛,人人羡慕。以为自己否极泰来之时,叶铁却因为知道了聂夏是因他算计才落魄于斯,带着人拿着长枪砸了他的家,还差点杀了他。最后要不是驻军统领蒙云龙惊愕之下出面阻拦。从中说和,而他又几次三番的下情求话,恐怕他早就死在了叶铁手中。

    这个男人虽然为官,却没半点为官的成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当初为匪之时的草莽之气,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简直就是个疯子,齐崇峻根本就不敢招惹他。这次若不是那些人拍着胸脯保证,叶铁两日之内绝对回不了营。又给他许下了天大的利益,他又怎敢带人前来飞羽营。

    可是却没想到,好处没得到,叶铁却回来了,如今有叶铁在,他想要调动飞羽营的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齐崇峻强撑着笑脸道:“瞧叶兄说的这话,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郑东他是你的副将,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我怎敢越俎代庖教训他?我刚才不过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营中防备罢了……”

    “哦?那你试探的如何?”

    “很好,好极了,没有叶兄调令,他们哪怕面对我也绝不无令行军半步,跟你们飞羽营比起来,我们神策营果然还需要增进。”齐崇峻睁着眼说瞎话,满脸的讨好。

    叶铁眼底全是厌恶之色,闻言冷哼一声:“既然已经看过了,那就滚吧,下次有时间,我会去神策营里好好教教你,怎么训练士兵!”

    齐崇峻脸上僵直,气的胸口发闷,却丝毫不敢反驳。他只能又跟着赔笑了几句,这才灰溜溜的带着几个神策营的人快速转身,狼狈离开。

    等到他们一离开后,原本营帐中就有个皮肤黝黑的士兵忍不住狠狠“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献媚无赖的小人!”

    郑东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顿时一吐舌头,连忙一溜烟的跑出了帐子,而其他人也知道叶铁回来之后,必定会和郑东商量军务,所以十分自觉地朝着叶铁行了一礼,然后也快速退出了营帐。

    所有人都离开后,叶铁才大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着郑东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齐崇峻怎么会突然带着人来飞羽营里找麻烦?”

    郑东摇摇头,“具体的还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今日午时时,有群不知道打哪来的山匪偷袭了神策营掌管的东菱渠,破坏了水路,差点打开了缺口,后来被神策营的人发现,齐崇峻的人带着人追捕却没抓着人,让那些人给跑进了城外的山里,然后刚才齐崇峻就跑来了我们这里,说要调人去城外搜捕。我当时听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区区十数个山匪,神策营内几千人,怎么可能在合围之下还让那些人给跑了?所以齐崇峻要求调兵,我没有同意,他就在这里闹起来了。”

    “又是山匪?”

    叶铁紧皱着眉头,之前那个白衣女子提起了山匪,如今宁北郡外也出现了山匪,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又?将军外出时难不成也遇到了山匪?”

    “没有,我只是在回城之后,遇到个被山匪抢劫后逃难出来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有些古怪,我让铜子去盯着了,想必快要回来了。”

    郑东闻言并未多追问,铜子是他们营中最好的探子,让他去追查一个女子,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是沉声问道:“将军,前两日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抓到那些人?”

    叶铁听到郑东的问话顿时脸色一沉,“没有,那些人身手高强,行动时更是训练有素,以他们的身手,想要摆脱我们并非是难事,可每每我们快要跟丢之时,那些人又会再次出现,刻意引我们与他们交手。我带着人追出城外百里,就察觉到他们是有意想要引我离开宁北郡,我怕是有人想要调虎离山,所以直接返回来了。”

    郑东闻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将军,你才刚离开不久,齐崇峻就这么巧合的带人前来调兵,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未完待续。)

490 心神不宁(两更合一)

    叶铁微眯着眼,显然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齐崇峻那人平日里看着威猛,实则却是胆小怕事,从不敢轻易招惹于他,特别是上次那次因为聂夏大打出手之后,齐崇峻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从不敢在他眼前晃荡。可是这一次,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飞羽营内闹事,甚至还敢强行对郑东出手?

    难道,齐崇峻是早就知道他不在营里,甚至是知道他短时间内回不来宁北郡?所以才想要在他离开之时强行夺权?

    郑东身为军中副将,官职比齐崇峻低了足足两阶,如果没有他来压制齐崇峻,齐崇峻想要强调动飞羽营的人,郑东敢于反抗的话,齐崇峻便能以犯上之名强行羁拿郑东,一旦他和郑东都没了踪影,到时候飞羽营群龙无首,岂不是齐崇峻这个二品将军说了算?

    叶铁伸手敲着一旁的木桌,发出“笃、笃”的声音。

    “郑东,你命人去跟着齐崇峻,看看他这两日都和什么人有所接触。另外,让在神策营里的兄弟留意一下这两日神策营的动静,特别是有关今日午时,神策营的人捉拿破坏东菱渠的那群山匪的事情,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果察觉到任何异常,立刻前来回报。”

    郑东点点头,转身就出了营帐,将叶铁吩咐的事情交代了下去,回来时,身后就跟着之前那个之前去送秋娘和薛柔回家,然后才返回飞羽营的年轻男人。

    “大哥。铜子回来了。”郑东低声道。

    铜子跟着郑东走入营帐,就立刻恭敬行礼道:“将军。”

    叶铁挥了挥手让他免礼后,这才抬头道:“怎么样。你送她们两人回去,一路上可有发现什么?”

    “回将军,那个秋娘是陆大生的母亲的确没错,我送她们回去之后,秋娘就直接让家中小儿子去了驻军军营,找陆大生回去。只是那个名叫阿莞的女子,我有些看不透。”铜子低声道。

    叶铁闻言挑眉:“怎么说?”

    铜子沉声道:“我一路上仔细观察过。那个阿莞应该不懂武功,身上也没有半点内力,但是她行事却十分小心谨慎。我送她们回去的一路上,曾经试探着问过她几句话,不过都被她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而且从头到尾。她都一直隐隐将身形侧向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后背交给我,也就是说,她有很高的警惕性,而且她根本就不相信我们。”

    “她身上有很浓的药味和血腥味,其中血竭和三七的味道十分重,分别分散在她后背,腰脊和腿脚上面,应该是外伤涂抹的伤药。我曾仔细辨别过。她脸上的伤痕有九成是真的,身上也应该带着很重的外伤。而且据我估算,她身上的伤势受伤的时间绝不超过五日,也就是说,将军之前见到她时,她应该是重伤状态,只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郑东听到这里,忍不住瞪大眼,“等等,你确定刚才说的是个女子?如果真照你所说,全身受了那等伤势,寻常男子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更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女人?”

    铜子没有回答,倒是叶铁敲了敲桌子冷淡道:“所以我才说,那个女子绝非是寻常人。”他转头看着铜子说道:“继续说,除了这些外,可还有发现其他的事情。”

    “其他倒没有什么,只唯独一件,那个叫阿莞的女子,身上所受的伤势,恐怕并非是因为山匪抢劫所致。”

    “为何?”

    “我在她手腕上看到了一只上好的鎏银镶玉的镯子,那镯子上的银虽并不是值钱之物,可其中包裹的玉却是上好的白玉玉髓,色泽、水头,均是极品。光那一只镯子,恐怕就能足够寻常百姓一家过上数十年富足的日子。如果当真是遇到山匪抢劫,为何那镯子戴在那般显眼的地方,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而且在回来之前,我曾经又返回过酒楼一次,向酒楼的小二打听到,那个女子入住酒楼之后,出手十分大方,光是打赏的银钱和请大夫治伤花费的,前前后后就有几十两,而且陆大生的娘,也是收了银子才会去服侍那女子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却突然退了房间,说是要搬去陆大生的家中居住。”

    铜子十分清晰的将自己调查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叶铁之后,然后就安静下来闭口不言,默默的站在一旁。而叶铁也是沉着脸,手指十分有节奏的在椅背上轻敲着,一下又一下的“笃、笃”声,在寂静的营帐里显得格外响亮。

    如果铜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那个阿莞之前所说的一切,就都是假的。她并非前来宁北郡投亲,更没有遭遇山匪,那她身上的那一身伤势是从何而来?

    还有之前在酒楼里,她一前一后的表现未免太过古怪。她在面对他时,明明冷静自持,进退有度,可在面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之时,却又为何要刻意装成柔弱可欺?难道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引来周围的人围观,还是她根本就知道,当时他和飞羽营的人就在酒楼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他现身?

    叶铁想到这里,紧皱着眉头却是下意识的在心中一摇头。先不说他出城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几个心腹之人才知道,而且他中途发现有诈,立刻回城,这事情除了与他一起同行的人也并没有其他人知晓,那个阿莞绝不可能知道他那时候就在酒楼之中,也就是说,她那般行事,绝不是想要引他现身。

    可如果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因为那两个形迹可疑。看见官兵之后就匆忙逃走的人?

    叶铁轻敲着桌子,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铜子,发动城内所有的眼线。去给我查今天从酒楼里逃跑的那两个人的下落,还有,之前听酒楼小二的意思,与那两人同行的,应该还有其他几人,去查查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南楚是做什么的!查清之后。立刻回报。”

    “是,将军。”

    等到铜子走后,郑东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你是怀疑那个阿莞?”

    叶铁沉着脸点点头:“不仅是怀疑,而是肯定,那个阿莞肯定有问题。这几天城里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而且太多古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宁北郡里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小心无大错,有所防备,总比祸事临头才慌乱应变来的强。”

    郑东闻言不敢轻忽,叶铁自小在江湖中草莽中长大,心性比常人敏锐的多,他的感觉从来就没有出过错,这些年。郑东一直跟随在叶铁身侧,他很清楚叶铁曾经凭借着他的直觉。率领着手下的弟兄在战场上多次避开致命危险,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所以听到叶铁说他心神不宁,他顿时提起了心来。

    郑东沉声道:“大哥,用不用我命人去把那个女子抓起来?”

    “不用。”

    叶铁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绝,然后沉吟片刻道:“先等等,等到今日酒楼里那两人的身份查清之后,再做打算。”

    ……

    薛柔呆在秋娘为她准备的房中,房里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连最简单的梳妆镜也没有。秋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领着薛柔进来之后,就指着略显简陋的房里低声道:“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这屋里虽然比不上酒高贵楼精致,不过东西都很干净,而且地方也宽敞清静,适合养伤。我替你把这床上的褥子被子都换了一套,你瞧瞧看,还缺些什么,等一下我再替你准备。”

    薛柔几步上前,坐在软和的床上,摸着已经泛白、却十分干净的被子,浅笑道:“秋婶,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秋娘见薛柔脸上没有半点勉强之色,而且对于简陋的房间也不嫌弃,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几分:“你觉得好就行,那你先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好。”

    薛柔点点头,秋娘就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直到房门关上,房中无人之后,紧张了一整日的薛柔才轻吁了口气,彻底松懈了下来。这一天里经历的事情,简直是一波三折,先是遇到暗桩被察,不得不暂时舍弃了联系商行和容璟的打算,后来又官兵盘查,发现了呼延宜凌,得知北戎人已经混进了宁北郡都城,后来她还要应付叶铁和飞羽营的人,计划着该怎样才能让叶铁和飞羽营为她所用,助她击破北戎人的算计。

    这其中危险处处,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盘皆输,甚至把她自己也搭进去的下场。

    如今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薛柔顿时觉得,之前因为强行压抑的痛觉仿佛再次爆发出来了一样,疼得她额头冷汗直流,她小心翼翼的拉下肩头的衣裳,果然见到那里的里衣上已经染上了一片血迹,显然之前已经上了药的伤口再次裂了开来。

    她褪下衣裳,用干净的帕子擦掉肩头血迹,然后再重新上药包扎,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她只觉得身上就如同虚脱了一样,整个后背已经被汗完全浸湿。薛柔不由苦笑一声,不得不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这才合衣斜躺在床上,累的微闭着眼睛小憩起来。

    从坠落悬崖到今天,已经足足过去了三日,在这三日里,无论是在悬崖下面挣扎求生,想尽办法躲避郾城搜捕的官兵和驻军,还是后来遇到林吉祥等人,来到宁北郡中,她从来没有片刻敢真正放松心神休息过,如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这一觉,竟是睡的格外香甜。

    窗外的日光渐渐斜落,夜色浮现出来。微凉的风透过窗户飘进来后,便落在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儿身上,她脸上的面纱被风吹的轻轻翻飞,露出一小节光洁的下颚,还有那琼鼻之下,微微抿着,连睡梦之中也透露出几分倔强的唇形来。

    黑暗的屋中,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颀长身影在门外站了一小会,才放轻着脚步走了进来。

    那人影缓步走到床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床上合衣躺着的女子,片刻后,才就着窗外的月色,伸手去解她脸上的面纱,却不想他手才刚刚靠近那女子的耳边,原本紧闭着眼的女子却是突然睁开眼来。

    她双眼之中没有半点温度,冷的骇人,而她原本抿着的红唇也是轻启,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窗边的人影没想到熟睡的薛柔居然会这般容易惊醒,面对她冷厉的眼神,心知恐怕是让她误会了,他连忙一缩手,对着眼前的女子急声解释道:“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叫陆大生,是我娘让我来瞧瞧你脸上的伤的。”

    薛柔神情微怔,就见到床前的黑影已经快速移动到了桌前,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来,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原本黑漆漆的屋中瞬间便敞亮了起来,而薛柔也看清了桌前拿着油灯的男人。

    那人看上去大约二十三、四,身材消瘦,脸上轮廓分明,却并不算俊逸。

    他小心的把油灯放在桌上之后,这才脸色有些发窘的看着床上眉眼清冷的女子,尴尬道:“方才我娘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让我千万别吵醒了你,所以我才没有点灯。我娘跟我说起过你脸上的伤势,让我来瞧瞧看能不能用什么法子替你去了疤痕。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却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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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倪萌绝对体会不到老纸逆流成河的悲伤,老纸码好了码好了码好了,结果尼玛12点前断网了……嘤嘤嘤嘤~~~~~~我没断更没断更没断更~我的节操还在……

    三根指头发誓,再也不上山采蘑菇了~(未完待续。)

491 夜访

    秋娘快步走到陆大生身前,瞪了他一眼,“毛手毛脚的,不是让你动作轻些?”

    陆大生尴尬的挠挠头,“娘,我没有……”

    “没有什么,不是你吵的,阿莞怎么会醒?我之前在门外可瞧得清楚,阿莞睡的香极了,肯定是你吵醒她的!”

    陆大生满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秋娘对这个连来路都还没弄清楚的阿莞,好的都快忘了他才是她的亲儿子了。

    薛柔在旁轻笑出声:“秋婶,不怪陆大哥,是我肚子饿了,所以才会醒过来。”

    秋娘听到这话,总算停了嘴里的数落,转头道:“原来饿了,那你快些起来,我厨房里还有饭菜,等下替你热一热,你出去吃一些?”

    薛柔点点头,秋娘就笑着走了出去,等到了门口时,她才扭头对着陆大生道:“臭小子,你也一起出来吃饭。整天不归家,我看你都快要把家当酒楼了!等会我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她大步走了出去,而陆大生却是满脸的尴尬,只觉得他娘简直太会扫他脸面,还每次都当着外人的面。他发窘道:“阿莞姑娘,你别理我娘,她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先出去,我替你瞧瞧脸上的伤?”

    薛柔笑着点点头,直接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身形虽然蹒跚,陆大生却瞧出了眼前这女子柔和外表下的冷漠和疏离,所以也没有自作主张去扶她,只是下意识地拿着油灯朝着薛柔所在的方向移了移。替她照亮了地上的路,然后放慢脚步,等着薛柔一起走出房门。

    两人出去之后。陆大生就带着薛柔去了正屋,屋中摆着一个硕大的药箱子,趁着秋娘去后厨加热饭菜,陆大生替薛柔瞧起脸上的伤来。

    薛柔解下面纱之时,陆大生看着她完好无损的右脸有片刻的晃神,等到薛柔轻咳一声之后,陆大生才连忙回过神来。红着耳尖,佯装镇定的替薛柔把起脉来,片刻后。他凑上前去仔细看着她脸上的伤口,而神色之间,也随着检查伤口越久,越发认真起来。半晌之后。陆大生用洗净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伤口附近。对着薛柔问道:“这样你脸上可会疼?”

    “不疼,只是伤口上有些发痒。”

    “发痒是敷药之后伤口在愈合,你不用担心,而且你脸上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脸上的筋络,只要好好敷药,估计最多再有几日,你脸上的伤就会开始结痂。只不过,这疤痕……”陆大生皱着眉头。这么深。这么大的疤痕,就算结疤落掉之后也必定会留下痕迹,想要完全祛除不留痕迹,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柔见状就知道结果,她将轻纱重新戴在脸上,这才淡淡道:“是不是会留疤?”

    陆大生迟疑着点点头:“对,这伤势耽搁的时间太久,而且之前没有好好处理,肌肤里面因为感染已经坏死,我刚才按了一下你伤口附近,你完全没什么痛感,这样的肌肤,是不可能自行生长之后痊愈的。想要完全愈合,除非是找到传说之中雪肤生肌的疗伤圣药,否则几乎不可能去掉疤痕,但是那种圣药……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薛柔闻言面色不变,其实对她来说,只要能活着,是不是留疤,是不是毁容,关系真的不大。当初在那悬崖之上时,那些人突然对穆一荣出手之时,她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如今能够死里逃生,她已经觉得无比幸运,如果不是因为要借机接触陆大生,而陆大生也刚好是大夫,她也不会答应秋娘的话,以看伤之名来到陆家。

    在她看来,就算再美的容颜也不过是具皮囊,一旦身死,谁不是一捧黄土,半柱青烟?而且在乎她的人依旧在乎,憎恨她的人依旧憎恨,谁也不会因为她容颜被毁就改变什么。更重要的是,她如果真想要祛除疤痕,这普天之下,只要是有的,有什么东西是宁家弄不到的?

    陆大生看着眼前女子平静的样子,不由暗暗称奇。这世间女子就没有不注重容貌之人,可眼前这个女子听到她容貌恢复不了,却好像半点都不在乎,她那双眸子依旧如先前那般清冷,连半丝波澜都没有。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我看过你用的伤药,里面都是上好的药材,可以继续用着。只是我听我娘说,你身上也伤的不轻,刚才把脉发现你气血两虚,想必是受伤之后没有好好调理,这一路上又折腾了许久,等会儿我给你开两副补血益气的药,搭配着那大夫的药喝上几日,调理调理也就无碍了。”

    薛柔点点头,轻声道:“多谢陆大哥。”

    “谢什么,我听娘说,你是给了她银子的,也算得上我们的衣食父母,让你早日养好伤也是应该的。等到你伤好之后,也好能早些去找你家中亲戚。”陆大生淡淡道,

    薛柔微眯着眼,“陆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娘性子耿直,又心软善良,我不想有人借此利用我娘来做什么。”

    薛柔神情不变,只是静静抬眼看着陆大生,就见到他之前看似和煦的脸上,那双眼中满是沉色,而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三分试探和两分怀疑,眼底更是隐含着戒备之意。

    他对她,生疑了……

    没等薛柔开口回话,身后秋娘就已经端着热好的饭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说的这般热闹?”秋娘笑着道。

    陆大生带着几分警告之色地看了眼薛柔,回头之时已经满脸的笑容:“没说什么,只是在聊阿莞姑娘家中亲人。她说她一个女子住在咱们屋里也不太方便,等伤稍好一些。她就搬去她亲人家中。”

    秋娘闻言面露诧异,“阿莞不是还没找到亲人吗?”

    “我这两日就会替她去找,这宁北郡说大也大。可说小也小,到时候我拜托府衙里的兄弟替我查查户籍,只有有姓名籍贯,想要找到一两个人也并非是什么难事。”陆大生笑着道。

    秋娘闻言不疑有他,只是转头看了眼薛柔脸上的面纱道:“那大生,阿莞脸上的伤怎么样,能好吗?”

    “没事的娘。我会尽力替她医好。”

    陆大生见秋娘还想再问,怕薛柔开口,便直接一把接过秋娘手中的盘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夸张道:“好了别问了,我都饿死了,我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哇,娘!你也太偏心了吧。给阿莞姑娘做就弄这么多好吃的。这又有鸡又有肉,搁我这顿顿都是咸菜……”

    秋娘闻言顿时没好气的一筷子敲在陆大生头上:“有咸菜给你吃就不错了,天天不归家,依我的性子,以后顿顿给你喝米糠!”说完见陆大生拿着筷子就去夹鸡肉,再次狠狠一下敲在他手上,直打得他叫了起来,“臭小子。没见阿莞还没过来吗,还有你弟弟。快滚去问问小飞还吃不吃!”

    陆大生抱着手嘀咕了几句,被秋娘狠狠瞪了一眼,这才磨磨蹭蹭的放下了碗筷,耸拉着脸跑去找陆飞。

    秋娘见到陆大生离开之后,这才不好意思地对着薛柔笑了笑道:“阿莞,叫你看笑话了,我们家大生就是这性子,小时候跟皮猴子似的,长大了还是一个样,****不气气我,就好像过的不开心一样。”

    薛柔笑了笑:“哪里会,你们母子感情真的很好,让人很羡慕。”

    秋娘闻言咧嘴笑笑,招呼着薛柔过去坐在桌前,替她挑了几块鸡肉放在碗里之后,这才道:“你身子不好,得好好补补,多吃几块鸡肉,伤口才能好的快。对了,你找亲戚的事情也别着急,有大生替你找着,相信很快就能找见了,你这几日就安心留在这里,好好养伤。”

    薛柔点点头,秋娘就忙着去厨房端汤。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听到不远处陆大生和陆飞笑闹的声音,薛柔目光微闪。她原本是想借秋娘来接近陆大生,却没想到,秋娘的性子那般老实耿直,这个陆大生却是没那么好糊弄,他之前那些话根本就是不想让秋娘与她接触太深,甚至处处都在提及,让她离开。

    他应该是对她起了疑,而且还满是戒备之心,否则也不会说是去找府衙之人替她寻亲,这分明是在警告她。如果她当真是想要利用秋娘之人,而且前来宁北郡寻亲是假的,必定会因为他一番话主动离开,否则府衙的人只要翻找户籍,便能知道她所说的那亲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到时候她所说的话也会被揭穿。

    薛柔嘴角露出抹笑容来,这个陆大生,倒是有些意思。

    陆大生寻来了陆飞之后,三人便一起吃了饭,饭后秋娘原本想与薛柔聊天,却被陆大生借口有事商量而叫走,陆飞则是缠着自己崇拜的哥哥叽叽喳喳,娘三去了旁边的屋中之后,一直快到亥时,秋娘还不见回来,薛柔便知道,陆大生是有意不想让她接触秋娘,想了想后,她便直接回了自己所住的房中。

    简陋的屋中,油灯昏暗。

    薛柔转身关上房门之后,径直走到了桌边坐下。

    她素手轻扬,直接从桌上的茶壶旁边取出两个茶杯来,倒上了茶水之后,这才透过袅袅升起的茶香淡淡道:“既然来了,又何必隐于暗处,出来喝杯茶吧。”

    房中一阵静默,没有任何人回声。

    薛柔也不着急,她只是将茶杯放在身前,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杯沿淡淡道:“叶将军漏夜前来,偷入女子闺房,不会只是为了在一旁瞧着小女子入睡吧?还是叶将军想要试试让秋娘和陆大生进来看看,堂堂飞羽营将军是如何当梁上君子的?”

    她话音落下之后,桌上的油灯晃了晃,片刻后,一道身影从房梁之上飘落下来,落在了薛柔身前不远处。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叶铁沉声问道。

    他潜伏在房梁之上,已经尽量放轻了呼吸,他相信只要他自己不主动暴露,就算是军营中的好手想要发现他都不是那么容易,否则他当初也不可能带领着区区几十人,就潜入敌方大营,少了粮草杀了主将,立下奇功。可是眼前这个毫无武功,没有半丝内力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

    薛柔闻言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微笑道:“我并没发现将军,只是我想,将军今夜或许会来。”

    叶铁神情一怔,片刻后眼中浮现些尴尬和羞恼。他不由心中微惊的看着眼前这女字,方才这女子的神情、语气太过笃定,甚至于她从一进屋后,倒的那两杯茶水都是在刻意布局,她明明只是猜测而已,可言行神态上却很分明的在向隐藏在暗中的他传递着同一个消息,那就是她知道他来了。

    所以刚才这女子那般肯定的交出他的名字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因为他当时心中已经明白,这女子既然已经知道他来了,再藏身也毫无用处。可是他却没想到,这女子从踏进屋中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误导他。

    如果他刚才忍住不露面,眼前这女子也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

    叶铁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和军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被眼前这女子随口两句话就诈了出来,简直是被鹰啄了眼了……

    他沉着脸几步走到桌前,坐在薛柔对面,沉着眼看着她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既然你知道我会来找你,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吧?”

    “北戎商队的事情?”

    叶铁神情一紧:“你果然知道?!”

    薛柔神色浅淡没有回话。

    叶铁沉着脸眼底带着几分寒意道:“我派人查过了,那支北戎的商队以贩卖皮毛进入宁北郡后,却从未与人有过交易,甚至于根本未曾走访过城中任何一家商行。他们所携带的皮毛的数量极少,完全不值得一支数十人的商队从北戎远道而来楚国,而这一行人,两日前曾经分别在郾城、利州停留过。”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北戎人应该是打着行商的幌子,来宁北郡另有图谋。这位姑娘,你今日既然刻意引我对他们起疑,那不妨请姑娘赐教,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而你,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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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依旧两章合一……(未完待续。)

492 下药,强夺令牌

    叶铁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带着压迫紧紧盯着薛柔,眼底利芒闪烁。

    如果是白日里他还只是怀疑的话,眼下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女子绝不是什么前来宁北郡寻亲途中,遭遇土匪的寻常女子!

    她来宁北郡,必有目的!

    薛柔感觉到叶铁眼中透露出的戒备和怀疑,丝毫没有露出惊惧之色,她只是微笑着将茶杯递到叶铁身前,淡淡道:

    “叶将军,饮茶。”

    叶铁脸色一僵,他刚才刻意营造出来以气势相迫,居然被眼前这女子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就瞬间击的七零八落,房中的凝滞和低气压消散一空。薛柔眉眼微弯,带着些浅淡笑意,素手执着茶杯就在他眼前,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还想再次喝问,可是方才的气势却是再也凝聚不起来,只觉得一股气哽在喉间,上下不得。

    薛柔看着叶铁漆黑如墨的脸,面纱之下嘴角轻扬,再次开口道:“叶将军不愿饮茶,是因为身居高位,已经喝不惯这些平民之物了?”

    叶铁听出薛柔话中的笑谑之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原本前倾的身子坐回了原处,一把抢过薛柔手中之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怒哼一声,重重地把茶杯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薛柔莞尔,“叶将军何必拿茶杯出气?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下午那些人的身份,看在叶将军屈尊前来陪阿莞饮茶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下午与秋娘出手的女子,乃是北戎朝阳公主呼延宜凌。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我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北戎军伍中人。”

    “什么?北戎的公主?”

    叶铁满脸惊愕。他想过了许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居然是北戎公主!身为一国公主,本该是千金贵体,娇养在国都之中,如此乔装打扮来到南楚,还隐姓埋名。借商队之名混入宁北郡中,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是转瞬间,叶铁心中就已经划过了许多种猜测。片刻后他才沉声道:“你敢肯定她是呼延宜凌?”

    薛柔淡淡道:“呼延宜凌一年前入周国和亲,与南楚凌王结仇,被凌王当众毁了容貌,被周皇宫中的太医断定就算恢复容貌。也会变成石脸。无哭无笑,无悲无喜……当初这件事情在周国闹的沸沸扬扬,想必列国都应当有所耳闻,你若想知道那个女子是否是呼延宜凌,只要细想下午见到她时,她是否是哭是笑,是喜是怒,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

    叶铁微眯着眼。细想下午在酒楼中他的人和那两个人动手之时,那个女人明明害怕的尖叫。可那张脸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表情。当初凌王伤了北戎公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而且听说当时北戎大皇子为了此事还打伤了凌王,让得楚皇为此大发雷霆,此时听到薛柔的话后,他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他满是怀疑地看着薛柔:“她是北戎公主,那你又是什么人?”

    薛柔扬唇,“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叶铁毫不迟疑的说道:“你说你路遇山匪,受伤被劫,可你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像是被山匪抢劫后该有的样子,说个不好听的,若不是你身上那些伤,我甚至怀疑你只是出门游玩的大小姐,出手阔绰,毫不缺银钱。”

    “我询问过下午替你看伤的大夫,你身上的伤势除了肩上的是刀伤以外,其他伤痕几乎都是皮肉伤,应该是树枝或是山石刮伤,而且受伤之后伤口浸过水,导致发炎。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从高处滚落之后才会如此,受伤如此之重,按理说你应该就地找大夫处理才对,可是你却强撑拖了三到五天,一直入了宁北郡才敢寻人看伤,我猜你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击,亦或是,有人正在追杀于你……”

    薛柔目光微闪,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杯沿淡淡道:“叶将军不去断案简直可惜。”

    叶铁神色暗沉,“这么说,我所猜测的都是真的?从高处跌落,又伤在五日之内,还被人追击……我刚好知道有一个人与你的情况有八成相似,那么,我该叫你阿莞,还是薛清?”

    薛柔笑的清浅,她站起身来,朝着叶铁微微福礼,“叶将军果然聪慧过人,难怪出身草莽,却能越过京中权贵坐上如今的高位。在下薛柔,叶将军有礼。”

    叶铁手腕刷的一声撑在桌上,瞪大了眼,“薛柔?你是荣安郡主?!你……你不是在京中?!”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宁北郡,而且还成了那个外界广传,据说是杀了郾城太守穆一荣,畏罪潜逃之人?

    薛柔踱步走到窗前,轻声道:“数日前,我察觉到北戎使臣南门烈和五皇子呼延博被人调包,而京中那两人都是假冒之人后,便前往郾城调查此事,后找到真正的南门烈和呼延博后,才知道穆一荣与北戎联合,引北戎军队入楚,为北戎入侵大开方便之门,我便想把这消息传回京中向陛下示警,却不想惊动了穆一荣,遭到郾城驻军追杀,最后与穆一荣同归于尽坠落悬崖。穆一荣身死,我却侥幸活了下来,躲过郾城官兵的追杀之后,想办法混入了宁北郡……”

    “叶将军,你对我的回答,可还满意?”

    叶铁此时脸上全是骇然,他神色焦急道:“北戎入侵?北戎军队进犯?!薛柔,你说的此事可是真的?”

    薛柔淡淡道:“你在宁北郡看到北戎公主,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北戎攻楚的大将巴林,如今就在宁北郡中,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日宁北郡中应该出现过不少怪事吧?而且那几万北戎军队,十有**就在宁北郡周围,甚至有一些已经混进了宁北郡中!”

    叶铁闻言脸色发黑。他突然想起那日突然出现对他出手,杀死他营中老将,却又莫名退走,一路想要将他引出宁北郡的黑衣人,还有今日突如其来破坏东菱渠的山匪,和突然闯到飞羽营调兵的齐崇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把上前就想去抓薛柔。“你跟我走!”

    薛柔身形一晃就躲了开来,“叶将军想带薛柔去哪里?”

    “北戎入侵是大事,绝不能儿戏。你必须跟我立刻回营,然后去见驻军统领蒙云飞,将此事告知,否则若是应变不急。恐有大变!”

    薛柔闻言浅笑出声。眼中带着几丝嘲讽道:“叶将军,你傻吗?”

    叶铁身形微僵,就听到薛柔声音冷淡道:“你知道我入城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你们?又为什么没有亮明身份,去找宁北郡府和宁氏商行的人?这整个宁北郡中,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薛柔往里钻,先不说你所谓的蒙云飞到底是否还忠诚于楚皇室。就算他真的忠诚,你可知道。他身边到底有多少探子?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他?巴林敢带兵前来宁北郡,就是想要废了宁北郡的十万兵力,你以为他会给你机会,破坏此事?”

    叶铁满脸寒霜,他总算听出来,薛柔并不相信他,甚至于,她不相信宁北郡内所有的人。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你虽是宁氏商行少主,可如今却也是南楚郡主,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北戎军队踏入南楚京城,毁了楚国不成?!”

    “所以,就只能麻烦叶将军今夜在此休息一夜了。”

    薛柔神情淡淡的勾起嘴角,一步,一步地朝着叶铁身前走了过去,叶铁惊觉不对,刚准备暴起将薛柔拿下再说,却不想他手才刚抬起,却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如同麻木了一般,用不上半点力道,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双腿一软,就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叶铁不由大怒,瞪大了眼怒声道:“薛柔!你居然给我下药?!”

    “以防万一,为求自保而已。”

    薛柔勾了勾嘴角,如今形势紧迫,她怎敢连半点防备都没有,却还故意露出破绽,让叶铁猜到她的身份?早在叶铁喝下那杯茶起,他便已经中了她所下的药,虽不是什么毒药,可却足以让叶铁浑身麻木,一整夜都不能动弹。

    她淡淡走到叶铁身前,毫不避讳的伸手拉开叶铁的衣襟,伸手在他贴身处搜寻起来,片刻后,一枚刻着玄鹰白影的令牌便出现在她手中。薛柔将令牌往袖中一塞,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

    叶铁大怒:“薛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拿了玄鹰令,就能号令飞羽营吗?”

    “为什么不可以?飞羽营认令不认人,神策营认人不认令,这可是楚国从飞羽营建营之日就有的规矩,叶将军,难道你以为飞羽军到了你手中,就会例外?”薛柔回头道。

    叶铁语塞。

    薛柔淡淡一笑,她既然找上了叶铁,就早已经想好了退路,叶铁在飞羽营中或许有一些亲兵,她想要凭借着玄鹰令调动那些人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所要的,却并非是飞羽营中的普通士兵,而是那支只认令不认人,只忠诚于楚皇室的真正的飞羽军。这支军队和京中楚皇手中的虎豹骑和铁鹰卫是同一性质,只要有玄鹰令在手,便能调动那支飞羽军为她所用!

    叶铁看着薛柔就要走出房门,连忙道:“薛柔,就算你真的能调动飞羽军,可你有没有想过,单凭你如今重伤之身,如何能率领飞羽军?今日神策营的人趁我被人引出宁北郡,闯入飞羽营想要强行揽权,虽然被我赶走,可他们必定还在军中还留有探子。一旦你拿着玄鹰令在飞羽营中现身,恐怕还不等你接管飞羽军,就已经会被他们的人拿下!”

    薛柔神色微凝,原本想要踏出房门的步子停了下来。

    叶铁见状放缓了声音,沉声道:“薛柔,我知道你怀疑所有人,更不相信我,但是我对天发誓,我叶铁从未背叛过陛下,更没有和穆一荣勾结。如果我当真和那些人有所关联,我怎会以为杀了穆一荣,从郾城逃走的是个男子?如果我真的知道逃走的是你的话,今天白日在酒楼起疑之后,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锁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冒险亲自前来见你。”

    薛柔沉默半晌,转头看着叶铁。

    叶铁诚恳道:“薛柔,你相信我,有我与你合作,绝对远超你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如果由我带你入飞羽营中,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我不信你。”薛柔直白道。

    叶铁皱眉,“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薛柔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来,从中倒出一粒药丸,伸手放在叶铁身前,冷声道:“这是太医温季玄研制出来的百毒丸,服下此丸之后,每三日便需解毒一次,否则筋脉逆转,血气攻心而亡。此药乃是回春谷秘制,世上除了温季玄,没有任何人有其解药……”她话还没说完,叶铁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吃!”

    薛柔目光微闪,“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身上并无解药,想要解药,就代表你三日之内必须由我调遣,不仅要毁了北戎的计划,还要赶回京城,否则你会没命。”

    叶铁沉声道:“那又如何?我如果不吃,北戎阴谋得逞,宁北郡城破之时,我叶铁依旧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把。而且薛姑娘,恐怕没有三日的时间了……”

    薛柔神情微怔,猛的抬头。

    叶铁低声道:“明日辰时,宫中将举行祭祀仪式,为宁贵妃腹中孩子祈福,可是齐崇峻今日就已经率领神策营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夺我手中兵权,恐怕他早已经和北戎人联手,说不定他们的目标就是明日的祭祀。如果真是这样,北戎之人今日必定会动手,也就意味着,我们所剩的时间,根本不足一日!”

    薛柔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一把将药丸塞进了叶铁嘴里,然后将另外一枚药丸同时扔了进去,这才对着身体已经不再麻木,摇晃着手脚的叶铁道:“立刻去飞羽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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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两更合一,应该还有一更,稍微晚一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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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