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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9 言语交锋(粉红60+)

    叶无引着明九方两人进入了一处十分精致的阁楼之中,下人送上了茶水后,他这才说道:“我们公子马上就来,二位稍等片刻。”

    明九方点点头坐在一旁,而那随从则低垂着头站在他身后。

    过了一小会儿,一袭月牙白长衫作男装打扮的薛柔便自外面走了进来。

    她脸上少了平日里的温婉和煦,反而多了些淡淡的疏离和贵气,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薛柔走到上首坐下,看了眼明九方后问道:“是你找我?”

    明九方笑着点点头,“在下明九方,久仰宁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薛柔挥挥手,神色冷淡道:“我听叶无说你来见我时投的是五皇子府的帖子,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宁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明九方笑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来找公子是想与你谈一笔买卖。”

    “买卖?”薛柔挑眉。

    明九方点点头,笑的很是温和道:“五皇子想和宁公子合作,共得这大周天下。”

    “得大周天下?”

    薛柔仿佛被明九方的话逗笑了,她眉眼带笑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嘴角却挂着丝嘲讽。

    “五皇子不是得了癔症了吧,现如今正德帝春秋鼎盛,大周朝政稳固,朝中连个太子都未曾令立。足可以见得正德帝短时间内并没有退位让贤的打算,五皇子想得这大周天下,难不成是准备鼓动宁某揭竿而起不成?”

    说完这话后薛柔挑了挑指甲。脸上笑得惫赖,嘴里却毫不留情道:“况且我听闻五皇子如今被牵连进了孙安的案子里,背着个谋逆犯上的罪名,说不定哪日就连皇子的身份都没了,他有什么本钱和资格能与本公子合作?”

    明九方听着薛柔颇为讽刺的话语半点不恼,他只是轻笑道:“在下自是知道宁公子不会做赔本买卖,宁家富可敌国。商行遍布天下,但是宁公子可否想过,宁家为商虽然厉害。但终究少了几分老牌氏族的底蕴和贵气,平日人人敬畏不过是碍着钱财,背地里那些贵族却不屑与宁家为伍,但若是宁家有了份从龙之功。扶持五皇子登上皇位。将来封王拜相,难道宁公子不心动?”

    “笑话,心动如何,不心动又如何?我宁家几时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再说就算我宁家想要这份从龙之功,又何必选择一个废掉的皇子,这大周的皇子多了去了,更何况这天下也不只只有大周一个国家。那南楚北戎,甚至是边境小国哪一个我宁家不能扶持?”

    薛柔冷哼出声。好像明九方那句宁家没底蕴的话惹恼了她,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屑冷声道:“宁家不欲搀和进皇室争斗之中,你们请回吧,叶无,送客!”

    说完后她直接起身想要离开。

    门外叶无已经闪身进来,明九方见状眉头轻皱,显然没想到宁家这些年头一个出来的人就这般不按套路,甚至说是率性的过了头,哪有半点生意人谈事情的耐心,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仆人比他更急,他僵硬的咳了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明九方一眼。

    明九方开口道:“宁公子且慢。”

    薛柔站在门口,颇为不耐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何事?”

    明九方看着薛柔,语气带着笃定和几分逼迫:“宁公子说你们宁家无心插手皇室之争,在下看来不尽其然,若你们真无意插手,宁公子又何必亲自现身出现在大周皇宴之上,还以宁姓故意结交几位皇子,让他们各起了心思,而且据在下所知,宁公子同时还和南楚十三皇子交好,难道不是看重了十三皇子是南楚帝王最疼爱的儿子?”

    薛柔并没说话,明九方却是继续道:“若在下所料不错,宁公子如此拒绝在下,也只是因为公子觉得如今的五皇子麻烦缠身,已经不配与宁家合作,也没本事夺得皇位对吗?”

    薛柔听完后侧头看着明九方,嘴角轻扬,“既然你已清楚,又何必再多问?”

    “宁公子就如此肯定五皇子不行?就算他现在身边有些小麻烦,但是也绝对比一个受困于他国成为质子,手中更是毫无实权的南楚十三皇子强,宁公子既然连十三公子都肯相交,为何不愿给五皇子一个机会?”

    薛柔指节轻点,面上露出一些迟疑。

    明九方见状直接道:“宁公子若不信在下,不妨请你先看看五皇子的诚意再做决定如何,若是宁公子看完之后仍旧觉得五皇子不堪重任,或是不值得宁家付出,在下立刻告辞离开,并且保证五皇子府中之人以后也绝不再来叨扰公子清静。”

    薛柔闻言点点头,“好吧,希望你们真有什么能让我惊喜的东西。”

    明九方温和一笑,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朝着她扔了过来。

    薛柔伸手接住,静静的看了明九方半晌后才皱眉打开。

    手中之物乃是上好明绢所制,火烧不破,两层封蜡遇水不化,而明绢之上面用小楷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东西,待到看清楚那细绢上所写之物后,薛柔面上逐渐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这些就是五皇子的诚意?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若宁公子愿意相帮,其他的五皇子必定全全相告。”

    薛柔握着手中的明绢,眼眸微垂做沉思状,片刻后,她才说道:“这个还算有些意思,不过仅仅如此还是不够,五皇子得先证明他真的如这上面所言值得让我宁家扶持才行。”

    “宁公子想要如何证明?”

    “从昭容长公主手中得到大周皇库!”

    “皇库?”

    “你怎么知道皇库?”明九方身后的随从忍不住惊呼出声,而明九方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愕然。

    他们没想到眼前的“宁子清”居然会突然说到大周皇库,而且他居然也知道皇库握在昭容长公主手中。

    要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是查了许久,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确定下来的,而宁子清不过来京数日就已知晓,难不成他早就对大周皇室有了打算,还是宁家的能耐真的这般厉害,连这种隐秘之事也能尽握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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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权力动人心(求粉红)

    薛柔像是不知道他们两人所想,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明九方身后那个出声的随从。

    那人惊觉不好,连忙垂头躲避“宁子清”的视线。

    明九方见状有意无意的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人,回头低声斥责道:“怎的这般没规矩,还不向宁公子道歉。”

    那人连忙赔罪。

    明九方笑着道:“都是在下管教无方,让他们平日里散漫惯了才会如此失礼,还望宁公子不要怪罪。”

    薛柔浅笑着收回目光,好像是没看出来明九方对那个“随从”的袒护。

    她扬了扬手中的那卷东西说道:“明公子,这世上空口白话人人都会,你们口头上说的再好也没用,能真的用出来才是本事,宁氏商行是绝不可能只靠着这卷东西和你们的几句话,就随便参与到一介皇室的斗争之中。五皇子既然有如此势力,也有这个野心,那就不妨先拿下大周皇库再说,若是他真有这本事得了皇库,自然也有能够争夺大位的可能,本公子到时自会信了你们的话,有朝一日五皇子争夺皇位之时,宁某必定倾力相帮。”

    “可是我们如今只探到皇库之匙在昭容长公主手中,但皇库所在一直没有下落。”明九方皱眉。

    薛柔浅笑,“这有何难,明公子只需想想,昭容长公主每隔一段时间必去,但又从不让他人同去的地方是哪里,那皇库所在不就呼之欲出了?”

    明九方和那随从同时陷入沉思。片刻后,那随从猛的一震,而明九方眼中也有些亮色。

    他朝着薛柔一拱手。心悦诚服道:“宁公子果然睿智,在下佩服!”

    薛柔挥挥手,“场面话就不必说了,若是五皇子能拿下皇库,你们再来寻我,我必定依约相帮,若是他没那个能力。那就请你转告五皇子让他以后舍了那份野心,宁某不希望宁家赔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明九方颔首,他知道这是宁子清的底线。也同样是宁家的底线。

    宁家是行商之家,商人逐利而为,这就注定宁家不可能为了一些空口白话便做出什么大的决定,而且宁家能将宁氏商行做到如此庞大的地步。也绝不是冲动愚蠢之人。想要让宁家支持五皇子夺位,他们就必须先表现出他们有能成为皇帝的能力和势力才行,否则宁家凭什么会用万贯家财来赌一个根本没希望的将来?

    “我明白宁公子的意思,待到事成之后,我会再来拜访公子。”明九方温言道。

    “那就好,叶无,送客。”薛柔冷淡道。

    明九方没有在乎薛柔的不近人情,只是朝着她点点头后。就和随从一块从阁楼出来。

    叶无在前方引路,明九方刚开始还想着皇库的事情。可是当目光触及到叶无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后,才猛然惊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仔细回想和宁子清见面后的一切,突然发现从之前他踏入宁府之时,就不知不觉间落了下风。

    宁府的仆人先是以极为难得的青霜树令他心慑,言语间的自傲更是让他下意识觉得宁府财势无可匹敌,所拥有的手段也极为可观,紧接着宁子清出现后,便直接表现出对五皇子不屑一顾,言语间步步紧逼,说话时处处设下陷阱,让他根本来不及考虑对策,就直接吐出了五皇子的底线。

    如今想来,方才的宁子清分明是以退为进,让他们自己送上门去。

    明九方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容,这个宁子清看上去才不过十三、四岁,言语行事间竟是如此老练,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忽略了他的年龄,被他牵着鼻子走。明九方回头看着方才所在的地方,就见到那抹白衣正背对着外面,那略显瘦弱的背影竟是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明九方缓缓出神,脑子里像是闪过什么,却又捉摸不到……

    “明公子?”

    叶无见明九方回头盯着薛柔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他不由上前两步挡住了明九方的视线说道:“宁府不留外客,两位请回吧。”

    明九方点点头,便带着随从一路出府。

    待到坐上马车后,那随从才抬起头,一张容颜赫然正是五皇子霍景云。

    “九方,没想到那宁子清居然知道皇库的下落,而且那皇库的位置居然在城郊的温泉山庄!”霍景云有些激动道。

    “我也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把皇库设在那里。”

    难怪前些年正德帝会将先帝赐予他的温泉山庄转赐给了昭容长公主,他们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皇帝对长公主敬爱有加,却没想到原因居然会是这个。

    霍景云闻言握拳道:“那个宁子清果然有本事,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查到的事情居然被他查到,不愧是宁家的人,不过九方,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不可信,若我们真拿下皇库,宁子清真的会让宁家支持本皇子夺位?”

    明九方浅淡道:“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今我们也只有信他。”

    霍景云皱眉,就听到明九方继续道:“现在孙安紧咬着殿下不放,还反咬了郑大人和贵妃娘娘一口,将他们也拉下水,那日审案虽然生了意外并没有孙安画押供状,但是郎子衍他们必定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陛下,如今郑大人闲赋在家,贵妃娘娘更是禁足昭阳宫不得离开半步,五皇子妃娘家也有所牵连,陛下虽还未严惩于你,但是这些时日却已经不让殿下上朝,也不让殿下议政,殿下应该清楚,一个皇子远离了朝政和权力中心是代表什么吧?”

    霍景云面色有些泛白,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

    那代表他在父皇心里,已经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而且,他也察觉到了父皇都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生了厌弃……霍景云早已经不是天真懵懂之时,还会希冀那高坐龙椅之上的父皇会对他存有父子之情,没人比他更清楚正德帝隐藏在表面下的绝情和冷酷。

    他愿意恩宠着你时,你便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可若有一天他厌弃你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打落尘埃。

    就像当初的四哥一样。

    那般风光那般恩宠,可以肆无忌惮的朝着正德帝任性却从不会被斥责,并非长子嫡出却能第一个封王立府,以亲王之躯入朝堂掌握实权,由帝王之师亲自教导,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尊贵和荣宠。

    当时人人都以为四哥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而他们这些兄弟也很清楚的看到父皇是如何对他宠爱有加,可是他最后的下场如何?

    只因触及了父皇的逆鳞,便被正德帝下令乱棍打死于正朝门外。

    那血腥的场面和四哥临死前的惨叫他至今都还记得。

    从那时候起,霍景云就已经明白,正德帝不仅是他们几兄弟的父皇,他更是大权在握掌人生死的帝王,他也从那时候起就不再抱有对亲情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他也更加清楚被这个绝情冷性的帝王厌弃后会有什么下场。

    霍景云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逐渐坚毅。

    “九方,无论宁子清说的是不是真的,无论宁家最后会不会帮我,我都要先将皇库掌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哪怕父皇真的信了孙安的话,狠心要除了他,他也有一丝反抗之力。

    更何况,霍景云心底深处是想要坐上皇位的,他想要拥有无上尊崇,更想要得到如正德帝那样随意操纵人生死的权利。

    明九方看到了霍景云眼中熊熊燃烧的贪欲和对权利的渴望,眼中闪过抹十分隐晦的笑意,而一向暖如春阳的俊逸容颜上也浮出抹极致的冷冽之色,转瞬即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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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求粉红)

    “啪啪啪…”

    明九方和五皇子离开后,青松玉石屏风后便传来拍手的声音。

    “子清果真是好口才,好本事,区区数语就能以退为进让他们自动吐露出底线来,那明九方可是这京中出了名的妖才,没想到会栽在子清手中。”容璟笑着夸赞道。

    薛柔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淡然道:“并不是他败,只是有些事情是一拍即合罢了。”

    若是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还只是怀疑五皇子那边有人刻意搅浑水的话,今日见了明九方后,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明九方绝不是真心在帮五皇子,否则以这个人的聪明和以往做事的手段,怎可能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身份,而且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敢带着五皇子招摇过市亲自来找她,一开口就说想要谋取大周江山?

    这丝毫不像是一个小心谨慎的谋士会做的事情。

    之前她一直觉得,五皇子在普济寺的事情后是得利的一方,可是等到她细想之时,才发现当时的破绽太多,多到随便一个稍微懂些谋略算计的人,便能轻易将原本得利的五皇子拉下深渊,不仅让他和三皇子水火不容,还顺带的挑拨了他和正德帝的关系。

    仔细想来,收拢孙安的事情不仅不像是在帮五皇子,反而像是有人刻意引导逼迫五皇子走上绝路,而且薛柔所有的布置虽然尽心,却达成的太过顺利,这分明是有人刻意相帮。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不仅要聪明绝顶,更要是霍景云和他身后那些势力都绝对信任的人。

    她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直到今天见到了明九方。

    薛柔嘴角轻扬,眼中带着笑意。

    刚才不只是她在演戏,就连那明九方又何尝不是,只是那明九方脸上的面具带的时间太久,久到若非刚才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她知道,怕是连她也不能轻易肯定这人的心思,更不能知晓。原来在对方的阵营里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容璟闻言笑的邪魅,薛柔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那明九方分明就像是条沾了蜜饯的引线。不断的引诱着乱了心神的五皇子走上绝路……

    两人难得心有灵犀,均是笑得一脸惬意,只是站在两人身旁的三皇子霍景琛却明显没那么好的心情。

    他没想到今日好不容易说服容十三替他牵线来找宁子清,还答应了容十三不少要求。结果来了之后居然会遇到同样前来的明九方和霍景云。尽管霍景云扮作随从又一直刻意改变了身形,但是早就熟悉他的霍景琛仍旧是一眼便就把他认了出来。

    他不由咬牙,“宁公子,你既已答应了和本皇子合作,为何还要去帮老五?”

    薛柔挑眉看着霍景琛,淡笑道:“三皇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事情,更哪来的合作之说。况且你什么时候见我帮了五皇子做了什么事情,我不过是见个客人罢了。”

    霍景琛被薛柔一番话堵得气闷。

    刚才宁子清见明九方两人时。他和容十三就在后堂,亲眼见到他是如何对老五说的,宁子清若真有意帮他,就会直接拒绝老五所求,不给他留念想,可是宁子清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把皇库所在之地告诉了他们。

    霍景琛丝毫没看出来明九方有何不对,他只是觉得,这个宁子清分明就无意和他合作,或者说他目前还没有确定要和谁合作。

    他一边吊着自己,另外一边又和老五来往,根本是想让他们两人相斗,他再从他们两只中挑一人合作!

    霍景琛不由怒道:“宁公子如此行事是否太不厚道,本皇子所出的东西宁公子既然已经收了,你却又转头攀向老五,对他示好,如此两边摇摆不定,宁公子难道就不怕一脚踩空,最终什么都捞不到吗!”

    “三皇子是在威胁我?”薛柔脸色不变,只是声音中多了几分冷冽。

    她刚还还温雅俊逸的容颜上覆上一层寒霜,而那双之前还透澈清亮的眸子更是带着煞气。

    霍景琛顿时一惊,突然想起宁子清的身份来,他可不是他府中下人,亦或是那些见了他要毕恭毕敬的朝臣,眼前这位是宁家之人,更极有可能是宁家下一代掌舵人,他根本无须像任何人低头。

    如今霍景琛自身的情况其实并不比霍景云好到哪里去,因为普济寺的事情他名声全无,民间声誉尽毁,朝中大臣也纷纷见风使舵,南楚那边更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和这边断了联系,这段时间为了不让正德帝怀疑,他和母妃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可是若长此以往的龟缩下去,那帝位便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此他才会急急忙忙的来寻求和宁家合作,若是因为一言而闹翻,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宁公子误会了,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霍景琛连忙辩说。

    薛柔却是直接接面带讽刺地站起身来。

    “三皇子什么意思本公子没心情关注,不过三皇子身为皇室中人,居然来跟我讲厚道,你可知道无论是扶持你也好,亦或是扶持霍景云也好,那都是提着脑袋的事情,你凭什么就觉得区区数万两黄金,外加一颗千年蚺蛇炼制的御毒丹就能让我宁家依附于你?”

    霍景琛张了张嘴,薛柔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讽刺道:“三皇子若如此天真,我劝你还是绝了想当皇帝的想法,带着你那些东西回去吧,省的最后累人累己,还平白拖累了宁家!”

    薛柔说话毫不留情面,直讽的霍景琛满脸铁青。

    霍景琛没想到这宁子清居然这般傲气,丝毫不将他皇子的身份看在眼里。

    他刚想开口反驳,谁知道薛柔根本懒得理他,直接冷哼一声就挥袖离开。

    见薛柔就这么走了,霍景琛才慌了起来。

    他已经将黄金和御毒丹交给了薛柔,那一大笔钱财,就算是以三皇子府的能力拼凑出来也已经伤了筋骨,更何况霍景云如今好不容易倒霉,他绝对不允许宁家这个时候去帮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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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讽刺(粉红80+)

    霍景琛转头看着容璟,将方才薛柔给他的怒火全发在了容璟身上。

    “容十三,你收了我的好处,答应让宁子清帮我,可他这是什么意思,收了本皇子的东西立刻就反悔?!”

    “哟,生气了?”

    容璟吊儿郎当的啧啧嘴,不屑道:“我说三皇子,你不会是真当皇子养尊处优久了,把你自个儿的脑子也给弄没了吧?你想让人家帮你,好歹也得让人家看到你有那能耐坐上那皇位才行,不然你以为帮你夺位是很轻松的事情,还是你真觉得单凭你那点东西就能让宁子清和宁家给你卖命?你可知道,宁家的银子淹了你三皇子府都装不下。”

    “可是他既然收了东西,又怎么能去帮老五!”

    容璟挑眉看着霍景琛,嘲讽道:“你傻啊,霍景云比你有诚意,子清心动不是很正常?你可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这大周朝除了你和霍景云外,可还有不少皇子,子清是宁家人,商人逐利你不会不懂吧,还是你真像子清说的那样天真的以为宁家会无条件帮你?如果你真想让他帮你,那你最好还是快些的好,要不然等你父皇和霍景凌他们知道宁子清的身份后,到时候其他人若是找上门来,子清再要帮谁,那可就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了。”

    容璟悠哉悠哉的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没影子的灰尘,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看在你给本公子那些东西的份上。本公子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若实在太蠢想不通,就回去找月妃或者聂广轩商量商量。他们比你聪明的多,想必能想通其中关窍。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本公子还有事,你自个儿先走吧。”

    说完后,容璟就直接摇着扇子无比骚包地朝着薛柔离开的方向追去。

    “容十三!”

    霍景琛看着容璟脚底抹油,顿时大怒。

    他如何听不出来容璟话中的幸灾乐祸。而且他的一番话也让他生出强烈的危机,霍景琛气得的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没入青霜树小道中的黑色身影。咬牙咒骂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开了宁府。

    容璟走进青石小道时,薛柔就在前方不远处。

    见到容璟走过来,她浅笑道:“十三公子和三皇子说完了?”

    容璟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会跟那蠢货说什么?”

    “十三公子处心积虑布置良久。如今好不容易寻着机会了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过,怕是不需要我多言,你就能把霍景琛刺激的恨不得立刻杀了霍景云吧?”薛柔看着他道。

    容璟笑得惫赖,“柔柔,你这么聪明可怎么好,若是让那些自诩聪明的谋士知道了,怕是会自惭形秽恨不得立刻去死吧,不过本公子不介意。柔柔越聪明本公子越是喜欢,因为只有柔柔这么聪明美丽的女子。才配得上本公子这聪明绝顶的绝世美男。”

    薛柔听着他自恋的话满头黑线,心中翻了个白眼,略带警告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总是找尽一切机会占她便宜!

    容璟见状哈哈一笑,目光落在四周的青霜树上。

    他神情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原本他一直以为薛柔自称宁子清是假的,可是当看到这满园的青霜树后,他心中却产生了动摇。

    这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想当初南楚皇室中那老头子想要这青霜树,也是费尽心思才从极北之地运回了几棵,为此还死了不少人,可如今在这挂着“宁府”牌子的园子里,这些青霜树却好像半点都不值钱一样,到处都是。

    而且薛柔居然会知道皇库的下落所在,再想起之前她曾经有意接触过长公主,容璟的眸色更深几分。

    “柔柔不会真认识宁家的人吧?”

    思来想去,容璟只觉得这种可能,毕竟薛柔的身份他早就查过,根本不可能是宁家人,见如此,会不会是她认识宁家人?

    薛柔闻言笑得清浅,“十三公子说笑了。”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模糊的让人抓狂。

    容璟有些委屈的撇撇嘴,他总觉得柔柔还是防备他防备的严实,就连面对明九方和那几个皇子的时候也没这么厉害,他心内戳手指,明明他已经释放出最大的善意了好嘛,为什么柔柔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容璟瘪着嘴道:“不说就算了,本公子也不稀罕知道,反正那宁家又不可能为我所用,知道的太多还糟心,还不如不知道。对了,柔柔知道那明九方是什么人吗?”

    “十三公子知道?”薛柔挑眉。

    容璟靠着树干摇摇头,“本公子来京时明九方还未出现,那时候霍景云就是个草包,在正德帝那里更是不受重视,后来一年前霍景云外出时在南川遇刺,据说是路过的明九方救了他,当时明九方被一剑当胸而过差点没命,霍景云将他带回了五皇子府诊治,从那后明九方就留在了五皇子府。”

    容璟说起这个,眼中带起了一些兴味,“柔柔可能不知道,明九方这个人有些邪性,自打他进了五皇子府后,霍景云的地位就层层拔高,他身后的郑尚书和淑贵妃更是跟着受益,这京中不少人都曾经吃过明九方的亏,他的谋略智计极高,素有妖才之称,五皇子府那些谋士一直以来都以他为首,霍景云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如今看来,他当初路过救了霍景云,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容璟说话时折扇在手指间转动,修长的指尖只看到一片幻影,他眼底带着邪魅的笑容,嘴角轻扬。

    他越来越觉得,这京中的事情越发有意思了。

    他见薛柔不说话,笑着问道:“现在霍景琛和霍景云都被你挑起了贪欲,昭容长公主那里和皇库必定遭殃,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要不要本公子帮忙搅合搅合?”

    薛柔摇头,霍景琛和霍景云的事情她心中有数,过了今日,无论是为了皇库也好,还是为了宁家,他们两人都势必会有一拼,到时候自然会有捡便宜的人在,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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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夜探大理寺(求粉红)

    深夜子时。

    大理寺监牢中只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的让牢中隐隐绰绰的看不太真切。

    几个狱卒闲聊了许久,又喝了点小酒暖身,此时正带着点醉意凑在一起昏昏欲睡,牢房的门却突然从外打开。

    一阵寒风刮了进来,吹的灯苗不断晃动,也让得监牢之中更加阴森,同时惊动了原本正在打盹的几个狱卒。

    “什么人?!”

    上一次有人夜闯大理寺后,那时候看管监牢的狱卒就全部被谴去做了苦役,此时见又有动静,刚从别处调过来的狱卒深怕自己也步了那些人的后尘,纷纷拔刀看着门外厉声喝道。

    片刻后门外走进来两人,当先的正是面无表情的郎子衍。

    他一身修长青衣,黑色长发用玉冠高束,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冷漠让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胆颤。

    在他身后,还跟着个比他矮了一些的人,那人大半身子都掩在郎子衍身后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面貌。

    那几个狱卒见到来人是认识的后,连忙将刀插回刀鞘里,匆忙朝着郎子衍行礼。

    “原来是郎大人,小的们见过大人!”

    郎子衍扫了眼牢中,鼻翼动了动漠声道:“你们在此饮酒?”

    他说话时明明没什么表情,可是话语中的寒气仍旧是将那几人吓了一跳,狱卒头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郎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哥几个只是因为天冷喝了点烧酒暖暖身子,绝对不会喝醉了误了正事儿。郎大人你可要明鉴啊。”

    郎子衍闻言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将他看的心惊肉跳的…

    几人想起郎子衍往日里的传闻,额间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冷汗。

    正当他们以为郎子衍会处罚他们之时,也有人准备主动开口求饶之时,郎子衍却突然移开了目光,随口问道:“孙安这几日如何了,可还有发疯?”

    那些人都是松了口气。其中一个狱卒连忙回道:“回大人,他前几日还和之前一样,疯疯癫癫的不停叫嚷着说要杀了什么人。小的怕他伤了别的犯人,又怕他自杀,所以将他关进了最里面的监牢里,日日锁着。这几日也不知他是疯够了还是怎的。很少再听到他出声,平日里也不怎么吃饭,小的几人都是给他灌汤进去吊着他的性命。”

    郎子衍点点头,“你们几人要留意些,别让他自尽,也不能让外边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否则陛下怪罪下来整个大理寺都吃罪不起。”

    那几人连忙应是。

    “本官今夜是奉皇命来询问案情,将孙安牢房的钥匙给我。然后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郎子衍冷声道。

    那狱头不敢多问,连忙从腰间取下钥匙递给了郎子衍。然后郎子衍便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就带着身后那人朝着里面走去。

    等到郎子衍两人走远后,那几个狱卒才猛的松了口气。

    “这郎大人不说话时可真够吓人的,那一双眼睛看过来,我刚才真以为自己会没命了。”

    一个年纪较小的狱卒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满脸后怕。

    其余几人也都是心有余悸。

    郎子衍的脾气并不大,在大理寺任职这么长时间也从没有人见过他发火,可是就算是以前孙安还是大理寺卿时,他对属下的震慑力也没有郎子衍强,每次只要郎子衍冷着脸往那一站,那一双眼睛扫过来就能吓死胆小的,实在是那种毫无温度的眼神太过渗人,就好像被死人盯着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头儿,你说郎大人怎么会这么晚还来审案,而且他身后那个人是谁啊?”有人好奇道。

    “是啊头,我怎么瞧着那人有些眼生,你们谁见过?”

    “没见过,刚才连脸都没瞧清楚,头,这大半夜的郎大人带着个生人过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闭嘴,郎大人是大理寺卿,这大理寺归他管,他什么时候审案带什么人能有什么问题?!”年长的狱卒听着身旁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问话,不由伸手几巴掌扇在他们的脑袋上,“而且老子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知道的太多掉脑袋!”

    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狱卒,见多了好奇心太重落得的下场,他早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他也很清楚,上面的人怎么行事不是他们该去理会的,就算郎子衍半夜带陌生人来审讯太不合规矩,那也跟他们没任何关系,他们只需要眼瞎耳聋闭紧嘴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其他几人缩缩脖子,全被他赶去做别的事情,那狱卒头则是守在最外面,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去探视最里面牢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郎子衍带着人一路朝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一直到了跟前,才看清了被锁在木架上的孙安。

    孙安此时低垂着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而那长发之中夹杂着缕缕花白,竟是在短短几日内就白了头。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在高架之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而他手腕和脚踝处早已经被铁链磨得血迹斑斑,仿佛能看到当初刚锁绑之时他是如何挣扎。

    而此时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和肩背上也泛着缕缕红痕,而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上竟是苍老了许多。

    郎子衍打开牢门的声音惊动了他,孙安缓缓抬头,当看到进来的是郎子衍后,就再次垂了下去。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薛柔看到孙安的样子后低声道。

    “好,不过你小心点,若有事就叫我。”

    薛柔点点头后,郎子衍就直接退了出去,将牢房里留给了薛柔和孙安。

    待到郎子衍走后,薛柔才站在离孙安五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受伤的地方一寸寸掠过,最后停在了他脖颈的地方。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那目光中却透着刺骨的寒霜,就算心如死灰的孙安在被看了一会后,也被刺的不得不抬头看过来,瞬间就对上了薛柔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庞,还有那浅淡却寒凉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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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身份戳穿

    “你是谁?”孙安下意识问道。

    他说话时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沙石磨蹭的声音,而他嘴唇也干裂的能看到血痕。

    “孙大人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薛柔嘴角带着浅笑,说话时也并没有刻意伪装。

    孙安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再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容颜,发现那张脸上的笑容由最初的冷淡逐渐变得温婉柔雅,而原本清冷中带着傲气的面容也随着笑容的转变而变化,刚才还是翩翩贵公子此时却完全像是换了个人,就好像是个大家闺秀盈盈而立站在身前。

    他脑海中一张面孔渐渐的和眼前这人的容颜重叠,记忆瞬间回到了那日长公主府中,孙月茹落水之后那女子和他对峙的场景,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笑容,同样的温婉中带着不屑一顾……

    孙安双眼瞬间布满震惊,死死瞪着眼前的少年失声道:“你是薛柔!!”

    “原本孙大人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孙大人会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小女子了。”薛柔嘴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孙安不可思议的看着薛柔,脸上的惊色怎么也掩不住。

    他并非是因为薛柔女扮男装如此成功而惊讶,而是惊奇郎子衍居然会带薛柔进来看他。

    郎子衍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做了他三年的下属,郎子衍从未对任何人徇过私,而他面对任何人时都是不假辞色。任你权势滔天,只要犯了他的忌讳,他通通都不买账。也正因为他性格如此,所以郎子衍可以说是朝臣众人最不愿意结交的人,但同时他却又深受正德帝器重,因为在正德帝眼中,这样的郎子衍值得他信任和委以重托。

    孙安如今的处境他自己清楚,攀咬了郑裕兴和淑贵妃后,又将五皇子也扯进了谋逆的事情中来。正德帝绝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有人接触他,可是一向公正无私的郎子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带着薛柔进来,而且刚才和薛柔说话之时。郎子衍声音中更是带着平常从未有过的关切。

    “你为什么在这里?”孙安下意识问道。

    薛柔听到孙安的问话,带着丝浅笑道:“我来这里自然是想看看孙大人如今过的好不好,一朝子孙尽丧,儿女共赴黄泉。孙夫人因此变得疯疯癫癫。老夫人也因为都受不了刺激卧床不起,倒是孙大人果然是心性坚毅之辈,如此逆境之下还能苟且偷生,薛柔真是佩服的紧。”

    孙安被薛柔脸上冷漠的笑容和嘴里刻薄的话语刺激的浑身颤抖。

    薛柔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痛处,一夜间儿女尽丧,他心里的痛苦足以折磨的他疯狂,他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清醒过来之后他却不得不活着。只有他活着,那些人才会忌惮才会害怕。才会不惜一切保住孙家剩下的人。

    想到无辜死去的儿女,想到孙家至此便绝了后,孙安瞳孔猛地紧缩,恶狠狠地盯着薛柔。

    薛柔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丝毫不惧的回视。

    若说怨恨,孙安的恨又怎抵得过她对孙安的恨?

    当初刚活过来时,她对孙安恨得刻骨,恨得夜不能寐,恨得恨不得吞他的肉喝他的血,不论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正德帝会下命灭殷氏满门,眼前的孙安都是最直接的执行者,是他亲手杀了殷府中人,是他灭了殷家的希望,也是他一把火烧了殷相府。

    她当初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孙安的那句“鸡犬不留”。

    若是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怜悯,也不会害的殷府自此绝后,让她和阿尧两世相隔。

    薛柔又怎能不恨?

    孙安被薛柔眼中的恨意刺激到,他猛地一顿,突然想起普济寺里的事情,又想起了之后发生的种种,以往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浮现。之前有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只觉得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巧合,巧合的连他自己都以为是命中该绝,可是此时看到薛柔的恨意,那些想不通的事情豁然通顺起来,而当所有的事情连顺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却是让他几欲癫狂。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嗣儿和月茹,是你一步步设计让我落到如今地步!”孙安突然厉声道。

    薛柔双手环胸,笑得冷然,“原来孙大人也不是那么傻。”

    “为什么?!”

    孙安瞪大了眼,他疯狂的拉扯着身上的锁链,整个木架哗啦啦的直响,而他却只是伸着手想要扑去掐薛柔的脖子,却完全被铁链死死拴在架子上不得动弹。

    他双眼猩红,嘴里疯狂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月茹和薛家姐妹对你的一次不敬,你就要迁怒我孙家要我孙家家破人亡,薛柔,你如此作孽,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孙安想起这一切事情的伊始,满眼通红。

    从最初孙家人和薛柔接触开始,一切就发生了变化,先是薛氏两个女儿得罪了眼前女子,后来月茹和杨氏为了替他们出气想要让薛柔难堪,若不是当时薛柔毫不留情面,更是有意激怒长公主,孙月茹和杨氏也不会不堪受辱,让长子孙承嗣对薛柔下手,如此也不会阴差阳错下害了三皇子,而他也就不会为了保护长子而靠拢五皇子。

    他想不通,难道就因为孙月茹得罪了薛柔,她就要孙家满门的性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女子?

    想到此处,孙安却是突然神色一变,不对,薛柔并不是因为孙月茹才对付孙家,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若不是她刚进京时就砸了薛府大门,自己妹妹和两个侄女也不会和薛柔交恶,而孙月茹也不会牵累其中,若没了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孙承嗣根本不可能去对付薛柔,若无人故意陷害,那假僧又怎会去到三皇子房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算计好了,用薛家拉出孙家,再用月茹和嗣儿牵扯出他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薛柔!”孙安脸色大变,突然厉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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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一朝富贵皆成空(求粉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薛柔!”

    孙安脸色大变,狠狠瞪着眼前做少年装扮的女子。

    薛柔是薛氏女,就算和薛永丰家有再大的仇恨,也绝不可能冒着薛氏整族被牵连的危险来陷害他。

    他若是真被判了谋逆大罪,不只是孙家,哪怕是取了孙氏女儿的薛家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别说是薛永丰,哪怕是远在云州的薛氏一族也会有所影响,薛柔若真是薛氏女,绝不可能如此做。

    除非……她根本就不是薛家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安失声问道。

    薛柔看着孙安神色大乱的样子,嘴唇轻启,如山泉般清澈的声音在牢中回荡。

    “旧时锦绣四时冬

    漫天大火灭忠臣

    百年恩义不曾负

    一朝富贵皆成空……”

    孙安听到薛柔的浅吟后怔怔的看着她,这首打油诗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梦魇。

    二十年前殷氏被灭之时,一个曾受过殷家恩惠的士子愤怒之下写下此诗,当时他满怀愤慨,不仅讽刺朝廷冤枉忠臣,还大骂皇室霍家忘恩负义,忘却了百年前殷家协助他们打下江山拱手相让之恩,也忘却了当初霍家先祖所许诺的“江山同治,永不相负”之义,说正德帝是不仁不义之徒,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陷害忠良。

    当时政治皇位交替,朝中之人皆是心惶惶风雨飘摇,正德帝严禁一切人等提起殷家的事情。那作诗的士子因言获罪最终被斩,但是这首诗却因为顺口和其内所含的含义私下流传了开来,而亲自执刑的孙安自然知道这首诗。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身着男装的女子。清丽绝俗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讽意,而她眉宇间那睿智大气让人忍不住忽略了她只是个女子,薛柔此时看着他时,眼中少了那日在长公主府中见到时的温婉狡黠,却多了一抹锋利和决然,这种气势,绝不是云州薛家那种小氏族里能够培养出来的!

    这让他不由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如今身处后宫之中,每每相见之时,他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这种气势。

    只是就算是那个人。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身上的气势也犹有不及。

    “你是殷家的人!”

    孙安厉声道,因为极度震惊,他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吓人。而且隐隐透露出一丝惶恐和惧怕。

    薛柔清浅一笑。她缓缓走近了些,将脸颊凑到了孙安面前,而方才还凶狠无比的孙安吓得连连后退,却因为身子被锁链绑在架子上,只能不断扭动着将头向后仰,整个人仿佛是被折断了腰板极其扭曲。

    “我以为二十年过去,孙大人早已经忘了这世上曾经有一群殷姓人死在你手中,也忘了那长宁坡上冤魂难散。孙大人,不知你午夜梦回之时。可曾见到殷氏一族向你索命,不知你可曾想过,就连地狱也是不愿意收你这种恶徒。”

    孙安惊恐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薛柔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而面上更是浮现出一抹诡异道:“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你率兵冲入我闺房之中,一柄长刀将我钉于青墙之上,一把大火烧掉了整个殷家,让我致死也不得解脱,孙大人,你难道忘了吗?”

    孙安满脸惊恐,他瞳孔猛烈收缩,失声尖叫,“殷若华,你是殷若华!!”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个智计堪为丞相之才的女子,那个让殷毓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让霍建成至今都不能忘怀的女子……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孙安当年亲眼看到殷若华咽气,看到她尸体高挂在青墙之上没于大火之中,那双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夜夜在他梦间徘徊,让他从梦里惊醒过无数次,他亲眼看到她葬身火海尸骨未存,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你不是殷若华,你不是!她死了,她早就死了,你骗我,你骗我……”孙安脸上颤抖着嘴唇不断说道。

    “我是她,我又回来了,孙大人,这世上报应不爽,你的儿子,你的女儿都是为了你当年所犯下的罪孽而死,你想知道他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薛柔笑得幽森,一双白皙的手停在了孙安脖子之前,就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慢慢收紧,,而她嘴里更是幽幽的说道:“他们就是这样慢慢挣扎,伸着手不断惨叫,不断哀嚎,在痛苦中慢慢的消亡,就像当初你杀殷家人,杀死我一样,致死都不能瞑目……”

    薛柔浅笑着靠近,一张脸离孙安不过咫尺,嘴里的声音仿佛来自炼狱,勾出孙安心底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那一年,他还只是京畿守备营的副校尉,每日做着最底层的劳苦事情,人人都能使唤于他,可是这一切在冬日里发生了改变。

    他无意间成为了别人挑选出的刀子,那时候的他只知道顺了那人就能活着,就能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就能立于朝堂之上让后辈子孙蒙荫,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顺从和依附,甚至于还跃跃欲试带着几丝兴奋。

    当他带人进杀殷相府时,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殷府中人一个个倒在他脚下,他心底是有着兴奋的,想的都是他将来的荣华富贵,想着的是他仕途的平步青云,可是等到后来,他却发现一切根本不像是是他想的那么美好。

    他开始做噩梦,开始不断的出现幻听,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那些惨叫和哀求不断在梦中萦绕,惊得他夜不能寐。

    此时看着薛柔那双带着阴森的眼睛,想起当年杀入殷府的场景,那一声声哀嚎出现在耳边,而一双双致死不能瞑目的双眼,那一张张在大火中湮灭,带着刻骨仇恨的面容,此时仿佛都出现在了眼前。

    孙安惊恐的缩着身子尖叫。

    “不是我,不是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是他们杀的你,不是我!是他们伪造的信笺陷害殷相,是他们要灭殷家满门……不是我,不是我……鬼啊,你走开,你别过来,别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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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榜是没希望的,只希望新书榜能坚持在前五,只要能一直坚持,月下会四更到月底~~(*≧▽≦*)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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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谣言四起

    牢房里不断传来孙安的惧怕的声音。

    他时不时的尖叫,时不时的低吼,然而郎子衍站在监牢外不远处,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直到过了许久,孙安的惊恐的自语仍在继续,薛柔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面上带着彻骨寒霜,一步一步的走到郎子衍身前。

    郎子衍看着薛柔眉宇间的冷冽,开口道:“他都说了?”

    “说了。”

    薛柔紧了紧手心,整个人仿佛坠入万年寒冰之中,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孙安被她吓得神不思蜀,嘴里不断的胡言乱语,话语间也并不连贯,但是却不妨碍薛柔知道了二十年前事情的原委,虽然有些事情仍然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了殷家是为何而亡,他们整个殷家都成了权利角逐的牺牲品!

    原来殷家是如此被冤,原来祖父他们死的如此不值得,霍建成,殷毓秀,还有那个人……我薛柔若是轻易放过你们,就对不起我重活一遭!

    “将孙安找机会放出去,或者让人进来见他,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传出去,我会去取孙安留下的东西。等到长青他们从中州回来,我必定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子衍,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他们留情。”

    郎子衍看着薛柔略显稚嫩的脸庞,眼底有些幽深,她明明还这般年轻,却要独自背负着如此多的痛楚,他想要伸手替她抚散眉间戾气。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手抬到一半却垂了下来。

    他只是摸了摸薛柔的长发。淡声道:“我和芹兮的命都是你救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会为你完成。”

    薛柔心中微暖,压下了她眼中快要溢出的酸涩,快速撇过头去。

    郎子衍和薛柔离开大理寺监牢后,狱卒也没去察看。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理寺的狱卒按照往日一样给犯人发放饭食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孙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拇指粗细的铁链磨断了,整个架子和铁链上都是暗红色的鲜血。甚至还能看到挂在上面的皮肉,而孙安整个人缩在监牢的墙角,将身子埋在一堆发霉的稻草里面。

    那狱卒想要去察看,却像是惊到了孙安一样。他激烈的反抗。手脚并用胡乱挥舞着,嘴里不断叫着。

    “不要来找我,殷若华,不是我杀的你,你走开,走开……有鬼,有鬼,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

    那狱卒当下大急。连忙让人去禀报郎子衍,而郎子衍只是说让他们好生看管。

    孙安疯了。

    当这消息传出来时,所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少人甚至以为孙安是装疯卖傻,想要避过这次的劫难,直到有人悄悄疏通了大理寺监牢的衙役,进去看到孙安正将地上的泥土和尿液往嘴里刨,他这才确定,孙安是真的疯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他只会抱着一堆发霉的稻草,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一直不清不楚的叫喊着不要过来,偶尔他也会念叨着孙承嗣和几个儿女的名字,或是叫嚷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这消息传出来后,不少人想到孙府如今的境况,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叹息不已。

    一夕之间儿女尽丧,怕是所有人都会变得和孙安一样,据说孙安的夫人因为儿女双亡刺激过度疯了,而府内的老夫人也因为受不了打击,病倒在床缠绵病榻,眼见着快要不行了,如今连孙安也在大理寺中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孙府至此是真的完了。

    许多知道内情的人都不由唏嘘,孙安简直是一步错步步错,若当初他能严格管教儿女,又怎会因为报复一个弱女子就做出那般下作的手段,结果害人害己,如果当初孙承嗣做下那错事时,孙安肯舍了这个儿子给三皇子赔罪,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朝中不少人从孙安那里得了教训,纷纷开始对自家子侄严苛管教起来,他们都不由心惊胆颤,生怕自己家里也会出来个孙承嗣,而他们也会一不小心被儿孙拖累步上孙安的后尘。

    与此同时,另外一则传言也在京中疯传开来。

    据那个悄悄入大理寺察看孙安的人说,孙安发疯的事情并不止是因为孙府灾祸,更多的还是因为二十年前殷府被灭的事情。

    二十年前殷家通敌叛国之事乃是被人陷害,而殷家数百口人全部冤死,那些丧命之人冤魂难安,所以回来找二十年的人报仇了……

    随着流言越来越扩散,二十年前的事情逐渐被掀了出来。

    先是有大理寺的狱卒站出来说孙安发疯之后,日日嘴里叫嚷着当年的殷家嫡女殷若华回来找他报仇了,孙承嗣等人也是被她所害,紧接着又有人查到,孙安就是二十年前率兵进入殷相府,亲手杀了殷家上下一百四十九口的人。

    许多人刚听到这传言时都是嗤之以鼻,殷相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该死的人已经全死了,尸体都化成了白骨,要报仇早该报了,又何必等到二十年后的今日,再说他们也不相信什么鬼魂报仇的事情,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

    然而仅仅时隔三日,当年曾经是殷相得意门生,却在殷相府被屠之后第一个站出来,亲口指证殷绍通敌叛国收取他族金银贿赂的吏部右侍郎绍义平,被家里仆役发现吊死于自家后花园中,据言死状极其恐怖,双目爆红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惊恐的事情……

    此事一出,京中人心开始动荡。

    还没等众人将之与孙安的事情联系起来,五日之后,二十年前曾经亲口指认殷相叛国弑杀先帝的部督将军蔺戈,也在一次营场巡视之时跌落马背,当场被数百匹慌乱的战马活活踩死,据说等到马匹退去之时,他整个人已经只剩下一团肉糜。

    短短十日不到,就接连有三个和二十年前事情有关的人出了事。

    两死一疯,这引得京中一片哗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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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佛堂惊变(100粉红+)

    京中议论二十年前事情的人越来越多,也开始有人相信真的是殷相府的人回来报仇了。

    不断有人将二十年前殷相叛国之事的疑点翻出来,开始质疑当初殷相府的事情是否真是被冤,毕竟那所谓的通敌叛国书信只是事后所言,也只有皇帝一人亲眼见过那封所谓的殷相手书,而且也有人开始回忆起当初殷相是何等风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叛国之人。

    而与此同时,不少二十年前曾经支持正德帝登基,也同样参与过殷相府一案的官员被吓破了胆子。

    他们纷纷躲在家里称病谢朝,半步都不敢踏出家门。

    “哗啦!”

    太玄宫内,瓷器奏折散落一地。

    正德帝满脸怒容,眼中戾气几欲噬人,“查,去给朕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那蔺戈和绍义平是怎么死的,什么鬼怪作祟,什么冤魂报仇,朕看是有人活的不耐烦了!”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这就去……”

    顺天府尹吓得浑身发颤,连忙磕了头就连滚带爬的出了太玄宫。

    正德帝看到他这幅模样怒火更胜,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架子,那架子上的瓷器和摆设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而他还犹不解气,嘴里骂道:“那些个窝囊废一个个被吓得连上朝都不敢,日日龟缩在府里,居然还有人请了道士和和尚去府里驱鬼,朕今日倒是第一次知道。一些流言和无稽之谈就能让他们这些狗东西这吓破了胆子,枉他们平日一个个说的忠心义胆,简直是废物!”

    陈元屏气凝神的站在正德帝身后。努力让盛怒的正德帝忘了他的存在。

    只可惜正德帝却不可能忘了他,他满脸煞气的厉声道:“什么狗屁冤魂报仇,什么鬼怪作祟,朕倒不信了,一个被灭了族二十年的殷氏还敢出来作祟,连下手的人都还没见到,他们就一个个龟缩在府不敢出门。这可真是朝廷栋梁,贤臣良将。陈元!”

    “奴才在。”

    “给朕把这些废物的名字一个个记下来,等这事了了朕在慢慢跟他们算账!”

    “是。陛下。”

    陈元连忙躬身应是,见正德帝依旧盛怒,不由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也怪不得那些大人,实在是这下手之人太过狡猾。两次都没让人察觉到动手痕迹。偏偏孙安又在此时疯了,整日里还胡言乱语,这才让那些人有了捣鬼的机会,陛下无须生气,这无稽之言只要抓到幕后之人,自然就没了。”

    “你说的对,孙安不能留了!”正德帝神色阴戾。

    陈元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正德帝口中的低声自语。过了许久,正德帝才回到了龙椅上。陈元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脸色,见他眉宇间怒火稍歇,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让门外的小太监进来将地上砸碎的东西收走。

    等到小太监退出去后,陈元沏了茶端到正德帝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些人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这才被借机寻事的人吓破了胆子,陛下还且息怒,别为了几个不中用的人伤了身子。”

    正德帝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接过了茶盏。

    茶水清香沁人,顺着喉咙而下后,也让正德帝慢慢了冷静下来。

    此时他发过一通火后,开始考虑起这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殷家的人绝不可能还有人活着,而有关他们的事情已经有二十年没人提起过,怎会这么凑巧就在孙安受审时被人掀了出来?难道是因为孙安出事触及了谁的利益?

    正德帝根本不相信是鬼怪作祟,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想要借二十年前的事情来攻伐他,而怀疑对象不仅是那些知道二十年前详情的人,更包括他那些个恨不得立刻能将他取而代之的儿子。

    正德帝眼中带着戾气,不论是什么人,敢拿殷家的事情来寻事,被他知道后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二十年来,他励精图治掌理大周,做到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这大周天下有没有殷氏都一样安稳繁华,他决不允许有人借此事来攻伐于他,还有那个孙安,他当年只是受命杀了殷家人而已,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而且他为何会在疯了之后,独独说出殷若华的名字?!

    殷若华……

    这个名字在正德帝心间划过,让得他开始揪心的疼。

    他想起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那个总会浅笑着叫他四哥的阿皖,当年居然会为了殷家舍去性命,宁愿葬身大火之中也不肯和他在宫**享荣华,更是临死前都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陛下?”

    陈元见坐着的正德帝突然起身,虽然有些诧异,却也连忙躬身跟上。

    正德帝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快步走出了太玄宫,朝着东边行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不少宫妃见着他了也被他命人远远拦着,他身后的侍卫和陈元疾步跟随,正德帝却只是朝前走着,一行人越走越偏,一直到了一片墨竹林前,正德帝的脚下才慢了下来。

    陈元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小佛堂后,连忙停下脚步并且挥手叫住了侍卫。

    正德帝毫不迟疑地独自一人进了佛堂。

    小佛堂内丝毫不见白日的光亮,四周被封死后,不只风吹不入雨淋不湿,就连佛堂里也只有堂前有一盏油灯幽幽的亮着。

    “阿皖……”

    正德帝看着不远处被垂落的丝网半掩着的灵牌,轻声说道:“四哥来看你了,你可有想四哥?”

    屋子里油灯晃动,影影倬倬的仿佛在说着不想。

    正德帝幽幽一笑,叹息着道:“是啊,我亲手杀了你最敬爱的祖父父母,杀了你最疼爱的阿尧,你怎会想我……可是,我想你了……”

    他缓缓上前,伸手触摸着牌位,想要清理一番,然而当他用手拂开那牌位上的灰尘和蛛丝后,整个人却猛地顿住。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指下那灰褐色的牌位,整个人如遭雷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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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先来找你(求粉红)

    “陈元!”

    小佛堂里传来正德帝异常恼怒的厉喝声。

    陈元被吓了一跳,连忙匆匆上前,就见到正德帝手里抓着一块牌位快速走了出来。

    陈元正想开口说话,正德帝就直接将那牌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牌位顿时断成两截,陈元心中一惊,这佛堂内的东西正德帝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旁人完全不允进入,更是丝毫不允碰触,此时怎会……

    他不由朝着那断掉的牌位看过去,却惊恐的发现那牌位上赫然写着“霍建成”三字!

    “陛,陛下。”

    陈元吓得一哆嗦,他在正德帝还是成王之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自然很清楚这佛堂内供奉的是谁,如今不仅那位的牌位不见了,这木牌之上居然还被换成了正德帝的名字,这一个闹不好,宫中不少人都要倒大霉的。

    他慌忙弯低了腰。

    “给朕查!”

    正德帝只说了三个字,陈元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意。

    他连忙低头,小心试探着说道:“陛下,此处是宫中禁地,宫里面绝无人敢来此地,况且此处日日有暗卫守护,除了您和皇后娘娘,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又怎可能被人无声无息的换了灵位,这些日子外面闹的沸腾,此处又出了这事,您看,会不会是……”

    陈元想说是鬼魂作祟,可是触及正德帝那阴森的目光后,硬生生的将后面几个字卡回去了喉咙里。

    正德帝冷冷看着陈元。那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嗜血和冷漠,而一向被皇帝恩宠有加的陈元此时哪里会不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吓得簌簌发抖,连连朝着面上甩了几巴掌。

    “奴才说错话了,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正德帝看着他,直将他看的满头大汗差点瘫软在地时候才收回了目光,直接一挥袖子,快步朝着凤藻宫而去。

    陈元迟疑了片刻。这才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凤藻宫中。

    殷毓秀正听着宫女禀告各宫事宜,就见到正德帝大步走了进来。

    殷毓秀立刻站起身来,挥退了宫女后才嘴角带着浅笑道:“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臣妾这就叫人备膳。”

    正德帝看着眼前笑得温婉的女子,那眉眼间的温婉,还有嘴角那熟悉轻扬的弧度,让他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原本准备质问的怒火不知不觉就缓了下来。只是仍旧带着几分冷硬道:“皇后最近有没有去看过阿皖。”

    殷毓秀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怒意,却在被正德帝看清前就已经收起。

    她微微垂眸,嘴边的笑意也淡了去,语气伤感道:“陛下知道我和妹妹的感情,当年的事情我至今都忘不掉,为了陛下,我抛弃了阿皖独自苟活于世,每次去那里时我心里就难受的慌。总会想起阿皖还在的日子……”

    说话时,殷毓秀睫毛颤了颤。眼角仿佛带着水渍,而正德帝的心在看到这幅容颜带着他熟悉的神情这般难过之时,也猛的抖了抖。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揽过殷毓秀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才说道:“朕知道你和阿皖姐妹情深,是朕错怪你了,可是毓秀,阿皖的牌位丢了。”

    “什么?!”

    殷毓秀猛的抬头,这一次却是丝毫不作假的震惊。

    正德帝见殷毓秀惊慌的样子,只以为她是担心殷若华的牌位,不由说道:“这些日子里,孙安、蔺戈和绍义平接连出事,孙家更是差点被灭了满门,如今他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什么阿皖回来找他报仇了,朕想,怕是有人想借二十年前的事情闹出什么来,那牌位怕是也是被那些人所换,朕来就是想让皇后安心,若是之后听到什么流言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孙安说……阿皖回来了?”殷毓秀如遭雷击,颤声道。

    正德帝点点头,“他怕是疯了之后被有心人利用,所以才会说出这些疯言疯语来的,阿皖那么善良,她又是你亲妹妹,自小也与你感情最好,若是她真的回来了,也应该先来找你才是,又怎会去找那些无关之人……”

    殷毓秀神色一颤,瞳孔剧烈收缩,手指间的指甲瞬间刺破了掌心。

    正德帝丝毫不知道自己安慰的话反而令皇后更为惊恐,他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安抚她后,这才急匆匆的离去,显然对于牌位被换的事情没那么容易释怀。

    殷毓秀强撑着正德帝离开,等到那抹明黄身影消失在凤藻宫外时,她这才身子一歪,猛地栽倒在地。

    她整个身子都不停的抖着,脸色惨白如纸,让得从外面进来的宫女和舒嬷嬷吓了一跳。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群人连忙围了上来,最靠近的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宫女伸手就想要扶殷毓秀起来,却被她狠狠打开。

    殷毓秀抱着肩膀神色有些慌张,喃喃自语,“不会的,怎么会,那道长明明说只要用符咒压着牌位,就能镇住她魂魄于炼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她怎么可能会回来,不可能,不可能的……”

    “娘娘,什么不可能?”

    那小宫女离得最近,也没有听清楚皇后小声说的什么,只是下意识问道。

    殷毓秀被小宫女的话惊醒,她看着眼前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上露出的惊容,瞬间想起自己刚才失神之下说了些什么,眼中瞬间闪过惊戾。她不由看了眼站的稍远完全没可能听到的其他人,再定定看了眼小宫女,刚才的慌乱也快速平复下来。

    不过一瞬间,她就恢复了之前的雍容,除了面色仍然有些发白外,其他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伸手让小宫女将她扶起来坐到椅子上,这才淡淡道:“你是叫绿儿对吧,你来本宫宫里多久了?”

    绿儿听到皇后问话,兴奋不已道:“奴婢已经在娘娘宫里两年了。”

    “两年啊……”殷毓秀浅浅一笑,风姿绰约的让那小丫头失神,她笑着道:“去吧,去给本宫倒杯热茶来,本宫嗓子有些不舒服。”

    “是,皇后娘娘。”

    绿儿第一次得到皇后亲眼得以近身,而且还能得到皇后如此温言细语,瞬间便忘了刚才的事情,兴奋的退出去。

    其他丫鬟满脸嫉恨,记恨绿儿能得了皇后娘娘的亲睐,唯独站在皇后身旁的舒嬷嬷却是神情微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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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皇后的狠毒

    舒嬷嬷熟悉皇后,甚至比皇后自己还要更了解她。

    皇后素来谨慎小翼,平日里对起居饮食从来都是格外注重,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召一个小宫女近前服侍,而且还这么容易就让她插手自己的饮食茶水。

    舒嬷嬷思及此,眼底不由一紧,对于刚才兴高采烈离去的小丫头多了份同情之心。

    无缘无故的突然宠幸,并不一定代表就是好事情,若她所料不错,这丫头在凤藻宫的差事,怕是到头了。

    舒嬷嬷不露声色,眉间带上丝不忍。

    过了一小会,绿儿就捧着热茶进来。

    她恭谨的走上前想要将茶盏递给舒嬷嬷,却被殷毓秀要求亲自送过去,然而等她走到跟前,殷毓秀作势伸手去接时,却有意手一抖没拿稳直接打翻了茶盏,里面的热茶顿时洒在了她手背上。

    皇后惊叫一声,手上一片通红,而她身旁的舒嬷嬷早就收敛了那不该有的同情之心,直接上前一步一脚踢开绿儿,厉声喝道:“好你个小蹄子,居然敢谋害娘娘。”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来人啊,绿儿殿前失仪,伤及娘娘凤体,将她拖出去杖责五十!”舒嬷嬷大声喝道。

    谁知道一旁的殷毓秀却是突然开口,她面带慈悲的看着下边涕泪横流的小宫女说道:“算了,绿儿也是不懂事,如此年轻的小丫头。五十大棍打下去怕是没了半条命,将她打发去夜廷狱吧,让她好好学学规矩就是……”

    绿儿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而舒嬷嬷却是心里一抖。

    夜廷狱那地方,进去了就从未有人出来过,杖责五十虽然有可能会要了小命,可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入了夜廷,怕是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绿儿大哭着被人拖走。而凤藻宫里留下来的人却都是低下头来,谁也不敢去看那高位之上笑得温婉高雅,雍容又和气的皇后娘娘。

    相较于皇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外界还要更加喧嚣。

    正德帝生了怒火,下令让人辟谣,强行抓了几个传谣言传的最厉害的人,然而这却并没有任何效果。

    所谓谣言止于智者的事情丝毫未曾出现。而且仿佛因为正德帝的强势让人觉得他是心虚。有意隐瞒当年事情,怕被人揭穿,所以有关于二十年前事情的言语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传越烈。

    从最初只是讨论孙安三人和殷家的时候,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开始议论二十年前因为被牵连进殷氏谋反一案,被正德帝一同下令斩杀,原本应该成为如今皇帝的安王殿下。

    甚至有人开始说。当初殷相之所以被冤杀,不过是因为受了安王殿下的连累。而当年还是成王的正德帝为了皇位不惜残杀兄长,陷害忠良,冤枉殷相弑君也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徒。

    无论外界如何喧嚣,这天,一身浅蓝衣裙的薛柔拜访了长公主府。

    同她一起的还有御史府的林楚楚,和长乐郡主秦白雅。

    三人是应了安定的邀约,过府一叙。

    因着孙安的事情,林楚楚和秦白雅都是被府中长辈束在府中许久未曾外出,此时相见自然很是开心,所以从长公主府门前见到薛柔时,林楚楚就挽着她的胳膊,一直撒娇诉说着这些日子在府中的苦闷,而秦白雅和薛柔则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柔姐姐,雅姐姐,你们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可憋坏了,我爹不许哥哥们出府,结果就我想连去柔姐姐府上玩都不行,我娘还专门给我请了教女红的师父,让我日日跟着学,你们瞧瞧我的手,都快扎成涮子了。”

    林楚楚可怜巴巴的将手伸出来,那双嫩白如葱的小手指头上,果然有有些红肿,而大拇指和食指上还起了一层薄茧,显然这些日子的确是没少拿针。

    秦白雅闻言哭笑不得,“你这丫头,不过是学个女红罢了,哪就那么离谱了,这闺中女儿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哪有,我就没见柔姐姐动过针线!”林楚楚鼓着小脸道。

    薛柔失笑,她看着眼前林楚楚圆嘟嘟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不由伸手捏了捏她。

    “我不学那是因为我父母早逝,没人管束着我学,况且我将来也不需要为以后嫁人生子打算,我在族中地位不同,以后大可以找一个中意的又不在意这些的人,可是你行吗,以你的家世,你爹娘以后必定会给你配一个家世匹配的如意郎君,那些人可不是个个都好说话,到时候你若是连嫁衣都绣不出来,看你不哭鼻子。”

    “人家才不会,柔姐姐你又笑话我。”

    林楚楚被薛柔的话说红了脸,不依的摇着她的手,而秦白雅见着她小女儿娇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长公主府,却没见到安定郡主迎出来。

    秦白雅不由有些诧异,安定郡主虽然有些骄纵,可起码的礼仪却从未失过,如今邀她们过府却不相见,这明显不符合安定郡主一向的性子,她对长公主府比较熟悉,询问了一旁的公主府管家后,那管家却是直接将三人带去了安定郡主的闺房中。

    “长公主,薛姑娘和长乐郡主她们到了。”

    “让她们进来吧。”

    薛柔和秦白雅对视一眼,这声音分明是昭容长公主的。

    三人进入安定郡主的房间后,果然一眼就看到昭容长公主坐在一旁,她穿着石榴红的锦缎宫裙,披着浅白的披肩,长发高挽起插着一支赤金琉璃步摇,此时她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碗盘,而她眉宇间带着些疲惫和无奈。

    “见过长公主。”三人纷纷行礼。

    昭容长公主摆摆手说道:“安定难得有能聊得来的朋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们可能能劝得了她,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陪陪她,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们也替我开解一下她,有些事情身为皇家儿女,便免不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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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你说是吗,长公主?

    三人都被昭容长公主的话说的有些莫名,还没弄懂她是什么意思,昭容长公主就已经转身离开。

    等到她走后,薛柔三人才上前一些,这才看清楚了半蜷在床上的安定郡主,都是吃了一惊。

    此时的安定郡主哪还有之前所见时那样的张扬俏丽,她整个人仿佛脱了水一样,脸颊瘦了一圈,露出尖尖的下巴,而原本就大的眼睛如今看着有些吓人。

    她整个人恹恹的,就连看到三人时候也只是低沉着声音道:“你们来做什么。”

    “安定,你这是怎么了?”秦白雅上前几步坐在安定郡主身旁,满脸担心道

    林楚楚也靠了上去,靠着她担忧道:“安定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生病了身子不舒服?””

    安定郡主摇摇头没说话。

    秦白雅和林楚楚见状更加担心,轮流说着各种开解的话,想要逗得她开心,可是无论他们说什么,安定郡主都一直不做反应,反而显得更加消沉。林楚楚见她这样不惜撒娇卖乖的逗乐,只求博她一笑,可谁知道安定郡主竟是直接把头埋在了双腿间,让得林楚楚满脸尴尬的僵立在原地。

    薛柔见状不由皱眉,她看了眼秦白雅和林楚楚,“白雅,你先带着楚楚出去,我和安定单独聊聊。”

    “可是……”秦白雅担心的看了眼安定郡主,怕薛柔吃亏。

    薛柔摇摇头让她不必担心,秦白雅这才拉着一脸尴尬的林楚楚退了出去。

    等到两人走后。薛柔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她们都走了,你还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安定郡主没想到薛柔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愣抬头。

    薛柔却没理会她的诧异,只是轻点手指道:“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需要这么糟蹋你自己的身子,你这样不只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反而平白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心。”

    安定闻言看着薛柔,神色复杂,“你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是准备威胁谁,亦或是你想要得到什么?”薛柔淡淡道。

    安定闻言一怒。脸上浮现抹恼红。

    薛柔却只是浅笑道:“觉得我说的话让你很生气?”

    安定怒目而视。

    薛柔挑眉,“既然知道生气,就证明你心还活着的,那又何必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来。你这样子继续下去。不止换不来你想要的,反而白白糟蹋你自己的性命。”

    “你知道什么?!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不需要我管又何必让我们过来?”

    薛柔挑眉,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安定郡主刚想反驳,说并不是她下帖让薛柔三人过来的,是长公主背着她行事,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是她刚张嘴,就见到薛柔突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离床前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复杂看着她。

    安定郡主不由顿住。就听到薛柔幽幽出声。

    “安定,你出生富贵,与生俱来不需要争取就能得到很多东西,或许你会因为一些事情觉得是过不去的砍,但是在我看来,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比性命更宝贵的,哪怕遇到了再大的事情,我都绝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胁迫别人,亦或是逼迫我自己。命是自己的,没了就没了,除了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会为你的死去掉两滴眼泪,还有谁会在乎你的生死?”

    安定郡主被薛柔话语中的凉薄惊呆,没等她回过神来,薛柔就已经将不远处快要放凉的粥送到安定手中,她刚想要拒绝,谁知道薛柔就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安定郡主被薛柔的目光惊住,那一眼仿佛让她看到了母亲往日最严苛时的样子,她手上的动作顿住,想起薛柔刚才的那番话,再看了看手中长公主亲自下厨熬来的她最爱吃的米粥,想起之前和长公主的一席话,眼圈突然一红,眼中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过她却没再砸了碗筷,只是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拿着汤匙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薛柔出去之后,微微叹口气。

    她本该迁怒的,只需要稍稍几句话,便能挑拨了安定和昭容的关系,可是当她看到安定那张年轻稚嫩的脸时,她却还是心软了……

    薛柔垂眸片刻收敛了情绪,抬头时就看到站在窗后的昭容长公主,而秦白雅和林楚楚两人却稍远处的廊下站着,不知道正小声说着什么。

    昭容长公主颇有深意的看着薛柔。

    “你方才在屋内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薛柔顿了顿,她当然知道昭容长公主指的是什么,她微微垂眸道:“没谁教我,只是经历了,便懂了。我曾经亲眼看到亲人被奸人所害,惨死在我眼前,而我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性命,所以心有所感罢了。”

    昭容长公主看着薛柔眼底抹不开的沉哀,有些恍惚。

    那几次相见之时,薛柔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上的种种巧合,都会让她心神晃动,以致于在那段时日夜夜都会梦到以前的事情,等到后来冷静下来时,她便生了疑心,怀疑是否有人知道当年旧事所以才如此行事,因此她就派人去查了薛柔的底细,可是得来的消息却是干净无比。

    薛柔的过往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她自小便生活在云州,长于闺阁之中,唯一可以算得上波澜的,便是她七岁时随父母外出,双亲被山贼所杀的事情。

    此时听到薛柔说起亲人惨死的事情,她自然就想到了此事。

    见薛柔神色哀沉,昭容长公主不由劝慰,“逝者已矣,你也无需太过伤神,他们自会去更好的地方。”

    “长公主是这么想的吗?”

    薛柔突然抬眼,嘴角带着笑却有些幽森道:“可是薛柔却觉得,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是真的离开了,他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特别是那些枉死的人,那些被迫害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人,他们若不亲眼看着那些害过他们的仇人得到报应,又怎会甘心再入轮回,你说是不是,长公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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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和亲(死湖HP和氏璧+)

    薛柔说话时眼神中带着肃杀和寒凉,那些意有所指的话犹如一柄柄利刃,猛地刺向昭容心间。

    昭容长公主顿时脸色发白,猛地倒退两步。

    她突然想起这几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想起那些人议论殷相府的事情,想起那夜悄悄去大理寺看到孙安时的情景,孙安嘴里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孙安说阿皖回来了,他说阿皖变成了厉鬼,来找他报仇了!

    昭容长公主颤抖着嘴唇看着薛柔,想要问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发现她依旧和之前一样笑得云淡风轻,温婉的脸上满是柔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杀意只是错觉,然而那些话却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能散去,让得她手也开始颤抖。

    一只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左手腕上的夕颜花纹连青金钏。

    薛柔好似才发现她的异状,面露关心道:“长公主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扶她,却被昭容长公主猛地闪开。

    昭容长公主面色惨白急声道:“本宫还有事情,你们和安定聊着,本宫先走了。”

    说完后她根本不等薛柔回话,就急冲冲的转身离开。

    她走的仓皇,脚步踉跄,就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样,那略有些慌急的脚步让得她身形都有些站不稳当。

    薛柔看着昭容的背影,脸上满是冷漠。

    昭容,你这么慌乱。到底是因为想起了什么……

    “柔姐姐,长公主她怎么了?”林楚楚看着长公主颇为狼狈的样子,奇怪道。

    薛柔收起冷漠浅然而笑。“长公主可能是有急事,所以才匆忙离开,对了,安定已经没事了,你们去见见她吧。”

    “真的?柔姐姐你真厉害。”

    两人顿时就被薛柔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纷纷拉着薛柔一起进了安定郡主的房间,就见到她刚好把吃了一半的粥放下。脸上也少了些刚才的死寂之色。

    安定郡主见到林楚楚两人进来,想起刚才冷落她们的事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林楚楚一点不介意的跑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又亲手替安定到了茶水递给她,“安定姐姐,你先喝点水。我娘说太久没吃东西刚进食时要少吃些。免得身子受不了刺激会难受。”

    安定郡主听到她关心话语,顿时露出感激的笑容。

    等到安定郡主收拾妥帖,四人才闲聊起来。

    “安定,之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秦白雅问道。

    安定郡主苍白着脸颊低声道:“过几日北戎大皇子呼延贺和景王狄焕要来京中,他会带着北戎朝阳公主一同前来,说是要和大周结秦晋之好。”

    秦白雅和薛柔都是满脸诧异,唯独林楚楚什么都不懂的问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北戎愿意跟咱们结秦晋之好。又送来了据说是北戎第一美人的朝阳公主,这样北戎和大周不是就不用打仗了吗?”

    安定郡主咬着嘴唇没说话。秦白雅却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各国之间和亲之事实属寻常,但是大周历来就有祖训,凡与他国结盟的,大周收下他国送来的和亲人选,也必定会从本国选一个人送过去和亲,这次北戎送了人过来,陛下也必定会在大周挑一个人送去北戎……”

    说白了就是你塞给我一个,我也塞给你一个,大家彼此都有牵制联系,谁也不亏谁。

    可是和北戎不同,如今大周朝内,正德帝膝下虽有几位公主,但是能够年龄去和亲的公主早已经出嫁,而未出嫁的公主又都还年幼,若真的要选一个人去和亲的话,就只能是在京中贵女之中选择,而其中最合适的,莫过于几个郡王、公主和侯爷家的女儿。

    秦白雅的话落下后,林楚楚就懂了她的意思,她吃惊的张大嘴惊声道:“难道陛下准备让安定姐姐去和亲?”

    安定郡主闻言没回话,可是从她红了的眼圈就能看出来林楚楚猜中了事实。

    “这怎么可能,姑母怎么会舍得让你去北戎?”秦白雅顿时惊道。

    昭容长公主地位特殊,是先帝膝下唯一一位存活至今的公主,又一直深受当朝正德帝敬爱,这京中哪怕是有实权的郡王相侯见到她也得让她三分,平日里正德帝也颇为疼爱安定郡主,就连宫中一些公主都不如安定在正德帝眼前得脸,就算这次真的要选一个人去和亲,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安定身上。

    况且昭容长公主对安定向来宠溺,她怎么会舍得让她远嫁北戎?

    安定郡主红着眼眶,“我也不知道,母亲说皇帝舅舅已经定好了人选,只等呼延贺和景王来京之后就下圣旨。”

    秦白雅和林楚楚都是呆住,而薛柔却是陷入沉思。

    她和昭容相识十几年,自幼一起长大,以昭容护短的性格,她怎会同意让安定去北戎和亲?当年先帝爷也曾经提过让昭容远嫁南楚和亲,结果昭容不同意大闹之下差点掀了皇宫的顶子,生生吓得南楚那边前来娶亲的皇子不肯迎她还朝,再加上有祖父和昭容生母一力周旋,先帝才另选了别的公主去和亲,为了此时,昭容还被关了两个月禁闭。

    如今换成了昭容的女儿,她怎肯让自己的女儿去走她不愿意走的路?

    薛柔手指轻敲着掌心,微眯着眼。

    见林楚楚和秦白雅都在劝慰安定,说事情还未彻底定下来,说不定还有转机,她却只是摇了摇头。

    圣意难违,若是正德帝已经定了心思让安定去和亲,而昭容长公主又不曾反驳的话,就算圣旨未下也已经无可转圜,况且安定连绝食这招都用上了,昭容长公主也不曾改口,怕是这事已成定局。

    三人陪着安定聊了一会,看到她乏了,这才告辞离开。

    一直到离开长公主府,都没再见到昭容长公主露面。

    芹言和芹兮驾着马车在外等候,三人出来后,林楚楚拉着薛柔不愿意撒手。

    薛柔也极为喜爱性格单纯的林楚楚,原本想带着她同自己一起回府,却不想芹兮神色之间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薛柔答应近几日会找时间去林府做客,林楚楚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自家的马车回了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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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今天接待的客人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一天之内换了好几家酒店,!全!是!五!星!的!!而且她们居然还要呆三天,三天~~~月下还得全程陪同,更悲催的是,月下没存稿了,只能熬夜关小黑屋码字~╥﹏╥...

    今天的小粉红好少,居然连加更的都还差几张,难道连你们也不爱我了吗~~

072 中州消息(求粉红)

    薛柔跟秦白雅互相告别后,扶着芹兮的手上了马车。

    待到上车坐好,芹兮便伸手替她解下银线钩织着浅白梨花的蓝色披风,又将温好的茶水递给薛柔。

    “姑娘,你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现下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天气还是不太暖和,小心着凉。”

    正在外边驾车的芹言听到这话搓搓胳膊,身子往毛氅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英挺的眉眼来,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低声咕哝道:“什么不太暖和,明明就还很冷,芹兮你睁眼说瞎话……”

    芹兮斜睨了她一眼,“冷你不会在府中待着,我又没让你跟着一起来。”

    “那我不是要来保护姑娘嘛!”

    芹言瘪着嘴道,要是她不来,姑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又不带她。

    芹兮哪能不知道芹言的鬼心思,她和姑娘是担心芹言脑子一根筋藏不住事情,所有有些时候做事时才瞒着她,没想到在她那傻缺缺的脑子里就成了她们两不带她玩儿了,芹兮顿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我保护不了姑娘,要你来献宝?”

    芹言闻言一缩脖子,讨好的朝着芹兮嘿嘿一笑,连忙放下了马车帘子,挥着鞭子驾着马车离开了长公主府。

    芹兮见她那怂熊样,被气得够呛。

    薛柔见着芹言那副犹如见着猫的老鼠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姑娘你还笑!”芹兮娇嗔。

    薛柔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纤细白嫩的手指轻扣着杯沿笑道:“芹言就是那么个玩乐的性子。你没事儿跟她置什么气。对了,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你刚才为什么使眼色不让我请楚楚去府中?”

    芹兮听到薛柔的话白了车帘外一眼。这才正色道:“姑娘,是长青回来了。”

    薛柔神色一动,脸上浮现些惊喜之色。

    长青在除夕阖宫夜宴后不久就带着人去了中州,调查中州太守的事情,那之后那边虽然一直断断续续的有消息传过来,却都不太真切,她一直在京中按捺着没有动手。也正是在等中州的消息,如今长青时隔这么久回来,她自然希望立刻就能见到他知道中州那边的情况。也好能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立刻回府。”薛柔沉声道。

    车帘外的芹言应了一声,马鞭一扬,马车就加速朝着荣华巷驶去。

    待到到了薛府前时,薛柔直接下了车就快步进了府。

    “姑娘。”

    长青原本在里面坐着。见到薛柔后连忙站起来。

    薛柔看着他比先前黑了不少的面孔。而浓眉之间更是露出几分疲惫,连忙挥手道:“你先坐下再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姑娘。”

    长青摸着后脑勺憨厚一笑,黝黑的面孔上咧嘴露出一抹白牙来。

    薛柔被长青的动作逗笑了,心里的急切倒是缓解了几分,她靠坐在椅子上后这才问道:“此次中州之行可还顺利,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回姑娘。此次我照着姑娘的吩咐带着人去了中州之后,本来是准备寻个机会进入太守府查探。但是那个伊太守却对自家府邸把控极为严格,不仅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而且几乎都是在太守府内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平素绝不轻易让外人进府,就连平日送菜拉粪的车辆,都从来不允许踏入太守府半步,没办法我只好去别的地方打探。”

    长青想了想后继续道:“我让人在中州走访了许多人,发现那个伊太守虽然在中州上任已经将近二十年,但是见过他容貌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平日里公办之事也大多是交由太守府的书记郎和下属解决,人人都知道他是伊皇后的亲父,当朝的国丈大人,所以就算有人有疑议也不敢多提,而伊太守本人也大多时间都呆在太守府中极少外出,不过我在跟他们府上一个家生子的家奴刻意交好后,听他酒后说起,伊太守每隔两月就会离开府中一次,我去之时刚巧快逢此时,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薛柔点点头,可是转瞬又皱起眉头,“那你跟着他有没有看清他去了哪里?”

    “他去的是中州城外的一处员外郎的家里,我跟过去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在那里盘桓了两三日就回了太守府,我怕姑娘急着知道中州的消息,所以就先回来了,不过那边仍然有人守着,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就会传过来。”

    薛柔抿抿嘴问道:“那你可有看清楚那个伊太守的容貌?”

    长青点头道:“看清了,他和姑娘给我的那张画像上的人极像,只是伊太守比画像上的人年长许多。”

    薛柔闻言手指收紧紧握成拳,而神色也越发冷硬。

    长青又将他在中州发现的一些有关中州太守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薛柔,其中还包括这二十年间中州发生的大小事情,和一些在中州曾经流传过的传言,等到说完后已经过了未时,薛柔便让他退下去休息。

    长青走后,薛柔沉默了许久,然后就换了男装绕道从宁府出府,去了宝华楼。

    这段时日,京中各种传言闹的沸沸扬扬,不少这些年被正德帝强势镇压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而城外的京畿守备营、骁骑营、建卫营和其他驻军也频繁变动,据传一直在外的七皇子霍景离也奉诏从西北军中回京,而原本的负责西北三十万铁骑军的大将军肖鸣然,也被正德帝连同七皇子一起召回,如今肖鸣然和霍景离虽然还未启程,但京中已经能闻到硝烟的味道。

    方孟虽然觉得如今京中已乱时机难得,但是却一直谨记着薛柔吩咐,没有她的同意不能动作,这些时日他不得不好好当了一回看客,每日里看着拿到手的消息无比焦急,所以当他见到一身男装的薛柔从店外进来后,顿时神色一震。

    他将薛柔直接带到了宝华楼二楼,一进房中关上门后就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今日前来,可是已经有了决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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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咬人的狗不叫

    薛柔见方孟急切的样子,笑了笑示意他先坐下。

    等到两人都安坐后,薛柔才亲自替两人倒了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方孟后才说道:“长青已经从中州回来了,这边也是时候动手了。”

    方孟闻言有些激动的放下茶杯,那杯子里的水撒了大半。

    自从那日薛柔从宫中出来,将她要做的事情告诉他后,他才知道,眼前这女子所做的一切,居然是为了他曾经最为敬仰的恩人殷相报仇时,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姑娘,你终于愿意动手了,眼下的时机千载难逢,五皇子府的人因为肖大将军被谴回京的事情动作频频,三皇子府也不甘示弱,近日来频繁和南楚那边联系,而大皇子也日日走访朝臣,我想他们都已经开始急切了,而且我们的人在去监视他们的时候,发现宫里也有人在监视他们,想必正德帝已经对这几个儿子生了戒心。”

    薛柔听着方孟的话了然,正德帝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觉不到京中的诡异气氛,否则他也不会突然卸了肖鸣然的兵权让他回京,只是刚愎自用的正德帝或许不知道,他本是用作敲打警告众皇子的事情,反而会促使霍景云和霍景琛两人心思更加恐惧急切,而大皇子也被迫参与到其中,因为他们三人都害怕,怕有一天肖鸣然的事情会落在他们头上。

    他们都很清楚,肖鸣然若真的放了兵权回京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薛柔静想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最近二皇子可有什么动静?”

    “二皇子?”方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薛柔会关注霍景瑞。他不解皱眉道:“二皇子生母早逝,又无母族可依,他这个人一向懦弱无争,从不参与朝中争斗,也未显露过想要争皇位的心思,据我所知,他这些年连半丝实权都没有过。而且身后也没什么势力,姑娘怎么会想起他来?”

    薛柔扬眉片刻,眼中带笑道:“方先生真这么认为?”

    “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对?”

    薛柔笑的清浅。“那方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往往叫喊的最厉害的,反而才是最不中用的。”

    方孟闻言先是一怔,下一瞬间惊讶出声。

    “姑娘的意思是……二皇子这些年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十之**。否则他若真像他表现的那般软弱。又怎么可能在生母早逝没有母族依靠的情况下,平安在宫中长大?”

    皇宫是这世上最阴暗危险的地方,人心狡诈动则覆灭,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能够走到今天?

    薛柔面上带着笃定说道:“难道方先生没有留意过吗,这京中众皇子彼此攻伐之时,人人都被牵扯进来,却唯独他一人一直安然立于事外,而且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众皇子。都下意识的将他排除在了能威胁他们的群体之外,怕就是连一向多疑的正德帝也从未对他起过疑心。方先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堂堂皇子,哪怕他就是不想去争夺皇位,也不必如此事事避让显得如此平庸,难道你真相信,这世上有生于皇家之人,却从未对那张龙椅起过觊觎之心?”

    方孟听完薛柔的话下意识心中摇头。

    生于皇家之人,比外人更加了解那龙椅所代表的含义,又怎么可能拒绝那滔天权势所带来的诱惑,那已经不仅仅是权利和地位,更是能成为天下之主,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权的机会。而且薛柔的话一出后,方孟也猛然惊觉过来,霍景瑞以往的表现已经不是简单的懦弱无争,他完全是平庸的过了头,丝毫不像是一个皇子该有的行径。

    这种平庸不只让他所有的对手都忽略了他,也让他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可是姑娘,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真的是别有企图,他这样虽然能够让其他皇子放松警惕,不与他为敌,但是却也会让朝中众臣无人敢支持他,若无人支持,而他自己又不显山不露水,正德帝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交给这么一个无用的儿子?”方孟皱眉问道。

    薛柔闻言浅笑,“所以啊,他如此行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多心了,他真的就是本性如此,要么……就是他早已经在背后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当一众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方孟心中一颤,如果二皇子真的如薛柔所说的那样,那所有的事情完全就脱离了掌控。

    “都怪我大意了,居然被他营造的假象所蒙蔽,这些日子一直让人盯着各个皇子府和宫里,却唯独遗漏了他那边,让他钻了空子,不过我听说二皇子最近每日都进宫里,好像是在给得了风寒的皇太后侍疾。”方孟有些懊恼道。

    薛柔闻言神色一动,现在这个时候进宫里侍疾,那霍景瑞可真是挑选了个好时候。

    这样既能让正德帝觉得他与其他蠢蠢欲动的儿子有所不同,又挺符合他一贯显露于人前的形象,而且此时若是外界出了事情,正德帝怀疑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薛柔心中想了片刻,不由冷哼出声,她此时几乎可以肯定,一旦霍景云和霍景琛有所行动,那霍景瑞必定也会插上一脚。

    “姑娘?”

    方孟见薛柔突然露出冷笑,以为她是对自己办事不力生了不满。

    薛柔回过神来,见方孟神情有些惶惶,知道他估计是误会了,浅声安慰道:“方先生也不必如此,二皇子的事情怪不得你,他如此伪装已经十数年,哪能被人轻易看穿?若不是我以宁子清的身份跟他接触过,发现他对名利权势冷淡的有些刻意,怕是我也猜不透其中关窍。”

    方孟闻言松口气,“只要姑娘不怪罪就好。”

    “方先生多心了。”薛柔笑了笑,转了话题道:“我今日在长公主府中得知,北戎的大皇子和景王狄焕不日将来大周,那个狄焕不是个简单人物,我怕等他们来后夜长梦多,方先生,你今日就想办法将皇库在长公主手中之事散出去,务必让剩下几个皇子都知道,然后让他们知道,霍景云和霍景琛已经接触过宁家人,我倒要看看,如此之后他们还能忍多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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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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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