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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8 常宁宫(粉红180+)

    司侯瑀无言。

    薛柔的言语太过锋利,锋利的他无法反驳。

    “相爷可知道,如今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说当年殷家不过是遭人陷害,那一纸通敌叛国的手书根本就不是殷相亲笔所写,还有人查到当年先帝逝世时,北戎正值内乱,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大周,又怎可能和殷家合谋弑杀先帝,种种证据皆指明殷家冤屈,可是正德帝除了严苛酷刑禁止人议论以外,可有半分为殷家洗刷冤屈的举动,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什么?”

    薛柔淡淡道:“我宁家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日,我又怎可能自掘坟墓让宁家步了殷家后尘,所以相爷也无须再劝了。”

    司侯瑀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所有的一切言语都化作一声怅然叹息。

    “罢了,是老夫贪妄了,宁公子心思玲珑,宁家有你在必能长盛不衰。”司侯瑀叹息道。

    薛柔笑笑,“多谢相爷吉言。”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后,有小太监来传司侯瑀,说陛下传召。

    薛柔当然知道正德帝找司侯瑀做什么,她也没做阻拦,只是朝着司侯瑀说道:“相爷且去忙你的,我自己走走便会出宫。”

    “那好,老夫觉得与宁公子甚是投缘,他日若有时间,宁公子可到老夫府上坐坐。”

    “子清定会叨扰。”

    司侯瑀点点头,吩咐了一旁的小太监好生照顾薛柔后,这才离开。

    “宁公子。可要小的带你在宫中四处看看?”一旁的小太监低垂着头讨好道。

    薛柔摆摆手,望着膏梁锦绣的宫中说道:“不必了,这御花园内风景甚好。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你们不必相随,若是有事我自会叫人,待到出宫之时再让你们引路。”

    “可是公子……”

    “怎么,难不成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薛柔挑眉,似笑非笑道:“还是你怕本公子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小太监连忙摇头,他虽觉得让宁子清一人在宫中行走有所不妥。可也深知眼前这白衣少年乃是宫中贵客,他本就在太玄宫中伺候,自然知道之前在太玄宫中发生的一切。这个年轻贵公子不仅能得陛下亲见,还能让右相大人亲自相陪,他们这些奴才自然是得罪不起,更何况这宫中大多地方都有守卫。若是宁子清逾越。自然会有人拦着。

    所以他连忙垂着头退到一旁,“公子自便就好,奴才就在此处候着公子。”

    薛柔轻笑一声,这才一个人朝前慢行而去。

    御花园贯穿东西皇宫,处于枢纽地段,南北皆是宫殿,薛柔行走其中,一身打扮和宫中之人完全不同。而且她身材颀长长相俊雅,气质更是带着几分出尘之意。不一会儿就引得数位宫娥议论偷看,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御花园假山凉亭之中,一华服少女正悬空坐在凉亭边缘百无聊赖,听到声响顿时朝下望去,远远便瞧见了缓步行来的白衣公子,她似乎没想到这里会进外人,整个人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薛柔。

    薛柔从假山下走过,察觉到上方有人注视,不由抬头望去,那少女的视线便落入了薛柔清亮的眸子里,她一眼便瞧见那少女赤脚悬空的模样,顿时莞尔笑起来,这宫中礼仪甚严,除了当年的昭容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宫中有女子这般脱了鞋袜在外间玩闹的。

    清亮惑人的笑声顿时就撞进了少女心间,让得少女悄然红了脸颊,她不自在的撇过脸去,白皙圆润的脚指头也害羞的蜷缩了起来,薛柔见状又是轻笑两声,突然想起她现在身份是个男子,连忙移了视线快步离开。

    待到少女脸上红晕稍退抬起头来时,下方哪里还有人影。

    少女慌忙出声道:“芷兰,芷兰……”

    “公主?”凉亭外快速跑进一道身影,扶着少女从栏上下来。

    柔嘉公主紧握着丫鬟的双手急声问道:“你可瞧见方才从这里过去的那人去了哪里?”

    芷兰摇摇头,“公主,奴婢方才站在凉亭外边,看不到这边情景。”

    “啊?”柔嘉公主顿时急了,她跺跺脚说道:“你怎么连这个都没看到,那你知不知道今日有什么人进了宫?”

    芷兰连忙说道:“奴婢之前好像听宫人们说,陛下今日召了宁家公子宁子清入宫,不知公主说的可是他?”

    “宁家?哪个宁家?”柔嘉公主满脸疑惑,这京中宁姓之人并不多,而能入宫面圣的几乎没有,朝中也没那个大臣是宁姓之人。

    芷兰连忙道:“回公主,是拥有宁氏商行富甲天下的那个宁家,公主,奴婢听闻那宁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昨天夜里在绫香楼中,一掷万金只为求第一花魁水玲珑抚琴一曲,今日这事已成佳话传遍了京中,奴婢听勤政殿那边的小太监说,陛下好像也是因为听闻了此事,所以才召宁公子入宫的。”

    柔嘉公主想起刚才见到宁子清时的情景,还有他浅然而笑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此时再听闻芷兰说起绫香楼内的事情,她不仅没觉得宁子清去青楼有何不对,反而对他豪掷万金只为一曲的做派而心动。

    柔嘉公主脸上顿时浮现绯红,她眼睛一转便拉着芷兰说道:“芷兰,我们回宫!”

    薛柔并不知道她走后婉宁公主的打探,她绕过御花园后,就熟门熟路的到了常宁宫前,然而刚到门前不远就突然闪身躲进了身旁的大树后,只因为在那处略显破败的宫门正站着两人。

    “长公主,回去吧,若是让陛下知道您近来每日都来这里,他会不高兴的。”一脸老态的聂嬷嬷担忧道。

    昭容长公主背对着薛柔站着,她看着眼前破百的宫殿没有出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聂嬷嬷的话。

    聂嬷嬷面上浮出些焦急之色,开口道:“长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聂嬷嬷。”昭容长公主幽幽道:“京中不少人都说阿皖回来了,她来找二十年前杀害殷府上下的凶手报仇了,你说她回来了为何不来找我,还是就连死,她也不愿意原谅我?”

    “长公主切莫胡言!”聂嬷嬷连忙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后这才低声道:“当年若华小姐葬身于大火之中,您也亲眼看到她尸骨,她又怎么可能再回来,如今京中所传不过是谣言而已,太医也说了,那孙安是因家中子嗣丧尽,所以才发了癔症胡言乱语,您怎能轻信这些无稽之言?”(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月下是手残党,意思就是时速只有几百的那种~~所以莫催莫催~~写好就会更新了~

089 乱起(书友150531111247057和氏璧+)

    无稽之言吗?

    昭容长公主神情恍惚,自从那日薛柔在她耳边说过那番话之后,她就开始日日梦魇,只要一入睡,她便感觉到阿皖好像真的回来了,她满身鲜血神情不甘的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背弃她,问她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来害她,问她为什么明知真相却隐瞒着,独自享受泼天富贵,却让整个殷氏一族蒙冤。

    这几日她天天来常宁宫,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可是她却忍不住想来。

    这里是她当年和阿皖相识的地方,也是最后和阿皖相见的地方。

    “长公主,当年之事怎能怪您,若不是殷家通敌叛国,若华小姐又何至于被连累,您当时还年幼,就算有心又怎能救得了她?”聂嬷嬷满脸心疼道。

    昭容长公主低垂着头紧咬着嘴唇,长发遮住脸孔一片苍白,那时候她不是不能救阿皖,是她没有去救。

    聂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昭容长公主思念幼时好友,她上前几步急声道:“长公主,若华小姐的事情已是往事,您与其想着这些无稽谣言,倒不如想想郡主,北戎的人再过两、三日就该入京了,难道您真舍得让郡主远嫁和亲吗?”

    昭容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她身为郡主,享了荣华,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

    “可是那北戎人粗蛮不堪,北戎又贫瘠匮乏,长公主若心疼郡主。何不在北戎人入京之前在京中的那些世家门阀中为郡主挑一个品行样貌皆是出色的男子,到时候陛下若问起来,公主就以郡主已有婚约回了陛下就是。况且宫中还有柔嘉公主,她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以前也不是没有公主未及笄就出嫁和亲的先例,为何陛下偏偏选了郡主?”

    聂嬷嬷不懂,昭容长公主早年丧夫,只得了安定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可以说是疼之入骨。可是这一次她怎会允了陛下同意让安定郡主前往北戎和亲?就连京中的普通妇人也知道,和亲去了别国的公主郡主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昭容长公主她怎么舍得?!

    昭容长公主没回话。她如何不知道安定去了北戎之后会有多艰难,可是再艰难也比如今留在大周强,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越来越觉得京中局势变的越来越乱。七哥频繁回京。而朝中也接连出现变化,她心底那一抹隐隐的不安一直缠绕着她,让她急于将唯一的女儿送出去,送的越远越好。

    将来只要大周还在,只要两国没有真正交战,北戎就会善待安定,至少这样能保她平安。

    可是这些话是不能告诉聂嬷嬷的。昭容长公主沉默良久,这才收起了脸上的复杂和恍惚。再抬头时,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外。她早恢复已经成了以往那般高贵从容的样子,她看了眼常宁宫的宫门后,对着聂嬷嬷说道:“安定的事情本宫自有打算,聂嬷嬷,出宫回府吧。”

    薛柔站在树后看着两人由远及近,从她身前不远处走过然后越走越远,直到整个身形都没入了宫外的石林小道中,她才从树后露出身形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昭容,亲眼看到她回忆往昔,回忆自己,可是她心里却生不起半点温情。

    薛柔熟悉昭容,熟悉到她每一个动作都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虽然这些年的生活早将当初那个天真纯善的公主变得心思深沉,但是她一说谎或是不想回答时下意识耸肩垂眼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变过。

    想起刚才聂嬷嬷说昭容救不了她时昭容长公主的反应,薛柔嘴边浮现寒凉笑意。

    她静静的站在常宁宫门前许久后,才漫步走进常宁宫中,在常宁宫中兜兜转转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寝殿,进入其中后寻到其中一根较矮的横梁,薛柔踩着垒起来的椅子爬了上去,伸手在上面摸索片刻,便从那横梁上面取下一个封存起来不大的铁盒。

    那铁盒不见天日数十年,上面的灰尘已经足有寸厚,薛柔用手将其拂散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将里面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铁盒被随意扔在地上,薛柔拆开油纸,入目的便是蜜蜡封存的一卷明黄色圣旨,旁边还用细绢包裹着一本册子。

    这些东西,便是她当日在普济寺中所得的那封祖父遗书中所言之物。

    当年殷府出事之前,祖父就好像已经预感到殷家会面临危机,他怕殷家遭难之后这些东西落到他人手中,所以干脆将其藏在世代由殷家女儿入宫为妃后居住的常宁宫中寝殿之中,当年他如此而为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真有一日用得上这东西。

    薛柔深吸口气,将圣旨拆开,那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却的确是先帝所书,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瞳孔一缩,下一刻她飞快打开册子,待到看清册子里所写之物后,薛柔蓦的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开怀。

    她“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和圣旨,将其全部收入宽大的衣袖里后,直接大步出了常宁宫。

    出宫之时,长青和叶无就在宫门前守着,两人见了薛柔立刻驾着马车迎了上来,薛柔什么话都没说,上了马车后就直接回了宁府。

    府中芹兮芹言早已经候着,而一身藏青袍子的方孟也在其中。

    几人见到薛柔安全归来后都是松了口气。

    “姑娘此次入宫可还顺利?”方孟开口问道。

    薛柔点点头,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次后这才道:“你们不必担心,正德帝如今不会冒着得罪宁家的风险来动我,他虽然不惧宁家,但是也不会蠢的去招惹无谓的麻烦,而且正德帝应该还是存着想让我归附霍家的心思,所以才会让左右相同时出马,只不过我今日驳了他的面子,接下来怕是宫里会时常来人了。”

    芹兮闻言而笑,“那可不一定,北戎的人最迟还有两日就会进京,而且京中也并不太平,正德帝未必有那心思来叨扰姑娘。”

    薛柔听着芹兮的话,见她和方孟都是满脸的笃定,心中一动出声道:“可是五皇子那边有了动静了?”(未完待续。。)

090 斩草除根(求粉红)

    这段日子,薛柔一直在等着霍景云那边动手,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如今芹兮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想到了五皇子府。

    只有那里动了,才能真的搅乱京中浑水,而正德帝也会自顾不暇。

    “方先生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此事。”芹兮说道。

    薛柔将目光看向方孟,方孟也没吊人胃口就直言道:“这两日五皇子府调动频繁,三天前还有一批武功高强之人从西北入京进了五皇子府,那些人应该是肖鸣然从西北战场送过来的,如今五皇子府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前有大皇子、三皇子步步紧逼,后又有正德帝不遗余力的打压,郑裕兴和淑贵妃几乎已经被架空,若是连肖鸣然也回了京,他就彻底没了指望,所以我想五皇子也该按奈不住了,这时候只需要再动点手脚给他添点火,他一定会立刻动手。”

    薛柔摆摆手:“这点方先生不必担心,会有人抢在前面替咱们操了这份心的。”

    芹兮和方孟自然知道薛柔说的是谁,霍景云身边有个明九方在,就算是他想不动手怕都是不可能的,以明九方的心计,绝对会想办法逼得霍景云不得不动,到时候自然不需要他们再出手。

    芹言看着三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满脸不解道:“姑娘说的是谁,难不成咱们有人已经混到五皇子身边了?”

    “榆木脑袋。”芹兮被芹言的话逗得笑出声来,她伸手弹了下芹言光洁的脑门没好气道:“你就别费心思想这种复杂的事情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吃点东西涨涨力气,等着过几日后京中乱起时去浑水摸鱼,给咱们多弄点银子回来。”

    “这个还用你说。论算计你和姑娘在行,可是抢银子我最在行!”芹言一撇嘴,满脸傲娇。

    想当初她可是东地赫赫有名的山匪头子,手下山寨强如边城,儿郎成千上万,多少人臣服于她的英姿,这京中谁能跟她比抢银子的能耐?!

    薛柔和芹兮都是知道芹言往事的。顿时被她的傲娇模样逗的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笑声停下来后,方孟才开口问道:“姑娘心中可是已经有了成算?”

    薛柔点点头,“大致还是按照之前所说的一样。长青和芹言带人守着温泉山庄,山庄内的地形我会事先画好交给你们,大皇子和三皇子那边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会自己参与进来。方先生只需要负责盯好二皇子。如果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真是伪装,这一次机会他必定不会放过,别到时候咱们在前头拼命,真让他在后面当了黄雀捡了便宜。”

    方孟点点头,“姑娘放心,就算二皇子动手,我也会想办法牵制住他。”

    薛柔闻言笑了笑,“方先生的能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和芹兮会联系容璟那边的人一起过去,到时只要霍景云一动手。其他皇子肯定也按耐不住,我必定要借这一次让京中彻底乱起来。”

    方孟几人看着面带寒意的薛柔,眼中都露出迫不及待之色,他们筹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几人又详细商讨了一会后,长青和芹言就直接离开,而方孟也趁着夜色回了宝华楼,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薛柔才将袖中的那卷圣旨和册子小心封存起来,同另外一封信纸一起放置在府里隐秘之地,现在还不是动用这些东西的时候。

    芹兮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她放好东西回到房中之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对了姑娘,你入宫后不久郎子衍就让人送来了消息,说狱里头的孙安死了。”

    薛柔动作微顿,半晌后才淡淡问道:“怎么死的?”

    “听说是神志不清自己撞墙死的,狱卒昨天夜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据说整个头脸都已经被撞的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楚原本的面貌。”

    薛柔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做的干净。”

    芹兮笑笑没说话,她伸手替薛柔除了身上男装外衫,见她倚在榻上后,这才拧了帕子递到她手中,“我听说孙安死后,正德帝怜悯孙府女眷没了子嗣又失了丈夫,所以赦了他们的罪放过了孙府众人,只是命人将他们遣送离京,连家财都还给她们留着……”

    “只可惜孙家老小才出了京城就遇上了劫匪,半个时辰前全死在了东郊乱石林里。”

    芹兮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窗外就传来凉飕飕的话语,薛柔扭头就见到一身玄衣容璟不知什么时已经立于窗外。

    芹兮连忙朝着容璟行了个礼,容璟挥挥手道:“柔柔早知道孙府会有今日之难吧?”

    薛柔拿着帕子的手微顿,下一瞬直接擦了擦手将其丢进了一旁的水盆子里,布巾落水后溅起一地的水花,而她却只是带着几分淡漠说道:“孙安既然已死,孙家自然也活不了,若不如此又怎能显得出咱们这位陛下的为人……”

    过河拆桥,斩草除根,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容璟轻薄的嘴唇勾起,俊美无寿的容颜上带着几分邪魅笑意,这才是柔柔该有的样子吧?比起之前每次相见之时,她总是笑得清浅温婉的样子,容璟反而觉得眼前这满含煞气言语锋利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她。

    容璟身形一跃直接从窗口翻了进来,落在薛柔对面。

    “狄焕已经出城了?”薛柔问道。

    容璟点点头,“他已经回了营地,两日后随北戎和亲队伍一起入京,那个明九方的身份倒是有些奇怪,我在北戎营地里抓了两个人问了之后,居然没人知道他是何人,而且就连呼延贺和呼延宜凌好像也不认识明九方。”

    薛柔沉默片刻,淡淡道:“无论他身份如何,和景王狄焕是一起的已经无疑,如今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若是不动手脚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算了,若真敢动什么手脚,我自有办法让他和景王来的去不的!”(未完待续。。)

091 势起(求粉红)

    孙安的死彻底刺激了一些人,原本蠢蠢欲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朝中看似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然而暗地里的潮涌却是与日俱增。

    薛柔进宫后第二日,正德帝就连下三道圣旨令肖鸣然回京,时隔不过半日,宫中便再下圣旨,吏部尚书郑裕兴功在社稷,深得帝心,特升任为龙图阁学士兼太子太傅,世袭奉先侯,享公爵勋荣,而原吏部尚书之职则由吏部右侍郎陈晟接任。

    这道圣旨一出,顿时引起朝中上下一片哗然。

    太子太傅看似风光为未来帝师,然而任谁都知道,如今朝中太子未立,太子太傅就是有名无权的虚职,而奉先侯更是如此,虽说享公爵勋荣,可如此毫无实权的侯爷甚至连朝中三品官职也不如。此等明升暗降,等于彻底将郑裕兴手中权力收回,而五皇子至此也少了在朝中最大的依仗。

    郑裕兴接到圣旨之时,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自宫中出来之后就被正德帝所派之人收回官袍官印,而五皇子府中,得知消息的霍景云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父皇怎么会如此对待外祖父!”霍景云喃喃道。

    明九方叹气道:“五皇子,我早说过陛下对你已经生了猜疑,又怎会放任郑大人还坐在吏部尚书的职位之上,难道你如今还会觉得陛下对你留有仁念吗?”

    霍景云神色惨白,他没想到父皇真会这般绝情。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明九方见状幽幽道:“肖将军那边已经送了急信过来,陛下半月前就已经下了秘旨让七皇子暗中收拢兵权,想要彻底架空肖将军。若不是肖将军早一步暗中扣下了七皇子,此时西北兵权早已易主,五皇子,难道你还对陛下有所希翼,希翼他对你还留有几分父子亲情?你可知道你这些年露出了争雄之心,成了众皇子的急欲除去之人,一旦有朝一日你彻底失势之后下场会如何?”

    霍景云手掌紧握成拳。掌心早已经被指尖戳破,拳头里伤痕一片。

    他怎会不知道他若是彻底失势之后会如何,他和其他皇子早已经势成水火。平心而论,若是有朝一日霍景琛或是霍景凌成了他如今的模样,他绝对不会介意对一个没了权势的兄弟落井下石,让他彻底不能翻身。那霍景凌和霍景琛又怎会放过他?

    旁边的其他几个幕僚对视一眼。他们自从跟了五皇子那一日起,额头上就已经刻上了五皇子府的标志,这些年他们帮着五皇子出谋划策做了不少事情,得罪的人更是数不甚数,如今他们和五皇子一样早就已经没了退路,如今五皇子失势,若博上一次尚有可能会赢,可如果真这么坐以待毙下去。那就真的全都完了。

    “殿下,明公子说的有理。陛下对您没有丝毫仁慈之心,你又何苦还紧守孝道本份?”

    “是啊殿下,如今郑大人手中没了实权,肖将军也危矣,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将皇库拿到手,况且明公子和我等已经筹划好了,若是一切依照计划顺利进行,咱们不仅能得到皇库,更是能将三皇子和大皇子彻底拉下水,到时候陛下的视线便不会在死死锁在您身上,说不定郑大人和肖将军的事情也还会有转机。”

    霍景云紧握拳头没有说话,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形势,但是母妃还在宫中,而且正德帝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强。

    明九方对霍景云可谓是熟悉至极,他突然开口道:“五皇子,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过之后你再做决定是否要行动。”

    “什么地方?”

    “乱葬岗!”

    霍景云乔装之后和明九方到了乱葬岗,当他看到满山荒草中被野狗啃食的残缺尸体时,那尸身上鲜血浸透的囚衣让得他整个人脸上血色尽失。

    “五皇子可知道这人是谁?”

    霍景云紧咬着牙齿,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那残缺的尸首身上。

    “当初孙大人何其风光,陛下对他恩宠有加,让他以区区一武将身份从文成了大理寺卿,可以说是风光无量,可是如今他不过是遭了陛下厌弃,就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五皇子可知道,孙安死后,陛下原本是答应放过孙家众人的,还允诺将孙家家产全部归于孙家女眷,可是就在昨日,孙家众人被顺天府的人遣送出京后不久,就全部丧命于东郊乱石林里,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明九方眼中带着隐约的寒意,话音更重了几分,“五皇子,这就是陛下,他是皇帝,他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走到今天的,在他心中,无论是儿子还是臣子,亲情或是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平衡权利坐稳皇位所需要的筹码,一旦有人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慈悲,而您早在孙安入狱之时,就已经成了那个触及底线的人。”

    霍景云面上扭曲,明九方的话狠狠刺入他的心中,眼前残缺的尸首更是让他浑身发凉,他瞬间就想起几年前被乱棍打死在正阳门外的四哥,当时他那样的惨嚎哀求,那样的鲜血淋漓,父皇的眼中却只有阴沉和寒凉,他不想有一天自己也落得和四哥一样。

    他狠狠握着拳头,既然父皇对他不仁,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

    “九方,把你之前的计划再说一次,这一次必定要做好完全准备,霍景凌和霍景琛既然步步紧逼,那就将他们也拉扯进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明九方眼中带着笑意,他终于将霍景云推到了现在这一步。

    两人带着暗卫在乱葬岗上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动身回了五皇子府。

    当天夜里,原本藏匿于五皇子府中、从西北送来的那些人一夜间全部散了出去,一直紧盯着五皇子府动静的霍景琛和霍景凌第一时间便察觉了霍景云的动静,也几乎同时有了动作。

    京中暗潮狂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城郊的温泉山庄,谁也没有率先动手,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最好的也是能一击得手的时机。

    三日之后,启程月余的北戎和亲队伍到达京郊……(未完待续。。)

    ps:  我忏悔~~白天有事完全没时间码字,半夜才呼哧呼哧补了出来~~虽然节操已经碎了一地,但是看我真诚的星星眼,人家一定会勤奋的~~ps: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没有小粉红所以没动力。。。。

092 出手伤人【求粉红】

    北戎来人到达京郊后,正德帝亲遣礼部侍郎薛永丰、鸿胪寺卿石坤林一起出城迎接。

    京中同时城门大开,北戎大队人马被留在城外营地驻扎,而景王狄焕连同大皇子呼延贺、北戎朝阳公主呼延宜凌带着小部分护卫骑马入京,那明显不同于大周百姓的彪悍粗犷之气引得京中百姓围观。

    三人在鸿胪馆住下,第二日,正德帝便在宫中承乾殿设下宴席,替他们接风洗尘。

    薛柔以宁子清的身份和容璟入宫时,宫宴尚未开始,两人便直接转道去了御花园。

    “狄焕今日也入宫了?”薛柔想起方才宫娥的议论之语低声问道。

    容璟点点头,他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朝着薛柔说道:“狄焕自从住进鸿胪馆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就连明九方也未曾和他联络过,一直到今日入宫之前才从鸿胪馆中出来。”

    “他倒是好耐性。”薛柔扬唇笑道,“那天晚上在花船上,我已经将戏做到那般足够,他却还是不肯轻信,原本以为只有明九方一个狡猾如狐,如今没想到再添了一个。”

    容璟闻言眼光微闪,他突然靠近几步开口道:“柔柔那天晚上真只是作戏?”

    “什么?”

    “若是当时那个阿衍没有出声惊醒我们,柔柔会对我如何?”容璟问道。

    薛柔目光一顿,下一瞬淡淡浅笑起来,“十三公子说笑了。以你身手三个叶无也打不过,我怎敢对你如何?”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容璟眼中笑意加深。

    薛柔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日在绫香楼里,容璟刻意将她推出去置于人前,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是种行径却是触及了薛柔的底线。那时候容璟的叫价不仅让薛柔平白结了沐恩侯世子的仇,而且当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连明九方这边也会生了变故,所以之后在花船之中她下手时才会连容璟也一块算计了进去。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不过是想给几人一个警告,亦或是震慑,所以当时就算是阿衍真的没有惊醒他们。她也不会真的对船上几人如何,只是这话她却没打算告诉容璟。

    两人穿过御花园,行至凉亭附近,因着前两日正德帝相召和绫香楼内的事情。薛柔如今名声大噪。再加上那一日在太玄宫中薛柔同魏坚的一席话被人探了出来,在朝中大臣之间流传,所以不少人在见到薛柔之时,都主动和她打着招呼。

    薛柔几乎都是点点头露个浅笑。

    “柔柔如今可真是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上一口。”容璟嘴角轻扬道。

    薛柔瞥了他一眼,“再香也香不过十三公子,想必十三公子若是愿意登高一呼,不用片刻就能淹没在脂粉堆里。”

    容璟眼色流转。他扫了一眼附近偷偷瞧过来的那些女子笑出声来,不怀好意的凑到薛柔耳边说道:“怎么。柔柔吃醋了?”

    薛柔看了他一眼,正想对眼前这张得意的脸讽上几句,却不想一旁香风扫过,一道淡粉色身影冲了出来,容璟嫌恶的退开了两步,那身影也没理会容璟,直接笑着站在薛柔身前,睁着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望着她。

    “宁子清,我终于瞧见你了。”

    薛柔疑惑看着眼前少女,当目光落在她姣美的鹅蛋脸上时,顿时就将她认了出来,她想起那一日少女赤脚悬空坐在凉亭横栏上的样子,嘴角含着笑说道:“是你?”

    “你还记得我?”

    柔嘉公主一双玲珑大眼顿时布满笑容,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我那日在宫中寻你,才知道你早就出了宫,我原本想出宫去寻你玩耍,可是母后却不许我出去,好在今日父皇邀了你入宫才能相见,宁子清,你长得真好看,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薛柔听到少女口里的“父皇、母后”时神情微变,突然想起之前得来的消息,顿时便知道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你是柔嘉公主?”

    正德帝最疼爱的女儿,皇后嫡出的七公主。

    柔嘉公主点点头,不等薛柔说话就几步拉着她的袖子,面带娇憨的说道:“子清哥哥,你可以唤我嘉嘉或是柔嘉都行,我就叫你子清哥哥好不好,这宫里半点都不好玩,若是日后我可不可以去宫外找你?”

    薛柔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将袖子抽了出来,“柔嘉公主说笑了,宁某不过是一介平民,怎能当得起公主这声哥哥。”

    柔嘉公主好看的大眼眨了眨,“没关系啊,反正私下没人的时候叫就好了,父皇他们就算听到不会怪罪的,子清哥哥你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最疼我了,平时皇兄他们若是惹哭我都会被父皇训斥,到时候父皇他们若是敢凶你,我只要撒撒娇装哭一下,父皇和母后一心疼我就一定不会怪罪你了。”

    薛柔扯扯嘴角,只觉得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不惧阴私险恶,也不惧筹谋算计,甚至在面对正德帝和殷毓秀时,她也可以压下自己心中的恨意虚以为蛇,缓缓图之,可是不知道为何在面对眼前这少女天真懵懂的样子,听着她口里说起父母的宠爱时,却是让她由心底生起一股烦躁来,这是正德帝和殷毓秀的女儿,有着他们最深切的疼爱,她甚至抑不住的有种想要毁了眼前天真笑脸的冲动。

    薛柔垂眸掩去眼底的厉色,她略微用力抽出手来,退后一步沉声道:“公主闺名岂能随意呼叫,还请公主自重。”

    远处跟着柔嘉公主身后追过来的秦白雅和林楚楚刚巧走到不远处,见到眼前俊俏公子话音落下后,柔嘉公主顿时红了眼圈的样子,连忙几步走上来将她拉远了一些,林楚楚偷偷瞧了薛柔几眼就低声安慰起柔嘉公主,而秦白雅却几步走到薛柔身前缓声道:“宁公子,柔嘉公主她尚且年幼不谙世事,方才那些话不过是玩笑之语,还请宁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也不要传了出去,否则怕是会有损公主闺誉。”

    薛柔点点头,看了眼泫然欲泣的柔嘉公主,转身就准备走,谁想旁边突然一道鞭子猛的朝着这边抽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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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你找死?【灵兽蛋+4】

    秦白雅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呆在原地。

    薛柔也没想到宫中会有人突然对她动手,她连忙一把推开身旁的秦白雅,侧身就想闪开快要抽在身上的鞭子,却不想那鞭子的主人早一步封了她的退路,红色长鞭犹如有灵性的毒蛇一样直接朝着她面上飞了过来。

    “子清,低头!”

    容璟低喝一声,薛柔下意识的连忙低头,只觉得鞭子擦着头顶打过,瞬间抽在了头顶的玉冠之上,那玉冠应声而裂,薛柔原本一头被束起的青丝全部散落下来,而没等她站定,右手便被一双大手猛的一扯,整个人撞进了容璟双臂之间,堪堪避开了长鞭。

    容璟揽着薛柔急退几步,两人站定之后朝着一旁看过去,就见到了手持鞭子盛气凌人的呼延宜凌。

    秦白雅刚才差点被打中,此时仍旧一脸苍白,而一向胆小的林楚楚在见到罪魁祸首居然是北戎公主之后,忍不住大声质问道:“朝阳公主,你好生无礼,为何在皇宫之中还敢无故出手伤人!”

    “本公主想打谁便打谁,你算什么东西!”呼延宜凌俏目一瞪,一鞭子就朝着林楚楚打了过去。

    那日在绫香楼之中的事情被呼延宜凌视作平生最大的耻辱,她不仅被薛柔言语羞辱差点死在了叶无手里,事后更是连累呼延贺一起被狄焕变相软禁,直到昨日进京之中狄焕才放了他们自由。

    今日进宫时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结果还得强忍着去见了太后宫妃。被这些人言语挤兑,呼延宜凌在北戎时何曾受过这种气,所以刚才抬头一见到薛柔时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想都没想就挥着鞭子朝她抽了过来。

    在她看来,薛柔是宁家人她杀不了,可抽上两鞭子教训一番解解气那也是应该的,却没想到薛柔居然避了开来,此时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居然敢喝问她,她当下就将怒气撒了过来。

    所有人都是惊呼出声,只觉得这朝阳公主太过跋扈。而林楚楚更是吓得下意识抱着头。

    薛柔看到林楚楚几乎被吓傻的小脸,想起林楚楚日前在她身旁娇憨可爱的叫着她姐姐的模样,连忙甩开容璟跑到林楚楚身前。转身举手挡在她脸上,那鞭子便直直的抽在了薛柔胳膊上。

    “啪”的一声,周围的人只觉得皮肉一紧,再去看时。就见到那被打散了长发的温雅少年手背上依然留下一道血痕。

    “你找死!”

    容璟脸上的杀气在那鞭子落下时便再也掩藏不住。他双眼如雷霆射向呼延宜凌,伸手抓着长鞭猛的一甩,那鞭子就到了他手中,没等呼延宜凌喝骂出声,容璟直接甩手就反抽向了呼延宜凌。

    “住手!”

    一旁传来呼延贺厉喝之声,而跟在他身旁的则是大皇子霍景凌和二皇子霍景瑞,两人都是大惊纷纷开口喝止,谁知道容璟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眼中满是阴戾之色,手中鞭子狠狠朝着呼延宜凌脸上甩了过去。

    那鞭子带上了内力。几乎只是瞬间就到了眼前,呼延宜凌吓得尖叫出声,仰头闪避,那鞭子就狠狠抽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一道鲜红血印快速浮现,那雪白的脖颈上片刻间便印出大片乌痕来。

    “啊!!”

    呼延宜凌疼的捂着脖子尖叫,容璟却没留手,再次狠狠一鞭子抽在她脸上,鞭子重重落在呼延宜凌脸上,她那张俏丽容颜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周围所有的人都是被容璟下手狠辣给吓着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容璟居然敢真的出手打伤呼延宜凌,而且还一鞭子将呼延宜凌毁了容,这可是北戎送来和亲的公主,她存在的意义可不只是简单的一国公主而已,若她真出了事情,北戎绝不会善罢甘休。

    呼延贺看着呼延宜凌瞬间红肿流血的脸颊,双眼暴怒,他怒吼一声就朝着容璟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御花园内突然传来正德帝略带阴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住手!”

    容璟原本打算还手的动作瞬间收敛,他脚下一错避开了要害,却也让呼延贺两拳打在了他身上,容璟顿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而他的身子也仿佛受了重创一般直直地朝着薛柔那边倒了过去。

    薛柔看着容璟的动作目光一闪,连忙伸手扶住他,而呼延贺见状犹不解气,继续闪身近前就想打杀两人。

    “夏厄!”

    正德帝怒哼一声,他身旁立刻闪出道人影眨眼间便到了呼延贺身旁,单手便架住了他让他不得动弹。

    周围人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齐齐跪下高呼,“叩见陛下!”

    “叩见父皇!”

    正德帝几步上前,他先是扫了眼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呼延宜凌,又看了眼倒在薛柔身上气若游丝的容璟,冲着满园的人怒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宫大内岂容放肆,呼延贺,你居然胆敢在朕的皇宫中出手伤人?!”

    “周皇陛下,是容璟和宁子清先出手伤了宜凌,容璟还毁了宜凌的容貌!”呼延贺怒声道。

    原本被吓的呆住柔嘉公主听到呼延贺如此说顿时回过神来,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几步跑到正德帝身旁抱着他的腿说道:“父皇,他说谎,是他们先出手伤人,是那个北戎公主突然出手想要打杀子清哥哥,后来又咄咄逼人想要伤楚楚和我们,子清哥哥为了救了我们自己才被打伤,十三皇子是气不过才出手的,他说谎!”

    正德帝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儿,将目光落在了宁子清身上,这才发现他的发冠早被打落,一头长发全部散落下来披散在脑后,此时风一吹,那乌青的发丝飞扬之间,宁子清原本俊朗温雅的容颜多了几分细致柔和,而那双眉眼在这幅模样上更是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正德帝将目光落在薛柔手臂上,顿时就看到她被鞭子抽烂的衣袖,还有从白皙手背蔓延而上的血迹,此时她半边衣袖都已沾上了血色,让她整个人身上多了抹戾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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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冰雪玉蟾【灵兽蛋+5】

    “宁公子,你可有碍?”

    正德帝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紧,沉声问道。

    薛柔仰头看着正德帝,没有错漏他看着自己眉宇间的那一瞬的动摇,她眼中多了些锋利之色,瞬间就化去了因长发垂落而突生的怪异感觉,冷然出声道:“我身上只是小伤,还请陛下先请太医看一下容璟的伤势,容璟身子本就赢弱,刚才呼延皇子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我怕他会有性命之忧。”

    正德帝看了眼气若游丝的容璟,满眼厉色的怒视一眼呼延贺后,这才吩咐下去。

    “来人,将十三皇子和朝阳公主挪去承庆殿,陈元,宣太医,请景王!”

    容璟气息奄奄的躺在一旁,一只手紧紧抓着薛柔未受伤的手。

    朝阳公主早就疼晕了过去。

    两名太医奉诏匆匆赶来,一人直接去了呼延宜凌处,而另外一人则是到了容璟身前。

    太医来看容璟伤势时,薛柔原本想让开,却不想怎么也掰不开容璟的手,她只能满头黑线的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太医给容璟做了一番检查后,得出个伤重垂危的结论。

    “陛下,十三皇子伤势严重,方才呼延皇子那一下伤及了他的肺腑,此时他脉若玄丝气息微弱,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危!”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重伤垂危?!”

    呼延贺闻言顿时铁青了脸,刚才那一下他自己能感觉到。他分明就没伤到容璟要害,而且他气急出手时也根本没有带任何内力,全凭拳脚之力怎么可能就伤了容璟的肺腑。居然还可笑的有性命之危。

    那老太医闻言瞬间面露怒色,而正德帝也是眼含阴沉。

    太医忍着怒气说道:“老臣行医数十载,是否重伤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十三皇子面如金纸气息微弱,若不是老臣方才用千年老参吊着他气力,怕就是再行救治也回天乏术,呼延皇子若是不信。大可自行一看!”

    呼延贺几步上前,伸手就想抓容璟的手察看,却不想薛柔直接伸手将他格挡开来。

    “你做什么!”呼延贺怒道。

    薛柔满眼冷厉的看着呼延贺。声音里毫无温度,“我做什么?我倒要问呼延皇子想做什么,怎么,难道呼延皇子刚才没打死容璟还想补上一下。彻底要了他的性命?还是你真当南楚和我宁家好欺负?!”

    “你!”

    “我如何?”薛柔冷视呼延贺。一字一句道:“我宁子清自认从未得罪过北戎皇室,可是朝阳公主几次三番出手想要我性命,伤我在先不说,如今你更是差点要了容璟的命,今日若他无事便罢,若他真的没了性命,南楚和北戎如何我尚且不知,可是我宁家必定会让呼延皇子付出代价!”

    呼延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而薛柔却半分脸面都没给他,直接伸手推开他。“滚开!”

    “宁子清,你放肆!”

    “呼延皇子,朕看你才放肆!”正德帝冷然喝道,他阴沉的看着呼延贺说道:“这里是大周,不是你北戎,呼延皇子莫非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呼延贺张嘴就想解释容璟根本就无碍,坐于一旁的狄焕已经开了口,“大皇子,够了!”

    他目光看向薛柔的方向,冷凝道:“周皇陛下,宁公子,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我北戎定会给你们个交代,如今十三皇子的伤势要紧,其他事情不妨稍后再论,阿衍,你将王上所赐的冰雪玉蟾交给太医,还烦请太医尽力施为,定要保住十三公子性命无碍。”

    那太医听到“冰雪玉蟾”四字的时候,面露惊容,而呼延贺听到狄焕居然把此物白送给容璟,顿时说道:“不行,这东西是父王给宜凌的陪嫁,景王你怎能交给容璟!”

    “闭嘴!”

    狄焕转头看向呼延贺,虽然面容被面具遮挡,可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冷厉,“大皇子身为北戎皇子,难道要本王告诉你十三皇子若出事会有什么后果,还是你希望南楚和北戎立刻交恶?!”

    呼延贺面对狄焕那双浑浊暗沉的眼睛,到了嘴边想要反驳的话突然噎住,他恨恨的瞪了床上的容璟和床边的薛柔一眼,这才满脸铁青的走到一旁,看着另外一边正在被太医处理伤势的呼延宜凌,狠狠的锤了一拳头柱子。

    阿衍从怀中取出一只雕花玉盒来,直接将其递给了太医。

    那太医仔细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玉盒说道:“景王殿下请放心,有了这冰雪玉蟾,老夫必能保十三皇子无碍,陛下,老臣先行给十三皇子施针医治,否则时间越长伤势怕是会越重。”

    正德帝点点头,老太医立刻开始准备。

    正德帝看了眼薛柔的伤势说道:“十三皇子有太医照顾,宁公子身上也有伤,不妨也让太医上药,以免伤势加重。”

    薛柔却是摇头,她本是女子之身,就算外表装的再像男子脉搏肌体也不会真的和男子一样,外人单只是看着容貌或许还不会察觉,可是宫中御医都是圣手,以脉搏判定男女本就不是难事,她若真同意让其帮忙处理伤势,怕是她女扮男装立刻就会被戳穿。

    所以她淡淡道:“谢陛下好意,不过我体质特殊有一些药物不能施用,而且我们宁家自己也有疗伤圣药,还烦请陛下让人通知我家仆人允他入宫。”

    正德帝皱眉,想了想便点头让陈元派人接宁府下人入宫。

    等着这边事了之后,那边替呼延宜凌处理伤口的太医此时也退了出来。

    “公主伤势如何?”正德帝问道。

    “回陛下,朝阳公主脸上和颈间的伤口虽然颇深,但是只需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愈合,到时再辅以雪肌玉露膏涂抹,应该也不会留下太大的疤痕,只不过……”太医说道这里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呼延贺顿时急声喝道。

    那太医微垂着脸低声说道:“不过打伤公主的那根鞭子上装有细密倒刺,在伤及公主面部时倒刺深入肌肤里面,伤及了面脉,老臣恐怕公主伤势痊愈之后会变成石脸…”

    “什么是石脸?!”

    “就是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生气恼怒,永远都只会有一个表情。”

    殿内众人都是愣住,就连薛柔也没想到,呼延宜凌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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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皇库争夺(一)

    好好的一场接风宴差点成了丧宴,正德帝虽然恼怒,却不得不将宴会继续举行了下来。

    筵席之上气氛颇为怪异,不仅少了受伤的薛柔和容璟,就连原本该是这场宴会主角的北戎朝阳公主呼延宜凌也躺在宫中他处养伤,吏部和鸿胪寺的人虽极力活跃气氛,可整个筵席上仍旧是沉闷异常。

    正德帝沉着脸,而呼延贺则是憋屈的一个劲灌酒。

    外间热闹非凡的时候,承庆殿后殿之中,正德帝特意恩准宁府和容璟府邸的随从入宫中照顾受伤的两人。

    薛柔借口需要清静,回绝了正德帝让两人在宫中养伤的旨意,直接将“重伤”的容璟搬上了马车,在老太医颤巍巍的嘱咐下驾着马车离开了皇宫,等着马车晃悠悠地出了宫门,身旁除了匆匆赶来的叶无和沈延陵外就再无他人。

    “十三公子还想躺多久?”

    薛柔看着躺在软塌上“气若游丝”的容璟冷声道。

    容璟轻笑一声,那双好看的凤眼片刻间便睁了开来,一对黑琉璃样的眸子带着些许邪魅,笑看着薛柔说道:“柔柔方才可是真厉害,说话的时候句句都充满了气势,连那呼延贺也被你吓得不敢上前,你这般护着本公子,让本公子好生感动。”

    薛柔心内无语,她倒是不想护着容璟,可是那呼延贺好歹也习过武,容璟那龟息功和内力压制的法子或许能瞒过太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呼延贺?要是刚才她不拦着让呼延贺一探究竟。他容十三哪还有现在这么轻松自在的样子。

    容璟见她模样挑唇一笑,目光落在薛柔胳膊上时,有些阴沉。

    他伸手小心的拉着薛柔的手臂看了一会。好半晌才眼带戾气道:“好在没有伤到筋骨,那该死的丑女人,本公子该再赏她几鞭子!”

    薛柔听着容璟的话,眼底浮现出些暖意。

    无论容璟是否想要利用她,或是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可是刚才在御花园内容璟那一瞬间的暴怒却是出自真心,否则以他的性子想要教训呼延宜凌。办法多的是,甚至能弄死呼延宜凌也让北戎的人抓不住半点把柄,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当场对呼延宜凌动武。将他自己陷入到被动的境地里,要不是后来呼延贺头脑发热冲了上去,这事情还没这么容易收尾。

    “你那两鞭子已经让她得到教训了,再说呼延宜凌也不丑。她可是北戎第一美人。”薛柔浅笑道。

    容璟撇撇嘴。那个呼延宜凌还比不上柔柔一根手指头,那种丑女也叫第一美人,看来北戎人不仅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如今就连眼睛也瞎了,他想了想从衣袖中拿出个玉盒,那里头装的正是之前狄焕交给老太医的冰雪玉蟾。

    “这玩意对疗伤有奇效,柔柔拿回去用,保准用完之后连半丝疤痕也不会留下。”

    薛柔诧异的看着盒子。“你怎么把这东西弄出来的?”

    容璟耸耸肩,那太医老眼昏花。给他施针时还要时不时的去给正德帝回报,他想趁机掉个包还不容易?容璟直接把东西丢进薛柔怀里,“你别管怎么来的,收着就是。”

    薛柔摇摇头,冰雪玉蟾虽名为蟾,实际上却是北境特产的疗伤圣药,因其花开如雪其形如蟾,所以才得了个冰雪玉蟾的名字,这东西只有在北戎以北的极北雪域才偶能寻到,对于外界来说十分罕见,就连宁家这些年也从未经手过。

    冰雪玉蟾可内服外用,对受内伤之人尤有奇效,而且这还不是它最大的效用,相传将其捣碎混合初露服用之后,能保女子容光焕发重获青春,所以冰雪玉蟾还有个别名,又叫美人玉。

    她如今不过是伤了胳膊,虽然看着恐怖,实际上只要养上几日也就无碍,如果只是为了不留疤就把这冰雪玉蟾用了,那真是暴敛天物了,薛柔原本想将其还给容璟,可是见他认真的眼神,想了想干脆收了下来,将其交给叶无准备回去之后让芹兮收着,说不上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场。

    沈延陵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这么轻易的就把冰雪玉蟾送给了薛柔,眼角微微抽了抽,神情露出几分诧异,特别是当他看到容璟主动去碰薛柔的胳膊,而薛柔和容璟接触时他还满脸笑容的时候,整个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沈延陵。”

    容璟察觉到沈延陵太过“炙热”的目光,略带警告的扭头叫道。

    沈延陵连忙回过神来,连忙一抖移开视线,而叶无则是将玉盒放进了自己衣襟之中。

    “外边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沈延陵听到薛柔问正事,顿时回神正色道:“回薛姑娘,五皇子府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一方面让人去了长公主府,一方面潜入了温泉山庄,而大皇子、三皇子和九皇子府邸的人也已经都到了温泉山庄外面,想必大皇子他们为保稳妥,宫宴结束后也会立刻赶过去,除此之外,宫里也来人了,我看正德帝的意思怕是想一网打尽。”

    薛柔点点头,扭头看着叶无,“芹言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叶无普通的脸上露出笑来,“姑娘放心,芹言和长青带着十三皇子的人早已经进了山庄里面,现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等到外面乱势起来后,咱们必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薛柔闻言笑起来。

    一旁的沈延陵开口问道:“薛姑娘,此次行事真的能万无一失吗,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失手被正德帝发现,公子的处境就危险了。”

    薛柔回头看着沈延陵,挑眉道:“这世上哪里有万无一失的事情,算无遗策尚且有可能马失前蹄,你若觉得不安全,大可劝你家公子离开,省的万一出了变故,我负担不起十三公子的安慰。”

    反正她正好也觉得让容十三这人跟在身边不太安全……

    沈延陵翻个白眼,他若能劝得动这位十三爷,此时又哪能跟着他在此胡闹?不过对于薛柔,他还是报着几分警惕,正想开口继续探一下薛柔的底,却不想突然感觉到容璟那边射过来的幽寒目光。

    沈延陵只觉得后颈发凉,连忙闭嘴不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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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皇库争夺(二)

    城郊平邑山庄靠近西山,因百年前有人无意在此处发现了地热泉眼,从此后便被皇家圈禁修成了庄子。

    每逢寒暑交替之时,皇家之人便会来此处浸泡天然温泉,也正是因为如此,平邑山庄附近近三十里地内,除了皇家狩猎的林子和庄子外都没有其他农户,庄内庄外更是常年都有人驻守。

    先帝在世时,成王霍建成天生体弱,先帝便将此处山庄赐给了他,后来霍建成登上皇位,又将此处转赐给了昭容长公主。

    世人皆言正德帝恩宠于昭容,可是又有几人知道这山庄内暗藏玄机。

    “九方,都已经布置好了没有?”霍景云站在山庄外不远处低声问道。

    明九方点点头,“各处都已经设下了人马,肖将军的副将亲自领兵,只等子时一过就立刻行动。”

    霍景云握着拳头,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当初未下定决心动手之时他满心的迟疑,可是等到真的下了决心去动手后,他才发现心里的兴奋早已经掩盖住之前的种种担忧,如今他满心满念想的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将皇库内的东西弄到手,他霍景云哪怕是跟父皇兵戎相见之时也有了一拼之力。

    “母妃她们也准备好了吗?”

    “贵妃娘娘已经称病请了太医,郑大人在宫宴上饮醉酒歇在了宫里,而五皇子你此时正在府中思过,外面有陛下的人亲自看守。就算这边出了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明九方笑着清浅道。

    霍景云闻言心里更松了几分,他看着明九方温润的脸庞,想起这一年来他帮助自己的种种心中满是庆幸。他霍景云何其有幸能得到明九方相助!

    “九方,待此次事成之后,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将来等我登上皇位,你就是朝中唯一的丞相!”

    明九方笑的温和,脸上的笑意让人对他起不了丝毫防备,“五皇子好意九方明白。但是你该明白我的,我跟随你并不求这些。”

    “我明白,所以谢谢你。”霍景云感激道。

    明九方看着霍景云毫无保留信任他的样子。眸子中闪过丝莫名,却在心中半分涟漪都还没泛起时就快速消逝,他转头看着平邑山庄的方向低声道:“或许有一日,你会知道你从来就不该谢我。”

    那声音十分轻浅。轻浅到就算连站在他身旁的霍景云也完全没听到他说什么。

    霍景云疑惑抬头。“九方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替五皇子高兴,只要拿下了皇库,得了宁家相帮,他日五皇子一定能登上皇位得偿夙愿。”

    霍景云不疑有他,闻言后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寄望,丝毫没有注意到明九方眼中的暗沉,他双手握拳激动的隐隐颤抖。心中呐喊道,那皇位。一定是他的!

    深夜,子时。

    山庄内守夜之人四处巡视一遍后,刚从侧门处离开,那里突然就潜入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如同幽灵一般快速的欺身而上,一手捂着守夜人的口鼻,另外一只手手起刀落之间便要了那守夜人的性命。

    那人看了眼瘫软在地没了生息的守夜人,食指放在嘴里低鸣一声,身后数道黑影便快速进入山庄,朝着山庄各处散去。

    血光突现,原本静谧的山庄内多了些阴森诡秘,树影绰绰之间数十守卫纷纷毙命,而那些黑衣人行动时却十分小心,连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他们一路解决了看守之人,在暗夜里如同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地快速逼近皇库所在之地,正当他们准备如先前一样暗中出手解决了皇库外驻守的那几人时,一道寒光却突然疾射向皇库门外。

    “啊!”

    其中一人瞬间中箭,立时被伤惨叫出声。

    还没等黑衣人喝问是谁擅自出手,那边就已经有人厉啸出声。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皇室山庄?!”

    那人说话时声音内附着上了内力,一只手更是快速敲击身旁铜锣,惊天锣响片刻间便响彻整个平邑山庄,原本悄无声息的行动顿时被打破,整个山庄内突然间便亮起了无数火光。

    此处原本就是皇家山庄,有守卫驻守,后更因正德帝将皇库置于此处,山庄内便一直驻守了一只数百人的铁军,此时被惊动后,无数人影带着啸声瞬间便朝着这边涌来,其中几个身手高强之人,几乎只是瞬间就已经到了近前。

    那群黑衣人此时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打头那人厉喝道:“动手,杀了他们将皇库拿下!”

    数人朝着皇库外的守卫扑了过去,两方顿时战做一团,而原本留守在外的黑衣人发现庄内动静之后,知道暗袭计划失败,连忙也涌入了山庄之中,几乎只是瞬间就已经和山庄内的驻军打了起来,双方皆是悍不畏死之人,交手之时毫不留情,不过片刻,山庄内就已经血腥弥漫死了不少人。

    山庄内厮杀刚起之时,山庄外此时也乱作一团。

    三皇子府邸的人刚到了山庄之外,还没进入山庄便被五皇子府早已经守在外面的人围困,霍景云似乎下了狠心想要将霍景琛拿下,属下那些人动起手来之时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更有甚者就连对霍景琛出手之时,也没丝毫停顿。

    “……三殿下,五皇子并非蠢人,他身旁更是有个智多如狐的明九方,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您探查到他们的动向,这其中恐怕有诈,您若真就就此带人过去,恐怕会中了他们的算计。”

    “三殿下三思,那皇库虽然重要,但是前去抢夺却危险至极,您为何不在府中观望,若五皇子真的得了手,必定会损耗大量人手,到时候我们再下手抢夺也不迟,您又何苦在此时前去冒险。三殿下,冲动蒙蔽人心,您想想娘娘,想想这些年的努力,难道您真要让你一次冲动毁了这一切吗?”

    霍景琛耳边突然浮现临行前聂广轩的阻拦和厉喝,眼前看着身旁之人一个个倒下去,心中的后悔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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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浑水摸鱼

    薛柔和容璟潜回平邑山庄时,庄内战斗已经陷入胶着。

    肖鸣然从西北送来的人虽然悍勇,可大多是军队之人,擅长的是战场搏杀,而平邑山庄内守着的却是实打实的高手,其中更有正德帝刻意安排的宫内顶尖侍卫,虽然不及五皇子府人多,但是一时之间五皇子府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你说老三跑了?!”

    霍景云此时根本不知道山庄内的情形,不过当他得知霍景琛逃离的消息时,整个人睚目欲裂。

    “三皇子那边突然来了援军,他们的人全部退进了伏牛谷,那地方易守难攻,只要两三人便能守住入口,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刚才有消息来报,去那边追击的人全死了,三皇子也带着人跑了。”肖鸣然送来的副将低声道。

    霍景云猛的挥剑斩在身前山石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布置了这么长时间,处处对三皇子和大皇子示弱,被他们步步紧逼毫不还手,就连母妃和外祖家也因此沦落至如此窘迫之境,所等的就是今日能一举报复回去,如今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引了过来,谁知道大皇子霍景凌早有了防备,他亲自率人围困也没立刻将其拿下来,可是三皇子那边大意之下根本就没多少人,却没想到仍旧是被他给跑了。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起若不是因为老三和孙安,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霍景云就怒气难遏,他阴沉着脸冲着身旁的副将厉声骂道:“一群废物,连个瓮中鳖也捉不住。要你们何用!”

    那副将闻言脸色难看,他在西北军中乃是直接听命于肖鸣然的大将,手下军士数万,再加上他是肖鸣然的亲信,所以在西北军中威望一直很高,所有人见了他莫不是给他几分脸面,何时被人如此喝骂过?这一次要不是肖鸣然不放心其他人。他又怎么冒险来京?

    想起临行前肖将军的吩咐,王蒙不由忍着怒气道:“五殿下,现在不是和三皇子置气的时候。皇库那边久攻不下,咱们兵力分散坚持不了多久,不如将此处的兵力也调派进山庄内,先将皇库拿下要紧。若时间拖的过久怕生意外。”

    霍景云心有不甘。“九方说山庄那边自有他解决,今日必须要将霍景凌拿下,一解本皇子心头之恨!”

    “可是五殿下,明九方他去而未返,万一他那边失手……”

    “够了,九方为人我很清楚,他若没有万全把握根本不会有今夜之行,王蒙。我现在命你们将霍景凌拿下,其他事情本皇子自有计较。”

    “五皇子三思。还请以大局为重,此时与大皇子人马纠缠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王蒙闻言继续劝道,他行军打仗数十年,此时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平邑山庄好像早就有了防备,铁军驻扎其中反抗力量强悍,而原本十拿九稳的三皇子又被人中途救走,如今他又怎肯依五皇子所言行事。

    只可惜他这番劝告不仅没让霍景云改了主意,反而让他大怒,霍景云猛然将手中长剑架在王蒙脖子上怒声道:“本皇子如何行事何须你个奴才置喙,肖鸣然将你们送来是听从本皇子命令行事,而不是让你对本皇子的事情指手画脚,王蒙,你若敢违抗本皇子命令,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霍景云本就是性情乖戾之人,之前几番忍气吞声已经让他心中怒火压抑到极致,此时若是明九方在此劝诫他或许还能听得进去,可明九方一个时辰前就随大队进了平邑山庄,此时王蒙的劝诫霍景云丝毫都听不进去。

    他双眼带着阴狠看着王蒙,眸子中满是杀意,仿佛他嘴里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他立刻就会动手杀了他。

    王蒙心中震怒,却也知此时不是内乱的时候,他连忙低头道:“属下不敢,一切但凭五皇子吩咐。”

    薛柔和容璟立于暗处,见霍景云不仅不全力围攻山庄,反而下尽力气想要拿下霍景凌,而刚才他那番怒吼和暴戾更是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两人看着王蒙离开时隐忍的怒容,容璟撇撇嘴不屑道:“没脑子的东西。”

    薛柔冷然摇头,“他不是没脑子,只是这一段时间被明九方刻意诱导压制,本性中的暴戾和心里的仇恨已经被压到再也压制不下去,如今一旦有了机会爆发出来,他心中早就没了理智可言。”

    容璟看了眼山庄方向,“只可惜他一心寄望的明九方早就已经脱身离开,他却还蠢的自己找死。”

    薛柔却只是淡淡看了眼周围影色绰约的山林,嘴角浮出一抹淡漠。

    明九方真的走了?她可不信,以她几次接触后了解到明九方的为人,他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月雨风霁,不食人间烟火。他花费了整整一年多时间在霍景云身旁筹谋算计,所谋求的绝不只是让大周皇室混乱,如今眼见着滔天富贵在前,他又怎么可能空手离开?

    薛柔敢肯定,明九方此刻必定还在这附近,今天夜里想要当黄雀的,可远不止二皇子和正德帝,只是……薛柔冷冷一笑,黄雀又岂知身后还有猛禽蓄势待发?

    她转身看着身后的叶无说道:“让芹言她们动手吧。”

    叶无低笑着点点头,手中一抹流光突然射向空中,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而逝,而他眼底却是止不住的笑意,今夜过后,大周皇室必定元气大伤,而他们却不费一兵一卒,他突然有些理解芹言当初为匪时为什么喜欢浑水摸鱼了,实在是浑水摸鱼太让人觉得愉快。

    霍景凌和霍景云大战,彼此杀伐血流成河,到了后来,两人也参与进了打斗之中,长剑挥舞间无数人倒下,两人也是纷纷红了眼,以前的仁善友爱的面具全部被撕了开来,两人心中都只剩下戾气,霍景凌原本谨慎聪慧的头脑在看到身旁之人一个个死去,而霍景云嚣张大笑的面容时,冷静自持早已变成泡影,心中想着的全是霍景云该死。

    两人战成一团,彼此杀招处处,正当两人准备一决生死之时,不远处的山庄却突然火光滔天……(未完待续。。)

098 倒霉的明九方

    “不好了,起火了!!”

    乱局之中有人厉喝道。

    霍景凌神情大震,手中动作下意识一顿朝着平邑山庄望去,就见到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火光滔天,那漫天的红光将整个西山都映衬的犹如白昼,四周树林里的黑影完全暴露出来,霍景凌心中急转猛颤怒声道:“老五,住手,我们都中计了!”

    “笑话,想要求饶也不换个花样,本皇子信你就是蠢货!”

    霍景云仰天大笑,丝毫不理会霍景凌的喝止,反而心中笃定明九方已经得手,他大笑着欺身而上,手中长剑越发凌厉。

    霍景凌心中大急,此时早已经没了心思和霍景云纠缠,他手中不攻只防连连后退就想抽身,谁知道霍景云见状只以为他怕了,一剑横扫而上,霍景凌一时不察胸口顿时被剑尖扫中,疼的惨叫一声。

    “大皇子!!”

    霍景凌身旁之人见状双眼血红,一剑就刺向霍景云胸口。

    “住手,别要他性命!!”

    霍景凌心中大惊连忙喝止,此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今夜之事怕是他和霍景云都中了别人的算计,若真是如此,霍景云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是死在他手上,否则父皇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身旁那人听到他的喝声却已来不及收手,只能将剑尖堪堪避过了霍景云的要害,谁知道原本后退的霍景云突然双腿一弯,整个身子朝着左边倒了过去。那原本避开他要害的长剑直接从他胸间一剑刺过。

    霍景云双眼暴睁朝后倒去,王蒙连忙击退身前之人,闪身上前接住霍景云。而他身旁一人就已经突然神色大变贴耳伏在地面上,片刻后惊声道:“王将军,不好了,有大队人马正往这里赶过来,咱们被包围了!”

    王蒙脸色大变,他看着火光滔天的平邑山庄,再看了眼怀中紧紧抓着他衣袖满脸不甘的霍景云。想起之前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他们也不会中计被围困于此,更是白白葬送了一大批兄弟的性命,他原本扶着霍景云后背的手不着痕迹的探到霍景云后颈之上。猛的一用力,怀中的霍景云眼球突出,整个人张大 了嘴想说什么,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就僵硬了身体。

    “五皇子被大皇子杀了。替五皇子报仇!”

    王蒙所做的一切都没人发现。众人只当他接住霍景云后,霍景云就已经没了气息,此时听到他的话,原本隶属于五皇子府的众人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霍景凌扑了过去,而王蒙却是猛地急退几步,对着身旁剩下的西北将士说道:“我们走!!”

    王蒙趁机带人退去,他并没朝着平邑山庄下逃亡,反而带着人退回了林子深处。沿着山脉线一路朝着最为险峻之地前行。他们才刚一走,原本他们所站的地方就被箭雨覆盖。周围无数人围了上来,将霍景凌等人团团围住狠下杀手,不到片刻间,整个场上除了霍景凌和亲近随从,还有五皇子府几人之外再无一个活口。

    霍景凌心神俱颤,他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冷漠中带着怜悯的太监总管陈元,整个人颓废瘫倒在地。

    西山脚下,明九方脸色同样难看,此时他一身藏青衣衫上全是火烧后的偻烂,上好的锦衫布料一条条的挂在身上,而他一张原本白皙俊逸的脸上也尽是烟熏后的痕迹,一头乌发更是被烧焦了一大截,整个人狼狈不堪。

    “宁子清!”

    明九方紧握着拳头,脸上早没了平日里的和煦笑容。

    他没想到他算无遗策最后居然还是输给了宁子清,他让人一路跟随探视,发现宁子清也参与进来后并未当回事,毕竟在他心中他们跟宁家好歹也算半个同盟,期间他蛊惑霍景云在外厮杀,本以为搅起乱局之后皇库手到擒来,却不想宁子清早就命人在山庄之中等着他,刚才他带人进入皇库之后,那里面金银珠宝一样没有,迎接他的只有满密室的火油和突然爆炸的火光。

    要不是他刚才逃得够快,此时怕是早被宁子清的人在平邑山庄内一锅端了,想起那个笑容温雅却心狠手辣的少年,明九方眼中沉了下来,他明九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明公子,王爷还在城内等您,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进城?”明九方身旁一人说道。

    明九方摇头,“你回去跟景王说,我如今不能回城,否则会惹来滔天麻烦。”

    “那明公子您准备去什么地方?”

    明九方想了想,正准备说话时瞳孔却是猛的一缩,他眼睁睁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叶无带着数人瞬间就放倒了他身旁之人,全部敲晕了堆叠在地上,而暗三却是一把长剑架在他脖颈之间。

    他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宁子清和容璟,神色间带上了几分幽寒。

    他瞬间就想起那夜在绫香楼和花船上的事情,此时哪里会猜不到,这宁子清和容璟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而那夜他们在花船上故意表现出来的隔阂和算计只不过是做给他和狄焕看的。

    “宁公子和十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薛柔浅笑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和明公子相识一场颇觉有缘,如今你匆匆离开岂不可惜?”

    明九方脸上有些难看,“原来宁公子是这样招待有缘人的。”

    先是和容十三合力算计他和狄焕,今天更是差点在平邑山庄要了他的性命!

    容璟闻言摇摇扇子,笑得一脸邪魅,“原本明公子也觉得子清太过客气?本公子也觉得是,要照本公子的意思刚才就不该给你开个后门,指不定这会儿还能亲眼见见明公子烧熟了是什么模样,本公子可是好奇的紧。”

    “果然是你们!”明九方怒道:“宁子清,我与你合作你却算计于我?!”

    薛柔挑眉笑道:“明公子说笑了,那满室的火油原本是留给不要脸面准备趁机捡便宜的人的,谁能想到明公子你会进去,我倒是很好奇,明公子跟我约得好好的,如今进去是准备做什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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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反心初生(求粉红)

    明九方顿时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他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准备趁火打劫的人吧?

    还是告诉宁子清他本就想着能趁机诓他一把,将皇库内的东西弄到手后让宁子清为自己扛黑锅?

    明九方看着宁子清一双眼睛明镜似得看着自己,那眸子里的了然之中带着淡淡的讽意,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宁子清分明早就算准了他会临时插一脚进来,而他也早就设好了套等着他跳,此时再看着宁子清身旁笑得格外碍眼的容璟,明九方带着无奈道:“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今日输在宁公子手上心服口服,不知宁公子和十三皇子如今打算将我如何处置?”

    薛柔侧头看着仍旧火光滔天的山庄方向,淡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此时夜黑风高上路不安全,想请明公子去我府上做客几日。”

    “做客?”

    明九方苦笑,他当然知道宁子清没那么好心,他口里所谓做客不过是成为阶下囚罢了,可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能怎样?他相信他若是敢说个不字,这宁子清绝对不介意当场要了他的性命,没看见一旁容璟那跃跃欲试无比期待他回绝的眼神吗?

    薛柔和容璟赶在陈元等人回京之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当天夜里,南楚十三皇子被北戎大皇子所伤后伤情反复,京中最好的大夫全部齐聚宁府,据说用尽了各种办法才险险吊住了他一条性命。只不过照他的伤情,少说也要半月余才能下床。

    而诊治过程中,宁子清全程陪同在侧。

    所有人都还没从昨日接风宴上两国皇子大打出手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第二天一大早,京郊平邑山庄大火,皇库被盗,五皇子和九皇子丧命其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中,而所有人闻言后均是不敢置信,谁也没想到正德帝居然会把皇库放在那温泉山庄之内,更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会有两名皇子丧命于平邑山庄。

    据说昨夜陈元等人赶到西山之时。平邑山庄已起滔天大火,待到他率人将大火扑灭后前去皇库察看之时,却发现整个皇库密室被烧的一片焦黑。里面原本堆积的金银珠宝和金石玉器全部不翼而飞。

    此消息传回宫中之后,原本笃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正德帝生出惊天怒火,他原本只是想借此试探几个儿子和朝中大臣的心意,却不想重兵围困之下皇库居然被夺了。再加上连死两子。大皇子当场被擒,有人指证他亲手杀了霍景云,暴怒的正德在早朝之时当朝斩去霍景凌一臂,去了他的皇室宗碟将他打进了天牢,而昨夜逃走的王蒙等人也被四处通缉。

    “请陛下为九皇子主持公道,绝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九皇子外祖元文骞一头磕倒在勤政殿上泣血道,他没想到霍景青居然会意外而亡,而他也不知道。霍景青为何会出现在西山之上,连他都不知道皇库所在之地。九皇子又是从何得知?而且元文骞了解霍景青,他一直跟随二皇子,只求一个闲散王爷之职,又怎可能出现在平邑山庄去抢夺皇库?

    “真凶?元大人觉得谁是真凶?”正德帝眼色阴沉。

    元文骞咬牙道:“五皇子纠结肖鸣然将西北军士送入京中,大皇子率私兵入西山,还有三皇子他……”

    “放肆,那平邑山庄为皇库所在,元大人能不能先告诉朕,小九好好的为何要去西山,又为何会死在平邑山庄!”

    正德帝满脸阴鸷,一夜之间连丧两子,他眉宇间的戾气骇人,此时听到元文骞咄咄逼人不肯罢休,猛的一掌拍在眼前的龙案上,怒声道:“五皇子已死,大皇子被朕除其名废其臂打入天牢之中,难道元大人想让朕连他也处死?小九是你的外孙,可同样是朕的儿子,你如此咄咄逼人可曾想过朕的心情,难道你想让朕子孙丧尽一个不留?!”

    元文骞满脸僵青,正德帝这话实属诛心,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服软劝慰几声,可是一想起培养这么多年的霍景青就如此惨死,元文骞就梗着脖子道:“难道陛下因为这样就要放过真凶,多年前老臣之女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就连老臣的外孙难道陛下也要让他和他亲娘一样,死不瞑目?!”

    “元文骞,你放肆!”正德帝震怒,他猛然站起身来怒声道:“你以为朕真的舍不得杀你!?”

    司侯瑀看着悍不畏死的元文骞只觉头痛,见正德帝眼中杀意四起,他连忙上前跪着说道:“陛下,元大人只是因九皇子意外而亡伤心过度,并非有意冒犯,还请陛下宽恕他这一回。”

    说完后他看着元文骞低声道:“元大人,凡事适可而止,九皇子之事陛下自会调查,你如此行事难道想让元家给九皇子陪葬吗?”

    元文骞看着司侯瑀担忧的神情,看着正德帝杀意四起,突然想起府中老小,咬咬牙神情软了下来,他一双老目中流下浑浊之泪,一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老臣并非逼迫于您,老臣只是想起逝去的德妃娘娘,想起她临死之前将尚在襁褓中的九皇子交到老臣怀中,让老臣看顾他好好长大,护佑他一世平安,可是如今,九皇子却这么没了……陛下,老臣该怎么去告诉我那苦命的女儿……”

    正德帝听到元文骞提起德妃,脸上怒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他想起那个温柔容慧的女子临死前的哀求,想起她伏在自己膝上求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正德帝眼中怒火不知不觉就散了许多,他虽然仍旧沉着脸,眼中却已经没了杀意。

    “平邑山庄之事朕自会调查,元文骞,朕谅你今日悲戚过度失了神智,你好自为之。”

    正德帝冷声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勤政殿,而整个殿上只留下司侯瑀和元文骞。

    “元大人,陛下他性情如何你又不是不知,你又何苦与他硬碰?”司侯瑀无奈道。

    元文骞脸上早没了刚才的悲戚,眼中只剩下冷然,“是啊,我早该知道陛下的,当年我女儿为皇后所害死的不明不白,如今青儿又死在大皇子手中,我元家忠于陛下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如此下场,老夫终于知道当年殷相死前是何心情了……”

    “元大人慎言!”司侯瑀厉色打断元文骞口中未完的话。

    元文骞看了眼满身告诫之色的司侯瑀,眸子中划过一缕决然,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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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离间

    元文骞从宫中出来后,沉着脸坐上马车后就直接回府。

    马车行至正阳街口时,拉车的马却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后就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元文骞大惊之下死死抓着马车内的物件,却仍旧是东倒西歪的差点滚出马车,就在他以为一条老命会被折腾没了的时候,突然从旁快速蹿出一人拉住了马栓强行控制住马车急停下来。

    那马疯狂嘶鸣后渐渐被安抚,而元文骞早已经被摔的头晕眼花。

    这时候他只觉得一道人影靠上来扶着他站起来,然后在脱手那一瞬间将一物快速的塞入他手中,语速极快的低声道:“元大人,我家公子让我转告你切记小心二皇子,昨夜二皇子也在西山之上。”

    “你说什么?”

    元文骞大惊抬头,正准备喝问,却见刚才扶着他的那人好似完全不认识他似得快速闪身没入了人群之中,他抬头时只是看到了一袭藏青色背影,却连刚才那人容貌都没来得及看清。

    他感觉着手中异物,正准备察看那人塞进他手中的东西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焦急声音。

    “元大人,你没事吧?!”

    元文骞瞳孔猛缩,耳边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人那句“昨夜二皇子也在西山之上”的话,他下意识一拢衣袖,借势将手中东西不着痕迹的放进了袖中,这才抬头看着迎面快速走过来的二皇子霍景瑞。

    “元大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霍景瑞满脸焦灼问道。

    元文骞抚着擦伤的胳膊眉头微皱道:“没什么大碍。”

    霍景瑞闻言看着他受伤的胳膊满脸沉色,仿佛气急而怒一般转身朝着元府下人厉声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回事,连驾个车都不驾不好。这马好好的怎会突然发狂,若是摔着了元大人你们吃罪的起吗?!”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大人恕罪。”

    元府几个下人都是连忙跪下满脸惶恐的磕头请罪。

    元文骞看着周围不少因为惊马围上来的人群,皱眉道:“二皇子,老臣也无大碍,你无须生气。不过二皇子怎会在此?”

    “我刚才听宫人说,元大人因为九弟的事情和父皇在勤政殿内生了争执,我怕元大人有事所以才赶来。却不想来迟一步让元大人受了惊吓。”霍景瑞见元文骞说话时神色有些奇怪,只当是因为九皇子的原因,他脸上带着些悲戚,“元大人还请节哀。九弟……九弟他死的冤枉。我必定会为九弟讨个公道!”

    元文骞听到霍景瑞再三提起已逝的外孙,双眼中泛起奇怪神色。

    若没有刚才那人的提醒,他或许会觉得霍景瑞这番做派是真的心疼霍景青,毕竟他们两人从小相处十几年最为要好,而霍景瑞也极为疼爱霍景青,所以这些年元文骞对霍景瑞可以说也是照顾有加,可是此时他看着霍景瑞脸上的悲戚,他耳边却一直浮现刚才那人的话语。心中不知不觉间升起一股警惕来。

    不过元文骞面上却没露出来,他只是红着双眼说道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也不枉青儿一直亲近于你。”

    霍景瑞闻言也是双眼泛红,片刻后他才看了眼周围说道:“元大人,我看你手臂上伤势不轻,你府中马车也不能用了,不如让我送你回府可好?”

    元文骞目光微顿,下一瞬点点头,“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霍景瑞小心扶着元文骞上了自家马车,马车一路朝着元府驶去,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开。

    一旁的茶楼上,一身藏青衣衫的暗三从人群中不着痕迹的退了回来,立于薛柔身后。

    此时薛柔对面坐着一身青衣容颜清朗的沈延陵。

    “宁公子,一切都照着您的吩咐,话和东西都已经带给了元文骞。”

    薛柔浅笑着点点头。

    对面的沈延陵皱眉道:“薛姑……宁公子,你确定这样真的能离间元文骞和霍景瑞,那元文骞岂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况且据我所知,如今朝中上下都知晓昨天夜里二皇子在宫中为皇太后伺疾,三皇子因为被二皇子所救,所以即使暗中被关押起来审讯也没有松口说出二皇子来,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证明霍景瑞出现在西山,元文骞他会信吗?”

    “我何时说过要让元文骞相信。”薛柔淡淡道。

    沈延陵一怔,瞬间挑眉,“那你让暗三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薛柔把玩着手中茶杯看着街口,“元文骞在朝中数十年,虽然位不及丞相却也是两朝元老,霍景瑞之所以杀了霍景青除了想要激怒正德帝外,无非也是想将元文骞的势力纳入自己麾下而已,既然如此,我根本不需要让元文骞相信我们,我只要他对霍景瑞也同样不相信就够了。”

    沈延陵闻言脸色瞬间变化,因为他懂了薛柔的意思。

    元文骞老而弥坚,在他们不想露面的情况下想让他相信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正因为他太过事故老练,所以今日的事情虽不至于让他相信,但也绝对会让他心中升起惊醒,以后无论霍景瑞做什么,元文骞势必会先想他所做这事情的缘由,一旦他对霍景瑞生了疑,就绝不可能再全无保留的信任他。

    霍景瑞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伪装下去,只要他露出雄心,只要他露出一丝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元文骞就势必会想到今日九皇子之死,想到暗三带给他的话和东西。

    沈延陵看着眉眼清淡的薛柔,想起昨夜所发生的一切,眼前这个女子仅凭心计谋算就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仅将整个盛京搅的天翻地覆,更是顷念之间让无数人命丧西山。

    此时沈延陵心中早没了当初对薛柔的轻视之情。

    他看着薛柔温雅容颜上的浅笑,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传言世间有一种人,在世时貌若观音心如罗刹,离世后轮回不渡地狱不收,他们为善则普济苍生,为恶则惑乱天下,眼前的薛柔莫名就让他想起这句话来。

    “请问是宁子清宁公子吗?”

    沈延陵心中正想事时,耳边突然听到一声问话,他抬头时,就见到眼前站着个态度恭谨有礼的老仆。

    薛柔闻言看着那人,“我是宁子清。”

    那老仆行了一礼,恭谨道:“宁公子,我家王爷请你到鸿胪馆一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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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羊脂玉簪【樱梦然和氏璧+】

    景王?

    薛柔嘴角上扬,她没想到狄焕这么快就找上她。

    沈延陵听闻来人是景王的人,顿时皱眉:“景王为何事找宁公子?”

    “小的不知,只是王爷拖老奴带给宁公子一句话,王爷说,上次您所言之事已有眉目,请宁公子到鸿胪馆一叙。”

    薛柔挑眉,“你们王爷还说什么了?”

    “王爷说宁公子去了自会清楚。”那老仆微垂着眼恭谨道。

    薛柔想了想后对着沈延陵说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家公子,我去鸿胪馆一趟。”

    沈延陵开口就想阻拦,容璟连同方孟、叶无等人前去处理昨夜皇库中所得之物,如今京中各处皆是朝中密探,正德帝对任何人都多了几分疑心,那些东西又太过打眼根本不能放在京中,否则迟早出事,所以昨天夜里从西山下来之后,方孟等人就连夜将那些东西送离了京郊,跟随南行商队转移到了别地。

    薛柔如今身份特殊不能离开京城,否则容易引起各方怀疑,但是“受了重伤垂危在床”的容璟却能趁机离开,所以今日一早容璟就已经寻了机会出城去和方孟等人汇合,如今并不在京中。

    容璟临走前再三吩咐他让他跟着薛柔,绝不能让薛柔出任何问题,还把暗三也留给了薛柔,可是此时薛柔去见景王,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他怎么跟容璟交代?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薛柔就已经朝着他淡淡道:“我会让暗三跟着我。你告诉十三公子,景王是聪明人绝不会在此为难于我,我不过是和他闲谈小叙。酉时之前一定回府。”

    沈延陵见薛柔神色不容置疑,也知道她这番话与其是告诉容十三的,不如说是告诉他让他安心的,所以他迟疑片刻后才皱眉道:“那宁公子万事小心,我会将此话转告给我家公子,若是酉时宁公子还未归来,属下会让人去接公子。”

    薛柔点点头。沈延陵又对暗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保护薛柔之后,两人才分开,沈延陵直接去了宁府。而薛柔则是跟着那老仆一路到了鸿胪馆时。

    几人进去之时,才发现鸿胪馆中多了不少人,暗三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才神色谨慎地跟在薛柔身旁低声道:“宁公子,这鸿胪馆内的都不是普通人。那些小二和守卫都是高手。看来正德帝对北戎的人起了疑心,公子等会儿见到景王时切记小心,属下会一直守在公子身边。”

    薛柔点点头,她扫了一眼鸿胪馆内楼层之间,果然见到不少人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这边,当发现她看过去时,那些人连忙侧过头去,或是向着别处走开。

    她扬唇一笑。脚下大步跟上了之前那老仆,等到进入二楼厢房中时。就见到狄焕早已坐在窗边等着她。

    他依旧是脸带面具,遮掩去了大半张脸,一头长发并未像大周人那般束起,反而只是随意披散在脑后,发丝垂下时遮去了脖颈间那道狰狞的疤痕,而一身墨色长衫则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冷寂。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刻刀,另外一只手中则拿着一支雕刻到一半的玉簪,薛柔踏入房中之时,狄焕闻声眉眼轻转,那一双曾让薛柔觉得诡异的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宁公子来了。”

    “景王相邀,我自然要来。”薛柔浅笑着走进去,看着狄焕手中的玉簪神色微动,“景王好手艺。”

    狄焕闻言勾勾嘴角,似乎在笑。他将刻刀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则是在玉簪上轻抚片刻后就将其放置在一旁说道:“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快要到生辰之日了,往日里她最喜玉簪,所以便学着胡乱雕着看看罢了。”

    薛柔看着狄焕那双昏沉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温柔,只以为他口中那人是他喜爱的女子,神情温和了几分。

    她走上前去坐在狄焕对面,伸手拿过那支玉簪看了看,发现那玉簪用料乃是上好羊脂白玉,雕刻上技艺虽然算不得顶尖,可是凤鸟与花瓣流转之间倒是有几分韵味。

    她不由抚着玉簪浅笑道:“玉能养人,也最性温,而羊脂暖玉更是其中翘楚,所制玉簪白皙无暇亮如雪壁,只不过牡丹花鸟终归繁艳了些,若是雕成青竹或是玉兰想必会更胜一筹。”

    狄焕神情一怔,缓缓看着薛柔问道:“宁公子说什么?”

    薛柔奇怪抬眼,“我说青竹和玉兰更适合白玉发簪,牡丹繁艳比较适合金银之器,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景王殿下无须放在心上。”

    狄焕闻言却是紧紧看着薛柔,嘴角紧抿,而他原本置于膝上的手指也下意识紧握,整个身子绷得极紧。

    阿衍一直站在狄焕身旁,见狄焕神色不对登时警告似的瞪着薛柔,而暗三在看到那带着股血腥气的少年有异动时,连忙上前两步站在薛柔身前,警惕地看着阿衍,他虽然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可是阿衍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他丝毫都不敢大意。

    薛柔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劲,她细想方才所言,应该没有哪一句会触犯到狄焕的,她皱眉将玉簪放回桌上,“景王殿下这是何意?”

    “阿衍,回来。”狄焕平声道。

    阿衍闻言看了薛柔两眼,这才退到了狄焕身旁担心的看着他,狄焕朝着他摆摆手,这才对薛柔说道:“抱歉宁公子,阿衍性子单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所以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景王刚才怎么了?”薛柔问道。

    狄焕摇摇头垂着眼说道:“没什么,只是宁公子这番话曾经也有人对本王说过,她独爱青竹玉兰,也曾赞羊脂玉簪白璧无瑕,绾青丝时胜过万千金丝银缕,本王刚才听到宁公子的话一时勾起以前回忆才会失态。”

    “哦,这么巧?那人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薛柔神色微动。

    “不是。”

    狄焕抿抿嘴角说了一句后,就像是不愿再多言,薛柔见状也不再多问。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一直到门外仆人送来热茶点心退出去后,薛柔才开口打破了沉默问道:“不知王爷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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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密事【求粉红】

    狄焕闻言收起了心中波澜,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本王邀宁公子前来是为了两件事情。”

    “哪两件?”薛柔扬眉。

    “一是宁公子让人托本王所查之事本王已经调查清楚,二十年前北戎绝无人参与刺杀文帝之事,而当年正德帝查获的殷相手书和那封所谓的通敌信函中所说的镇北王,在二十年前殷府被灭前半年就已经病逝于军中。”狄焕说道。

    薛柔闻言眼中爆出猛烈寒色,“那为何外界所言镇北王却是死于殷府被灭次年?”

    狄焕淡淡道:“当年镇北王手握重兵,驻扎北戎和大周边境之处,大周和北戎又正处于交战状态,再加上那时候北戎境内内乱连连,朝中几王夺嫡乱局一触即发,所以镇北王薨逝之后才会秘不发丧,对外只说镇北王仍在军中,实则却由大将军南门崇在军中主持大局,率领大军与大周交战,当时此事除了北戎先皇、南门崇和镇北王府世子以外无第四人知道,就连上一代景王,也就是我父亲也是在事后才知道镇北王病逝的消息,直到次年王城内乱平息,镇北王死讯才对外公开,只不过为了防止引起外界猜测,所以无论对北戎朝内还是对外所言镇北王都是死于殷绍被杀次年,按照大周历算,也就是成庆二年。”

    薛柔神色幽寒,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查了许久也没查到其中蹊跷,却原来连北戎境内也无人知晓。

    “此书信是北戎先皇当年发往军中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镇北王病逝一事,你可以看看。”

    薛柔伸手接过书信,看着那上面字迹清楚的写着镇北王病逝的事情。书信末尾写着“为策万全,镇北王病逝之事暂不外传,特令大将军南门崇代镇北王为帅主持军中事宜,镇北王世子为副将,协力摒退周军于边境之外,护北戎周全”,最后的落款人是上一代北戎王上呼延厥亲笔。上面很清楚的写着北安三十七年五月初三诏。

    薛柔指甲陷入掌心,神色间全是阴寒。

    北安三十七年,换做大周历则是永定三十四年。那时候先帝还在位,直至那年冬至之后,先帝才驾崩于朝露宫中。

    狄焕一直注意薛柔神情,他眼睛看不太清楚。可是耳朵却敏锐的听到薛柔紧握拳头时骨节微响的声音。而她呼吸间也明显带上了几分沉色,虽然薛柔没有说话,可是他却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身遭散发出的寒意。

    “此物景王交给我,那夜所言人情一笔勾销。”薛柔开口道。

    “用本王的一个人情就为了换这个没多大用处的东西?”狄焕面具下眸子微闪,疑惑问道:“本王有些好奇,宁公子为何会调查当年殷相府之事?”

    薛柔闻言神色冷了下来,她将书信直接折好贴身收起来,然后将那夜狄焕给她的扳指丢到了桌上。漠然道:“我调查什么都与王爷无关,你我二人不过是交易而已。你得你想要的,我得我想要的,王爷应该知道好奇心太重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狄焕抿着嘴,双眼看着薛柔模糊不清的面容。

    薛柔对视上狄焕那双有些浑浊却幽深的眸子后,心中也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可是她心底却是一股烦躁不断升起,让她有些忍不下情绪,她不由深吸口气低垂下眼帘道:“有些事情我不过问王爷为何而做,王爷也该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狄焕沉默片刻后说道:“是本王多言了。”

    薛柔淡淡道:“王爷知道就好,王爷刚才不是说让我前来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镇北王之事,另外一件是什么?”

    “本王想知道明九方现在何处。”

    薛柔闻眼嘴角轻扬,“王爷这话可就问错人了,明公子自然是跟着五皇子府的,听说昨日五皇子不幸死在了西山平邑山庄内,明公子那般得霍景云器重,肯定也去了西山,景王殿下应该去问问那些五皇子府的活口,找我作什么?”

    狄焕闻言沉着眼,“宁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西山之事到底如何宁公子很清楚,明九方除了落在宁公子手上别无他想。”

    “景王殿下这话说笑了,昨夜西山出事时,我正在府中照顾重伤垂危的十三皇子,宫中太医和这满城的大夫都能作证,若不是王爷所赠的冰雪玉蟾起了奇效,十三皇子早没了性命,我又怎可能知道西山之事如何,况且正德帝如今正值大怒,王爷还请慎言,莫要无端为宁某招来麻烦。”

    狄焕眉头紧皱,他察觉了这宁子清的难缠,也早就知道西山出事之时宁子清和容璟早已经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是他很清楚,那容十三伤势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

    阿衍武功极高,几乎一眼就看破了容璟的伪装,只是当时在周皇宫中,宁子清和容璟受伤的确是事实,而他又不想轻易得罪宁家和南楚皇室,所以才将冰雪玉蟾送给容璟想要大事化小,可是如今宁子清居然拿这事情来堵他的嘴,让他居然没法反驳。

    难道他要告诉天下人,他早知道容十三没有受伤,送冰雪玉蟾只是因为北戎怕了他们?

    狄焕冷了眼,“宁公子,本王无意计较你昨夜到底有没有去西山,也无意知道那皇库到底落入了谁手中,本王只想告诉宁公子,明九方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出事,否则本王怕会多有得罪,所以还请宁公子明言。”

    薛柔揉揉下巴,面上依旧不惧浅笑道:“我已经说了,景王殿下问错了人,若是王爷没有其他事情,宁某就先走了。”

    她站起身来就转身离开,却不想阿衍突然拦在她身前,那双眼睛泛着些淡淡的血色冷视着她。

    暗三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一手握在长剑之上,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利弦紧紧护住薛柔。

    薛柔回首淡淡道:“王爷这是何意?”

    “宁公子放了明九方,本王送你个人。”

    薛柔扬眉,“什么人?”

    “大周朝昭容长公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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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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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