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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宝饭     道门法则txt下载     道门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身而为人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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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有一身法力而不能施展,如此现状令赵然备受打击,一个人站在泉潭边冥思苦想,琢磨着配授箓职的问题。

    大卓、小卓师叔上回倒是答允过,有机会的话替他想想办法,可这两位去了川边至今音讯皆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半年不会来,难道要等半年?若是一年不会来,莫非还真的等上一年?

    另外,赵然也想到了诸致蒙这条路子,不过诸致蒙在华云馆地位较低,要想让他帮忙的话,自己就得给华云馆进献“真金白银”,否则诸致蒙肯定开不了口。只是自己上回就因为“没学问”而大亏了一笔,看来要走这条路的话,最好还是等等,等到诸致蒙把那本什么芝兰什么谱的书送过来以后,再从扳指中选择合适的灵药吧。就是不知道换取配授箓职的机会需要多少灵药,如果华云馆狮子大开口的话,自己恐怕非得吐血不可。

    要不要催一催诸师弟呢?赵然抬头望向半山腰的五色大师洞府处,打算请五色大师出山,帮忙跑腿送信。这货知道华云馆在哪里,又好哄,一顿简陋的烧烤就能搞定,而且本事又高,来去一趟恐怕都用不了一天工夫,最是优质廉价劳动力……

    咦?五色大师怎么就能施法呢?莫非这货也配授过箓职不成?

    赵然一拍额头,心道赶紧去问问,兴许有门!

    五色大师的洞府和君山庙选址处相距不远,上下高度十来丈,空中直线距离撑死不到百丈。不过赵然不会飞,只好老老实实爬山。同时寻思着趁这次修筑君山庙的机会,开一条上山的小路。

    来到水塘幻境边,赵然扯着嗓子就喊:“大师……大师……”

    片刻,五色大师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语气不悦道:“小道士,如何又来烦我?”

    赵然满脸欢笑:“许久不见大师了。极为想念,特来寻大师闲聊。”

    “小道士,你是闲得蛋疼么?”

    “哈哈,大师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人,这句话也学会了。”

    “唔,对了,你这句话我琢磨了许久,有个问题没想清楚。”

    “大师请说。”

    五色大师背着翅膀踱了两步,问:“你拿这句话来说我。似乎沾点边,但用这句话来说你们人的话……你们又不下蛋,何来蛋疼?”

    赵然一头黑线,强笑道:“……呵呵,大师你还真风趣啊……”

    闲扯几句,赵然开始问起了关于箓职的事情:“不知大师是在华云馆配授的箓职么?”

    五色大声一怔:“箓职?我要箓职作甚?”

    “不授箓职,大师何以炼制符箓,何以行符施法?”

    五色大师咯咯笑了几声。道:“小道士,你恐怕是想左了。配授箓职是正一道修法的必然关节。却不是所有修士都必须授箓的。天底下修炼途径和修炼功法成千上万,各有不同,如果都要授箓的话,道门岂不是要忙死?连佛门都早已为你道门一统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西方诸国?授箓只是为了能够炼符,就算是你道门之内。也只有正一门人以符箓为主,当然必得授箓才可。但别的道派却不须如此,比如几乎能与正一分庭抗礼的全真,人家就以内丹为主,根本用不着配授箓职。不过如今正一和全真相互借鉴。正一也学着修炼内丹,全真也学着炼符行符,所以全真也才有授箓之说。”

    赵然呆了呆,继而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他这些时日全身心沉浸在《正一符法》之中,满脑子都是配授箓职的念头,以至于钻了牛角尖,居然莫名其妙有了“不授箓不可施法”的错误理解。如今被眼前这只锦鸡点醒,回过头去一想,才发现自己真是蠢到了家。

    朱七姑、童老和常万真等人的施法他是见过的,人家也没有动不动就扔符,和裴中泽一路逃回白马山,途中与佛门斗了多次,也没见他用过多少符箓,大多依靠的是竹仗剑芒和两仪玄光。

    所以说修行路上一定要有老师指点,向赵然这种野路子修士,常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各种迷茫,这些迷茫和不解在事后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可笑,但身处局中,没人指导的话还真就轻易出脱不来。就算自己最终能够醒悟,耽搁的时间也绝对是承受不起的。

    就比如这一次,如果没有五色大师指点的话,他还傻乎乎等着找机会授箓呢。

    当然,箓职还是要想办法配授的,但却不必为此瞎耽搁了,按照五色大师话里的意思,自己应该可以修炼道术了吧?

    “多谢大师!”赵然恭恭敬敬向着五色大师行了一礼。

    五色大师扇了扇左翅膀:“小道士别那么客套了,多给我烤点好吃的就行。”

    “必须的!对了大师,不知你擅长哪些道术?”

    “怎么?小道士想学?”

    “嘿嘿,大师当真一点就透……”

    “咯咯,小道士,你这是学道的态度么?想学可以,拜我为师!”

    “……”

    “你不想?”

    “大师……不要玩贫道了,贫道身为道门弟子,怎么好去拜旁人为师?嗯,不如这样吧,贫道向大师学道的时候,便是大师的弟子,在外人面前,咱们还是平辈论交,你看好不好……哎,大师,怎么又动手啊?有不同意见可以拿出来讨论嘛,大家心平气和一点行不行?……”

    半山腰上立刻上演了一处“鸡飞赵跳”的好戏,直到赵然喊出:“晚上贫道给大师烤鹿肉……”才将五色大师愤懑的心绪安抚下来。

    赵然拍了拍浑身尘土,紧了紧松散歪斜的道髻,起身道:“还好贫道如今有法力护体……”

    五色大师道:“小道士,说好了,晚上给贫道烤鹿肉吃!”

    “放心吧大师,那这道术一事……”

    “其实说起来,我这道术你是学不了的,你想拜师我还未必收你……也罢,就教你两手你能学的好了。”

    “大师的道术,贫道为何学不了?”

    “……”

    “大师?”

    “……”

    见五色大师张口结舌继而又有暴怒的倾向,赵然忽然醒悟,忍不住笑了起来,继而负手望天,长叹道:“没想到身而为人,原来也是一种烦恼啊!”

    “……”

    说定之后,五色大师将赵然唤到面前,还是按老法子,深处爪子直探赵然膻中穴。查明赵然气海内的情形后,开口道:“小道士,你这气海已成,只需再琢磨圆润几天,便算是真正入了道士境,可以修习道术了。这几天需努力勤修,不可懈怠,三天后再来寻我。”

    “多谢大师!”赵然心中大喜,舒畅已极。

    “快些去烤鹿肉来!你那里有鹿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君度山里抓。”

    “有的有的,这回不劳大师费心了。”赵然正要去准备材料,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师,贫道来时路上经过长虫山,去了大师原来的洞府一观,大师当真住得简朴,令贫道肃然起敬。不知大师如今的洞府如何?还住得惯么?需不需要贫道为大师改建一番?”

    五色大师一听,当即喜道:“当然需要,我正愁洞府狭小,住得难受,来来来,随我进去一观,看看应当如何改法?”

    随五色大师入了水塘幻境,赵然望着眼前三块大石头搭起来的简陋石棚,顿时无语,这比长虫山那个石屋还要简陋,连屋子都算不上了,只能勉强称之为棚子。

    赵然叹息道:“大师,苦了你了!放心吧,贫道不是正在修建道庙么,待道庙修好之后,便腾出人手来专为大师建一个敞亮的洞府,定不让大师再受如此苦楚!”

    五色大师咯咯道:“那就多谢你了小道士,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赵然当即小心翼翼道:“大师,为了尽快让大师入住全新的洞府,工匠们正在日以继夜,奈何人力单薄。不知大师可否施以援手,以加快进度?”(未完待续。。)

第七章 赵庙祝“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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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赵然好一阵忽悠的五色大师浑然不知自己沦为苦力,按照赵然的要求,趁夜出动,尖喙在事先标记的十多处山岩上下了狠劲。

    第二天一早,当工匠带着采石工开始劳作的时候,赫然发现这片山岩忽然便得容易开采了,岩石上密布着裂纹,往往一榔头掘下去就能挖出一大块岩石,一锤子砸在上头立马就能将其碎裂开来。采掘进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而砖窑的制砖效率也在飞速提高,砖瓦的烘干和烧制时间缩短了三倍。同时,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在准备修建君山庙的地基外忽然出现了码放整齐的数十根原木。

    赵庙祝受仙师庇佑的传言很快从工地上蔓延出去,不久之后,整个君山地区都在议论纷纷,说这位新来的庙祝是个有本事的仙道!

    此刻为农闲之季,新搬迁过来的百姓们没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于是便纷纷跑来工地上,想要见识这位仙道的真身,有的还带来了孩子,恳请赵仙师为孩子祈福。

    赵仙师非常随和,每天都要抽出固定时间来接见百姓,或是拉拉家常,或是为他们祈福,或是分发一些糕饼糖果,或是鼓励他们勤奋劳作。本来就因为授田之事受到这些百姓的爱戴,如今百姓们对他就愈发感佩崇敬了。

    既然赵仙师说了,要大伙儿勤奋劳作,那么仙师要建道庙,这不正是一个遵从仙师法谕并报答仙师恩泽的好机会吗?于是在匠师们的挑选下,又有上百青壮劳力加入了劳动大军,而且赵然不必支付报酬。只要安排些简陋的饮食即可。

    这时候的建筑不必打多深的地基,赵然又不求什么雕梁画栋、飞檐走兽,因此君山庙一天一个样,以极快的速度拔地而起。

    不过赵然的心思不在这个上头,他把绝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金久等人,自己全力以赴完成对气海的“雕琢”。花了三天时间苦修。赵然感觉火候已到,于是来见五色大师。

    五色大师查探完赵然的气海后,表示相当满意,然后开始教授赵然最基本的两个道术。说是两个道术,实际上是一个道术的两个过程,即法力的外放和内吸。赵然现在可以在手上自行生出火焰来,这是法力外放的一种最底层形式,真正外放要求使法力能够脱离本源而单独存在,简单来说。就是如何将手臂上的火焰打出去的。而法力的内吸则相反,在施法范围内形成极强的吸力,其外在表象就是所谓的“隔空摄物”。

    这两个道术很简单,也没什么口诀和秘方,说白了,就是运使法力的窍门,实际上甚至不能称为道术。五色大师的意思,是让赵然先学会和熟悉法力的运使。之后再谈论其余——比如五色大师从华云馆藏经阁中翻看的基本道术,包括《赤焰诀》、《寒冰诀》等等。

    按照五色大师的说法。黄冠之前,是不分正一和全真的,等入了黄冠之后,才是二者的分水岭。

    接下来,赵然的日子就充实多了,上午修炼《先天功德经》第一章的后半部分。也就是炼精的部分,这是功法的修炼,追求境界的提升;下午则修习法术的运转和使用,这是道术的修炼,追求力量的强大和手段的高明;到了晚上。则冥想牧童骑牛、石上清泉和竹叶随风三幅内息观图,以恢复白天消耗的法力。

    顾名思义,所谓炼精,就是修炼元精。元精出于体内,所谓“天禀元气,人受元精”者也。赵然要做的就是运转法力,将自己体内每日新生的元精进行炼化,然后逼入气海之内。等到炼化过的元精充满气海之后,再使其与同样充盈的功德力相合,道门功法中称之为精炁,无色无形,便可跨入羽士境了。

    这个过程的修炼,道门功法中需要吸纳的灵气可谓海量,因此馆阁之中有非黄冠不得轻易出山的惯例,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一阶段的修士不因外物而分心,在灵气充溢的洞天福地中全力吸纳。

    对于赵然来说,需要的则是海量的功德力。

    首先,炼化元精需要的法力会越来越多,这就要求赵然继续将功德力转化为法力,以满足炼精所需。因为气海内能够自动生成法力的多少,取决于他转化过多少功德力,赵然转化出来的法力越多,他气海内能够自动生成(或者耗光后恢复)的法力上限就越高。

    其次,当气海内炼化后的元精充满之后,还要保持充足的功德力与之相合,生成无色无形的精炁。

    赵然现在每天都能收获到功德力,这些功德力来自几个途径:其一为慈善堂仍在救助的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其二为两处驿站设立的救助站;其三则来自刚刚迁居到君山地区的这些农户。

    赵然决定开垦君山地区荒地的时候,就抱着狠狠捞一笔功德的打算,因此,无论授田也好,帮助长虫山农户搬迁也罢,他都尽量做到最好,甚至也将这些百姓纳入了慈善金的借贷范围之中。

    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办得相当不赖。从授田开始,到为他们修筑村落,再到发放种子、发放慈善金贷款,赵然每一个步骤都能收获大量功德,让他喜不自胜的同时,对于冲击羽士境底气十足。

    赵然在道士境上的修炼可谓稳步前进,从第一滴元精炼化成功开始,每天都有三五滴被炼化后的元精顺利落入气海,进度非常稳定。可太过稳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见不到增长。元精的炼化速度目前为之只能如此,并不是《先天功德经》出了问题,相反,以功德力转化而成的法力在炼化元精时非常高效,不到片刻工夫就能将元精淬炼完毕,显得游刃有余。

    问题的关键是,赵然体内的元精不多,每天就那么三五滴。元精来自哪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赵然通过这几天的炼化,已经大致清楚,他也因此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全真讲究禁欲,正一就算不禁,也不鼓励不提倡。

    赵然尚无法内视,所以不知道自己炼化的元精什么时候才能将气海充满,因此去请教五色大师。五色大师查了查他十多天来的修炼成果,告诉了他一个答案:十年以上!或者二十年!

    赵然顿时急了:大卓小卓师叔由道士境入羽士境用了三年,诸致蒙估计需要两年以上,周雨墨则只用了一年,自己为什么需要十年、二十年?

    对此疑问,五色大师的回答是:根骨差!

    这回赵然“无语凝噎”,原来这也能和根骨拉上关系?根骨不好,自己那方面就不行?可自己并不觉得不行啊,而且一直以来就没多少时间奢靡纵.欲,按道理来说保养得还算不错,莫非是那几个人过于生猛,因此显得自己不行?

    大老爷们不能说自己不行,但前提条件是别和旁人对比,赵然对比的是公认的天才,当然就显得不行了。赵然一琢磨,难怪人家华云馆不收自己,以自己这块料子,就算能够修炼了,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么怎么才能便得精气生猛呢?

    好在面对的是一只五彩锦鸡,赵然这才扭扭捏捏的将问题问了出来,换做旁人,他还真有点问不出口。

    五色大师的回答是,有两条路子,其一是重新回去正根骨,其二是吃药!

    正根骨这条路子赵然已经暂时放弃了,于是他只好再次红着脸问,究竟应该吃什么药?(未完待续。。)

第八章 玉皇阁考察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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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什么药能精气生猛?这个问题五色大师无法回答,他对灵药灵石之类的天才地宝没什么研究,所以说不出来。或许放一株灵草在他面前,他能判断出好坏来,但具体什么药能补足精气,这个问题问错人了。

    于是赵然只能就这么相当“稳定”的耗着。

    进入十二月的时候,赵然的道术有所小成,手臂一甩,便能将一团火焰打出去一两丈远,劲力一收,就能将拳头般大小的石块从三尺外吸到掌心中来。赵然玩得不亦乐乎,他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穿越的是武侠世界,是不是应该算作一流高手了呢?

    不过赵然的火焰对常人来说虽然很有威慑,但他斗法的目标对象是修士,这就有些不够看了。因此,赵然想了个阴人的法子。他向关二讨要了一套金钱镖,这套金钱镖共有十二枚,是关二专门为他从振威镖局弄出来的,据说都是百炼精钢所铸,

    赵然按照《制器谱》上炼制飞剑的法子,在金钱镖上逐一加刻云篆,然后为云篆注入法力,最后以自己的功德火进行炼制。他如今法力充盈,炼制这套金钱镖并不困难,熬了一夜之后便告功成。

    可惜百炼精钢虽好,却是俗物,以此为材料炼制出来金钱镖并不怎么高明,赵然试用的时候,觉得很难随心所欲的操控,正如《制器谱》中所说,材料越好,炼制出来的法器便越佳,如果是普通材料的话。就会达不到圆转如意的地步。

    不过赵然没有要求太高,也不会真拿这套金钱镖当飞剑使用,只要满足暗器的要求,能够激射出去,而且能够收得回来,他就已经知足了。

    十二月初十。经过数百人和一只鸡个把月的辛勤建设,君山庙的主体工程正式完工。赵然向无极院修书通报此事,然后金久等人又满是干劲的投入到刷白、上漆和木工活之中。

    十二月二十日,焕然一新的君山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除了不能自行打造的精致家具外,这座君山庙便算是建成了,只要订购的部分家具,以及道庙应当配齐的布幡、丝绦、香烛、油脂及其他斋醮法器运到,便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当然,正殿中还缺乏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神像。

    这方世界里。道门中供奉的神像是不能私自打造的,需要由馆阁修士们专门炼制。这不是违反不违反道门律则的问题,而是因为私自打造的神像没有用处,起不到收集信仰力的作用。因此,各处道门布道场所中所用的神像,都出自馆阁之地,以特殊方法炼制而成,将其看作是一件法器也未尝不可。

    早在月初君山庙主体建筑完工的时候。赵然便上报了无极院,坐等神像的到来。这一点上。他并不担心无极院故意给他穿小鞋,因为按照道门的规矩,只有当神像开光的那一天之后,才算是君山庙正式设立之日,而赵然与无极院之间供奉的上交,也是从这一天算起的。

    赵然想不出无极院在这件事情上给他穿小鞋的理由。当然,如果无极院一定要拖延,那么赵然也完全可以奉陪。不过赵然还是希望君山庙能够在正月初一的时候如期投入使用,以他现在对功德的理解,身为主事之人。这件事情应该会给他带来不少功德力加成。

    赵然预料的结果是正确的,但对原因的理解却有很大偏差,这绝对不是上交供奉银子的问题。新设道庙、增添神像这种事情,馆阁之地看得非常重,无论是无极院也好,甚至西真武宫也罢,都没有胆量无故拖延。

    董致坤毕竟在道门厮混了二十来年,知道的东西比赵然多得多。接到赵然的呈文后,不敢怠慢,立刻向西真武宫禀告。徐腾龙也是历练多年的道门“老油条”,很快便将此事报给了玄元观,随后由玄元观知会了玉皇阁。

    十二月二十五日,君山庙迎来了三位客人。

    其中两个是赵然的老熟人,正是卓腾云、卓腾翼两位华云馆的师叔,另一位则是个白须道士,看大卓、小卓师叔恭敬的态度,恐怕来头不小。

    寒暄几句之后,两位卓师叔便向赵然介绍,原来这位白须道士出自玉皇阁,这次专为君山庙神像而来,两位卓师叔称他“蔡法师”。

    赵然悄声问了两位卓师叔后才知道,原来华云馆也不能炼制神像,整个川省的所有观宫院,乃至道馆,一应神像都出自玉皇阁。蔡法师擅长制器,同时也是玉皇阁中少数几个具备炼制佛像手段的营造修士。

    本来蔡法师并没有和赵然这等“凡夫俗子”闲聊的雅兴,他脸上布满了公式化的冷漠,打算办完事情就走。可见到君山庙以后,就对这座新设的道场大感兴味,原因无它,风水实在是不错。

    君山庙背依小君山下,左右两侧为小君山上伸出的两道丘陵延脉所围,地基横跨在小君山南侧的山麓正中,位置和高度都刚刚好,正是风水局中的“母子环抱”。最妙的是半山腰上流淌下来的那道清泉,其走势并非一泻而下,而是“欲迎还拒”般落一层、停一半,再往下落、再往内收,最终卸去下冲的狂暴之势,温温柔柔的淌入道庙后院,这又叫“母乳哺婴”。

    等见了赵然之后,蔡法师不由自主多看了赵然几眼,概因赵然竟然身具“真力”,虽说由于废根骨的原因,将来无法更进一步,但在十方丛林里,已经算是罕见的人才了。

    蔡法师进入道庙后,也不理会此行的正事,直接穿过正殿、寮房,来到后院泉潭边。驻足片刻,问赵然:“赵庙祝,这庙是你请高人来看过的?”

    赵然一怔,不知此言何意。

    蔡法师又道:“观你这道庙布局,将来兴旺可期,当有高人指点。”

    赵然也不隐瞒,自承道院的选址布局,是由自己所为。

    蔡法师还不大相信,于是被小卓师叔拉到一边,和他说了赵然在布阵一道上的天赋。蔡法师将信将疑,于是当面考校起赵然来。他说了很多风水布局上的理论,赵然却听得晕头转向,这令蔡法师更为疑惑,几乎以为卓腾翼在欺骗自己。

    可当蔡法师考校赵然实际布阵手段时,却令他不由眼前一亮。赵然依旧说不出这个那个诸般名目来,但在这后院之中略一动手,蔡法师就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是个阵法天才。暗想这位小赵庙祝懵懵懂懂间信手拈来,便可布出各种佳局,当真是“生而知之”的最好注解。

    他却不知,赵然开了天眼神通,能看天地气机的运行变化,直接奔着风水和布阵的最高境界而去的,手段自然高明。

    蔡法师先是起了爱才之心,暗中决定,此间事了后便收赵然为徒。可谈论了片刻,自信心便遭受重创,觉得或可代师收徒,与赵然师弟相称。等到他顺着泉水来源上溯至半山腰后,这才发现,原来泉水的走向是被赵然改过的,可看上去竟然如此浑然天成,自己都站到泉眼边上时才分辨出来。这令蔡法师倍受打击,绝了代师收徒的念头。

    半山腰是五色大师的地盘,赵然便将五色大师唤出,与蔡法师相见。蔡法师见五色大师此等灵妖似乎也对赵然言听计从,最终收起了对赵然那份居高临下的态势。不知不觉间,蔡法师已经以平辈相交的态度,和赵然切磋交流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授箓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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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蔡法师竟然没有离去之意,刚好大卓、小卓师叔也有话要和赵然说,于是赵然干脆安排三人住在君山庙中。

    等安顿完了蔡法师,赵然来找大卓、小卓师叔,见面就问这位蔡法师到底什么意思,怎么缠着自己没完没了,一点都没有身为法师的自觉?这可是堂堂法师啊,还是玉皇阁来的,赵然一想起诸致蒙那位法师师父的派头和架子,就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蔡法师到底要搞什么鬼。

    “我说两位师叔,这位蔡法师到底什么来头?他究竟是不是为神像之事而来?”

    卓腾翼笑道:“谁让你今天露了根底呢?惹得蔡法师大为心动。”

    赵然起了身鸡皮疙瘩:“不会吧?”

    卓腾翼不知道赵然起了其他心思,解释道:“蔡法师最好阵法一道,你今日和他谈论阵法,可谓投其所好。说起来,赵师侄你在阵法上的进益实在令人惊讶,这才短短两年,竟然进步到了如此地步,连蔡法师都极为敬佩……”

    一向少言寡语的兄长卓腾云忽道:“说正事。”

    卓腾翼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赵师侄,听说七宝松萝根是你敬献的,可否说说这灵药的来由?要知道,我和兄长此番去川边,苦寻数月,才得了寥寥几种,离炼丹所需还相差较大。前番五色大师刚将舌兰藤换给华云馆。现在你又拿出了七宝松萝根,当真令人不可思议。放心,我兄弟并非强取豪夺之人,只需告知我们,这些灵药从哪里采来,我兄弟自去就是。绝不劳烦师侄你,而且一有所获,馆里还会与你丰厚赏赐。”

    赵然摇头道:“抱歉了师叔,我去年从夏国逃亡回来,这件事情师叔也是知道的,说实话,我和裴中泽的确有些好处,但都是自佛寺中顺手牵羊所得,大头都在裴中泽那里。我自己就留了两件,一个是舌兰藤,另一个就是七宝松萝根。上回师叔您给我留信,说是需要舌兰藤,师侄我当时便要拿出来,只是联络不到二位师叔,所以交给五色大师,请他代为呈献。至于敬献七宝松萝根。这里边的根底您应当是清楚的……”

    见卓腾翼脸现失望之色,赵然立刻话锋一转:“不过我虽说没有什么灵药了。但裴中泽那里还有一些,不知二位师叔想要什么,我去信庆云馆,以我和裴中泽的交情,或能相助一二。”

    卓腾翼望向卓腾云,卓腾云点了点头。卓腾翼道:“那就多谢了。华云馆正在炼制的灵丹里,缺乏一种灵药,名‘五花香云叶’,此药共有五片叶子,各有不同色泽、不同气味。还望师侄代为讨要些。”

    卓腾翼一边说。赵然一边将神念投入扳指,在那堆药材中翻了翻,果然见到了这味灵药,共有三株,于是道:“师叔放心,若是裴中泽那里有这味药材,我必定替师叔讨要过来。”

    卓腾翼喜道:“如此,便有劳了。却不知师侄最近有何难处,若是用得着的,我一定尽力!”

    赵然慨然道:“两位师叔向我开口,这是看得起师侄,哪里还有讲条件的,此事休提!”

    他这么一表态,两位卓家师叔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于是又极为愉快地谈了片刻,赵然准备告辞离去。

    临走之际,当了一晚上闷葫芦的卓腾云忽道:“赵师侄已入道士境了?”

    赵然在这里左右磨蹭,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接住话题道:“大卓师叔也看出来了?呵呵,师侄我苦修了一年,当真是不容易。”

    卓腾翼很是惊讶,连忙伸手搭上赵然膻中,继而喜道:“果然气海已筑!”然后又啧啧了半天,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一个废根骨的修士一年就跨入道士境,简直闻所未闻。

    赵然立即道:“我记得两位师叔曾经谈及配授箓职一事……”

    “回去后,我便替你去向长老们问一问,尽量替你争取争取。”

    “多谢两位师叔!”

    赵然喜滋滋离开了卓家两位师叔的屋子,自回房中努力修行不提。单说第二日大早,蔡法师终于记起了他此行的使命,开始忙活起设立神像的事宜。

    神像占据着道场中最重要、最核心的位置,在这方世界里,十方丛林道场的设立,除了监督世俗、掌控地方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汲取信仰力,而神像,正是汲取信仰力的法器。

    大明以道教为国教,道教的神祗是一套极为庞大的体系,自最高的三清道祖以降,直到最低等山神土地,都可作为祭祀拜神的对象。因此,一处布道之地不可能供奉所有尊神,就连庐山总观都做不到,遑论地方。

    一般来说,正规合制的道观、道宫中,三清道祖的神像是必设的,在大一级的道院里,如果条件成熟(殿宇齐备、人员较多),也会设有三清道祖神像,比如无极院。除此之外,则各有差异。

    若属于正一教,道院里除了三清道祖外,还供奉张天师;若属于全真教,则供奉重阳真人,至于全真七子,则要看其属于哪一派。余下的神像,更是差异万千。

    总的来说,布设哪一尊神像,是由开设道场的第一位道士决定的。道门认为,无论世俗中人,亦或修炼之士,都暗与天合,精神上必定与九天之上某颗星辰有着密切相关的联系,而星辰正是诸神、诸仙之位,所以天人之间是会产生感应的。换句话说,这方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信奉的是道教,他就会受天上某位神祗的庇佑,他的所思、所感、所想都会与庇佑他的神祗发生感应。

    此所谓命中应神是也。

    而受牒道士在这一方面的感应尤其突出,能够很大程度上与庇佑他的神祗形成不可知的交流,当道士传道时,也会因此而影响到受道的百姓。所以,道士开设道场时,应尽量以自己的命中应神作为供奉神像,如此才能使信仰力的汲取达到最大化效果。

    无极院中除了三清道祖和张天师外,还供奉有四值功曹之一的值月神黄承乙作为主要祭祀神像,便是因为第一任监院的命中应神是黄承乙。

    因此,作为君山庙的开坛之祖,赵然的命中应神便应当作为庙中供奉的神像。当然,这也是目前为止君山庙唯一的神像——庙太小,容不下其他神祗。将来如果有条件,才会再设三清道祖和张天师的神像,不过一般来说,道庙是用不着的。

    怎样才能知道赵然的命中应神是哪一尊呢?道门自有道门的办法。

    蔡法师立于虚位以待的神龛前,左右两侧卓腾云、卓腾翼分立,赵然跪在蒲团之上,身后金久、关二和鲁进依次排列。选择神像的仪式极为重要,故此所有人都穿上了斋醮科仪所用的正式道袍。

    蔡法师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光圆筒,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符箓,手一甩,这些符箓便铺满了整个龛台。赵然瞄眼望去,每一张符箓上都绘有一尊神像,旁边以篆文注明该神祗名号。

    就听蔡法师道:“此乃九等诸神、诸仙之灵位,赵致然,你且诚心敬香,此中若有你的命中应神,灵位自会感应而升。”

    随后,蔡法师又解释,说九等诸神、诸仙是一般人最常有的命中应神,神位是极其庞大的,包括飞龙天仙、都官使者、狼吏虎贲、天丁力士、天驹甲卒、山神土地等等,这些符箓只能指代,不能一一描绘,比如山神就是一张符箓指代,土地也是一张符箓指代,但实际上山神和土地肯定是数不过来的。

    如果赵然敬香礼拜后,升起来的是山神,就立小君山山神之位。比如无极院龙山庙的神像,供奉的便是龙山山神之位。

    于是赵然接过蔡法师递来的三柱燃香,恭恭敬敬叩拜完毕后,诚心敬献。

    众人屏息凝视,目光投向看台。(未完待续。。)

第十章 嘉靖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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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将三柱燃香插于香炉之中,抬头看向龛台,良久,见龛台上铺满了的数十张符箓中,没有一张有所感应,于是望向蔡法师。

    蔡法师大袖一挥,将这些符箓尽数收于金光圆筒之内,再一挥,又是数十张符箓布满了龛台。这些符箓便是功曹使者、金童玉女、直符香官、执法开化阴阳功曹、消灾散祸解厄君吏、二十四节气监工大将军、四部监功谒者仙灵直使之类第八等神位。

    赵然持香再拜,仍无感应。

    蔡法师略略有些诧异,又取出七等诸神、诸仙之位,包括六甲官将、仙监真官、社稷将吏一切灵司等等,同样与赵然没有任何感应。

    第六等诸神、诸县之位,包括侍经真官、仙公仙伯仙卿大夫、九天御史、侍仙将吏、玄师天师、三宝官属,依然没有感应。

    蔡法师不禁咦了一声,之后再从金光圆筒里往外掏的符箓便明显减少了,这回每一个都有名号了。

    赵然抬眼望去,最前排是三张符箓,分别是上元赐福天官紫薇大帝、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下元解厄水官洞阴大帝这三官大帝的灵位;其后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中岳嵩山中天崇圣大帝、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再往后是四海帝君、十二河源仙君……

    见赵然神情紧张,蔡法师安慰道:“赵致然,不必拘谨,其实对我辈而言,命中应神为何等皆无关隘,往往有凡夫俗子命中应神地位尊崇。又有真人、天师等道门前辈命中应神为土地山神。你知道玉皇阁元大炼师命中应神是哪尊神祗么?呵呵,告诉你无妨,乃是一个九等黄巾力士。”

    原来命中应神和将来的修为成就没有联系么?赵然有点泄气,好吧,那就该干嘛干嘛吧。

    五等诸神、诸仙仍旧五一感应,接下来是北斗七元、南斗六星、二十八宿周天分度、诸部真君……

    赵然磕头磕得有些头晕了。直着身子缓了缓,接着再拜三等:诸天大圣、日月帝君、真人神仙……他眼力极佳,在符箓中看见了持三尖两刃刀、脚边蹲着哮天犬的二郎真君杨戬,暗想,若是自己的命中应神是杨戬就好了,虽说对自己修炼没什么用,但说出去岂不拉风得紧?

    可惜赵然依旧与杨戬无缘,三等诸神、诸仙里,还是没有任何感应。

    这回轮到二等了。只有十一张符箓,即六御和五方。

    赵然敬香已毕,刚刚跪回蒲团之上,就见正中央一张符箓散发淡淡金辉,自龛台上升起,悬于虚空之中。定睛看时,却是端坐帝尊之位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可算是把你老人家找出来了,赵然送了一口气。龛台下众人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蔡法师却似乎神情有异。赵然小心翼翼询问,但蔡法师却笑着摇了摇头。推说无妨,但赵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法师不对劲。

    命中应神既然定了下来,蔡法师便向玉皇阁发出飞信传书,隔了一个多时辰,一道白光闪过,蔡法师伸手一抄。拍在自家额头之上,少顷,向赵然笑道:“准备吧,三日之后,玉皇神像入位……你这正殿可以刻制匾额了。名为玉皇殿。”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一直居住在君山庙的寮房之中,之前订做的各色家具都陆续送到,道场布道所需的法器和物件也逐渐齐备,就等玉皇神像入位了。

    蔡法师起初还兴致勃勃地上山拜谒五色大师,谈论之后,发现五色大师对阵法一道见识极浅,同时也不敢兴趣,于是懒得再去,只和赵然时常探讨,倒让赵然的阵法知识有所增长。

    相比赵然,蔡法师的收获更大,他的收获主要在于验证,即将原先百思不得其解的许多阵法理论拿出来,让赵然按照阵法最终所要取得的效果来布阵,有时候布设三、五次,有时候布设十次、八次,他则在一旁观察思索。

    换句话说,蔡法师就像一个理论派,而赵然则属于实践派,两个人碰撞在一起,激起了无数火花,倒也相得益彰。

    有几次,蔡法师想要验证的阵法比较复杂,取出来的法器比较高级,以赵然的能力是操控不了的,于是便由赵然指导蔡法师布阵和控阵。但天地气机的流动是多变,每一刻都有不同的表现,所以需要操控者能够随时做出应变,而赵然“指导”蔡法师控阵的过程,总会有一个较短的滞后,这就导致阵法效果并不是特别好。

    因此,蔡法师对赵然的道行耿耿于怀,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惜阵盘是不能取巧的,只有自己炼制的阵盘,才能做到得心应手,这一点,赵然早已深有体会。于是不用赵然求恳,蔡法师自己就开始着急上火了。

    蔡法师给赵然开出一张单子,上面写着各种补充元精的药材,其中一部分他自己的储物囊中便有,剩下的,便只好向卓腾云和卓腾翼施加压力,让他二人想想法子。可怜两位卓师叔被蔡法师好生训斥了一通,只能一边腹诽两句,一边修书回华云馆讨要。

    末了,蔡法师还叹息着对赵然说,可惜暂时找不到玄甲龟的精血,否则一滴下去,便可令赵然精元壮厚,炼精一关再不会如此难以逾越了。

    就在年关前的一天,一驾马车载着玉皇神像赶到了君山庙,蔡法师亲手施法,将玉皇神像布置在龛台上。神像上披着红色的绸缎,面相庄严,肃穆中又带着几分和蔼,赵然望之不禁出神。

    嘉靖十六年正月初一,君山庙正式启动开光仪典,蔡法师亲自主持,卓腾云、卓腾翼、赵然、金久四人护法。整个君山地区二千多百姓拥挤在君山庙周围,按照顺序,进入玉皇殿参拜玉皇上帝。

    整个仪典耗时三个多时辰,赵然作为君山庙开山鼻祖,为每一个前来参拜的百姓递香,蔡法师则一一祝福。君山庙香烛大盛,烟雾缭绕,钟鼓不断、唱诵齐天。

    当日,赵然气海内的功德力瞬间涨满,赵然连夜转化,忙到天亮时,才将这些功德力消耗一空,可第二日,百姓们再次前来敬香,功德力又告爆满,赵然惊喜之下,继续连夜转化。如是者三次,直到初三以后,功德力的上涨趋势才渐渐平缓下来。

    赵然大概估算一番,就这么短短三天,便相当于过去一整年所获功德的一半,当真是大大生发了一笔。而且这还不算完,只要百姓们虔诚敬香祷告,他气海内的功德力便会不断培育出来,比起慈善堂、救助站之类的举措,在功德力的获得上,君山庙可谓功德力的最佳孵化器。虽说赵然在办理慈善金借贷一事上也收获了大笔功德力,但那毕竟是一次性的,远远比不上君山庙的长久。

    赵然不禁开始歪歪,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无极院的监院,那又会是怎样的惊喜呢?

    卓腾云和卓腾翼很快就收到了华云馆送来的药材,将药材交给蔡法师之后,二人便告辞离去了。

    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虽然赵然获得了弥补精元的药材,但他心里明白,华云馆算是彻底偿还了他奉献灵药“七宝松萝根”的人情,甚至还提前预付了“五花香云叶”的部分“账款”。接下来想要去华云馆配授箓职,赵然恐怕就需要付出更多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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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法师将自己的药材和华云馆送来的那一批调配到一处,耗时一夜,熬炼出一锅药汤,给赵然规定了每日用量,让他在一个月内按时按量喝完。他又在君山庙中住到正月初七,详细观察了赵然服药后的情况,便告辞了。

    临走时,蔡法师告诉赵然,只要服完汤药,他便有望在八年之内进入羽士境。

    八年是一个准确的数字概念,与原先的“至少十年以上”绝对不可同日而语,至少给了赵然努力奋斗的明确目标。

    对于玉皇阁来的这位蔡法师,赵然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人家和自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但对自己却极好,不仅传授了自己许多阵法理论,而且还为自己调配弥补精元的汤药,此外,还说是要寻找机缘,为自己想办法弄到玄甲龟的精血。不管蔡法师能不能找到,至少人家有这份心意在,赵然便足领盛情了。

    只不过这份盛情对于赵然来说,显得稍为突兀了一点,直到蔡法师告辞离去,他都觉得很是惭愧且心中不安,因此便咬牙送出了一块七宝松萝根。

    乍然收到此礼,蔡法师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拒绝,直接笑纳了。赵然见他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内疚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可惜赵然并不知道,蔡法师为他调配的这锅汤药是何等珍贵,至少他暂时还被蒙在鼓里,桌家两位师叔之所以匆匆忙忙赶回华云馆,便是与蔡法师索要的这些药材有关。

    一块七宝松萝根而已,蔡法师当得起这份厚礼!

    整个正月。赵然都在享受着作为君山庙庙祝的福利,稳定的功德力到手,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转化为法力,气海内的法力强度越来越高,用道门修炼的话语来说,就是“真力越发凝厚”。

    而随着他每日服用汤药。体内的精元渐渐多了不少,当汤药服完以后,赵然自感精元增加了一倍还不止。不过按照五色大师的话来说,也就仅止于此了,如果没有更大的机缘,类似这样的汤药,再服用下去也不会有更大的效果。

    尽管如此,赵然还是相当庆幸的,至少八年之后。便有望突破道士境了,总比之前“十年、二十年”要强!

    正月十五的时候,赵然收到了一份来自华云馆的元宵礼物,送礼的是诸致蒙,礼物便是那本他开口索要的《芝兰灵药谱》。赵然翻开一看,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同时还配有浅墨勾勒的素描图形。他和诸致蒙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对彼此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此刻一见,不禁有些失神。想起了当年相互怄气的那段经历。

    对照着《芝兰灵药谱》,赵然逐一检视自己扳指内的那一大堆药材,竟然发现七成以上都有记载,其中不乏排名前一百位的灵药。他将灵药整理归类,然后翻看书中的注解,结果略微有些失望——这些药材没有一样是用来弥补精元的。

    正月之中是道门十方丛林最忙碌的日子。君山庙也不例外,几乎每天都要举办斋醮科仪,有些是君山庙自己举办的,有些是君山地区百姓邀约的,忙得金久不可开交。赵然经常会听到金久向他抱怨。说是已然分身乏术,要求赵然这个庙祝也须尽些责任,不能总把所有事情都推脱到旁人头上。

    不过赵然却从金久的抱怨中听出了对方的喜悦和自得,于是鼓励性的夸奖了金久几句,哄他继续去做科仪,自己依然沉浸在修炼之中。反正他是庙祝,金久的科仪作罢,一应功德他都占了大半,又何须跑去干这种体力活呢?因此除了叮嘱金久不可多拿百姓财物之外,自己索性当了甩手掌柜。

    在君山庙中,赵然纯粹就是个甩手大掌柜,自己美其名曰“把握大局”,其实任事不管。主持君山地区布道事务的负责人是金久,他也是除了赵然之外,君山庙唯一的受牒道士。关二和鲁进不懂科仪,因此只能重操旧业,依旧干着原先在无极院方堂所干的巡查,但君山地区没有官府的三班差役,所以民间治安这块也成了他们的职责之一。

    金久的忙碌生涯一直捱了半个多月才有所缓解,来自西真武宫的火工居士林双文为他分担了一定事务压力。林双文是元宵节后前来投奔赵然的,他过了西真武宫十年火居之期,因为无法受牒,只能回归返乡。但林双文实在不愿回家和自己兄长争夺家产,而且他也过惯了道门生活,极不适应无权无势的日子,因此在家里过了年以后,便干脆来找赵然。

    林双文曾经帮助过赵然,而且赵然也答应过林双文,再加上林双文手眼明快,勉强称得上人才,于是便爽快收纳了他,算作君山庙的第三位火工居士,负责知客职司(当然君山庙是没有这个职位的),同时也相助金久参与斋醮科仪。

    此外,赵然还从百姓中招募了一对老夫妇,一个负责做饭洗衣,一个负责洒扫净屋。老夫妇俩住在杂院,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一吊铜钱可拿,也算晚年有了保障。

    君山庙除了这七个人外,还有五色大师也被赵然算在了体制之内——当然是不占编制的,谁叫它不是人呢。赵然最满意的是这只五彩锦鸡,可以传道解惑,可为武力依仗,可以翻耕田地,可以除草捉虫,无聊的时候,还可以一起烧烤并探讨人生和理想,简直完美!

    赵然在君山庙的生活相当滋润——受人崇敬、一言九鼎,不受案牍之类、无琐事缠身,可以钓鱼,可以打猎,可以烧烤,可以修炼……短短一个月,他几乎就要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不过好在他仍然灵台清明,知道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不至于就此懈怠下去。

    正月底的时候,赵然将大卓小卓师叔留给自己的传讯符打了出去,声称自己已经向庆云馆裴中泽处讨要到了五花香云叶,希望两位师叔来君山庙取走。

    传讯符打出去后的第二天晚间,大卓、小卓两位师叔便又赶到了君山庙。待赵然取出五花香云叶呈上后,小卓师叔卓腾翼向赵然提出了一个令他惊讶万分的建议:拜华云馆**师江腾鹤为师。

    赵然大喜道:“莫非华云馆原意收下我了?”

    小卓师叔连忙解释:“不是华云馆收下你,是江师兄收下你……唔,有件事情要事先说明,不是正式弟子,是记名弟子。”

    对于“记名弟子”一说,赵然再熟悉不过了,童白眉、朱七姑、常万真不就是楚阳城的记名弟子么?如今赵然也要成为某记名弟子了,也就是说,他不是华云馆的人,只是**师江腾鹤的人,而且与江腾鹤的关系只挂师徒之名,江腾鹤有闲心了,就指点他一二,没空的时候,也不需要尽师父的责任。

    对于赵然来说,好处是有可能得到江腾鹤的指点,同时他还可以打出江腾鹤的大旗来给自己撑腰,除了礼节上要持弟子之礼外,没有多少义务要尽,但缺点也同样明显,记名师父这杆大旗好不好使,还要看别人认不认,尤其是江腾鹤认不认,另外,他想要学些真本事恐怕很难,如果江腾鹤不高兴,甚至可以不搭理他。

    好吧,无论如何,赵然算是在修炼的大道上又进了一步,半只脚试探着跨入了馆阁这等隐秘之地门槛。

    赵然强抑满心欢喜,好奇地向两位师叔打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官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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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不认为自己仅仅凭借敬献了几株灵药就能获得一位**师记名弟子的奖励,虽说是记名弟子,但也是弟子不是?按照大卓、小卓师叔的说法,有了这么一个身份,赵然配授箓职的通道,便算是打开了。

    他之前不是没有过长远打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等朱七姑从南疆归来后,请自己这位便宜姐姐出面帮忙说情,让自己能够去某处道馆授箓。但朱七姑至今音讯全无,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要是真个一二十年才回,自己岂不是就要等到花儿都谢了?

    现在华云馆忽然向他敞开了大门,别提赵然此刻是如何激动了。那可是传说中的道门隐秘之地啊,里面个个都是修炼之士,能和这样的人成天呆在一起,自己岂不是也能多沾沾仙气了?和华云馆比起来,什么无极院,什么君山庙,说起来都俗!忒俗!

    赵然忍不住开口询问个中究竟,两位卓师叔和他相处日久,最是知根知底,此刻也不隐瞒,将他们所知道的实情一并道出。

    和赵然想象的一样,华云馆并不会因为赵然敬献了几株灵药便答允授予他箓职,因为箓职不是一纸文书,也不是戳一个章盖一个印的事儿。箓职是修士与上天沟通的一种符契,配授箓职就是签订符契,让修士从此拥有借助天地之力、神仙之力的资格。为修士配授箓职,需要举办斋醮大典,不仅消耗大量天地灵材,而且需要使用信仰力。耗糜不菲。尤其是后者,更需要庐山总观调拨配额,否则根本无法进行。

    以华云馆之资,每年也仅仅能够为两名修士授箓,当然,华云馆若是当年没有发现具备修炼根骨和资质的天才。也可以将这笔信仰力配额积存下来,留作下一年使用。

    华云馆今年只有一人具备修炼天赋,故此空下来一个名额,本来长老们是打算将这个名额积存下来以备将来使用,但蔡法师却代表他身后的某位玉皇阁大人物传话,希望华云馆能将这个名额留给赵然。

    原来又是蔡法师!赵然不禁大为疑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于是问道:“这位蔡法师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可我这身本事,真心不知道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啊……莫非是阵法?也不对啊。想要使用他那个级别的阵盘,我恐怕还得修炼个十年二十年吧?对了两位师叔,你们刚才说,他是替某位大人物传话?”

    卓腾翼点头:“不错,但说实话,我二人也不知是什么人,总之传话到了长老们那里,那些老头子说。必须卖这个面子。”

    连大卓、小卓两位师叔都弄不明白,赵然也就暂时不去苦苦思索了。因此感谢道:“无论如何,还要多谢两位师叔为我之事来回奔波,一番盛情,我心中铭记。我知自己根骨不正,实在不是修炼的材料,能够得为记名弟子。两位师叔在其中必定是尽了力的……”

    卓腾云摇了摇头,卓腾翼忙摆手道:“录你为记名弟子,实不是根骨的问题。瞧长老们的意思,其实正式开馆收你也不是不能考虑,但长老们拿不准玉皇阁的用意。故此不好正式收你为徒,故此给你指定了个师父,先收下你为记名弟子,给你配授箓职,至于将来,再视情势而定。”

    赵然琢磨了片刻便明白了,原来玉皇阁某位大人物的传话很模糊,搞得华云馆也不知道该不该正式收下自己,所以想出来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好吧,不管如何,这个疑问暂时也只能存在心里,将来遇到蔡法师的时候再详细打听好了。

    于是赵然转换了一个问题:“二位师叔,你们刚才说,收我为记名弟子的,是江腾鹤?**师?”

    卓腾翼略带惭愧道:“说来惭愧,江师兄比我兄弟入门只早五年,但修为境界上已是天壤之别,我二人如今尚在黄冠,江师兄却已入了**师之境。”

    见赵然似乎很是欢喜,卓腾云犹豫之后忍不住提醒道:“莫太欢喜,或许不是好事。”

    赵然一呆:“大卓师叔什么意思?”

    卓腾云不爱说话,每次他沉默的时候,卓腾翼都要站出来注解一番:“赵师侄莫抱太大期望,听说长老们指定江师兄收你为记名弟子一事,江师兄是不情愿的,为此他和长老们有所约定,华云馆不能强迫他传你功法。”

    赵然沉默半晌,强笑道:“我根骨不正,他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我能理解……可既然他不愿传我功法,为何不能另外为我择一师父?比如两位师叔也好啊……”

    卓腾翼叹了口气:“因为他是华云馆腾字辈第一,只有他收你为徒,才好像玉皇阁交待。”

    赵然顿时无语,片刻后苦笑道:“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卓家两位师叔没法接话了,只好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赵然心态良好,能够配授箓职本就是奢求了,更何况还能捞个“记名弟子”的身份,至于传不传功法,他倒是很快就纠正了自家心态,不传便不传吧,有眼前这两位师叔在,自己还能缺了别人指点不成?放最坏情况打算,哪怕华云馆真没有一个人指点自己,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比起旁人来,他已经幸运太多,这会儿又何苦怨天尤人?

    当晚,赵然将自己即将前往华云馆拜师的事情向君山庙众人一说,君山庙中当即就沸腾了,金久、关二、鲁进、林双文等人一听这位庙祝即将踏入“仙徒”,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好悬没掉下来。除了为赵然欢喜外,都担心赵然一去不复返,赵然好言安慰了一番,说自己只是记名弟子,去了之后说不定什么情况,也许很快就可以回来云云,并且指定了金久好生持掌君山庙,不可稍有懈怠。众人自是齐声称是。

    第二天,赵然跟随大卓、小卓师叔启程,先向平武县方向而去,快到县城时,又向东北方向偏离了官道。两位卓师叔骑马,赵然骑驴,在山中奔行了一天,终于来到一片林木茂密的老山沟中。

    卓腾翼说了声“到了”,赵然举目望去,此地层林莽莽、怪石嶙峋,连点人烟的迹象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馆阁楼台、仙瀑神泉?(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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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腾翼一甩衣袖,一道白光倏忽而出,径直打入前方,赵然就觉眼前景象似乎晃了一晃,再凝目看时,山沟仍是山沟,树林怪石仍未变样,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但赵然是开了天眼的,他明显看出眼前这一片天地的气机流动并不真实,就好像有人刻意而为,用薄幕将其完全覆盖一般。

    这是极为高明的障眼法,不,是极其高明的幻阵,以赵然的眼力都看不透个中究竟。正在他想要仔细梳理和分辨之时,卓腾翼已经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拉着他就往前迈步而去。

    向前一步,陡然跨入黑漆漆的夜色之中;第二步,眼前一亮,又如来到厚重的云层之内;第三步,赵然终于进入了一方崭新的世界。

    远处如黛青山,近处高崖飞瀑,缓缓起伏的山丘郁郁葱葱,其间盘绕着如缕薄雾。飞瀑而下成为汩汩流淌的小溪,环绕着山丘转来转去,两边错落有致的矗立着亭台楼阁、花廊水榭、假山怪石……这是一幅如画般的世界。

    赵然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激荡不已,这才是洞天福地,这才是修行者生活修炼的地方,与外面的世俗相比,何止天壤之别!

    等赵然贪看多时,卓家两位师叔一拍坐骑,两匹骏马欢鸣着自行驰入旁边的树林之中。老驴蹭了蹭赵然的脖颈,赵然知它心意,笑道:“你也去吧,回头出去时再唤你。”于是老驴撒着欢地冲入林中。去寻卓家两位师叔的坐骑去了。

    卓腾云向卓腾翼道了声:“慢慢来,我先去回禀。”说完疾步而去,顷刻间穿过一片亭台,身形掩入小桥流水之后。

    卓腾翼带着赵然缓步向前,过桥,穿廊。越池,边走边介绍:“这是闻香池,旁边就是白花坡,花香不断……这是白鹤亭,水塘中这些白鹤是丹鹤师叔的徒弟……”

    说着,二人来到一处宽阔的方场,正对面一栋恢宏的殿宇上写着“三清殿”,左侧为“天师殿”,右侧为“火德星君殿”。东北和西北处则是钟楼和鼓楼。

    路上过来时不见一人,到了此处却遇到了几个素袍道士,有老有少,各自抱着箱子和竹篓,这几个道士见了卓腾翼后稽首为礼,口称:“见过卓黄冠。”

    卓腾翼点了点头道:“这便是赵致然,拜在江师兄门下为记名,已入了道士境。今日第一次入馆,是来授箓的。你们也见见吧。”

    那几个道士又向赵然稽首:“见过赵道士。”

    赵然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好还礼道:“几位慈悲。”

    几个道士中的年长者禀道:“卓黄冠,严长老已经吩咐过,请这位赵道士且于此处相候,长老们即刻要为赵道士授箓。我等还要进去布置,就不相陪了。请卓黄冠和赵道士恕罪。”

    卓腾翼点了点头,赵然则客客气气道了声“多谢。”

    几个道士抱着东西鱼贯而入三清殿,只留赵然和卓腾翼在阶下等待,赵然便问:“刚才那几个师兄……还是师叔?”

    卓腾翼笑道:“是华云馆的俗道,并非修行中人。但也是受过牒的。”

    赵然好奇:“俗道也能入华云馆?”

    卓腾翼道:“十方丛林有火工居士,馆阁之中同样也缺不了,修行一途关山重重,是绝没有时间和精力耗在日常琐事之上的,境界不到,一样要吃喝拉撒,这些事情便有俗道们来做。这些俗道有的是修士们捡来的孤儿,有的是前辈们遗下的亲眷,可惜都没有修行的天赋,愿意出山的便给一场富贵,不愿出去的,便留下来做些起居……你可以和他们师兄地相称,但他们却会称呼你的箓职,这是几百年留下的习惯,并非我辈修士看低他们。我辈也万万不要鄙薄其人,还须善待为好,毕竟真要说起来,也许他们的祖上便曾为道门立过大功,又或许有一天,你的后人也会是他们其中一员。”

    正说着,就见陆续有人来到三清殿,有些就站立在殿前方场上,左右各自站立一排,有些则迈步跨入三清殿中。卓腾翼连忙指点赵然正紧衣冠道袍。

    忽听钟楼和鼓楼内钟鼓齐鸣,卓腾云从三清殿内出来,喝道:“请君山庙庙祝赵致然,入三清殿授箓!”

    赵然连忙迈上石阶,上得九阶方场,从殿前排列的道士中穿入,在三清殿门槛外的蒲团上长身一拜,跨槛进入后,又在三清道祖座下大礼叩拜,敬香,颂词。

    此时,赵然才有机会打量殿内,只见三清像东北侧站立着五位披着杏黄道袍的高冠道士,看模样最年轻的都在四五十以上,不过赵然知道,修士的面相做不得数,有些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也许早就过了古稀。

    正东厢侧,站立着十来个人,都是一水的葛青道袍。大卓、小卓都在其中,赵然还看见了诸致蒙,这厮立于第十二位,正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赵然偷偷冲诸致蒙一笑,暗道哥也有进来的一天!

    正西厢侧则只有三人,打头的年约三十来岁,面相沉稳,正对着自己笑盈盈点头致意,剩下两个看上去比赵然大不了多少,也都在好奇地打量赵然。

    就听一位杏黄袍高道咳嗽一声,道:“赵致然,先拜师父,着江腾鹤弟子代师收徒。”

    就见西侧打头的道士来到三清座下,先冲赵然一笑,道:“师父闭关未能出来见你,特着我代师收徒。我是魏致真,你可以叫我大师兄。”

    赵然有些失落,心道这位便宜师父果然不待见我么,连面都不愿意露?失落归失落,但却不能失礼,连忙掏出早就写好的拜师贴,当场颂念已毕,然后呈给魏致真。

    魏致真收了赵然的拜师贴,说了一番江腾鹤门下的戒律,无非是不能为非作歹那一套,说完之后,赵然连忙上香,魏致真代插入香炉,赵然又取出礼物献上,魏致真也代收了。

    赵然本来准备了一株《芝兰灵药谱》上排名靠前的好药材,可既然江腾鹤连面也不露,那他自然就省了宝贝,只取出根不到百年的人参——其实也很不错了。

    赵然行的是记名弟子的拜师礼,问卦、上表、赐法名、饮水传度、颁赐经文法器诸般仪式都没有,算是相当简洁高效。魏致真代师父回了份礼物——赵然觉得多半是这位大师兄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仪式便算结束。

    魏致真回的礼物是一张符箓,赵然在《正一符法》这本书里见过,是四阶灵符,符名“金光地焰圈”,是一枚护身的防御符箓。四阶灵符应该算是相当贵重了,只有法师以上修士才能炼制,收到这件礼物,赵然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小家子气而有些惭愧。同时,他还很是疑惑地打量了魏致真一番,如果这枚符箓是魏师兄所炼,那这位师兄岂不是已经步入法师境了?

    拜师仪式结束,赵然便算是列入江腾鹤大.法师的门墙了,不过他不是正式弟子,只是记名弟子。

    魏致真为赵然介绍了身边站着的两个年轻道士,一个叫余致川,另一个叫骆致清,赵然唤了声“二师兄、三师兄”。

    江腾鹤门下的三名正式弟子是有排序的,赵然则没有,所以魏致真等人都称呼他“赵师弟”,而不是“四师弟”,将来江腾鹤再收正式弟子的话,新来的徒弟则要称赵然“赵师兄”,赵然则可以称对方“四师弟”。

    拜师礼成之后,赵然就算作华云馆的人了,便可以为他配授箓职。于是众人出了三清殿,进入方场东侧的“火德星君殿”。(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授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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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新入门的弟子,赵然的授箓包含着两个仪式,首先是拜师入门,取得了授箓资格后,转往火德星君殿授箓。

    箓是沟通仙神、召唤神役、施放法书的文牒,授箓之后,道门修士方可身登天曹,按照道门的说法,具备了神职,所谓“青词可上达天庭”,故此所行之法可见神灵。

    授箓是一桩极为庄重的斋醮仪典,不是赵然几年前在谷阳县胡闹的表面功夫,所需耗用的物件很多,尤其关键环节需围绕火德星君像进行,因此要在火德星君殿中举办。

    华云馆建立已七百多年,第一任开馆鼻祖的命中应神是火德星君,故此以火德星君为道馆中的斋醮主神像。殿内以火红色为主,正中神龛之上矗立着南方三气火德星君罗宣,手捧离火之母,须发皆红,面相威猛。东西两侧为火部五位正神:尾火虎硃招、室火猪高震、觜火猴方贵、翼火蛇王蛟及接火天君刘环。

    华云馆的这尊火德星君神像被祭拜了七百余年,早已身具灵效,赵然才入殿中,便觉浑身入坠火窟般热得不行,可却又周身无汗,很是玄妙。

    授箓科仪中需要三大师出席。即传度师、监度师、保举师。赵然入殿之前,大师兄魏致真便已给他做了简单介绍,传度师是科仪的主持者,由严长老出任;监度师是仪轨的监督者,由夏侯大长老亲自担任;保举师是授箓弟子的推荐者,这一角色本来应该是赵然的便宜师父江腾鹤担任。但江腾鹤“正巧”闭关,便由大师兄魏致真出任。

    魏致真先行出列,当着观礼诸弟子代表的面,向严长老这个传度师举荐赵然,声称赵然各方面条件已符,特申请长老们考核。

    华云馆一共七位长老,此刻到了五位,其中严长老为传度师、夏侯大长老为监度师,于是剩下三位长老组成“考核组”。考核赵然的功课经典。这一项很简单,大概齐便是抽出《道德经》、《度人经》、《早晚功课经》等初级经典中的某段话,让赵然背诵下一段,或者予以解释。赵然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无极院经堂读书的日子,一边诵答,一边不自禁看向东侧人群中的诸致蒙。

    有长老偶尔也会问道《上清诀》、《正义符法》等道书中的问题,赵然也都一一回答无碍。这些书是正一修士入门的典籍,卓腾云、卓腾翼早就将书传授给赵然。此刻看来,华云馆应当是对此心知肚明的了。

    考核完书本上的东西。又有长老查验赵然气海,完毕后示意殿中众人,表示赵然已经具备了进道士境的条件,可以开始炼精了。

    于是传度师严长老交给赵然一份青词,赵然净手、净脸后接过青词,诚心诵读。敬献给火德星君神像。赵然诵读完毕后,拜了三拜,手中的青词忽然缓缓升起,在一丈高处化为一团炙热的火焰,倏然没入星君神像眉心。

    严长老命人摆上铁案。案头上供奉着各类灵果、灵酒,以及各色食材,赵然开天眼一看,这些物件都散发着浓浓的灵气,当真是好东西。赵然知道,这一桌东西耗糜巨大,这回都便宜了自己。

    传度师严长老招呼众人向星君神像叩拜,拜了三次,供桌上的东西开始燃烧起来,赵然天眼之中,能看到其中的灵气都向着神像凝聚而去,最终进入神像眉心。

    这场火烧得很快,转眼间供桌上只剩一层灰烬,就见严长老取出一份文牒,放在供桌上,示意赵然请香。赵然请了三柱高香,刚刚插入香炉,就见星君神像眉心处飞出一点红焰,钻入文牒之中,在文牒的落款处印下一记火焰图章。

    赵然跪拜在文牒下,口诵一遍《度人经》,然后严法师询问监度师夏侯长老,夏侯长老颌首同意,严法师便将桌上的文牒拍入赵然体内——是的,文牒是被严长老自赵然眉间拍进去的,一触肌肤便自行融入赵然体内,赵然一呆,只觉似乎气海内多了样物什,但可惜的是他还没到境界,不能内视,是以无法查知体内的一切。

    仪轨进行到最后,严法师代表华云馆向新晋道士箓职的赵然赐下诸般法器,包括令牌、令旗、经书和道服等,同时向赵然解释功用。

    令牌可以用来传递消息,赵然有什么急事需要禀告华云馆的,可以将神念留在令牌上,然后驱使令牌自行飞回华云馆,赵然之前多次见过大卓、小卓师叔“一抖手自袖中甩出一道白光,向天边急闪而去”的那道白光,其实就是令牌,与传讯符的功效相反,但却可以反复使用,使用时只要向里面注入法力便可。

    令旗是一件防御法器,比如赵然在野外宿夜时,将令旗往身边一插,便可在身周丈许范围内形成护罩,毒虫猛兽靠近不得。以之对敌时当然也可以来这么一下,但最多只能用来对付武林中人,遇到懂点法术的,这玩意儿还有多大可靠性,便值得商榷了。

    经书其实便是之前大卓、小卓师叔给赵然的三本道书,《正义符法》、《上清诀》和《制器谱》,只不过这回给的是华云馆特制的法器道书,往脑门上一罩,书中的内容便可尽数灌入脑中,而赵然之前得到的则是小卓师叔的手抄本,必须一页一页浏览背诵。

    还有一件则是道袍。赵然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修士了,虽说只是刚刚跨入门槛的“道士”,但与俗人相比,好似天壤之别。华云馆赐给赵然的道袍以金蛟线所制,掺杂了少量天蚕丝,普通兵刃不能穿透,且不惧水火,端的是件好宝贝。道袍的下摆角上缝制着一朵火焰,表明是一阶道士。如果赵然将来入了羽士境,那么他的火焰将会增加为两朵。

    赵然很满意,非常非常满意,实际上对于道门来说,入门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区别只在名义之上,其他生活和物质上的待遇倒是都差不太多,当然,记名弟子不可能得到师父的衣钵传承,师父的传授方式以及传授内容都依心情而定,心情好了多指点两句,不好的时候半年一载见不到面也是常有。

    仪轨结束,几位长老纷纷离去,来旁观的弟子代表们也转眼走散。对于华云馆而言,赵然的授箓耗费了大量灵品,也使用了一次信仰力份额,是件不小的事情,但对于大多数弟子们而言,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华云馆十八位传功法师,各家有各家的事情要做,奉命来观礼也仅只是尽到礼数而已,这些弟子代表们回去后有的会向师父和同门师兄弟罗嗦几句,话少的甚至连提都不提。

    魏致真、余致川和骆致清三位同门师兄留了下来,带着赵然前往灵剑阁。灵剑阁是江腾鹤一门的居所,位于华云馆福地的西方。穿过不知几处亭台殿宇,迈过不知几座小桥、几条溪水,赵然终于跟随三位师兄来到灵剑阁。

    几名俗道迎了上来,在魏致真的指引下向赵然见了礼,赵然今后也算是灵剑阁的一分子了,而且还是有发言权的一分子,这几名俗道自是极为热忱。三位师兄都要练功,魏致真便让赵然先歇一歇,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于是赵然被几名俗道引入一间空房,说是今后这里便是赵然的居所。

    赵然早已困得不行,一躺上床榻便即呼呼睡去,此举毫不稀奇,每次有了晋职的文牒都会如此,这回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九天玄龙大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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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丑时三刻,灵剑阁中寂寂无声。他在床榻上静静坐了片刻,又是欢喜又是好奇。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授箓之后似乎《先天功德经》的第二章应该出现在脑海之中,就算暂时学不得,也可以仔细研读,对将来的晋阶修炼预先有所认知。

    但此刻赵然的脑海之中,并没有出现《先天功德经》第二章的内容,而是多了一门道术,名曰《九天玄龙大禁术》,这门道术同样分为九层,此刻在他脑海中解开的是第一层。

    赵然修炼的是功德力,功德力培育出来之后,在气海内分两条道路进行修炼。

    其一是炼化元精,元精炼化成形后与功德力相合,结成精元,之后需要怎么做,则要待《先天功德经》第二章内容解开后才能知晓。这条路走的是最根本的道行问题,通过改造自我的内在机能,领悟天地的本源,这是是修炼层次的问题。就好像建造酒瓮,酒瓮越大,能够装载的酒水也就越多。

    其二是将功德力炼化为法力,也就是道门所说的真力、佛门所说的性力,不管真力也好、性力也罢,其实也都被统称为法力,因为这是施法的基础。法力上限越高,可以提供施法的能力就越大。炼化功德力为法力的过程其实追求的是身体“产出”法力的能力上限,就好像给酒瓮配备自动产酒的功能,功能越强,产出的酒水就越多。但绝不是单纯为了酿酒,因为建造的这个酒瓮能够自己产酒,而不是往里添酒。

    如果赵然施法时将法力消耗一空,那么可以选择观想朱七姑教给他的三幅内息观图来恢复法力。

    上述二者的结合,就是修士的修为。功法的好坏、修炼的进度,都决定着修为的高低。最终将决定是否能够与天道相合、成仙飞升。

    修士有了修为之后,通常需要追求将修为施展出来的技巧,道门称为道术,佛门称为佛法,也被统称为神通。修行神通的目的,除了护道斗法外,对于修为的高低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因此很多修士都将修为和神通结合在一起修炼,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道门全真一派。

    赵然脑海中出现的这本《九天玄龙大禁术》就是一门道术。按照开篇总诀所述。其原理就是通过修炼,以法力调动天地气机,将天地气机与自身相合,从而使自己在施法时占据极大的主动,所谓“如鱼得水”、“虎入山林”、“龙上九天”是也。

    这门道术最直观的外在表现,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形成威压,将对手的修为和神通直接打落下去,从而营造不公平的交手环境。

    好吧。说白了,这门道术没有直接攻击对手的方法和手段。施展出来以后对手不会受伤,甚至连皮毛都破不了半分,但赵然却感到欣喜若狂,因为他想起了以前看小说时常常出现的那个词——领域。

    赵然将总诀和第一章的内容仔细梳理了一遍,彻底理清头绪之后,便立刻开始修炼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赵然刚刚运转完三次,熟悉了术诀的吟诵、手诀、步法及吐纳等各般要领,就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赵然停了修炼,略等了等,门外之人并不曾敲门。于是开口问道:“屋外何人?”

    门外之人连忙应声:“赵道长,是否起来了?若是已经起身,便请往剑阁一行,三位道长正在剑阁相侯。”

    赵然推开门,一看是昨天来时年岁最大的那个老道,记起大师兄魏致真唤他“全知客”,于是也恭称“全知客”。

    这老道是灵剑阁的俗道知客,也是灵剑阁八位俗道之首,幼时便为华云馆前辈带入馆中,至今已有六十三岁。华云馆各处宅院的俗道,位居最高者都是“知客”,但只是称谓,并非十方丛林中的道职,其余之人则俱称“师傅”,知客和师傅之间平时则无高低之分,只在劳作时,由知客安排师傅们的工作。

    赵然的身份是记名弟子,虽然是在华云馆授箓,但其实不在华云馆名册之中,他与华云馆的关系,是由灵剑阁一脉而起,只能算灵剑阁的编外人员。但毕竟与灵剑阁之主江腾鹤有师徒关系,在灵剑阁中,他便算得上一号人物,但在华云馆别处,却什么都不是。

    跟随全知客出了小院,绕过一片花台,眼前出现一座九层的八角高阁,这边是灵剑阁的核心——剑阁所在了。

    剑阁正门冲南,门外立着一处亭子,亭上匾额写着三个字——“洗心亭”,赵然一眼望去,只见魏致真、余致川、骆致清三位师兄各自端坐蒲团之上,正在闲话。

    魏致真看见赵然,冲他招了招手,全知客微微躬身告辞,于是赵然迈步入亭,向三位师兄行礼后,也在一个蒲团上落座。

    “师弟歇息得还好?”

    “托师兄的福,昨夜安好。”

    魏致真微笑点头,顿了顿,道:“师父闭关,冲击神游之境……”见赵然一脸茫然,解释道:“神游为炼师境之真义……”

    赵然明白了,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在冲击炼师境,这个理由明面上倒也说得过去,但赵然是知道内情的,江**.师不怎么怠见自己,大卓和小卓师叔话里话外都有这个意思,因此他不得不抱以疑问:难道非得在收徒的时候闭关么?这不就是避而不见么?

    疑惑的眼神望向余致川和骆致清两位师兄,余致川望向亭外某处,骆致清则低头盯着自己屁股下的蒲团。

    魏致真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师弟你既入了灵剑阁,便是我灵剑阁的人,真传也好,记名也罢,灵剑阁绝不拿你当外人,今后师弟便可居于此间修炼,当然,若要外出,也可自便,出入离火玄光大阵时,便以令牌为信。”

    “多谢师兄。”赵然躬身谢了,暗道原来外面那套幻境阵法名叫“离火玄光阵”,听上去应该是以火为主的,回头倒要寻机会研究研究。

    魏致真又道:“凝神清心,引我真力入气海。”说罢伸出一指,点向膻中穴。

    赵然之前就被五色大师探过修为,五色大师没能看出什么异常,但眼前这位却是正宗的道门修士,也不知自己修炼的功德力会不会被他查出来。但事到临头无法推托,便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查探,引魏致真指尖真力入体。

    魏致真脸现惊讶,真力在赵然体内停留多时后方才收回,奇道:“师弟这气海当真……唔……”

    赵然问:“师兄,是不是我这气海不济事?”

    魏致真摇头:“非也,师弟这气海当真是扎实得紧,远超旁人,说来惭愧,就算是师兄我,当日入道士境时也未见有如此醇厚开阔……师弟服用过正骨丹?”

    “是,曾在叶雪关时服过,但正骨未成,却又能修行,听大卓、小卓师叔说,是废根骨。”

    二师兄余致川插了一句:“听说成都府魁星馆的何长老也是废根骨,如今也是堂堂炼师。”

    魏致真点头道:“不错,废根骨未必就不能修行,何长老也是我川省道门一大高手。所以师弟你也不必气馁,听说你修炼也才一年,不一样开始练精了么,比华云馆许多师兄弟进境还要快得多,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我川省第二个何云龙。”

    赵然起初欣喜,随即反应过来:“第二个?这么说,咱们川省只有何长老一人是废根骨出身?”

    余致川又插了一句:“废根骨成就者,川省五十年来只此一例。”

    魏致真语气一滞,望向身旁的余致川,余致川继续看着亭外某处出神。(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洗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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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总听人说废根骨也不怕,只要肯努力,照样修炼有成,可是今天才明白,这样的例子究竟少到了什么程度。整个川省馆阁修士不下千人,再加上各世家散修门派,五十年累积下来恐怕当在万人之上。可废根骨成就者却只有一个何云龙,这还真是万里挑一啊。

    但魏致真语出至诚,赵然看得出这位大师兄是真心实意地在鼓励自己,于是只能苦笑道:“好吧大师兄,我会努力的。”

    魏致真赞道:“有这志向便好。”

    一直不说话的骆致清忽道:“师兄,我饿了。”

    魏致真叹了口气:“好了,你先去吃些饭食吧,记得吃完回来修炼。”

    “知道了师兄。”骆致真起身,径自离去。

    魏致真向赵然解释:“三师弟为人憨直了些,但绝非对你无礼,你莫放在心上。”

    赵然无语,他倒不是生气三师兄骆致清的离开,而是对这位大师兄的说话方式很无语,大师兄好心,总是想要打圆场,但却把话头挑明了说,反而每每制造尴尬,赵然很想对他说一句:“大师兄,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些?”

    聊着闲话,赵然心里却是一宽,看来就算是道门的嫡传正宗,也看不出自己的异常,莫非自己这《先天功德经》的的确确是道门正宗?难道道门功法里,确实也有修炼功德力的?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魏致真则继续开口,颇有几分代师授徒的意思:“师弟的根基扎得极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上清诀》虽说是华云馆最基本的功法,但师父常说。功法不分高低好坏,各人修成什么样子,是各人自己的机缘,所以你不可有轻忽之心,仍旧要好生修行。《正一符法》也已经传了给你,你要多加努力。有什么不解之处,便来问我,当然也可以问你余师兄和骆师兄……”

    余致川又冷不丁插言:“骆师弟就免了,他的想法非常人所能领悟。”

    魏致真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制器谱》无需深解,懂得原理便可。除了三本道书外,华云馆的藏经楼你也可以去转转,多看些书总是不错。”

    “多谢师兄指点。”

    “师弟毋庸客套。你既入灵剑阁,便须学些灵剑阁的本事,否则将来与人斗法。却连灵剑阁一脉的道术都不会用,说出来惹人笑话。从今日便开始学,你看可好?”

    赵然双眼放光——看来自己这个记名弟子真是捡大便宜了!他原来的设想是,这次混着个记名弟子身份,又有了箓职可以炼符,再加上新得一门如同开领域一般的道术,更别提还得了令牌、令旗和道袍,不管那个便宜师父怎么对待自己。都算是大发了一笔,已经可以满意而归了。没成想这位大师兄竟然还要传授自己灵剑阁的本领。这真叫赵然情何以堪!

    赵然忍不住又以余光瞟了瞟大师兄魏致真的道袍,摆角上绣着四朵火焰,心道:诸致蒙混了个真传弟子的身份又怎么了?那位梁法师不也是四朵火焰么,混来混去待遇还不是和自己一样?

    馆阁之中,论起修为层次,别看三阶黄冠到四阶法师只有一道坎。但这道坎却差别极大,最根本的表象差异在于,法师境修士又称金丹修士,气海内的法力不再以气的形式存在,而是凝练成一粒不停旋转的金丹。先不论对天道的理解,单单法力的强弱,便远甚黄冠十倍,由黄冠迈入金丹,是修行路上三大关卡中的第一关,极为艰难。凡是能够越过这一关迈入法师境的,便有资格收徒传功。

    眼前的这位大师兄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法师,已经足够资格收徒传功了,他愿意代师之劳,赵然自是求之不得。

    余致川和骆致清则都在黄冠境,他们比赵然年岁都要大个五六岁,修为则比他高两阶,看上去似乎高高在上,但因为金丹法师这道门槛难度太大,所以赵然还是有机会追上去的,哪怕他入羽十境需要八年。

    余致川和吃罢饭食的骆致清都先后步入剑阁,只剩大师兄魏致真在亭中教导赵然。

    华云馆如今共有十八个小流派,十八位传功法师(或**师)自成一脉,传授弟子本派功法。当然,并不是说华云馆只有十八位法师以上的阶别的修士,有许多具备传功资格的法师并未收徒,仍旧在师父门下继续修行,就好比灵剑阁一样,魏致真已然是法师,却没有离开灵剑阁,而是继续在江大.法师门下修行。

    因此,华云馆其实相当于众多小流派的联盟,只不过这些小流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修行的功法都是从《上清诀》起步,继而演化出各自的不同,同时道术中尊崇火德星君一脉,或多或少都有火属性神通的特征。

    在十八流派之上,则由**师以上阶别的高修组成长老会,这是华云馆的最高决策机构,要想成为长老,就不能再单独开派传功了,这是为了防止长老们处事不公,偏向自家流派。但并不是说长老们不能传授功法,只是他们传授功法的对象是华云馆所有流派的弟子。

    灵剑阁正是十八流派之一,江腾鹤本来是有资格升任长老的,但灵剑阁一脉弟子太少,在整个华云馆中位列倒数第一,若是升任长老,江腾鹤就无法公然回护自家流派,人少的灵剑阁一派必然会吃亏。故此,他便一直呆在灵剑阁中传功授徒,这也是无奈之举。

    言归正传,且说赵然修炼灵剑阁道术。

    魏致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自行入了剑阁,只留他自己在亭中。按照魏致真的要求,赵然先在洗心亭中静坐,要待“剔出心中杂念”之后方能进入剑阁。

    赵然起初以为很简单,在蒲团上静坐了片刻,炼化今日培育出来的功德力。但不知何故,往日很容易就能入静,今日心情却始终无法平息。越炼越是烦躁,赵然不敢再坐下去了,连忙起身,出了洗心亭,就在亭边缓缓踱步。

    说来也怪,一出洗心亭,赵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杂念一扫而空。他又重新入亭静坐,可烦扰接踵而至,不得已只能再次出亭。

    这下子,他算是搞明白了,这亭子有古怪。

    开启天眼查探,只觉亭子周围的气机相当混乱,果然不是一处静心的所在。

    赵然不是蠢人,稍一琢磨,就知道了这处亭子的妙处所在:如果能在气机紊乱的环境中可以随时随地做到清心如镜,那斗法的时候岂不是轻易便可收放自如?

    赵然当即来了兴致,就在洗心亭中反复静心,烦躁了就出去走走,安静下来便回去修行九天玄龙大禁术。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可事实上他直到第三日上,才第一次在亭中完成了大禁术的诸般运转法门,到了第七天时,赵然终于做到了收放自如。

    七天的洗心亭修炼,赵然自觉收获颇多,也越来越喜欢在这座亭子中修行。第八日上午,赵然如往常一般,一早就来到洗心亭,却发现大师兄魏致真已在亭中等候。

    “见过大师兄!”

    “如何?可能静下来了?”

    “勉强能够做到了……这亭子当真是绝妙的所在!”

    “这亭子已经立于此地近四百年了,比剑阁还早许多。”魏致真抬头眼望亭梁画柱,感叹了一忽,又道:“今日便随我入阁吧……你先静心,我在一旁候着你。”(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修炼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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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已经初步可以做到修炼时的收放自如,当下便在亭中打坐片刻,先调匀呼吸,然后按照九天玄龙大禁术的术法要求,吟诵、掐决、步罡、移气,不消一刻时,便将第一章的术法炼完,自觉颇为神清气爽。

    待赵然收了功,魏致真上前道:“师弟这门道术哪里学来的?看上去似乎颇为玄妙,非是下乘,相当不俗。”

    赵然笑道:“师兄见笑了,我之前不会道术,也没人教我,便向五色大师学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了,五色大师就是我君山庙旁建洞府修行的五彩锦鸡,大卓、小卓两位师叔是知道……师兄也知道?唔,这门道术是门禁法,若是师兄有兴致,我便演示给师兄就是。”

    魏致真摇头道:“道术成千上万,各有精妙之处,若是见到好的便想学,哪里有那么多工夫。师父常说,修行的终点在于成仙,打好修为之基,比学会百招、千招还管用,斗法只是微末,精擅一门便可,只需钻到深处,便万般皆可应对。师弟这门禁法看上去虽好,但师兄我比较愚笨,学自己这一门都学不好,哪里再敢贪多。”

    这位大师兄心态倒是挺好,赵然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换了自己,若是见到一门精妙的道术,只要有机会学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跟随魏致真进入剑阁,第一层是间方圆七八丈的大厅堂,高约两丈挂零,中间有两根巨大的石柱以为间构支撑。厅堂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盏盏油灯,每一盏油灯下面都有一个凹进去的石龛,里面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柄柄形状各异的长短剑。

    赵然扫了一眼便略略有数,这厅堂中供奉的飞剑竟然有数十柄之多,难怪这楼阁会被称为灵剑阁。据魏致真说,剑阁共有九层,各层供奉的飞剑品质都不相同,越往上数量越少。但质量却越高。

    赵然很想登阁参观一番,但也只能想想而已,以他目前的修为,想要上到二层都千难万难,更别提三层以上。

    “师父就在上面闭关,”魏致真指着楼上向赵然道:“第五层。”

    “大师兄是在第几层?”

    “我在第四层。”

    “余师兄和骆师兄呢?”

    “他们都在第三层。”

    赵然明白了,这剑阁也是按照修为层次来划分的,修为到了什么境地,便可在相应的一层修行。如果修为不到却硬要上闯,照魏致真的说法,那就等于自己找死。

    第一层中供奉的飞剑都与道士境修士匹配,修炼的时候,这些飞剑会依照前主人的路数和剑招自动向进入此间的修士发动攻击,剩下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在这座厅堂中活下去。

    魏致真叮嘱赵然,修炼时切切小心。若是实在撑不足了,可以祭出自己的令牌。令牌一出,所有飞剑各自归位,攻击便会就此停止,直到赵然将令牌收回。叮嘱完毕,便从角落里的楼梯上阁了。

    赵然取出令牌,按照魏致真的指点。放入厅堂左侧石柱上的凹槽处,将自己的一份神念留在了剑阁大阵之中。

    刚将令牌收回扳指之中,赵然便感到脑后生风,他一个错步闪到石柱后面,就听“当啷”一声。一柄三尺长的飞剑撞在石柱之上,被弹落地面,旋即扑腾了两下又飞回石龛处,却没有进入石龛,只稳稳停在空中,剑锋直指赵然,隐隐似有挑战之意。

    魏致真曾经对赵然说过,既然拜入灵剑阁门下,按例是要赠送一柄飞剑的,但具体赠送哪一柄,则要赵然自己去挑选。剑阁第一层中的这数十柄飞剑,对于赵然来说既是修炼上的磨砺和考验,同时也是他挑选飞剑的过程。如果赵然看中了哪一柄飞剑,可以将自己的精元印记以制器的手法刻印上去,成为飞剑的主人。

    因此,赵然对第一柄偷袭自己的飞剑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等待着飞剑再次出手。

    剑身一颤,笔直朝赵然飞射而来,速度不快,但准头奇佳,直奔赵然面门击到。赵然匆忙间走了个穿花九宫步,身子一拧,闪到一旁。飞剑刺空却余势未尽,又是“叮咛”一声刺在地板上。赵然看见剑尖和地板撞击处蹦出几颗火星,心头一凛,知道这剑击刺的力量极大,若是自己不小心挨上一下,恐怕当场就得受到重创。

    赵然斗法经验还算不错,除了和秃驴觉远斗过两场外,在夏国境内逃亡之时也打过不少架,但却是头一回见识飞剑,此刻全神贯注紧盯着这柄三尺长的飞剑,不停的琢磨着闪避飞剑的技巧。

    这柄飞剑势沉力大,且准头极佳,故此赵然不敢大意,但连续躲闪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就逐渐适应了,开始尝试运转九天玄龙大禁术。赵然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锤炼自己临敌时的禁术施放技巧。刚开始的时候,他都在飞剑归位之后的调整空隙中施放,待熟悉之后,便将施法时间放到飞剑激射而来的途中,通过压缩反应时间来磨练自己的施法速度。

    如此这般修炼至午时,感觉腹中饥饿了,便将扳指中的令牌取出来一晃。飞剑立时感应到赵然的令牌,“嗡”地一声回到石龛处,缓缓沉了进去,这一上午的修炼便算结束。

    赵然这才感觉到身体疲惫不堪,浑身大汗淋漓。他运转气海内的法力在身上游走一遍,将汗水蒸干,然后步出剑阁。

    回到小院,早有全知客送来一盘吃食,菜蔬、熟肉和瓜果都很丰足,赵然一上午的修炼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食欲大振,不多时便将一盘子吃食全部塞进了肚子里。

    吃完之后,赵然想去找大师兄魏致真,向他请教几个今日上午修炼时遇到的难题,但全知客告诉他,三位师兄都在剑阁中未归,一应吃食都送去了阁中,一般他们入阁后常常修炼整日整夜,所以恐怕难得见到。

    就此一点,便看出差距来了,赵然修炼两个时辰便支撑不住,三位师兄却能坚持一整天,其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下午,赵然便在自己屋子里静卧,冥想三幅内息观图以恢复法力,等他法力全复之后再推门而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是黄昏时分。

    全知客又送了一盘吃食过来,伺候赵然吃了晚餐,并且告诉赵然,七巧林的诸致蒙道长下午时曾经来探访赵然,知道赵然在静卧修炼后,没有搅扰,便自行离去了。诸致蒙给赵然留了句话,说是等赵然有空暇的时候,请往七巧林相见。

    赵然看了看天色还没完全黑下去,便让全知客带路,前往七巧林。

    所谓七巧林,是一片小山坡上的核桃林,之所以名曰“七巧”,是缘于诸致蒙所在的派系得名。诸致蒙的师父是梁滕松法师,目前正是七巧林的传功法师,七巧即隐、刺、观、走、挪、闪、摄七项道术,是华云馆中传承很久的一门流派,如今馆中七巧道术修为最强的修士,并非梁腾松法师,而是严云诏长老,因为他已于五年前晋阶炼师之境,故此荣升华云馆长老之位,便由梁法师传授七巧道术。

    由灵剑阁而出,过云岚岗、火心洞,差不多行了二里地,便来到七巧林。林子不大,刚好覆盖了这片山坡,十余座茅屋零零散散掩映在核桃林里,看上去虽然简陋,却感觉浑然天成,极富山居气息。

    有七巧林俗道师傅迎了出来,听说是拜访诸致蒙后,向赵然道:“诸道长已经吩咐过了,若是赵道长来访,便请入内相见,入林后前行五十丈,左首那间屋子便是。”(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江师父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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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致蒙已经等候在茅屋外,先是邀请赵然进屋看了看他简陋的居所,然后便带着赵然在核桃林中闲步。

    两人先是谈了谈近期别后的相互情况,当然,以赵然的经历为主,毕竟在华云馆中,诸致蒙除了修炼以外还是修炼,并没有什么值得一叙的谈资。

    赵然以记名弟子的身份拜入灵剑阁江腾鹤门下,这件事情诸致蒙比较关心,所以也很是留意,知道一些个中详情。按照诸致蒙的说法,江腾鹤对收赵然为徒确实不喜,但并非江大.法师对赵然本人有什么不满,而是对被迫收徒、而且是收一个过渡性质的记名弟子这件事很不高兴。

    赵然很敏锐地注意到“过渡”这个说法,对此很是不解。诸致蒙解释说,华云馆对收一个废根骨弟子入山本就十分排斥,之前卓腾云和卓腾翼两位师叔提出这个建议后,当即就被长老们否决了。但其实江腾鹤大.法师听说以后,对赵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也流露出灵剑阁一派可以试着将赵然收入门下,似乎江腾鹤颇有几分试一试调教废根骨弟子的兴致。

    不过既然长老们否决这个提议,那江腾鹤也没有再坚持。事情的转机出自正月十五,当日,华云馆收到了来自玉皇阁某位高道的书信。

    赵然听到这里,插话问,是不是蔡法师的书信。诸致蒙摇头说这就不知情了。

    跳过这个问题,诸致蒙继续说,之后长老们召集了一次议事,依然决定不纳赵然为正式弟子。但开了一道口子,同意为赵然授箓,但授箓是要一个身份的,为此,长老们决定让赵然以记名弟子身份拜在华云馆十八流派之一的某位传功法师门下,以完成整个授箓的科仪。

    之前江腾鹤曾开口说可以考虑收录赵然入门。于是长老们便希望江腾鹤接纳赵然为记名弟子。江腾鹤起初也欣然同意,但很快就发现,长老们的所说的记名弟子,当真只是“记名”而已。

    赵然愣了愣,问诸致蒙这是什么意思?

    诸致蒙说,记名的意思,就是真的只是记名,不让江腾鹤过多插手你的修炼。长老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两个原因。其一,你赵然是废根骨,华云馆培养一个修士需要的物资和投入是巨大的,长老们不愿意在你身上耗费太多;其二,似乎与玉皇阁某位高道有关,华云馆担心将你培养出来以后,你又去了玉皇阁,到时候不免损失太大。

    江大.法师自是强烈反对。说要么长老们同意他向你传功,要么就干脆不闻不问。也不担着师父的名分,免得耽误了你。但江大.法师势孤力单,顶不住长老们的压力,最后还是同意了收下你为记名弟子,但也为你争取了一个条件,你每年可以在灵剑阁修行一个月。

    赵然想了想又问。既然如此,那江大.法师为何不愿见我呢?

    诸致蒙说,江大.法师觉得自己白白担了师父名分,却不能尽心教导你,故此心中有愧。不愿受你拜师之礼,同时他确实是在闭关,这一点当无所误。

    赵然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诸师弟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呢?

    诸致蒙哈哈一笑,说果然还是瞒不过赵师弟,实话实说,这一切都是我去灵剑阁打听出来的,是灵剑阁余致川师兄告知于我的。

    好吧,赵然这回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腾鹤对自己避而不见,为什么看上去江腾鹤似乎不待见自己,大师兄魏致真却又对自己这般友善,原来他是在代师授徒。念及于此,赵然不禁对自己这个不曾谋面的师父忽然间多了几分敬意。他又算了算时日,看来自己在灵剑阁中还能再待二十来天就得回去了,更应该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修炼了。

    知道了来龙去脉后,赵然这几日胸中堵塞的块垒尽去,心情舒畅了不少,忽然想起那个面容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的周雨墨,于是问了问。

    诸致蒙叹了口气,领着赵然出了七巧林,向后山行去。赵然跟着他转悠了小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片断崖,诸致蒙指着断崖道:“这便是我华云馆问仙崖,但凡冲境闭关,大都在此。去年周师姐登崖后,至今已有四个多月,但直至今日未出,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赵然不知道冲境一般究竟需要多久,问道:“四个月?是长是短?”

    诸致蒙摇头:“耗费多少时日,这是因人而异的,实在不好说,但周师姐入羽士境时,只用了七天便破关而出,这回却过了四个多月尚无结果,实在让人担心得紧。”

    “有危险么?”

    “按理来说,法师以下冲境,顶多冲不过去,危险不大,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形发生。”

    赵然看着一脸忧色的诸致蒙,自己也开始打鼓了,暗自为周雨墨祈祷了两句平安。

    第二天,赵然更加努力了,因为如果诸致蒙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在灵剑阁修炼的日子便不多了,想要下一次再来,就得捱到明年。

    照例在洗心亭中静心,然后进入剑阁,将令牌插入石柱中启动一层大阵,然后和昨天那柄三尺长的飞剑继续斗法。

    赵然将修炼的着重点放在九天玄龙大禁术在临敌时的施展技巧,借助飞剑的攻击来完善自己的实战经验。

    连续三天后,这柄飞剑已经对赵然完全构不成威胁了,赵然应付起来愈发轻松,到了后来,他甚至还有一次手疾,将飞剑直接抓到掌中仔细察看。他对这柄飞剑并不感冒,这剑虽然势大力沉,准头极佳,但缺陷也很明显,就是剑速不够迅捷,赵然考虑之后,放弃了选择这柄飞剑。

    入剑阁的第四天,修炼的难度陡然升级,除了三尺长的飞剑继续向他攻击外,还另加了一柄飞剑,尺寸长度和第一柄相仿,却分量很轻,关键是速度极快。

    两柄飞剑加在一起,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尤其这两柄飞剑在某些功能上有互补之效,赵然应付起来就倍感吃力了。让赵然十分意外的是,这两柄飞剑居然还懂互相配合,比如位置从来不统一,而是彼此处于两个方向上,攻击时也从来不一起发动,而是一柄先动,另一柄则滞后片刻。

    赵然感觉就好像对面斗法的是两个人而非两柄飞剑,一个正面主攻,另一个在旁边窥伺机会,寻找自己破绽后发出更为凌厉的一击。赵然顿时手忙脚乱,连续几次差点中招,最严重的一回,连道髻都被飞剑斩散了,吓得他连忙甩出令牌,强行中止了修炼。

    连续多日,赵然都在奋力和这两柄飞剑斗法,这回他不禁闪避和练习斗法中施展大禁术的技巧,而且还祭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保命绝招,火焰中夹杂十二枚金钱镖。

    这般苦练十余日,赵然才算将两柄飞剑的配合攻击应付了下来。赵然对第二柄飞剑已经动了心思,这柄飞剑虽然杀伤力不如第一柄,但胜在速度极快,很符合赵然的脾气胃口。不过赵然没有匆忙决定,算一算日子,他还有七天时间继续在剑阁之中修炼,他想看看第三柄飞剑是什么模样。

    第三柄飞剑加入的时候,第一次攻击赵然,赵然便受伤了,这是他头一回在剑阁中修炼时受伤。好在他扳指中一直备得有治疗外伤的药粉,很快便将血止住,虽说没什么大碍,但的确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回他算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飞剑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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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的受伤很是诡异,因为第三柄飞剑很是诡异。

    第三柄飞剑很短,只有三寸多长,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匕首。这柄飞剑既没有第一柄飞剑的准头和力道,也没有第二柄飞剑的迅捷无论,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柄飞剑甚至根本谈上不上准头。

    赵然在受伤之前曾经遇到过一次惊险,他躲过了第一柄飞剑,然后以十二金钱镖挡住了第二柄飞剑,但空门却已大开,完全没有办法堤防第三柄飞剑。当这柄短剑攻来时,他已经将令牌从扳指中取了出来,准备停止这次修炼。

    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机会将令牌扔出,因为这柄飞剑起初并不快,但飞到一半时却陡然加速,快到以赵然的眼力都难以捕捉它的身影。当时赵然甚至连闭眼“等待受伤”的机会都没有,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剑已经激射到了他身边。

    但这一次赵然却毫发无损,因为这柄短剑以相当诡异的路线从他腋下滑过,根本没有刺到他身体半分。

    在其后的几次经历中,这柄飞剑展示了它诡异到别扭的飞行轨迹,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明明就要击中赵然,却莫名其妙改变了方向,就好像一个喝醉了的醉鬼一样,无论走路还是跑步,都极其地别扭和无序。

    赵然觉得,这柄飞剑可能炼制的时候并没有最终完成,兴许只是个半成品,或许干脆就是淬炼时用的就是酒水。

    不过赵然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仍然打起全副精神,时刻戒备着。可惜他还是受伤了,飞剑射来的方向明明偏离了自己足有三五尺之远,可是莫名其妙划出一道令人费解的轨迹,直接从自己肩头穿了过去,连皮带肉削下去一块。当时骇得赵然面如土色,心头狂跳不止。

    赵然扳指中备得有华云馆的外伤灵药,这是大师兄魏致真给他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出现类似情况。华云馆的灵药疗效显著,赵然敷上药粉后离开剑阁,回到屋中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伤口处已经长出了新嫩的肌肤,看上去就好像从没受过伤一般。

    受了这么一次伤。赵然对这柄短小的飞剑忽然生起了浓厚的兴趣,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开始仔细观察这柄飞剑的进退法度,但始终没有看出什么规律来。同时在这几天的修炼之中,他也屡屡中招,被这柄飞剑搞得狼狈不堪。

    几天工夫下来,他对这柄飞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指东打西——当然并不准确,有时候指东也会打北或者打南。忽快忽慢——快慢之间完全没有丝毫征兆。总而言之,这柄短间发出后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攻击目标,只顾蒙着头乱撞。

    就是这样一柄莫名其妙的飞剑,却让赵然时常受挫,他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算下来,离开的日子就快到了,赵然没有时间在剑阁中仔细挑选飞剑了。比较来比较去,他对这柄莫名其妙的飞剑产生了浓厚兴趣,最终决定将这柄飞剑炼为己有。这是赵然深思熟虑的结果,也是他亲身体会之后的决断,以他目前的修为层次。如果与人斗法,说句实话,与其使用一柄操控起来得心应手的飞剑,还不如使用这柄乱七八糟、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飞剑——既然连自己都搞不清飞剑的去势,对手又怎么搞得清楚呢?

    按照赵然这几天的统计数字,平均下来每隔五次,他都要被这柄飞剑惊出一声冷汗,而每隔十五次,他就会被这柄飞剑击伤一次。好吧,道爷斗法时就乱甩飞剑好了,只要坚持到能甩出去十五次,就能成功一回,飞剑虽然不可控,但概率却可控!

    向大师兄魏致真说了自己的选择后,魏致真颇感诧异,他告诉赵然,这柄飞剑的确出自名师,但其实并未完成,是件半成品。而且这柄飞剑也无法完成了,因为早在八十年前,飞剑的炼制者便被师祖杀了。只是看在这柄飞剑的材料极好,才将其收入剑阁之中,没舍得毁去。

    在飞剑的剑柄上刻着两个字“空空”,这便是炼剑师的名号,同时也是几十年来灵剑阁弟子对这柄飞剑的称呼。

    赵然的选择虽然奇怪,但他极为坚持,所以魏致真也不再劝阻,将飞剑给了赵然,并且按照灵剑阁的方法,传授了他一套独门炼器术——与《制器谱》所载法门相比,要更加繁复深奥得多。

    赵然记住之后,魏致真携赵然来到后山的一处岩洞之中,七拐八拐了不知多久,也不知深入地下几许,终于看到一片空阔的地下石厅,在石厅四周,以巨石围出几个简陋的石室。

    这里便是华云馆福地中的一处重要所在,这处石厅的下方,便是洞渊离火。

    几间石屋各自都有一处火眼,在阵法的调控下与地下的洞渊离火相通。魏致真扫视一番,带着赵然进入一间空屋,屋子内空空如也,只有地面上雕铸着一方麒麟头像。这方麒麟头像黑中带亮,看不清是什么材质,但能够耐得住离火高温的炙烧,想必应是好东西无疑。

    魏致真离开后,将石屋关闭,留赵然一人在内,炼制法器、符箓也是极为讲究清静的,就和修炼中的闭关冲境一样,来不得半分打扰,否则很容易出现器毁人伤的局面。

    赵然开启麒麟兽头,兽嘴中喷出一株寸许长的火苗,火苗起初为红色,继而渐渐转为赤色,然后很快变为罕见的黑色,黑中带金,显得十分罕见。与此同时,石屋中的热度也随之上升,很快就到了赵然抵受不住地程度。

    赵然连忙运转法力护身,这才堪堪能够容忍。大师兄魏致真介绍过,真正的洞渊离火根本不是他“道士境”的修为能够抗得住的,石厅自有大阵控制,专门对调用的洞渊离火进行调配,使之能够在修士容忍的范围之内。

    同时,麒麟兽头的耳朵也是火焰的调节法器,可以调节三阶火温,如赵然这样的黄冠以下修士,只能用第一阶火焰;将来赵然升格为法师或者大.法师,则可以用第二阶火焰炼器;而第三阶火焰,只有炼师以上层次的修士才可使用。

    以赵然的修为而言,就算是第一阶火焰,也不是轻易能够忍受的,必须先以法力护持自身,才可坐到火焰旁。他先感受了一番火焰的热度,然后将麒麟兽头关闭,取出飞剑“空空”,将心神沉入剑身之上,仔细察看飞剑的云篆。

    和赵然以前新炼法器不同,这柄飞剑“空空”是一件成品,当然,要说是“半成品”也无不可,但以赵然目前的能力,他暂时是无法将之重炼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完整的将云篆结构彻底搞清楚,就算搞不清楚也必须强行记忆下来,然后将飞剑上原主人的神念抹去,如果抹去的过程中对云篆和结构有所破坏,就必须原原本本予以复原。最后再将自己的神念按照原来的方式和位置打入飞剑,以替代原主人的神念。

    赵然早已对《制器谱》精熟无比,对其上所载的各种云篆纹路滚瓜烂熟,同时也将《大乘菩萨千器法》背诵了下来,以之参照研究,倒是有了不少心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的精神终于从飞剑上脱离出来,长长吐了口气,只觉疲倦无比。

    赵然先不忙炼剑,他开始观想三副内息观图,准备恢复法力和精神之后,再开始着手炼剑。(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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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柄飞剑之所以如此诡异,在赵然看来,是因为云篆结构上的一个缺陷,并不是说云篆的设计结构有缺陷,而是有一部分没有完成。对赵然来说,这柄飞剑虽然只有三寸来长,但剑身上肉眼不可望处,刻印着密密麻麻的云篆,其复杂程度,不是赵然这种半吊子入门者能够完全看懂的——哪怕他自己炼制过法器,这柄飞剑上的云篆字纹和结构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赵然唯一能准确判断的,就是有一处预留出来刻印云篆的地方,处于空白状态,赵然猜想这个地方应该是用来刻印控制平衡的云篆字纹,因为该处的缺失,导致飞剑出手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飞行轨迹和快慢完全失控。

    赵然暂时无法补齐缺失的云篆,所以能做的就是先将飞剑控制在手。他观想完毕之后,自觉体内法力充盈,精神头十足,于是以法力护持自身,然后启动麒麟兽头,将洞渊离火打开。

    将飞剑空空自扳指中取出,双手输出法力,按照炼器手法将飞剑固定在黑焰之上,赵然再次将心神沉于剑中。赵然进入凝神状态,开启天眼,飞剑上的诸般变化尽数了然于胸。洞渊离火极为强悍,在赵然操控下,如抽丝剥茧般将云篆中残留的原主人神念一点一点烧去,整个过程极为艰难。赵然完成之后,再次感到浑身无力,精神虚脱。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调节好自身的精神,恢复完气海内的法力后,赵然开始在云篆中留下神念。将神念刻印上去之后,以炼器手法操控火焰,将神念与云篆相合。这个过程同样极为艰难,若是有一丝半分不慎,就很容易毁去飞剑上的云篆。最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使自己的神念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然终于完成了飞剑的炼制。他看着手中这柄飞剑,又是满意又是啼笑皆非。满意是因为这柄剑发出去后真的会很出人意料,相信一定会给对手一个惊喜,好笑的是发出这柄飞剑的赵然本人。也不知道这柄剑会去向何方。完全是一种赌几率的攻击手段。

    从地下石厅中出来,回到灵剑阁后,赵然才从全知客的口中知道,他这次炼剑一共耗费了整整三天!而赵然也从全知客对他的态度中察觉到,他在灵剑阁的时日已经截止了。

    第二天上午,大师兄魏致真、二师兄余致川、三师兄骆致清结伴而来,魏致真微笑着说,赵然今年在灵剑阁的修行已经结束。应该去山下历练历练了。

    赵然知道这番话只是用来掩饰彼此尴尬的借口,毕竟一年只能入华云馆一个月这种规矩。实在是无法堂而皇之的对当事人说出口,虽说这一规矩并非灵剑阁一脉的本意。

    赵然也没有对此过多纠缠,他微笑着向三位师兄致谢,尤其是对大师兄魏致真更是满怀敬意的深深躬身施礼,以表达自己对这位大师兄一个月来耐心指点的感激之情。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差别真的特别巨大,这一点赵然深有体会,因此,这个月也是赵然修炼以来收获最大的一个月。

    在赵然的坚持下,三位师兄带着他再次来到剑阁,赵然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跪倒在洗心亭中,向着剑阁高处伏身叩拜。便宜师父江腾鹤虽然没有见他,但临走时,赵然很自觉地补上了拜师之仪——这份叩拜,江腾鹤当得起。

    想了想,赵然心中忽感惭愧,一个月前拜师之时,他本来准备的拜师礼物是在《芝兰灵药谱》中排名第十三位的九幽螟蛉花,这种灵药在扳指中只有两朵,也是他扳指中排名最高的药物。可当日因为没有见到师父江腾鹤,又先入为主以为江腾鹤对自己不怎么怠见,因此当场更换成百年人参这种大路货。

    此刻想来,当真是颜面发烧。不过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于是取出一朵九幽螟蛉花来,递给魏致真,道:“大师兄,师弟我本想当面向师父拜谢,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这朵九幽螟蛉花在《芝兰灵药谱》中还算靠前,便请大师兄代我转呈……大师兄可能不知,我之前曾为夏国妖僧所擒,侥幸逃脱之时,将那妖僧所藏的灵药顺手取了一些。这九幽螟蛉花于我无用,但对师父却可能有所益处,师兄切莫推辞。”

    魏致真犹豫片刻,接过来道:“也好,以你的修为,身怀此宝确实不妥,我便转呈给师父。”

    赵然打了个唿哨,片刻之间,近月不见的老驴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驴头不停噌着赵然的衣袖。赵然牵着老驴出了灵剑阁,就见前方一人候于半道之中,正是诸致蒙。诸致蒙是专程过来送赵然下山的,见了二师兄余致川后却显得极为熟络,看上去和二师兄的关系似乎颇为融洽。

    三位师兄和诸致蒙一道,将赵然送出了离火玄光大阵之外。出得阵外,余致川抖手甩给赵然一个青瓷瓶。赵然抓在手中后,打开瓶塞一看,里面是数十枚丹药。

    “师父闭关期间抽空炼制的,以馆中巨龟之精为引,可补精元,每日一粒,切莫忘记了。师父说,想要补齐你的精元,还是以玄甲龟之精血为引最佳,只是玄甲龟难寻,你平日还是多加留意些,若得了消息,就飞信传音过来。”

    赵然心下感动,望着三位师兄,一时间不知该当说些什么。

    诸致蒙上前挤了挤眼,低声道:“周师姐出关后我再飞信于你。”

    赵然笑道:“不怕被我抢了?”

    诸致蒙晒然道:“你如今也算入了馆中门墙,这般争竞才算公平,否则无趣得紧!”

    赵然冲几人再次告辞,魏致真微笑不语,骆致清懵懵懂懂地冲赵然不停挥手告别,余致川惫懒道:“小师弟回去吧,明年再来就是,莫作小儿女态。”说罢,拉着诸致蒙便钻入大阵之中。

    魏致真冲赵然点了点头,嘱咐道:“若是有了麻烦,也传个信来,大家都是同门,千万别生分了。”说完,拉着兀自挥手告辞的骆致清也钻了回去。

    赵然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荒谷乱林,只觉这一月如同做梦一般,实在是恍如隔世。

    老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甘心地耷拉着脑袋四处拱来拱去,似乎想要寻找返回华云馆的道路。

    赵然摸了摸驴头,叹了口气道:“能入馆一个月已是不易了,休要奢求其余,做人不可太贪,做驴也一样如此,走吧。”

    老驴“昂昂”地扯着脖子四处嘶鸣,显得极为不舍,赵然强行掰着老驴的脖子就往外走,好生安抚了一番,老驴方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赵然离去。

    出了这片乱石荒谷,赵然纵身上了驴背,老驴带着赵然向来路而回。说实话,华云馆虽好,但赵然却始终对这里没有什么归属感,虽说灵剑阁一脉对自己很是不错,但大环境摆在这里,馆中长老们对自己没有接纳之意,这让赵然自尊心有些受挫,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反是小小的君山庙,却乃赵然一手建立而起,这座道庙的一切都由赵然说了算,庙中的道士火工、开荒的百姓,命运都掌控在赵然手中,甚至半山腰上那只五彩锦鸡,对赵然也言听计从。这样的地方,才是赵然真正的家园。

    老驴的脚力似乎愈发快捷了,也不知在华云馆中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总之赵然觉得它似乎和一个月前有所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楚。

    不消大半天工夫,君山已经遥遥在望,赵然心情瞬间好转,片刻之后便催驴来到庙前,大喝道:“金久!关二!鲁进!老林!我老赵回来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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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天无极,三千世界鸿蒙! 大明,我来了! 道门,我来了! 符诏,我来了! 在统制世俗的道门中一步步迈向权力的高峰,向着飞升天界的目标而去!道门法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门法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门法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