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军火
“喝！哈！杀！……”
练兵场上，上千士兵身披铠甲，手持刀枪弓箭盾牌，组成一道道队列，在骄阳如火之下奋力劈砍射击。
一股子混杂着浓郁汗臭味的阳刚气息在操场上弥漫着，让人感到血脉喷张，难以自禁。
练兵场不远处，一排房舍的最外处，一个半大小子双目炯炯地看着场中那千名士兵进退自如的操练，眼中闪动着羡慕之色。
霍然，在他的背后，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脖颈。
“哎呦呦，老爷子，您轻一点，痛痛痛……”
“哼，现在知道痛了？让你去锻铁，你却跑这儿看操练，是不是要我老头子给你操练一翻啊？”
少年的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连忙道：“老爷子，是我不对，千万不要啊！”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抓着少年的脖子，直接将他拎了起来，转了几个弯，进入一个房舍之中。
“欧阳明，我知道你想加入他们。但是，现在的你还不行！”老者一挥手，将他扔到了房舍中，道：“等你长大了再想吧！”
欧阳明龇牙咧嘴地揉着脖颈痛楚之处，道：“老爷子，我，已经长大了！”
“你？”老者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伸手从角落中拿出了一把断刀。这是一把军刀，只是在刀把处断裂开来，已经报废了。
老者拿着断刀东瞧瞧，西瞅瞅，半晌之后，他将断裂处对准，放在一个平台上。随后，他轻喝一声，双手互搓了几下，顿时冒出了一道火光，笼罩在断口之处。
欧阳明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他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体，默默地看着，连一点儿动静也不敢闹出来。
老头子对他虽然喝骂踢打，但欧阳明却知道，在这座兵营中，也唯有这个不起眼的老家伙才是真心对他好的。
足足一炷香功夫，老者吐了一口长气，收回了手。他的额头上隐隐可见一些汗渍，不过，当那火光消散之时，平台上断裂的军刀却已经接好了。
欧阳明一个箭步上前，将军刀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半晌，他啧啧有声，道：“老爷子，您真是神了！这接的，可真是天衣无缝啊。呵呵，这座军营中，您绝对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狠狠地摇了几下。
老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意，突地道：“怎样，想学么？”
欧阳明叹了一口气，道：“当然想学，不过我可没有这个机缘啊……”
老者所用的手法，乃是军中秘术，来自于皇朝恩赐的军火锻造法，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觊觎的。
欧阳明本就是一个孤儿，在村落中吃百家饭长大的。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这座军营当了个帮工，却与这同样孤寡的老头子对了眼，跟在他手下学着锻造手艺。可是，一般的手艺好学，这军火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老者嘿嘿笑了笑，那神情颇为得意，道：“对了，你把这刀拿去给张银凡，他有事找你。”
欧阳明眉头大皱，道：“我才不去！那个吝啬鬼，他找我准没好事！”
老者眼睛一瞪，一脚踹了过去，道：“还不快去？！”
欧阳明灵巧地躲过了这一脚，叫道：“是是是，遵命。”他拿着这把修复的军刀，一溜烟地跑走了。
在他的背后，老者一边摇头，一边叹道：“这个懒怠的性子，以后不知道能否改一改呢。哎，此去，希望他有这个机缘吧。”
欧阳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军营后方，那张银凡在军中也是一方势力，是掌管后勤的一个钱粮官。虽说并非正职，但也是手持实权的副职之一了。
来到后方营地，欧阳明将军刀交给入账，正待开口，就听这管账的官员笑道：“你小子终于来了，张大人吩咐过了，快点进去吧。”
欧阳明应了一声，进入后营，但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张银凡这个大人物怎么会找他这个无名小卒。
进入一处房舍，里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那是一名白面书生，身上有着一种阴柔之气，与军中阳刚似乎是格格不入。
“张大人，您找小人啊？”欧阳明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张银凡点了点头，道：“你就是欧阳明，坐吧。”他竟然亲自动手，给欧阳明倒了一杯茶。
欧阳明心中又惊又喜，这张银凡在他的眼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但今日却这般和善，愈发地让他忐忑难安。
“欧阳明，你和老匠头是什么关系？”张银凡突兀地问道。
欧阳明一怔，连忙道：“小人是老匠头麾下的帮工，为他老人家打杂的。”
“哦，就是一个帮工么？”张银凡目光炯炯，似乎有些不信。
欧阳明连忙诅咒发誓，道：“小人确实是一名帮工，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去问。若是欺瞒了您，小人愿意死于乱刀之下。”
张银凡终于是放缓了面容，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他沉吟片刻，道：“欧阳明，本官与你商议一事，不知你可愿意？”
欧阳明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有何吩咐啊？”
张银凡脸上带着和睦的笑容，道：“欧阳明，你跟着老匠头，也是辛苦了。呵呵，不知你可愿意来我钱粮营啊？”他缓声道：“你若是愿意来，本官保你个正式兵丁的编制。”
欧阳明霍然抬头，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看着他的表情，张银凡满意地点头，道：“老匠头给你谋了个差事，不过，以本官之见，这差事并不适合你。”他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位面目俊俏，年纪与欧阳明相差无几的少年从内屋走了出来。
“这，是本官內侄张含玉。”张银凡冷然道：“稍候，本官会带你见几位上差，你当着他们的面拒绝了那个差事，并且推荐含玉接任，明白了么？”
欧阳明年纪并不大，但却并不是那种懵懂无知之辈。十余年的孤苦生涯，已经让他懂得了许多。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福气，而是张银凡摆明了要掠夺好处！
看着欧阳明喃喃不语，张银凡的脸色一寒，冷冷地道：“你在老匠头手下听差，也是归我管辖。嘿嘿，你若是不听号令，应该明白下场如何吧？”
欧阳明的脸色变幻莫测，他自然听出这句话中那浓浓的威胁味道。
张银凡冷着脸，道：“你想清楚了，若是听本官的话，本官不仅会保你一个正式兵丁的位置，还会给你百两白银的酬谢。若是不听……”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变细，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一些。
欧阳明心中一凛，他感到身上肌肤微微发痛，立即知道，张银凡竟然是动了杀心。
他心惊肉跳，跌坐在地，立即叫道：“小人遵命，愿意听从大人吩咐！”
张银凡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一把将欧阳明拉起，亲自为他拍去了衣衫上的灰尘，道：“好，这样的年轻人，本官最是欣赏。记住你的承诺，随本官来吧。”
欧阳明唯唯诺诺，和张含玉一起，跟在张银凡的身后而去。
一路上，他偷眼看去，那张含玉一脸的兴奋，眼眸中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狂喜之色。
欧阳明心中叫苦不迭，老匠头啊，你给我谋取的差事，究竟是福是祸啊……
不过多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后营处的一座宅院之中。
内堂中，有着一位锦衣老者悠闲而坐，见到张银凡，他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张大人，你将人带来了啊。”
张银凡恭敬地道：“回大人的话，下官已经将欧阳明带到。”他伸手一点欧阳明，道：“大人，下官已经将此事告知欧阳明。不过，他自知福缘浅薄，不敢接受。所以，想要将这个机会让给一位友人。”
“转让友人？”锦衣老者的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地瞅着张银凡，但那眼神却并没有丝毫的笑意。
张银凡心中一寒，连忙道：“大人，您与家兄同殿为臣，家兄时常对下官提及您，称赞您铁面无私，明察秋毫，让下官向您多多学习呢。”
锦衣老者一怔，他犹豫片刻，终于是轻叹一声，道：“本官奉朝廷之命而来，也是履行职责，只要一切合乎规矩，本官就按规矩做了。”
张银凡面现喜色，道：“是，大人英明！”他转身道：“欧阳明，这是朝廷巡检司的胡大人，你快点上前见过！”
欧阳明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道：“见过胡大人。”
锦衣老者微笑着道：“本官巡检司胡毅丞，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明心中腹诽，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但口中却是恭敬地道：“小人器械营欧阳明，胡大人万安。”
胡毅丞轻轻点头，道：“好，本官问你，是否不愿接受军火，而将这个机会转给他呢？”他目光一扫张银凡身后的张含玉，缓声问道。
张含玉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身上的肌肉甚至都微微绷紧。
一直以来，这位俊俏的少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直至此刻，才真正显露出紧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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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一瞬间的紫色流星
欧阳明张开了口，就要顺着胡毅丞的话答应下来。但是，话到嘴边，心中却是霍然一动。
军火？
他霍然抬头，眼眸中闪动着诧异之极的神色。
一路行来，他都在暗中猜测，究竟是怎样的职位，才会让张银凡生出了强取豪夺之心，并且愿意拿一个正式兵丁的编制来交换。以那吝啬鬼的性子，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又岂肯付出这么多？
而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原来老匠头给他谋取的，并不是什么官职，而是军火。
一想到老匠头在修补断刀之时，手心中所闪烁着的那神秘火焰，欧阳明就是心跳如雷，面红耳赤。
胡毅丞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张银凡，眉头皱了起来，不满地轻哼一声。
张银凡叔侄对望一眼，都是暗叫不好。
脸色一沉，张银凡冷然道：“欧阳明，胡大人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张含玉终于忍耐不住，也是开口道：“欧阳明，你先前是怎么答应的，可要想清楚啊！”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欧阳明双拳紧握，心中两种念头不住的纠缠交锋。
军火，那可是军火啊！只要拥有了军火，自己就能够和老匠头一样，成为器械营中一名真正的锻造师了。
在器械营中，正式军士虽然不少，但是拥有军火的锻造师，却仅有二十余人罢了。虽然普通的军火锻造师算不得什么尊贵的职位，但只凭手中军火，就已经足以在营中立足，并且厮混一辈子了。
可是，目光一转，看到身边那虎视眈眈的张银凡叔侄，他心头的那份火热就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甚至于让他觉得身处寒冬腊月之时，浑身发冷。
纵然得到了军火又如何？器械营还是受到钱粮营的节制。若是张银凡一心想要找自己的麻烦，他又要如何处理呢？
一时间，欧阳明的背心上都是冷汗涔涔，湿了一大片。
张含玉银牙紧咬，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可这个傻小子却始终不肯开口，他双目中凶光闪烁，俊俏的面容上更是一片狰狞之色，道：“欧阳明，快点回答！”
欧阳明抬头，看着他眼眸中那怨毒之色，心中霍然开朗。
自己适才的犹豫，已经是狠狠地得罪了这两位叔侄，哪怕此刻选择退让，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特别是张含玉，那眼中的杀意是如此的明显，让人心惊肉跳。
其实，如果此刻张含玉好言相劝，并且许下重利，欧阳明倒也未必能够坚持得住。可是，他如此煞气凛然，倒是激起了欧阳明心底的那一丝暴戾之气。
他毕竟是孤儿出身，虽然没有什么后台可言，但若非有着一丝凶狠戾气，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胸膛一挺，他踏前一步，向着胡毅丞拜倒，大声道：“胡大人，小人愿意接受军火，请大人明鉴。”
张银凡脸皮子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脸上笑容有些发僵，但还勉强保持住了。
但是张含玉却没有这样的城府，他死死地盯着欧阳明，双拳拽紧，若非胡毅丞在此，怕是扑上去将欧阳明撕了的心都有了。
胡毅丞轻咳一声，道：“张大人，你也听到了。”他轻轻地一挥手，道：“既然张大人将人带来了，那本官就履行职责吧。”
张银凡微微躬身，道：“是，那下官就此告退。”他瞥了眼欧阳明，淡淡地道：“欧阳明，你很好，真不愧是器械营中翘楚。”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自有一股子阴森寒意。
说罢，张银凡转身，拉着张含玉快速离去。
欧阳明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自己是大大的得罪了张银凡，但事已至此，却也是后悔无用了。
胡毅丞微微摇头，他怜悯地看了眼这个少年，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日后的悲惨下场。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手腕一扬，他取出一面令牌，道：“欧阳明，这是军火令，你将它贴在额头，自行引导。”
欧阳明愣了一下，道：“这，这样就可以了？”
胡毅丞缓缓点头，道：“军火令之神奇，又岂是你能想象的，去做吧。”
获得了军火，固然是一个机遇。但是对胡毅丞这等人物来说，也不过如此。而且，欧阳明得罪了张银凡，日后能否活命还是一个问题，胡毅丞自然不会有什么结交的意思了。
欧阳明应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将军火令接过，轻轻地贴在了额头之上。
那军火令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锻造而成，贴在额头上之时一片冰凉。但是，就在下一刻，一股灼热的，仿佛是能够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却是陡然间冲入了欧阳明的脑海之中。
欧阳明惊呼一声，他想要将军火令挪开，但此物却像是牢牢地黏在了他的额头上，根本就无法取下。
就在欧阳明惊慌失措之时，他突兀地发现，自己的意识仿佛是脱离了**，进入了一个诡异而神秘的空间之中。
在这个空间内，有着无数星星点点之光。
那空间无穷无尽，这星光也是犹如满天星辰，不计其数。
欧阳明怔怔地感应着来自于这片虚幻世界中的无尽星辰，在这一刻，他有着一种错觉，似乎只要自己伸出手去，那么就能够碰触到所有的星辰。无论远近，不管大小。
他并没有随随便便地伸手去摘取星辰，而是尽可能地回忆着与老匠头在一起的日子。
老匠头曾经多次与他谈及过军火的问题，虽然语焉不详，但却在很多时候都是有意无意地泄露了一些关键信息。欧阳明此前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妥，但是在这一刻想来，却隐隐地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匠头刻意为之了。
军火，是皇朝恩赐的一种特殊灵火。这种灵火就连凡人也可以使用，它所消耗的，是凡人的体力和耐力，并不会对凡人的寿命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相反，若是勤加运用军火，还能够起到锻炼身体，乃至于五脏六腑的特殊功效。
获得军火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地锻造和修补刀枪盾甲等器械。而且，因为军火毕竟是属于灵火的一种，若是运气足够好，或许还能够让兵甲上多出一些额外属性。
可以说，每一个获得军火的人，就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移动的锻造台。
这样的人物，在军营内绝对是最受欢迎的。
不过，军火虽然是最低级的灵火，但还是有着高低好坏之分。若是有机会的话，摄取高级军火和低级军火，其待遇和好处却是天差地远。
如今，这里的星辰虽然众多，但他却仅能够摘取一颗。
星辰有大小，代表着灵火的基础强弱。越是大的星辰，灵火的温度就越高，想要过好日子，自然要摄取最大的星辰。
但是，随着距离的远近，星辰的大小其实很难判断。除非是靠近了，才能够看清楚那星辰真正的体型。
欧阳明的意识在星海中畅游着，所见到的星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却始终都是举棋不定，无法下手。
慢慢地，欧阳明突然发现，自己感到异常的疲惫，就好像是三天三夜没睡，即将昏迷过去。
他立即惊醒过来，眼看就要彻底失去意识，一咬牙，立即将残余的那一丝精神意念集中到某个星辰之上。
然而，就在精神意念即将碰触到那个星辰之时，他却突兀地发现了一道紫色光芒。
那光芒，就是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遥远的不知何方流落于此。这紫色，是那样的美丽，瞬间就将他全部的心神都吸引住了。
精神意识陡然间消散，欧阳明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美丽的星辰，若是能够摘下多好啊……
※※※※
幽幽地，精神意识像是从无尽的深海中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欧阳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捧着脑袋，龇牙咧嘴说不出的痛苦。
一道醇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精神力使用过度，所以才会感到头痛，坐着歇息片刻再离开吧。”
欧阳明的身体一颤，他勉强睁眼看去，连忙道：“胡大人。”
胡毅丞微微点头，大袖一展，就这样丢下瞠目结舌的欧阳明，直接进入了内堂。
内堂中，一位文士端坐在棋盘之前，道：“好你个老胡，明明就快要输了，却假借公务遁走。哼，可知羞耻！”
胡毅丞哭笑不得地道：“我是有军务在身，一个军火器械师用长达五十年的帝国勤劳功勋兑换了一次使用军火令的机会，适才那人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出去主持一下？”
文士一怔，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确实是我错怪你了。咦，你的脸色为何有异，莫非有什么变故呢？”
胡毅丞笑骂道：“你这副鬼眼，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将张银凡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叹道：“这样的败类，真是该杀。”
文士摇了摇头，道：“那张银凡也算是张家一员，虽然龌蹉了一点，但仅凭此事，却是罪不至死。”他招了招手，道：“不说这些，快来下棋！”
胡毅丞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但还是坐在了棋盘另一端。只是，在他举起手中棋子的那一刻，心中却还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想不到，欧阳明那小子竟然有着精神力的天赋，一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在军火令中待了半个时辰，这样的天赋也算是不错的了。
但，他得罪了张家，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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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汲取和提升
欧阳明皱着眉头，面色扭曲地离开了这处大宅。
撒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器械营。老匠头早就在房舍中等候多时，见到他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笑骂道：“小子，感觉如何？”
欧阳明看到了老匠头，心中顿时为之一松。在这座军营中，值得他完全相信的，也唯有眼前的这位了。
他咧嘴一笑，道：“老爷子，我……给您惹麻烦了。”说罢，他直接摔到，跌入了老匠头的怀中。
老匠头一把将他接住，一脸的纳闷。
这小子，不是去接受军火令了吗，怎么还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呢？
看着昏睡不醒的欧阳明，他轻哼一声，将他抱起，送到了床上，将他的外衣鞋袜褪去，仔细地盖好了被褥。口中却是不停地小声呵斥，等这小子醒了，定要让他好看云云。只是，那声音之细小，实在比虫喃大不了几分，昏迷中的欧阳明若是能够听得见，那才叫有鬼了。
足足一日夜之后，在老匠头担忧的目光下，欧阳明才幽幽醒来。
他翻了个身子，正想要懒床，但却突兀地发现，一旦醒转之后，脑袋中顿时清醒得再无一丝睡意。
眨了几下眼睛，他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立即回忆起睡前种种。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他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房舍中的动静，老匠头走了进来，将一包衣服丢了过去，道：“好小子，啥时变懒猪了，快点穿了衣服干活。”
欧阳明重重地应了一声，手脚利索的穿好了衣服，狼吞虎咽般的吃了果腹的饭菜，随着老匠头来到了器械营。
老匠头在器械营中的地位超然，他不仅仅是器械营首席锻造师，更有着数十年的老资历摆在这儿，就算是军中将领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老匠头有着自己的独立锻造间，他带欧阳明进入，沉声问道：“小子，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摄取到军火？”
欧阳明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忆着进入军火令之时的那种神奇感觉。
隐隐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内似乎是多了某种东西。
伸出了手掌，欧阳明的目光凝视着手心处一点。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终于，在欧阳明的脑海中，仿佛是响起了一道破裂声。随后，那手掌心处就腾起了一点儿白色的火光。
“好！”
老匠头的眼眸一扫往日的浑浊，透着无以伦比的清澈和欢喜。
他看向欧阳明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欣赏之色，如果说今日之前，他与欧阳明对眼，只是将他当做亲子来看待的话，那么此刻，他就有着一种望子成龙的期许和愿望了。
欧阳明眨了几下眼睛，他的心中也是异常欢喜。
按照老匠头以前的说法，就算在军火令中成功地摄取到了军火，但想要运用出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人起码需要十天半月的努力，才能够成功地将之激发出来。当然，想要运用自如，那就更加困难了。没有数月的辛苦尝试，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不过，随着天长日久的运用，总是能够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好小子，给你！”老匠头伸手抄起一把断刀抛给了欧阳明。
欧阳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老匠头以前的教导涌上心头。
那时候，他并没有军火，但老匠头却依旧是孜孜不倦地将心得体会传授下去。或许，在那个时候，老匠头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吧。
欧阳明收敛心神，全心全意地沉溺于军火之中。
当军火靠近已经平整摆放在平台上的军刀之时，欧阳明的脸上却是霍然流露出了一缕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组诡异的数字。
物品：断裂的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一阶
属性：锋锐+1，耐久0
此时，欧阳明的脑海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怔了半晌之后，欧阳明终于收敛了那几乎就要飞翔九天的紊乱心情，并且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断刀之上。
修复，嗯，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修复啊。
修复，修复，修复……
欧阳明集中精力，竭力地想要将断口弥补上。
但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使用军火，哪怕他确实有着精神力天赋，能够远比一般人更快的掌控军火。可是，如果指望他做到随心所欲的地步，那也是痴心妄想。
那断口处在灵火的烧灼之下，还是慢慢地融合了，但代价就是，欧阳明的额头上已经遍布汗渍。
使用军火，可是需要体力为代价的。
半个时辰，足足半个时辰之久，那断口终于在军火的不断烧灼之下完全地合并了。
欧阳明双目熠熠生辉，喜不自胜。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似乎闪动着一丝紫色光芒，一缕问号展现了出来。
发现可汲取成分，是否汲取？
欧阳明脸上的肌肉陡然一阵抽搐，吓得差点儿惊呼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欧阳明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是。
于是，一道根本就无法看见的诡异能量从军刀中释放出来，瞬间进入了欧阳明的身体。而与此同时，欧阳明的脑海中多了两团小小的，极其微弱的，与黄豆丁相若的紫色光芒。
欧阳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为啥自己的脑海中会突然出现这东西。他张口结舌，想要大声呼救，却偏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小子，小子，你怎样了？别吓我这个老头子啊！”
耳边急促的声音终于将欧阳明唤醒，他打了个寒噤，立即看到老匠头那焦急的目光。心中一暖，仿佛是有着一道清泉从头浇下，让他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舒服的想要呻吟出来。
这种被人关心和惦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嘿，老爷子，我干的怎么样？”欧阳明立即换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脸。
老匠头上下打量着欧阳明，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修复了一件军刀，就欢喜得傻掉了？”
欧阳明摸着头皮，讪笑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
老匠头点着头，道：“你小子不错，刚刚拥有军火，就能够修复军刀。嗯，虽然模样丑了一点……但也过得去了。”
欧阳明凝目看了过去，脸上立即泛起了一丝红晕。
那军刀确实是被军火的力量粘合了，但问题是，断口周围并不平整，反而是凹凸不平，仿佛被什么东西绕着圈啃了一遍似的。
这模样之丑陋，简直就是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了。
老匠头呵呵一笑，道：“小子，不要灰心，第一次使用军火，能够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哎，我看你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欧阳明眨着眼睛，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老匠头，大呼小叫地道：“老爷子，您竟然夸我了？这，今天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还是您终于找到老相好了。哦，您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话音未落，他已经是一溜烟地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老匠头脸上的笑容立即变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他怒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不过，看着活蹦乱跳逃之夭夭的那小子背影，眼眸中终究还是有着一丝欣慰和欢喜。
昔日他摄取军火之后，可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成功激发，一个月后，才勉强修补了一把断刀。
在欧阳明的成绩之前，他的速度只能够用龟速来形容了。
所以，哪怕这把断刀再难看，他也唯有欣喜，而没有半点遗憾。
笑眯眯地拿着修复完成的军刀，老匠头心中不禁想到，是否要将这把刀收藏起来，这毕竟是那小子第一次运用军火的锻造品，具有极大的纪念价值呢。而且，若干年后，若是拿着这把丑陋的军刀去嘲笑那小子，欣赏他无奈的脸色，无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老匠头脸上的笑容却是突然消失了。
他拿着那把军刀，默然走到一块试刀石之前，狠狠地一刀劈下。
“叮——”
随着火星四溅，那军刀上竟然多了一些米粒大小的豁口，而试刀石上，却连一点儿的白痕都未曾留下。
老匠头恨恨地将军刀摔在地上，怒骂道：“该死的钱粮营，这些贪赃枉法的东西，什么时候连军械也可以动手脚了？哎，有这些蛀虫在，国将不国啊……”
欧阳明自然不知道老匠头的感慨，他放开了步子，直接跑进了器械营的一个大仓库内。
这是一个堆满了废弃兵甲的仓库，平日里根本就无人来此。
目光在那些如同小山丘一般的废铁上一扫，他立即找出了一把破刀。
这虽然也是一把军刀，而且并未断裂。但是，军刀之上锈迹斑斑，并且刀刃上有着数个硕大的缺口，已经完全失去了修复的价值。
迟疑了片刻，欧阳明集中精力，唤出了军火。
第二次使用军火，明显比第一次要熟练的多。然而，欧阳明并不知道，因为他拥有精神力的天赋，所以他在使用军火之时，能够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着精神力量的选项。
如此一来，他使用军火的难度远比一般人要小得多，容易得多，并且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军火接触刀兵，一缕信息迅速地浮现了出来。
物品：破损的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一阶
属性：锋锐+1，耐久0
欧阳明不为所动，继续运用着军火。随着军火不断燃烧，军刀上的锈斑迅速消退，就像是雪融与火般，那刀身上很快地就变得雪亮了。
慢慢地，当军刀的外表几乎恢复之时，欧阳明的脑海中果然是再度出现了一缕信息。
发现可汲取成分，是否汲取？
发现可提升成分，是否提升？
欧阳明一怔，怎么这一次变两个选项了？
他心中一动，既然刚才试过了汲取，那么这一次就尝试一下提升吧。
瞬间，他就发现，脑海中那两个小小的紫色光球陡然消失了。哦，不能说消失，应该说诡异地进入了那被军火煅烧着的军刀之内。
随后，通过军火所观测到的军刀属性，发生了迥然不同的变化。
物品：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三阶
属性：锋锐+3，坚硬+2，耐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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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锋利的军刀
看着手中闪闪发亮的军刀，欧阳明的眼眸中一片茫然，但随即就被一种无以伦比的狂喜所充满了。
他是一个孤儿，确实没有多大的学问。但是，这并不表明他连最基本的数字和名字也不认识。
这一刻，他由衷地感激着老匠头。自从两年前机缘巧合进入军营，并且被老匠头挑中做帮工之后，老匠头就一直孜孜不倦地教导他识字和算数。虽说老匠头本人的学问也是半吊子的水平，可做一个启蒙教育，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两年中，他的手心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但却也将老匠头肚子那寥寥无几的学问给掏空了。
此时，根据字面上的意思，欧阳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所得到的军火，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军火，这个军火中可是有着大学问和大秘密呢。
在军火的烧灼之下，他可以轻易地分辨出军刀的属性，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军火似乎还能够摄取和提升军刀的属性。这一点，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任何人提及，哪怕是老匠头也不例外。
心中微动，他一下子冲入了那一堆堆破损的刀兵之中，并且将其中合适的军刀挑了出来。
这里，是一个摆放废弃品的军械库，那些没有了修补价值的军刀都堆积在这儿，等待着一次性回炉的命运。
所以，欧阳明轻松地找到了许多表面破损不太厉害的军刀。
随着军火再度的腾起，欧阳明很快的发现，这些破损军刀的属性确实比较废材。一般而言，如果是一把合格的军刀，那么锋锐应该是+1，或者+2，至于坚硬度也是如此，在1和2之间徘徊。
但是，这里破损的军刀最多仅有一个属性，要么是锋锐+1，要么就是坚硬+1，别说是两种属性一起出现了，就算是一种属性+2，也是绝无仅有的。
至于耐久度，那就更不用提了。既然已经是破损之物，还有什么耐久度可言呢？
欧阳明收敛心神，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军火在一把破损军刀上燃烧着，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去修复军刀，而是直接在心中念叨。
汲取。
发现可汲取成分，是否汲取？
一组熟悉的字迹顺利地漂浮在脑海中，欧阳明的眼皮子急骤的跳了几下，心中的惊喜实在是难以形容。
果然，哪怕是不修复军刀，也可以汲取其中的属性呢。
这个问题根本就无需考虑，他立即选择了汲取。随后，脑海中再度多了一团小小的紫色光点。
收回了军火，或许是因为亢奋的原因，所以欧阳明竟然不觉得多么疲倦。他仔细地看着手中那把破损军刀。在汲取了它仅存的属性之后，这东西似乎变得更加破败了。
欧阳明转身，将最初已经修复的军刀拿在手中。
随着军火的闪动，另一组字迹浮现在脑海中。
发现可提升成分，是否提升？
提升。
随着欧阳明的确定，那军刀上稍稍地亮起了一道光芒，随后就恢复正常了。
轻轻地喘着大气，欧阳明这才发现，原来提升所要消耗的体力，比汲取要大了起码一倍。
正所谓破坏容易建造难，这军火的汲取和提升，也是一般无二啊。
物品：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三阶
属性：锋锐+3，坚硬+3，耐久3
看着军刀再度提升了一点坚硬，欧阳明不由得咧开了嘴巴，高兴得再也合不拢了。
受到了眼前军刀的刺激，欧阳明的身体充满了干劲。他再接再厉，接连汲取了四把破损军刀的属性，然后想要将之叠加到这把军刀之上。
但是，让他感到失望和遗憾的是，当他开始选择提升之时，结果仅仅提升了两个属性，就死活上不去了。
强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欧阳明的身体微微摇曳，似乎随时都会晕倒在地。
他立即停了下来，这种情况就像是他在军火令中遇到的一样，精神体力都已经接近消耗殆尽，再也无力维持下去了。
感应着脑海中那依旧存在的两个小小紫色光团，再看看手中这把崭新的军刀。
物品：锋利的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四阶
属性：锋锐+4，坚硬+4，耐久4
欧阳明的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把军刀的各项属性虽然仅仅多了一点，但却绝对是所有军刀中难得的优良品质了。
可惜的是，自己的体力已然耗尽，否则的话，一旦将脑海中的另外两个属性也叠加上去，绝对能够让这把军刀更上一层楼。
小孩子若是做出了什么大事，肯定会有着炫耀的心思。
欧阳明甩了甩脑袋，那一丝眩晕的感觉似乎已经在亢奋的情绪下消失了。随后，他捧着军刀，迈开了大步，一溜烟地朝着老匠头那儿跑去。
他要让老匠头这个最亲近的人，看到他努力的结果。
“老爷子，老爷子……”
欧阳明风风火火地闯入了老匠头的那间独立锻造室。
室内，老匠头正在用军火修复一件精品钢盾，被欧阳明这样一叫，顿时心浮气躁，差点儿就要失败了。
他狠狠地瞪了眼这小子，道：“毛毛躁躁的，不能稳重一点嘛。”
欧阳明讪讪地一笑，但立即将这份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嚷嚷着道：“老爷子，这是我刚刚修复的军刀，您来鉴赏一下！”
老匠头哭笑不得地道：“你小子，在哪儿找到的这东西？”
欧阳明兴奋地道：“在废弃的那些个营帐中，我随便挑了一个。”
老匠头的眉头一皱，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啊？刚刚掌握军火的运用，就连续使用，难道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么？”
欧阳明挠着头皮，道：“老爷子，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能坚持下来，所以才试了一下。”他心中暗道，我可不仅仅是使用了两次啊，好几次应该有了吧。
老匠头一怔，目光狐疑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道：“奇怪，莫非……你有精神力天赋？”
欧阳明讶然道：“老爷子，那是什么东西？”
老匠头解释道：“你们这些普通人使用军火，必须要消耗体力，哪怕是身强体壮，也坚持不了太久。除非是武道有成，才能延长这个时间。不过，有一些人天生就具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可以使用精神力量代替体力来让军火燃烧。嗯，你能够这么快掌握军火，并且连续使用，应该就是这类人了。”
欧阳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口中却是催促道：“老爷子，快点看看！”
老匠头没好气地道：“急什么，这么没耐性，以后也不知道能否成材。咦，这把军刀……”他的语气霍然一顿，脸色也变得诧异起来。
片刻之后，老匠头放下了军刀，看着欧阳明，正容道：“小子，了不起啊，连这种品质的军刀也可以修复，是老头子小瞧了你。”
欧阳明呵呵笑着，在老匠头面前，他可没有什么可掩饰的。
然而，正当他兴高采烈之时，脑海中却是突兀地蹦出了一双阴森的眼眸，他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老匠头察言观色，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
欧阳明长叹一声，道：“哎，我有麻烦了。”
他把自己前往钱粮营，并且与张银凡叔侄一起前往大宅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哭丧着脸道：“我获得了军火，他们叔侄肯定是将我恨之入骨了。哎，以后我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老匠头脸上涌起一片怒容，他恨恨地道：“好一个吝啬鬼，连老夫的功勋也想贪！”他抿着嘴，心中虽然怒不可遏，但对钱粮营的主管之一，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
沉思良久，老匠头恨恨地一跺脚，道：“小子，从今天起，我教你真正的军火锻造术！你若是能够成为正式的军火锻造师，那吝啬鬼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了。”
“军火锻造师？”欧阳明大大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都亮了起来。
拥有了军火之后，在修复器械的时候，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远比普通的锻造师要轻松和有效的多。但是，就算修复的器械再多，也只是一名合格的修复师而已。
相比于那些能够亲手打造神兵利器的锻造师，刚刚掌握军火的小家伙就有些不够瞧了。
老匠头缓声道：“一旦成为军火锻造师，在营地里就拥有不少特权，足以保住你这条小命。不过，想要成为让人无法诟病的军火锻造师，就要在短时间内自力更生地锻造出合适的装备。”他顿了顿，道：“我以前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
“是。”欧阳明重重点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老爷子，都在这儿呢。”
“好，我今天再讲述一遍，你牢牢记住。不过，今天你刚刚运用军火，不懂得收敛之术，先去吃顿饱的，好好睡一觉，下午再来学习吧。”
欧阳明挺了一下胸膛，本来想要说，自己刚醒没多久，体力充沛得很呢。
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饿了，而且精神也是颇为疲惫，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感觉。
眨了两下眼睛，他立即点头，道：“好，老爷子，一切听您的安排。”
他回到房舍中，再度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一觉整整睡了两个时辰，当欧阳明清醒过来之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一切困难在他的面前，都变成了不足为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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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偷袭
来到老匠头的锻造室，老人家开始细细讲解。
想要锻造出一把合格的兵器，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就以欧阳明最熟悉的军刀而论，如果没有军火的话，就必须要先将铁原料弄成球，放在炉中和木炭高温加热，形成海绵铁，然后打造长条，分成多份来选择材质。好的长条用来锻刀，不好的做农具等等。
紧接着，把上好材料用折叠锻打法打造刀刃，此外还要将刀刃、刀背和刀背夹一起锻打等等。
整个过程不但复杂，而且缓慢，绝非一蹴而就。
但是，拥有军火之后就完全不同了。一旦使用军火进行锻造，这个过程就可以大大的加快，若是力量足够，再加上熟能生巧，就算是一个时辰打造出一把军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在老匠头眼中的平常事，还不是现在的欧阳明能够做到的。
“小子，你觉得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老匠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欧阳明认真地想了半晌，道：“准备锻造兵甲。”
老匠头哼了一声，道：“错，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学习如何运用军火。使用军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你不懂得节制，或者是无法在锻造过程注意一些细节。呵呵，你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军火锻造师，那就十分困难了。”
欧阳明平日里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还是能够沉下心，并且有着一些果断的。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在张银凡的注视下，选择承受军火了。
在老匠头的悉心指点之下，欧阳明全身心地投入了对于军火的运用和掌控之中。
操控军火绝对是一门技术活，虽然看似仅有一团火焰。但是，如何运用才能够将这点儿军火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那就是一门学问了。
整整一日，老匠头都在纠正欧阳明使用军火的一些小动作。有些小动作看似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所谓的节省，正是从这些小小的细节中一点儿一点儿抠出来的。
对于军火锻造师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基本功，就算是花费再大的精力，也是值得的。
浑身的汗水如同雨滴般的流淌而下，在多次使用军火练习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
精神力量虽然让欧阳明对军火的掌控和时间都有了远比常人要杰出的起点，但是，他毕竟刚刚掌握军火不久，距离真正的脱胎换骨还有着一段漫长的距离。
看着眼神、身体和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疲倦味道的欧阳明，老匠头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痛惜之时，道：“小子，吃得住么？”
欧阳明大口地喘着气，笑道：“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一点儿劳累么，这点小事情，难不倒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顿时变得专注无比。
又是一缕小小的火焰从掌心中升起，哪怕他的身体和精神无比的疲惫，但意志力却变得愈发强大。
老匠头欣慰地点着头，看着一丝不苟的欧阳明，心中暗自决定，晚上要给他加餐，哪怕是豁出老脸不要，也要让这小子吃上最好的东西。
※※※※
整整三日，在老匠头的督促之下，欧阳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军火的操练之中。最初之时，虽然他已经是全力以赴，但却依旧无法真正的随心所欲地掌控军火。
按照老匠头的话来说，就是只接触到了一点儿皮毛，距离真正的精髓所在，还是天差地远。
不过，三日之后，老匠头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老脸，但眼眸中的笑意却已经是怎样都掩饰不住了。
“小子，你做的很不错了。”老匠头颇为满意地道：“在短短三日间，能够将军火释放由心，并且做到瞬间催发最大能量。嗯，很不错。”
欧阳明的双目熠熠生辉，道：“老爷子，比您如何？”
老匠头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僵，但随即冷笑道：“哼，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与我老人家比？”
然而，老匠头口头上虽然不留情，心中却是极为满意的。
一般人想要顺利地激发军火，起码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摸索，若是能够在十天半月成功，就已经是颇具天赋了。
不过，欧阳明因为拥有精神力天赋，所以起点比普通人高得多。但是，能够在次日就激发军火，并且修复刀兵的，却也是绝无仅有的啊。
“老爷子——”霍然，门外传来了一道嘹亮的叫声。
老匠头没好气地道：“谁？”
“老爷子，陈将军回来了，他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老匠头眉头略皱，问道。
欧阳明心中乍舌不已，陈将军本名陈一凡，乃是军中偏将。
虽然偏将一职在整个皇朝中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个军营之内，却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之一了。
“老爷子，陈将军此次外出，似乎找到了一块上好矿石……”
那声音尚未说完，老匠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好，我明白了，你回一声，我马上过去。”
他干了一辈子的锻造师，是真心喜欢这个职业，一听到有上好材料，顿时为之心动。
“小子，现在天色也晚了，今天到此为止。你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老匠头说罢，竟然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欧阳明苦笑着摇头，不过这不仅仅是老爷子的工作，也是老爷子最大的爱好，他当然不会阻扰了。
待老爷子离开之后，欧阳明平静了一些心情，正要继续练习军火操控之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
欧阳明一怔，他也不在意，来到门边，将门打开。
然而，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人之时，不由得脸色大变。
张含玉，这位面目英俊的白面小生正一脸冷笑着地看着他。
欧阳明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他张开了嘴，正要大声招呼之时，却见张含玉陡然一伸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
虽然欧阳明竭力地想要躲避，但是张含玉的这一掌却是快若闪电，几乎就是出手之时便已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欧阳明的胸口一痛，一股热流上涌，嘴巴虽然张开大大的，但哪里还嚷嚷得出来。
张含玉早有预谋，大步上前，又是一掌劈在了他的脖颈处，欧阳明应声而倒，似乎是昏迷过去，再也没有半点抵抗能力了。
张含玉从军多年，好歹锻炼出一副强健的身体素质，远非欧阳明这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子可以比拟。
此刻以近乎偷袭的手段，自然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不过，他一掌击昏了欧阳明之后，也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四周。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军营内虽然不至于万籁无声，但器械营中却是少有人走动了。
张含玉伸手将欧阳明拉了起来，悄然无息地在器械营中行走。不过片刻，就已经人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入了那间废弃器械仓库。
然而，他一路行来，全部心神都放在躲避路人的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已经昏迷过去的欧阳明在不经意间翻了一下眼皮子，但却立即恢复正常。
进入器械仓库，张含玉观望了一眼四周，此地空无一人。
他随手一抛，将欧阳明扔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圆筒，狞笑着道：“小子，竟敢抢我的东西。哼，今天就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将圆筒贴在了欧阳明的后脑之上，张含玉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符纸按在了圆筒的另一端。
顿时，那符纸无火自然，竟然烧灼了起来，而圆筒也是微微发亮。
符纸之火转瞬燃尽，那圆筒的光芒也是变得黯淡了下来。
可是，张含玉的脸上却充满了诧异之色，因为他并没有看到自己臆想中的一幕。那圆筒之内，并没有军火种子，而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
张含玉的心中略微的有些慌乱，口中喃喃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军火种子呢？军火种子呢？莫非这小子蠢笨如猪，竟然没有从军火令中获得军火种子？不，也不对，这几日老匠头对他特殊照顾，肯定是感应到了他体内的军火种子。”
张含玉拿着空空如也的圆筒，简直就是心乱如麻。
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欧阳明，他心中怒火顿时有了宣泄的渠道，怒道：“都是你这小子搞得鬼，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他伸出了一只脚，朝着欧阳明的肚子狠狠踹去。
然而，就在他这一脚踹出，眼看就要踹中欧阳明肚子的那一刻。原本昏迷不醒的欧阳明却是突然间睁开了双目，并且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肚子前。
张含玉的眼睛霍然间瞪圆了，他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死盯着欧阳明。
此时，他的脑海中就仅有一个念头，这小子怎么没有晕过去。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的眼角似乎是瞥到了一抹红光。
欧阳明伸手阻挡他的那只手上，竟然有着一团红光闪烁。
军火！
天啊！竟然是军火！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张含玉立即醒悟。
怪不得自己一无所获，原来这小子已经激发了军火。
他的眼中立即布满了骇然之色，脚，我的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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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反击
“啪……”
张含玉这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欧阳明的手上。
“哼——”
两道痛哼声几乎同时从他们的口中发了出来，欧阳明的身体更是直接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儿，重重地摔到在地。
不过，这小家伙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小老鼠般，哧溜一声躲进了仓库中那一堆堆杂乱的报废刀兵之中。
这座军营并不是最前线直接面对强敌的重要营地，若是按照皇朝的划分，只能算是辅助和培训的次等军营罢了。而且，在这个军营中还有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汇拢收集从各地军营或战场上淘汰的破损兵甲。
当这些兵甲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会有大能者前来，将其带往国都附近的大作坊重新回炉。
只是，如今兵甲数量不足，所以才堆积于此，无人过问，而恰好成了欧阳明躲避追杀的天然屏障。
张含玉噗通一声，屁股着地，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脚掌，那英俊的脸庞早就因为过度的痛苦而狠狠地扭曲在一起了。
他以自己的灵魂发誓，在看到那一抹红光之后，就立即拼命地收敛自己的力量了。
因为他认出了军火，而以血肉之躯朝军火上踢，那是需要多么脑残才能够做出的事情啊。
但可悲的是，那时候，他这一脚已经踢了出去，虽说是控制好了力道，只想将欧阳明踢一个口吐鲜血，肋骨断上那么几根就可以了。可纵然没用全力，却也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啊。
收发如心，一念之间。
他的武道修为距离这个地步，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所以，哪怕他心中发疯似的想要收回这一脚，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脚不可逆转的冲入了那一抹红光之中。
随后，钻心的剧痛从腿脚处传来，那强烈的到了极致的痛觉让他再也无法站稳，一屁股坐倒，并且差一点儿就昏了过去。
嗯，军火的作用是锻造刀兵，绝对不是用来打架的。
历代军火锻造师有着许多，但却基本上没有靠打架出名的。因为人家与军火锻造师对打之时，绝对不会赤手空拳。
因为军火既然能够锻造刀兵，这个温度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用血肉之躯去与军火较劲儿的事情……欧阳明表示，这样的蠢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剧烈地喘息着，张含玉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只身受重伤的怪物的垂死挣扎，似乎随时都会因为坚持不住而昏迷过去。
如此许久之后，他终于从那种几乎堪比死亡般的难受中缓了过来。
唯一让张含玉庆幸的是，他的腿与军火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过。所以，虽然此刻腿脚上被烫得血肉模糊，疼痛难当，但毕竟不是什么终身伤残，咬牙硬抗了片刻之后，那种眩晕的感觉逐渐消退下去。
抬头，望着一堆兵甲，他的耳朵微微耸动，听到了一缕极为细微的声音。
这是欧阳明，他并没有趁着刚才自己无暇他顾的时候逃走，或者是继续偷袭自己，而是像一只耗子般躲藏了起来。
张含玉那张因为疼痛早就变得扭曲狰狞的面容愈发的可怖了。
如果欧阳明适才直接逃走了，他肯定是无可奈何，或者欧阳明胆子更大一点，主动向他发动攻击。
张含玉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细想下去。但他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就凭那孤儿的胆量，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没有逃走，那么今日就必死无疑！
已经将军火成功激发的欧阳明，确实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无论是脚上伤口的疼痛，还是心中那无法遏制的妒忌，都不容欧阳明在他的面前继续活蹦乱跳地生存下去了。
张含玉强忍着疼痛，一步步地蹦了过去，在途中顺便捡了一把缺口短刀。虽然他此刻腿脚不方便，但心中却依旧是充满了能够杀死对方的强大自信。
那小子，就是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武道训练的小子而已，只要他还有一点力量，就足以将其斩杀。
然而，张含玉并不知道，此时躲在那一堆废弃刀兵之后的欧阳明，并不是躲藏在阴暗处嗦嗦发抖，而是在做着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张含玉在锻造室一掌拍在他后颈之时，欧阳明确实是昏了过去。但是，那时间极其短暂，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突兀闪过了一道紫色光芒。
这紫色光芒出现得极为突兀，而且当它出现的那一瞬间，欧阳明顿时变了。
并不是说欧阳明突然间获得了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他的意识仿佛在那一瞬间抽出了自己的身体。虽说他还能够如同平常一样地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却偏生有着一种袖手旁观的感觉。
嗯，可以这样形容，因为那诡异紫色光芒的缘故，所以欧阳明的意识一分为二。
一半依旧潜藏在身体中，而另一半却变成了旁观者。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奇怪而神秘的意识分割，让欧阳明处于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冷静的状态之下。
他就这样冷静地看着张含玉的一举一动，或许并不能用看这个字来形容，用感应来诠释应该更加客观一点。
因为哪怕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够将周围的情况完全掌握。当然，这个范围并不大，仅有区区十余米而已。
可是，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了。
在这样类似于作弊一般的能力之下，张含玉的所有作为都无法瞒得过他，而且，他还可以做出最冷静和正确的判断，让自己的身体伪装在昏迷的状态之下，不让张含玉生出半点的戒备之心。直至张含玉一脚踹出，即将对这副身体造成巨大伤害之时，欧阳明才瞬间出手，并且一举伤敌成功。
躲入了废弃兵甲之后，欧阳明的身体和意识依旧处于这种状态之下，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他自然知道，此刻攻击张含玉，无疑是较好的选择之一。
但是，天知道张含玉是否也有什么底牌在手，欧阳明潜意识地告诉自己，他可不想被对方在最后翻盘。
于是，他按照了自己最为熟悉，也是最为可靠的办法来进行自救。
目光在身后的无数废弃刀兵上闪过，欧阳明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把。这是一把断刀，而且前半截更是不知去向。可是，在军火的检验之下，它的属性却是周围所有刀兵中最高的。
锋锐+2
捡取了这把断刀之后，欧阳明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他又拿起了另一把废弃刀兵。
在军火的闪烁之下，这把刀兵上最后的一抹光泽也是瞬间失去，变成了一把彻底的废铜烂铁了。若是有哪位工匠打造出这样的刀兵，怕是立即会被负责检验的官员生生打死。
此时，欧阳明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关隘之一。
如果过不去，那就唯有死路一条。张含玉对他怨毒的目光清楚地告诉了他，若是自己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中，会有着怎样的下场。
嗯，估计会比张含玉那条半废的腿更加悲催吧。
所以，欧阳明此时也是激发了身体内的所有潜力，他就像是一台机器，将每一分的能量都毫不留情地压榨了出来。
军火不断地闪动，一把又一把的刀兵在他的手中变成了真正的毫无价值的废弃品。
他的体力迅快地消耗着，就连精神力量也开始激荡不稳了，这是军火在极短时间内消耗过快的征兆。
欧阳明立即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突地一凝，看见了一物。
这是一个圆筒，就是张含玉用来对付他的东西。而在张含玉一脚踢中军火之时，因为过度的疼痛，所以将此物随手抛了出去，没想到竟然落在了此地。
欧阳明心中微动，鬼使神差地伸手，用军火将其一裹。
物品；摄火令
等阶：法器（？）
属性：吞噬+1
摄火令，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念头在欧阳明的脑海中转了一下，就立即被他抛开。
发现可汲取成分，是否汲取？
汲取。
下一刻，当军火消散之时，摄火令上的唯一属性吞噬就已经化作了一点紫色光团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而更为诡异的是，当吞噬属性消失之时，这圆筒竟然是一下就粉碎了。
并不是破裂，而是就这样在欧阳明的眼前化作了一堆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在平时，欧阳明或许会惊讶得瞠目结舌，但此刻他仅仅是瞥了一眼，就将其抛之脑后。
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坚定之色，欧阳明一咬牙，军火再度闪烁。
发现可提升成分，是否提升？
提升。
一口气将脑海中所积累的所有紫色光点，全部释放在第一次挑出来的那把断刀之上。
下一刻，一把崭新的断刀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物品：超品的断刀
等阶：凡器良品一阶
属性：锋锐+6，坚硬+6，吞噬+1，耐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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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刀毙命（加更求推荐和收藏）
张含玉一步步地朝着目标蹦去，他落脚的声音极重，就像是擂响了大鼓，而且直接敲在人心上一般。这么一点点地迫近，带给人的心理压力将会更加的巨大。
他的面色峥嵘可怖，眼眸中的怨毒之色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从小到大，在家族的羽翼庇护之下，他还从未有吃过那么大的亏。而且，在他的心底深处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那小子，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就将军火激发了呢？他的天赋如此了得，未来或许就是另一个老匠头。
这样的人物，一旦认准了死理与自己为敌，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既然如此，还不如趁他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一刀宰了干脆了当。
手中的短刀紧紧拽住，他捡起这把刀可不是为了壮胆，而是随时将短刀当做匕首抛出去。
在叔父的指点下，他可是练了一手出挑的暗器功夫。对付身经百战的勇士当然不行，但若是瞄准一个闻风丧胆，只顾抱头鼠窜的小家伙，却绝对是例无虚发。
腿脚上隐隐的疼痛让他分了一丝心思，一想到自己受伤的腿脚，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心底发誓，一定要将欧阳明置于死地才能消去自己的心头之恨。
至于杀了欧阳明之后，如果收拾残局，又如何远离此地不被人察觉，他已经是完全顾不上了。
慢慢的，他蹦蹦跳跳来到了那堆废弃刀兵之旁，耳朵微微耸动，已然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冷笑一声，张含玉道：“小子，还不出来受死！”
话音刚落，张含玉就看见一道身影从刀兵堆后方跳出，随后白光一闪，朝着自己毫无章法地劈了过来。
他虽然腿脚受伤，但却未曾影响眼力。所以一下子就已经看出，这个跳出来的人影正是那胆小如鼠的欧阳明，而在他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断刀。
没错，那已经断了一半，甚至于连刀头都没有的废弃兵刃。
如果欧阳明拿着一把崭新军刀，他或许还会忌惮几分。可是，区区一把断刀又如何能够放在他的眼中。
就在这一瞬间，张含玉就已经判断出来，这小子是困兽犹斗，随便捡了一把断刀就上来拼命了。
张含玉面带不屑之色，举起手中短刀迎了过去。
如果欧阳明一上来就想要逃跑，他肯定是立下杀手。但是，既然这小子还有一点儿的勇气，他就不介意陪他玩玩。在这一刻，张含玉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诸多刑罚。先将欧阳明的手脚筋全部挑掉，废了他的声带，让他受尽苦痛而亡。
一想到这儿，就连那腿脚上的剧痛似乎都因此而减少了许多。
他仿佛看到了欧阳明在他手下痛苦嘶吼，生不如死的场景，心情竟然变得异常爽快。
“叮——”
终于，短刀与断刀在空中相遇。
然后，一道清脆的断裂声响了起来，那短刀应声而断，而断刀就像是切断了一根头发似的，毫无阻碍地继续前进，一下子就从张含玉的右侧脖颈劈下，直接砍到了他的胸前。
张含玉的眼睛和嘴巴陡然间张大到了极限，他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前的断刀，似乎连那无边的剧痛也感应不到分毫了。
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正迅快地远离自己而去。他想要抬起手，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是无济于事，他的目光最终还是死盯着那把让他麻痹的无法动弹的断刀之上。
断刀，一把断刀……
这、他、妈、的……是一把断刀！
这是他在世界上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他的意识就此沉沦，再也不见了踪迹。但他至死都无法理解，为何一把断刀竟然有此威力。
欧阳明就这样手持断刀，一直保持着那种劈砍的姿势。
其实，他这样做并不明智，因为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一旦受伤都会有着垂死挣扎的可能。正所谓最可怕的野兽乃是受伤的野兽那样，在垂死挣扎的时候，往往能够和对手同归于尽。
不过，欧阳明之所以不远离，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做不到。
当他一刀劈出，直接将张含玉的短刀斩断，并且砍入对方**之时，他的心境其实是一片平和，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的。
这种状态，绝对不像是一个从未见过血的人所为。
可是，在他的精神意识被神奇的一分为二的时候，这一幕就自然而然诡异地出现了。
一刀伤敌，正当欧阳明想要拔出断刀，打铁趁热地给对方再来一下当头痛击之时，一股奇异的热流却是突兀地从断刀上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内。
于是，欧阳明的动作稍微地缓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有着一种感觉，这股热流对自己大有裨益。
随后，他就眼睁睁地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一幕。
在他的断刀之下，并没有鲜血四溅。
一刀从头颈右侧劈落，直至前胸为止，肯定会流出大量鲜血。但是，此刻在张含玉的身上，却没有半点儿的血迹，因为所有的鲜血都被欧阳明手中的这把断刀给吸纳了。
这把断刀仿佛具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它不但能够吸收血液，就连肉身似乎也在它的吸收范围之内。
张含玉的血肉之身就这样在欧阳明的眼前逐渐地萎缩了下去。
如果此刻欧阳明不是身处精神意识分裂的奇异状态之下，或许会被这异常可怖的一幕吓晕过去。但是，此刻他就这样瞪大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变化。似乎那不断瘪下去的躯体并不属于人类，而是一个破了洞的人形气球。
仅仅是片刻功夫，张含玉就这样消失在欧阳明的眼前。
一些衣物飘落了下来，还有一些零星的小玩意，但是张含玉的整个人却已经消失了，哪怕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不曾留下。
反之，手持断刀的欧阳明却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仿佛有着无法发泄的澎湃精力。
其实，欧阳明今日的消耗绝对不小，在老匠头的督促和指点下，他已经玩了一日的军火。虽然有着节制，但也难以避免产生了浓浓的疲惫感。
而被张含玉带来此地，生死关头之下潜能爆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屡次动用军火。
那种消耗原本不是他在这个年龄，这副身体能够承受的。只是，在生死间的大恐惧之下，在意识海分裂的特殊环境之下，他被赶鸭子上架逼出来的。
这样的做法，对他的身体是一种透支性的伤害，甚至于会伤及本源，日后再也难有寸进。
可是，此时此刻，如果说欧阳明的身体有什么差池的话，怕是根本就没人肯信。
他的身体内仿佛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他的眼神熠熠生辉，似乎都要亮了起来，哪怕是精气神最佳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的骇人听闻啊。
欧阳明甚至于想要有着一种放声怒吼的冲动。
不过，那分裂的精神意识依旧存在，让他的心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看了眼四周，欧阳明手中军火再现，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断刀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汲取。
他毫不犹豫地将断刀上的所有属性吸纳一空，让这把断刀变成一片毫无价值的废铁。一脚踹出，将被斩断的短刀踢入了不同的两堆兵甲之中。
这样的兵器残骸数不胜数，想要从中找到并且拼凑起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随后，他将断刀扔掉，抱起一地衣衫零碎，迅快地离开了仓库。
张含玉带他过来之时，绝对是小心翼翼，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而他此刻回返老匠头的锻造室之时，也是如此。
幸好此刻天色已晚，否则欧阳明还真不敢说能够得偿所愿呢。
进入了锻造室之后，欧阳明看了眼手中物品，他立即是来到了火炉口，用力撕扯，将所有衣衫撕成碎片，送入其中。
老匠头乃是军火首席锻造师，虽说他拥有军火，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需要火炉了。
其实，在大多数时候，老匠头都会使用火炉对一些材料进行初步加工。
至于使用军火加工粗矿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军火必须消耗大量的体力，而锻炼粗矿需要的并不是精细的控制，反而是漫长的时间进行打熬。
用军火来锻打粗矿中的杂质……
嗯，凡是这样做，并且持之以恒的人，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那不是老死，也不是笨死，而是被活生生累死的。
所以，在这个锻造室中，就有着一台精致的火炉。
当然，值得老匠头亲自动手的材料，也都是一些精品，而那些个初步提炼的粗活，一般都是落在欧阳明的头上。
此刻，他熟门熟路地将火点燃，把所有物品都送入其中，在炭火的烧灼之下，那些东西很快的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伸出长铁棍，在炉火中搅动了片刻，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无法分辨出里面究竟是一些什么玩意了。
在这个过程中，欧阳明也没有闲着，而是在锻造室中找到了一些粗矿进行提炼加工。其实就是将矿石丢入火中焚烧，直至软化捶打，如此反复而已。
此前，因为他的力气不足，所以只能烧火，至于锻打则是老匠头亲力亲为。
但是此刻，不知为何，他的力气却仿佛是平白的大了许多，高高举起铁锤，狠狠砸下，顿时溅起了一片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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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中午11:00发！
第八章 哪里去了？
欧阳明的动作极快，一块块粗矿在他的用力捶打之下，竟然很快的变形。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心中啧啧称奇。若是以往，这样来上几下，保证是气喘吁吁，虽然谈不上筋疲力尽，但也是没多大耐力了。毕竟，他的年龄摆在这儿，远远比不上军中那些有名的大力士。
可是，今天他却觉得完全不同了，连续挥动铁锤近百下，他却仿佛是没事儿一般，连大气也没有喘上一口。
“吱嘎……”
房门被人推开，欧阳明一怔，心中狐疑，这时候还有谁会过来啊。
抬头看去，却见老匠头和一位三十许的男子先后而入，这位男子的体格极为魁梧，算得上是一位彪形大汉。他的眼神极为锐利，仿若刀锋一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见到欧阳明手持铁锤，老匠头的脸色一沉，道：“你小子在搞什么鬼，那么晚还不去休息！”
欧阳明瞅了眼手中铁锤，也是哑口无言。
他来此原本是想要毁灭张含玉身上的那些证据，在燃起了炉火之后，原本只是想要装样子般捶打几下。但结果却好似上瘾一般，在此眷恋不去。
“呵呵，老匠头，这是什么人？”那高大男子上前一步，来到了老匠头的身侧，有意无意地将他护在身侧。
老匠头的眼眉一扬，骄傲地道：“陈将军，这是我唯一的入室弟子，他叫欧阳明。”
欧阳明的眼眸一亮，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大汉就是陈一凡将军。
看老匠头和陈将军之间的态度，似乎颇为投缘，但这与欧阳明却没有任何关系。
陈一凡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他身上的凌厉气息顿时散开，上下打量着欧阳明片刻，口中啧啧有声地道：“老匠头，你这弟子不当兵，真是可惜了。”
老匠头一怔，道：“陈将军，我已经为他在营中补了缺，是军中一员了。”
陈一凡挥了挥手，道：“我是说，他不在我手下当兵，太可惜了。”
老匠头口中的补缺和陈一凡口中的兵种，自然是迥然不同的两回事，老匠头立即明白过来，他苦笑着道：“陈将军说笑了，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哪里入得了您的法眼。”
陈一凡微微摇头，道：“老匠头，我没和你开玩笑，这小子天赋异秉，一身气血充盈之极，若是肯随我习武，绝对是事半功倍。”
老匠头瞠目结舌，磕巴了几下嘴巴，心中暗道。
什么天赋异秉，气血充盈，那小子平日里挥几下大锤就累得不行，指望他在武道上有所成就，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他老人家虽然只是略通武道，但在军营这种地方活了大半辈子，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没少见猪跑啊。
转头瞅了眼拿着铁锤发愣的欧阳明，老匠头正待实话实话之时，但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这小子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再看看他手上提着的大锤，不由又是一怔，这小子的力气，好像是真的变大了呢。
眉头略皱，道：“小子，你现在还在这儿，莫非是在锻炼体力？”
欧阳明听着他的话，突然间福至心灵，道：“老爷子，我现在需要更加强健的体魄。所以，就趁着您没在这儿，活动了一下。”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那是因为心情激荡的缘故。但是，在陈一凡和老匠头的眼中看来，这是他不好意思的表现。
“哎，你这小子。”老匠头用手点着他，上前检查了一遍，缓缓的道：“都打了那么多了，你适才一直在这儿锻炼么？”
欧阳明连连点头，道：“除了休息，确实都在这儿。”
其实，他在这儿捶打的时间并不太长，但因为力量莫名其妙地大增，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倒是打出了不少成果。
老匠头却不知道此事，他还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欧阳明，自然是推算错了时间。
陈一凡呵呵一笑，道：“小家伙，你想要锻炼体魄和力量么。呵呵，在这儿用蛮力是不行的，不如跟着本将军操练几个月，保你有个前途。”
老匠头的脸色微微一变，道：“陈将军，他已经用过了军火令。”顿了顿，他又道：“虽然这小子现在还没有激发军火，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军火种子，只要再给他十几天，一定能够顺利诞生军火，日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军火锻造师。”
陈一凡惊讶地看着欧阳明，叹道：“这副大好体格，竟然要当军火锻造师，真是可惜了。”
他为人豪爽，哪怕是当着老匠头的面，说话也是毫无顾忌。
老匠头的脸色隐隐发黑，什么叫当军火锻造师可惜了，真是一个没学问的大老粗。
不过，人家毕竟是营中副将，虽说是不久前空降而来，但正因为如此，却也证明他的后台极大，老匠头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而与他翻脸了。
欧阳明在一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匠头为何要隐瞒此事。
陈一凡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欧阳明的肩头。
欧阳明的身体微微一颤，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小身板的话，此刻怕是早就直接瘫倒在地了。不过，如今他的体形虽然未变，但抗打击力量却早已今非昔比。所以，双脚虽然颤动了一下，但立即是牢牢地站稳了。
陈一凡连连点头，道：“好小子，虽然没有学过武，但力气足，站得稳。很好，你若是有兴趣，随时都能来西营找我。”他转头，朝着老匠头咧嘴一笑，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老子亲自操练你。”
他虽然是有些见猎心喜，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地落人情。不过，如今他有求于老匠头，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老匠头的心中微动，道：“小子，陈将军一片好意，还不快点谢过。”
欧阳明似懂非懂地行礼，道：“多谢将军。”
陈一凡大笑摆手，道：“罢了。”转身，又道：“老匠头，办正事了。”
老匠头走到房间一角，在一堆矿物间寻觅片刻，从中取出一物，道：“陈将军，你看这块金刚石配你此次寻到的嗜血石如何？”
陈一凡看了片刻，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片欢喜之色，笑道：“老匠头，我就说你这里肯定有着好宝贝。呵呵，若是用此石练枪，或许真的能够炼制出那属性吧？”
老匠头沉吟片刻，道：“我再收集一些特殊物品，竭尽全力，若是能够成功的话……”他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血色，道：“或许，老夫有生之年，真的能够打造出一把法器呢！”
陈一凡的眼眸也是微微发亮，很显然，老匠头口中所说的法器，对他极为重要。
然而，他的脸色突兀一变，厉声喝道：“什么人！”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身上气息涌动，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感觉顿时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将老匠头和欧阳明压制得动弹不得。
欧阳明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这才知道真正的武道强者是何等的可怖。
那张含玉若是与陈一凡相比，简直就是连提鞋的也不配了。
“咳咳，陈将军不要误会，是我。”一道略显狼狈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人出现在房门口。
陈一凡的浓眉略皱，道：“张管事，你来这里作甚？”
在门口出现的人，正是张银凡，他苦笑一声，道：“陈将军，我是为了抽查器械营库存而来，您又为何来此啊？”
陈一凡轻哼一声，道：“本将军来此，还需要向你汇报么？”他的语气极为不善，分明就是不曾将张银凡放在眼中。
张银凡低下了头，连忙道：“下官不敢。”
陈一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本将军与老匠头在此商议事情，你要去抽查什么就去，别来烦我！”
“是。”张银凡立即应了一声，目光一转，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欧阳明，随后转身离去。
陈一凡双眉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高声道：“张管事，老匠头近日要专心为我打造一把兵刃，他这些日子的功课你安排下去，不要让他操劳了。”
“是，下官领命。”
张银凡转身行礼，随后匆忙而去。
他此刻前来，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什么抽查之事。
在得知陈一凡回营，并且得到一件奇石之后，他就当机立断。趁着老匠头离去之时，让张含玉暗中下手。
以张含玉的实力偷袭欧阳明，在他看来那是十拿九稳，绝不会出错的事情。
但是，今日在宅院中他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侄儿回来。
一想到侄儿手中那件宝贝，他就是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前来，却正好撞到了陈一凡。
虽然仅仅是一瞥之间，但他已经可以断定，欧阳明气色极佳，绝对是完好无损，怎么也像是被人偷袭的模样。
如果张含玉真的出了手，欧阳明绝无可能还保持这种状态。
张银凡在器械营中转了一圈，自然是一无所获，他仰首望天，心中纳闷。
这臭小子，死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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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蹲马步
陈一凡在房间中并没有停留太久，只是粗略地问了一下老匠头需要的物品就匆匆离去了。
老匠头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冷哼了一声，道：“哼，那吝啬管事竟然沉不住气，亲自过来了。”摇了摇头，他喃喃地道：“奇怪，这可不像是他的为人啊……”
欧阳明心知肚明，早就猜到了张银凡的来意，但他打死都不能说出去的啊。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立即道：“老爷子，您为何不让陈将军知道，我已经激发了军火呢？”
老匠头的心思果然被他给带偏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匠头叹道：“你小子啊，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哼，我已经放出话了，你身上有着军火种子气息，再熬个几日，就可以宣布了。”
欧阳明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他却更加明白，老匠头绝不会害他的。
“小子，从明天起，你就去西营报道吧。”老匠头沉吟一下，突地开口说道。
“什么？”欧阳明讶然抬头，道：“老爷子，您真的让我去啊？”
老匠头缓缓点头，道：“如果张银凡没有过来，你去不去问题不大，反正当你成为正式军火锻造师之后，他也很难动你了。不过，他那么快过来，应该是对你颇为怨恨。”叹了一口气，老匠头道：“我可镇不住那吝啬鬼，但若是陈将军就不一样了。你去他的军营接受操练，张银凡绝不敢轻易动你。”
欧阳明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道：“老爷子，陈将军是什么来头，为何张银凡那么怕他啊？”
适才这两位面对面的交流过，只要不是白痴就可以看出，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老匠头苦笑着道：“陈将军是三月前空降而来，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他在锻造上有着一些见解与我不谋而合，所以谈得来。不过，能够让张银凡如此忌惮的，来头肯定不小。”
欧阳明缓缓点头，道：“我懂了，只要陈将军在，张银凡就不敢对我怎样。”
老匠头哑然失笑，道：“小鬼头，确实聪明了一点。”他想了想，又道：“陈将军说得对，想要提高力量和体魄，单单是在这儿打铁可没有用。你已经激发了军火，需要更加强健的体魄才能够将军火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所以，跟着陈将军，也算是一种锻炼吧。”
欧阳明连连点头，老匠头为了他的事情，确实是殚精竭力，煞费苦心了。
老匠头的声音陡然转为严厉，道：“接下去的几日，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哼，白天去西营锻炼，晚上过来，我开始传授你真正的锻造之法。”
欧阳明双目一亮，道：“老爷子，您肯教我了？”
老匠头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的基本功还差了好远，但我要给陈将军打造兵器，实在没有太长时间拖延下去了。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是学会了锻造术，也不能骄傲自满，必须精益求精，才能有所长进。”
欧阳明连连点头，指天发誓，绝不辜负老爷子的厚望。
然而，老匠头表面上无奈摇头，心中却是感慨万分。
他口中说得难听，其实在这短短三日中，欧阳明对于军火的掌控已经达到了锻造兵甲的最低要求。
昔日，老匠头可是经过了整整三月时间，才算是勉强做到。可这小子，却仅仅用了三日而已。
虽说老匠头早就知道，拥有精神力量的军火掌控者，远比仅有体力可以依仗的军火掌控者要强大的多，但欧阳明能够有着这样的表现，也是足以让他为之震撼了。
之所以不敢让外人知道欧阳明已经激发军火，这才是最大的缘由。
此时，看着欧阳明那喜不自胜的模样，老匠头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觉。
这小子，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呢？
※※※※
次日清晨，欧阳明一大早起身，他并没有如同前几日那般进入老匠头的锻造室，而是直接朝西营走去。
军营之内，规矩森严。可是，当欧阳明报出了西营将军陈一凡的名号之后，就是一路畅通无阻，再也无人有第二次盘问的兴趣了。当然，这也与欧阳明在军营内混了两年有关系，若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想要在军营内如此行走，却也是绝无可能的。
当欧阳明如愿见到陈一凡之时，这位彪悍的将军用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颇为古怪。
欧阳明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不知为何，在这种眼神之下，他竟然有着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陈一凡来到了欧阳明身边，伸出了大手，在他的身上拿捏敲打了半晌，道：“好，果然是气血充盈的武道种子。小家伙，既然来到我这儿，就要努力锻炼，呵呵，若是完不成我布置的任务，绝不会让你好过的，明白么？”
欧阳明重重点头，大声道：“是！”
他这个半大小子，对于操场上锻炼武技的士兵们原本就是相当的羡慕，恨不得加入其中。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和错过了。
而且，经过了昨日张含玉的偷袭，他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
武道修炼，对他而言，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救命之举。
陈一凡将欧阳明带到了一处营帐之内，道：“小子，想要习武，先要站稳，你看好了。”他沉腰坐马，摆了一个姿势，道：“照着做。”
欧阳明瞅了一眼，不敢怠慢，依样画葫芦地蹲了下去。
其实，这种马步功夫他在军营中早就见过多次，许多士兵在空闲之时，都会做出类似的动作。只是，陈一凡的马步似乎略微有些区别。
陈一凡的眉头微皱，呵斥道：“哼，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子让你坐着了么？”
欧阳明瞠目结舌，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是仔细看着陈一凡之时，他的心中确实是颇为别扭。
因为陈一凡摆出马步之后，他的整个人虽然纹丝不动，但不知为何，欧阳明就愣是有着一种仿佛看到了骏马奔驰的感觉。若是凝目注视良久，甚至于能够感受到一股难以抵御的气势扑面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压垮了一般。
而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欧阳明却是免不了面红耳赤，虽然他表面上与陈一凡的马步一般无二，可就是给人一种松垮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当然，若是没有两人间的强烈对比，欧阳明也很难感受出来这巨大的不同。
陈一凡的身形微微一晃，已经是如鬼似魅般的来到了欧阳明的面前。
欧阳明吓了一跳，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并且尖叫了起来。
陈一凡面色不变，冷冷地道：“起来！”
欧阳明立即爬了起来，一脸的悻悻之色，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陈一凡缓声道：“小子，想要习武有成，就必须要吃够苦头。现在，摆好马步。”
欧阳明应了一声，按照刚才的姿势再度蹲下。
陈一凡的目光一转，伸手在他的身上敲了几下，道：“手抬高，膝弯曲，背挺直，眼睛不要乱转。”
欧阳明一一照做，并且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但说也奇怪，被陈一凡纠正了姿势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不再是最初的那种紧绷了。
陈一凡朗声道：“想要坐好马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哼，我教你一套口诀，你听好了，能够悟通多少，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罢，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欧阳明的身上点动。
他的手指每一次点下，欧阳明就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在自己体内仿佛有着一股气流在随之而动，这股气流暖烘烘的，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暇意。
至此，他才知道原来蹲马步有着这许多的讲究，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姿势那么简单，伴随着呼吸和意念想象，里面还有着许多学问呢。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按照陈一凡的讲述，幻想着体内的气息流动。慢慢地，那股气息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终于彻底地稳固了下来。
在欧阳明的面前，陈一凡早已是瞪圆了眼睛，在他的眼眸中所闪动着的，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阳明，那目光颇为复杂，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小子似的。良久之后，陈一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苦笑着喃喃自语：“竟然在这个小地方发现了一个武道天才，嘿，这运气……”
他之所以答应传授欧阳明武道修为，除了因为爱才之念外，最主要的其实还是看在老匠头的面子上。
毕竟，他所要打造的兵器在这儿除了老匠头外再无第二人可以做到。
但是，欧阳明这小子的表现却远出他的意料之外。竟然在第一次蹲马步之时，就能够体悟到气感。嗯，看着欧阳明身上那微微的气息波动，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拥有气感那么简单了。
这小子，或许真的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份大大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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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锻造术
随着一道长长的吐气声，欧阳明自然而然地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目，这才发觉自己依旧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
“小子，可以起来了。”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一凡道：“你想永远蹲着不动么？”
欧阳明吓得跳了起来，立即是稳当当站好，道：“是，将军。”
陈一凡满意地看着他，道：“你，是叫欧阳明吧。”
“是，将军。”欧阳明心中纳闷，老匠头昨天不是介绍了么。
然而，他却不知道，想要让一位大人物记住自己的名气，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他今日的表现无法打动陈一凡的话，那么这个名字就永远不会被陈一凡所牢记了。
“嗯，小明你的资质不错，若是勤修武道，日后必有出头之日。”陈一凡放缓了语气，道：“不过，武道修炼最讲究的乃是持之以恒。接下来的一月，你就按照本将今日所传授之方法练习吧。”他大有深意地瞅了眼欧阳明，道：“十日之后，你再来找我。”
欧阳明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虽然不解，但是看着一脸严肃的陈一凡之时，却是不敢询问，只有唯唯诺诺地应是，并且告辞而去。
目送欧阳明远去，陈一凡微微摇头。
欧阳明的资质确实不错，但问题是他的年龄大了一点。日后是否有出息，就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下苦功了。
若是欧阳明肯用心，他也不介意扶上一把，但若是这小子自己都没有上进之心，他又何苦自寻烦恼。
欧阳明离开了西营，回到了器械营之时，才看见众人已经开始用午膳了。
他暗中惊讶，想不到蹲一个马步竟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而且，在蹲完马步之后，他竟然没有丝毫腰酸背痛的感觉，反而是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握了握拳头，他隐隐地感到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那么一点儿。这种武道的锻炼方法，还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今日的修炼之所以有着这般神奇的效果。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的天资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而是因为他体内的气血确确实实是满盈欲出，再加上他的精神力量比常人高出许多，这才达到这等让陈一凡都为之动容的地步。
武道的基础，其实就是气血的锻炼。
一般人刚刚接触武道，就是想办法将自身的气血增补上去。唯有气血强大，才能够修炼更好的武道技巧。
欧阳明的气血原本并不特殊，但是经过了仓库一战后，却变得充盈丰盛。
这股气血如果没有正确的方式引导，那么在他的身体内滞留一段时间后，就会自然而然地消散绝大部分。但恰好此时，他遇到了陈一凡，并且开始踏上了武道修炼之途。
于是，那充盈的气血就慢慢地转变成他体内的武道力量，从此不再浪费。
当然，区区一次蹲马步，自然无法将所有丰盈的气血全部转化，欧阳明若是想要有所成，日后还需要更加努力。
在伙房中吃了饭，欧阳明来到了老匠头的锻造室。
老匠头虽然接下了为陈一凡锻造兵器的任务，但空暇之时，指点一下欧阳明的军火操控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到欧阳明之后，老匠头详细地询问了今日面见陈一凡的过程，道：“你干得不错，能够让陈将军感到满意，就是一件好事情。”顿了顿，他又道：“既然是陈将军的吩咐，这十****就上午蹲马步，下午练习军火吧。”
欧阳明应了一声，在老匠头的督促和监视之下，释放出军火，开始练习那枯燥却又漫长的基本功了。
这一次动用军火，让欧阳明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军火的消耗并不仅限于体力和精神力量，今日他蹲马步之时所锻炼出来的那股神秘气息，也可以为军火提供能量。而且，让他感到惊喜交加的是，这气息所提供的能量效率似乎远比体力要强大的多。
如果他拥有更多的气息，那岂不是说能够坚持更久的时间。
一念及此，欧阳明对于武道的锻炼愈发的向往和积极了。
在积极的锻炼之时，时间仿佛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十日内，欧阳明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张银凡找到了什么证据或线索，并且找他为张含玉偿命。但是，不知为何，张银凡始终都是按兵不动，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关于张含玉失踪的事情。
仿佛那张含玉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虽然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但只要不牵连到自己，欧阳明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十日后，他再度前往西营，并且见到陈一凡。
陈一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讶然道：“你小子，这几日倒是修炼的不错啊。不过……”他眉头略皱，道：“你是不是没吃饱饭？”
欧阳明一怔，心中纳闷，这是什么话啊。
他连忙道：“将军，我能吃得饱啊！”
陈一凡摇头道：“你身上的气血已经衰弱了许多，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沉吟了片刻，道：“你要好生的补充一下营养，否则跟不上修炼进度，反倒是有害无益。”
欧阳明愣了一下，道：“多谢将军。”
他回想着这几日的修炼情况，也是心生感触。
虽然每一次蹲马步之时，随着那气息流动，总是能够壮大几分。可是，这后几日的增长情况却是远不如前几日。
若是没有前几日做比较，欧阳明绝对是十分满意。但是，一个吃惯了豪华大餐的人，突然间换了青菜豆腐，他又如何能够满足呢？
心中微动，欧阳明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这个想法是否真实，却要想办法去证明一下。
在陈一凡的面前，欧阳明再度蹲马步练了一个时辰，陈一凡的面色古怪，道：“本将这儿还有一些上好食材，等会让人给你送去。你……再练十日吧。”
欧阳明悻悻地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陈一凡摇着头，心中纳闷，这小子十日来修炼的效果相当明显，已经将气息彻底稳定下来。这才是十日时间的成果啊，确实当得上天才之名。但是，不知为何，欧阳明身上那血气满溢之相却是消失不见了，这就让陈一凡有些琢磨不透。
他下令将那些珍贵食材送去，也只是想要尽人事而已。若是欧阳明无法恢复那气血满盈之身，再想更进一步，怕是就要变得相当困难了。
欧阳明离开了军营，来到了老匠头的锻造室。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并且在心中冒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
莫非，自己身上所谓的气血满盈状态，是因为那一日的缘故。
一想到张含玉在自己面前诡异的消失，他的心中就是凉飕飕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绝对不愿意重复这个过程。
但是，经过了与张含玉生死之战后，他更加明白，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会任人宰割。
不过，如今想要修炼武道，也绝非一日可成。在武道上能够自保之前，他必须要有着另外的手段或者是身份。
一咬牙，欧阳明来到了老匠头的身边，道：“老爷子，我想学军火锻造法。”
老匠头想了片刻，道：“也罢，你对军火已经有了些许的掌控，是可以开始学习了。”
虽然欧阳明使用军火已经修复了一些兵器，并且获得了让老匠头都满意的效果。但是，修复兵器和锻造兵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
不能从头到尾地完整打造一把兵器，又怎能称为合格的锻造师呢？
老匠头既然决定传授，自然不会藏私，当着欧阳明的面，他将如何选取材料，如何用军火塑形，如何打磨关键部位等方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欧阳明听得是如醉如痴，将这些日子练习军火的心得体会与之结合，果然是有着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在老匠头的指点下，他选好了一块铁锭，使用军火将之融化，并且开始淬炼。
军火锻造与一般的普通锻造法有着巨大的诧异，只要拥有足够的体力，军火的表现绝非普通锻造器具能够比拟。
而如今，欧阳明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去支持军火的挥霍。
在他的手中，那军火似乎变大了一圈，而在军火之内，铁锭早已化作了一把巨大的钢刀。
这钢刀在军火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配合军火那熊熊燃烧的气势，让人心神敬畏而不敢靠近。
老匠头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激动之色，想不到欧阳明竟然能够一次成功。不过，片刻之后他顿时释然。
这小子，不仅仅有着精神力量，而且在武道上似乎也练出了一点儿的名堂。有了充沛的军火提供，那么锻造出一点东西，似乎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了。
终于，随着火光闪动，一把崭新的军刀在欧阳明的手中诞生了。
欧阳明一脸的兴奋，他看着手中军刀，一排属性立即浮现了出来。
物品：军刀
等阶：凡器普品二阶
属性：锋锐+2，坚硬+2，耐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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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良品
军刀，真正的军刀。
凝视着手中的这把军刀，欧阳明的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此前，他虽然修复过一些军刀，并且那属性之强，远比手中这把近乎于白板的军刀要好看的多。但是，修复和自己锻造，又岂能相提并论。
这把军刀，就是欧阳明这一生所锻造的第一把兵器。
嗯，虽然这属性看上去并不怎么样，但这纪念意义却是非比寻常的。
一只长满了老茧，并且有着老年斑的手掌伸了过来，一下子就将这把军刀夺了过去。
欧阳明眼巴巴地看着老匠头，期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些赞美之词。
然而，老匠头拿着军刀翻来覆去的瞅了半晌，随手一抛扔给了他，道：“差强人意，还算可以。”
欧阳明磕巴了几下嘴巴，心中的兴奋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完全地消失了。看着手中的军刀，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不过，他也是心知肚明，这军刀虽然算是锻造出来了，但看其属性，与普通工匠打造的军刀似乎也相差无几。
对于拥有军火的锻造师来说，这种品质的军刀能够被老匠头评价为差强人意，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一件事情了。
老匠头拍了一下欧阳明的肩膀，道：“你听好了，真正的军火锻造师并不是普通的铁匠，你在锻造每一件兵器的时候，都要用心。”
欧阳明一怔，讶然道：“用心？”
他心中不解，在使用军火之时，他可是真的全神贯注，没有一点儿的走神啊。但是为何老匠头还要说他没有用心呢？
老匠头神情肃然，道：“小子，我们的军火乃是天赐恩物，军火的作用并不仅仅是锻造，而是要摸索出物品的本质。在锻造的过程中，你需要用心去感悟物品的本质，并且将那些最强大的，最好的本质物品均匀地释放到最关键的地方。”
欧阳明张大了嘴巴，他的眼皮子微微颤抖，心脏更是剧烈地跳动着。
本质。
什么叫物品的本质，什么叫均匀地释放到最关键的地方？
莫名的，他就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把握到了这句话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看到欧阳明若有所思的表情，老匠头满意地点着头。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于军火的理解和使用，每一位军火锻造师都有着自己的心得。但是，能够将这份心得传下去，并且被人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此时此刻，老匠头却在欧阳明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这小子，或许真的有能力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且将自己数十年来的体悟发扬光大吧。
“来，看着我的做法，用你的心去感悟。”
老匠头说着，也是取出了一块铁锭，开始用军火锻造起来。
军火是需要消耗体力才能使用的东西，老匠头的体力已经远不在巅峰之时。但是，当那军火在他手中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欧阳明全部的目光。
此前，欧阳明并没有军火，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除了羡慕之外，就没有任何感受了。
但是此刻，他却有着全新的体悟，在他的眼中，那军火仿佛是化作了一只欢快跳舞的精灵，在这只精灵的指引之下，那铁锭正发生着极为微妙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年老力衰的缘故，所以老匠头使用军火之时十分的节约，几乎每一分军火的力量都用到了极限。在这方面欧阳明与之相比，那就是学徒和大师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将这条壕沟弥补过来的。
当然，欧阳明现在不断习武，并且拥有精神力量可以供军火消耗，若是单以坚持的时间长短而论，却在老匠头之上。
“轰……”
随着军火闪烁，老匠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锻造好的军刀递了过去，道：“看清楚了么？”
欧阳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军火，手心处光芒一闪，立即探明了它的属性。
物品：出类拔萃的军刀
等阶：凡器良品二阶
属性：锋锐+7，坚硬+5，耐久7
凡器良品二阶……
在看到这个物品等阶之时，欧阳明的心中就充满了敬佩。
因为他比以前更加理解良品这两个字的含意。
那一日，他在众多废弃兵甲中拼尽了全力，才弄出了一把良品一阶的断刀。而那把断刀的属性就是锋锐+6。就是这把断刀就已经轻而易举地斩断了张含玉手中的短刀，并且将其斩杀。
而如今，同样的铁锭，在自己的手中只能够锻造出一把普通的军刀。但是，在老匠头的手中，那就是一把出类拔萃的良品二阶了。
老匠头吐了一口气，道：“老了，不中用了。”他摇着头，道：“这种品质的原料，若是在以前还能够锻造的更好一点。嘿嘿，若是给我钢精，就连精品我都能够锻造的出来！”
欧阳明连连点头，他跟了老匠头几年，对于刀兵品阶并不陌生。
和军士中的武道修为力、阴、阳、极对应，兵甲也分为普品、良品、上品、精品四个等阶。
不过，普通军士们所使用的，都是一般普品兵甲。而层次越高的兵甲就愈发的珍贵，并不是普通人能够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
当然，越高级的兵甲就越发的难以锻造，若是想要锻造出一件极品兵甲，单是原材料一项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提供的了。
老匠头和欧阳明试手的铁锭，其品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能够达到良品，就已经是这种铁锭的极限了。
而在老匠头的手中，就是能够将铁锭的极限品质发挥出来。这样的军火锻造师，才是真正的大师级别的人物，怪不得就连陈一凡将军都对其另眼相看。
老匠头虽然口中喊累，但精神却不见萎靡，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给欧阳明开始讲解起来。
在他毫无保留地讲解，以及先前的军火实践观摩之下，欧阳明的眼睛越来越亮，并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老匠头呵呵一笑，道：“老头子的经验就是那么多，你若是想要试一试，就上手吧。”
欧阳明重重地点着头，道：“好！”他再度取来了一块铁锭，按照老匠头的说法，并没有立即释放军火，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整个人平静下来。
在锻造军火之时，要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哪怕在耳边有人大喊大叫，也要置若罔闻。
当然，以欧阳明现在的心境，肯定无法达到那种变态的地步。可是，只要他不断的努力，总会慢慢向之靠拢。
然而，就在欧阳明平心静气，达到某个地步之时，脑海中却是紫光一闪，冰凉的气息顿时充斥于他的身体。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寒意，而是他的精神意识逐渐拔高，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身体，有着一种旁观者的味道了。
在这种神奇的妙不可言的状态之下，他的心境变得极端的冷静，甚至于可以说是屏蔽了感情，就好似一台机器人般，再也没有了半点儿的情绪波动。
随后，在他的手中，那军火再度诞生起来。
军火不断地跳跃，那铁锭也随之而动，并且逐渐地变化成一把军刀模样。
老匠头突兀的瞪圆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欧阳明，看着那仿若是化作精灵一般舞动的军火。他的脸庞早已经涨得通红，口中喃喃地说着：“怎么可能？”
欧阳明正在竭力地模仿着老匠头先前的作为，虽说因为经验上的巨大差距，哪怕欧阳明竭尽全力，也无法达到老匠头那种举重若轻的地步。
可是，老匠头在这军火的舞动之中，却看到了一丝韵味。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而在老匠头数十年的军火使用中，所追求的，无疑就是类似的那种感觉。
不知不觉中，老匠头死死地拽紧了双手，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看着欧阳明，他的心中就是一个念头。
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欧阳明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在军刀即将成形之时，脑海中却是突兀的闪过了一段话。
发现可提升成分，是否提升？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因此而分心。但是此刻，在那种绝对冷静的状态之下，欧阳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于是，军火的维持时间就稍稍地延长了一点。而此时，囤积在欧阳明脑海中的那些紫色光点却开始朝着军刀移动而去。
只是，在某一个光点移动之时，欧阳明却是心中一动，将其生生地压了回去。
军刀的属性不断地跳跃着，在欧阳明的军火烧灼之下，均匀地分布到了每一个需要的角落上。
突然，欧阳明有着一种预感，他不能再继续添加了，因为这把军刀的原材料即将无法承受这强大的属性。
手腕微微一抖，原本尽情烧灼的军火慢慢地黯淡了下来，并且最终消失无踪。
而此刻，在欧阳明的手上，一把崭新的军刀就此诞生。
在那军火的探索之下，一排明亮的属性几乎亮瞎了欧阳明的那双大眼睛。
物品：出类拔萃的军刀
等阶：凡器良品五阶
属性：锋锐+10，坚硬+10，耐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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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杀猪
老匠头拿着这把新锻造的军刀，良久无法开口。
他抬头，看着欧阳明，有心想要贬低两句，让这小子收敛一下骄奢之心。但是，那话在嘴边打了一个转儿，就愣是无法说出口了。
以他的眼力，虽然无法看出军刀的具体属性，但却可以感觉得到，这把军刀已经是良品顶尖的层次了。使用一些精选铁锭，并没有掺杂任何物品，就将军刀锻造到这等地步。如此成绩，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了。
在老匠头四十那年，他的身体素质尚未完全走下坡路，而经验火候更是在巅峰之时。所以，他也曾经使用这种级数的精选铁锭打造出了这般巅峰良品层次的军刀。
当然，能够打造出这等精品的概率并不高，最多就是十之一二罢了。可纵然如此，也为了他取得了军营首席军火锻造师的位置，并且一直以来无人能够超越。
不过，随着年龄渐长，他再想要有如此巅峰的发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然而，看着手中军火，老匠头的眼中竟然隐隐地有些模糊了。
这臭小子，还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啊……
欧阳明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匠头，轻声道：“老爷子，您怎么了。”
老匠头摆了摆手，收敛起那满腔感慨，道：“没啥，你小子表现得不错。不过，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不足。”他手把手的将欧阳明先前锻造之时的缺陷之处指出，并且详细交代了改进之法。
欧阳明仔细而认真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虽说在他的脑海中有着神奇紫光闪烁，能够将属性斗转星移到其它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无需学习锻造之术了。
老匠头讲述良久，叹道：“你所使用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精选铁锭，能够打造出这等层次的军刀，已经是极限了。嗯，以后待老汉收集一些好材料，希望你能够尽早超越老汉。”
欧阳明的心中一动，问道：“老爷子，如果使用精选铁锭，打造更好的刀兵呢？”
老匠头摇着头，道：“不要胡思乱想，你可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若是强行想要将品质提升，那么刀兵崩裂就是唯一的后果了。”他顿了顿，道：“多大的船装多重的货，多大的人吃多少的饭，切记不可胡乱逞强。”
欧阳明连连点头，他心知肚明，怪不得适才在提升属性之时，竟然有着再加下去即将崩裂的感觉了。还好他中途收手，否则这把难得的军刀怕是已经变成一地碎片了吧。
老匠头犹豫了片刻，道：“你这把军刀确实是精品，不过锋锐开发得有些过头，在使用之时当心一点，否则破损的速度将会超过它的本身品质。”
欧阳明一怔，目光在军刀上滴溜溜的一转。
这把军刀的锐利和坚硬都达到了良品的极限10点，可是，它的耐久却仅有可怜的6点。
这一刻，欧阳明终于明白自己的缺陷在哪儿了。相比于老匠头的手段，他确实是显得雏嫩了许多，若是没有那移花接木之能，根本就无法与老匠头相比。
向着老匠头深深地鞠了一躬，欧阳明由衷地道：“老爷子，多谢您的指点。”
老匠头呵呵一笑，挥了挥手，道：“好了，接连锻造两把军刀，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记得，多学，多练，多思考。”
欧阳明重重地应了一声，目光在那把良品五阶的军刀上留恋不去。
老匠头大笑道：“好你个小滑头，这是你自己锻造的，就留下吧。”
欧阳明眼眸一亮，顿时欢呼了一声，捡起军刀，随便找了个鞘子，一溜烟走得无影无踪了。
军营之内，自然有着严格的规定。携带军刀并不奇怪，但若是无人允许，偷偷携带而被追查出来，那却是相当大的罪名。不过，既然老匠头点头了，欧阳明也就不在乎了。
以老匠头的身份，给自己的徒弟配一把武器，任何人都无法说闲话的。
欧阳明别着刀，大步流星地在军营中走动着，或许是因为身上终于携带了利器的缘故，所以走起路来也变得轻飘飘了几分。
很快，他就来到了军营口。
据他所知，军营西方三十里之处，乃是一片密林。林中猛兽无数，是军营汉子狩猎的好场所。
当然，想要进入密林狩猎，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汉，但就算如此，也时常有人失踪，并且一去无回。据说那些没有回来的军汉，都是被密林中的猛兽扑杀了，连骸骨也无法找到。
不过，哪怕密林如此危险，但军中好汉子却时常结伴同行，进入其中狩猎，甚至于在大比之时，以获得的猎物多寡来比较名次。
欧阳明握紧了手中军刀，目光炯炯地眺望西方。
在他的脑海中，竟然幻想出一副美妙的场景，他仗刀而行，大杀四方，身后猎物获得无数，赢得了无数敬畏的目光。
在军营中待着的男儿，自然都有着一颗出人头地的好胜之心。
只是，在现实的打压之下，明知道绝无可能，唯有将那份心念深深地埋在心底。
而如今，欧阳明不仅仅开始修炼武道，手中更是有着这把顶尖良品军刀相助，隐藏起来的那份雄心就像是燎原之火般，再度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重重地一跺脚，加快了脚步，朝着大营……南侧疾驰而去。
大营的西侧，是那危险的密林所在。一旦进入其中，不是满载荣誉而归，就是丧了性命。
欧阳明虽然是雄心壮志，但却也不是笨蛋。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进入密林的资格。至于那幻想中的一切，或许有一日会成为现实，但却绝不是现在。
如果他现在冒然进入密林，那么十有**会变成密林中某一只凶猛野兽的盘中餐，并且最后化作一堆粪便，为密林中的植物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营养吧。
所以，他立即收起了幻想，朝着南方奔行而去。
在军营的南方，也有着一座占地甚广的营地。不过，此地的守卫极为松懈，当欧阳明偷偷靠近之时，竟然没有被人察觉。
这座营地被一根根木头桩子似的栏杆围了起来，一旦靠近，顿时是臭气熏天，让人掩鼻欲走。
然而，欧阳明却像是未曾嗅到这股味道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一个栏杆下方，头一低，哧溜一声灵活地爬了进去。
沿着栏杆走了片刻，他顿时进入了一个房舍之内。
在这房舍之中，有着无数白花花的肥胖**到处乱串，它们挤在凹陷下去的石槽之中，拼命地吞食着。
猪。
没错，这就是营地中数量最多的牲畜，军养的畜牧猪。
相比于西方的密林，这些个巨大的猪圈却是十分的安全。
欧阳明四处看看并无人迹，他深吸了一口气，取出军刀，当那军火微微闪动之时，脑海中那最为诡异的一缕属性顿时进入了军刀之内。
下一刻，这军刀的属性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物品：出类拔萃的军刀（红色）
等阶：凡器良品五阶
属性：锋锐+10，坚硬+10，吞噬+1，耐久6
在原先基础上，多了一个吞噬+1的属性，而且，在它的名字后面，也多了一个括号红色的字样。
心中微微一怔，这红色又是什么东西？
那一日斩杀张含玉之时，似乎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字样啊。
心中微微一动，莫非那时候使用的是一把断刀，所以这字样才未曾显示出来么。
摇了摇头，欧阳明将所有的疑问尽数抛开，他今日前来，是想要印证一件事情，而不是为了探索军刀之密。
看着那一头头拼命抢食，对于其它事情不管不顾的肥猪，欧阳明一咬牙，陡然上前，一刀朝着那头最为肥大的家猪砍去。
如今他手中军刀可是良品巅峰之宝刀，一刀下去，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普通钢铁，怕是也要一刀两断。
毫无花哨的，这一刀就已经砍入了家猪的身体之内。
而就在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
那家猪的体格极大，甚至于比欧阳明还要大上许多，若是单以分量而论，怕是有着足足五六百斤。如此庞然大物，就算是被砍了一刀，也不至于立即毙命。
但是，当这一刀砍入家猪身体之后，那家猪顿时一阵剧烈地颤抖，并且趴在了地上无法挣扎。随后，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缩小着，身上的所有血肉皮肤骨骼，都化作能量被欧阳明手中军刀汲取。
而这些能量并没有在军刀内停留，它们直接通过了军刀涌入了欧阳明的身体之内。
一时间，欧阳明体内热血沸腾，他的精神变得异常亢奋了起来。而且，他还隐隐地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气血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仅仅是片刻之间，一头庞大的家猪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于连猪毛也被消化得一干二净。
欧阳明的呼吸急促，他的眼中精芒四溅，心中欢呼雀跃。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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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力品武者
欧阳明随着陈一凡习武之前，那位陈将军曾经说过，他的气血充盈丰厚，是一个实打实的练武胚子。而事实证明，欧阳明的表现并没有让陈一凡失望。他在第一次站桩之时，就已经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天赋，并且修炼出了一丝内息。
这样的成就，可是让陈一凡叹为观止，并且大加赞赏。
不过，在上一次双方相见之时，陈一凡的态度却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究其原因，则是他发现欧阳明的气血比起第一次相见之时要逊色了许多。
以欧阳明如今的年龄，虽然不至于无法习武，但要是想要踏足武道高峰，那么身上充盈之气血却是必不可少的。若是那令陈一凡心动的澎湃气血消失，他自然不可能在欧阳明的身上付出太大的心思了。
其实，如果没有张银凡叔侄两人，欧阳明也未必会将陈一凡太放在心上。毕竟，有着老匠头做靠山，而且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军火的运用之中，对于习武的**远不如以前强烈了。
可是，只要张银凡还在军营之内，欧阳明就不能放松警惕，因为，这是与他性命攸关之事啊。
别人或许会暗自猜测，但欧阳明却心知肚明，他绝对不是什么武道上的旷世奇才。上一次之所以表现的气血充盈，或许就是因为使用断刀斩杀张含玉的缘故。
而如今，当他手持宝刀，手刃家猪之时，就真的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气血充盈确实与斩杀张银凡有关。不，或者说，应该与宝刀中的那吞噬属性有关。
这吞噬属性诡异莫测，竟然能够将一个人和一头猪吞噬的点滴不剩。而且，还能够将吞噬到的能量转化为血气送入他的体内。若非是亲身经历，他很难相信这种诡异之事。
不过，如今想来，这诡异的吞噬属性其实来自于张含玉手中的那只圆筒。
这家伙可谓是自作自受，结果便宜了欧阳明。
感应着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气血能量，欧阳明的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气血虽然再度变得充沛，但是距离上一次的那种满盈状态却是差了不少。
轻轻地一跺脚，既然已经杀了第一头猪，那就不要再客气了。
小心谨慎地离开了这个猪圈，欧阳明来到了另一个猪圈之中。
他依样画葫芦的斩了一头最为肥大的胖猪，因为吞噬属性的存在，所以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因为这些猪猡全部驯化，身上再也没有了丝毫野性。所以，它们对猪圈中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类虽然十分畏惧，却没有半点儿想要攻击的意图。
欧阳明稍稍地感应了一下，再度跑到了第三个猪圈，一不做二不休，将第三只肥猪也送上了路。
直至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血再度变得充盈丰满，几乎即将溢出一般的感觉。
他的心中暗自骇然，自己宰了的这三头肥猪，每一头的体重可都是有着五六百斤左右，加起来那就是一千五百左右的分量了。
可是，从这三头肥猪体内获得的气血，却与张含玉一人相差无几。这样的发现，真是让人心生惧意。
那张含玉肯定是一位武道强者，起码比他要厉害的多。死在自己的手中，只能说他是霉星高照了吧。
既然身上的气血已经补满，欧阳明自然不会在这个地方继续逗留了。他手中军火乍现，将那令人惊悸的吞噬属性汲取出来。随着吞噬属性的消失，那物品中的括号红色字样也就随之不见了。
欧阳明顺着原路回返，这条路他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一路来回，并没有被多少人看到。
回到房间之后，他洗刷了一下，将身上的气味除去，并且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这才放松了下来。
镇定心神，欧阳明开始修炼陈一凡所教导的马步，下一刻，他顿时感觉到体内那气血激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随着心念在身体经脉中流淌着，并且慢慢地转换为自己的力量。
气血越是充足，修炼武道就愈发的轻松。
这就好比一个大力士，举起一个沉重的流星锤，很容易就能够挥舞的风生水起。但是，如果将这个大力士换作了骨瘦如柴的残疾人，那么这个沉重的流星锤对他而言，就不再是横扫千军的武器，而是自杀的工具了。
欧阳明在蹲马步之时亦是如此，第一次效果最好，但是随着气血逐渐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以及随着时间推移，气血慢慢消散之后，那明显的效果就是逐次降低，直至与普通人的修炼一般无二了。
可是，此时欧阳明蹲马步之时，却再度找到了第一次修炼之时的那种强烈快感。大量的气血转化为他的身体能量，并且让他有着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其实，那吞噬的效果虽然堪称可怖，但是在转化气血，并且蹲马步修炼成为他本身力量的过程中却是有着巨大的消耗。可以说，吞噬了十成的能量，但最终能够顺利被欧阳明所用的，或许只能是其中一成。
以性价比而言，这是一种十分吃亏的修炼方式。
但是，对欧阳明来说，这却是一个迅速提升实力的捷径。在张银凡的巨大压力之下，他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许久之后，当欧阳明收功之时，他的身体骨骼突然间发出了一连串的爆响。
随后，大量的能量在丹田内汇聚，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欧阳明怔了半晌，将精神意念集中，朝着丹田内窥探而去，顿时感应到了那一点儿如同蚕豆大小的光团。
身体微微一颤，欧阳明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交加之色。他在军营中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虽说此前并未踏足武道的修炼。但是与一帮武夫在一起，道听途说之下，对于武道的修炼却也是有所耳闻。
武道四境，力、阴、阳、极。
力者，打熬身体，使气血充盈，感应气息流动，汇力与丹田之内。
阴者，淬炼丹田之气，厚积薄发，生生不息，百战不殆。
阳者，阴极而生阳，当武者达到阳境之时，已经可以空手裂碑，以一当百，号称百人敌。
极者，武道修炼登峰造极，体内气息阴阳合一，变化万千，随心所欲。
昔日那张含玉就是一位力者武修，在对付欧阳明之时，显得轻松无比。如果不是受到了军火暗算，以及那诡异吞噬断刀的偷袭，那么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截然相反。
而据欧阳明所知，力者的标志就是气息强大，并且在丹田内积蓄成光。
没错，就是此刻他所感应到的那一点儿光芒。虽说这光芒极其弱小，似乎是风中摇曳之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但这确确实实是丹田之光，这表明着，在此次修炼之后，欧阳明竟然成了一位真正的武者了。
虽说这武者只不过是最低级别的力者，而且还是刚刚踏足力者境界，与张含玉那力者巅峰相差甚远。但是，从这一刻起，欧阳明的身份就是与众不同了。
欧阳明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一路小跑，来到了老匠头的房舍中。目光一瞥，里面竟然是空无一人。他心念电转，立即知道，老匠头肯定是在锻造室之内。
为了给陈一凡锻造一件合适的兵器，老匠头这段时间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其中了。
除了指点欧阳明之外，他对任何事情都不再上心。
匆匆地来到了锻造室，果然看到老匠头正抚摸着一块矿石，并且低头沉思着什么。
如果是平时，欧阳明肯定不会打扰老匠头的思路。但此刻他的心情激荡万分，巴不得找人分享。而在他的心中，老匠头无疑是他最为亲密之人。所以，他还是按捺不住地跳了进去，叫道：“老爷子，我成功了！”
老匠头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怒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大惊小怪地想要干什么？”
欧阳明嘿嘿一笑，道：“老爷子，我成为武者了！”
“成为武者就成……咦，你说什么？”老匠头终于反应过来，讶然问道。
欧阳明朗声道：“老爷子，陈将军教给我一套修炼气息的马步功法，我这些日子都照着做了，结果就在刚才，我感应到了丹田之光。”
老匠头瞠目结舌的看着欧阳明，半晌之后，他终于是伸出了手，贴在了欧阳明的丹田之上。
片刻之后，老匠头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也是一位杰出的武者，虽说无法与陈一凡相提并论，可分辨一下丹田之光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十余日，这才短短的十余日啊，这小子就已经炼化气血，汇聚成光了。
再想到他那恐怖的军火锻造天赋，老匠头真的有着一种眩晕的感觉。
良久之后，老匠头才恢复平静，他深深地瞅了眼欧阳明，道：“小子，明日一早，你去求见陈将军吧。”
欧阳明一怔，讶然问道：“为什么？”
老匠头缓缓道：“武道之法是他传授给你的，既然你有所成，自然要让他知晓了。”
欧阳明懵懂地点着头，笑呵呵地答应了。
看着欧阳明那有些傻傻的笑容，老匠头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是老了，竟然走了眼，没看出这小子其实是一位武道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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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切磋
次日清晨，欧阳明喜滋滋地来到了西营之中。
这地方他已经是熟门熟路，而陈一凡将军身边的军士对于这个小家伙也不再陌生，所以他非常顺利地见到了陈一凡。
这位将军长在操练手下军士，在他的督促之下，数百名军士身披铠甲，在操场之上嗷嗷直叫地练习合击之术。一般而言，这种合击之法不得有外人旁观。但是，又会有多少人真正的在意一个尚未成年的半大小子呢？
欧阳明在后面看得是津津有味，恨不得也上去展露一下身手。
不过，他多少也有着一些自知之明，只要能够登上操场的，起码也是武道力者。而且，这些力者可不像自己，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拥有丹田之光，并且掌握了一定的强大武技。若是自己与他们交手……嗯，除非是再遇到与张含玉类似的情况，否则最后死的百分之百都是他。
“呵呵，小家伙，看得很入神啊。”爽朗的笑声在欧阳明的身边响起：“想不想也上去练练啊？”
欧阳明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不过，在见到来者之后，他却是长吐了一口气，道：“柳队长，您这是要吓死我啊？”
这位柳队长也不是外人，他本名柳正业，是陈将军的护卫队长，掌管护卫队精锐100人，算是陈一凡的心腹之一了。
欧阳明的身份在他的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但柳正业做为陈将军的心腹手下，却知道将军对这小子颇为看重，所以言语间自然透着几分亲热和客气。
至于欧阳明偷窥军中操练之事么……既然将军都不会多话，他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啊。
柳正业笑眯地道：“你小子来找将军？我记得不是今天吧。”
欧阳明连忙道：“柳队长，是老爷子让我来的。”
柳正业脸上笑容一收，正容道：“是老匠头么，他让你来作甚，莫非是将军的武器出了岔子？”
欧阳明连连摆手，道：“柳队长放心，老爷子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啊。”
柳正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将军对于这一次的兵器锻造寄予了极大的希望，若是不小心弄砸了，肯定会非常的不高兴。
没好气地瞪了眼欧阳明，柳正业道：“既然不是武器的事情，你来干么。哼，将军可是很忙的，没那么多闲工夫理会你。”
欧阳明嘴巴一撇，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柳正业一怔，一把拽住这小子，无奈地道：“别走，究竟是什么事，先告诉我再说。”
如果是平时，他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如今老匠头正在为将军锻造神兵，万一惹得老匠头不高兴，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欧阳明一耸肩，道：“我昨日练出了丹田之光，所以老爷子让我来寻将军。”
“哦，丹田之……什么，你练出了丹田之光？”柳正业一开始并未在意，他在军中打熬，见过的武者多了，区区一个练出丹田之光的力品武者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中。但是，仅仅一瞬间，他就明白老匠头为何要让欧阳明过来的缘故了。
欧阳明点着头，道：“是啊，这玩意又无法骗人的。”
柳正业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打熬筋骨还不足半月吧？”
欧阳明想了想，随口道：“差不多了。”
柳正业心中暗骂，什么叫差不多了。半个月的蹲马步竟然就蹲出了一个武者，这也太……假了吧。
他陡然一伸手，已经是贴在了欧阳明的丹田之上。
欧阳明一怔，他甚至于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被柳正业给制住了。
不过，柳正业并没有恶意，片刻之后，他收回了手，缓缓点头，道：“不错，你确实练出了丹田之光。”沉吟了片刻，他道：“将军正在操练军士，还要半个时辰才能收队，你先去营帐等候吧。”
欧阳明心有余悸地点着头，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只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暗自腹诽，柳队长的实力比那张含玉可是高明的太多了，但这突然袭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半个时辰很快，仿佛是眨眼即过。
帐门掀开，陈一凡龙行虎步般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电，瞅了欧阳明一眼，点头道：“不错，资质还可以，没有辜负本将的一片苦心。”
欧阳明的身体一个哆嗦，陈一凡的这一眼非同小可，竟然让他生出一丝心悸。
无论是老匠头，还是柳正业，都是通过丹田才确认他力品武者的身份。可是，陈一凡仅仅是瞥了一眼，就已经看出了他的虚实。
然而，欧阳明并不知道，此时陈一凡心中的惊讶并不比他逊色分毫。
因为欧阳明的武道之路，其实是从陈一凡开始。而陈一凡在这半个月中，也仅仅传授了他一个蹲马步的方法罢了。
可就是这个蹲马步，在短短时间内就蹲出了一个力者，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就连陈一凡本人，都是万万想不到的。
沉吟了一下，陈一凡道：“随我出来。”
他们走出营帐，陈一凡高声道：“隋和志，出列！”
“是！”一位彪悍的军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来到了陈一凡的身前，高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陈一凡指着那军士道：“小子，这是我护卫队中的一名普通军士，你和他过几招吧。”
欧阳明和隋和志都是一愣，他们彼此打量了对方一眼，都是满脸的狐疑。
欧阳明心中暗道，与这个大块头打，自己不要命了么？
隋和志也是暗道，这小豆芽一样的身板，经得起自己的一拳么。
陈一凡眼睛一瞪，道：“瞎站着干嘛，还不动手？”
“是。”隋和志连忙高呼一声，他抱拳一礼，道：“小兄弟，得罪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欧阳明的身份，但却也见过一次，知道这不是什么敌人。而且，听将军的口气，估计只是想要试试这小子的本事，所以在开打之前，倒是有些礼貌。
欧阳明脸色隐隐发黑，他正待推辞，就见眼前一只醋坛大的拳头由小变大，呼啸而来。
虽然隋和志的水平无法与柳正业相比，却也远非现在的欧阳明能够应付的啊。
哪怕这一拳隋和志并未全力以赴，但也让欧阳明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在强烈的危机感刺激之下，他的脑海中紫光一闪，精神意识瞬间拔高，又一次站在了旁观者的立场。
仅仅是一瞬间，欧阳明就已经推断出，他绝对不可能承受这一拳的轰击。因为这个隋和志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他的力量却远在张含玉之上。
不假思索的，欧阳明后退一步，手腕一翻，已经将腰中长刀抽出。
既然用拳头打不过，自然要动用兵器了。这就是欧阳明此刻的想法，简单而直接。
陈一凡等人都是略略地一怔，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们这才想起来，欧阳明这小子可不是他们手下的兵。这家伙，只是一个打铁匠，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隋和志，抽刀壮胆再正常不过了。
隋和志收回了拳头，讶然地看向陈一凡。他自然不是畏惧欧阳明手中的武器，而是心中纳闷。将军的意思，不是让自己试探一下么，可这小子直接动刀，又是什么道理？
微微摇头，陈一凡笑骂道：“胆小鬼！哼，隋和志，你也用刀！”
隋和志顿时从将军的笑声中领会了他的意思，也是轻喝一声，道：“小兄弟，当心！”
说罢，他手腕一翻，同样的将腰中军刀拔出。其实，按照他的意思，对于欧阳明何须使用兵器，随便一个空手入白刃，就能够将这小子解决了。
但是，将军的话却是万万不敢违逆的。既然指明用刀，那就一定要动刀。
刀光一闪，隋和志气运丹田，一刀当头劈下。
当然，他用力十分巧妙，哪怕欧阳明不会格挡招架，也不会伤其分毫的。
欧阳明咬牙切齿，只觉得隋和志这一刀灵活多变，无论他如何应对，似乎都是无法自保。他心中一横，对这一刀不理不睬，而是高举宝刀，朝着对方没头没脑地砍了过去。
隋和志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着几分骨气，竟然有着同归于尽的勇气。只是，单有勇气却不够啊，他随意地收回了手中长刀，轻轻地格挡了一下。
“叮……”
一道脆响之后，隋和志的脸色大变，他不假思索的一个铁板桥，堪堪地避过了那凌厉的刀光。
空中，一截断刃弹上了半空，然后徐徐落下，就这样笔直地插入了泥土之中。
欧阳明得理不饶人，正待持刀强攻，为自己抢到上风之时，眼前却是一花，一只大脚从虚无处踹了过来，笔直地踹到了他的手腕上。
这一脚的力量好不厉害，欧阳明再也无法拿捏得住，手中宝刀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就这样飞上了半空。
隋和志身形如电，长身而起，犹如一只硕大的猿猴般，从半空中将宝刀接住，平稳地落地站稳。
而欧阳明却是捧着有些红肿胀痛的手腕，一脸的苦闷郁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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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刀，我打的！
隋和志脸色微变，讪讪地瞅了眼陈一凡，一脸的尴尬。
他适才挥刀格挡，远远没有用足力气。但是在他想来，只要这样轻描淡写地一挥刀，应该就可以让欧阳明这小子吃一个不大不小的苦头了。
当着将军的面，自然不能以大欺小，但好歹也要体现出自己的实力啊。这亲卫队可不是白当的，若是没有过人的勇武，怎么可能被大人选中。
然而，哪怕砍了他的脑袋也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手中宝刀竟然是如此之锋锐。
两刀交锋，根本就没有丝毫阻碍的，那把跟随他一年多的百炼军刀就从中而断。在那一刻，隋和志甚至于以为，自己手中所拿的，根本就不是军中宝刃，而是一块大铁皮。
若是双方实力相若，这猝不及防之下，隋和志怕是性命难保。
但问题是，他们之间的水平差距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所以，隋和志下意识地躲避，随后紧接着一脚踹出。嗯，仓促之间，他总算是记得这是切磋，而不是在战场上与敌人决战。所以这一脚并没有踹向欧阳明的胸口、脑袋等要害部位。
不过就算如此，这一脚势大力沉，也不是欧阳明这小身板能够承受的啊。
此时，隋和志早已跳到了一旁，拿着手中的长刀一脸的悻悻之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而欧阳明则是捧着手腕，虽然骨头没断，但红肿一大片却也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陈一凡和柳正业互望一眼，眼眸中都是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欧阳明并没有学过任何武技，而且他昨日才感悟到丹田之光，算是刚刚迈入了力者的门槛。而陈一凡的亲卫队中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哪怕最差的，也有着阴者巅峰的修为境界。
隋和志全力以赴之下，一脚踢伤欧阳明，那是应有之理。
但是，欧阳明的那一刀，却让他们都感到颇为惊艳。当然，这惊艳的并不是刀法，这颤颤巍巍三脚猫一般的刀法，还不放在他们的眼中。
但是，那宝刀挥舞所泛起的光芒，却让他们颇为意动。
陈一凡伸出了大手，朝着隋和志一招手。
顿时，隋和志手中的长刀就跳了起来，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绑着似的，飞入了他的手上。
欧阳明在一旁看得是瞠目结舌，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若是我也有这样神奇的手段就好了。此时，就连手腕处那钻心一般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陈一凡拿着宝刀，上下翻舞了几下，道：“不错，是一把好货色，应该是良品巅峰，接近上品了吧？”
欧阳明点了点头，道：“将军好眼光，老爷子也是这样说的。”
老匠头能够一眼看出军刀的品质，那并不奇怪，因为他与这种兵甲打交道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闭上眼睛，伸手一摸也能够分辨个**不离十了。
但是，陈一凡能够一口叫出来，就让欧阳明颇为佩服了。
这位将军可是有着货真价实的功底，而不是那种满肚子草包的废物。
陈一凡笑道：“这是老匠头锻造出来给你防身的吧？呵呵，他对你可真不赖啊！”
欧阳明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将军，这不是老爷子的锻造的。”
“哦？”陈一凡怔了片刻，他仔细地观摩着手中军刀，缓缓的地道：“这把军刀的制材应该只是普通的精选铁锭吧。”
欧阳明连连点头，由衷地道：“陈将军，好眼力！”
陈一凡哑然失笑，如果他不是对锻造一道很感兴趣，并且有着一定造诣的话，又怎么可能如此赏识老匠头。
当然，爱屋及乌，他对欧阳明也是另眼相看的。
仔细地摸了摸刀身，陈一凡的眉头略皱，道：“奇怪了，这把军刀如此锋锐，明显是出于高人之手。使用普通的精选铁锭就可以打造到这等层次，其功底之深厚，应该不在老匠头之下了。但是……”他大惑不解，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道：“这刀身上怎么还有着一丝凹凸之处，似乎，似乎是生手易犯的错误啊……”
柳正业和隋和志都是一怔，心中暗道，将军这一次可是说错了。
能够用精选铁锭打造出良品巅峰的军刀，绝对不是一般匠师所为。放眼这个军营之内，也唯有老匠头有着如此辉煌的成绩。但将军却说什么生手错误，那就是前后矛盾了。
只是，陈一凡毕竟是西营将领，哪怕是说错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当场指出来。
欧阳明的脸色微微一红，喃喃地道：“是么，刀身上哪有凹凸不平啊？”
陈一凡大笑着将宝刀递了过去，并且指着一个地方，道：“喏，就是这儿。”
欧阳明连手腕上的剧痛也忘了，他一把接过宝刀，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微变，终于感到了这一丝肉眼几乎都看不清的缺陷。
怪不得这把宝刀的耐久仅有6了，看来他的锻造技巧比起老匠头来，确实是差之甚远啊。
轻叹一声，欧阳明道：“哎呦，果然有着缺陷，我锻造的时候只注意锋锐和坚固，却没想到差了一丝均衡。”
“是啊，就是少了这一丝均衡。”陈一凡大力地点着头，然而，他的表情却是突兀的一僵，半转头，死死地盯着欧阳明，一字一顿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明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是说少了一丝均衡，所以刀面上才会……”
“不是这个。”陈一凡一挥手打断了欧阳明的话，道：“你刚才说，这把刀是你锻造的？”
欧阳明点着头，道：“是啊……”他心中纳闷，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陈一凡的目光顿时变得极为怪异，他缓缓的，再度问道：“真是你锻造的？”
“是。”欧阳明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虽然没有丝毫的心虚，但陈一凡的身份毕竟非同小可，这样的表情自然是让他疑神疑鬼了。
陈一凡看着他半晌，再度道：“你用什么锻造的？”
欧阳明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精选铁锭和军火了。”
“精选铁锭，军火？”陈一凡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缓声道：“你是在告诉我，你一个获得了军火种子不足一月的人，已经可以用精选铁锭锻造出良品巅峰的装备了。”
欧阳明心中估摸地算了一下，自己获得军火种子哪里有一个月之久啊。不过，看着陈一凡这番模样，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反驳了，而是顺着他的语气点了点头。
陈一凡陡然转头，道：“正业，你去器械营，取一块精选铁锭过来。”
柳正业大声的应是，朝欧阳明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陈一凡一挥手，道：“隋和志，带他去营中休息。”
“是。”隋和志上前一步，道：“小兄弟，请随我来。”
陈一凡独断专行，根本就不曾询问其他人的意见，欧阳明也是无奈，唯有乖乖地跟着隋和志进入了营帐之内。
进入营帐之后，隋和志并没有离去，而是陪着笑脸，道：“小兄弟，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欧阳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还是疼痛难当，但随着几句话的功夫，身上气血逐渐行开，反倒是好了许多。
隋和志也是啧啧称奇，道：“小兄弟，你的气血真是充盈，这样的体魄，绝对是一个练武的好胚子。只要跟着将军学几年，保证把我老隋打趴下！”
欧阳明哑然失笑，对他的怨气不知不觉中倒是消散了。
隋和志好歹是陈将军亲卫队一员，算得上是最信任的手下了。如今，他却老着脸皮跟在自己身边讨好，就算是想要恨也恨不起来啊。
微微摆了摆手，欧阳明道：“隋大哥，您开玩笑了。”他犹豫了一下，道：“适才斩断了您的刀，真是不好意思。”
隋和志顿时流露出了一脸的痛惜之色，道：“小兄弟，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来说，随身兵器就是我们的性命。哎，本来明天就要轮到我去林子中狩猎，这一下可未必能够去的成了。”
欧阳明的心中霍然一动，道：“哪个林子？”
隋和志用手一指西方，道：“我们营地附近，就那一个林子可去啊……”
欧阳明的脸色微变，道：“隋大哥，进林子狩猎，可是十分危险的事啊！”
隋和志呵呵一笑，道：“习惯了，没啥大不了的。”他想了想，四处张望了一眼，道：“小兄弟，你和我说实话，那把刀真是你打的么？”
欧阳明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隋和志连忙道：“哪里哪里，正所谓英雄出少年，我当然是信得过。不过……”他压低了声音，道：“看将军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当场试验啊。若是小兄弟准备不足，或者是有什么苦衷，不妨提前说出来。否则的话，以将军的脾气，怕是……”
欧阳明顿时明白，他感激地一笑，道：“隋大哥请放心，我理会的。”
看着欧阳明信心满满的模样，隋和志也是心中纳闷，莫非那把宝刀真是他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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