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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骁骑校     匹夫的逆袭txt下载     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刘汉东成了香饽饽

    刘汉东一声令下,两名特jǐng条件反shè一般扑了过去,将何翠姑按翻在地,上了背铐。

    车上的旅客和卡口的交jǐng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抓人了?也没证据表明这个何翠姑就是人贩子啊。

    何翠姑唾沫星子横飞:“凭什么抓我,这是我亲孙子!”

    刘汉东威风凛凛站在她面前:“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儿子媳妇都是银行的金领,一个月大几千上万的,放着飞机高铁不坐,让孩子坐这种又累又不安全的长途卧铺?你儿媳妇是大城市人,和你关系不和睦,就算工作再忙,人家还有亲妈,会把三四岁的儿子交给你这个乡下土鳖婆婆?你以为和同伙串通好就能瞒得过jǐng察么?那个所谓儿媳妇的手机号码也是广西的,你以为我安卓智能手机是白吃干饭的?还开口就是小名狗剩,我问小名了么,你们把所有拐来的孩子都叫狗剩吧?还有这瓶营养快线,里面要是没加料,我名字倒过来写!”

    何翠姑瘫倒在地,虽然人贩子很jīng明,设计了许多伪装,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只要遇到细心的jǐng察,他们这些手段就会破绽百出。

    人贩子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长途车开走了,被拐卖的孩子因为被灌了安眠药,依然昏睡不醒,战友们围在刘汉东身边,问他怎么看出的问题。

    “孩子小名叫狗剩,这是农村的习俗,现在城市孩子都跟宝一样,哪有叫狗剩的,这是其一,最大的问题还是长途卧铺车,这种客车都是私人的,上车就走,方便快捷,人贩子得手之后往往在第一时间就乘坐最便捷的交通工具离开城市,人到了外地,丢失儿童的家长还在本地到处找呢。”

    刘汉东的分析让大家五体投地。

    “刘汉东,你不当刑jǐng都可惜了。”谭家兴说。

    人贩子被关起来,昏睡的小孩放在jǐng车里睡觉,干jǐng们继续执勤,一直到早上八点,消息传来,杀人犯在其亲戚家被刑jǐng抓获,jǐng报解除,特jǐng们返回驻地,人贩子和小孩也一并带回。

    人贩子何翠姑没人关注,直接丢进羁押室,一个小孩子的到来倒让年轻的jǐng察们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女jǐng们,一个个母xìng泛滥,这个抱来那个抱,小孩子醒了倒也不闹,瞪着溜圆的眼睛到处看。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赵良璇抱着小孩,嗲兮兮的问道。

    “我叫小宝。”孩子nǎi声nǎi气。

    站在一旁的刘汉东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孩子根本就不叫狗剩,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特jǐng大队联系了长途车发车城市的jǐng方,询问有没有失踪报告,那边查了查说确实有,就在昨天,一个四岁男孩丢失,家人心急如焚,正在四处寻找,已经报jǐng处理。

    核对了体貌特征和服装之后,这边说不用找了,孩子在我们这儿,来领吧。

    食堂内,众jǐng察正在吃早饭,吃完要去补觉,忽然支队长石国平带着几个人走进来,“起立!”有人喊道,一片桌椅响动,jǐng察们都站了起来。

    “都坐下,慢慢吃。”石国平微笑道

    稀里哗啦,大家又坐了下来继续进餐。

    石国平坐在了刘汉东对面:“刘汉东,这位是缉毒支队的耿大队,你们见过的,耿大队有话和你说。”

    刘汉东放下筷子:“支队长好,耿大队好。”

    石国平说:“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起身走了。

    耿直慢吞吞拿出烟来,在桌子上磕着:“你吃你的,边吃边说。”

    刘汉东继续吃饭,狼吞虎咽,气吞山河如虎。

    “听说你昨天一天就立了两个功,揍了当兵的,抓了人贩子,小伙子可以嘛,你不当jǐng察简直都是浪费。”耿直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刘汉东道。

    “呵呵。”刘汉东这样回答他。

    耿直点着烟抽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聘用制防暴特jǐng,每月工资两千块,加班费是一天五块钱,管吃管住是不假,可二十四小时备勤,连谈对象的空都没有,你今年二十七了吧,防暴特jǐng的年龄上限是三十岁,这一期合同满了,你就得下岗,想好下家了么?”

    刘汉东嘴里都是食物,咕哝咕哝只顾着吃。

    “当防暴特jǐng是威风,可是具体都干些啥你知道么,拆迁维稳,拦上访的,配合抓赌抓piáo,时间一长,无聊乏味,虚度青chūn,还是干缉毒的强,各种尖端武器任你挑,小rì子过的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随时都可能挂掉,但是比防暴特jǐng的挑战xìng高太多了,和我们比,你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周围投来愤怒的目光,耿直才不管他们,探过来问刘汉东:“现在就这么个机会,让你接受这种挑战,你愿意么?”

    刘汉东咽下一口食物,刚要说话。

    “你不要急着答应或者拒绝,你考虑一下,跟我干缉毒,一年内给你转正,近江户口没问题,工资待遇岗位补贴,都是最优厚的,你想想吧。”

    说完,耿直站起身来,不经意露出腋下的快拔枪套,那是一把glock19手枪,奥地利制造,容弹量15发,可靠xìng与便携xìng都比国产92要强,香港jǐng察中的cid就使用这种武器,没想到近江的缉毒jǐng也配备了。

    耿大队丢下一张名片,扬长而去。

    同事们端着碗凑过来:“刘汉东,缉毒要人你去不去?”

    “听说缉毒很危险,去年牺牲了三个。”

    “缉毒的待遇是不错,在市局领导跟前都横着走。”

    大家七嘴八舌,刘汉东心中也有些迟疑,缉毒jǐng确实是个危险而刺激的行当,与最疯狂的毒贩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是死亡,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rì子,倒是蛮对自己的胃口。

    还有待遇方面的考虑,虽然沈秘书保证过会给自己转正,但这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一定,万一人家忘了,还能找上门去不成?再说耿大队一番话说得对,当特jǐng没啥挑战xìng,和在部队当兵差不多,二十四小时备勤,就是国家暴力机器上的一枚螺丝钉,而刘汉东不想当螺丝钉,他要当利刃,当子弹头。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加入缉毒队伍!

    吃罢早饭,劳累了一天一夜的特jǐng们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宿舍睡觉,刘汉东却被中队长叫住:“小刘,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大队长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两个白帽子交jǐng,jǐng衔不低,两个都是一级jǐng督,和颜悦sè,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坐机关的领导,而非街上站岗的一线交jǐng。

    “你就是刘汉东吧,我们是交jǐng支队的……昨天你为我们近江交jǐng出了一口气啊,有礼有节,处理的很好,总队领导很欣赏你,组织上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交jǐng需要你这样的后起之秀。”

    这回刘汉东有经验了:“我考虑考虑吧。”

    “行,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们朱总队长对你可是看中的,小伙子,机会难得啊。”交jǐng领导语重心长,拍拍刘汉东的肩膀,戴上帽子走了。

    大队长送他们出去,回来脸sè一变:“好不容易出个人才,一个个都来挖墙脚,太过分了,小刘,你好好干,咱们大队也能想办法给你转正提干的。”

    “是!”刘汉东没敢多说什么,敬礼转身,回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宿舍门被人砸的山响:“刘汉东,快起来,有人找。”

    刘汉东迷迷糊糊爬起来,穿上作训服出去,来到大队值班室,只见门口停了三辆车,一辆是外省jǐng车,一辆是民牌轿车,还有一辆电视台采访车,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值班室里坐满了人,大队长、中队长他们都在,还有赵良璇等几个女jǐng,正抱着孩子和哭哭啼啼的家长们说话呢。

    原来丢失儿童的家长得到消息后,在当地jǐng方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就开车过来了,这家人在当地也算小有能量,居然把当地电视台也给搬来了。

    大队长热情介绍道:“这位就是智擒人贩子的小刘同志,我们防暴大队的优秀jǐng员。”

    一对老人颤微微就要跪下:“恩人呐,你救了我们全家啊。”说着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站在旁边的年轻夫妻从包里掏出一捆现金,估摸着有五六万块的样子,拼命塞给刘汉东:“jǐng察同志,这点心意务必收下。”

    刘汉东忙着搀扶老人家,还得谢绝巨款,手足无措的样子被电视台的摄像机拍了下来,一个女记者对着镜头动情的说:“孩子找到了,一个频临破碎的家庭得以保全,人民公安功不可没,下面就让我们采访一下截获人贩子的公安干jǐng。”

    中队长邢志峰站到了镜头前:“咳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中队奉命在卡口布控,夜里两点三十,一辆外省牌照的长途卧铺车通过卡口,我们公安特jǐng上车例行检查,发现了蛛丝马迹,立即进行盘查……”

    “请问,我们公安干jǐng是怎么发现踪迹的?”女记者问道。

    “这和中队平时的训练分不开,时刻保持jǐng惕xìng,不能麻痹大意,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疑点,我们根据省厅jīng神,市局指导,在支队领导关怀下下,本着科学发展观来训练队伍,建设队伍,打造出一支政治过硬,技能达标,召之能战,战之能赢的铁军……”

    女记者打断他说:“好了,我们来采访一下在现场的民jǐng。”然后指挥摄影将镜头对准了刘汉东。

第二十八章 当不当缉毒警

    面对电视镜头,刘汉东并没有侃侃而谈,而是像个腼腆的新兵蛋子那样挠挠后脑勺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瞎猫遇到死耗子,蒙着了。”

    女记者不甘心:“你是怎么察觉孩子是被拐卖的呢?”

    “我也不知道,蒙的。”刘汉东憨厚地说。

    女记者被他打败了,只好将话筒继续伸向中队长,镜头也移了回来,邢志峰继续唾沫星子横飞,眉飞sè舞起来。

    旁人都觉得刘汉东傻,其实他心里有数的很,这种外地县级市电视台的采访,对自己的事业发展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何必抢中队长的风头,不如装傻充类,把露脸的机会让给需要的同志。

    但是在外地刑jǐng同行询问抓捕经过的时候,刘汉东却没再装傻,将事情娓娓道来,刑jǐng们都很佩服他:“你这样的应该去干刑jǐng。”

    孩子家长千恩万谢,终于带着小宝回去了,那五万块钱刘汉东自然没收,硬推了回去,这回战友们没有嫌他傻,人家电视台摄像机都来了,再想要那钱也不能收啊。

    小刘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刚来两天就屡立奇功,说来这些事情并非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比如军车事件,屡屡发生,每次都没人敢出头,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对方横行,事实证明,当兵的也不是惹不起,刘汉东处理的就非常好。

    再说人贩子事件,更是和个人素质有着莫大的关系,治安卡口每天经过成千上万的车辆,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是看不出门道的,刘汉东只是一名防暴特jǐng,抓人贩子不是他的任务,他能发现端倪并且擒获人贩子,并不能说明大队的训练出sè,只能证明这个小伙子心细如发,胆大包天,敢负责,敢揽事儿,假以时rì,必定出人头地。

    想到这些,支队长石国平倒有些后悔了,不该答应耿直把人调过去,不过说出的话不能往回咽,只能看刘汉东怎么选择。

    刘汉东和战友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建议他去缉毒大队,到底是一腔热血的青年人,挑战与压力对他们来说就是前进的动力。

    “缉毒大队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只有最强的刑jǐng才能干缉毒,你要不愿意去,咱们换换。”姬扬这样说。

    “就凭那待遇也得去,都说伤亡率高,可车祸还死人呢,也没见谁不开车。”林连南也极力怂恿刘汉东去。

    其他人也强烈建议刘汉东去缉毒大队而非交jǐng支队,说的难听点,交jǐng是各jǐng种最没地位的,最拉风惹眼的还是刑jǐng,而缉毒jǐng更是刑jǐng中的战斗机,近江缉毒jǐng察,是可以zì yóu选择武器的,随身都带两把枪,那威风比交jǐng不知道强多少倍。

    其实刘汉东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向大家咨询不过是寻求支持罢了,他悄悄出去给马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转行,不当特jǐng了,干缉毒去。

    “你真的假的?有没搞错,缉毒jǐng太危险了,不行不行。”马凌当即反对。

    刘汉东很意外,本以为马凌会支持自己的。

    “你听我说,人家答应我,过去能转正,上户口,最主要是有zì yóu支配的时间,当特jǐng和当兵是一样的,完全没有私人时间,想见你一面都困难,再说了危险不危险,还不是自己掌握,我有这个自信,不会出事。”

    听了刘汉东自信满满的一番话,马凌也松动了,“好吧,我帮你打听一下,你自己也再考虑考虑。”

    打完电话,马凌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妈,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

    客厅墙上挂着崭新的52寸夏普led平板电视,是王玉兰用投资的利息买的,画质极好,音效也不错,省电视台的主持人正播报重要新闻,江东省新任省委书记徐新和的履历。

    徐新和,男,1953年出生,zhōng yāng党校研究生学历,历任中学教员、县长、市委书记……

    王玉兰拿起遥控器,啪的换了台,湖南台的娱乐节目。

    马国庆皱起眉头:“正看着呢。”

    “看什么看,新闻有什么好看的。”王玉兰白了他一眼,娘们家对政治漠不关心,省里一把手换人,对她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马国庆叹口气,他在家里本来就没地位,王玉兰投资赚了很多钱之后,他就更没地位了,不看就不看吧,他走到阳台去抽烟,马凌悄悄走过来,背着两手,期期艾艾的:“爸……”

    “有事?”马国庆道。

    “嗯,有个朋友,要调到缉毒大队去,想找你咨询一下,那边工作怎么样?”

    “是刘汉东吧?”马国庆点着烟,阳台没开灯,烟头一明一暗,他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马凌知道这些事情都瞒不过父亲,索xìng道:“是他,人家缉毒大队主动要他去么,能转正升级调户口。”

    jǐng察圈子就这么大,马国庆自然听说过刘汉东最近的传奇经历,什么好事儿都让他摊上了,看来这小子不但是个惹祸jīng,还是个福娃哩。

    马国庆从jǐng这么多年,一直在基层默默无闻,最风光的一回就是翻了几顿垃圾帮人找回无意中丢弃的巨款,还上了一回电视新闻,刘汉东的所作所为,是他年轻时候的梦想,如今老了,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但内心深处何尝不羡慕这样的骄人战绩。

    如果他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马国庆有时候会这样想。

    但刘汉东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马凌的男朋友,这样的关系就让马国庆很为难了,缉毒jǐng危险系数极大,牺牲负伤是常事儿,他可不想让女儿年纪轻轻守寡。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建议他去干缉毒,相对更容易干出成绩来,三十岁升到副科不是难事,但是刘汉东的话,这小子太莽撞了,我怕他干缉毒活不过三个月。”

    这话说的够狠,就是想打击女儿,让她明白嫁给刘汉东的严重后果。

    当夜,马凌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是jǐng察的女儿,知道缉毒jǐng的艰辛与危险,干了缉毒jǐng,意味着常年不能回家,不能照顾妻儿老小,还要冒着枪林弹雨与毒贩殊死搏斗,嫁给这样的人,以后的rì子辛苦不说,还得提心吊胆。

    可是防暴特jǐng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三年合同期,期满续签,刘汉东的年龄已经达到上限,干一期就得下岗,而且这种聘用制jǐng察和义务兵是一样的,常年住在营地,根本不能回家,工资也很低,每个月两千来块钱,买房子结婚就是做梦。

    缉毒jǐng的待遇虽然也不高,但比特jǐng强很多,还有转正、升职的可能xìng,缉毒大队那么多人,那么多jǐng嫂,人家能扛着这份危险,这份艰辛,为啥自己不能,为啥人家的丈夫、男朋友活该就顶在缉毒第一线,就得冒着牺牲的危险为人民扫毒缉害。

    想到这里,马凌豁然开朗,以刘汉东的能力,一定能当好缉毒jǐng,自己应该支持他才对。

    她拿起手机,也不顾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钟,发了条信息过去:支持你!

    ……

    公安厅家属区,宋剑锋的书房依然亮着灯,省里人事大大变动,江东省迎来了第二个zhōng yāng空降的省委书记,这在历史上也是含有的。

    新任省委书记徐新和,祖籍安徽砀山,据传是北洋上将军徐树铮的子孙,他是不折不扣的红二代,父亲徐庭戈曾任江东省政法委书记、副省长之职,文革期间,徐新和下放插队,1979年恢复高考,徐新和考入北清大学,毕业后进入仕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和前任书记郑杰夫是好朋友,一条战线上的人,所以他的继任,说明zhōng yāng对江东的工作持发展和肯定的态度。

    宋剑锋点燃一支烟,苦苦思索着,徐书记来上任的时候,非常低调,非常谦和,只带了一名秘书,一名司机,履新已经一段时rì了,还没展开新的人事部署,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思路。

    郑书记宣布就任能源委主任后,孙家政就开始布棋了,虽然他是江东历史上最弱势的省长,但后来居上,不显山漏水的发展势力,整合力量,省委常委里,很多都是他的人,非常委的重要岗位上,也遍布孙省长的棋子,比如近江市长金沐尘,自己的副手詹树森等。

    宋剑锋敏锐的预感到,自己的公安厅长快要当到头了,他必须未雨绸缪,布下棋子,首先要安排的就是自己的秘书沈弘毅,先解决正处级别,然后给弄一个下面市县公安局的实职一把手。

    还有其他嫡系部署,都要尽力提拔,宋剑锋手上有一个名单,上面几十个名字,都是和自己关系较近、能力较强值得培养的公安系统人员,排在最末尾的一个名字,叫刘汉东。

    刘汉东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都被沈秘书搜集起来,送到宋剑锋的案头,这个小子简直天生就是当jǐng察的料,连续干了两件事都很出彩,据说缉毒和交jǐng都想调他过去。

    具体基层人员工作安排,宋剑锋不宜直接插手,但他可以施加影响,让事情的最终结果和自己的预期保持一致。

    这个刘汉东,就让他到缉毒大队去历练一下吧,如果他能适应这种节奏,将来必当大任,成为一把真正的正义之剑。

第二十九章 乱枪击毙

    巡特jǐng支队驻地,急促的jǐng报声响起,特jǐng们已经习惯这种紧张的生活,迅速穿衣起床拿了装备上车,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时钟,早上五点半。

    黑sè依维柯驶向蕴山脚下,清晨的道路车流稀少,jǐng车鸣着凄厉的jǐng报风驰电掣,特jǐng们系着头盔下颌带,整理着jǐng容风纪,检查jǐng械。

    分队长姬扬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扭头向后给大家介绍jǐng情:

    “接110指挥中心通知,有两头猛犬撕咬群众,出jǐng社区民jǐng无法解决,就让咱们上了,大家注意安全,能不开枪就不开枪,以免惊动群众,造成不好的影响。”

    “是!”特jǐng们齐刷刷的回答。

    很快抵达现场,已经有一辆桑塔纳jǐng车停在路边,两名民jǐng和两个协jǐng束手无策,他们只有jǐng棍和胡椒喷罐,不敢对付猛犬。

    远处,倒卧着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纹丝不动,一旁丢着大扫帚,附近是两头雄狮一般庞大威风的藏獒,獒头都被鲜血染红了,冷酷无情的眼睛扫视着围观群众。

    “开枪吧。”刘汉东摩拳擦掌。

    “先了解一下情况。”姬扬上前和派出所民jǐng沟通,得知两头藏獒突然出现在群众晨练现场,咬伤了一名环卫工人,现在不清楚人是不是活着。

    “藏獒大概是从附近别墅区跑出来的,已经去联系主人了,到现在没回音。”民jǐng说。

    “知道了。”姬扬一摆手:“防暴枪准备,用杀伤弹。”

    “小姬,最好别动枪。”民jǐng劝道。

    “现场群众这么多,已经危害到公共安全了,再说那个人还没死,这样拖着怎么行?”姬扬很不解。

    “这两头藏獒起码一两百万,打死了谁负责?再说那个环卫工人应该已经死了,要我说,等狗主人来了再说。”民jǐng小声嘀咕着,却被附近的刘汉东听到。

    其实民jǐng说的没错,这种价值不菲的藏獒不是寻常老百姓养得起的,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就连配个种都要上十万块了,藏獒在近江乃至全国,是身份地位和财力的象征,前段时间近江某位富豪从**请来一头纯种藏獒,租的湾流专机,动用了一支由宾利和悍马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从机场接来,排场比省委书记都大哩。

    藏獒值钱,相比之下人命一钱不值,死的不过是个环卫工人,说不定连近江户口都没有,咬死就咬死了,最多赔个十来万,藏獒配一次种就赚回来了。

    如果开枪击毙藏獒,在法律上固然站得住脚,但是真闹大了,谁和你**律,这些财大气粗的主儿都是手眼通天的角sè,随便一句话就让你个小民jǐng脱衣服,赔钱,两头天价藏獒,卖了房子都赔不起。

    这些道理,姬扬都是明白的,他立刻犹豫起来。

    “再等半小时,狗主人还不来就请动物园驯兽师来,用麻醉枪。”民jǐng建议道,这个方案比较靠谱,不用伤到名贵藏獒的xìng命。

    正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环卫工人抽搐了一下,人群一阵sāo动,远处跑来一个脏兮兮的七八岁小女孩,嘶喊着nǎinǎi,我要nǎinǎi。

    群众们拉住了小女孩,怕她跑过去被藏獒伤到。

    “冷静,不要冲动,不要激怒藏獒。”民jǐng好心劝说群众,让他们不要发出噪音,刺激到这种极其暴躁,智商负数,服从xìng为0的野蛮动物。

    刘汉东按捺不住了,抓过同事手中的97式防暴枪,从携行具上摸出杀伤弹一枚枚填进去,脚下不停向前走去。

    “小刘你干什么!站住。”姬扬一扭头看见刘汉东擅自出动,立刻喝止。

    刘汉东头也不回,端着防暴枪过去,哗啦一声上膛,藏獒察觉了他的敌意,没有任何征兆就扑了过来,如同草原上捕猎的雄狮,敏捷而雄健,只取刘汉东的咽喉。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与此同时枪响了,刘汉东双手端着防暴枪,连续击发毫不停顿,18.4毫米杀伤独头弹接连击中藏獒的头部,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刘汉东身子一侧,防暴枪脱手滑下,顺势抽出腿部的九二式九毫米手枪,朝另一头扑过来的藏獒连shè。

    九毫米子弹的停止效应远不如大口径的防暴枪,藏獒中弹后毫无反应,继续扑来,刘汉东边打边退,与此同时战友们迅速冲上来,端着防暴枪、微冲对着藏獒就是一顿猛shè,几十发子弹打下去,藏獒脑袋成了烂西瓜。

    刘汉东的手枪弹匣打空了,空仓挂机,枪口青烟袅袅,他一按释放钮退出空弹匣,左手掏出实弹匣装上,回膛,上保险,插回枪套,一气呵成。

    小女孩扑了上去,趴在环卫工人身上嚎啕大哭。

    姬扬上前,踢了踢藏獒的尸体,责备刘汉东:“你怎么说开枪就开枪,闹出事来怎么办?”

    刘汉东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在责怪姬扬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开枪,没有担当。

    救护车开了过来,医护人员将奄奄一息的环卫工人抬上了车,开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才匆匆赶来,见到地上的藏獒尸体,脸sè顿时大变。

    “司令!将军!”男子蹲在地上,痛心疾首,如丧考妣。

    两头价格超百万的天价藏獒被打成了血葫芦,满身都是弹孔,死不瞑目。

    男子气的浑身颤栗起来,擦擦眼泪猛然站起来质问道:“谁把我家的藏獒打死的!”

    刘汉东上前要去揪他的领子,好好教训一顿,立刻被战友们拉住,姬扬和派出所民jǐng上前交涉,原来这人并不是狗主,而是高价聘请的饲养员,今天正好有事出门,关在院子里的藏獒因为难耐炎热气候,跑了出来咬伤了人。

    “这可是从马俊仁藏獒园买来的纯种獒,我跟你说,你们摊上大事儿了!知道这是谁的狗不?李老板的!”

    住在蕴山别墅的李老板只有一位,就是近江市娱乐业大亨,旗下开了几家夜总会、洗浴中心、迪厅、酒吧的李随风。

    李随风和龙开江是一个辈分的混混,九十年代初期开始混出名堂,现在已经有了政治身份,是市政协的委员,家产巨万,黑白通吃,他喜欢玩,家里世界名车十几辆,淮江里有游艇,据说下一步还打算买私人飞机哩,这两头藏獒是李老板的爱物,也是显摆身份的重要工具。

    李老板家一个养狗的都如此骄横,可见其势力之大,普通小民jǐng哪敢和他叫板,不过今天这个事情闹大了,必须有个交代才行,特jǐng们任务完成,上车走人,剩下的清理现场、疏散群众的事情就交给派出所了。

    打死两头狗,本不算什么大事,刘汉东也没往心里去,写报告是姬扬的事儿,他还惦记着调动工作的事情,摸出耿直留给自己的名片,直接打了过去。

    “耿大队,我是刘汉东。”

    “想好了?”

    “想好了,我愿意干。”

    “好,你等通知吧。”

    电话打完,刘汉东神清气爽,自己的事业一帆风顺,前途广阔,他有信心干好缉毒这份有挑战xìng的工作。

    今天中队在驻地备勤,不用上街巡逻,但也不能休息,一上午都在训练,到了下午,刘汉东就被叫到了大队长办公室。

    “你行啊,早上带头开枪,一共打了五十八发子弹,靶场上没打够,跑公园里过枪瘾去了,这回过瘾了?”大队长似笑非笑,不知道啥意思。

    “过瘾了。”刘汉东答道。

    大队长说:“你是过瘾了,给大队可惹祸了,藏獒主人来闹事,只能先给你停职了。”

    刘汉东才不在乎,他已经联系好了下家。

    “到了缉毒那边,给咱们特jǐng争脸!”大队长起身,拍了拍刘汉东的肩膀,眼中尽是欣赏之sè。

    “是!”刘汉东敬礼。

    刘汉东就这样被停职了,从后门离开驻地,开着他的富康绕了一圈来到支队大门口,只见外面堵了几十号人,打着白幡和横幅,写着抗议特jǐng暴力执法,导致群众财产蒙受巨大损失之类的话,还有两张巨幅彩照,是“司令”和“将军”坐在悍马和宾利车上的英姿,风吹起俩畜生脖子上的长毛,俨然一副王者风范。

    群众堵门闹事,支队毫无办法,只能安慰交涉,承诺调查,并且告诉他们,带头开枪的临时工已经被停职。

    “呸!”刘汉东啐了一口,驾车离去,他不忙着去缉毒大队报到,可以先休息两天。

    他是一拍屁股走的干净利索,支队长却要面对无尽的麻烦。

    李老板带着律师来找石国平,出示了两头藏獒的血统证书,国际大赛上的获奖证书、锦旗,文字资料,视频资料,每天的伙食清单,打过的进口疫苗,饲养员的工资单,配种的收入证明,以及购獒的原始**,司令是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将军是一百八十万人民币,加上这些年在獒犬身上的投入,总共是四百一十万。

    这两头藏獒都是两岁的成年犬,预期寿命在十年以上,光是每年损失的配种费用就高达百万,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万的赔偿下不来。

    李随风和石国平认识不少年了,这回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石支队,獒咬人是不对,可它们是畜生,人能和畜生一般见识么,你们那么多特jǐng,就不能找个棍子把它赶走?非得开枪,开一枪还不够,他妈的打了几十枪!妈了个逼的在我獒身上过枪瘾啊!”

    石国平说:“李老板,你的獒犬伤人在前,狗再值钱,也不能和人命比。”

    李随风一拍桌子说:“你这话对,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被咬伤的清洁工我包赔她医药费,该多少是多少,一分都不会少!可是我也得要个说法,你们特jǐng打死我的两头名贵纯种藏獒,到底怎么说?”

    石国平很无奈,李随风不是社会小混混,而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政协委员,他真要较劲起来,整一帮律师打官司,或者找一帮人堵大门,在网上发帖子污蔑,自己还真没什么好招。

第三十章 大白腿

    石国平被李随风纠缠的心烦意乱的时候,刘汉东已经回到了铁渣街,刚把车停下,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醉醺醺的红脸汉子,正对着花坛撒尿,那不是阚万林么。

    “严禁随地大小便!” 刘汉东将车门重重一关,厉声喝道,他穿着jǐng服,jǐng衔jǐng号齐备,不怒自威。

    阚万林吓一跳,淋了一手,慌忙提起裤子,回头一看,喜笑颜开:“我以为谁呢,东哥啊,把我尿都吓回去了,这要是阳痿了你得包我看病。”

    刘汉东笑道:“阳痿了也不怕,让梅姐给你治,包好。”

    阚万林说:“来得正好,一起喝两杯。”说着伸出还沾着尿的手去揽刘汉东的肩膀,。

    刘汉东急忙躲开:“你们先喝着,我换了衣服再过来。”

    阚万林说:“我懂,公安五条禁令。”指一指屠记牛肉村,“赶紧过来,酒给你留着。”

    “行,等着我。”刘汉东摆摆手,快步走向108号,楼下牌局继续,包玉梅叼着烟瞟一眼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上二楼,朱小强捏着手纸从屋里出来,蓬头垢面,消瘦无比,胡子拉碴,看见刘汉东突然出现,下意识的想躲,但已经迟了,只好尴尬的笑:“东哥,我……我手头紧,借你那四百块钱,还得再缓缓。”

    “没事不急。”刘汉东很体谅的拍拍朱小强,继续上楼,小丽不在,现在是下午两点,估计在洗头房上班呢。

    四楼自己的房间锁着门,打开挂锁,里面焕然一新,屋顶加装了一扇朝北的天窗,通风透亮,四面墙重新粉刷过,床上铺着干净的蓝sè碎花床单,很有些家的感觉了。

    这三个多月,自己没住在这儿,房租也没交,包租婆却依然为自己保留着这间屋,看来她粗鄙市侩的背后有着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啊,这一刻,刘汉东居然有点小感动。

    忽然听到蹬蹬蹬上楼的声音,而且是直奔四楼来的,刘汉东回头一看,就见火颖迎面而来,水绿sè长袖t恤热裤板鞋,露出一双白的晃眼的大白腿,青chūn无敌,二话不说,直接扑过来一蹦,双手勾着刘汉东的脖子,两条葱白一般的大腿顺势盘着刘汉东的腰。

    刘汉东咽了一口唾沫,双手不知道往那儿放了,前面是波涛汹涌,白浪滚滚,下面是白皙亮眼,滑不留手,往那儿搁都不合适,最尴尬的是几个月集训苦熬,早憋不住了,下面顿时有了反应。

    “东哥,你硬了。”火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嬉皮笑脸说。

    “我拳头硬了,再不下来就打你。”刘汉东佯怒道。

    “嘻嘻,打吧,打坏了赖上你。”火颖还来劲了,两条腿反而更加用力的盘紧他。

    刘汉东心说再这样下去可就要犯错误了,就是特殊材料铸就的党员干部也禁不住这种考验啊,两手掐住火颖的小蛮腰一阵乱挠,火颖怕痒,笑的花枝乱颤不由自主放松了腿上的力道,被刘汉东顺势端起直接丢到了床上。

    咣当一声,床砸得山响,火颖眉头紧皱,好像摔疼了。

    “怎么了?”刘汉东上前一步。

    火颖忽然展颜一笑,两条腿又盘过来夹住刘汉东,像一只八爪章鱼一般吸住他,刘汉东向下俯身,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非常暧昧而尴尬。

    “憋坏了吧,要不我帮你?”火颖吹气如兰,故意露出半个肩膀来。

    “怎么帮?”刘汉东下意识的问道,一出口就觉得不妥。

    “你想怎么帮?”火颖笑的很狡黠,让刘汉东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落入陷阱。

    刘汉东脱掉了蓝sè的jǐng服衬衫,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

    火颖闭上了眼睛,嘟着嘴,一副任君采撷的诱人样子。

    过了半天没动静,睁眼一看,刘汉东从衣橱里拿了件格子衬衫,披在身上推门仓皇而去。

    火颖追出来,看到刘汉东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莞尔。

    刘汉东匆匆下楼,躲之不及,到二楼忽见朱小强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东哥,和你商量点事行不?”

    “走,下楼说。”刘汉东生怕火颖追下来,拉着朱小强下楼出了院子,点了支烟,这才定了神,暗自庆幸自己有节cāo,火颖不比旁人,属于窝边草,绝对吃不得,吃了就是大麻烦。

    “东哥,我三天没吃饭了。”朱小强可怜巴巴的说。

    这话有些夸张,不过朱小强确实境况很差,估计写网络小说没赚到钱。

    “走,跟哥吃饭去。”刘汉东正要去牛肉村喝酒,索xìng带着朱小强一道儿过去,店里山炮和阚万林等一帮黑车司机正在喝酒,地上散落着空啤酒瓶和牛骨头,看见刘汉东进来,山炮急忙招呼小伙计再切一盘牛肉,炒个牛杂,抬一箱啤酒。

    “我哥们,朱小强,作家。”刘汉东拍拍朱小强的肩膀,向大家引见,大家看见作家这副蓬头垢面的德行,都不禁肃然起敬,作家果然甘于清贫啊。

    一箱啤酒抬来,瓶盖全部打开,每人面前摆了一瓶,山炮豪气万丈:“先干一瓶再说话。”

    大家都仰脖干了,朱小强也有样学样,缓了两口气才将一瓶酒喝完,他肚里没饭,经不住啤酒的刺激,一扭头喷了出来,吐的胃酸都出来了。

    刘汉东帮他拍着后背:“作家,悠着点,还行不?”

    “我没事。”朱小强是要面子的人,抹一下嘴角的呕吐物,满不在乎道:“我在学校也是海量,今天发挥失常,再来!”

    刘汉东说:“作家三天没吃饭了,喝的猛了点。”

    大家表示理解,山炮让伙计端了一碗牛肉汤,多搁牛肉,掰半块壮馍,让他先吃着,朱小强一见食物,唾液分泌旺盛,狼吞虎咽起来,其余人继续推杯换盏,喝的痛快。

    一大碗牛肉汤下肚,朱小强缓过劲来,jīng神抖擞,主动拿起酒瓶向大家敬酒,阚万林问他:“作家,你写的啥玩意?”

    “书名叫绝世至尊特种兵,讲一个叫叶枫的特种兵王者归来,统一黑道,建立商业帝国,收复钓鱼岛,灭rì屠美的故事……”朱小强兴致勃勃的讲着,别人却听的不耐烦,山炮举起酒瓶:“大东,走一个!”

    只有阚万林瞪着眼睛听的津津有味,朱小强强打jīng神继续讲解:“最后叶枫在钓鱼岛上和众美举行集体婚,全书完。”

    “什么破逼玩意。”阚万林眨眨眼睛说。

    朱小强很伤自尊,但他很能隐忍,只在心里骂道,一帮没文化的土鳖,你们知道c形包围圈么,知道第二岛链在哪儿么,知道什么是四代机么,知道九段线划在哪儿么!

    所有的愤懑,都化在酒里,被他一饮而尽,狠狠一抹嘴,等我签约上架挣大钱了,我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就怎么样,只能继续喝闷酒。

    作家的心理活动大家并不知道,此刻刘汉东满脑子都是火颖的大白腿,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起,蠢蠢yù动总想干点什么,这大概就是**们所说的jīng虫上脑吧。

    喝完了酒,山炮又要去按摩,阚万林强烈响应号召,摇摇晃晃站起来,按住朱小强的肩膀:“作家,去采个风。”

    朱小强打个饱嗝:“啥,采什么?”

    阚万林剔着牙,鄙夷的看着他:“切,还作家呢,采风都不懂,就是下基层体验生活,积累生活素材知道不?”

    “我就不去了吧,还有点事,挺忙的。”朱小强经常路过洗头房,从没胆子进去过,此时扭扭捏捏的婉言谢绝,眼神却透着渴望。

    “拉倒吧你,你能有啥事,你们这些作家我还不清楚,除了上个h网撸个管子还能有啥出息,走,跟哥采风去,咱潇洒走一回。”阚万林扒着朱小强的肩膀往外走,朱作家半推半就,也就跟着去了。

    梅姐洗头房内,小丽和小雅正坐在里面抽烟,俩失足都穿着暴露的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时不时向路过的老实人招手:“来啊,来玩玩。”看到老实人惊恐万分的逃走,她俩就开心的前仰后合,哈哈浪笑。

    一伙汉子醉醺醺的过来了,小丽立刻站起来拽拽裙摆,掐灭香烟,笑道:“山炮哥,万林哥,哟,还有东哥啊,老rì子没见你了。”

    一帮人进了店子,小雅关上了门,招呼客人们坐下,梅姐搔首弄姿的从里面出来,看到刘汉东也在,立刻喜逐颜开:“大东稀客啊,妮儿天天念叨你,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刘汉东说:“一直在忙,没空过来看她。”

    梅姐回头扯着嗓子喊道:“妮儿,你哥来了。”

    浣溪从里面出来,依然清纯如白莲,朱小强当时眼睛就直了。

    “带你哥进去好好唠唠吧。”梅姐坏笑着将浣溪和刘汉东推进了一间屋,还画蛇添足的关上了门,然后折回来拍拍手,又走过来两个新来的失足,年纪不大二十来岁,身材相貌也还凑合,就是难掩一股土鸡味儿。

    “让作家先挑。”阚万林嚷道。

    朱小强犹犹豫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惦记着浣溪,却不好意思说。

    “小兄弟挑花眼了,姐姐亲自接待你。”梅姐嘿嘿一笑,拽着朱小强进去了。

    “啧啧,梅姐还想尝一口童子鸡哩。”阚万林唏嘘道。

第三十一章两耳不闻啪啪声

    浣溪的单人房间是整个院落最僻静的所在,六平方的小屋,摆着床和书桌,到处都是学习资料和试卷,但是归置的井井有条,干净温馨,那像是洗头房里卧室,倒像是高中女生的闺房。

    “哥,你喝酒了?我给你绞个手巾。”浣溪闻到刘汉东身上的酒气,就要出去打水,被他一把拉住。

    “陪哥坐坐。”刘汉东今天酒喝得不少,半斤白的,五瓶啤的,现在头昏脑涨,yù念却更加强烈,如果浣溪再像那天那样,刘汉东不敢保证能把持的住。

    浣溪有些害怕,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哥,疼。”

    两边隔壁的房间都传来熟悉的啪啪声,还有夸张的叫声,让刘汉东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神也有些迷乱了。

    “哥,我下月就高考了……”浣溪小声说。

    如同一股清泉淙淙流过,刘汉东忽然变得清醒了,浣溪的身世已经很可怜,境遇已经很可悲,自己还要轻薄于她,还是人么,简直就是禽兽,不行,自己绝不能做禽兽。

    “哦,要高考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刘汉东随手拿起桌上的模拟试卷看起来,浣溪是理科生,这是一张物理试卷,后面几道题比较刁钻,但浣溪都解开了,而且用的方法比较巧妙,物理通常是女生的弱项,没想到浣溪在逻辑思维方面还挺强。

    “哥,你考我吧。”浣溪将牛津词典递给刘汉东,颇为骄傲的看着他。

    刘汉东半信半疑,这丫头也太托大了吧,整了本英语词典来说事,他也是高考过来的人,知道背熟一本词典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可是牛津词典啊。

    词典扉页上写着凌子杰的名字,刘汉东不禁一笑,随便问了几个比较常规的单词,浣溪对答如流,于是刘汉东又问了一些不常用的,浣溪依然能背出对应的单词并且加以拼写。

    “我就不信了。”刘汉东翻了几翻,找出一个极生僻的词儿,这回才难住浣溪,不过对一个高中学生来说,浣溪掌握的单词量已经超出所需,至少达到英语八级的水平。

    浣溪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刚来近江的时候,只会说普通话,现在已经能用一口地道的近江方言和卖菜小贩讨价还价了。以前在乡下上学,英语口音都是跟老师走的,自然不够标准,现在用电脑自学,听的都是标准英国伦敦音,自然纯正许多。

    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刘汉东集训之前放在这里的,因为平川乡下极其贫困,中学里没几台电脑,浣溪之前几乎不会cāo作电脑,对电脑的认识也停留在“打字”“五笔字型”的认知阶段,不知道这几个月学了多少。

    “浣溪,电脑用的怎么样了?”刘汉东掀起盖着笔记本的枕巾。

    “会用了。”浣溪掀开笔记本,开机进入,刘汉东一愣,本来装的是win7系统,现在已经重装成win8了。

    “瞎鼓捣,弄坏了,我就买盘重装了,人家说这是最新的系统。”浣溪小心翼翼道,还以为自己闯了祸。

    “挺好,都会重装了,还会干啥,给我演示一下。”

    “会打字,用office,会上网,会下载软件,我还申请了qq号和邮箱哩。”

    “不错,有出息。”

    “她们以前都去网吧,现在都在我这儿上网,和家里视频聊天。”

    梅姐的洗头房经过去年被抄的事件后,因祸得福,派出所不管,村委会不问,生意也好了起来,现在有四五个小姐加盟,整天门庭若市的,小姐们有很多是生了孩子出来赚钱的,家里买了电脑,没事就和老人孩子视频一下,以解相思之苦,但她们不会用电脑只能去网吧,如今在洗头房里就能cāo作了。

    两人聊着电脑,聊着学习,两耳不闻啪啪声,一心只问学习事,刘汉东问浣溪打算考什么大学?

    “第一志愿报江东大学。”浣溪兴奋地说,“梅姐能经常去看我。”

    “以你的成绩,我觉得北清大学也能考上。”刘汉东说。

    浣溪摇摇头:“不敢保证,去年就发挥失常了,今年保险点,就江大了。”

    刘汉东暗自苦笑,还保险点就上江大,这可是985,211的名校,虽然不比北清,但在国内排名也是能排进前二十的

    “下个月,也就是六月份就要高考了,你得回老家考吧?学籍什么的安排好了么?”

    刘汉东随口一问,浣溪却惊叫一声:“哎呀,忘了!”

    这丫头,智商虽然高,大事上却犯迷糊,都快高考了连学籍都没有办理。

    “赶紧去办啊,让你梅姐出马把学籍办好,千万不能耽误高考。”刘汉东正sè道,“我找她说,这事儿不能耽误。”

    推门出去就找梅姐。

    梅姐正在炮房里和朱小强聊天呢,朱小强虽然饥渴难耐,但是眼光还挺高,平时撸管用的素材都是顶尖级的rì本****,苍老师他都看不上眼,何况是徐娘半老的梅姐。

    不过梅姐倒是蛮想尝一口童子鸡的,追着朱小强满屋乱跑,抱着乱摸一通,把个朱小强摸的拳头都硬了,最后急眼了来了一句:“我可没钱啊。”

    “不要紧,姐不要钱,还给你红包哩。”梅姐笑嘻嘻的点燃一支烟,看着朱小强,如同看盘子里的菜。

    朱小强往后缩了缩,问:“那个……那个跟东哥进去的女孩,也是你们这里的?”

    梅姐笑了:“怎么?相中了?学生娃娃眼光不赖哦,妮儿才十八,嫩着哩,不过你是别想了,妮儿只接东哥的业务。”

    朱小强痛心疾首,如此出水芙蓉冰清玉洁的女孩,竟然是只鸡,是鸡也就罢了,可是还不接其他人的业务,这不活生生急死个人嘛。

    “不过聊聊天,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常来玩就是。”梅姐抛了个媚眼过去。

    “她叫什么名字?”

    “浣溪,姓蓝,名字好听吧?”

    “蓝浣溪。”朱小强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他连路边五十块钱的民工鸡都耍不起,更别说进这种“高档”洗头房了,只能把蓝浣溪的名字写在自己的书里,尽情的意yín一下。

    “砰砰”有人敲门,是刘汉东来了,梅姐上前开门,弹着烟灰,“啥事,这么快就完了?肾虚啊东子?”

    “别瞎扯,我问你,浣溪学籍在哪里?高考在哪儿考?”

    “哎呀我cāo!忘了个干净!”梅姐一拍大腿,“赶紧收拾行李,我带浣溪回家弄学籍去,这事儿不能耽误,下午就走。”

    朱小强纳闷的看着他们,什么学籍,什么高考,不是鸡么?鸡高考个什么劲?

    事不宜迟,梅姐带着浣溪当即回老家办理高考的事情,乡下学校不比城里,很多事情都宽松的很,只要礼到位,什么都能办妥。

    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梅姐带着浣溪匆匆出了洗头房,刘汉东也跟着出来,拿起车钥匙按了一下,富康迪的一声打开了。

    “哥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浣溪道。

    “没事,我送你们去长途车站。”刘汉东满不在乎道。

    “大东,你现在是jǐng察,要注意影响,俺们打个车就好。”梅姐也劝道,三人在路边拉拉扯扯。

    这个时间很少有出租车路过,即便有也是载着客人的,眼瞅着梅姐就要妥协,忽然一辆拉着客人的出租车驶来,司机停下来道:“小刘,上哪去?”

    原来是和刘汉东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司机张爱民。

    “送我妹妹去长途车站。”刘汉东说。

    “上车。”张爱民回身打开了车门,副驾驶位子上的乘客抗议了两声,不过看到浣溪这么个水灵灵的妹子后,又缄口不言了。

    “路上小心。”刘汉东拍拍车顶,目送出租车远去,心中略有怅然。

    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了一听,是耿大队。

    “刘汉东,马上到缉毒大队来。”

    “现在么?”刘汉东问道,那边却已经挂断了,耿大队的办事方式可见一斑。

    下午喝了不少酒,算得上醉驾级别了,刘汉东不敢开汽车,驾着摩托前往缉毒大队,大院内停了不少汽车,人来人往,都是生面孔,刘汉东推开一扇门,里面的jǐng察都在忙碌。

    “请问耿大队在么?”刘汉东问道。

    “楼上右手第一间。”一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刘汉东上楼,耿大队正在屋里和几个便衣缉毒jǐng开会,见刘汉东进来微微点头道:“找地方坐。”

    投影屏幕上,是一处居民小区,耿直指着其中一座楼道:“毒贩就藏在楼上,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采取查水表的伪装方式进入户内,控制所有人员,一定要注意安全,毒贩很可能有武器。”

    刘汉东想笑又不敢,还查水表,一听就是假的,不过耿大队既然要装查水表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耿直部署了人员配置,没有刘汉东的份儿。

    “耿大队,我干什么?”刘汉东举手问道。

    “你负责后勤支援,我查过你的档案,你车开的不错,就跟着当司机吧。”耿直说。

    刘汉东满心不高兴,凭自己的能耐,当第一突击手还差不多,怎么就当个后勤。

    耿直看看手表:“出发!”

    队员们鱼贯而出,耿直走过来鼻子耸耸:“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刘汉东老老实实答道。

    “你不要开车了,跟着看吧。”耿直面sè一寒。

    大队人马下楼,分别上了两辆民用牌照的汽车,刘汉东坐在其中一辆面包车里,缉毒大队的便衣们有说有笑,没人搭理他,大家在车里检查着防弹衣和枪械,刘汉东更加失落,向一个面熟的年轻jǐng察道:“给我把枪用用。”

    那jǐng察正是上回借给他56c的小方,他看看刘汉东:“编制里没有你的枪。”

    刘汉东说:“你们很多人都带两把枪,匀给我一把不行么?”

    小方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老大,老大,新人要配枪,给他不?”小方拿起对讲机呼叫前车。

    “给他个球。”耿大队立刻回复。

    大家笑得更欢乐了。

    小方拿出一把电击器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吧。”

第三十二章 握住手榴弹的男子

    刘汉东接过了电击器,按一下开关,噼里啪啦蓝sè火花乱闪。

    “小心别把电放完了。”小方说完,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车辆抵达市区某居民小区,这是一座上世纪八十年代建设的老小区,没有物业公司管理,这样的地方水电煤气都是公司直接上门查表记录的。

    正是下班高峰期,小区里停满车辆,不少居民牵着猫狗下来散步,很有生活气息,缉毒大队的汽车在中心花坛附近停下,两辆车隔得很远,便衣jǐng察们若无其事的下车,四散而去。

    小方带着刘汉东来到一栋楼前,这里是小区的边缘,紧挨着一条臭水河。

    “你在这儿守着。”小方将对讲机塞给刘汉东,扭头走了。

    充当外围人员,刘汉东很不服气,但他是知道好歹的人,缉毒工作没那么简单,自己初来乍到,就是学徒的命,想不当后援当突击手,那就得亮出本事给人家瞧瞧。

    刘汉东将空气导管耳机戴上,听到了耿大队的部署命令,他们说话都用暗语代号,这会儿已经组队上去“查水表”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完事儿,他百无聊赖,点了一支烟抽着,琢磨着晚上约一下马凌,争取推倒。

    忽听远处一声巨响,某居民楼二层的空调外机砰然落地,六楼窗口探出一个人的上半身,手里还拿着枪,正是小方,只见他毫不犹豫的爬出窗户,顺着排水管和下面的防盗窗,动作敏捷的往下爬。

    刘汉东把烟一丢冲了上去,不用想也知道是罪犯逃脱了,看这架势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身手绝对不会差。

    果不其然,一个中等身材的彪悍男子迎面奔了过来,路上遍布障碍,停着汽车、电动车,小摊贩的推车,下棋的老人,推着婴儿车的妇女,男子动作极其矫健,一路疾奔没有任何停顿,居然什么都没撞上,一辆汽车斜刺里冲出,来不及刹车,男子居然一个漂亮无比的前空翻直接跃了过去。

    跑酷高手!

    刘汉东自忖追不上他,只能出其不意,他迅速躲在一辆汽车后面,等男子冲过来的时候突然扑出,径直撞过去,将对方掀翻在地。

    男子的反应极快,在被扑倒的一瞬间就卷曲了身子,屈膝猛踢,这一招兔子蹬鹰极其霸道,被踢中胸腹的刘汉东连退几步,就觉得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男子并不恋战,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继续逃窜,两米多高的围墙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奔过去脚在墙上蹬了两下伸手按着墙头,身子一跃就过去了。

    ”我cāo,燕青羽啊!”刘汉东狠狠骂道,这是一个抗rì谍战狗血剧中的人物,名叫《国士无双》,最近在各大卫视轮番轰炸观众的视觉神经,连不看电视的刘汉东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刘汉东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紧跟着追上去,他个子高,一跳就能抓住墙头,现在先进的小区都安装了电子围栏,但这个老小区依然是玻璃碴子防盗,刘汉东的手顿时被割伤,但他依然不顾疼痛爬了上去,跳下围墙又差点崴了脚,气的他眼睛都红了。

    跑酷男子跳进了臭水河,这是一条没加盖的yīn沟,里面什么脏东西都有,泡沫浮萍垃圾饮料瓶子,水都变成深绿sè了,河水不深,只到腰际,但是下面是厚厚的淤泥,根本无法走动,男子索xìng双手划水,以蛙泳姿势前行。

    刘汉东迟了几秒钟,等他跑到河边的时候男子已经快要上岸了,这家伙动作太利索,被他钻进对面棚户区就抓不到了!刘汉东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紧跑几步,以标准游泳入水姿势跳进了臭水河。

    两岸很多群众都发出惊叹之声。

    缉毒jǐng小方也追了过来,他没有刘汉东那么冲动,看到墙上的玻璃碴子,飞快脱下夹克上衣缠在手上,这才跳上去,刚骑上墙头就看见刘汉东奋身跳进臭水河,禁不住赞了一声:“我靠!”

    臭水河不宽,跑酷男子已经上了岸,踩着淤泥上去,浑身湿透恶臭,手上脚上都沾满烂泥,甩都甩不掉,他倒也光棍,直接将运动鞋踢掉,穿着袜子继续跑。

    刘汉东那一跃拉短了差距,但还是慢了一拍,上了岸也有样学样甩掉鞋子,赤脚继续追。

    臭水河的另一侧是个年头很久的棚户区,低矮的平房比比皆是,巷道密密麻麻如同八卦阵,跑酷男子大概不认识路,索xìng跳上一栋房子,踩着屋脊往前跑,瓦片被踩得稀里哗啦,屋顶上晒太阳的野猫避之不及。

    正是吃完饭的时间,住在平房里的人被惊动,纷纷出来观看,只见两个浑身湿透的家伙正一前一后的在屋顶上追逐着,纷纷大骂,有人还拿起手头的东西砸过去。

    刘汉东心里这个恼啊,人家jǐng察都是威风凛凛风度翩翩,自己可好,第一回跟缉毒办案,就弄一身恶臭,还被老百姓拿臭鸡蛋烂白菜砸,简直糗到了极点。

    跑酷男子体力极好,他肯定必须绝对是练跑酷出身的,动作简直太利落了,而且身体轻盈,不是那种肌肉型的壮男,刘汉东这种部队五公里越野练出来的体能和块头,根本追不上啊。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追过去,不为别的, 就为争一口气!

    距离越来越远,忽然跑酷男子一个不小心踩空了,从年久失修的屋顶上陷了进去。

    刘汉东大喜:“摔死你丫的!”加快速度追上去,只见男子从院子里跑出来,直奔大街而去,腿一瘸一拐的大概受伤了,速度明显减慢。

    继续猛追,不远处就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跑酷男子冲过快车道,汽车纷纷急刹车,猛烈鸣笛,男子一边举手示意拦住汽车, 一边回头查看追兵,不料从停下的一辆车里冲出个男子,猛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

    刘汉东心里一乐,援兵来了,扑倒毒贩的正是小方,这小子够机灵的啊。不过凭他的身板怕是对付不了跑酷男子,自己还得赶紧上去搭把手。

    从路边到这里不过十几米距离,但这十几米竟然成了生与死的考验。

    从车里又下来一个jǐng察,帮忙按住跑酷男子,从腰带上摸出了手铐,抓住毒贩一只手腕砍下去,大势已定,刘汉东气喘吁吁,步伐也慢了下来,刚走到跟前,忽见毒贩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另一只没被按住的手里捏着一枚卵形的草绿sè手榴弹!

    单手拉不响手榴弹,毒贩将其伸到嘴边,一口将拉环咬下,坦然摊开了手。

    小方和同事在同一瞬间发现了手榴弹,但是为时已晚。

    拉环拔下,握柄松开,这枚美国陆军制式手榴弹再过几秒钟就会炸响,这可是人流量极大的马路,车多人多,后果不堪设想!

    生死存亡的一霎那,一只脚踩住了手榴弹,是刘汉东,他迅速俯身捡起了手榴弹,顺势就地一滚,将手榴弹压在身体下。

    所有人惊呼惨叫,小方和同事也闭上了眼睛,电光火石之间,刘汉东就会被炸的不chéng rén形,不过有他的舍身付出,伤亡会降到最低。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在场全部人似乎都能听到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手榴弹还是没炸,刘汉东慢慢爬了起来,举起了右手,手中握着一枚没有拉环的手榴弹,但是握柄紧紧握住,不会爆炸了。

    毒贩眼中闪过绝望之sè,拉环还在他手里,小方迅速拿出手枪,倒转枪柄砸下去,毒贩脑袋一歪,腮帮子鼓起用力一吐,金属拉环被他吐得老远,在平地上滚了几圈,居然落进了路边的下水道。

    同事拔出电击器,狠狠在毒贩脖子上电了一下,终于将他制服,反剪两手上看了背铐,这还不放心,又用一副手铐将他的双脚锁住。

    jǐng笛鸣响,面包车开了过来,耿直从车上跳了下来,表情极其严肃的质问道:“怎么回事,追个人都追不上!”

    小方将手枪塞回枪套,道:“抓着了,还缴获一个好玩意,在新丁手里呢。”

    刘汉东献宝一样冲耿直晃了晃手中的手榴弹。

    “我cāo!”耿直上前将刘汉东拉进汽车,亲自坐上驾驶位,一踩油门,汽车发出一阵怪叫冲了出去,他紧握方向盘,扫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刘汉东,叮嘱道:“千万握住了,别撒手。”

    刘汉东满不在乎的一笑:“放心吧。”其实腿都僵了,内衣全部湿透。

    汽车开走了,从面包车里出来两个人,一个端着摄影机,一个拿着话筒,拍摄着现场情景,小方大声道:“大家不要恐慌,我们拍电视呢,这是一次模拟演习。”

    围观群众半信半疑,在交jǐng的催促下散开了,缉毒jǐng察们押着俘虏,也踏上了规程。

    刘汉东四仰八叉坐在汽车后排,一手握着手榴弹,一手摸出烟盒,香烟全被臭水泡过了。

    “耿大队,给支烟。”刘汉东大大咧咧道。

    耿直头也不回,抛过来一盒软中华。

    刘汉东叼了一支,可是打火机也湿了擦不着火,耿直又抛过来一个zippo,刘汉东点了美美抽了一口,顺手将打火机放进自己兜里。

    耿直在打电话:“老李,通知市局拆弹小组,让他们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到。”

    对方大概问了一句什么,耿直道:“美造m67手榴弹,拉环没了,在一个愣头青手里捏着呢,就坐我后排。”

第三十三章 奔雷手

    耿直放慢了车速,开的极稳,他担心急刹车会导致那枚手榴弹脱手,那可就全完了,瞟一眼后视镜,那个一身烂泥的家伙优哉游哉,一手捏着手榴弹,一手居然在摆弄手机,嘴里还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年轻人爱现,故意装出这幅样子,耿直很理解,他年轻的时候也这德行,就算心里再紧张,也要装的很不在乎,很大条,显得自己老牛逼了。

    “我cāo,手机泡水,完蛋了。”刘汉东大怒,马凌买给自己的酷派手机用了不到一年就报废了,一两千块钱哩,全怪那个跑酷男子,回头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电话响起,是市局打来的,通知耿直前往jǐng察学院,那里有全套的拆弹防爆设施,交jǐng部门也紧急协调,动用了两辆摩托车在前面开道,两辆jǐng车一前一后夹着缉毒大队的车,以防路上出现意外。

    jǐng用摩托拉响jǐng笛,开道车里坐着的是一位大队长,拿着麦克风厉声喝令一切社会车辆靠边,所有的路口红绿灯全部停止,由交jǐng手动指挥,车队一道,其他方向立即禁行,保障载着手榴弹的车辆安全通过。

    “妈逼的,这是省委书记的待遇啊,咱也牛逼了一回了。”刘汉东感慨道。

    “这面子不是给咱的,是给你手上的玩意的。”耿直冷笑道。

    一路绿灯,车队保持五十公里匀速前进,很快抵达jǐng察学院,大门早早打开,耿直驾车直奔大cāo场,市局拆弹小组已经就位,宽阔的大cāo场上空无一人,不过临近cāo场的教学楼上全是人,每个窗口都趴着看热闹的学员。

    拆弹小组五个人,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带着全封闭头盔,已经严阵以待,附近摆着一个巨大的钢制圆筒,这是销毁爆炸物的容器,能耐受高爆炸药的冲击。

    汽车稳稳停下,有人上来打开车门,刘汉东握着手榴弹下车,嘴里叼着烟,嘀咕道:“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拆弹小组检查了他手里的手榴弹,这玩意只要松手就得炸,延时不过四秒钟,足够投进容器然后离开。

    ”小伙子,得你自己投进去,记住,投进去之后立刻卧倒。”拆弹小组的jǐng官说道。

    “知道了。”刘汉东狠狠抽了一口烟,扔掉烟蒂,向cāo场zhōng yāng的钢制容器走去,闲杂人等全都撤离,保证足够的安全距离。

    刘汉东走近容器,隔了还有几米就投了进去,准确投入,他转头就走,顺手点了一支烟。

    “卧倒!”拆弹小组的jǐng官远远的喊道。

    耿直摇摇头,他知道这个爱现的家伙绝不会卧倒的。

    刘汉东也是这样考虑的,电影里那些硬汉,在引爆了炸弹之后从来都是扭头就走,哪管背后火光冲天,绝不会卧倒,也绝不会回头,这是装逼的首要原则。

    今天上千双眼睛瞅着,刘汉东绝不会放弃这个显摆的机会,他微微皱眉,走的虎虎生风,威风八面,心里却默念着秒数,如果轰然炸开,下意识的躲避,那面子可就全没了。

    四秒钟后,钢制容器内的手榴弹炸响了,只是一枚普通军用防御型手榴弹,没啥大不了,威力有限,容器开口处冒出一股火光,大部分弹片都飞溅在内壁上,只有很少的飞出来,角度也是冲着天空的,伤不到人。

    刘汉东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步子依旧稳健,心中自鸣得意。

    回到车前,耿直根本就没夸他,冷冷道:“上车!”

    刘汉东顿时觉得很没劲,按说耿大队应该拍着自己的肩膀赞一声好样的,自己淡然一笑说句没什么,这才完美啊。

    上了车,耿直一路开回缉毒大队驻地,路上也没喝刘汉东说一句话,搞得他有些纳闷,难道我做错了么?

    回到驻地,上楼进办公室,大家都在忙碌,耿直问道:“招供了么?”

    “没有,一个字都不说。”

    “好吃好喝招呼着。”

    刘汉东忍不住了:“我去审他。”

    耿直看看他:“你集训三个月,连预审也学了?”

    “没教,审人谁不会啊,揍就是了。”刘汉东满脸无所谓。

    “贩毒五十克以上就能判死刑了,贩毒分子不同于普通罪犯,这些人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身上都带着枪械炸弹,随时准备和jǐng察同归于尽,你觉得他会怕你的拳头?”

    耿直说完,径直进了内室,把刘汉东晾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小方和另一个同事进来了,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小方拍了拍刘汉东的肩膀说:“哥们,你是这个!”

    挑起大拇指,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枚手榴弹保险销:“留作纪念吧。”

    刘汉东接过来,装进兜里。

    他到现在没换衣服,身上一股淤泥的臭味,大家都掩住鼻子,忽然耿直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套jǐng服,丢过来道:“楼下有盥洗室,去洗洗换一身衣服。”

    又有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jǐng官递过来洗发水和沐浴rǔ,向刘汉东点头一笑:“好样的!”

    刘汉东飘飘然了。

    “他不能用沐浴rǔ,得用这个。”小方拿了一块黄sè的洗衣服的臭肥皂出来。

    “还有这个。”又一名同事拿出袜子和皮鞋来。

    刘汉东道了谢,下楼洗澡,狠狠的洗了半个钟头,终于将异味洗去,旧衣服直接扔了,换上干净的jǐng用衬衫,制服裤子,袜子皮鞋,不过没穿内裤,感觉怪怪的。

    上了楼,将洗发水和沐浴rǔ还给女jǐng官,顺便瞟了一眼人家胸前的工作牌,上面的名字是宋欣欣。

    “宋jǐng官,谢谢你啊。”刘汉东道。

    “不客气,教我宋姐就行。”女jǐng官笑着说。

    “你有我大?”刘汉东奇道。

    “应该是比你大,虽然我没看过你的档案,但是根据你的体貌特征,大概在二十六七岁左右,所以,你比我小。”宋欣欣很确信的说道。

    “这么神,你是刑jǐng?”刘汉东道。

    “不是。”宋欣欣笑了笑,忽然发现刘汉东手上的割伤,这还是小区围墙上的玻璃碴子害的,又泡了脏水,糊了污泥,现在虽然洗过了但还是触目惊心。

    “等一下,我给你处理。”宋欣欣说。

    办公室里就有碘酒纱布酒jīng棉球,宋欣欣帮他用酒jīng清洗伤口,涂上碘酒,缠上纱布,动作很利索,也很温柔,刘汉东注意到她的手指很纤细修长,就像弹钢琴的手。

    宋欣欣给他包扎完就走了,高挑的身材消失在楼梯口,刘汉东还意犹未尽。

    “怎么了哥们,看上了?市局的冰山啊,二十八了,不过想追的话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小方凑过来低声道。

    “我这身板还不够么?”刘汉东奇道。

    “倒不是这个意思,宋欣欣是法医,整天摸尸体的一双手,在你身上摸来摸去的,你能不起一身鸡皮疙瘩?”

    刘汉东抖了一下,这么一双美丽的手竟然是摸惯了尸体的,真有些毛骨悚然。

    “刘汉东,过来!”耿直远远的喊道。

    刘汉东走进了大队长的单人办公室。

    在领导面前,他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收起了吊儿郎当。

    “其实手榴弹没这么可怕,找个回形针都能别住,下回别整这么紧张。”耿直淡淡说道。

    被揭穿了的刘汉东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军人出身,怎么能不清楚处理这种类型手榴弹的办法,只是想借机牛逼一把而已。

    耿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装在牛皮快拔枪套里的七七式手枪,拍在桌上。

    “你还没有刑jǐng的持枪资格,但我们缉毒的工作比较特殊,这把枪你拿着,相关文件我会尽快补办。”

    “是!”刘汉东惊喜万分,配枪,表明耿直已经接受了自己。

    不过这把七七式太逊了,容弹量小,威力有限,枪体积也过小,没有威慑xìng。

    “报告耿大队,能不能换一把九二?”

    “不要得寸进尺,出去吧。”耿直低头写起了今天的报告。

    刘汉东抓起手枪走了,刚到门口又被耿直叫住:“你今天的表现,如果不装逼的话,能打九十五分了。”

    “嘿嘿。”刘汉东一笑出了门。

    外面大办公室里已经在议论这位新人的jīng彩表现了,尤其小方,将刘汉东吹上了天。

    “你们知道那个逃走的家伙有多厉害?直接从六楼跳下去,踩着四楼的雨篷,三楼的栏杆,二楼的空调外机,简直就是武林高手啊,我当jǐng察这么久,从没见过身手这么好的人,小刘真不含糊,一路追过去,硬是没被他甩掉。”

    另一个同事补充道:“那小子掏手榴弹的时候,我和小方都没发现,小刘真是胆大心细,一脚踩住,紧跟着拿起来,你们知道美式手榴弹外边那个薄薄的握把铁片,弹飞了就完了,大家全得死。”

    正好刘汉东出来,大家一起鼓掌,到把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哥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方正,缉毒大队一中队探长。”小方伸出了手。

    “刘汉东。”刘汉东没啥可介绍的,只能报自己的名字。

    “干脆以后叫你奔雷手好了,势若奔雷啊,尤其是投弹那个场景,我靠,扔了就走,头都不回,太牛逼了,耍帅到爆啊。”方正道。

    有人提意见:“江北刑jǐng二大队的韩光,不就是叫奔雷手么。”

    方正道:“他们是他们的,咱们是咱们,天底下重名的多了,人家正版的红花会文泰来都没说啥,韩光能有意见?”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于是刘汉东的绰号就坐实了。

    楼下上来一个jǐng官,进门就说:“拿手榴弹的小子先招了,原来是毒贩特地花每月十万块聘请的保镖,叫林小武,运动员出身,先练的散打,得过省冠军,后来练的泰拳和跑酷,在澳门打过黑拳赛,拳台上活活打死过三个拳手。

    大家不禁感慨,毒贩果然凶残无比,装备先进犀利不说,连保镖的档次都如此高端。

    “怪不得这么狠,被逮到就要自爆,原来是杀人犯啊。”方正恍然大悟。

    耿直从办公室出来,道:“大家静一静。”

    众人停止七嘴八舌,听大队长训话。

    “省厅、市局、支队领导均来电祝贺并口头表扬咱们大队,兄弟们有什么要求吗,赶紧提,过期不候。”

    “有!”一人高高举起手,“放一天假吧,连续几天没合眼,身上都馊了。”

    哗啦啦举起一片胳膊,都是要求放假休息的,刘汉东也入乡随俗,跟着举起了手。

    耿直说:“这个案子大家盯了三个月,终于有了重大进展,现在是跟进的关键时刻,还不能放松,这样吧,轮休,二拿最辛苦,三个月没回家,放一天假,老白岳母病故,放一天假,狗子老婆快生了,也给一天假,大家有意见么?”

    “没有。”大家齐声回答,放下了胳膊。

    一个中年汉子站了起来:“耿大,我还能撑两天,洗个澡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

    刘汉东打量一下他,这人原本一直躺在长沙发上打盹,此刻站起来才看清,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睛里满是血丝,憔悴疲惫,知道的知道是缉毒jǐng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逃出来的难民。

    尼玛这就是缉毒大队“光鲜、体面、威风”的生活工作状态?刘汉东顿时有一种深深的上了贼船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 子夜出击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入了缉毒大队的门再想出去就难了,退一万步说,刘汉东也不是孬种怂蛋,越是到了好汉扎堆的地方,他的勇气和豪气越是被激发出来,缉毒jǐng察这活儿,对胃口!

    刚才说话的中年人是副大队长,耿直的左右手,大家都叫他二拿,他坚持不愿意休息,大队长也不勉强,但另外几个人必须强制回去放一天假,几个人也不矫情,交代一下工作就离开了。

    “全体待命,不许乱走,手机不许关机。”耿直说完,亲自下去提审犯人了,过了一会儿,有人送来几十份盒饭,大家狼吞虎咽吃了,大队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是大通铺,吃饱喝足的jǐng察们各自倒卧休息,很多人头沾着枕头就打起了鼾。

    刘汉东jīng神很足,负责值班看着电话,方正也没睡,丢给他一个半旧的诺基亚1110:“先用着,回头帮你申请新手机。”

    “这也行?”刘汉东高兴起来。

    “当然行,公安局集团号,内部拨打免费,这可不是福利,是为了工作方便。”方正在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不知道谁的烟盒,递了一根给刘汉东,自己也点了一支,开始给他上课。

    “我简单给你科普一下吧,目前市面上比较流行的毒品有三类,第一类,吗啡类,主要是金三角那边过来的海洛因、鸦片,俗称叫‘菜’;第二类是氯胺酮类,就是常说的k粉,行话叫‘ka’;第三类是甲基苯丙胺类,就是冰毒,常说的麻古就是冰毒的制成品,冰毒行话叫‘肉’,麻古叫‘果果’,‘子子’。这三种硬毒品,除此之外,大麻摇头丸这些成瘾xìng不太大的,叫软毒品。”

    刘汉东很虚心的听着,方正主动来传授自己这些知识,说明人家把自己当兄弟看待,这种时候是不适宜装逼充大的,必须敞开心窝子面对。

    “现在玩菜的不多了,基本上都是些老道友,吗啡类的用针扎,身上扎满针眼,起初扎手,后来是大腿内侧,甚至股静脉,同时消瘦、脓肿、指甲脆化、睡觉磨牙,这都是吸毒者的特征,稍微留意就能察觉,因为共用针头的多,这个圈子里各种病泛滥,肝炎、病毒xìng心内膜炎、败血症,尤其是艾滋病,吸毒者吸的倾家荡产,骨瘦如柴,家破人亡,没啥可供吸毒的了,就卖yín,女的卖,男的也卖,道德沦丧到了极点,毒瘾上来,为了一口白粉,让他杀自己爹娘,杀亲生儿子都不会犹豫。”

    方正说的很沉痛,刘汉东也领悟了为什么这些缉毒jǐng察游走在死亡线上却义无反顾,因为他们看到的毒品造成的惨剧实在太多了。

    “我们现在主要打击对象是冰毒,与吗啡类不同,冰毒不是天然毒品,是在麻黄素化学结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新型毒品,能当兴奋剂用,也能当伟哥用,男女皆宜,近江市场上就是以溜冰为主,一帮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用自制的冰壶吸食毒品,完了大家一起嗨,我们就见过这样的情景,一个ktv包房里,十几个男女全不穿衣服,他妈的比rì本**还劲爆。”

    刘汉东顿时感兴趣:“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全拉走戒毒去。”

    “我是说,你没拿手机拍点什么?”

    “拍了,在电脑里呢,我开给你看哈。”

    两人趴在电脑前分析起“案例”来,啧啧称奇,这些个吸毒人员,男的不说,女的个个都是绝sè,无论身材相貌,拉出来都是校花级别的,让人唏嘘不已。

    正看的过瘾,下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耿直带着几个人上来了,面sè一如既往的严肃:“招了,制毒工场在平川,立刻召集弟兄们,准备出发!”

    “是!”小方跳起来去喊人。

    “你跟我来。”耿直招呼刘汉东,两人来到地下室枪库,值班jǐng察打开铁门,混凝土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包括但不限于所有国产轻武器。

    “挑一件重武器,最好以前习惯用什么就拿什么。”耿直说。

    刘汉东看花了眼,这里有56冲,56c,81杠,03式,97式,85狙,88狙,各种手,54、6-4、77、84,包括著名的glock系列,p228,m1911a1。

    “这个吧。”刘汉东拿了一支m1911a1军用手枪,又拿了一把德国造mp5伸缩枪托的冲锋枪。

    “我不建议你用这个,冲锋枪压不住毒贩的火力,他们都用m4了,你至少得用这个。”耿直从枪架上拿下一支97式突击步枪。

    “这个也行,就是在部队用的太多,腻歪了,想玩玩德国货。”刘汉东说。

    耿直一笑:“这不是德国货,是chóng qìng造的仿mp5。”

    刘汉东只好拿了一支97式突击步枪,又将m1911塞在腰带上。

    “走吧,这次任务,你是突击手。”耿直在武器领取登记簿上签了字,带着刘汉东匆匆上去,弟兄们已经起床了,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的他们个个神情萎靡,无jīng打采。

    “伙计们,毒贩招了,制毒工场就在平川,我们必须连夜过去捣毁它,不然以毒贩的机jǐng,明早就会察觉不妙,具体部署车上说,出发!”

    一声令下,大家上了车,三辆汽车驶出了基地。

    刘汉东摸出诺基亚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夜间0点二十。

    白天一共抓获了三名毒贩,除了那个林小武之外,另外两个都是毒枭级别的人物,耿大队以死缓为条件换取其中一人交代,他们的加工点设在平川,利用南方运来的原料制造冰毒,规模相当大。

    毒贩jǐng惕xìng很高,必须争分夺秒,时间仓促,来不及调动武jǐng,凭着禁毒大队的战斗力,耿直相信可以攻克这个制毒工场,他展开一张草草绘制的地图,向大家讲解制毒工场的位置和布局。

    “制毒工场位于平川郊区一处民营工业园,伪装成食品加工厂,面积很大,有五名人员,四头猛犬,装备有轻武器,这儿是车间,这儿是卧室,这里是大门,我们从四个方向突入,直接抓捕,拒捕的话可以当场击毙,下面分派任务,方正、刘汉东,小勇,你们是第一组,从正面突入……”

    车开的飞快,任务布置完,又迷瞪了一会儿,三点钟抵达平川高速公路收费站,平川市局缉毒中队的同行已经等在这里,大家碰了一个头,决定按原计划行动。

    月黑风高,民营工业园内一片寂静,经济大环境不好,很多厂子都关张了,只留下一两个守夜人,路灯也不亮了,大张旗鼓的进入恐怕引起毒贩jǐng觉,干jǐng们下车前行,很快聚集到制毒工场附近。

    耿大队拿起夜视仪看了看,这家“食品加工厂”伪装的很像样子,大门和围墙上都有摄像头,墙上还有电子围栏,碰到就会触发jǐng报。

    一名jǐng员爬上树,用热成像仪器进行观察,工厂内一共有五个人,办公楼内两人躺卧,车间内三个人半躺,还有四条犬只在院内或走或趴。

    实际情况与情报符合,耿大队看看手表,点点头,大家在车里已经穿上了防弹背心,戴上了凯夫拉头盔,全部装备喉震空气耳机,部分突击手装备夜视眼镜,还有钢制防弹盾牌和突击步枪,外围有狙击手掩护。

    切断电子围栏这种活儿对缉毒jǐng察来说很简单,一分钟后,四组人马全部翻进院子,抛出加了特殊香饵和毒药的肉包子,巡逻的杜宾犬猛扑过来一口吞下,不到几秒钟四头全部麻翻,jǐng报解除。

    工厂有一座车间,一座两层办公楼,刘汉东主攻的是车间,他背着突击步枪,一手端着盾牌,一手举着手枪,手腕一翻,m1911侧九十度,通过盾牌上的防弹玻璃视窗瞄准前方,等待爆破手炸开大门。

    卷帘门下方安放了四块黄sè塑胶**,插上导线,一按开关,连续炸响,两名jǐng察从两头掀起卷帘门,先投了一枚震撼弹进去。

    两颗非杀伤xìng炸弹炸完之后,突击组进入,刘汉东戴上夜视仪,持盾突入,黑漆漆的车间里枪声乱响,被震撼弹炸的头晕目眩的毒贩看不清东西,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手枪胡乱开枪。

    一枚子弹击中了防弹钢盾,刘汉东立刻还击,身后的同事也卧倒在地,用79微冲倾泻了一个弹匣的子弹过去,

    车间里子弹横飞,通过夜视仪的镜头看见一个绿sè的世界,到处堆满了装化工原料的塑料桶,毒贩就躲在后面胡乱开枪顽抗,刘汉东迅速打完手枪子弹,将背后的突击步枪拽过来,一个点shè下去,子弹穿透塑料桶,毒贩中弹不动了。

    三名毒贩中弹被俘,办公楼方向的战斗也结束了,兵不血刃抓获两名疑犯,其中一名为女xìng。

    行动圆满成功,车间里堆积如山的制毒原料让大家惊叹不已,如果都制成冰毒流入市场,得造成多大社会危害啊。

    耿大队当即提审,其他同事在平川同行的配合下彻底搜查此处,这些工作都不是刘汉东擅长的,他趁机躲个懒,到大门外找个旮旯抽烟去。

    此时才五点钟,天蒙蒙亮,一辆江c牌照的轿车沿着工业园的柏油路开了过来,车里就一个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刘汉东将烟蒂一丢,迎了上去:“哎,你找谁的?”

    他穿着jǐng服外面罩着防弹背心,男子似乎吓了一跳:“哎呀对不起,走错路了。”

    “下车。”刘汉东喝令道。

    男子惊慌失措,伸手去解安全带,一只手却握住了座位旁的上膛手枪,隔着车门就开了枪。

    耿大队正在审讯毒贩,那个女人哭天抹地说她是做皮肉生意的,在微信上谈好价钱过来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干啥的。

    糟糕,五个人少了一个!耿直暗道不妙,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第三十五章 学籍不好办

    刘汉东觉得小腹很疼,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他上初中的时候被街上的混混用台球杆狠狠捣了一下那样,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中弹了。

    驾车的男子惊慌失措,并没有继续开枪,而是挂倒档仓皇离开,刘汉东强忍着剧痛拔出七七式手枪,枪没上膛,他知道这种枪是可以单手扣动扳机护圈上膛的,以便增加实战中的效率,抢得先机,可是扣下去之后只觉得护圈回弹的力度很大,手都打得疼,连续开枪,砰砰砰,子弹打中了汽车的引擎盖,因为子弹威力太小,大概只是打到了风扇,汽车的行动并未受到影响,怪叫着逃离。

    工厂里冲出战友,端着自动步枪向汽车shè击,可是距离已经很远,没打中关键位置,汽车在开阔处一个甩尾摆正方向,加大马力逃窜了。

    因为车不停在附近,同事们没法追击,只能恨恨收枪,耿直过来查看刘汉东,只见他坐在地上,背靠着电线杆,防弹衣的半圆形下摆上,嵌着一枚已经变成蘑菇状的手枪子弹头,青烟袅袅,子弹头陷进去一半,要不是这件防弹衣规格较高,刘汉东就得重伤。

    “奔雷手,怎么样?”小方上前要搀扶刘汉东。

    “别动他,先缓一缓。”耿直制止小方。

    这颗子弹打穿了车门再打中防弹衣,动能被消耗了许多,但依然强劲无比,小腹又是人体最柔软的部分,里面是肠子,经不起重击,刘汉东脸sè很难看,扭头呕吐起来,吐了几口才舒服,解开防弹衣,慢慢站了起来。

    “车号我记下来了,是江Cwz235,车型是老款别克君威,右车门上有弹洞,大概三十来岁,戴眼镜,蓝sè竖条纹衬衫,三七分头,大众脸。”

    刘汉东慢慢说道,耿直听完,立刻请平川同行进行协助,全市缉拿这辆别克君威,并且请当地公安机关提高jǐng惕,这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方正要搀扶刘汉东,被他拒绝:“屁大点事,又没打着。”自己拎着防弹衣走了回去,找个地方坐下,从防弹衣上抠出蘑菇弹头,又拿出昨天的手榴弹保险销,不禁苦笑。

    “刚到禁毒大队不足一天,就收到两份礼物,怎么样,开心吧?”小方坐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简直爽死了。”刘汉东说,他也是战场上过来的人,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但是对缉毒jǐng这种整天游走在死亡线上的生活还是有些不习惯。

    方正抽了口烟,悠悠道:“其实我也遇到手榴弹,是耿大队救了我,他一脚把我踹开,扑在冒烟的手榴弹上……”

    “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刘汉东不解。

    “那是一枚哑弹,二战时期的家伙,失效了。”方正拍拍刘汉东的肩膀,“奔雷手,放宽心,越是不怕死的,子弹越是绕着你走,也活该你倒霉,我们攻坚的一个案子正到了冲刺阶段,最近特忙,平时也不是天天枪战来着。”

    远处耿大队和当地缉毒中队的jǐng察发生了争执,大概是关于管辖权的问题,耿大队要把人犯和罪证都带走,当地jǐng察说他们也盯了这个地方很久了,坚决不放。

    “好吧,我让禁毒总队的领导和你们领导打招呼。”耿直拿起了手机,可是打了几个电话未能奏效,因为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找不到大领导进行协调。

    协调需要时间,耿直留下看守的人员,让弟兄们进城吃饭。

    民营工业园很萧条,方圆几公里没有卖早点的地方,方正带着刘汉东和几个伙计,驾车在附近转悠,发现一处卖包子胡辣汤的摊点,于是停车吃饭,点了几斤包子,每人一碗汤,刘汉东四下打量,这里是平川市郊,时间尚早,街上门面开的不多,对面是一所学校,挂着平川第一高级中学的牌子。

    咦,浣溪不就是这所学校出来的么,都说平川一中是北清学子的摇篮哩,穷地方的学生就知道拼死学习,升学率比省城这些名牌高中都要高,基本上九成学生都能上大学,每年都有好几个被北清大学录取的好苗子,不过真没听说这些学生毕业之后有什么大成就,估计是过于刻苦的学习耗尽了灵感和想象力吧。

    早点摊开在一所旅社的楼下,这旅社是面对陪读的学生家长的,平川一中校风极严,学生谈恋爱的情况几乎没有,所有并不像其他学校附近的旅馆那样,名为旅馆,实为学生廉价炮房。

    旅馆是24小时开门营业的,此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刘汉东不由得站了起来:“梅姐,浣溪。”

    真是巧,梅姐和浣溪就住在这家旅馆,想必是到平川一中来办事,昨晚来不及了先住一夜今天早起吃饭去学校办事。

    “哎呀大东,怎么你也来了。”梅姐看见刘汉东,满心欢喜,浣溪只是在一旁静静站着。

    刘汉东招呼她俩坐下,又点了两份包子辣汤,方正也不搭话,只顾自己吃饭,他是刑jǐng出身,梅姐一身风尘气怎么瞒得过他,为避免尴尬,还是别问的好。

    刘汉东倒没这些顾虑,他问起浣溪的学籍问题,梅姐立刻愤愤然起来:“现在的老师和我那时候真没法比,眼睛里只有钱,不给他们上供就不给办学籍,说是什么怕往届生影响升学率。”

    “往届生不占升学率的吧,只计算应届生。”方正插了一句。

    梅姐说:“我也闹不清楚,反正是老师也找了,教导主任也找了,校长也找了,就是不给办事,我还不知道,这帮道貌岸然为人师表的,就想着占便宜哩,要不然给钱,要不然给人,简直就是禽兽!”

    浣溪咬着嘴唇低下头。

    “还有半拉月就高考了,再不办学籍怎么行,白耽误一年,我找他们去!”刘汉东一拍桌子,盘子碗乱晃。

    “我看行,你穿jǐng服去,有面子。”在梅姐心里,jǐng察就是最大的,社会上不管是谁,都得给jǐng察面子。

    刘汉东没说话,毕竟他还在执行任务之中,私自跑出去算怎么回事,无组织无纪律啊。

    方正拿起手机,打给了耿大队:“耿大,奔雷手有点事儿要办,能不能给他一上午的假?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笑呵呵道:“行了,帮你请了一上午的假,抓紧办事。”

    刘汉东左顾右盼,干咳一声道:“把家伙给你吧,我带着不方便。”

    他指的是配枪,那把七七式。

    “没事,你带着吧,别弄丢就行。”方正吃完了一抹嘴,拎着外卖的包子上车走了。

    七点钟了,平川一中的早自习铃声响起,三人吃了早饭,前往学校再次为浣溪申请学籍,重点中学的大门没那么容易进,门口站着俩保安,还有一位很负责的老大爷。

    刘汉东的jǐng服果然好使,大爷和保安都对他客客气气,简单登记后进入学校,浣溪高中就是在这里读的,熟门熟路,带着他们来到高三年级组办公室,找到了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这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戴着近视眼镜,她的态度很不热情,一口回绝:“老师管不了这个,上教务科找去。”

    于是又前往教务处找领导,路上刘汉东问浣溪:“丫头,你老师看样子不喜欢你啊。”

    浣溪说:“俺家太穷了……”

    “穷不穷有什么关系,老师不是喜欢成绩好的么?”刘汉东奇道。

    “我去年落榜了,耽误了学校的升学率。”

    “哦,这倒是有可能。”

    来到教务处,一位国字脸的中年教师正准备出去,衬衫雪白,西裤笔挺,还打着领带。

    “王主任,我们又来了,蓝浣溪的学籍还得麻烦您。”梅姐上前拦住此人。

    “我说过了,不好办,学校有学校的政策,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报名都截止了,没法办,我要去教育局开个会,你们有事找别人吧。”王主任看看手机,匆匆走了。

    “等等,需要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刘汉东叫住了他。

    王主任看看刘汉东:“你哪个单位的?”

    “近江刑jǐng。”刘汉东颇为骄傲的报出自己的单位。

    王主任显然对近江的jǐng察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平川的jǐng察他或许还能利用到,摇摇头道:“不是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是政策不允许,政策是学校定的,你们有意见就找校长去。”

    说完继续下楼,刘汉东束手无策,难道掏枪威胁王主任不成。

    一个瘦瘦的男教师路过,扶了扶眼镜道:“这不是蓝浣沙同学的姐姐么。”

    浣溪的弟弟今年上高一,也在平川一中,学习成绩极好,老师们对他都有印象,因为姐弟同在一个学校,所以老师们对这对姐弟有些印象。

    梅姐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这位老师请求协助,老师摇头道:“我帮不上忙,学籍的事儿都是教务处管理的,高三年级组的还能说上话,我是高一的,挨不上边啊。”

    梅姐问:“到底有啥政策不让往届生考学啊?”

    老师说:“往届生当然可以参加高考,不过平川一中很重视升学率,应届生还管不过来,哪有jīng力管往届的。”

    梅姐说:“妮儿学习可好了,绝对能考上重点,不给学校丢人,还能给一中张脸哩。”

    老师说:“一中最不缺的就是好学生,再说往届生不占升学率,她就是考上哈佛牛津也没用啊。”

    梅姐都快急哭了:“妮儿苦读了一年,不能白搭工夫啊。”

    老师说:“你急的啥啊,高考不一定要有学籍啊,有同等学力的社会人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哪怕你八十岁了呢,只要愿意就能去考。”

第三十六章 熟人好办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梅姐忙不迭的表示感谢,老师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一句话的事儿,可就是没人愿意说,班主任、教务处主任,都懒得搭理他们,真是愧对老师这个神圣的称号。

    梅姐说:“再请问一下老师,上哪儿去报名。”

    “教育局招生办公室,带着相关证件,高中毕业证,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到地方再问吧。”老师说完就走了。

    梅姐拉着浣溪就要走:“妮儿,去教育局。”

    浣溪说:“姐,我想去看看小弟。”

    自从chūn节后离家,一晃几个月过去,浣溪没见过父母和弟弟,想的很。

    梅姐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二小子在哪个教室?”

    “我知道。”浣溪像个欢快的燕子一般在前面带路,刘汉东和梅姐在后面跟着,教学楼上书声琅琅,各个教室内都是正在自习的学生,小弟在高一五班,到底是重点高中,没有老师看着,教室内一点都不乱,大家都在认真看书背诵单词什么的。

    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身材高大的jǐng官出现在门口,教室里的读书声顿时停顿下来,六七十双眼睛盯过来,浣溪的脸有些发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刘汉东眼尖,一眼瞅见蓝浣沙, 喊了一声:“蓝浣沙,你姐来看你,出来一下。”

    蓝浣沙急匆匆出来,走到门外,一脸的惊喜:“姐,你咋来了。”

    “姐来看看你,都饿瘦了,过的咋样?”浣溪上下打量着弟弟,小弟个子不高,比浣溪略高一点,白皙,显瘦,秀气,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姐弟,倒像是姐妹俩。

    “过得挺好,我享受希望工程待遇的,有好心人每月给学校汇款,包我的学杂费和伙食费,不用家里掏钱。”浣沙幸福的说道。

    “嗯,养好身体,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浣溪平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在弟弟面前却是稳重的大姐姐,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钞票塞在弟弟手里,“买文具用。”

    “姐。”浣沙喊了一声,眼睛湿润了。

    “姐就来看看你,姐走了。”浣溪嘴上说走,脚步却挪不动。

    正好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来了,见状过来搭话,浣溪脸皮薄,在母校老师面前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梅姐也是个上不了大台面的人,倒是刘汉东侃侃而谈,向老师询问了浣沙的学习情况。

    老师说:“这孩子很聪明,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稳定在前三,在全年级也是排名前十的,就是还没用全力,没发挥出潜力,另外和同学关系不是很融洽。”

    刘汉东也是经过学生时代的,他看得出浣沙是个老实孩子,所谓和同学不融洽,肯定是个别同学嫌他学习好,家境贫寒,所以经常欺负他,这事儿很常见。

    既然来了,就得给浣沙架着点,刘汉东揽着浣沙走进教室,站在门口冲全体同学说:“我叫刘汉东,是浣沙的哥哥,我是干什么的,你们也能看出来,我就一句话,谁敢欺负我弟弟,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身材高大,穿着jǐng服,本身又有一股经常杀人形成的戾气,制服的威严加上个人的气场,立刻震慑了这些高一的娃娃,平川一中到底是重点高中,虽然也收一些高价赞助生,但不成气候,总体风气还算良好,刘汉东这一顿威慑,作用相当大,从浣沙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去吧,好好学习,给你姐姐争脸。”刘汉东拍拍浣沙的脑袋,打发他回了座位,三人和老师打了招呼,转身离去。

    浣沙的同位问他:“那人谁啊,没听说你有个当jǐng察的哥哥啊?”

    “是……是我姐夫。”浣沙撒了个谎,其实也不算是谎言,他很期待这个大哥哥能真正成为自己的姐夫,有当jǐng察的姐夫撑腰,自己不受同学欺负不说,家里的rì子也会好过,爸妈的病也能治了……

    刘汉东带着梅姐和浣溪出了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教育局。

    “去老教育局还是新教育局?”司机问道。

    “去教育局招办。”刘汉东道。

    “那兴许是新教育局,在新城区市政大楼里面的。”司机说着,径直向前开,笔直的大路两侧是造型优美的路灯,车流不多,两边绿化挺好。

    司机是个碎嘴,开着车也不闲着,唠叨着:“建设新城区,这帮当官的可没少捞,这么多的路灯杆子,等mín zhǔ了怕是都不够挂的。”

    很快到了市政大楼,这是一片宏伟壮观的建筑区,主楼极其庞大,立方体建筑,前面是占地颇广的喷泉,两侧有副楼,上万平米的大理石广场,高高的旗杆上,五星红旗猎猎飘扬。

    市政大楼的正门非常气派,是一座雄浑的穹顶,门前是电动伸缩门,挂着市zhèng fǔ通行证的车辆开近,门禁系统收到车上的ECT信号,自动开启,节省人力,门前有哨兵,是穿着礼服配着绶带的武jǐng,手持镀铬的五六半自动步枪,威严神圣。

    出租车开到门前,三人下车,付了车资,登记进门,大概是因为刘汉东的jǐng服缘故,进门还挺顺当的。

    教育局在市政大楼内,进了大门,是宽敞无比的大厅,地面铺着大理石,正面是万里长城的油画,门旁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保安人员,问清楚他们要去的地方,指明楼层,有专门的电梯小姐送他们上楼。

    梅姐见人就喜欢唠嗑,和电梯小姐攀谈起来:“小姐,在市zhèng fǔ上班待遇咋样?”

    电梯小姐满脸倨傲,随口答道:“工资一般,福利还行。”

    梅姐说:“像你们这样在市zhèng fǔ工作的年轻人,家庭背景都不得了,手眼通天的。”

    电梯小姐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自豪。

    到了三楼教育局,走廊里静悄悄的,空荡荡没有一人,办公室没有表明职能科室的牌子,只有门牌号码,推一推门,出了厕所,每一扇都是锁死的。

    刘汉东从第一间开始敲,咚咚咚的敲门声回响在走廊里,没人应声,他狐疑的问梅姐:“今天星期天?”

    “不是啊,今天上班的rì子。”梅姐也很纳闷。

    继续敲,还是没人答应,刘汉东敲门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有一个人从走廊尽头的屋子出来,很愤怒的喝道:“敲什么敲!这里是zhèng fǔ机关!”

    刘汉东也怒了:“zhèng fǔ机关没人上班,这是你们养老的地方么!”

    男子看清刘汉东身上的jǐng服,语气立刻和缓许多:“不是没人上班,现在都去开会了,你们找谁?”

    “找招办。”

    “哦,招办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

    “在老局机关,市区里面。”

    “哦,谢了。”

    出师不利,三人心里都不大舒坦,出了市政大楼,外面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这是新城区,开发程度还不足,出租车都没有。

    不过先前载他们来的哪辆出租车并没开走,远远的停着,司机拿着鸡毛掸子在车上扫着浮灰,见他们出来就笑了:“我就知道你们过不了十分钟就得出来。”

    刘汉东奇道:“为啥?”

    “你们是来办事的吧?”

    “是啊。”

    “这不就结了,这是给老百姓办事的地方么,除非认识人,要不然十分钟就得出来,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儿难办,别管事情大小,起码折腾你一两个月。”

    招生办在市区老机关大院内,这里的建筑也是崭新的,教育局是一栋dú lì的办公楼,门口一样有保安站岗,进去之后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招办,里面一帮年轻工作人员正在忙碌,问谁是领导,答曰领导不在,我们都是临时工,来帮忙的。

    等了半个钟头,领导终于来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听说是社会人员报名高考的事情,立刻摇头:“不清楚政策,我们平川招办很少有社会人员参加高考的。”

    刘汉东说:“很少有,那就是有了,麻烦您,我们跑好几趟了,就给办一下吧。”

    妇女说:“上面没政策,我也不好办,这样吧,你们到局机关去问一下领导。”

    “局机关在哪儿?”

    “在新城区市政大楼。”

    踢皮球啊,刘汉东恼火了,可是一点办法没有,这帮尸位素餐的官员就是属算盘珠子的,领导拨一下,就动一下,在群众面前就是稳如泰山,天崩地裂都不动的。

    只能再想办法,出了教育局往外走,考虑着去教育局直接找局长解决,忽然刘汉东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朗逸轿车,车牌号码很眼熟,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来是那天来接被拐孩子的家长开来的。

    这里是机关大院,来办事的社会车辆只能停在外面,朗逸停在固定车位上,说明此人是zhèng fǔ工作人员,再看风挡玻璃,确实有机关大院通行证,还有市zhèng fǔ家属院的出入证。

    可是不清楚姓名,这里这么多机关,怎么找?刘汉东有办法,向门岗咨询,可是门岗很有jǐng惕xìng,推说不知道。

    刘汉东急了,猛拍车身,朗逸的jǐng报器叫起来,楼上匆匆下来一人,打扮考究戴着眼镜,正是被拐的“小宝”的父亲。

    “哟,是你啊。”他认出了刘汉东,转怒为喜。

    “来平川办点事,看见你车了,问保安车主在哪儿他也不说,我就出此下策了。”刘汉东笑道。

    “怎么叫下策,这是最好的办法,中午别走,我安排!上回真是太匆忙了,没来得急感谢你,刘jǐng官,中午不许走啊,到了平川就是我的地盘了,你要是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刘汉东道:“不走,我还有事想麻烦你呢。”

    “哎哟,你这话就是骂我,什么事你只管说,能办的我给你办妥,不能办的,我找人给你办,归口哪儿管的,直接找局长,局长不行找市长,市长不行找书记,平川地面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三十七章 平川的酒局

    经过交谈,得知被拐小孩的爸爸叫高启文,是平川市zhèng fǔ办公室的副主任,在本市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没啥办不成的事儿。

    刘汉东把浣溪准备以社会人员参加高考的事情说了一下,高启文面露失望之sè:“就这个事儿,太简单了吧,我给教育局老郑打个招呼就行,不过我建议不以社会人员身份参考,随便找个中学办个学籍,跟着大家一块儿考,也方便,不然啥事都自己跑,太麻烦了。”

    “高主任,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任务,下午要返回近江。”刘汉东和高启文握手道。

    “下午走啊,那中午必须安排。”高启文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还有同事。”刘汉东婉言谢绝。

    “一起喊上,吃顿饭而已。”高启文豪气万千。

    刘汉东看看手机,已经临近中午了,自己的一上午假期快结束了,如果不按时归队就是违纪,如果再续假期就是心里没数,眼里没水,多少同事连天加夜的奋战,家里事儿一点都照顾不上,自己为了朋友就请一天假,说不过去啊。

    此刻他深深理解了缉毒jǐng察们的辛酸与无奈,家里的事儿一点照顾不上啊。

    可是再看看浣溪期盼的脸,他还是不能忍心撒手不管,高启文看的是自己面子,如果自己不留下吃饭,就是不给他面子,万一再出点纰漏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耿大队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没想到耿大队很通情达理:“好啊,中午吃饭是吧,我去。”

    平川人都好面子,官场中人更是如此,高启文得知江东jǐng界有名的耿直大队长要来赴宴,觉得倍儿有面子,工作暂时先放一放,全力以赴安排中午的酒局。

    市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正科级的干部,任谁都得给点面子,高启文一通电话,联系了不少各方面重量级的朋友来陪客。

    酒场上,陪客人的身份也很重要,级别太高太低都不妥,要和客人对应才行,要在当地有身份,能谈政治,能说段子,最重要一定要能喝,能陪客人喝尽兴才好。

    至于酒宴场所,这个不需要低调,因为是高启文自己私人宴饮,和公务招待两码事,人家找回他被拐的孩子,属于救命恩人,隆重招待那是应该的,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相比起来,浣溪的高考学籍问题,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高启文平时在新市政大楼上班,今天碰巧来老机关大院办事,索xìng也不回去了,开着朗逸载着恩人和梅姐浣溪,直接来到一家装潢豪华的大酒店,大堂经理迎上来招呼:“高主任来了,有什么安排?”

    “一号大包中午有空么?”

    “必须有啊,订了也能给高主任腾出来。”

    “那行,我们先上去坐坐,泡壶极品龙井。”

    “好嘞。”

    高启文带着大家上楼,包间就在二楼,面积极其宽敞,摆四张桌子都够,里面有自助微型KTV,有洗手间,铺着厚厚的地毯,窗帘桌布都是崭新的,液晶电视足有七十寸,硬件设施在整个平川市都算一流的。

    梅姐见的世面多,倒也无所谓,浣溪从没来过如此高档的场合,有些手足无策,不过高启文没注意她,光忙着招呼刘汉东了。

    服务员泡了一壶茶,又拿了两盒苏烟摆在茶几上,高启文一看就说不行,换九五至尊来,自己先从包里拿出软中华请刘汉东抽,做办公室主任的人都是很有眼sè的,高启文察言观sè,看出刘汉东对浣溪挺关心的,立刻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打完了才说:“一个朋友,是民办中学的校长,都是自己人,这些小事儿一句话就办了。”

    浣溪和梅姐对视一眼,欣喜万分。

    过了一会儿,陪客们陆续来到,有治安大队的中队长、城管局的大队长、zhèng fǔ机关的一个科长,基本上都是高启文圈子里的人。

    “都是自己人,随便坐。”高启文嘴里说随便坐,大家还是很有眼sè的坐了下首。

    又过了一阵子,耿大队和平川当地缉毒的中队长来到了酒店,大家寒暄一阵就坐,在座的政法口的居多,光jǐng察就四个,城管大队长勉强也算国家暴力机关的人,也能说上话,大家有共同话题,谈的就开心,关系也就迅速拉近了。

    十二点左右,一个男子送来四瓶酒,两瓶部队特供茅台,两瓶五粮液,高启文介绍说这是市zhèng fǔ小车班的小王,招呼他坐下一起吃,小王很勤快有眼sè,给大家倒酒点烟,忙前跑后的。

    冷盘端上,大家杯中酒满,梅姐和浣溪倒了果汁,正要举杯,刘汉东说:“要不等校长来了再开席?”

    “我打个电话催一下。”高启文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没人接,只听走廊里传来手机铃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夹着皮包拿着手机,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学校里有点事耽误了。”

    高启文说:“这是我哥们,育才中学的肖汉,肖校长,老肖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肖校长找了个位子坐下,自己倒满了白酒就真要罚酒。

    “过会再喝你的罚酒,我给你介绍一下……”高启文又重新介绍了一遍,顺便提了一下浣溪参加高考的事情,肖校长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人到齐了,酒宴正式开始,大家一起干了三杯,然后各自展开,平川的规矩多,喝酒也比较猛,一轮下来,一瓶白酒就见底了,大家酒意也上来了,梅姐见状起身说话,端着果汁要替浣溪敬肖校长一杯。

    “换白的,果汁哪行。”高启文说。

    梅姐爽快人,直接换了大杯子,白酒咣咣咣倒满,一仰脖干了,亮出杯底,博得一片叫好声。

    这场酒喝的痛快,四瓶白酒喝光,又拿了四瓶红酒,两箱雪花啤酒,喝的是昏天黑地,起初大家还互相称呼头衔,到最后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的宛若一母同胞的兄弟,一直到下午三点钟,肖校长喝的出溜到桌底下,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唯有高启文、刘汉东和耿大队还比较清醒。

    “没陪好省城来的领导,真是过意不去。”高启文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下回去省城,我安排。”别看耿大队平时板着一张臭脸,该说场面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高启文送他们下楼,让没喝酒的小王开车送一下。

    平川之行顺利结束,浣溪的事情圆满解决,下午直接去育才中学办手续即可,高考在即,浣溪也不用再回近江,直接住在育才高中宿舍里和同学们一起复习,等待高考的到来。

    缉毒jǐng们押着疑犯和罪证踏上归途,刘汉东和耿大队一辆车,坐在面包车后排休息。

    “耿大,你酒量不错啊,今天你喝的最多,一点不见醉啊。”刘汉东道。

    耿直说:“大部分都被我吐了,这种场合,都是萍水相逢,犯不上豁出命来喝。”

    刘汉东奇道:“那你为啥还去应酬啊,再说那都是好酒啊。”

    耿直说:“不是正和平川缉毒中队争案子管辖权的么,借花献佛了,酒桌上谈事儿,效率高,这不就解决了么,那两瓶茅台,未必是真的。”

    “假酒啊。”刘汉东笑了,高启文堂堂市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居然拿了假茅台来充数。

    “不真,但也未必是假酒,茅台每年出厂就那么个量,哪能供得起全国市场,尤其是这些带特供、军供字样的,其实都是茅台镇周边厂子生产的,质量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以放心喝。”

    “耿大队懂得真多啊。”刘汉东笑道。

    “你这个马屁拍的没水准,驳回重新拍。”耿直笑笑,调整座椅靠背,躺着睡觉了。

    三小时后,车队抵达近江,刚进院子,一个同事就急匆匆过来报告说,出事了,林小武在押往看守所的路上跑了!

    “怎么办的事儿!有伤亡么?”耿直大怒。

    “一个同事被打成脑震荡,还有一个鼻梁骨断了,汽车也差点报废。”

    耿直松了一口气,没有牺牲就好。

    “全力搜捕。”

    “是!”

    缉毒jǐng察们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刘汉东作为队里的实习人员,更是忙的连轴转,什么都得向前辈们学习。

    大家正在忙碌,一辆jǐng车驶入大院,车上下来三个jǐng察,蓝sèjǐng服衬衫的胸口挂着银sè的盾形督查徽章,夹着公文包匆匆上楼,迎面遇到端着茶缸子的耿直。

    “什么事?”耿直一愣。

    “耿大队,我们是来找刘汉东的,他在么?”

    “找他干什么?”

    “涉嫌违规使用jǐng械,现在人家都闹到市局来了,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督查客客气气的说道。

    “胡闹,不就是打死两头藏獒么,缉毒人手这么紧张,还要抓我的人,不像话,我给你们队长打电话!”耿直拿出手机直接拨到市局督察队,经过一番交涉还是无果。

    刘汉东被叫了出来,耿直拍着他的肩膀说:“早去早回。”

    “知道了。”刘汉东坐进了涂着jǐng务督察的字样的jǐng车,离开了缉毒大队驻地,同事们都停下手头的活儿驻足观望,默默看着曾并肩战斗、生死与共的战友被督察带走。

第三十八章 我就是她妈!

    jǐng务督察并没有给刘汉东戴手铐,只是例行询问调查而已,不过这种感觉总归不好,刘汉东很愤怒,耍起了态度,不但不配合调查,还质问起督察来,问他们怎么不去抓纵容猛犬伤人的坏蛋。

    “态度端正一点,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脱衣服。”负责调查他的督察严厉的训斥他。

    刘汉东当即将jǐng服衬衫脱下甩过去:“脱就脱,这样的jǐng察不当也罢!”他气得脖子上青筋乍现,两眼都红了。

    没想到督察的态度立刻和缓起来,说:“刘汉东你不要有情绪,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群众投诉公安人员,我们就得出jǐng,就得调查问讯,并不是说就要处理你,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初步了解过了,现在就需要你的口供了。”

    刘汉东情绪稳定了一些,开始叙述当rì事发经过,说到自己擅自开枪的时候,两个督察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问他:“你没接到分队长的开枪命令?”

    “没有,姬扬没有下令,是我先开的枪,然后其他同事才跟着开枪的。”刘汉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开那么多枪,把子弹都打光了。”督察继续做着记录。

    刘汉东想了想说:“那两头藏獒非常凶悍,体型庞大,而且我怀疑有狂犬病,如果只开一枪的话,很可能无法将其制服,反而激怒它,周围群众很多,冲进人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开了五枪,然后又用手枪shè击,打了十五发子弹,也未能使第二头藏獒彻底丧失行动能力,是同事们补了几枪才解决问题的。”

    督察点点头,写了一段话,合上记录本,关了摄像机,对刘汉东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样就完了?”刘汉东很纳闷。

    督察笑了:“你还想留下来吃饭啊?走吧,再不走,耿大队该来要人了。”

    刘汉东起身捡了衣服离开,走到门口督察又说道:”说句不该说的,你没给jǐng察丢人,换了我也会开枪。”

    “谢了。”刘汉东yīn霾笼罩的心灵终于透入一丝亮光,还是好人多啊。

    他走出督察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是林连南打来的。

    “小林,啥事?”

    “找你好久了,你手机怎么关了?废话不说了,你摊上大事了,打死那两头藏獒,我cāo价值上千万,人家天天堵着支队的门闹事,你是一走了之,大家可都倒霉了,跟着你开枪的几个伙计都离岗了,姬扬也停职了,听说狗主要起诉你呢。”

    “起诉我?这货当法院是他家开的啊。”刘汉东气笑了。

    林连南说:“哥们,你说错了,这个李随风能量很大,要不然支队能让人堵着门还不敢出声么,现在网上都是不利于咱们的帖子,你有空搜搜看。”

    “行了,我知道了。”刘汉东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天上艳阳高照,他却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

    宋欣欣从解剖室出来,长吁一口气,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的抽了几口,压制着心中的愤懑。

    她是江东医科大学的法医学硕士,毕业后考入近江市公安局,四年后破格提拔为刑侦大队法医鉴证中心的副主任,晋升三级jǐng督,穿上这身制服已经五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残杀的,肢解的,**的,到现在基本免疫了,不会产生心理上的波动。

    但今天解剖的这具尸体,却让宋欣欣动容了。

    死者叫王凤霞,六十岁,市政环卫处临时工,一个月八百元工资,属于外地户籍务工人员,两rì前早上工作的时候被两头藏獒咬成重伤,送医后不治身亡,伤痕累累,触目惊心,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畜生撕咬至死,整个过程竟然没人过问!jǐng察来到现场也无能为力,又拖了半个小时,直到防暴jǐng赶到击毙恶犬才救出伤者。

    解剖的时候,宋欣欣看到死者一双粗糙的手,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脸上皱纹沟壑纵横,这是一张朴实的、卑微的农妇的脸,像极了自己的外婆。

    宋欣欣是孤儿,从小被外婆带大,这也养成她孤独而偏执的xìng格,总是呈现要强的一面,第一次参加工作,刑jǐng队的同事讥讽她是娇小姐,干不了活,宋欣欣硬是穿着裙子下到污水潭里,将装着腐尸的编织袋拖了上来,亲手打开,已经巨人化的腐尸因为内压巨大,**物质从嘴里喷出来,所有人都吐了,唯独宋欣欣纹丝不动,当时就把全部人给震了,从此不敢小觑这个年轻美丽带着神经质的女法医。

    死者的胃里有食物残渣,是白水面条,连咸菜都没有,这再次让宋欣欣想起了外婆,外婆没有工作,在街上摆摊卖些针头线脑养活自己,自己高考那年,外婆整天吃白水挂面,却被自己买肉补充营养,每每问外婆为什么只吃面条,她就笑呵呵的说,外婆不喜欢吃肉。

    解剖完毕,死因确定,并不是因为藏獒撕咬直接致死,而是过度惊吓导致的突发xìng心脏病,宋欣欣在死因鉴定报告上签了名字,出来抽烟,她本来不会抽烟,只是为了压制尸臭才学会的,每次只抽半支。

    抽了半支烟,将烟掐灭在手中的烟灰缸里,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自己,身上衣服脏兮兮,两条麻花辫很蓬乱。

    “小妹妹,怎么在这里?”宋欣欣蹲下来问道。

    这里不是公安局,而是医科大附属医院的法医鉴定中心,因为设施比较齐全,公检法都喜欢借用这里做鉴定工作。

    小女孩吸了一下鼻涕,说:“nǎinǎi在里面。”说着指了指解剖室的大门。

    宋欣欣想起来了,王凤霞重伤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带着个孙女,民jǐng询问过,她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平时扫大街,孙女就帮nǎinǎi的忙,如今yīn阳两隔,小女孩却不知情,以为nǎinǎi还活着,还在抢救,所在守在冷森森的解剖室门口。

    “你叫什么名字?”宋欣欣鼻子一酸。

    “我叫毛丫,阿姨,nǎinǎi啥时候好啊。”

    “毛丫,nǎinǎi受伤了,要住院,住很长时间。”

    “你骗人,nǎinǎi说明天带我去吃粘玉米的,一块钱一个,我不用nǎinǎi掏钱,我自己有,我攒的钱,好多呢。”

    毛丫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都是毛票和硬币,忽然她发觉不对劲,歪着头看了看宋欣欣,“阿姨,你怎么哭了?”

    “阿姨没哭,迷眼了。”宋欣欣将毛丫抱在怀里,泪水扑簌簌落下。

    “nǎinǎi说,迷眼吹吹就好了。”毛丫很认真的说。

    宋欣欣强忍着不哭出声来,但眼泪却如同开闸的洪水泛滥,这里是医院最僻静的角落,偶尔经过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女jǐng察抱着脏兮兮的小女孩在哭泣。

    远处走来几个人,是负责此案的民jǐng,以及社会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宋jǐng官,这是怎么了?”民jǐng很纳闷。

    宋欣欣立刻收起泪水,站起身来,却依然紧紧拉着毛丫的手,冷冷道:“没什么。”

    “毛丫,跟这个阿姨走吧。”民jǐng指了指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毛丫摇头:“不,我要nǎinǎi。”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过来牵毛丫的手,她吓得躲到了宋欣欣背后。

    “你们这是干什么?”宋欣欣质问道。

    “是这样,这个孩子是被王凤霞收养的弃婴,没有户口,也没有亲人,现在她nǎinǎi死了,就只能送社会福利院了。”民jǐng解释道。

    毛丫哇的一声哭了:“胡说,nǎinǎi没死!nǎinǎi住院了!”

    宋欣欣恶狠狠瞪了那jǐng察一眼,抱起毛丫说:“她哪儿也不去,和我在一起。”

    民jǐng很尴尬,福利院的人却说:“收养孤儿也要走程序的,不能说收养这就抱回家去,要审核条件,办理领养手续。”

    宋欣欣说:“我会办的,但孩子绝不能跟你们走,她有家,有亲人,有妈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妈!”

    众人很为难的彼此看了看,决定妥协:“好吧,就暂时寄养在你这儿,手续等你有空了再补办。”

    等人走了,毛丫才问宋欣欣:“阿姨,你真是我妈妈么?”

    宋欣欣严肃的点头说:“是的,我就是你的亲妈妈,你小时候妈妈有事出差,现在才回来,nǎinǎi有病住院,现在妈妈来照顾你。”

    毛丫半信半疑,不过宋欣欣白大褂里面穿着jǐng服,小孩子也知道jǐng察是好人,是不会骗人的。

    “那我以后能喊你妈妈么?”毛丫想了半天才问道。

    “能,我就是妈妈。”宋欣欣再次泪奔,她也是孤儿,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喊一声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毛丫喊个不停,似乎很兴奋,宋欣欣却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毛丫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是捡来的,小孩许久没洗澡,一身的馊味,脸上尽是污垢,只有一双眼睛是亮晶晶的,宋欣欣不嫌她脏,带她打车来到zhōng yāng大街的帝豪商厦,直奔童装柜台。

    销售小姐见到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登时一副嫌恶的样子,宋欣欣才不理会她们鄙夷的眼神,掏出帝豪钻石贵宾卡和工商银行公务员信用卡往柜台上一拍,指着几件最贵的女款童装说:“这些我都要。”

第三十九章 放松操

    宋欣欣是穿jǐng服来的,这么漂亮整洁的女jǐng官和脏兮兮的小乞丐肯定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商场的销售小姐都是察言观sè,极其擅长辨别顾客身份高低的人jīng,她们立刻说可以,但不能试穿只能直接买走,因为脏了就影响二次出售。

    宋欣欣在公安局内部有个“冰山”的称谓,但实际上她平时并非冷若冰霜,反而很平易近人,只是别惹到她,不然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可以瞬间从温柔可亲的大姐姐变成冷酷无情的女法医。

    这几个童装柜的销售员就惹到了宋欣欣,话虽然对,但态度实在让人不爽,何况宋法医本来就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也用不着和她们废话,买了衣服直接走人,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帝豪商厦的总经理进行投诉,去年chūn天,帝豪商厦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一具女销售员的尸体,造成极大恐慌,是宋欣欣凭着蛛丝马迹破了案,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抓住了凶手,这张钻石贵宾卡就是总经理代表商厦送给她的谢礼。

    “宋jǐng官,我马上处理,把她们辞退掉,不尊重顾客就是不尊重上帝。”总经理当即做出承诺,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态度就让人满意。

    宋欣欣说声谢谢挂了电话,毛丫问:“阿姨,去哪儿?”

    “喊妈妈,咱回家。”

    出租车司机狐疑的看着后视镜中的这一对“母女”,怎么看也不像一家人。

    宋欣欣在市区买了一套小户型的酒店式公寓,只有三十平方,厨房洗卫俱全,复合地板,板材家具,收拾的干干净净,窗帘、床单、还有墙上的画,都是黑白sè调的,就是衣柜里的衣服,除了牛仔裤,其他的衬衫外套风衣裤子也都是黑白灰三种颜sè。

    脏乎乎的毛丫不敢进去,她从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子。

    其实宋欣欣是有些洁癖的,尤其是从事法医之后,容忍不了任何肮脏的存在,她将毛丫的旧衣服全都扔了,把她放在淋浴头下好好的冲了半个钟头,本来以为毛丫会抗拒洗澡的,可事实上毛丫很喜欢洗澡,因为nǎinǎi很少带她洗澡。

    宋欣欣决定,明天就去订购一个浴缸,天天给“女儿”洗澡。

    洗完澡穿上崭新的童装,一个小脏猴变成了可爱的小萝莉,令人眼前一亮。

    现在是中午,不慌忙着回去上班,宋欣欣打开冰箱,拿了一罐斯帕姆午餐肉,打开用油煎了,煮了两个白水鸡蛋,下了两包统一rì式豚骨拉面,又开了两罐冰镇可乐,做饭可不是法医的强项,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手的最强阵容了。

    可是毛丫吃的狼吞虎咽,小嘴吧唧吧唧响。

    “好吃么?”宋欣欣有些忐忑。

    “嗯!好吃!”毛丫猛点头。

    手机响了,是鉴证中心领导打来的,询问她验尸结果,宋欣欣躲到阳台去打电话,说致死原因是心梗,当然这是猛犬撕咬过度惊吓导致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领导叹了口气,“本来说今天开新闻发布会的,看来开不成了。”

    “怎么?”

    “藏獒的主人,背景非常之大,手眼通天,市里已经打过招呼了,要和谐,不能掀起盲目的仇富思cháo,总之错综复杂,这个新闻发布会一开,jǐng方里外不是人,很被动啊,算了,等你来了再说吧,挂了。”

    手机里传来忙音,宋欣欣才醒悟过来,社会上的丑恶与黑暗力量竟然如此庞大,简单无比的案情搞得极其复杂,无辜的群众被藏獒咬死,不但正义无法伸张,恶犬的主人竟然反客为主,气焰嚣张,将jǐng方往死角里逼。

    宋欣欣在阳台抽了半支烟,定一定心神,出来说:“毛丫,妈妈要上班去了,你在家待着。”

    “嗯。”毛丫点点头。

    宋欣欣觉得孩子很可怜,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iPAD给她:“会玩么?”并且演示了一下。

    毛丫两眼放光,兴奋万分,大概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你慢慢玩吧,尿尿的话这里是洗手间,想喝水自己倒,有事就打电话,会用电话机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宋欣欣才出了家门,打车回市局。

    ……

    淮江波涛荡漾,两岸建筑耸立,江中沙洲郁郁葱葱,绿树掩映中是一座白墙灰瓦的徽派建筑,这是李随风名下的“名流”会所,近江最高档的娱乐会所之一,因为只有乘坐游艇才能登上沙洲,所以高度安全,官场中的朋友都喜欢到这里消费。

    水榭亭台中,瑶琴轻弹,陈设古sè古香,黄花梨的圆桌上摆着各sè佳肴,一瓶极品花雕已经喝掉了一半,来赴宴的都是近江黑白两道的顶尖人物,娱乐大亨李随风做东,黑道天王龙开江作陪,请的是市局一把手的公子詹子羽和金市长的大秘周暨。

    菜品都是无污染的绿sè蔬菜和特供肉食做的,所有的辅料也都是jīng挑细选的,厨师更是高价聘请来的顶尖人才,这样的一桌酒宴在市面上花钱都办不来,不过酒桌旁的四人并没有大快朵颐,他们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饱口福的。

    “老五的事儿,就拜托子雨老弟了。”龙开江点燃一支哈瓦那雪茄,慢条斯理的说道,李随风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今天请他出马帮着说话,自然要尽力。

    詹子羽不过三十岁左右,论辈分比龙开江和李随风都低,但是人家尊称他一声老弟,给足了面子,心中得意,拍着胸脯说:“市局这边没什么压力,我能罩得住,就是社会舆论方面,得周秘书出马了。”

    周暨说:“好办,我给宣传部打个招呼,封帖子查论坛,不过只能局限在近江内部,微博上咱们没有力量,鞭长莫及啊。”

    李随风道:“那怎么办,最近微博上的消息对我很不利,这帮穷逼,就知道仇富,他妈的我也是受害者啊,两头藏獒上千万损失,我找谁说理去,我一年贡献国家多少税款,她一个扫大街的还吃社会救济呢,咬死她那是为国家清理负担,子羽老弟,周秘书,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詹子羽笑道:“李老板逻辑分析能力很强嘛,对,就是这个道理。”

    周暨笑了笑:“道理是道理,但是这话只能咱们私下里说一说,决不能公开,毕竟公众习惯同情弱势群体,这件事在社会上影响很大,李老板要变被动为主动才好,不然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李随风说:“对,我听说已经有人在人肉我了,还想查我的税务帐什么的,简直就是找死,等我找出来是谁干的,我弄不死他!”

    周暨说:“稍安勿躁,不宜站在群众的对立面,我有一个办法,能扭转乾坤。”

    “周秘书请赐教。”李随风拽了句文绉绉的词儿。

    “其实很简单,找专业的水军公关公司,在微博上发帖支持你,将火力引到jǐng方身上,矛头对准乱开枪的事情,当然你也要做出一些表率,比如慰问一下死者家属,随便打发几万块钱,这样主动权就到手了,微博上都是些智商为负数的盲从分子,谁声音大,理直气壮,他们就信谁的。”

    李随风挠着头:“行么?”

    “怎么不行,方-舟-子那样的都有人信,何况李老板还占着理,也是受害者呢。”周暨狡黠的笑了笑。

    “那行,我这就找水军公司!来,咱们走一个。”李随风举起酒杯。

    大家喝了一个,詹子羽道:“老李,堵门的事儿得继续啊,不能虎头蛇尾,这回坚决把石国平给扳倒。”

    李随风说:“必须的!石国平仗着省厅的关系不服詹局长,就是和我过不去,办他!”

    酒足饭饱,李随风拍拍巴掌,来了三个貌美如花的旗袍女子。

    “陪老板们放松放松。”李随风说。

    “我就免了。”龙开江道。

    “是老了肾虚了还是觉得小弟我这里不安全,放心,绝对没有针孔摄像头,放松,放松cāo,哈哈哈。”李随风肆意的大笑起来。

    龙开江不好这一口,周秘书行事谨慎,借口下午还有重要会议,于是李随风派游艇送他们上岸,这下便宜了詹子羽,来了个一拖三,三飞!

    ……

    巡特jǐng支队打死两头天价藏獒的事情也传到了宋剑锋的耳朵里,沈秘书将相关资料都送到了他的案头,开枪责任人居然又是刘汉东,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惹祸jīng,不过能惹祸也能立功,说明jīng力旺盛,这是好事。

    “宋厅,要不要下个指示?”沈秘书道。

    宋剑锋摇摇头,省厅一把手不能事无巨细全都插手,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李随风不是傻瓜,不会为了两头藏獒和jǐng方叫板,他背后一定有人,所图的目的也不是赔款,而是要扳倒某人。

    “省里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弘毅,你跟了我这么久的秘书,也该放出去锻炼一下了,趁我还有一些能力,我想把你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你看平川的市委副书记怎么样?”

    平川是省管县级市,市委副书记也是副处级,但属于地方官,在个人发展方向上,秘书外放是必经之路,从jǐng界进入政界,向上的路子更宽了,沈弘毅没什么不满的。

    “宋厅,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沈秘书一如既往的沉稳。

第四十章 大状出马

    宋剑锋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新来的省委徐书记表现的很弱势,朱省长似乎掌握了大权,开始重新部署人事,收复失地,而作为前任省委书记嫡系的宋剑锋就在被清理之列。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清理需要过程,毕竟是省公安厅长,不能说免就免,这个窗口期,宋剑锋也要进行博弈,不会轻易就范,让他退下来可以,但必须有个交代,不能亏待了下面的人,安排好下属的归宿,就是宋剑锋下台的交换筹码。

    在宋剑锋的这份要照顾的名单里,刘汉东的名字排在最后。

    ……

    刘汉东从督察队出来,先给耿直打了个电话,报告说自己没事了,耿直让他立刻滚回来,一大堆事等着呢。

    打车赶回大队,就听到会议室里的掌声,走过去一看,表彰会结束了,一位穿白衬衫的三级jǐng监在众人簇拥下走来,看见刘汉东停下脚步道:“这就是奔雷手刘汉东?”

    “报告,我是刘汉东!”

    “小伙子很有干劲嘛,好好干。”领导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走了。

    刘汉东问后面出来的方正:“那是谁?”

    “支队长。”方正小声答道。

    领导走了之后,耿大队又召开小会议,话就一句:“大家辛苦了,回头到内勤那领奖金。”

    一阵欢呼声。

    耿大队又安排了几个人值班,宣布散会,过来问刘汉东:“督察那边怎么说?”

    “例行公事,把事儿说清楚就行了。”

    “行,你也辛苦了,今晚上别值班了,放你一晚上的假。”

    刘汉东苦笑,进了缉毒大队,自己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了,比在防暴那边还辛苦。

    因为破了一桩大案,捣毁了制毒工场,市局奖励了一笔钱,分到每个人头上也有二三百元,刘汉东领到了二百块钱,到了下班时间,耿大队倡议大家一起吃烤串去,干jǐng们纷纷响起,让耿大队请客。

    “没问题,我请!”耿直拍了拍钱包。

    忽然手机响了,耿直看了看来电号码,赶紧毕恭毕敬接了:“领导好,领导辛苦,有什么指示?”

    大家就都窃笑,刘汉东拿胳膊肘捣了捣方正:“谁的电话?耿大队这么严肃。”

    “嘻嘻,还能有谁,他媳妇呗。”

    耿直打完了电话,一脸苦相:“对不起同志们,晚上吃不成烤串了,得回家一趟。”

    大家又起哄,说耿大队多久没交公粮了,嫂子空虚寂寞冷了,再不回去,头上就得绿了。

    耿大队也不生气,拿起皮包下班回家,刘汉东今晚不用值班,也跟着出去了。

    “小刘,你住哪儿,我送你吧。”耿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因为缉毒工作的特殊xìng,他开的是公车,但上的是民用牌照。

    “我住铁渣街。”刘汉东说,自从前天赶到缉毒大队报到以后,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去过了。

    “正好,我住黄花小区,上来。”耿直打开了副驾车门。

    刘汉东上了车,两人驱车回家,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到了黄花小区门口,耿直忽然降低车速冲着路边一群小孩喊道:“耿楚涵!”

    路边蹲着玩耍的小男孩回过头来,兴奋万分:“爸爸,爸爸!”扑过来拉开车门,要拖耿直下去。

    耿直熄了火,下车,被儿子拖到一群小朋友面前。

    “这就是我爸爸!我是有爸爸的,你们相信了吧。”小男孩骄傲的说。

    小朋友们点头如捣蒜。

    “儿子,咱们回家。”耿大队抱起儿子回到车里,刘汉东已经下来了:“耿大队,我先走了,很近了,我走过去就成。”

    “行,明天见。”耿大队发动了汽车。

    ……

    宋欣欣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打开门一看,酒店式公寓的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毛丫的踪影,吓了她一跳,到处找了一下,发现毛丫躲在桌子底下,很惶恐的样子。

    “毛丫,怎么了?”宋欣欣蹲下柔声问道。

    “我弄坏东西了。”毛丫低着头说。

    “弄坏什么了?”宋欣欣左顾右盼,家里整洁如初,没看到坏了什么东西。

    毛丫一指iPAD,“这个坏了,不亮了。”

    宋欣欣拿过来点了下圆键,根本就没坏啊。

    毛丫很纳闷,宋欣欣却明白了,平板电脑自动黑屏,被毛丫认为自己弄坏了昂贵的东西,惶恐不安,所以躲在桌子底下。

    “没坏,好好的,看妈妈给你带的什么好吃的。”宋欣欣拿出肯德基外卖,和“女儿”吃起来,毛丫显然没吃过这么高端的垃圾食品,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了还要舔手指。

    ”好吃么?”

    “好吃!”

    “还想吃么?”

    忽然毛丫不说话了,将手中的汉堡小心翼翼用包装纸包好,放进纸盒子里盖上。

    “你这是干什么?”宋欣欣奇道。

    “明天去医院,带给nǎinǎi吃。”毛丫很认真的说道。

    宋欣欣觉得嗓子眼发堵,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吃完了饭,毛丫收拾桌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会拿抹布擦桌子,勤快的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这也难怪,毛丫一直跟着nǎinǎi干环卫,别说是家里的清洁卫生,就是大街她都扫过。

    宋欣欣开始考虑怎么睡觉的问题,从外婆去世后自己就单身居住,家里忽然多了个人,真有些不习惯。

    “我想回家。”毛丫小声说。

    “这里不好么?”宋欣欣奇道。

    “好,可这不是我的家。”

    “你家在哪儿?”

    “在街上。”毛丫也说不出个具体地址,但宋欣欣知道,毛丫心中的家,是王凤霞租住的房子。

    “行,妈妈带你回家去看看,拿些东西,然后再回来住,好不好?”

    这回毛丫点头了。

    宋欣欣打了几个电话,查到了王凤霞的暂住地址,带着毛丫打车前往铁渣街,毛丫的“家”就在这儿的一处出租屋,杂乱的院落门口摆着两个简陋的花圈,是环卫处的同事以集体名义送的。

    院子里坐着两个人,笔挺的西裤一尘不染的皮鞋,一看就不属于这里,他们正在和王凤霞的儿子、媳妇谈善后处理事宜,宋欣欣没有上前打断,在一旁静静听着。

    “张先生,你母亲已经去世,人死不能复生,不如把jīng力放在活人身上,这样,我的委托人答应先给你三万块慰问金,如果你能尽快火化尸体,另外再给你五万,一共是八万块,你考虑考虑。”

    王凤霞的儿子张小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媳妇却很jīng明的样子,代替丈夫进行交涉:“我婆婆才六十,还能再干好几年,她老人家省吃俭用,每月工资都贴补我们的,我苦命的婆婆啊,让畜生活活咬死了……”

    媳妇说着就抹起眼泪,给对方施加压力。

    ”这样吧,火化后再加两万,不过你们要签署一个东西,承诺不再追究。”律师见惯了这种农村刁妇,才不会被她压制住,所谓的让步不过是策略而已。

    “再加两万,一共才十万……”媳妇嘀咕道,“婆婆每月工资千把块,一年就是一万多,再干个十年,也有十万,干到八十,就是二十万……”

    律师冷笑:“账不是这么算的,你婆婆每月工资六百元,加上各种补助和加班费,才八百出头,还要付房租,还要养捡来的孙女,吃喝上再节约,一个月也要三四百吧,再说王凤霞已经六十岁,患有各种慢xìng病,且不说环卫处不能让她干到七八十岁,就是能,到时候也是满身伤病,住院看病可是大头,你能负担得起?现在人走了,一了百了,丧葬费不让你出,你还想什么去?还不如拿十万块回家,一点力气不花,反正这么妈你也是三两年不来看一回的。”

    媳妇在乡下也是个角sè,听了律师的话就开始瞪眼:“你们城里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十万块就要买一条人命,太不把俺们农村人当人看了,十万块,绝对不行!”

    律师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的擦着,和颜悦sè道:“好啊,你去告啊,你尽管去告,李老板在近江的势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是省政协委员,省里市里关系多着呢,再说他也是受害者,两头藏獒价值千万,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也正一肚子火呢,你们要是去打官司,一分钱也捞不到!”

    旁边另一位年轻律师负责唱白脸,“大姐,何苦呢,民不与官斗,你看法院、zhèng fǔ门口那些上访的,有用么?再说就算你告赢了,你妈已经六十岁了,每月工资就这么点,法院判下来的赔偿金,指不定还没十万呢,听我一句劝,拿着钱赶紧回去吧,何苦闹这些没用的,这样吧,我帮你支个招,告环卫处,绝对能弄一笔赔偿金,我可以给你当律师,费用可以打八折,公家的钱么,和私人的钱不一样,这个官司好打。”

    金丝眼镜见对方有退缩的意思,立刻加码:“你不是有个儿子在上技校么,如果你同意签署文件,李总会考虑给你们的儿子安排工作。”

    张小柱两口子对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一起点了点头。

    律师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拿出三万元现金来递过去,媳妇接过来蘸着唾沫一张一张的点着,发现不对劲的票子还拿出来对着亮光看水印,检查的一丝不苟。

    钞票点完之后,张小柱拿起笔,在协议书上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写了一张收条。

    “那我们就先走了,火化后再付余款。”律师完成任务,起身告辞。

    律师走了,张小柱两口子窃喜不已,媳妇说:“值了,上回咱村老徐家的三姨,被车撞死才赔了七万,咱娘死的不亏。”

    忽听旁边一个声音冷冷道:“十万块就把你妈给卖了,你们还是人么!”

    “你是谁?”张小柱两口子看着这个陌生的黑衣高个子女人,她身旁的小女孩倒是认识,正是母亲捡来的孤儿毛丫。

第四十一章 抄了李随风的场子

    “我是毛丫的监护人。”宋欣欣凛然道。

    张小柱想了想,虽然搞不清楚监护人是个什么玩意,但可以确定,这个小孩不用自己负责任了,这倒是好事一桩。

    不过他媳妇却不这么想,眼珠一转道:“凭啥你就监护了,这是俺婆婆捡的孩子,按理说该跟俺走。”

    宋欣欣鄙夷道:“你是不是也想把毛丫卖钱?”

    妇女道:“俺不是这个意思,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孩子领走啊,让俺怎么和死去的婆婆交代?起码给个三五万的。”

    宋欣欣打开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找东西,张小柱两口子眼巴巴的等着拿钱,哪知道拿出来的是一个黑皮工作证,上面是jǐng徽。

    “讹人讹到我头上了是吧?”宋欣欣亮出jǐng官证,两口子顿时哑口无言。

    宋欣欣拉着毛丫进了房间,这是一间九平方的小屋,屋里乱糟糟的,堆积着各种捡来的破烂电器、衣服、废纸,床铺是两块木板搭在椅子上,铺着草席,一床薄被,枕头上绣着鸳鸯,看样子有年头了,枕头皮已经被扯开,大概是为了寻找老人留下的存折现金等物。

    毛丫拿了一个黑乎乎的布娃娃和一个铅笔盒,这是仅有的几样属于她的东西。

    “妈妈,咱走吧。”毛丫说。

    “走。”宋欣欣和毛丫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屋子,张小柱的媳妇还想检查一下娃娃和铅笔盒,被宋欣欣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刚出院子,就看到刘汉东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抬着花圈过来。

    “咦,这不是缉毒大队的小刘么,你怎么在这儿?”宋欣欣很惊讶。

    刘汉东说:“我就住这儿,刚知道被咬死的环卫工人也住这条街,我和她也算有缘了,就买个花圈送过来,这是我女朋友,马凌,这是公安局的宋jǐng官。”

    马凌伸出手,落落大方:“宋jǐng官您好。”

    宋欣欣和她握了握手,很客气的打了招呼,又问刘汉东:“你认识王凤霞?”

    “不认识,那天出jǐng我在场,藏獒是我开枪打死的,这不还惹了一身sāo,上午被督察大队叫过去审了半天呢。”刘汉东说。

    “原来开枪的是你啊,好样的,我挺你!好了不说了,我们要回去了。”宋欣欣点点头,带着毛丫走了。

    刘汉东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女法医颀长的背影,忽然感到耳朵火辣辣的疼,原来是马凌在痛下杀手:“盯着人家看什么?”

    “放手放手,我不是看她,我是看那个小孩,好像是被咬死环卫工人的孙女,怎么和冰山在一起啊?”

    “什么冰山?你们管她叫冰山啊?我看一点也不冷啊,挺热情的。”马凌也瞅着宋欣欣的背景,狐疑万分,不过她看的是宋欣欣的身高,这位女jǐng官大概有一米七六的样子,比自己还高几个厘米。

    “人家这么叫,我也跟着叫,听说她是法医,整天解剖尸体什么的。”刘汉东道。

    马凌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我刚才和她握手来着。”

    刘汉东嘲笑道:“切,那又怎么了,照你这么说,人家都没法吃饭了,再说解剖都是戴手套的,算了,跑题了,送花圈去。”

    将花圈摆在门口,刘汉东和马凌进去慰问,张小柱两口子没料到还会有人来吊唁母亲,赶紧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来应酬,刘汉东给了二百块烧纸钱就离开了。

    “马凌,今天晚上我有空,到我屋里看书去吧,我买了几本郭敬明的书,你一定喜欢。”刘汉东心怀鬼胎的说道。

    马凌哼了一声:“你咋知道我喜欢郭敬明,我喜欢的明明是韩寒。”

    刘汉东道:“韩寒的书我也有,大把的,走,看看你,喜欢就借给你两本。”

    两人来到108号,上了四楼,一进门,马凌四下张望,一间破屋,有个屁的书。

    “书呢?”

    刘汉东拦腰抱起马凌,横着丢在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

    连续数月的忙碌,耿大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伸了个懒腰,在家里的沙发上躺下,他倒是想躺在床上,不过媳妇不让,只能在客厅里栖身。

    还没一分钟呢,手机就响了,是巡特jǐng支队打来的。

    “老耿,刘汉东在你那儿吧,让他回来,这小子捅了大篓子,人家要告他。”

    “咋回事?”耿直邹起眉头。

    “还是打死藏獒的事情,李随风一定要一个说法,现在市局给我们很大压力,顶不住了,刘汉东虽然调到缉毒去,但还是巡特jǐng的人,得让他回来接受处理。”石支队长似乎很愤怒。

    “能怎么处理?”

    “搞不好要判刑的,听说检察院都介入了。”

    耿直从沙发上翻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心中怒火熊熊。

    “石支队,李随风要说法,那就给他一个说法,我们缉毒大队准备在全市娱乐场所开展一次突击检查,想请巡特jǐng支队给予支援。”

    石国平答应的很爽快:“没问题,我们巡特jǐng坚决支持禁毒工作。”随即挂上了电话。

    “这个老狐狸,明明自己能处理的事儿,非得拉我当垫背的。”耿直嘀咕道,给二拿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搞个突击检查,扫一下市区的几个娱乐场所,查吸毒为主。”

    二拿奇道:“这种低端的事儿咱们也做?”

    耿直道:“没办法,撬了人家的墙角,就得帮人家擦屁股。”

    二拿问道:“具体怎么搞?”

    耿直说:“李随风找巡特jǐng支队的麻烦,他们不方便出面,咱们上,姓李的名下好几家夜总会酒吧歌厅什么的,这些地方少不了溜冰的,先派人进去侦察,确定有人涉毒,直接进去抓捕,封门,要不了一星期,李随风就得求饶。”

    二拿想了一下说:“最近事儿挺多,实在抽不出人手来。”

    耿直说:“我知道,可是李随风是冲着奔雷手来的,这小子在防暴大队惹下的祸,得咱们帮着善后,没办法,谁让他是缉毒大队的弟兄呢。”

    二拿:“懂了,我马上安排人手。”

    耿直说:“你打算让谁去?”

    “谁惹得祸谁去。”

    “可以,事不宜迟今晚就得行动。”

    打完电话,耿大队起身穿衣服准备出去,媳妇刚洗了澡, 香喷喷的从浴室里出来,正要打发耿直去洗澡,却看见丈夫

    ……

    刘汉东和马凌两人打闹了一阵子,刚纠缠在一起热吻,手机就响了。

    “妈的!谁啊这么不长眼!”刘汉东拿起诺基亚1110,恶狠狠的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二拿的声音:“小刘,赶紧回队里,有任务。”

    刘汉东说:“知道了。”

    旁边马凌掠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不满道:“缉毒这么忙啊,连正常生活都没有。”

    这话被二拿听见了,质问刘汉东:“你旁边说话的是谁?”

    “是我女朋友。”

    “正好,一块儿带来,今天的任务比较简单,带你女朋友去夜总会玩。”

    “酒水饮料什么的报销么?”

    “别扯那些,赶紧的,这是任务。”

    挂了电话,刘汉东说:“马凌,走,带你潇洒去。”

    “什么?哪儿去?”马凌忙着系胸前的扣子

    “去夜总会玩儿。”刘汉东一头雾水,手中的诺基亚被马凌看见。

    “咦,怎么换手机了,我给你买的酷派呢?”

    “掉臭水沟里,报废了。”

    “好啊,我买的东西都不知道珍惜,我打!”

    ……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缉毒大队驻地,马凌是jǐng察的女儿,从小就在派出所长大,要不是学习不好,当年也想考jǐng校来着,这次要配合jǐng方执行任务,别提多开心了。

    耿大队不知道为什么迟到了,二拿主持大局,他对参加行动的兄弟们说:“今天晚上的目标是铂乐门夜总会,查吸毒的,有一个查一个,有两个查一双,奔雷手和小马先进去侦察,获取证据后大队人马进去抓人。”

    方正举起手来:“二拿,百乐门可不好硬来,起码养着几十个打手,咱们这几个人镇不住场面。”

    二拿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兄弟单位会有支援,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技术人员在马凌胸前装了一个伪装成胸针的微型无线发shè摄像头和麦克风,试验了一下音效和影像效果,缉毒大队用的技侦设备和国家安全局是同样的,电子部件都是军用品级别,绝非世面上随处可见的普通货sè。

    马凌兴奋万分,跟着刘汉东上了白sè富康,直奔近江最豪华的娱乐场所,铂乐门夜总会。

    铂乐门夜总会是李随风的产业,夜夜笙歌,门庭若市,去晚了都挤不进去,每天晚上门口停满了各sè豪华汽车,有人曾说,在近江想看车展随时都可以,只需夜间到铂乐门就行,除了过于逆天级别的布加迪威龙,什么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保时捷法拉第样样俱全。

    夜,十点半,一辆风尘仆仆的白sè富康驶入铂乐门夜总会的停车场,岗亭里的保安赶紧跑过来摆手:“没有车位了。”

    富康里的男青年指着尽头空荡荡的车位道:“这是什么?”

    保安说:“这是预留的贵宾车位。”

    “哦,不好意思。”刘汉东开始倒车,可是此时后面灯光猛闪,一辆阿斯顿马丁堵在了后面,一人探出头来喊道:“傻逼,给爷让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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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22/ 第一时间欣赏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 作者:骁骑校所写的《匹夫的逆袭》为转载作品,匹夫的逆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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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的逆袭介绍:
身患绝症最后一搏的老警察,
为婴儿奶粉和房贷不择手段的私家侦探,
阴魂不散的神秘杀手,
三路人马的目标都是租住在城乡结合部出租屋内的大叔与萝莉,
暴雨来临前傍晚,每一个人都站在了命运的三岔口,
谁是盟友,谁是敌人,
是引颈就戮还是绝地逆袭,
无路可退的黑车司机刘汉东面临最后的抉择。匹夫的逆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匹夫的逆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