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真是我哥!
李阿姨一听,道:“是爱华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姜爱华,不过这个高干子弟,怎么同家普通老百姓搞得这么熟了?
昨天到姐弟家,一开始听说这小子过一阵子就会到对面的贝勒府工地转转,这不奇怪,工程是通过他的关系在弄。
一是朋友,二是可能还有点利益关系,上点心挺正常——张楠可是说要不计工本的那种修复和改建,这花的钱在如今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不过每次到对面之前,姜爱华都会先带点东西来这晃悠一圈:第一次还是他自己打听进来的,完全就是个自来熟。
这就不得不令张楠奇怪了:对这些高干子弟,张楠的印象说不上好坏,但之前可都是敬而远之。
不过后来再一说,这小子就把自己挂嘴边,对李阿姨还特别尊重,还对温千惠也是不问年纪大小,只要碰上就是“千惠姐、千惠姐”的叫。
每次同其他人去国际饭店,只要翁千惠在上班,都会去打个招呼,然后告诉其他人:这是我姐!
搞得他的那帮朋友都奇怪:这家伙怎么会有个当服务员的美女姐姐,看着还挺尊重的。
至于饭店的领导也发现,原来这个前台还认识个挺了不得的弟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本地这帮人哪会没点印象。
对美女绝对没啥歪心思,不过要是想通过这样和自己搞好关系,张楠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呀。
这趟到京城,出于礼貌也给他打过电话,不过这小子就不在。
一进门,姜爱华先看到张楠的几个保镖,也不奇怪,估计已经听说了,就笑着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楠哥,李阿姨...”先称呼上一圈再说。
张楠也笑着打完招呼,这才道:“前几天就给你打过电话,跑哪去了?”
一说这,姜爱华立马一幅苦瓜脸:“让我爷爷给塞着去了趟西秦,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哈哈,是不是犯事了?”
“就前段时间去弄了点钢材的指标,就一百吨螺纹钢,不知道怎么让我爷爷知道了,直接关了三天禁闭,再加流放半个月。
两个当兵的跟着,天天窝窝头,好话说一堆都没用,我爷爷的人就听老爷子的。”
姜爱华说得那个苦呀!
“你这就是自找的,这会老百姓哪个不是在骂你这样的倒爷,别干了,当心撞枪口上,你爷爷也是为你好。”
姜爱华脸上一苦,连忙道:“楠哥,我一回来可就听说你干了两件惊天动地的事!差不多7000万美元呀,都4个多亿了!小弟服你!
不过我说哥哦,沪上那帮人也太狠了吧,三幢房子就要了你3000万,还加投资条件,真不地道...”
转移话题。
嘴上噼里啪啦一顿骂,不知道的都还会以为是他当了那个冤大头。
张楠笑着道:“你倒是消息灵通,我自己愿意,还真是喜欢那几幢别墅,怨不得别人。
对了,你要有闲钱,也在这附近弄个四合院区,20年后保证你发大财。”
“楠哥,我现在没钱呀。原本手头还有些,前段时间有个小兄弟想整个歌舞厅,我估摸着能搞点钱,就去参了股。
结果那里边稀里糊涂出了人命,上头给整了个停业整顿3个月,这都算好的,我又暂时不能出面,都套进去了。”
“粉?”
“不是,那东西要是谁敢带进那,我先灭了他!就是有个家伙喝多了,一啤酒瓶砸人脑袋上,结果稀里糊涂就挂了。刚好碰到风口上,我那小兄弟都进去审查了好几天。”
“别整什么歌舞厅了,再高档也会出事。乘早把股份退了,把钱抽出来。”
姜爱华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年前就能恢复营业,接手的下家都找好了。”
说这从兜里掏出包中华,刚才因为看到两人在谈事,李阿姨和翁千惠去泡完茶后就回避了一下,把自家客厅让了出来。
知道李阿姨身体不好,这小子这会才掏烟已经算不错了。
“有个能发比小财的事,干不干?”
听张楠这么一说,姜爱华眼睛都亮一截!
“我的哥哦,这会我都快穷疯了,南边那档子事老爷子严禁我去,条子也没办法批了,这都快穷得当裤子了。”
说着,突然发现翁千惠进来,连忙道:“不好意思,千惠姐,你看我这嘴...”
翁千惠笑笑,不以为意,道:“在这吃饭吧,我去准备一下。”
一看时间,都过中午11点了。
“千惠姐,这趟我给楠哥接风,过会咱们去外边吃吧,地方您挑。”
京油子一个。
“你不是穷疯了吗,还请客?就在这得了,我还没尝过千惠的手艺呢。”
说着对叶铭道:“就别让阿姨忙乎了,你去街口买点熟菜,对付一下就行。”
“哦。”
翁叶铭走了,翁千惠去整菜:这都感觉像是天经地义,连张楠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其他人可就感觉有问题了,但不说:钢材搞得张楠才是这个家的话事人一样。
这会姜爱华的心里更放心了:自个就认为那个漂亮的翁千惠就是张楠的女人,之前都打听清楚了,不然干嘛对这家人这么好?
那次爷爷吧自己叫过去,说要和张楠搞好关系,别整出妖么子。自己刨根问底,爷爷就说了句“那个小张富可敌国”。
后来问二哥,二哥透了点:至少十几二十亿美元的身价!
不过人都跑路去美国了,想来想去整出“自来熟”这一招,至少能留个好印象,对面那套大院子也算上心。
这会不是古代,如今钱多到一定程度还真可以不理会权利,大不了我不在你的地头上就是了——这个道理姜爱华懂。
而且也感觉张楠这人做事地道,可不能动歪脑筋,不然别说爷爷,上头都会灭了自己!
“楠哥,你还没说什么发财的路子呢?”
“小钱,就够你赚个几十百来万的。不过要保密,你要是扛不住就别问。”
“放心,哥,打死不告诉别人,我二哥和我爷爷那也是打死不说!”
“那行。发财的东西就是你手上拿的,还有你刚才提溜进来的。”
姜爱华是个人精,知道张楠在这里,估计还真有可能不会去外边吃饭,倒是自己能蹭上一顿:进来时手上有个拎兜,里边装着两瓶茅台。
事一说,姜爱华喜笑颜开!
“月底我就有至少四十万本钱,这都能赚个几百万了!”
“你能进这么多?当心卖不出去!”
“直接去茅台镇拉货都行,反正给批发价,又不占国家便宜。卖不是问题,也就两万来瓶,大点的批发户头联系几个,价格低点就能随便出手。”
这就是官倒的能耐,而且张楠给的主意还不遭人恨:这可是有风险的预判,要是没涨价,压手里可真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你就不怕到时候不涨价,没人跟风接盘?”
姜爱华装傻充愣道:“楠哥,你的话我信!”
“那行,要是到了年底还没涨价,就给拉我家去,运费什么的算我的,再给你在批发价上加价两层,利息钱总会让你赚。”
“你真是我哥!晚上要不我安排一下,找个地方再喝点?”
张楠摇摇头,道“这两天累了,晚上会早点休息,而且天不亮我想和叶铭去潘家园转转,好就没去了,手痒。”
“算我一个。”
“你也好这一口?”
姜爱华贼贼一笑:“这不就是想学学嘛,你整的东西我都跟着点,就算成不了亿万富翁,搞个千万总没问题吧。”
“人精!潘家园那一滩那么大,不在乎多你一个。”
“别介,哥,我是那样的人嘛!不和叶铭抢地盘,我有自己的路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姜爱华收集古董的路子
看着姜爱华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张楠的兴趣也上来了。
“说说看,什么路子?”
一说到这,姜爱华脸色搞得神神秘秘,道:“楠哥,这可是我特意去寻来的,有两条。”
“别卖关子了,说吧,我又不会断你财路。”
“这说哪呢,还想从哥你那学几手。我这不是小兄弟多嘛,我给放出风声去,说我喜欢老物件,下边这帮人自然会给我去找。
这京城里老底子厚实的人不少,还有那帮子特殊时期呼风唤雨的家伙,有些人当初做的事也没太过,后来也就没收拾他们。那帮子家伙家里几乎都有好东西藏着,我下边那些伙计心里清清楚楚。”
张楠一听,忙道:“我说爱华,巧取豪夺的事可不能干。”
“哪能呢,那些人这十几年其实日子都不好过,就算没给清算,当初的头头脑脑这会不是看大门就是扫大街了。
如今这物价越来越高,我已经听说有些人跑去潘家园卖东西,我这想着,咱自个上门,直接给琉璃厂卖外国佬的价格,不相信他们不卖。”
“得,当我没说。”
张楠表情有点怪:相同的物件,在潘家园出手是会比琉璃厂收购贵不少,但绝对没法和琉璃厂的出货价格比。
姜爱华要是想搞明白哪些人直接跑去潘家园出过货,估计也不是特别难办的事——最简单的,如果那一片的片警或者联防队员里有人就成。
以他的身份,这很容易办到。
“你小子直接找上门,估计人家十有八九会把老家底都给你掏出来。”
姜爱华不好意思笑笑,张楠怎么想的他明白。
“楠哥,我已经让人摸清了几个老造-反-派的底子,要你有时间,咱们下午就去看看?”
张楠想了想,“行吧,不过可不能吓唬人。”
“放心,咱在京城也算有点身份的,丢不起那人。”
“那我就给你掌掌眼。”
“楠哥,咱一人一半。”
张楠哈哈大笑:“你个外行!这收古董要么帮人掌眼,要么二一添作五,一起收了东西等卖出去再分钱。
你和我这会都不缺那点小钱,又不是分饺子,一人分半斤。”
姜爱华也笑了:要是有个宝贝花瓶,砸开一人分一半?
“这样吧,一般的东西我还真不在乎,你也知道琉璃厂几十年的好东西都在我那。这样,一般的好物件都归你,真有顶级货色,你先收下,然后我问你买。
一次性买断也行,买一半也行,东西先放我那,等到能出手的时候商量着来。”
“直接卖你得了,听哥你的。”
张楠没把话说死,道:“到时候再说吧。你不是还有第二条路嘛,说说看。”
“这就简单了,我学哥你的。这不是把琉璃厂搬空了嘛,我记得下边那些文管会、博物馆里也一定有不少堆在仓库里的东西。这不一回来先去了琉璃厂找你,结果你不在,不过看到那边正联系各部门,想从各单位的库房里买一批充门面。
我想着先给截了,就立马打了几个电话,这事能成。”
“来得及吗?”
琉璃厂可已经联系了。
“周边那些县都没问题,我让人出面先打招呼了,反正琉璃厂那边速度快不了,他们会先在城里几个区里转,至少能给我们先留半个月。
还有北河、蒙省和津市那边我都打了几个电话,这个一两天就会有回音。”
京城几大区各有文管会一类的单位,不过这里是皇城根,要是姜爱华大张旗鼓抢琉璃厂的生意,这名声和不好听——把目标定在周边,人精!
“那行,我这还能至少空上半个月,就陪你转转。”
姜爱华挺高兴,不过转头一想,这心情又有点不咋滴了。
“别苦着脸了,知道你小子在想啥。这扫荡仓库虽然比不上抢劫琉璃厂,要的钱也不少。
这样,无论到时候选上多少东西,都算你一半。钱我先垫着,归你那份你先拿走,到时候有钱了再给我就行了。
别叫我亲哥,咱听着别扭!”
张楠先堵上姜爱华的嘴,免得他又出京油子的口头禅。
这边聊着,那边翁叶铭也买了不少熟菜回来,加上温千惠炒了几个京酱肉丝、肉片炒大葱、醋溜大白菜这些家常菜,这就准备开吃。
吃饭前姜爱华还掏出个大哥大,跑去院子里打了个电话,听着是通知人过个半小时就到刘海胡同等着。
“花了多少?”
人一回来,张楠就指着那个大哥大问。
“加上什么入网费两万三,这黑市里单机子都炒到三四万了,真是跟着发神经,真不知道那帮家伙哪赚的钱。”
姜爱华是高干子弟,买个大哥大当然不用去黑市,说一声估计都会有人把大哥大送他手上,这花了两万三已经算是讲规矩的好人了。
“不是你这样的倒爷就是有钱的单位,京城有钱人还是多的。”
没去多计较大哥大的事,这会屋里一共十个人,把宽大的红木靠背椅撤走,换上凳子,正好满满一桌。
照顾张楠是南方人,主食是米饭。
布菜的时候那盘醋溜大白菜给放在了张楠边上,结果张楠对布菜的翁千惠道:“千惠,帮个忙,这玩意放得理我远一点。”
“啊?哦。”
翁千惠还有点不好意思——哪有把最便宜的大白菜往人家面前放的道理。
如今京城附近可没那么多的蔬菜大棚,这大白菜和大葱可是家家户户都得大量储备的过冬菜,价格也是最便宜的。
“呵呵,别想歪了,我喜欢吃大白菜的,不过要清炒,我不吃醋的。”
这边姜爱华一听,奇怪道:“楠哥你不吃醋?”
不吃醋,这话容易引起误解。
“很奇怪吗?我从来不吃醋,过敏。”
翁千惠一听,看着桌子上蔬菜实在太少,“那我再去炒一盘。”
“算了,坐下吃吧,下次再尝你烧的清炒大白菜。”
这话说者无意,翁千惠可就显然多想了:“原来他还想吃我做的菜。”
一顿饭挺丰盛,特别是京酱肉丝有一半进了张楠的肚子,谁都看得出他喜欢这味道。
“恩,真不错,天天能这么吃就好了。”
张楠不是说虚的:前世今生两辈子,每次到京城,这盘菜几乎是顿顿吃,百吃不厌!
而且逗一下翁千惠也挺好玩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老造-反-派家淘宝
一顿饭不到半小时就吃完了,张楠在饭桌上对翁叶铭道:“过会你和你姐去上班,骑车悠着点。”
“放心,楠哥,我都骑得挺稳的。”
之前张楠说话算话,奖励了翁叶铭一辆雅马哈125摩托,可把这小子高兴坏了:之前已经去考了驾驶证,这会是天天显摆。
拥有一辆摩托车,在如今可是不少年轻人的终极目标!
“等到明年去考个汽车驾照,这风吹日头晒的也不安全,到时候我再奖你辆小汽车。”
翁叶铭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这边姜爱华道:“叶铭,你要买车就找我,给你弄辆能上牌的免税车,要是走私进来的更便宜。”
张楠没表态,翁叶铭连声说谢谢。
如今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下头县里有点关系都能给走私车上牌,大伙都见怪不怪了,更不用说姜爱华去出面。
一吃完,这也不休息,出门。
看到张楠从酒店租来的两辆奔驰边不仅仅有姜爱华的皇冠,还有一辆老拉达。
车里有两个人,一见张楠他们出来,看到了姜爱华,连忙下车迎了上来。
“三哥!”
叫姜爱华的,谁让他在家里排行老三。
来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为首的那个个子高些,一见人就叫,看着态度挺恭敬。
姜爱华一改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挺有气势的对来人道:“这是你们楠哥,也是我哥。”
“楠哥!”
张楠挺客气,同对方寒暄了几句,顺便说别老哥来哥去的,搞得像黑-社-会,叫张先生就行。
对方也顺着口喊,这样听起来就舒服多了。
一介绍,高个那个姓严,叫严国豪,家里老头子是公安系统的一位厅级干部,在这皇城根就属于一块砖头砸下去能砸到两三个的那种。
严国豪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同姜爱华一样属于不务正业,就靠着家里关系,也弄了个空闲衙门的公职。靠朋友搭上了姜爱华的线,算是他的小兄弟。
至于姓严的在哪上班?
就管着潘家园的那一片,手里还有点小权。这次老大一发话,严国豪那是立刻行动起来,不到半天时间就感觉已经摸出几条大鱼!
至于矮个那位就是严国豪的小弟,叫陈小东,一说还是管着潘家园那一片的联防队长。
“国豪,你说那个老造-反-派家里有不少瓷器?”
对方态度很恭敬,连忙道:“张先生,你叫我小豪就行。那人原本是个文化部门什么战斗队的队长,姓王,原名叫王贵,后来改名王战斗,20年前带头抄了一棒子教授、研究员的家,据说卖抄出来的东西的时候,他花钱往自个家搬了不少。
不过这人当初还算有点良心,没给整出人命来,这后来也就没清算他,不过成了单位里管茶水房的。
小东说前段时间这人在潘家园那出现过,好像卖了两个花瓶。”
说着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小兄弟。
严国豪态度当然要好:自己那点背景在三哥眼里什么都不是,这张先生都是被三哥喊哥的人,后边还有一帮子的中外保镖,这人能简单?!
这态度当然得好点。
陈小东连忙道:“那人就住得离潘家园不远,以前我就见过他,不过没见他卖过东西,好像也不买,就是老问价。
前些天带了点东西来,卖给了个姓牛的本地贩子,好像卖了1000块。
我这就给注意上了,还把人叫住查了查,说是家里的儿子要结婚,缺钱。因为他没违反什么规定,也就没为难他。
因为东西贵,我后来还问了问那个姓牛的贩子,东西也看了,是对雍正的青花花瓶。”
管着潘家园那一片,联防队员们就算原本不懂古董,这会听着、看着也能闹明白点里边的花样。
这时翁叶铭和翁千惠也出来了,推着那辆雅马哈。
今天天冷,翁千惠不仅手拿头盔,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就算这样,也挡不住那特有的风情。
“叶铭,潘家园有个姓牛的本地贩子,你熟悉不?”
翁叶铭都不用想,直接道:“牛德水,熟人,那对雍正青花葫芦瓶就是他卖给我的。”
说着,翁叶铭还看到熟人了,道:“陈队长,你也在呀!”
这边也挺意外的:一个是联防队长,一个是潘家园的翁老板,这两边还打过多次交道,还好之前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关系还算可以,不然今天可就尴尬了。
联防队员们也不傻:这个翁叶铭随随便便就是一天收货能拿出几千上万的主,这京城水深王八多,联防队员们当然不会去给自己添不痛快。
之前碰上还会闲聊几句,翁叶铭有时候也会扔个两包好烟给后半夜巡逻的联防队员,大家一团和气。
没联防队员也不行呀,得靠着他们维护市场和附近的治安。
“原来是翁老板,你家住这呀...”
得,还好之前没得罪人,这丫就一伙的!
一说,那两瓶子这会已经奔驰在前往剡县的路上,翁叶铭1500块买的——这价格在潘家园也就翁叶铭、翁老板吃得下。
“叶铭,晚上你就别等你姐下班回家了,值完班到上头和阿廖沙睡一屋,你姐到时候我让裘波开车送回来。”
这边姐弟俩上了摩托车,去国际饭店上班。
翁叶铭虽然如今赚得多,但他母亲和姐姐暂时还不想让他辞职不干:有个正当工作和没工作,在这会人的眼里是不一样的,就算赚得再多也一样。
张楠没去多管人家的家事,这边上了车。
皇冠和拉达都没开,就两辆奔驰,塞9个人也不挤,等看完东西再回来取不迟。
至于那个牛战斗在不在家不用担心,陈小东说一准能找到人。
不到半小时,张楠就已经坐在牛战斗家的客厅里。
说是客厅,其实也是个大杂院里一排平房里的一间,一家四口住两大一小三间屋,厨房是搭在院子里的一个小窝棚。
这一片的联防队长像个小弟一样带着一帮人来,一开始都把牛战斗给吓了一跳!
想当初他也可是风光过的,看得出来人不简单:等张楠等人说明来意,不管原本愿不愿意,这老牛也是豁出去了!
“东西我有,当初正当合法从公家手里买来的。这回大小子要结婚,卖!
不过丑话说前头,如今不是20年前,不能像当初那样,要是价钱不合适,就算当兵的来我也不给!”
不愧是当初的战斗队队长,这20年过去,狠下心也算是个人物!
张楠一听笑着道:“牛同志,你放心,咱不干强买强卖的事,我就喜欢老物件,有你就拿出来,保管比你去潘家园卖给古董贩子价格高。”
张楠要是和气起来,几十年的生意经历,绝对会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行,那我去取东西。”
说着去了里屋。
这边张楠看着姜爱华也算沉稳,不过那个陈小东感觉好像感觉自己有点没面子,表情不咋样。
张楠也不以为意:这会的联防队员就这样,给老百姓留下的可不单单是维护治安的正面形象。
牛战斗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抱着个巨大的花瓶。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奇怪的三爪龙
这王战斗把花瓶往桌子上一放,道:“当初从个臭老-九家里抄出来的,这人脾气差,我倒没带人整他,不过据说后来死在了赣省。
不过东西不错,乾隆官窑,当初就花了我小半个月工资。”
他也是文化部门的人,别看长得粗,可不是外行。
“高三十三公分,口径七公分二、足径十三点四,形制、图案和工艺都一流,清朝官窑中的精品。”
梅瓶为历代瓷器造型中格调最为高雅的重要器型之一,这王战斗的话一出口,张楠就知道这人是个行家。
至于他之前老去潘家园晃悠,估摸着不过是想搞明白如今的行情而已。
这边的姜爱华虽然是个外行,但也看得出这是件好东西,就道:“楠哥,看看?”
张楠笑笑,上前上手。
这瓶子小口微敞,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收,圈足。
倒过来一看,青花“大清乾隆年制”的六字篆书标准官窑款。
“王同志也是行家,这是个乾隆青花穿花龙纹梅瓶,清朝官窑标准器,没问题。”
标准器,这大小尺寸和图样就是固定的,说白了算是官窑批量制造的东西。
两边都懂行,这话到这其实说的是:东西不是特别稀奇,你就别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价了!
这边一说完,就问:“什么价?”
对方是行家,那就让人家出价;如果物主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那就是看具体情况再说。
这边的王战斗也不含糊,道:“这个梅瓶虽然是标准器,但这件保存极好,一口价,600块。”
张楠心里笑笑:这还真是按着自己刚才的话在开价,比卖潘家园贵点,卖给那边也就三四百到头了。
对姜爱华道:“付钱。”
六张崭新的一百块出手,交易愉快。
不过张楠可不想这么收手,还问对方有没有其它货色,但这个王战斗大概是钱够了,不想再拿出来。
说了不强买强卖,那就撤吧。
一出门,严国豪似乎感觉没面子,对陈小东道:“这姓王的不识相!”
“放心,严哥,我有办法让他把东西都吐出来!”
这陈小东刚才憋了一肚子火:张先生说话那么客气、给钱也痛快,那老家伙就是不识相,居然死活就拿一件出来,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张楠一听,道:“小东,犯法的事可不能干。”
这陈小东立刻换上副笑脸,道:“张先生您放心,犯法的事咱不敢,我也不能坏了几位的名声不是。
我就在潘家园放个风声,这姓王的任何东西谁都不能收!我估摸着他还得花钱,这孩子结婚不是这一两千块能解决的,到时候他也得到我这来服软。”
张楠一听,笑笑没说话:这办法从个联防队长嘴里说出来已经算不错了,不然人家有的是办法给你添堵!
如今可是八十年代、神奇的八十年代!
最简单的:那个王战斗的儿子在街道的一家小集体企业里上班,据说之前也是个二流子。陈小东和严国豪要是想整人,别说从工作上找他儿子的麻烦,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把人带派出所里查个几回,都能让王战斗家鸡飞狗跳!
既然陈小东这么说了,张楠也就不多说什么:至于接下去他们会怎么干,那就不关自个什么事。
张楠可不是什么圣人!做古董嘛,对于这种非本地、不是一个圈子、下次也不会打交道的人,什么坑蒙拐骗盗抢的办法见识多了,自个也不是没干过,这个程小东的办法已经算是很温和的。
上车前姜爱华问严国豪:“下一个人干嘛的?”
严国豪连忙道:“东城那边一个收破烂的,别人都叫他老林。以前在供销社收购站干过零时工,这两年自己干,就在我的地头上,据说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到潘家园和琉璃厂都去卖过几回。”
这边一上车,姜爱华手里还拿着那个花瓶呢。
“楠哥,这东西值个多少?”
张楠笑笑,“如今?”
姜爱华点点头:他又不是重生的,哪会去考虑十几二十年后的事。
“卖给潘家园也就三四百,那边出售翻一番。琉璃厂收购价最多两三百,卖价不会低于5000外汇券。”
“黑!真他-娘-的黑!”
5000块外汇卷,就是至少6500块人民币,对姜爱华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也不是笔什么小数目:一个普通工人五六年的工资奖金了!
姜爱华说完,就要把梅瓶塞给张楠。
“你不要?”
姜爱华笑笑,道:“楠哥帮着掌眼,这第一个归你。”
“我有一模一样的一对了,花了我3000美元,这个你留着吧。如今不值大钱,过个十年可能够换套京城房子的。而且那个王战斗虽然能算个行家,但也应该不是全懂,这个梅瓶还有点说法,比一般的乾隆官窑梅瓶要珍贵些,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潘家园那帮人就别指望了,琉璃厂里有几个老师傅估计能看出点门道,不然也不会要我3000美元。”
听张楠这么一说,姜爱华拿起梅瓶仔细看:挺漂亮,不过半天也闹明白有什么特别。
这个梅瓶主题纹饰是穿花苍龙图,四龙横空而出穿腾于花丛之中,遒健凶猛、气夺千里;四条龙张牙舞爪、腾飞游动、刚劲有力、神姿各异却又相互呼应,显得很霸道!
而且青花发色苍妍夺目,犹若水墨般淋漓尽致;胎釉精良,如玉之莹润!
看姜爱华看不出门道,张楠道:“你看那条正面龙的龙爪。”
姜爱华这才注意,“三爪的,这正面龙应该是五爪的吧?”
不用问姜爱华怎么知道的,老京城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真是个棒槌了——这明显是个给皇帝用的梅瓶,正面龙就该五爪,又不是什么“蟒瓶”。
这个梅瓶瓶身所绘的四龙中有一条龙是正面立龙:口齿微张、双目圆睁、须发飘散、不怒自威,特别之处在于这条龙的爪是三爪!
其它三条龙都是五爪,反而这条最重要的正面龙是三爪,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五十八章 破烂王
“元代以前的龙基本是三爪的,有时也有前两足为三爪、后两足为四爪的情况。到了明代流行四爪龙,清代则是五爪龙为多。
至于老百姓‘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的说法,是清朝那会才开始有,主要作为皇帝与下臣服装上纹饰的区别。
皇帝穿龙袍,其它皇族和下臣穿蟒袍,但这只是名称上的差别而已。
无论三爪四爪,其实它还是龙。”
说着接过姜爱华手里的梅瓶,道:“这是个乾隆早期的梅瓶,还带点雍正器物的风格。
这三爪龙的纹饰在清代一般也就雍正时期有,我就有个清雍正青花海水龙纹长颈盘口瓶,主体纹饰就是一条五爪大龙高高在上,三爪幼龙在下昂首呼应,寓苍龙教子。
那条高高在上的五爪龙象征皇帝,三爪龙象征皇子,就是体现雍正与皇子之间父子情深的一件玩意。
不过你这件梅瓶的三爪正面龙在雍正那会好像就没有,应该是乾隆朝的独特创造。
我推测是承继雍正苍龙教子的图样寓意,这三爪龙皇子弘历那会已经继承大统,所以要以正面龙表现天子形象。
不过弘历要尊怀父皇,仍然以五爪减二的三爪形式表现当朝天子乾隆本人,寄托缅怀他老爷子。
这个形制的器物在乾隆朝烧造的时间应该不长,所以会比一般的龙纹标准器梅瓶要珍贵些,你可别到时候搞得三瓜不值两枣的处理了。”
听张楠这么一说,姜爱华脑子一转,道:“我送我爸去,到时候这玩意还是我的!”
“哈哈...”
这东西要是送他爷爷可能不合适,老爷子年纪太大了:不过他老爹也就60来岁没问题,还表明自己会做个乖宝宝,合适!
至于这个梅瓶将来的价格张楠没说:都不用二十七八年,过个十三四年就够了,21世纪初就至少是上千万的价!
同一般的乾隆青花穿花龙纹梅瓶相比,价格至少是几倍的分别。
自己已经有一对了,犯不着什么都往自己家里搬:就算是留个后手,单单这个瓶子在10年后就会是个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
东城稍微远一点,而这80年代的京城东南部说白了就是城乡结合部,房子低矮零乱——不仅仅如今,就算十几年后,这京城东南部的发展也压根比不上西北部!
2000年左右张楠到过几次京城,西北部二三环之间那时候已经很繁华了,这东南侧就算在二环附近,给人的感觉还是城乡结合部,压根没法和北边比!
城乡结合部高房子不见,低矮破旧的倒是不少,道路也狭窄破烂,外加目前已经开始出现的流动人口,就一个乱!
张楠看着一路上这废品收购站的招牌有不少,大概也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大特色吧。
20年后也是如此。
两辆大奔出现在这一片,一路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等到了那个老林的废品收购站,都让里面人吃了一惊。
还好,下来的有熟人:联防队陈队长。
张楠一下车,看到这个收购站规模还不小,一间直通的仓库型大房子,对穿还能看到后头还有个堆满废旧物资的院子。
严国豪在边上道:“这个老林的收购站是挂靠在这一片的供销社下边的,有执照,附近那些小的收购站很多时候都要把东西卖给他。”
“呵呵,破烂大王,外加废品霸王。”张楠笑着说了句。
严国豪这是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么个人物。
这会很多行业其实都是被垄断着的,计划经济还占主流,而有少部分半放开的,能一头钻进去的其实基本上都是关系户,就看你关系硬不硬了!
这让张楠想到了东北的那个乔四,在被枪毙前不就是几乎垄断了冰城的拆迁市场和建筑市场嘛,官-匪勾结,把那边搞得乌烟瘴气!
“这会那个乔四就应该已经在冰城呼风唤雨了吧?”
脑子有点开小差,而这会陈小东已经带着个40多岁的汉子出来,这人就是老林。
这老林可比之前的王战斗没骨气多了,一见来人这阵势,连忙赔笑着请人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见里边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陈小东就说了一句:“滚蛋!”
那几个人响都不敢响,立马走人。
递烟、倒茶,“不好意思,各位老板,我这条件简陋...”
想要霸占一块生意,如今你就非得和官面上的人打好交道:之前这老林也就认识陈小东,那个严国豪倒是认得人,可人家压根看不上自己这个破烂王。
而这会别说陈小东这个联防队长,连那位严大少都是小弟一个,这来人的路子可就海了去了,更不用说那两辆奔驰和后头跟着的保镖。
这边陈小东也不废话,道:“老林,这趟算你走运,几位老板喜欢老物件,我知道你这些年藏着不少。
都拿出来,不会亏了你的。”
这老林一听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的介绍来采购呢,还是要强买强卖,不过看着也得罪不起,那就先试试底子。
“没问题,陈队长介绍这是瞧得起咱,咱得兜着。
各位老板,我这收购站里就有点,还有几件在家里,咱先看看这边的。”
张楠坐在张长条椅子上,也不说话,犯不着,就看着老林从办公桌里淘东西。
废品收购站,这东西就是五花八门:漂亮的老铜锁、铜制的佛像都有一个,还从院子里搬出个几十斤重的铜钟来。
张楠根本不去看那些铜锁,瞄了几眼那个钟,对姜爱华道:“还真是破烂,同治年的钟,也不知道那个庙里搬来的。”
上头铸有纪年铭文,不过张楠看不上:又不是什么特别珍惜的铜器——搬个钟回家算什么!
拿去送人?
会挨打的!
佛像是座观音,已经简单擦拭过,估摸着有个七八斤重,看着也是清代中后期的东西。
“这些东西也就这座观音还行,什么价?”
一听领头的说话,这老林连忙道:“哪能要你钱呢,送您得了。”
张楠笑笑道:“佛像哪有送的,给一百吧,请回去。”这后半句是同林明说的。
林明掏钱,老林笑呵呵的接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佛像那要说请,而铜制的佛像这会价格其实不高,也就是铜价的一两倍,张楠这已经是多给了。
张楠看上眼,那是因为这尊观音造型非常精美:头梳高髻、斜插竹钗,左手托异戏言坐,脸部线条清晰,胸前饰璎珞,神态沉静慈祥。
可以拿去送长辈——佛像一般不能送人,但送长辈例外,不需要长辈掏钱,因为这不是带有利益关系的交易。
一个小小的交易,不是姜爱华想要的,更不是严国豪同陈小东想要的。
这边严国豪直接说了句:“老林是吧,看你这场面不小,今年没少赚?去拿些真东西出来,这些,呵呵…”
手里拿着把铜锁,随意得往桌子上一丢,脸色也不怎么好,这让老林一个激灵!
人家不高兴了:这可是话里有话,说白了就是你还想不想干了!
这就是为什么张楠上辈子对某些人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
人家看上你手里自个喜欢的好东西,就算价格合适,你卖还是不卖?
古董讲究个秘玩,也是这个道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价大碗
这下这老林也不敢打花腔,他可知道这个严国豪要是真计较起来,自己这个收购站还就真不用开了!
不用拿,直接去他家——就在院子后头,一幢两层挺新的小楼,看着挺不错的,看来这个收购站生意还真不错。
废品收购站嘛,有的老物件无非就两大类:纸张同金属。
一堆乱七八糟的古旧书籍都给抱了出来,张楠随意翻了翻,绝大部分都是清代与民国的。对这块自个也就懂点皮毛,至少看着这些应该不是特别珍贵,干脆也没要。
至于金属器物,青铜器那是一样没有:如今已经不是六七十年代,收废铜烂铁都能收到个国宝级别的商周青铜器。
佛像五六个,基本都是清代的,不过张楠一个也没请——自个家里又不是庙宇,要是家里神佛多到开大会,那就热闹了!
可可是有讲究的。
看着张楠没要,姜爱华一开始也不感兴趣,不过听了张楠为什么不请的理由后,他干脆全给吃了下来。
5个佛像一共1000块,因为其中唯一的一座藏传佛教铜鎏金释迦牟尼像是明代的,虽然鎏金已基本脱落,但都有五十多公斤重,造型精美、工艺精湛,体量也算非常大!
京城有藏传佛像一点不奇怪,清代那会多得是。
张楠有点小失望,看来每个人眼里“好东西”的标准都不一样——这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如车上那个梅瓶。
不过刚想到这,张楠就笑自己贪心不足:这个释迦摩尼像将来至少200万以上,自己这是贪心不足、眼界太高了。
而且佛像收藏本就不是自己的爱好,原因还是那句:你家又不是庙!
搬东西准备走人,之前这老林还拿出来不少字画,但压根就没有什么珍品。也不知道是这人藏私,还是如今的人已经知道名人书画值钱,不再拿出来当废品卖。
“老林,卫生间在哪?”
张楠感觉有点尿急,总不能跑去院子角落里随便解决吧。
一问,原来还在房子后头。
这老林还得陪着去——后头拴着条晚上看院子的恶狗,要是咬了人就不好了。
结果还没等老林牵狗,这一同也想去方便一下的林明看到那条老大的杂牌狼狗,就瞪了那原本狂叫的恶狗一眼,结果那狗竟然突然“呜呜”叫着、夹着尾巴躲到角落里不敢响了!
方便完一出来,看到那狗还窝在那,和条丧家之犬差不多。
看着挺好玩的,就掏烟打算抽一口,顺便问了句林明:“那狗怕你,这是传说中的杀气?”
一听这个,林明难得笑着道:“我有没有对人管用的杀气不知道,不过对狗一定管用!我家以前开狗肉店的,我做的狗肉火锅店和白切狗肉味道特别好。”
“哦!”
真叫无语:天晓得有多少狗狗丧命在林明手中——就算武术世家也得有活计养家糊口呀。
常杀狗的人,据说除了牧区吃生肉长大的藏獒,其它狗一见到就得跑——它们分得出来这人极度危险,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出来的。
“前段时间你没杀狗吧?”
“没,就昨晚和裘波去吃了顿狗肉火锅。”
5个保镖,三位不吃狗肉,没想到林明和裘波还出去搓了一顿。
不过这样也好,公私分明,别老围着自己转,休息时也得放松一下,要有自己的生活。
杀狗,张楠吃不消,看到狗的眼睛就下不了手:当然被恶犬追着咬的时候例外。
打算离开,顺便走到那条被吓坏了的狼狗前,“真没用,一顿狗肉火锅就把你给吓得!”
要是狗狗听得懂、能说话,一定会骂张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咱换换!”
狗狗很害怕,接下去张楠做出的事更让这条狼狗无奈——它吃饭的大碗被眼前的那个恶人给抢走了!
抢狗狗的饭碗,丧尽天良呀!
因为两个恶人对狗狗指手画脚,这条看家护院的大狗被吓得又往后缩了一截,露出了边上一个它吃饭喝水的大碗。
真的很大,张楠瞄了一眼就估计直径至少有个25公分以上。
也就是这么一眼,自个眼睛都眯起来。
“林哥,那个碗帮我拿一下。”
从小就知道千万别抢狗狗的饭碗,它会和你拼命的!
林明无所谓,俯下身随手拿了起来,那条大狼狗只敢呜呜叫,缩得更后边了。
张楠也不嫌脏,接了过来。
这时那个老林看到张楠拿着狗食碗,心里虽然想这东西难道是个宝贝,可也没敢响。
“这么大个,有点意思。”
一听张楠说话,那个老林连忙道:“几个月前咱们边上的老房子改建,下边的小工捡回来的,我看挺结实,就给这狗当饭碗了。”
“当狗碗浪费,还是有点年纪的。”
“张老板你要喜欢,尽管拿走。”
一个碗还能值几块钱?
这老林也去过潘家园,一个乾隆官窑碗也就十几二十块:刚才已经赚了不少,自个要知足。
张楠笑笑道:“我从来不占人便宜,10块钱吧。”
“这哪行,就一碗,您拿走。”
张楠一看阿廖沙站在门口,就道:“阿廖沙,去车里拿条烟来。”
一条凤凰给了老林,这下对方不好意思拒绝了——20几块一条,这还不是钱的问题,算是给面子,这老林还挺高兴的。
边上就有水槽,张楠过去洗了洗。大碗挺脏,都用上了洗衣粉和刷子,洗刷了几分钟这才干净。
也没递给旁人,就手里拿着,对老林道:“下次要是还有好物件就联系小陈,比你卖给古董贩子价格高。”
老林满面笑容:“一定一定!”
他当然高兴:这就算搭上上头的线了,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和那个不好说话的年轻人才是这伙人的头。
一出门坐进轿车,边上的姜爱华就笑着道:“楠哥,你怎么抢了个狗食碗?哈哈...”
张楠眼睛眨眨,“原本还想着着一起出来见者有份,既然你看不上,那这东西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姜爱华一听,不对呀!
“别介,楠哥,就当我没说,我错了还不行嘛!”一脸诚恳道歉的样子。
当然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
下午原本就打算跑两个地方,接下去是要回刘海胡同,两辆车还在那呢。不过张楠这会没理会嬉皮笑脸的姜爱华,反而对开车的林明道:“林哥,去花旗银行办事处,他们还没下班。”
“好的,老板。”
说着林明摇下车窗,对着前头刚要上车的夏米力喊了声。
“楠哥,去银行干嘛?”
“分钱。别说你要人民币不要你美元。”
“要,当然要美元!不过楠哥,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虽然才打了两次交道,但姜爱华也知道张楠完全没有送他钱、拍马屁的习惯和必要。
张楠把手里的大碗一亮,“就它!”
“值钱?”
“很值钱!”
“多少?”
“大概100万,美元。”
前方那辆奔驰车这会刚起步,里边5个人似乎都听到后边车里发出一声怪叫!
第二百六十章 宣德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
这时的姜爱华有点激动过头,一声怪叫后,对张楠道:“楠哥,你可别骗我,就这碗能值这么多钱!”
“我骗你干嘛,就这个数的样子,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不能怪姜爱华这么兴奋,如今这一百万美元可是真正的天文数字,实际购买力绝对比500万人民币还要高!
这就是如今四五千工人加起来一整年的全部收入!
姜爱华这几年到处倒腾,也就有个三四十万人民币的闲钱,还是被套住的,这都已经在圈子里算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至于张楠动不动就是出手几千万事,对此姜爱华已经麻木了:那是别人的钱,他就当认识的是个神仙。
但这趟出来前都说好了规矩:张楠刚才说见者有份,这明显就是打算按着说好的来,不然张楠随便一掰,这一百万压根就没自己什么事,而且自个也不会知道任何猫腻。
一个狗食碗100万美元?
要是换个人来说这话,姜爱华一定以为那家伙在骗鬼呢!
不过他知道张楠完全没有说瞎话的必要,这事他信。
“真没想到这古董这么值钱,要早知道,我早就入这行了!”
看着姜爱华兴奋的样子,张楠实在忍不住,直接给他过度发热的脑门上来了盆凉水:“你以为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做梦吧你!
我说的一百万是在海外或者香江的价,在内地,你把这碗送琉璃厂去试试,要是能给你一千块算你走大运!”
姜爱华这一听,感觉味有点不对,道:“楠哥,你的意思是老物件走私出去能赚大钱?”
对于姜爱华这举一反三的跳跃性思维,张楠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说也得说,不然自己要是无意中培养出个这么高级货色的文物走私大鳄,别说自己别不别扭,这国内还真不能待了。
到那时,先别说姜爱华出不出事的问题,姜家人都会想着法子来灭自己!
和太高的打交道,一个不留神就会埋下大-麻烦的隐患。
“别去想着走私,你那个梅瓶这会在香江也就是个几万、十几万港币的样子,上拍可能会高点。
不过要是干走私,你家里人会放过你?”
姜爱华回过神,道:“楠哥你是说这碗本身有特点,在外边会特别贵?”
说过那个梅瓶琉璃厂卖价好几千,在外头乘个十几二十倍很正常,这能理解。但在姜爱华眼里,这大碗的差价就实在太离谱了些。
张楠把东西搁在腿上,拿手指敲了敲边沿,发出清脆、近乎于金属质地的声音。
刚才清洗的时候也这么干过,器物没有暗伤、大的破损和冲线什么的。虽然有较明显的使用痕迹,但保存还算挺不错。
“这不是碗,是个钵,大明宣德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今天之前全世界已知仅存三件,这是第四件。
除了这件,津市博物馆里也有一件差不多的宣德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第三件就在京城博物馆,最后一件在1980年的年底,在香江的一次苏富比拍卖会上,以370万港币被香江一个姓赵的富豪买走,这会已经是人家的私藏。
全世界就四件,你说贵不贵?”
7年多前就要370万港币,如今要是再卖,估计得要个730万都挡不住!
港币汇率从83年起一直同美元挂钩,就是7.8比1的样子,还真是100万美元差不离。
姜爱华听完,忍不住道:“一个和尚用的东西,真他-娘-的贵!”
“谁说是和尚用的,这是当初宫里用来掷筛子玩的玩意。”
姜爱华一听,再多瞧了几眼,“还真不错,用来赌钱正好。”
赌钱?
皇帝、嫔妃们吆五喝六玩这个?
张楠自动脑补了一下姜爱华认为的情形:画面太美,还是少想为妙。
看着他挺好奇,张楠干脆把东西递给姜爱华。
这姜爱华也是越看越有意思,指着外边的洒蓝道:“楠哥,这釉怎么弄的,不像是画上去的,那会的人本事还真大!”
“这是吹的。”
吹气的吹,不是吹牛的吹。
这个钵胎体非常厚重,看着就结实:拿着砸人脑袋,估计脑袋开瓢了它也破不了,不然也不会被那个老林拿去当狗食碗了。
至于老林为啥没注意这个大钵,因为真不是太干净:底款压根给陈年污渍挡着,大概洗了洗里边就给狗狗当饭碗了。
而且这钵也并不是内外皆洒蓝釉,内部施的是白釉,有隐约可见的云龙纹;外施洒蓝釉,釉色沉着,内底楷书“大明宣德年制”款。
张楠道:“500多年的东西了,能保存这样不容易。
这洒蓝釉最早出现在明代宣德年间的景德镇,洒蓝釉在明代时的烧造时间非常短,因为烧成极其困难,人力物力消耗也太大,宣德死后这洒蓝釉也就停烧了。
宣德才当了10年皇帝,有明一朝,这类瓷器就烧了不到十年时间,后来一直到了清代康熙时期,才又恢复生产这种工艺的瓷器。
这洒蓝釉难就难在是分成两次烧制和这施釉工艺上:要先在器物上施白釉,入火烧成后,再用竹管蘸蓝色的青釉,用口吹竹管的另一端使釉附在瓷胎上,形成深浅不同的斑点,然后再经第二次烧成。”
“楠哥,那清代的值不值钱?”
一听姜爱华的话,张楠道:“不便宜,不过没法和真正的宣德洒蓝釉器比。
京城博物馆收藏的那件是国家一级文物,据说就是十几年前文物商店当乾隆年的仿器收的,价格不便宜,80块,比同时期的青花这些常见器要贵的多。”
七几年的八十块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两个月工资呢!
“文物商店就是黑!”
“也不能怪他们,那帮人也没见过宣德本朝的器物,能算成乾隆年仿制的已经不错了。
要是换个私人古董贩子,能给黑成民国的。
据说还是个老太太拿出来卖的,说是在家里用了好多年,当过盐罐,还拿来喂过鸡。
说起来还挺有意思,一个用来喂鸡,这个是抢了条大狼狗的饭碗。”
张楠说着自个也笑了,挺有趣的:家里还有个犀角杯,重生后从老家一个叫崇仁的古镇上一户人家里收来的。
因为自己老底子也是那个古镇附近的人,重生前对那个犀角杯的事情了如指掌,也知道是哪户人家:八十年代末的一天,犀角杯被个收古董的人发现,才花了一块钱给买走,因为那会它已经当了好几年喂猫的碗!
好东西都拿去喂猫、喂狗、喂鸡,这还真是让人无语。
“文物商店的收购鉴定员也没见过宣德那会的实物,后来被确定是宣德年本朝的器物,还想着再去给那个卖那钵的老太太补偿点,不过再没找到人。
要怪就怪清朝那几个皇帝,造瓷器老喜欢用前人的款,特别是乾隆,老给人添乱,这老头压根就是故意的!”
每次说到清代的寄托款,张楠就是一肚子牢骚!
姜爱华也顺着骂了几句那个什么狗屁十全老人:就算是个外行,他也听说过乾隆这家伙不地道,老用明朝的款,还常常搞得以假乱真。
“楠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釉,还有款。宣德年间的洒蓝,这蓝比较厚,白露出来也比较多,非常均匀,所以洒蓝还有种叫法是盖雪蓝。
到康熙那会的蓝釉就比较薄了,露出的白的地方有点若隐若现,不像宣德那会那么突出、均匀。
清朝康熙、雍正、乾隆时期的洒蓝釉瓷器呈色稳定,做工精细。不过到了清代后期,这洒蓝釉瓷器的烧造水平有就有所下降,胎和釉等方面都无法与清早中期的器物相比…”
张楠还聊了聊宣德本朝款同清代仿款的区别,不过姜爱华不是翁叶铭,这会就当听个故事,可没多少虚心好学的样子。
人家是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人,哪需要像翁叶铭那样拼!
而且说来也怪,姜爱华这种人的运气又是这么好:翁叶铭忙乎了那么多天,淘到的物件价值加起来,这会在京城的价格往高算也就是个几十万人民币。
而姜爱华随便带着人这一晃悠,就能碰上高档货色。
老天有时就是这么不公平!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翁叶铭是单打独斗自己想办法去打开关系网,至于姜爱华…呵呵了!
一个电话,天晓得会有多少人在为这件事在背后奔走忙碌。
当然,20年后翁叶铭替张楠收购的那些东西加起来,这价值就实在难以估量了!
而且张楠也没把东西都拿走,少量重复太多的也给翁叶铭留着,算他的:到时候加起来怎么着都是上千万的价值!
……
车里聊着聊着就到了花旗银行的办事处,张楠就随意签了个字,取了50万美元现金,直接给了姜爱华。
之前问过他是要卡还是现金,姜爱华想都不想就要现金。不过这会看到张楠直接给的是50万美元分成,姜爱华有点傻眼!
车上说大钵价值100万,那就是个估计!姜爱华知道张楠压根不可能把东西带出去拍卖,所以那个价值其实就是虚的、理论上的而已!
之前是说过二一添作五的话,但姜爱华要是认为那个虚的100的一半就是50的话,那他一定是脑子秀逗了!
这会看着眼前这一堆绿油油的美元,姜爱华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一样道:“楠哥,这都是我的?”
“是分你的,咱们说好合伙的嘛。不过我说爱华,这国豪和小东也都出力了,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他们是你的人,我就不参合了。”
钱给你了,你自个安排!
这是在贵宾室,至于另几人基本都在接待室喝咖啡呢,边上就站着个阿廖沙,还有办事处的美方经理。
姜爱华一听,道:“楠哥,地道!我不说虚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
张楠这回没多说,看得出姜爱华这会很严肃,不是之前的油嘴滑舌。
“那我把国豪和小陈叫进来。”
“你的人,随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决不能让她上那架飞机
“对了楠哥,可别告诉我二哥这事。”
张楠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姜爱国,没说话,这让后者尴尬笑笑。
你说可能吗?
面对巨款,这会姜爱华枪法有点乱了,不然也不会说这么有失水准的话。
这边说是叫人,但姜爱华纵三没发昏,而是先在花旗银行开了个户头,把绝大部分现金存了进去,这才叫人。
当严国豪同陈小东被先后叫进来,这两人一开始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但接下去的事让这两位都欣喜若狂!
严国豪给了1万美元,陈小东也给了5000美元,因为是分开给的,估计这两人也不会傻到互相去问对方兜里有多少。
一个联防队长就算有点其它看不见的收入,这一个月估计也就两三百块钱打死了,这还因为他是正式公安编制:不然一个联防队员单单工资加奖金,一个月都不会到100块。
5000美元对陈小东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巨款,他就管着潘家园,那里也有倒腾外汇的贩子,至少能换二万五千块以上的人民币——自个十年能赚这么多就是烧高香。
这严国豪也一样,虽然勉强算个高干子弟,但属于级别最低的那种:在京城这种地方,还不如下边县市一个副县长的儿子来得有办法。
一万美元,如今可是能换一套过得去的住房的!
面对两个拍着胸脯认大哥、掏心窝子的家伙,姜爱华就说别乱花,而张楠更干脆:去买房,要不就在潘家园买些邮票、字画什么的。
“不懂?”
这会这两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今天买的哪样东西值钱,但也都知道这钱估计是哪来的:绝对在老物件上。
“不懂没关系,去问叶铭。他在潘家园那一片的根基还不够深,有你们两个帮撑着也好,我到时候和他说一声。”
发财不能只想着独吞,不然就没好下场。
这潘家园将来会越来越繁荣,有这两个货真价实的地头蛇在,翁叶铭绝对能成潘家园三五年内的“一霸”!
犯法的事不干,但在潘家园出现的好东西漏到其他人手里的可能性会降到最低。
一到了刘海胡同,同李阿姨打了个招呼,开上车子回国际饭店。
下车时姜爱华还在那问:“真不搓一顿?”
张楠摇摇头道:“你去搬个6大车东西试试,我吃完饭就想睡觉。”
就算不用干体力活,这忙乱几天也累。
“那明早见。”
“不用太早,五点半在潘家园碰头旧行了,这天冷,叶铭说三四点的也就几个摆摊的在,范不着去得太早。”
这边严国豪两个也打了招呼,明早他们也会出现在潘家园那:这些天这两位就算张楠和姜爱华的小跟班,这班也不去上了。
严国豪是隔三差五去单位晃荡一下就行,至于陈小东这个队长,严国豪就能领导他:跟着领导办事,别人压根说不了一句闲话。
一回房间,往剡县姐夫那打了个电话,说过个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才会回去,要在这里附近都转转。
一说原因,电话对面的姐夫想想道:“我让兴权也到你那去一趟。”
“哦...”
姐夫这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谁让自己又和姜家人混一块去了!而且在沪上的动作搞成那么大,要不是快年底了他自己实在有点走不开,项伟荣都会自己去趟京城。
不想去吃自助餐,去了下边楼层的餐厅,随意点了几个菜,加上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几个人大冬天的吃着正好。
如今这天气可明显要比20年后冷一些,这会很多人都会跑去什刹海滑冰。
吃过饭,原本打算回房间歇会就睡觉,但路过过道时,看到一身职业装的翁千惠手里拿着个打笔记本拐过来,似乎刚开完会的样子。
“千惠,开会呢?”
顺口打了个招呼。
翁千惠原本在想点事,还没注意到转弯过来的是谁,一看是张楠,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这不是前台工作时的职业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恩,刚开完。饭店里过些天要派人去西川山城参加个星级酒店研讨学习会,领导点名要我去。”
一看美人有点心事的样子,张楠眉头一皱,问道:“有麻烦?”
翁千惠脸一红,“没有的事,楠哥你多想了。那个姜爱华恨不得全京城的子弟都知道我是他姐,上头这是特意培养我,不然前段时间也升不了领班。
副总前两天还找我谈话,这趟也算学习经验,年后可能还要给我提个半级。”
“哦,这就好。”
原来自己想差了,刚才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打翁千惠的主意,那还得麻烦姜爱华那家伙。
顺着过道走,刚到电梯口张楠都要进去了,鬼使神差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这个月18号,机票已经定了,大概十来天的样子回来。”
“哦。”
进了电梯,直到自己包下来的豪华行政套房,脑子里还老想着是不是忘了哪件事。
“这个月18号,1月18号,山城?”
正做沙发上看会新闻呢,突然一同在客厅里的阿廖沙看到张楠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翻柜子里挂着的几件外套。
终于从个衣兜里找到张写着些乱七八糟字样的白纸:上头写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物资名,就是在沪上准备防备明年那次都写进华夏“历年水灾年表”的剡县大水灾的。
而在纸上不起眼的那一个角落,有一行被划掉的字样:88年,1.18,京城、山城,伊尔18。
拿着那张纸到了客厅,握成一团用火机点燃。
“绝对不能让她上那架飞机!”
那是一次张楠完全没有能力阻止、或许也不会发生的悲剧:1988年1月18日,华夏民航西南航空公司222号伊尔18型客机从京城飞往西川省山城。
在京城时间22时15分,在距山城白-市驿机场直线距离约5公里,东经106度18分、北纬29度33分处该机坠毁。
全机10名机组人员、98名乘客全部不幸罹难!
不是劫-机,也不是恐-怖袭击,而是该死的机械故障——你叫张楠怎么去阻止这起悲剧的发生?!
第二百六十二章 强大的理由
1988年1月18日,对华夏航空史而言是个沉重的日子,而后来还传说当天全世界在一天内竟然发生了五起空难!
美国三起、苏联一起,加上华夏这起——一天五架飞机坠毁,大概除了战争时期,这也是绝无仅有的吧。
不过这个一天5起空难的传说应该是后来的以讹传讹,因为没查到其它记录:但也因为这起发生在山城的空难伤亡惨重,还有当时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几十年过去张楠还记忆犹新!
一天五起应该是谣传,但88年华夏的航空公司有三起空难倒是真的:除了这架伊尔18,在八月底,一架三叉戟降落香江时冲入海中,死了7人;
到了1988年10月还发生了一件极度奇葩、不负责任导致的人祸:晋省地方航空公司一架伊尔14型飞机,在临汾执行游览飞行任务中失事,机上旅客44名、机组4名,除4名旅客被救出以外,加上2名路上行人,一共死了46个!
这架伊尔14内只有14个座位和一张沙发床,却挤了44名乘客!
飞机竟然超载,而且还是丧心病狂的超载!
显然,这会有些人压根不把航空安全当回事!
20几年后,张楠还在网上看过几篇1.18空难遇难者家属的纪念文章,对这件事深有感触,这也是他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飞机的原因。
离地三尺身不由己!
“怎么办?”
如果是恐怖-袭击或者劫-机,那张楠还有点办法:自己的保镖上去几位,稍微做点准备,等闲几个劫机犯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飞机还没起飞时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但是该死的机械故障,怎么办?
没办法,抓瞎!
总不能让个人去告诉机场,你那架飞机的发动机有问题,飞个两三个小时后可能有一台发动机会出故障?
那是开国际玩笑!
那去打个密名电话?
大哥,那是犯法的!
而且飞了几个小时后才出现的故障,因为一个能立马查出来?
而且那次事故根据后来的调查,这事故发生原因还非常复杂,压根就不是单个原因造成的:当天21时54分14秒,从机组报告“高度现在2100米,第四发顺桨了,第四发故障……”
从其中一台发动机故障至飞机坠毁,大约有二十三四分钟。
伊尔-18苏联伊柳辛设计局设计的四发涡轮螺桨客机,华夏从59年就引进了一批伊尔18,显然已经不是新飞机。
后来调查这起事故的直接原因是由于4号发动机故障,导致该发动机失火、坠落造成的。
还有飞机维护保养问题不少,加上航材缺乏,人员培训、地面配套设施、通讯导航设备等方面不能适应需要等等…
问题复杂到了一下子说不清!
除非派几个超级战士这会就把那架飞机给彻底破坏了,这起悲剧才不会发生。
但张楠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圣人,没那么伟大…
眯着眼睛想了几分钟,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你个笨脑子!”
张楠突然想到个问题:京城去山城一天不止一个航班吧?
那是架夜航机,如果白天的航班那还管自己什么事?
自私的想法,但这就是现实:自己能力有限,不是神仙,只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起身打算出门。
同住一个套房的阿廖沙也站了起来,“老板,要出门?”
“不,就到大厅去一趟。”
一听这个,阿廖沙走了两步敲了下另一个卧室的门——套房有两个卧室,阿廖沙和林明一个屋。
这是班长要求的:任何时候,张楠身边都要跟着至少两个人。
1988年,有些人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会干的,而且如今枪支管控也不怎么严。一到大厅,看到温千惠就在前台,张楠走了上去。
“千惠,18号那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应该晚上的,大概是六七点的样子,我没仔细记。”
张楠忍住没说“你别去”,反而道:“过会裘波会送你回家。”
说完和边上几名值班前台点头致意了一下,转身离开,留下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的温千惠。
要知道之前张楠从来不在有翁千惠的同事在的情况下,和她说这样私人的事,但这会突然这么说,似乎是在让边上所有人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人!
等张楠走了,一同值班的几名前台中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千惠,这个张先生在追求你?”
……
这边转身后的张楠面露微笑:想通了,要让她不上那架飞机,让她听自己的话不就行了。
反正是夜航机,那就让她第二天早班机再走:至于饭店方面都是小问题,让她自己去说也行,让那个神通广大的姜爱华去打招呼也行。
刚拿了自己50万美元,使唤一下那小子也应该。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就起床,五点半准时出现在潘家园的土坡下。
张楠他们是最晚来的,姜爱华三个都已经在了,这会都窝在车里吹着暖空调。
张楠因为心里有事,没立刻上土岗,而是先把姜爱华拉进自己车里。
“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姜爱华一听,眉头一挑:“你说,这京城我办不了的事还真不多。”
张楠没去计较他是不是在吹牛,把翁千惠要去山城的事一说,然后道:“我想着19号或20号的样子回江南,能不能让她们晚一天去西川?”
姜爱华不疑有他,道:“我去说一声就行了,饭店上级领导我熟,小意思。”
“理由?”
“18号晚上我要为楠哥践行,这时候把嫂子给派去,丫的西川那不是削我脸嘛!”
得,真是很强大的理由!
如果真的发生了空难,姜爱华等人也不会有所怀疑,只能说运气是在太好了!
今天才十号,谁能知道十天半月后发生的事?
上头知道张楠是财神,更知道他不是有什么超级能力的神仙---见过跑路比兔子还快的神仙没?
再说或许自己这只小蝴蝶还会影响那架飞机,让它迫降成功、甚至不出危机也不一定。
希望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没仿品的宣统官窑
土坡上的摊贩们这会早就注意到下边的情况,四辆轿车一字排开可少见,估计有大客户来:一帮人都准备着大捞一票!
张楠同姜爱华谈完事,上了土坡,一看眼前的情形,对翁叶铭道:“哦,半年没来,这地方都鸟枪换炮了!”
眼前已经不是极度简陋的“自行车行李架货摊”,都搭了些简易窝棚,有点临时市场的味道了。
这话别人听着还好,不过陈小东听到就有点别扭了:临时棚子,显然是他们这帮联防队员不称职。这可是个“野市场”,连棚子都搭了起来,显然管理不到位。
陈小东上前,对着正在烤火的几个摊贩道:“说你们呢,怎么还在用明火,想吃罚款?…”
噼里啪啦几句,摆摊的连忙灭火。
这时张楠已经在翁叶铭的指引下,在一个摊位前看东西。
“前段时间就因为有人烤火,结果不小心烧了起来,都烧了好几个棚子,陈队长一看这就恼火。”
听完翁叶铭的话,张楠没多说:潘家园草创这会这火灾也不是一次两次,自个也听说过。
这么冷的天还搞鬼市,不烤火真会冻死个人!
潘家园的摊贩们这会已经闹明白来的是什么人:联防队长在当小弟,连潘家园最大的款爷也是小跟班,那位严主任也有人认得,加上后边好几个中外大汉保护!
有摊贩对边上的朋友道:“是那个小翁的老板来了!”
“扫了琉璃厂那位?”
“那还能是谁?前两天就听说这个小翁就一直跟在个年轻人后边,外国保镖都围了好几个。还有,那个严主任可是有后台的人,你看他们的样子都是围着中间两个年轻人转,一定是扫了琉璃厂那主!”
这位一听,小声道:“我可听说那位买了上千万美元的货,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我们这的东西。”
“急啥,过会就知道了。再说听说这主以前就来过潘家园,买东西也爽气,杂七杂八只要看上的都好说。
不过别想着蒙人家,这位是行家,懂行...”
……
天气冷的要死,张楠和翁叶铭是很适应这样的鬼市,可姜爱华就可有点扛不牢了。
这会张楠才看了个少见的宣统官窑粉彩花鸟大碗,边上的姜爱华就已经冻得跳脚:“楠哥,我这都快被冻死了,先去车里暖和下。”
一看这家伙清鼻涕都快被冻下来,张楠直摇头:你就不会多穿点?
“也不多穿点,冻死活该!”
心里想想,没说。
自个这会脑袋上戴着顶和衣服压根不搭调的火车头帽,而且包括翁叶铭和阿廖沙他们都是一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帽子:之前让翁叶铭去买来的。
火车头帽,暖和!
凌晨五六点,气温零下十三四度,加上土坡上这小北风一吹——姜爱华赤着脑袋上来,不被冻得脑仁发疼才有鬼了!
“随你!不过你要不跟着,东西可都归我了哦。”
“行,没问题。”
姜爱华拔腿就走,他可没天真到认为天天都能撞大运——就像张楠手里这个大碗,摊主明说既然小翁在,那就一口价30块,要是放在上个礼拜那就最多20块能拿走。
都是如今的明价,就别想着昨天那样发大财。
“这位老板,就这两天这潘家园的老物件都集体涨价了,就因为琉璃厂那档子事…”
摊主都把话挑明了,那还个毛的价!
30就30,买了!
涨价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怨不得别人,而且这个大碗也真不错,张楠还真喜欢。
这个大碗口径都有个十五六公分,“大清宣统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撇口、深腹、圈足。
碗内施白釉,釉面毫无瑕疵!口沿外绘如意纹,腹近足处变形蕉叶纹,腹部主题绘粉彩花鸟纹。
色彩非常艳丽,特别是画工极其精致,是一件难得精品佳作。
后来网上不是有句笑话嘛——朕的大清都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是的,清朝完蛋了,但就在它完蛋前的两三年,这景德镇官窑烧制技艺倒是“回光返照”了一回。
“宣统只有三年,这个时期的瓷器还挺有意思,就是官窑的质量非常不错,但景德镇民窑开始超大批量的制造粗瓷,基本上再无民窑精品出现。
官窑回光返照是因为宣统二年时,由清政府主导在景德镇成立了赣省瓷业公司,总厂就在景德镇。
这家公司聚集了当时清朝一批杰出的制瓷人员,而且开始试用机器制瓷和煤窑烧瓷,应该说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制瓷方法,生产出不少精品瓷器。”
说着,张楠脱了防寒的鹿皮手套,轻轻敲了下碗沿,发出的声音很清脆,“宣统官窑瓷胎坚硬,瓷化程度非常高!
就是这种金属声。
而且宣统官窑釉面火光十足,釉表面不见气泡点,洁白透亮、釉层很薄。
不过虽然薄,但施釉均匀,与现代釉汁基本相同。这是因为在光绪后期,景德镇御窑厂到了一些曾在日BEN留学、专攻窑业的人才。
他们用化学方法将釉汁中的微量铁元素清除干净,使官窑釉汁达到了洁白的程度。
如果把同治、光绪、宣统三朝同类品种的瓷器放一起做比较,宣统瓷胎最薄,其次是光绪,最后是同治。
加上距今不到80年,如今有些人见到宣统官窑都还会以为是后世仿制品,其实民国那会还达不到宣统官窑的水准,也没有必要去仿制宣统瓷,解放后也没听说仿制宣统官窑瓷器的。
当然,将来就不好说了。”
“楠哥,你的意思是这宣统官窑比同治光绪那会技术要高?”
“也可以这么认为,不去计较机器和手工的问题,这技术是改进了的。
而且画工非常棒,因为瓷业公司把全国最好的一批瓷器画师都搜罗到了一起。
而且宣统官窑数量较少,不说粉彩,青花也一样,倒是宣统的素白官窑瓷还多些,整得要投降一样。”
说完,张楠把大碗交给林明包起来,想了想才小声道:“东西稀少,有就不要放过,不过升值前景不可能比得上前三清。”
第二百六十四章 历史没有改变
不管比不比得过前三清,宣统官窑瓷还就是好东西。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前两天张楠把琉璃厂整得太惨的原因,还是天气实在太冷、那些摊主前些天就没去努力的收货——一圈下来,除了这个粉彩花鸟大碗,张楠竟然再没有其它任何收获。
民窑一大堆,普通地货也有几件,外加不少不上档次的老家具,但就没张楠中意的:连普通钱币同银元都没多少好货色。
干脆再没出手。
7点一过就收手,回到停车的地方,看到姜爱华竟然在他那辆皇冠车里睡着了。
“咚咚”一敲玻璃。
“逛完了?”
姜爱华一看,这天都亮了。
“走吧,先去吃早饭,附近有家卖炒肝的不错。”
今天陈小东不会一起去,他得留在潘家园,要去的那几个地方他帮不上忙。姜爱华把自个轿车的钥匙丢给他,“别给我整坏了,到时候停在区公安局就行。”
陈小东面露笑容,“放心,姜哥,出不了事。”
这边一坐上张楠的奔驰,姜爱华就道:“今天去京钢下属的一个小公司,专门回收、进口有色金属的。昨晚给那边一个处长打了电话,说他们那边每年都能选出几十吨的老物件,我们自己的、外国佬的都有。”
“好消息,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前段时间在江南的一家金属进出口公司也找到几样小玩意,都国外的,倒腾出去能赚个几万美元。”
不为钱,就是个乐子。
张楠一说到这,姜爱华略带神秘的道:“楠哥,外国佬的东西要是年代比较早,好像嘉庆那会之前的,最好今年就倒腾出去,不然到了明年可能就出不去了。”
“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上心了嘛,昨天回去后可没闲着,往文化部熟人那也打了电话。那边说上头最晚到明年就可能出台新的规定:定了几个年限:就算是外国的东西,早于那些年限,除非有进口时的证明和火漆印,不然就不能出境。”
张楠眉头皱了皱眉,自个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还好,对自己的影响不是很大,最多把那两个吴哥佛像乘早带出去,其中一个自己还得派大用场呢。
留在国内可不行。
至于姜爱华的想法自个也清楚:那些进出口公司里应该会有些外国佬的好东西,但在国内不仅仅博物馆不要,连古董市场上都是不怎么受人待见的鸡肋。
但如果能弄到外边,那可都是绿油油的美元!
“这趟怎么干?”
姜爱华拍拍自己随身的一个包:“我带了两万,昨晚让人换的,淘个废仓库怎么着也够了。一人一半,要是带出去,运费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出。”
“行。”
这会,两辆奔驰已经往城东开,前边那辆车里的严国豪认得路。
“都快到门头沟,有点路。”
不过没开出多远,先吃饭。
还是油腻腻的炒肝,除了这个,附近也没啥好吃的。
张楠啃着个大馒头,顺便问问姜爱华,“现在国内沪上、京城这几处航线对不对外国私人飞机开放?”
“说不来,这得问我二哥,不过估计很难,之前好像就没这个先例。”
“哦。”
这边一哦完,那边姜爱华很快反应过来:“你有私人飞机?”
“有,一家湾流4,不过航程才8000公里,从旧金山飞华夏都要在夏威夷停留加油。”
“湾流4?”
这方面姜爱华就是个土包子,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商务机,湾流什么的更加没印象。
一阵介绍后,姜爱华道:“下次我要是有机会去美国,我就在旧金山下飞机,楠哥你可得派私人飞机来接我,让我也开开洋荤!”
“小意思,我那飞机就算不飞,每年也要花一大笔钱,不差你这一趟。”
真有点讨厌超远程的空中飞行,就算是头等舱都会让人感觉很累,而且一想一周后的那件事,这脑仁子就疼!
这会国内航线的一些航班,这飞机型号可不咋样,甚至有些中近距离航班的飞机甚至不是气密型的,比去年和关兴权坐的军用运输机还不如。
军用运输机的保养维护什么的都过硬,一些老型号民航机...张楠也只能呵呵了。
......
直到午后返回城区,姜爱华的2万块就花出去不到1000:一堆乱七八糟的铜器、锡器你要不要?
没用呀,就算20年后,一般的锡制酒壶也就几十块一个,压根没多大用。
接下去又跑了两天,倒是从几个老造-反-派家里买出点东西,瓷器、字画都有。
也不讲价钱,张楠和姜爱华两个二一添作五,基本上一人一半分了。
1月15号,今天张楠没和姜爱华耗在一起:对方也有事,约好明早去趟津市,那里的津市文物公司据说也有点好货色。
不过张楠也没闲着,而是约了人。
姑且可以称之为约会的约,因为今天张楠要同翁千惠一道去滑冰。
刘海胡同距离什刹海也就几百米,昨天张楠的车子从那边绕过去,看到有不少滑冰的人,这就有点心痒痒。
滑雪自个会,旱冰也学过,不过这划真冰还真没试过。
一问后头这几位,只有阿廖沙会这种高度专业化的娱乐运动。
昨天下午回到酒店碰到翁千惠一问滑冰这事:她是个中高手!
家里距离什刹海近呀,以前上学时她都有双冰鞋,后来生活压力大了,就再没去什刹海滑冰。
为了滑冰,昨晚还发生了有意思的一幕。
“你脚多大?”
“干嘛?”翁千惠脸一红。
“冰刀鞋呀,怎么着也得给师傅准备一双吧。”
“37。”
“哦,脚不大。”
翁千惠个子高挑,按照身材比例而言,这脚还真不大。
不过哪有你这样问的,还说人家脚不大,这叫挑-逗好不!
知道码子就行,专业的体育用品商店里就有。
不过把新买的鞋子给翁千惠的时候,张楠还有点不好意思:“没高档货,这种真皮的算是最好的。”
原本想买国际名牌,但如今那在国家队才有,张楠就找不到什么高档货。
第二天在什刹海,张楠终于明白这真冰和旱冰还真不是一回事——能划,那是在美女牵着自己手的情况下!
不过也不错,能握着美女的小手的感觉挺好,虽然戴着手套。
......
1月18日晚,压根没有什么践行宴会,就没姜爱华什么事,张楠还不想离开京城:这会每次翁千惠下班,都是张楠亲自送她回家。
一起吃饭、有点腻腻歪歪,虽然没挑明,但两人都明白这会是什么关系。
那个什么星级酒店会议是后天开始,经过姜爱华的运作,之前酒店已经通知航空公司改签成明天下午的机票。
18号夜,张楠是同翁千惠在外边饭店里吃的西餐,送人回家后才返回饭店。
第二天一早就打开电视机,结果什么新闻都没有,报纸上也一样。
今天原本就没安排什么事,打算睡个懒觉。
到了中午11点过,有人按响门铃,阿廖沙开门,进来的是翁千惠。
张楠都还在刷牙呢,出来一看女孩脸色发白,心中一紧,“怎么了?千惠。”
“飞机摔了,死了100多个!...”
连忙让人坐在沙发上,“你慢慢说,别急。”
“楠哥,今天下午去山城的航班取消了,因为那架飞机昨天晚上在山城摔了,航空公司刚才来的通知,全死了!
熟人说就是我们原本要坐的那趟航班,如果不是改了机票,我就在那趟飞机上...”
知道什么叫做捡回一条命吗?
这就是!
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张楠只是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而已...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也曾经当过英雄
历史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只小小蝴蝶的影响而改变,那架伊尔18还在昨晚坠毁了:虽然这会还不知道事故原因,但张楠估计应该还是第四发故障、发动机坠落而引起的。
刚才温千惠的话也让张楠一阵后怕:如果没有这次事故,那今天下午前往山城的航班,还是会由那架有安全隐患的伊尔18执行!
就算昨天不出事,它迟早也会出问题,也许就是今天!
这时阿廖沙很识趣的去了自己房间,叫上林明离开套间,给这两位留点私人空间。
张楠挨着翁千惠坐下,握着女孩的手。
“别怕,都过去了,没在那架飞机上就好。
这人都有命,这次逃过一劫,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这事暂时别告诉你妈,免得她后怕。”
手被握在张楠的手里,这让翁千惠安心了不少,脸色也渐渐变得好看了些。
不知不觉,女孩将脑袋靠在了张楠的肩膀上,张楠干脆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没有其他心思,因为这会张楠有点马后炮似的自责:或许之前该找台公用电话,给机场那边提个醒......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心里在为那100多条逝去的生命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在感叹这大龙年都还没到,但各种安全事故就已经接踵而至!
之前没去注意安全事故这方面的情况,但前些天想到了伊尔18的事后,自个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那天在过道碰到翁千惠之前,今年的华夏其实已经有过一次列车特大安全事故,报纸上就报道了,只是张楠之前没有注意,那会正忙着琉璃厂的那些事呢:1月7日,羊城开往西an的272次旅客列车,运行在京广线马田墟车站时,6号硬座车厢由于旅客违规携带油漆发生火灾,造成旅客34人死亡,30人受伤!
而就在前天,17号,冰城三棵树车站开往吉省的438次旅客列车,运行至拉滨线背荫河车站时,因列车制动失灵冒进信号,与进站的1615次货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旅客和路内职工19人死亡,重伤25人,轻伤51人!
而且张楠还记起来,在1.18空难后的六天,也就是1月24号,春城昆市开往沪上的一趟特快列车,在半道上由于列车颠覆,会造成旅客及铁路职工死亡88人,轻重伤两百余人的特大事故!
记得小的时候有篇课文:一位少先队员发现铁道上有山间塌落的巨石挡路,情急之下在火车将要经过的铁道边站着,当火车经过时挥动红领巾警告货车司机,然后就这样阻止了一次列车事故的发生。
剡县虽然没有铁路,但儿时的张楠也同无数小学生一样幻想过:能成为课本里那样的小英雄!
但那趟春城开往沪上的列车是在哪一段出事张楠都记不得,压根就帮不上忙。
这会客厅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翁千惠的心静了下来,感觉这样很好。但她不知道,张楠其实已经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他也曾经同铁路事故交接过。
有一件写下华夏历史上之最的事故自己也许能够阻止——因为那次他刚好在沪上出差,去了嘉定。
因为住的招待所刚好靠近嘉定的匡巷火车站,办完事后就打算坐短途慢车去沪上——距离沪上站只有12公里,票价也非常便宜,比坐公交车也舒服得多,正好在沪上站转车去曹娥。
结果当天他就没有坐上火车!
那是88年3月24日,张楠的火车票原本是下午三点一刻的:在下午两点十九分,张楠当时还在招待所三楼的房间里。
这时他还看了下时间,想过个几分钟就离开,估摸着加上退房时间,再算上走到车站也要个七八分钟——提前半小时进站刚好。
结果这还没出门呢,远处园田间的铁道上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张楠视力好,从三楼窗口看出去:是火车撞了,一截车厢都高高竖了起来!
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当天接下去发生的事:张楠可是个小伙子、还有点正义感,这房也不退了,从自身的包里掏出个手电往兜里一塞,冲出房门随手一关就往楼下跑!
这时已经有旅客走出房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张楠冲到一楼服务台,对着值班服务员大喊:“火车撞了!快打电话报警!”
说着看到服务台边上就有个急救箱,随手背上,再提了个墙上挂着的灭火器就往外边跑!
当天14点19分,金陵开往杭城的311次旅客列车运行到沪杭铁路外环线匡巷站时,按行车计划,该列车本应在匡巷站停车,会让从长沙开往上海的208次旅客列车。
但是由于311次列车的两名司机严重违章失职,将接听车站紧急呼叫的无线列调电话关闭,又没有认真瞭望,结果导致列车冒进信号,挤坏道岔并冲入上行线!
在下午2时19分,与正要进站的208次旅客列车发生正面相撞!
事故发生后208次机车后方的行李车竟压在机车上方,就是张楠冲窗口看到的那一节竖起来的车厢;而311次列车机车后的第一辆软座车更插入第二辆软座车中,陷入的深度达车长的一半以上!
事故共造成旅客及乘务员死亡28人,重伤20人,轻伤79人,其中坐在第二辆软座车的日ben旅客死亡27人,重伤9人,轻伤28人。
张楠对RB人没多少好印象,但这些日ben旅客都是到华夏访问和旅游的日本青少年修学旅行团,当中死伤者包括教师1人外,其余都是16岁以下的高一中学生,还都是孩子。
这起事故一直到二十几年后,仍然是华夏铁路事故中外籍旅客伤亡最多的一次。
当时现场有多惨就不用说了,张楠都冒着危险进入破损车厢内救人。
直到大批专业救援人员赶到,他开离开事故现场。
后来还有人到招待所做了登记,虽然对自个而言这事就算没了下文,但张楠一辈子都记得这事,记得自己也做过一次救人的英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又俘获一个
敲门声将张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亲了下女孩的额头后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自己的两名保镖就在门口,还有两个人张楠根本不认识:一男一女,男的年近五十的样子,女的大约三十八九,两人气质都非常好,而且这两位这会都还有点小激动。
没等阿廖沙说话,那男的自我介绍道:“你好,张先生,我叫冯明理,是国际饭店的副总经理,这位是我们的业务部的王瑾萱经理,这趟是要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快请进,刚好,千惠也在。”
把人迎进来,一番客套。
原来就是这两位原本昨天会和翁千惠一道去山城参加那个会议:之前冯经理接到上边人的电话,要求他们把机票改签。
这冯明理和来电话的那位关系不错,就多问了句原因,结果对方也告诉他:你们一起的人里边,有人和重要人物有关系——“有人给我打招呼,你们出差会搅乱某位二代的饯行宴,你把主角的女朋友带走了,这不是给人家心里添堵嘛,你自个猜吧。”
冯明理一猜,估计就是那个小翁。
果然,第二天他找个由头同王经理说了机票改签的事,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这就确定问题出在温千惠身上。
不过两位经理同志也无所谓这早一天晚一天的,前几天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今早接到航空公司关于航班取消的电话,两人这才一阵后怕!
一碰头一合计,感觉怎么着也得立刻去表示一下感谢——人家虽然不是故意救自个一命,但这也能算是间接的救命之恩!
而且自个要是不去表示个态度,天晓得人家会怎么想。
先找翁千惠,结果下边人说应该去豪华行政套房楼层了,而且脸色难看的要死。
估计这会就在那位张先生那,两人这就来了。
知道人家是富豪,两人就买了点水果——人家不在乎钱,可能需要的其实就是自己这边的这个态度,这点冯明理和王瑾萱心里都清楚。
“两位,这什么救命之恩什么可别说,也就只是凑巧赶上了而已。而且我那朋友也是,这一个电话还干扰了你们的工作,我还要说句不好意思了呢。”
救命之恩,严重了,犯不着。
而且这会也有点意思:一个电话就能让上级直接干预饭店的工作,这也体现了能量,客气之中也有意无意帮翁千惠提了提身价。
这边冯明理一听连忙道:“张先生,还是真要感谢您和和您的那位朋友,我和小王今晚想请大家吃顿饭感谢一下。”
两位经理态度诚恳,张楠也不好立刻拒绝:翁千惠还要暂时在这工作的。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也没回避,直接用了客厅里的电话机。
“爱华,我,张楠。今天国际饭店的两位经理想请我们吃顿饭…什么事?昨晚京城至山城的飞机摔了…”
一顿电话,差点没让电话对面的姜爱华的傻眼:这事今天有没有上京城这边电视和广播的新闻不知道,山城那边是有新闻的,但姜爱华今天压根就没注意新闻,山城那边的他也看不见。
这听张楠一说,姜爱华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喂,等你话呢。”
“请个毛饭呀,楠哥,没工夫去对付他们。不过你可要把嫂子安慰好了,这会连我都想想都后怕,更别说是她。我这边还有点事,一忙完就过来,楠哥,你这都神了!…”
听着电话里姜爱华似乎最后神神叨叨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他没时间,吃饭就不必了,你们的谢意他心领。再说这事刚出,我们这就大吃大喝也不合适,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态度客气,但话已经说的明白:吃饭就不必了,没这个必要,人家压根就懒得和你们吃饭。
这时温千惠小声问王瑾萱,“王经理,我们还要去山城吗?”
王瑾萱看了眼冯明理,后者道:“小翁,这事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过会饭店高层要开个碰头会,我想着把这事给推了。
飞机这段时间我是打死不敢坐了,要是火车,等我们到了,这会估计也差不多开完了。
小翁你也休息几天,等缓过来再上班,我这明天开始也得去缓个两天。”
这感情好,领导直接给假。
留下水果,送走了两位饭店经理,张楠回到沙发坐下。
主动搂过女孩,“休息两天,陪我出去散散心。原本我就想着明后天就走,那再留两天。”
翁千惠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忙,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对方可人的样子,张楠忍不住吻了下去……
一番热吻之后,张楠从兜里掏出张中国银行的银行卡,“原本打算下午你去机场前再给你,这会你就拿着,密码是你生日的后边六位。”
翁千惠不用问张楠是怎么知道自己生日的:问弟弟或母亲都会告诉他,而且还一定一个比一个积极。
不过她还是道:“干嘛?我又不缺钱。”
张楠没说话,反而走进卧室,取了个女士包出来:在饭店内部的商店里买的进口货。
“明年搬到对面的贝勒府去住,原来贝勒爷的那个套间卧室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卡里有10万美元,包里是10万外汇券,都是给你过年的花销。”
用钱砸人的感觉真的很爽,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已经可以确定会跟着自己的女人的时候,这感觉更爽!
翁千惠这就有点傻眼,就像前段时间的张丽同陈小旭一样。
“拿着吧,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没钱花,不然还做什么男人?
还有,过会我让姜爱华帮个忙,尽快给叶铭去弄辆进口车,这摩托车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危险。”
这时翁千惠的脑子虽然震惊,但也在高速运转:自个是喜欢张楠,而且也知道,如果不是如今自己和他有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也不会给自己这么多。
10万美元价10万外汇券,这还只是过年的花费!
张楠有多少钱?!
这点翁千惠压根不用去考虑:扫荡琉璃厂那几天,弟弟可是一直陪在他边上,随随便便就是出手1800多万!
而且那天姜爱华来自己家,说起在沪上发生的事,那可是5000万美元!
说起这花钱,张楠永远云淡风轻——你就别去问。
而且翁千惠知道张楠也喜欢自己,更加能感觉出对方绝对不止自己一个女人——她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能感觉到,还能从各种小细节分析出来。
而且刚才说“不让自己的女人没钱花”时,那说得很霸气、很自信。
“他一定还有很多女人,不过这又怎样呢?在京城他又没有其她女人…”
看到女孩将银行卡放进了女士包,张楠笑了。
不过这时又有敲门声——不会是姜爱华,除非他坐的是火箭!
一开门,是关兴权——他前些天就已经抵达京城,就住在边上的套房。
关兴权面色古怪:他刚听说那家飞机的事,也知道了里边的前因后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对于张楠的神奇,关兴权是最了解的一个!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要有下一次
一见是关兴权,还有那脸上的表情,张楠就知道关哥这脑子里一定有问题:对于自己身上那些没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关兴权比自个姐夫知道的都要多。
“关哥,有事?”
有没有事,这关兴权这会也是一下说不上来,结果就说了句:“差不多该吃饭了。
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哦,我随便,你安排一下就行。”
这边一说完,张楠一想,加了句:“过会我去你那。”
关兴权点点头,没多说,这就转身离开:阿楠已经知道自个心中的问题是什么。
关兴权能不奇怪吗?!
那么多不科学的事,那么多不可能为世人所知的宝藏,这阿楠就如同脑子里有本天外飞来的记录本一样都知道,而且每次都不放空。
人人都有秘密,但阿楠有一点好:从不避着自己和班长,这就是无比的信任!
之前也就三个人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关兴权认为自己和班长绝对能把阿楠这个神奇的秘密带进棺材,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有点担心。
前几天按照班长的安排抵达京城,发现一切还在控制之中,至少姜家那边除了个只爱做生意的姜爱华混在一起,其它一切太平无事。
其实班长也是过于担心了,关心则乱而已:一个美籍爱国华人,还是全美都已经能排上号的超级富豪,如今只要别在京城干杀人放火的事,上头保护还来不及,哪会去找张楠的麻烦!
至于阿楠又多了个女人的事,关兴权一点不奇怪:你个男人富可敌国,都还没结婚,这情况…谁管得着!
但是,刚才阿廖沙和林明出来,关兴权也刚好出门打算去张楠那,结果碰上一问里边的情况——阿廖沙说了饭店两名经理来感谢的事,等关兴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明白,就感觉不对劲了!
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机票改签的事,也没有任何人感觉有必要把这件没多大关系的事告诉他:包括阿廖沙和林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只要不是真正了解张楠秘密的人,根本就不会觉得改签机票有什么问题:林明和张楠一同在德国寻过宝,但那是有线索的行动,合乎常理。
但关兴权是知道秘密的,而且如今他实际上就是张楠的“私人安保主管、第一保镖”,也是张楠身边所有保镖的实际管理者。
当刚才和张楠、姜爱华在那天同一辆车的林明和阿廖沙说清楚这事,关兴权就知道里边的猫腻!
“运气?运气你个大头鬼!”
关兴权感觉这会需要警告一下张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道理张楠懂,不然上次不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你不能自己给自己修起来一堵高墙,还是随身携带的那种!
你可以神奇,但不能让外人怀疑行不!
……
这边关兴权离开,张楠也没同翁千惠一道吃饭,因为她要去存钱:外汇券也是能存进银行的。
让裘波和夏米力陪着她去了银行,这边张楠就在饭店里随意吃了点,原本还以为姜爱华会立刻跑过来,没想都午后12点半多了,这小子还不见踪影。
感觉伸头低头都是一刀,干脆去了关兴权的房间。
关兴权把同套间的林明也给支走了,这才开口。
“房间都没问题,我检查过的。你把那天要姜爱华改签机票的所有情况和我说一下,我有点不放心。”
张楠也不解释,详细一说。
关兴权一边仔细在听,还问了几句,等张楠说完了,想了想才道:“还好,应该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张楠没有辩解什么,在关兴权和姐夫面前不需要多说任何东西,三人间早已有了足够的默契。
但关兴权还是觉得有必要多问一句,而且还是非常正式、严肃的问:“阿楠,这事我这辈子只会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架飞机会出事?”
张楠深吸了口气,没开口,而是点点头。
关兴权原本很严肃的脸慢慢笑了,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如果事情会危及到你身边的人,告诉我或班长,这些问题该让我们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你自己出手。”
张楠知道不需要多做什么解释,但还是道:“过两个月,沪上那边铁路可能会出事,会死很多人。”
关兴权眉头一皱,想了想,没问原因,而是说:“你把能说的都告诉我。”
张楠梳理了一下思路,将大体情况一说:时间、地点、人物都交代了一下。当然,他可不知道开火车的谁。
“你想去拦车?”
关兴权问。
张楠点点头。
“这是最笨的办法,你之前已经用了一次,绝对不能用第二次,别人不是傻子!
那架飞机可能是机械故障,这你没有办法,但既然火车应该是人祸,那就该从人那下手处理,换个人就行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记下了,既然你想做回好人,那这事故就不会发生。”
“关哥,你打算怎么干?”
“花点心思,沪上铁路局嘛,他们到时候的司机、司炉排班表想点办法还是能够拿下的,只要提前一两天知道开火车的是谁,让那两个白痴那天上不了火车就行。”
张楠看了看关兴权,没说,不过也感觉这办法显然比自己的办法好多了。
当然前提是你得知道铁路部门的值班表:一般人搞不到,但关兴权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有办法。
张楠还以为没事了,结果关兴权还有话。
“有些事班长和我之前提醒过林明和阿廖沙他们,是免得你担心。
其实从你一到京城开始,每天都有人在关注你,但不是监视,林明他们感觉应该是暗中的保护。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和他们正面接触一下,让那些人离得远点。”
国家力量的强大,不是身处其中的人是很难知道的。
道听途说的事张楠听多了,但这次自己碰上了,还压根没发现,这才算“身临其境”,和听说就是两种感觉。
不过还是耸耸肩膀:“无所谓,他们爱跟着就跟着,在这我也没干见不得人的事。
对了,我在家里那边有没有这个情况?”
说无所谓,其实还是有所谓。
关兴权一听,笑了:“呵呵…阿楠,那可是剡县,来了几个外地人都清清楚楚,上头的手插不进来的!”
想想也是:据说那个乔四在冰城都那么嚣张,如今还不是啥事没有。
那可是个大城市,而剡县就是个小地方,都已经被张楠一家人快整成铁板一块了:还好自个不是什么-黑-社会。
既然有这一问,关兴权就知道该怎么干。
“我估计上头最多也就是在京城这里暗中观察保护你,如果下次再碰上,我给他们提个醒就行。
以前都是同行,他们会明白的。”
“听你的,那帮人就不知道会不会配合。”
“放心,这会你在上头眼里很重要,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重要!要是再把你吓跑了,估计上头会整死很多人!
你还真别不信,这会你比大熊猫都还要宝国宝,谁要是不长眼来惹你,无论是谁,都不用我们这帮老弟兄出手,上头就会灭了他!”
这时阿廖沙敲门进来,“老板,姜先生来了,说带了好东西。”
这边刚说完,就看到姜爱华冒头,后边还跟着严国豪。
也不去张楠的房间,两人直接钻了进来,“关哥。”
顺口一打招呼,这边姜爱华说着就把原本提着的一个小皮箱往桌子上一放,“这趟搞到了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
这下张楠也感觉好奇了:经过几天到处搜罗,一般珍贵的的文物姜爱华就当是个玩物,可不会这么兴奋。
16号那天两人还去了趟津市的文物公司,就像鬼子进村一样把那给扫荡了一圈:当然连琉璃厂的零头都不到,一共也就花了50多万美元。
这姜爱华也是个有魄力的,看东西他不会,看人还是准的:说好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也拿出了这会大半的身价,同张楠二一添作五把东西给分了。
不过这批东西张楠没运回剡县,而是小件的暂时放在翁千惠家,大件家具一类的都锁进了贝勒府。
打算就留在京城这边,将来做为这边房子的摆设。
姜爱华自然也有放东西的地方:不用二十年,张楠估计过个五年十年的,姜爱华囤的这二十多万美元古董,估计都会让他彻底暴富!
看多了眼光也刁了:到底会是什么?
看着姜爱华有点臭显摆的样子,张楠虽然心里有点心痒痒,但也忍得住。
“什么东西?”
“一套瓷器。”
“很稀少?”
“据说全世界之前一套也没,这是唯一的。”
两人打着哑谜,连刚刚还兴奋过头的爱华同志都不急了。
哑谜打得差不多就行了,张楠干脆自己动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内部显然是定做的,一格格等量分开,一共十二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内各放置有一个小巧的酒杯。
张楠取出一个一看:是五彩加青花,可称为斗彩。杯高大约5公分,口径6.5公分多点的样子,杯形为典型的仰钟杯---圆口外撇、深腹渐收、浅圈足。
杯子造型规整优美,胎质乳白、器薄如纸、晶莹剔透!
杯外壁一侧绘制有水仙花图案,另一侧有青花题诗:“春风弄玉来清书,夜月凌波上大堤。”
诗后有一方形篆书“赏”字印,足底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官窑双圈款。
张楠没去看姜爱华的表情,知道这家伙这会一定很得意!
拿起一只杯子仔细鉴赏,一只看完放回原处后再取出一只。
连续重复了12次之后,连张楠都不得不呼出口气后才道:“水仙、玉兰、桃花、牡丹、石榴、菡萏、兰草、桂花、菊花、芙蓉、月季、梅花,一样不少。
一花一月,康熙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一只不少,我看很可能是康熙本朝的珍品,不是后市仿品。
你哪搞来的?花了多少?”
十二花神杯,也可称为康熙青花五彩十二花卉纹杯,是清代康熙、雍正官窑瓷器中的名品!
雍正、嘉庆、光绪、民国均有仿制。
?“十二月花卉纹杯”12件为一套,一杯一花,腹壁一面绘画,另一面题诗,诗句出自唐诗。
每只杯上绘一种应时花卉,指代历史上的著名女性,并题上相应的诗句,惯称“十二月花神杯”。
无论是绘画还是制胎,花神杯都是康熙官窑的工艺高峰,这也是清官窑中首次在瓷器制作中将诗、书、画、印结合在一起。
而且康熙朝的花神杯在近代百年时间内,压根就没出现过十二只全套原品!
为此不同历史时期的收藏届都组成过不少“花神杯研究协会”:收集各种资料,研究花神杯的真伪、不同时期仿制花神杯的区别。
尤其是寻找遗失的花神杯:不少当初的收藏大家还走遍了世界各地,花巨资从国外购回各时期的花神杯。但直到现在,各博物馆和私人收藏都未聚齐12只花神杯---因为真正的八月的桂花杯已经绝迹了!
至于为何绝迹了,那就是一个谜团。
所以刚才张楠看十二个杯子时,看得最仔细的就是那只桂花杯---完全符合康熙本朝的特征,难道是仿制者太高明?
还是自己水平不够?
不过张楠似乎记得在后来,有一家博物馆据说有一套康熙本朝的官窑花神杯,故宫博物院里也有几只单的。
这消息是真是假不知道,但这会能够确定这一套极有可能就是康熙本朝的。
至于价格,完全就是无价!
因为直到2016年,康熙本朝的花神杯,无论是哪个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拍卖记录。
有记录的只有后世的仿品:连民国那会仿制的精品,这一只都能拍出三、五十万至三、五百万不等的高价。
康熙本朝真品官窑花神杯,就没个可以参考的价格。
至于姜爱华为什么会说是宝贝:只要稍微了解清代官窑瓷器的发展,就避不开花神杯,谁让它们名头实在太大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白拿人家的
“没花一分钱,就给打招呼争取了个公派留学的机会。”
张楠一听这话,眼睛盯着他看来好一会,“你开玩笑呢?”
姜爱华一脸正气道:“我的哥,真没骗你!不信你问国豪,这东西是他拿过来的,原本在他一个部下的一个亲戚那。
刚好有公派出国进修学习的机会,五个人里竞争两个名额,那个人的亲戚找到他想托点关系,我一个电话给搞定了...”
原来严国豪的一个手下的亲戚来找那人想帮忙,但他职位不高,认识的人也不多,根本没办法。不过之前严国豪放出消息要搜集古董,他这部下也知道,而且他还知道那亲戚家里似乎有一套特殊时期搞来的古董酒杯,就提醒了对方一下。
至于酒杯怎么来的,那就没人说得清楚了:20年前的事,没人搞得明白,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那亲戚这会都为孩子能出国的机会着急上火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五选二,另外四个人据说都有点关系,这下哪还会舍不得那套康熙年的酒杯。
而且那人压根不懂古董,也就听说过康熙年的瓷器可能值钱,但估计着也就几千块打死了——和去国外进修学习的机会相比,这什么都不是!
听说就算业余时间去餐馆里洗盘子,一个月也能赚个上千美元!
那人找了严国豪,后者一听是套康熙年的酒具,就说先看看:严国豪估计自己也没那个能量,但姜爱华有呀!
等那套酒具一送到,虽然不知道这是花神杯,但严国豪也认为应该是好东西,就告诉对方说先试试看。
结果刚才送到姜爱华那,把姜爱华高兴的!
爱华同志这几天就忙着恶补古董知识了,立马认出这是套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虽然吃不准是不是康熙本朝的,但也知道绝对要收下来。
问清楚那个想着出去进修的人的名字、学校这些资料,噼里啪啦一顿电话这搞定了。
不就是个名额嘛:五选二,说白了就是那五个人谁都够格,就看哪个关系硬。
爱华同志都出面了,估计能硬过他的还真不多:答应的那位也想的明白——答应出去没问题,就算接下去万一有同样关系水准的人来打招呼,把姜爱华一抛,估计别人也得捏着鼻子认!
80年代被称为人情社会,这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这边张楠听得是直摇头,“真没给钱?”
“真没给,就花了我这张脸。”
这脸够大,绝对能当18磅榔头用!
张楠拿起那只八月桂花杯,想了想才问姜爱华:“有没有两千美元?”
“没带。”
搞不明白啥意思。
一看关兴权,后者立刻在沙发上取了自己的外套,掏出掏出衣兜里的一刀美元递给张楠。
点出两千递给严国豪:“这个你给你那个部下,一定要亲眼看着把这钱交给他的那个亲戚。这会出国也就只允许带这么多外汇,就当买杯子的钱。”
说着又对姜爱华道:“记得回头还我两千。”
这就有意思了!
这边严国豪说根本不用,另一边的姜爱华似乎也有话要说。
“多不多你随便处理,但一定要给对方,说清楚事已经给办了,买东西的钱一定要给,这点绝对不能出问题!”
张楠的态度非常严肃,没得商量!
不过给对方多少是你严国豪自己的事,付钱就是了。
“听楠哥的,多少你看着办就行。”
一听姜爱华的话,严国豪把钱放进了兜里。
这时姜爱华又道:“国豪,你去外边等会。”
严国豪“哦”了声就离开套间,做小弟就得要有小弟的觉悟。
“你不喜欢?”
一听姜爱华的话,张楠白了他一眼:“只要玩瓷器的哪个不希望有一只花神杯,你说呢?”
“那你还要我还钱干嘛!”
“怎么着?”
“送你的,反正也是白拿来的。”
“这可十有八九就是康熙本朝的官窑12月花神杯,就算有个别一两只有可能是后仿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边的意思。”
“能值100万美元?你是我亲哥,上次的事我心里有数!楠哥你地道,我也不能不讲这兄弟情义,怎么说在这京城地面上咱也算是号人物...”
这姜爱华一开始还挺严肃的,不过说着说着就跑歪了。
“别介,就到这。这东西如今值不值100万我不知道,压根就没个参考标准,有的还是解放前的。不过要是在外头,绝对便宜不了。
这样,东西我收下,也不会带出去,就留在国内,这次我也不给你现金了,这样咱们伤感情。
我看接下去这十来年京城这边应该会大搞建设,如今南方已经动起来了,这边也应该不会慢。
爱华,你去注册个建筑工程公司,要多少钱到时候你说话,我们两个合伙,你找人管理,股份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一看姜爱华有话说,张楠就没让他打断,“我在南边就投资了个工程公司,如今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万人民币没多大问题,过个十年乘个十倍也是小意思。
不过北边的生意我下边的人暂时还插不上手,我这想法其实原本就有,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想想成不成。”
姜爱华这表情也不知道是苦笑呢,还是欣喜若狂,道:“建筑这块我还真没多接触过,以前也就是帮着倒腾一下钢材、水泥什么的指标、批条。
不过要工程还是有办法的,就之前没想过自己干。这要是搞正规的公司,这启动资金就不小,而且还要有专业管理人才和施工队伍。”
“爱华,只要有钱有关系,如今就没多少办不成的事。我那边就是个原本的县建筑公司的经理开始拉杆子,人才、施工队挖就行,工程机械你还怕买不到?”
听这么一说,姜爱华一点头:“行,楠哥,那我回去就去盘算一下。我也不能白要你的股份,到时候我兜里有多少都投进去,这京城附近地面的工程你就别担心,只要我入了那一行、工程能保质保量,就这块地面上抢得过我的还真没!
还有,部队那边的工程我也有点办法,我知道那边结款付钱还特别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