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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席卷天下txt下载     席卷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3章:早知如此,何必装逼

    张氏凉国与之石碣赵国距离太远,冉氏秦国和东晋小~朝~廷面对石碣赵国皆是有险可守,独独汉部所在的青州在面对石碣赵国时差不多是一马平川。

    是的,冉闵建国了,由于是身在关中的关系取国号为秦,不但在大肆清理胡人,亦是号召关中的汉家苗裔团结起来,加入冉秦大军针对胡人展开报复。

    “我家大王已经攻克雍州、幽州、并州,歼灭胡儿超过四十万!”蒋干说的幽州和并州可不是辽东和北地的那两个州,是匈奴刘氏汉国曾经如儿戏搞出来的行政区。他一脸哀伤地说:“与贵部兵甲器械精良相比,我家大王的大秦军是拿着木棍,赤袒身体在与胡儿交战啊!”

    “大秦?”纪昌咄咄逼人问:“为了你们的大秦,我汉军就该任凭拿捏,为你们的大秦吸引石碣赵国的报复?”

    “怎么能说是为了大秦呢?”蒋干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没有檄文,石碣赵军也会进攻贵部吧?”

    话是那么说,可冉闵要是没有搞什么“三王同盟”的檄文,汉部的压力不该是那么大。并且冉闵又不是汉部的宗主,有什么资格为给汉部要取什么国号定义,又有什么资格不与刘彦沟通私自做主?

    “现在吸引庞大石碣赵军的是我大秦,仅是潼关之外就有接近四十万石碣赵军,晓关之外也有十数万!”蒋干一脸的痛心疾首:“是大秦在帮贵部,可不要倒打一耙。”

    汉部这边的人基本是被气得笑出来了,冉闵这些人造反可不是刘彦这边逼迫,面对什么处境也绝不是汉部导致。相反过来,汉部是因为冉闵那边一系列举动变得无比被动,最令汉部无法忍受的是冉闵那边将指手画脚视作理所当然。再问一次,冉闵有什么资格给刘彦未来的国家定国号?

    “石碣赵国为我们的共同敌人,最紧要的是加强合作,共同针对石碣赵国。”蒋干对汉部这边的人一脸冷笑视而不见,他看向刘彦真诚地说:“合则两利,斗则俱伤。齐王……”

    “住口!”纪昌暴喝:“我家君上可不是什么齐王!”

    “怎么不是齐王呢?青州地域划分归为齐地,称王自然是齐王咯。”蒋干笑着看了一眼纪昌,再次看向刘彦,又说:“自古以地域称王号,可得当地黎民百姓支持,想必您是知道的。延续上古国号也是自然,或有含义。如曹操从魏地崛起称曹魏,司马氏三合天下称晋,石勒崛起于赵地称赵……”

    一系列的例子讲下来,包括张骏的凉国地理位置是在西凉就叫凉国,慕容鲜卑位处辽东就叫燕国什么的,听着就是那么回事。

    “如自取国号,黎民百姓会否认可?再有如何使之天道契合,得天之助?”蒋干不管是说的话或是表情,全是一副为了刘彦好的模样,最后才说:“我家大王不过是提早为您定下国号,绝对没有其它意思。”

    踹案几的声音开始在大堂内出现,文士是讲究动口不动手,武将讲的是能动手不动口。

    “竖子!”徐正踹开案几跳起来,手按剑柄,脸上满是凶恶的表情:“可要血溅此地!”

    武将的第一人发声,其余将校皆是面向刘彦,口呼:“君上,请斩杀此僚!”

    真的是太欺负人了,不是说汉部众多人欺负只有两个随从一起前来的蒋干,讲的是国号哪能由别人来取,偏偏蒋干还无耻之尤地摆出那么多混肴视听的道理,可整件事情就离不开一旦汉部承认的话,会落下一个好像是承认冉闵为宗主的既定事实。

    先不谈冉闵有没有势力或由头成为汉部的宗主,包括刘彦在内的人连有正朔名份的东晋小~朝~廷都不鸟,没有理由去给自己找一个什么宗主。

    汉部现在军队总共有二十余万,与之东晋小~朝~廷的数量相比没差多少,比之张氏凉国多了不少。当然了,冉闵手里可是有近三十万武装来着,石碣赵国更是能够凑出近百万的大军,可质量上嘛……不好说。

    二十余万的汉军中,能够称之为野战主力的其实也就五万不到,有这五万野战主力其实已经能顶的上东晋小~朝~廷二十万大军,一切只因为东晋小~朝~廷的野战部队其实已经消耗殆尽,那也是为什么东晋小~朝~廷近些年防御有余难以进攻北伐的原因。

    算上内政实力,真的很难找出能够与汉部在粮食产力和军械产力上相竞争的国家或是势力。虽说这是因为刘彦拥有金手指所致,可不管是怎么来的,汉部的生产力真的一点都不差,估计也就只有占据整个长江以南的东晋小~朝~廷可以与汉部较量一下生产力,余下只有奋发而起的慕容鲜卑稍微像点样子。

    冉闵刚刚进入关中,战火连天之下绝对不会有什么生产力,甚至可以说未来数年只会是消耗而不会有什么产出。

    石碣赵国在破坏自己的生产力,青壮几乎全被强制当兵,地方上乱象十足,再有以前堆积下来的创伤,这样的一个国家其实早就一脚踏进了坟墓。

    蒋干来汉部这边做什么?要是能够忽悠几句,让刘彦持续对冀州等几个沿海州郡动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第二个是要让刘彦建国称齐,这样就能够造成冉闵册封刘彦为齐王的名义,别看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可一旦造成事实的话,以后的交流上会出现一种气势上的区别。第三个目标是希望刘彦可以答应一件事情,通过刘彦的搭桥牵线改善冉秦与东晋小~朝~廷的敌对关系,进而完成通行长江的便利。

    现在嘛,交流下来一件大事都没有完成,蒋干反而是激怒了几乎所有人,他的下一个动作是对着激愤的众人连连抱手鞠躬,后面笑嘻嘻地说:“对对对,是我的错,我的错,不以地理位置称国号和王号,完全是贵部的自主。”

    武将没搭理连连道歉的蒋干,都是目视一直没有吭声的刘彦,只要刘彦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将蒋干剁成肉沫。

    刘彦依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诸位,我们是盟友,不是生死仇敌。”蒋干笑呵呵地再次连连用身体姿势道歉,后面说道:“可不该发生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没人搭理蒋干。

    “其实在下今次前来,可是带着天大的善意,例如带来了五十名熟悉练兵的将校。贵军之中的甲骑具装,相信诸君都看到了他们的强悍程度?”蒋干目光扫视了一圈,对于李洪、魏骏驰、丁毅等等人没有能够进入到汉部高层其实是感到失望。他又说:“听闻贵部需要大量丝绸?在下携带之人中,有六户熟悉丝绸制作。”

    依然没人搭理蒋干。

    以为汉部是什么?是那些没开化的胡人部落吗?一点点东西就能够收买?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刘彦终于有做动作,是缓缓地站起来,然后迈步离开。

    第二个离开的是纪昌,随后是其余人等,只留下苏乐完我。

    苏乐完我其实已经改名了,就叫苏乐,姓苏名乐。他有对外接触的职责,不过级别上说实话有些低。

    蒋干是脸颊僵硬地看着汉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他的内心之中想些什么没有多少人在乎。

    苏乐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饮着葡萄酿,时不时再吃点果脯啥的,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蒋干。

    说实话,这个大堂看去很普通,就是空间足够大。

    汉部草创,可真的没有什么华丽的宫殿什么的,仅有的几座看去成规模是在长广郡的黄1岛1区,不过那是关于祀与戎。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刘彦可真的是在向这两个方面全面重视,导致的是宫阙一点没建,英灵殿与炎黄庙是首要大事,有多余的生产力近乎于全倾斜到军事器械上面。

    蒋干一开始就注意建筑上和格局上,他所看到的东西,只要关于军事绝对是无比完善,可一旦牵扯到享受则是显得非常简陋。

    【不享乐只有两个解释,不懂享乐与有更大的野心。】蒋干从某种程度上是故意招惹汉部高层,亦是在试探刘彦的个性:【那等程度刘彦一言未发,他可不是一个**控的傀儡,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那只有一个原因了。】

    苏乐放下酒杯,他在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后缓缓地站起来。

    话说,苏乐已经等得够久了,既然蒋干不吭声……或者说自己不抓住机会,那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

    “这位……?”蒋干其实是在比耐心,见苏乐站起身来摆出一副要离去的模样,谈不上来是谁在心态上占据优势。他先是揖礼,后面问:“未请教?”

    “苏乐,君上麾下‘置掾’之一。”苏乐的官职其实就是一个什么都能干一点,却是没有掌握大权力的职位。他瞥一眼蒋干,哼唧了几声,不等蒋干再次说话,径直说了句“让让。”,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一下蒋干可是真的愣了,怔怔地待在没有半个汉部人员的大堂内发傻……

    ……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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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高层无小事

    拿别人当傻瓜,自己就要被当成傻逼看的觉悟。

    蒋干对此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且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总得来看,石碣赵国依然显得无比强大,一个强大的对手会让各方压制矛盾,不解决这个强大的危险之前,求同存异是唯一的选择?

    现实的情况看来,汉部军力或许不足,可生产力真的是几方势力中较强的一个。本着“你有本事就多支援一下盟友”的普世规则,汉部既然生产力那么强,支援一下穷苦兄弟,为共同对抗石碣赵国,是应该的吧?

    蒋干的想法既是冉氏秦国高层差不多的共同思想,理由是之前汉部很好说话,多次廉价提供资源,结果产生一种“你帮我是理所当然”的心态。

    后面,张氏凉国也在能帮就帮的范围上支援了冉氏秦国,不过张氏凉国也只能支应一下粮食,基本还都是粗粮,兵器、甲胄、器械啥的就省省吧,张氏凉国生产力其实也不行。

    得了,前后两个盟友都那么大方,更加造就冉氏秦国高层那种“你帮我是理所当然”的思想。可能……只是可能,帮忙既然是理所当然,能帮而不帮就是仇人,也就成了“升米恩斗米仇”的最直接体现。

    “基本就是那个样子,不然不会是这幅嘴脸。”刘彦其实是内心很无语,愤怒却是不至于,毕竟节操就是随时能丢弃的玩意,能够用无耻换取支援,艰难时刻真顾不得那么多。他闷闷地问:“冉闵那边很困难?”

    “三十万多士卒,要征讨关中,要抵御几个关隘之外的庞大敌军,战火连天未有产出,之前又准备不足,能支撑下去是冉闵军杀人杀得狠了。”纪昌不断地冷笑:“短短半年不到,杀戮诸胡近四十万,该抢了多少东西?”

    “我听闻,冉闵有试图收复诸胡?”刘彦停下脚步,看向了远处,那里不少奇装异服的家伙凑成堆不知道在感谢什么。他扭头看向纪昌,说道:“因为诸胡少有服从者,冉闵下令开始杀戮?”

    关中离青州非常远,中间全是石碣赵国控制区,汉部的情报系统也没有安置得那么远,一些事情其实就是道听途说。

    纪昌该怎么回答?

    收服胡人为己用是绝对应该做的事情,能当炮灰或是劳力,最重要的是晋人的数量真的太少,不融合一些可以融合的胡人,光是依靠女人生孩子的周期太长了。这样一来的话,冉闵没道理不会想要收服一些胡人,至于是不是被拒绝才举起屠刀,站在民族大义这边的实际情况是,只要敢在这个时候屠戮胡人就绝对是正确行为。

    远处那些奇装异服的家伙来自朝1鲜半岛。

    高句丽人还好一些,他们的服装与华夏文明几乎没有区别,仅仅是一些布局上稍微有些区别,再来就是在花纹和图案上的地域性划分。

    百济和新罗的服饰则很相似,他们的服装看不到太多的华夏文明特色,比如百济和新罗人就很喜欢穿类似于短褂的短袖衣和很像裤衩子的短裤。百济人喜欢白色,新罗人的喜欢红色,看去就是那个样子。

    叫好声和喧哗声颇大,想到这里该是城内的校场,平时士卒不用训练会来这里做游戏,他们应该是在进行竞技之类的活动,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刘彦和纪昌都没有过去的意思,汉家苗裔是落魄了,但可没有沉沦到成为土包子的时候,仅存的骄傲还有一丝丝。作为立志要恢复强汉辉煌的两人,一些事情上必须要保持住一种尊严。

    说来也是奇怪的,高句丽、百济、新罗这三个在朝1鲜半岛上杀得你死我活的三角关系,来到青州之后却好像是放下了仇恨?他们经常会组织一些什么活动,三方分成阵营互相竞技。比如现在他们就在搞射箭比赛,分静靶和动靶。

    围着观看的不缺少汉军本部的人,毕竟凑热闹从来都是一种天性,他们的叫好声和嬉笑声混成了一片。

    “那些土著的用处还是有一些,尤其是高句丽人。”纪昌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后面才叹息道:“许多我们先辈的技艺在中原这边遗失了,倒是高句丽人那边保存下来。”

    可不是嘛,每每中原历经一次浩劫,周边国家就会迎来一次吸收华夏文明精华的机会,太多从中原逃亡出去的人带出去各种手艺和知识,结果中原杀得血流成河导致一些传承断绝,周边各国却是能够保存下来。

    那些从华夏流传出去的传承,会在很久以后成了异族的国粹,反而是和中央之国没有屁关系。甚至,中央之国的人会觉得周边某个国家的某种技艺很怪很操蛋,殊不知那种技艺其实是生活在中央之国的先民通过智慧和努力才创造出来。最悲哀,恐怕莫过于此了吧?

    围观众人的分区还是挺泾渭分明,该是属于哪个势力就绝对是凑到一起,导致代表本势力的人表现好一些,喧闹生就会出现在哪个位置,倒是汉军士卒这片遇到表现好的都会捧场一下。

    得说一句天大的实话,那就是朝1鲜半岛来的那些人,他们对汉军士卒其实挺发怵,不止是汉军士卒普遍会高大一些,主要是有见识过汉军作战,不谈骁勇善战之类的,对于汉军士卒喜欢腰间悬着滴血的脑袋一边追杀敌人,印象深刻的同时又会感到恐惧。

    要说起来也就新罗人没有和汉军打过,不然朝1鲜半岛上的高句丽和百济都和汉军对过阵,似乎两国屡次都会被汉军击败,几乎是被打得没什么脾气。

    “他们安份吗?”刘彦继续迈步前行,一边说:“抽调半岛更多的青壮出来消耗,是我们的既定清理之策。”

    “一直在控制规模,斗殴时常有,仇杀也时而发生。”纪昌呵呵笑了几声:“找到杀人者砍掉首级,一些时候哪怕是冒名认罪我们也不管。”

    刘彦颔首:“别做得太明显。”

    朝1鲜半岛上有多少人口真的不是那么好说,总归来讲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就是,其中扶余人、倭人、沃人是最多,三韩人次之,倒是华夏苗裔也有个接近二十来万的样子。

    汉部一直都在吸收朝1鲜半岛上的华夏苗裔,就是效果上并不那么好。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大多数能混得开的华夏苗裔在朝1鲜半岛是人上人,一些有手艺的人也过得不错,极少数才是身为奴隶。

    “他们既然是为了躲避战火才逃出去,想一想也该知道愿意回到中原的人是少数。”刘彦其实觉得挺悲哀:“胆小但有远见的人逃了,留下傻的、愣的、憨的受罪,更多有勇气的人在反抗中死去,留下屈膝卑躬的渣渣。”

    纪昌能说什么?难道要说活在中原的那些晋人都是渣渣?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也真的是渣渣,可普通人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或是机会,能够卖国的只有人上人,普通人能卖的只有自己。

    “一个民族的精华部分在于那些敢打敢拼的人,缺少了这些人,哪怕是再有智者也没有人可以去执行谋略。”刘彦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纪昌非常认真地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朝1鲜半岛上那些有勇气并且敢冒险的人消耗光或是吸收掉,留下那些胆小鬼或窝囊废,以后想要征服会变得非常轻易。”

    纪昌不断点头,他内心却是在想:【勇者全死了,留下的全是窝囊废?这个道理简直将一个民族的兴衰道尽。逃到长江以南的那些不都是窝囊废吗?哪怕有几个心怀大志者,也被更多的窝囊废牵绊,最终就是全面呈现颓势。】

    在接下来的数天,蒋干一再求见刘彦未果。后面,蒋干转为去求见能够影响到汉部走向的人,却也没有任何人搭理。

    【不对啊!】蒋干越来越心虚:【仅仅是试探罢了,不会搞成断绝交情吧?】

    蒋干不知道的是,随着东南风转为西北风季节,有一支船队已经从长江以南出发,那是以庾翼为首的小~朝~廷使节团。

    汉部已经收到了来自东晋小~朝~廷的同时,谁都变得无比忙碌,哪有功夫去搭理蒋干?

    无独有偶的是,一支来自拓跋代国的队伍抵达了辽东狭隘半岛,是代表拓跋什翼犍来看望自己的妹妹拓跋秀,也是送礼物来给自己的侄女。

    或许是巧合还是必然,慕容燕国后面也表示会派来团队,目的地是刘彦所在的下密这边。

    这一下有三个国家的三个使节团会前来下密,包括刘彦在内的汉部高层哪能有什么闲工夫,更加别谈汉军可是南下了一支部队在和石遵的私军交战……唔,是练兵。

    蒋干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他是直接慌了神,思考了半天终于记得有一个叫苏乐的人,去找的时候总算被接见。

    “见我家君上?”苏乐头摇得和拨浪鼓似得:“哪有空闲啊!”,他将事情稍微介绍了一下。

    这一下蒋干直接就是发怵:【有没有搞错!?是我们不知道发生什么,还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那么多国家派来使节!?】(未完待续。)

第285章:蔽海而来

    唔……有点悲剧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东晋小~朝~廷的船队出了长江口,也就是扬州那边的时候,一场大风直接吹翻了那一艘最大的楼船。

    庾翼是什么身份?必须是乘坐最大的那艘楼船,其结果就是船翻的时候连他在内,使节团中只要是身份尊贵一些的人全部都倒霉催了。

    天幸的是当时这一帮贵族在甲板,发成翻船事件时还能狗爬式地游一段,大多数是被旁边的船只救上去,少数则是随船沉入大海喂了鱼虾。

    贵族有幸存者,还不算少,船员和随船士卒、随从、侍女等也逃了一些,余下接近八百人和一大批值钱的物资全部葬入大海。

    海上翻船什么的,于东晋这边其实并没有少发生,怪只怪小~朝~廷没有听专业人士的劝导,非要将那艘五层的楼船开出海。

    发生海难之后,小~朝~廷可不会管之前有没有人劝导过,上层永远不会有错,错的是中下层,结果是船队的将官被砍了脑袋,那些侥幸在发生翻船中幸存下来的船员、随从、侍女也有一个算一个全掉了脑袋。

    “东晋小~朝~廷的船队停在了京口(以前叫丹徒),要求我们派去舰队。”吕议是一脸的便秘表情:“要求是大舰队,要彰显小~朝~廷的威风。”

    名单列的好像比较详细,多少料的大船要多少艘,战舰需要多少,出动的水军数量不能低于多少。

    当然了,汉部这边是分内河水军和海上的海军,东晋小~朝~廷那边统一称作水军。

    东晋小~朝~廷也没搞懂汉部的海军都有什么船,是以他们自己的划分,也就是“料”来判定船只有多大。

    1料大概是0.325吨,发生侧翻的那艘五层楼船是3500料的存在,也就是吨的船只。这样的船只在东晋其实数量非常少,选择五层楼船作为初始的旗舰,那绝对是为了装逼。不过,显然东晋小~朝~廷的装逼之路刚出了家门就结束了,装逼没有装成还赔进去了近千人。

    3500料啊!那可真的是很大了,要深切的知道一点,西方哪怕是到了中世纪时期,船只吨位其实也就是以200吨到400吨为主,少有超过400吨的船只。有一点比较坑的就是,西方人玩的是大海,东方人玩的却是内河船。

    汉部这边的船只种类繁多,像是最多数量的柯克帆船也就是200吨的一种,它们主要是被作为运兵船使用。后面系统能够出产渔船之外的船只后,叫不上来名字的运输船载重有400吨。战舰中,射床弩的那一款也就250吨,喷火的那一款是200吨。

    受于陆战兵种极度需要的关系,刘彦没有“召唤”多少海船,因为那是一件极度没有必要的事情,运输船还有点用,战舰“召唤”出来纯粹就是落灰,因此仅仅是“召唤”少数的一些战舰。

    必须说明的是,一艘船召唤出来是携带船员,并且消耗的人口上限只有1,但上面的船员除了参与船只运作之外,不能干其它的事情。

    刘彦接到东晋小~朝~廷的要求时其实是乐了。

    借别人家的东西摆谱,那还是摆谱吗?还是东晋小~朝~廷想干什么?

    “对方要求进贡,需要什么船只会在舰队中进行挑选。”吕议就是因为这个而感到便秘:“不要脸到一种程度了。”

    “不,对方是在害怕。”纪昌从另一个方向思考:“‘天下’间仅我们一方可以畅行于大海,小~朝~廷早就想要获得海船建造方法。”

    还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例如名号叫宫陶先生实际上叫司马如的那个家伙,他就千方百计地想要窥探汉部的造船场所,不止一次收买汉部的官员意图获得海船图纸。这个家伙已经在朝1鲜半岛上被捕,关押的地点是在马1石1津。

    看司马这个姓氏,司马如该是东晋小~朝~廷的皇室?其实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原姓卓,司马是赐姓。

    纪昌说的完全没有错,东方这边目前真的只有汉部一家又成熟的海船体系,余下基本搞不懂海船和内河船有什么区别,结果是拿内河船到大海航行的人很多。内河船在大海风平浪静还好,一旦遭遇稍微大一点的风浪基本就是个悲剧的下场。

    “我们可要派遣舰队?”纪昌是倾向于派出一支大舰队,他说:“不登岸,仅仅是接人。”

    “不现实吧?”桑虞嘻嘻笑着说道:“南边那些废物好享受,屡次出门必定会带上无数坛坛罐罐,随从与侍女更是必不可少。不靠岸,光以舟船可捣腾不了多少大物件上船。”

    刘彦奇怪地问:“大物件?”

    “是啊,是啊。”桑虞板着手指:“床必然会有,再加上他们用习惯了的屏风、案几、等等许多器物,或许还有梳妆台等等?”

    刘彦刹那间就懵逼了。

    晋人贵族的享受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出门还得带着床?这个全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出门要准备很久,必要的享受绝对不能缺少,少了就绝对不出门。

    “没那么夸张……”吕议苦笑着说:“有条件的时候才会弄,不是不能将就。”

    “言之,虞只说一点,女伶和美姬绝对不会少吧?”桑虞见吕议承认,嘻嘻笑说:“女伶和美姬以色侍人,不打扮怎么可能?那样会携带多少不必要的物资?”

    吕议竟然无言以对。

    晋人对于女色上的享受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坚持,这个不分长江南北,看看汉部几个原为家族族长或是高层人物,谁家里没有养一批女伶、美姬、舞娘、厨娘。这些女人分工还挺详细,有专门伺候人睡觉、梳洗,有专门伺候吃、喝、拉,有专门搞声、舞,近乎于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

    “去!”刘彦拍板:“必须是大舰队!”

    东晋小~朝~廷一直没有正视汉部,从来都以为可以随意拿捏,哪怕是汉军干掉了徐州军也仅仅是让东晋小朝廷稍微重视了那么一下下,但依然是抱着予夺予求的姿态。

    “不是去接人。”刘彦缓缓地说:“去晃一圈,让那批鼠目寸光的家伙看看什么是海军。”

    纪昌秒懂,去是去示威,再来就是嘲讽一下东晋小~朝~廷,可能还要为日后的贸易打下伏笔之类的?

    多大的舰队才算是大舰队?刘彦挑出来的是近三百艘的船只和战舰,其中的一百五十艘战舰纯粹就是临时“召唤”出来。

    汉部的海军主要驻地是在马1石1津,他们得到命令之后是先赶回灵山岛那边与友军会合,三百艘数量的舰队在长广郡进行必要的补给,然后浩浩荡荡开始南下。

    超过百吨的船只体积从来不小,尤其是不是楼船的款式。这样一来三百艘船只排开来航行,看去占据的空间就是茫茫的一片。

    因为青州暂时没有大战事的关系,纪昌是自告奋勇作为舰队第一人南下。他们是逆风状态的航行,走的当然就不可能是笔直航行,实际上是绕着一种圈,那也是季风不允许的情况下,偏偏又要出航的办法。

    从青州长广郡到扬州的长江口,地图直线距离约有一千四百里,考虑到不可能走直线航行,绕着绕着谁都不太好算究竟是走了多远的距离。

    花了接近二十天的时间,纪昌再次看到陆地时,询问一下得知已经靠近一个叫沙1洲1岛还是什么岛的地方,航线往西边移动就是长江出海口。

    一路上,直至靠近到东晋小~朝~廷地盘时,舰队根本就没有在海上遭遇什么船只,还是离长江口近了一些才有船只的影子。

    对于汉部海军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靠近长江口,事实上东晋小~朝~廷的长江水军收到消息是又懵又惧的心情。

    东晋小~朝~廷的长江水军规模一点都不小,可以说少了其它什么部队,小~朝~廷也不敢少了长江水军的建设。

    长江是天险,有了天险还要有相应的部队进行固守,不然再怎么天险也不靠谱。东晋小~朝~廷二十余万军队,仅是长江水军就占了二分之一,军费总投入超过七成是花在了长江水军之上!

    收到长江口有大舰队靠近的消息,东晋小~朝~廷的水军懵逼之后大肆集结,他们绝对不是想着那支舰队来自汉部,倒是想成了大舰队是属于石碣赵国。

    石虎可是征集了数十万人在猛造船,目的是想要从海上进攻辽1东的慕容鲜卑。

    石碣赵国选的造船地点是在青州边上,刘彦崛起之后,石虎造船的事情其实是干不下去了。最后那些强征的匠人和劳力,有大半是落入了刘彦手中,其余竟是被残忍地溺死。

    “什、什么……么!?”庾冰失态了,是错愕和茫然,还有绝对少不了懵逼:“赵军的水师?”

    得了,搞半天东晋小~朝~廷依然不知道是哪一方在靠近长江口。难道要怪汉部水军离岸边太远,不是东晋水军被翻船事件搞怕了不敢派船出海查探?(未完待续。)

第286章:丢人丢大发了

    大海之上,汉军招展,每一艘船只的船桅之上必定会有一面黑底红字的汉旗。

    三百艘船广布在海面之上占据多少空间?每一艘船只的长度不会少于二十三米,宽度基本在六米以上,相互之间必然需要拉开足够的间隔,特别是为了层次分明特地摆下队形,看去能看到头却看不到尾。

    也许说看不到尾是个错误?大舰队看前面的船还能看到轮廓,后面的船只只能看到船帆或是船桅。那是地球为椭圆形所决定了的事情,可不就是离远了先看到船桅才看到船身嘛!

    “鳞次栉比!”庾冰瞪得眼睛都圆了:“蔽海而来!”

    鳞次栉比是个什么意思?多用来形容建筑物、船只等排列得很密、很整齐。这个成语的典故有两个,《诗.周颂.良耜》:“获之挃挃,积之粟粟。其崇如墉,其比如栉。”;南朝宋(不是赵氏宋朝).鲍照《咏史》诗:“京城十二衢,飞甍各鳞次。”

    当然啦,庾冰说的不是“鳞次栉比”,他说的比较多,但就是这么个简略的说法。

    的确是排的很整齐和密集,大舰队向着长江出海口黑压压一片而来,看那汉旗猎猎,再看船阵排布,哪怕是离得远也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不应该啊!?”谢安今年才二十三岁,看着就是一个年轻且斯文的小伙子,打扮万分的讲究,一丝不苟的看去是一个很讲礼仪的人,可看到大舰队也失态了,发懵一样地说:“四年啊,仅仅是四年,刘使君……不,是齐王怎么能够发展一支陆上强军,还能大肆建设水军?”

    没办法,有金手指的刘彦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就是可以这么不按照常理来搞。

    齐王?东晋小朝廷的新任皇帝司马岳比前一任大方得很,最新的论断是封刘彦为齐王,那是在汉军歼灭徐州军之后才有的结论,之前不管是上一任东晋皇帝还是朝中的门阀、世家,他们可全部同意。

    庾冰的眼神很可怕,死死盯着轮廓越来越分明的大舰队,下意识就说:“管它如何发展而来,如能为我等所用……”,下面的话没有说,估计是自己都觉得太不堪?

    知道东晋小~朝~廷维持庞大的长江水军每年要砸进去多少财帛吗?要是换成铜钱,几座大山绝对能够堆满。

    明白东晋为什么一直向西南进行扩张吗?除开是长江以北的故土难以收复,还不是为了获取造船的用木。

    造船可不是用什么木头都能造,再来是需要足够多的桐油,长江以南可以造船的木材大批被消耗,东晋可不得死命的去欺负西南那边的土著?还甭说!东晋也是收复了一处失去的故土,那便是交趾,又在那边设立了交州,并设下武平郡、交趾郡、九真郡、九德郡、日南郡。

    “是啊,要是能为我们所用,收复中原易矣!”谢安完全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可惜了,已经封王……”

    司马1晋国并不讲究异姓能不能封王的事情,要不也不会封慕容皝为燕王。可那是对胡族,对同为华夏苗裔的人可真没有异姓封王的例子。

    东晋小~朝~廷对刘彦进行封王?那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话好讲,不是视为异族,就是视为死敌。

    庾翼在一旁抿着嘴,他们这一家子都是美男子,一个比一个看去俊美,就是抿嘴也抿得非常好看。他压低声音说:“等下他们靠岸,是不是按照计划行事?”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有些发愣。

    “恐怕……难了。”庾冰满心的纠结:“原以为能来个数艘就算很多,没想到……”

    到现在东晋小~朝~廷的这一帮人都还没有数清楚汉部来了多少艘,只看到一排排排列整齐。数量一多,他们还怎么耍手段?

    他们是站在岸边的某个山头看,海拔越高越是看得清楚。长江出海口那边是密密麻麻的汉部海军,往西边的河道之上却是密密麻麻的东晋内河水军,再看京口的对岸就该是一批风声鹤唳的石碣赵军。

    对了,风声鹤唳的典故来自于前秦时期的苻坚南下,还诞生草木皆兵、投鞭断水两个成语。

    纪昌也在看岸边,他手里拿着一根圆筒形状的玩意,闭着另一颗眼睛,嘴角勾起怎么看都嘲讽的微笑:“山头那些家伙,该是小~朝~廷的贵族重臣了?”

    圆筒状的玩意当然是单筒望远镜。这玩意既然出现了,代表汉部也将玻璃给搞了出来。必须说的是玻璃这玩意一点现在被弄出来已经算是晚了……晚了……晚了……

    远在五、六千年前,埃及人首先发明了烧制玻璃,后来传遍欧洲大陆。

    最初或许会认为阴超的玻璃也是从西方传入的,但考古发现打破了这一看法。

    1965年,在河1南出土了一件商代青釉印纹尊,尊口有深绿厚而透明的五块玻璃釉。

    1975年,在宝1鸡茹1家1庄西周早、中期墓葬里出土了上千件琉璃管、珠,经中外科学家对古代实物的鉴定,是铅钡玻璃,与西方的钠钙玻璃不同,天朝的玻璃是自成系统发展而来。

    考古发现还说明一件事情,天朝的玻璃要比埃及晚,它萌芽于商代,最迟在西周已开始烧制。

    《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登采石之山,命民采石铸以为器,就是烧制玻璃。不过,天朝早期的玻璃,古人称它为璆琳、琉璃、璢璃、璧流离、药玉、水精、罐子玉等,南北朝(既是五胡乱华时期)以后,有时又称玻瓈、料器。

    有玻璃,千挑万选再选出气泡少的镜片打磨,知晓望远镜的折叠远离,制造起来可不要太简单。就是成品率会比较低,再来就是工序上面麻烦,可谁让刘彦就是获得那么多匠人。石虎抓匠人的时候是想造船,可低下的人才不管那么多,不会只挑选会造船的匠人,反正只要是个匠人就会抓,结果是便宜了刘彦。刘彦这边的工匠溢出之后,想研究其它什么玩意就是可以任性。

    长江出海口在东晋时期是一个由窄而宽的形态,出海口处有一个形状像极了鸡蛋的岛屿。要是刘彦亲自过来,他会发现目前的长江以南与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根本就是两回事,比如现在根本就没有上1海,上1海现在是沉在海底之下,那个像极了鸡蛋形状的岛屿在现代也是不存在的。

    “军主,我们在何处下帆停船?”

    “便在那岛屿周边。”

    庾冰等东晋这边的人,他们原本带着各种心情在等待汉部海军靠岸,也下命令做好了各项准备,可汉部海军竟然航行到海面的那处小岛不远处就不动了?

    这个时候,汉部海军这边已经放下小舟,去海岛附近查看水深和礁石情况。

    既然位置是长江出海口,那么水流情况必然是想出容易想进太难,毕竟水流的方向就是那么回事嘛。

    放下的小舟估计也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情况,结果是没有靠近长江出海口还能靠着船桨划着前进,到了逆水区域却是要非老大的功夫才能前进,但随着越加深入前进的难度就越大。最后船上的人着实是耗尽了力气,先是一条小舟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注视下,随着水流飘出海去,然后像是起到一种效应,其余小舟也都力歇随波逐流。

    “……”纪昌愣住了,他真就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事实上,汉部海军就没有干过拿小舟去冲某条河流出海口的事情,几次进入黄河也是顺着风势再加上船桨推力,可真不知道小舟会被逆水给卷出海。

    庾冰看得“呵呵!”笑出声,其余几个人也都在笑。他们之前其实还挺忧心的,看了刚才的那一幕总算是能笑得出来。

    “他们不懂内河水战。”谢安还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样一来就不怕他们突入长江了。”

    可不是吗?长江出海口往内一些的那支内河水军为什么严阵以待,不就是担忧被之前不知道属于谁的舰队突入长江。

    知道大舰队是属于汉部,东晋长江水军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紧张。那是因为胡人不懂水,舰队再庞大也就是那个样子,可汉部那边不缺少晋人,尤其是汉军在徐州淮水一代掳了不少人,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汉部海军竟然拿小舟要冲出海口,还有比这个更加能够暴露不懂内河水战的事情吗?

    纪昌这一刻有点想拿头撞墙,他埋怨地看向旁边,那是一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壮汉,为这艘战舰的船长。

    好吧,壮汉其实就是系统召唤出来的生物,每一艘船都有这么一个存在。

    系统升级之后,系统召唤生物是有智商了,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会交流,那就更别提去给人提醒一些什么。他们就是一些听从刘彦命令,干一些本职的活。

    纪昌搞不懂也不明白,但他知道这一次算是丢人丢大了!(未完待续。)

第287章:剑拔弩张

    ie乱不管怎么样,汉部的海军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舰队看去真的非常庞大!

    “是水军倾巢而来,还是只来了一部分?”庾冰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是这个问题:“远远看去,能辨认出大部分的战船之上安装有床弩。”

    “他们的战船与之我们款式有大区别。”庾翼自汉部海军出现后就一直在看:“没有看到任何的楼船,他们的战船甲板之上基本仅有一层,船身显一种梭状?”

    都在观察汉部战舰,一看真的能够看出很多问题,比较可惜的是看不到船的底部,要不懂船只的人估计一眼就能区分出平底船和尖底船的构造意味什么。

    他们都在等待汉部海军靠岸,等了小半天却只看到汉部海军在海面上缓缓地互相靠拢,聚在一起之后收起船帆,看去好像也在互相进行固定?

    “铁索连横,聚船成陆?”谢安当然知道赤壁的故事,说的就是船只互相靠起来,再用铁索或是木桩固定形成面积比较大的平面。他讶异道:“不登岸?”

    还是有船只会登岸的,不过来的是一艘看去不像战舰的船只,孤零零就那么一条。

    纪昌虽然很想登岸看看,可他按耐了下来。

    伏伟被指派了登岸与小~朝~廷一众官员沟通的任务,他乘坐的是那款柯克帆船。

    三百艘船的大舰队,柯克帆船仅有少数的五艘,承载的是一批汉部那边的商品。其余系统出产的运输船也有携带食盐、皮革、皮草、中药材等等的物资,为的就是来长江以南交易。

    说白了,汉部来东晋小~朝~廷这边示威是真的,进行护航任务是顺便,打开商路才是主要目标。

    柯克帆船也有不少款式,刘彦指导制造出来的是一款四个船桅的类型,它长达30米,宽8米,吃水3米,载重量280吨,是汉部海员接触到的第二款柯克系列帆船,属于汉萨同盟时期的产物。

    此时此刻,庞大的船身四个船桅的帆布全开,顺着东南风的风势破浪前行,很快就冲进了长江出海口,威猛的身姿让岸上围观的人忍不住高声呐喊叫好。

    “竟然是四个帆?”庾翼懂战船,东晋水军最多也就是只有三个船桅的船只,因为是楼船的关系布局上与柯克帆船绝对就是两个模样。他呢喃:“船头是四四方方的船帆,第二顺位的船桅有两面船帆,船尾的两个皆为三角船帆。这样的布局有什么特殊用意?”

    船尾的三角帆布说白了就是起到一种转向的风力作用,与之船只的船舵作用一样。

    “船头有撞角,前身仿佛鹅腹一般地高昂抬起,伸出有如鸭嘴一般的啄器。”庾翼猜测道:“这样的布局是为了冲撞和防冲撞吧?”

    东晋水军的战船,船只前面的布局也有撞角,不过是两个。另外东晋的战船前面一般是会固定一块大面积的铜片或是铁片,还会雕刻上一些猛兽的图案。铜片或铁片自然是为了防撞,问题是雕刻上图案反而加大了撞击的着力点,着实诡异。

    “船首光滑有幅度……”谢安看得一愣:“好像泡了一层油脂?”

    那么说就绝对没有错了,本身最可能遭遇撞击的地方就是需要光滑,减少受力点。有幅度也是必然的事情,毕竟圆形在遭受撞击时肯定是会划开,不是像平面的位置被撞到承受全部的撞力。

    至于说火攻啥的,木头做的船只就没有不怕火攻的存在,差别就是有泡过油脂比较容易燃烧。

    汉部进入长江湖海口的船只速度已经稳下来,缓慢前行中开始有东晋这边的舟船靠上去。

    伏伟是站在旗舰室在向外张望,耳朵里听着充满浓浓的南方口音吆喝声。

    那是舟船上的晋军在让汉部船只跟随前行,说是要引导前往渡口什么的。

    进入长江出海口之前,伏伟特别被交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海上船只与内河船只的不同,因为吃水深的关系一些内河船可以停靠的地方,海航船只却是停靠不了。

    柯克帆船吃水深三米算是比较浅的一种海航船,那也是为什么会选柯克帆船进入长江的原因,要是由其它吃水深动辄六米以上的船只进入,搁浅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东晋在长江南岸有着广布的渡口,尤其是在京口附近最多,毕竟京口是东晋的主要水军基地。

    随着越来越进入,跟随在柯克帆船身边的舟船越来越多,船只也是越来越大。

    伏伟向外看去,密密麻麻的一圈舟船,能够看到那些舟船之上皆为晋军士卒,看去一个个倒也是显得干练。

    两岸之上。南岸站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服饰该是周边的一些平民老百姓跑来围观?北岸那边也有人在观看,不过北岸的人就显得稀稀松松,看模样该是石碣赵军的岸防部队什么的?

    “晋人请求登船。”

    “不予答应!”

    伏伟想都没有想就拒绝,甚至无视掉什么贵族身份。

    长江之内的河道与之大海不同,内河虽然会有浪花,可与之大海之上的海浪根本就是两个级别。柯克帆船在长江航行起来很稳,因为风势不错的关系速度也不慢,在张开全部的船帆之后,竟是把原本围在两侧的晋军船只给甩开。

    “他们是想要做什么?”庾冰脸色已经开始变得不好看:“拒绝登船,再加速离去,是想一艘船挑战我们十万水军?”

    柯克帆船还真的是一直在加速,根本就不理会周边晋军的呼喊,直至前方有大批晋军水军用大批船摆开一条直线挡住去路,伏伟眯起眼睛并没有下令降速。

    让晋军登船那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事情,天晓得东晋有没有脑子有病的家伙会夺船。哪怕是不夺船,海军有一句格言叫“船只所在便是疆土”,自己的疆土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踏及?

    “周边的船只太多了!”

    “是啊,密密麻麻一片,堪比蝗虫!”

    东晋的十万水军绝对不是假的,占了整个东晋部队的一般数量,战船数千艘,小船和舟的数量恐怕更多。

    前方有东晋水军用船只排成一列直线挡住去路,要是正常情况其实伏伟就该下令船只停下来,可这一次他们出动三百艘大船南下并不是来表现臣服。

    “直接冲上去。”

    “诺!”

    随后,整艘船都在呼喊,提醒所有船员准备应付冲撞发生。

    船只的速度看似很快,实际上也就是四节到五节的速度,但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时候五节的速度。

    要清楚地知道一点,船帆时代相对快的飞剪船,它的理想速度也就是十二到十四节。内河船只的速度和海上比不了,能够跑到五节其实已经算是快,像是东晋楼船能够有个三节左右的速度就已经算是“飞一般的速度”。

    “好快啊!”

    “是啊,好快!”

    “再不降速,可要撞上了!”

    指挥东晋水军的是一员将军,官职名就叫横江将军,他看着飞速而来的那艘大船脸上表情有些铁青。

    横江将军在三国时期是东吴的官职,第一任的横江将军是鲁肃。横江将军取意横扫来犯之敌,东晋也有这个官职,不过品阶并不高。

    伏伟抓着可以借力的地方,看去十分镇定,至于内心里是什么想法其实不重要,反正敌军船只不让开是铁定要撞上去。

    “防冲撞准备!”

    东晋的横江将军还真的就没有打算让开水道,长江是他们地盘,他们的数量占据绝对优势。在他张恒看来,汉部不过是一个地方割据势力,舰队再大,船只再猛,那也是一个地方的割据势力,怎么能够轻易低头?

    “全部保持航线不变!”

    张恒就不信了,一个割据势力还反了天了,敢在长江冲撞“我大晋国无敌水军”?

    伏伟脸色也开始变青了,要是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一艘船上,尤其是不想发生冲撞什么的。

    “准备!准备!”

    嘶吼声不止是汉军这边在喊,晋军那边也是不断传出吼声,双方喊声混成了一片,却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这一边。

    【真的不让?】伏伟已经下意识在站马步;【双方吨位差距太大,我脚下这艘船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吧?】

    晋军的水军素质其实没得说,他们已经开始在做相关的冲撞准备,甚至是有船只在准备铁索,看上去哪怕是前面的船队被撞开,后面的船只也会利用铁索将汉部的那艘巨船给拦下来。

    “这样也好!”庾冰深吸一口气:“是汉部那边自找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获得一艘海船!”

    说的是发生碰撞之后船只会受损,再来是用铁索拦下汉部那边也不能说三道四。他们真的渴望获得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的船只,仔细的研究一番,发展属于东晋自己的海航船只体系。

    碰撞马上就要发生,处于北岸的石碣赵军开始鼓噪起来,怎么都像是在等着看笑话?

    南岸这边,非军方的晋人有些懵,他们得知的消息是汉部来朝贡,可看着怎么有些不像?

    喧哗声越来越大,不管是伏伟还是张恒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要是能让他们有选择,鬼才愿意玩碰碰船!

    汉部这边只有单独一艘船,看着船体庞大且造型上狰狞,汉萨同盟时期的柯克帆船还真就是商贸和军事可以两用,也就是所谓的武装商船。

    东晋水军那边船只众多,看吨位应该是几十吨就顶天了。会这样当然是与河道的位置有关,再来是受于工艺的限制,东晋那边船越是庞大越难以控制,越大越难以进行调度。

    真的是在越来越近,大呼小叫开始在东晋水军的船队中发出,能听见那一声比较明显地“稳住!稳住!”命令。

    伏伟已经开始在下蹲身躯,耳朵里到底是船上船员在吼“预备防撞”的声音,搅得他脑子有些懵,抖着小腿哭丧着脸,想:【何必啊,你们让开又不会怎么样?】

    其实,现在就是张恒下令让开都来不及了,那是因为水军排成了直线,又是处于移动状态,想让开需要完整的协调和配合,离得那么近的情况下但凡一点失误绝对是互相碰撞的下场。

    所有人都在瞪大着眼睛,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江面上那孤零零的大船速度似乎有所加快?

    “他们这是要开战吗?”郭祥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是残余徐州军的最高统帅,得到消息过来看热闹,果真也有热闹可看:“听闻晋人的奸细不断在青州破坏,想来那些汉人会十分恼火。”

    郭家在石碣赵国是一个大家族,就是最近也在被石虎打压的队列,日子颇为有些不好过。

    有大舰队过来,那是徐州军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不清楚汉部的大舰队是要搞什么,现在却是发现了一些什么好玩的事情。

    另一边,一声“轰隆”声先出现,然后是木头的“嘎吱”之声,于两岸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柯克帆船的撞角根本就没有撞到什么,那是因为挡住去路的东晋水军船只太矮。是柯克帆船的船腹直接撞到挡住去路的船只,一瞬间直接就是碎木横飞,被撞的船只猛地一顿之后就是往水面下沉。

    在发生碰撞的瞬间,伏伟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玩意猛地推了一把,一刹那直接就跪了,随后在地上滚了起来。

    真正发生碰撞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有些发愣,他们就是没搞明白为什么非得这样。

    不是盟友吗?好好地说话,场面搞得愉快一些,不是挺好?

    碰撞不止是一下,被撞的小船打横被柯克帆船推着移动一小段距离,受于水力的关系往侧边移出去,它漂了一小段撞上了友军,又是一阵牙酸的“嘎吱”声传出。

    几乎是在伏伟所在的座舰与东晋水军的船只发生碰撞的下一刻,原本已经在互相靠拢的汉部大舰队又在缓缓地摆布开来,真正的战鼓声和号角声不算突兀地出现,随后大约三十来艘的战船开始向长江出海口的位置逼近。(未完待续。)

第288章:峰回路转

    俗话说,打铁还要自身硬,想要使人尊重和正视不是依靠语言,是硬实力!

    东晋小~朝~廷一直没有正视汉部的强大,抱着想要怎么拿捏就可以任圆任扁的心态。因为他们认为汉部弱小和可有可无,因此可以在青州搞阴谋搞得肆无忌惮。汉部的大舰队过来,他们想的是怎么弄到一艘汉部的船,不是说好好款待互相建立友谊,不还是因为觉得可以任意拿捏汉部吗?

    纪昌除了本身对东晋小~朝~廷没有好感之外,会单艘船突进去是一种必要的试航,毕竟汉部可没有来过长江,更别提说开船进入长江水道。以一艘船去试航是绝对必要的事情,整支舰队在没有试航之前突进去才是脑子有病。

    要说起来,难道舰队进去之前不需要试航?因此不管是纪昌还是汉部大舰队中的谁,他们有想过东晋水军会拦截,可真的没有料到会是这么大的场面。

    汉部还没有立国,可汉部是一个自主的势力,并不需要听命于哪一方,可东晋那些人在干什么?他们是拿汉部当做一个底下的狗腿子在看待,没有任何尊重不提,行动上还显得极为蛮横。

    “是吗?”纪昌接到了汇报,伏伟的那一艘船突破了东晋水军的第一道拦截线,挡在前面的却是第二道。他眯起了眼睛问:“小~朝~廷那边没有人出面想要沟通?”

    反正伏伟的汇报没有指出东晋小~朝~廷想要沟通的意图,东晋水军是加大了围堵船只的数量,并且东晋水军出动的船只越来越大艘。

    “蛮横想要逼停进行俘获?”纪昌笑了,他嘲讽地说:“果然是一帮鼠目寸光之辈!”

    没有错的,不难判断出东晋小~朝~廷有什么意图,他们十分渴望能够获得一艘用于海航的船只,屡次使节过去下密那边面见刘彦都会要求一下,还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像极汉部给船是天经地义,不给就是违背纲理伦常,摆出一副老子是正朔,哪怕是狼狈逃窜到了长江以南也依然是正朔的嘴脸。

    嘴巴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在汉部大舰队到来后,本来是想要依靠相对温和的手段获得一艘,但纪昌让舰队在海外下锚了。

    所谓的温和,应该是骗,骗不行就来个巧取豪夺?

    “第二批的船队准备护卫第一艘。”

    “诺!”

    “准备第三批的船队,确认石碣赵军被吸引后,寻找时机进行登陆。”

    “诺!”

    现在与东晋小~朝~廷进行大战没有任何必要,青州的长广郡和东牟郡正在进入高速发展期,外面还有石碣赵国从冀州和兖州两个方向的不断威胁,为了寻求更大的战略空间夺取徐州沿海区域才是正经事。

    汉部与石碣赵国那边的贸易断得七七八八,想要打通与拓跋代国的贸易有慕容燕国作为挡路石,与慕容燕国进行交易则被刘彦拒绝,那么打开长江以南的新市场就显得必要。

    汉军想要攻取徐州沿海区域,随着石碣赵国的徐州军被歼灭已经显得无比简单。现阶段汉部的作战计划并不多,拿彭城那边的石遵练兵是其一,其二就是夺取长江北岸在扬州附近的渡口。

    目前陆地上有汉军在席卷南下,很快就会进入到江淮区域。受于江淮区域地形的限制,汉军从陆地推进起来哪怕是有舟船的协助,大军推进的速度其实也真的是快不起来。

    越早拿下局部徐州地汉部接下来的布置越加有利,正好东晋小~朝~廷邀请舰队南下,那么赶紧就从南边进行登陆,登陆部队拿下江都和江水祠等于是在长江北岸拥有现成的江防要塞,再则是建立基地也好在接下来与长江以南的交易中有更多的便利。

    什么?要是东晋小~朝~廷不与汉部交易怎么办?真当东晋小~朝~廷那边是高度中央集权?常见以南事实上是门阀和世家说了算,司马皇族就是一块招牌。

    伏伟连续经过两次撞击之后开始适应了。他原本还非常担心船只会不会受损,一再询问又自己跑下船舱看,撞击部位连一丝的裂痕都看不到,可算是放下心来。

    话说,汉部这边造船可是非常严格,龙骨基本是辽1东巨木,可不存在什么拼接。再来,因为是采用船模的建造方法,船只各处结构与龙骨是全面咬合的关系,只要龙骨不出现问题,最多就是舱壁稍微受损。

    使用硬木再加上桐油浸泡可以使木头变得硬度更大,船只的建造就是这么几道必要的工序下来,严格按照程序建造出来的船只一般不会显得太过脆弱。

    伏伟脚下的这艘柯克帆船在经过两次正面撞击后,前船腹只是留下一些撞击的擦痕,经过检查连舱壁都没有出现松动,那代表就是一艘合格的船只。

    实际上哪怕是有裂痕出现漏水也没有关系,紧急加固要是不行就清除一块隔离水仓,虽然是会增加载重和降慢速度,可要是想一时半会沉下去有些困难。

    “左满舵!!!”

    单独的这一艘柯克帆船在江面上左突右窜,它的四面帆可以使之达到五节的速度,再加上水手用船桨加力,跑到六节以上完全没有困难,导致的是可以随意将追堵的东晋水军船只甩在后面。

    一个大迂回,船只倾斜着进行改道,一溜串之后东晋水军的船只被甩得远远,从伏伟所在的角度看去,前方应该是长江北岸,那里零零散散有一些石碣赵国的人凑堆看热闹。

    长江北岸确实是有不少石碣赵国的人在看热闹,看样子该是岸防部队之类的人。他们似乎没有成建制,就是看熟悉程度凑在一块,不时会鼓噪一下。

    【第二批船队过来了没有?】伏伟的角度看不到东面,他寻思着:【难道我就这么与晋军的水军玩捉迷藏?】

    晋军水军已经损失了三艘船只,吨位都不算大,两艘是直接被撞沉,有一艘是被己方破损船只撞击发生侧翻。那边正在进行营救行动,小舟围着沉船的位置不断捞起落水的士卒,就是不知道三艘船究竟是死伤多少?

    第二批船队已经进入长江水道,为数是六艘柯克帆船,他们的进入让东晋水军变得高度紧张,长江南岸响起了阵阵的战鼓之声,那些原本围观得开心的平民被疏散,一些岸防部队则是从各处开来。

    “他们是想来开战的?”庾冰有些困惑,更多的是不解:“难道是……”

    什么事?按照庾冰的猜测,估计是长江以南的一些门阀和世家在青州内部搞鬼惹怒了刘彦,今一次才会带着浓烈的火气前来。

    第二批六艘柯克帆船之后,第三批的船队又进行开进,那是至少三十艘的战舰和接近五十艘的运输船,看去有些密密麻麻且显得无比杀气腾腾。

    伏伟所在的座舰已经在向长江出海口,也就是东边的航道航行,后面的东晋水军船只跟随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

    一阵阵的“咚咚咚”战鼓声从海面那边传来,随后进入长江水道的汉部所有船只也跟着敲响战鼓,连带东晋水军和岸防部队敲响战鼓,导致长江出海口这边战鼓震天。

    “汉军真的要与晋军开战?”郭祥一直都是在看笑话,他对水军有些熟悉,对东晋水军有什么战船几乎是了然于胸,不过他对汉部海军就看得是云里雾里。那是船只体系不同的必然结果,导致他看到大批汉部船队进入长江出海口还在大笑:“打起来最好,死谁都会让我们开心。”

    不少石碣赵军的将校皆是“哈哈哈”一阵大笑迎合。

    “不过……”郭祥想了想,说道:“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收起笑容,下令道:“让安防部队做相应的防御准备!”

    另外一边,庾冰在纳闷是不是要开战的当口,纪昌派去的人到了。

    “我军将直接登陆长江北岸,晋军若是想要杀贼,尽可来也!”

    就这么一句话,让东晋这边的将领一阵错愕,随后那颗吊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去。

    当然了,东晋这边的那些将领对汉部这么大张旗鼓不是没有疑虑,但他们至少能够判断出会有摩擦,可大战就有点不太可能。

    原因相当简单,东晋这边不是依靠一战就能征服,仅是依靠水军想要征服东晋更加没有可能,需要的是水陆并进,至少来个十万以上的大军,少于十万哪怕是能够在长江南岸站稳脚跟,接下来也必然是旷世大战。

    想要登陆之后直接杀向建康?那其实是想太多了。东晋小~朝~廷一直都面临着北方胡人的威胁,各条前往建康的道路上建立不知道多少关隘和据点,再则东晋十万水军绝对不是养着吃白饭,不解决这十万水军,就是登陆南岸又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刘彦狠了心直接“暴海军”数千艘战舰将长江一睹,别说是十万水军,就是几十万水军又怎么样。只是刘彦现在连中原都没有搞定,怎么会去长江以南找东晋小~朝~廷玩耍?

    第三批、第四批,越来越多的汉部战船进入长江水道,大肆的行动致使东晋水军已经准备好动作,比如安排装满火油和柴火的冲锋舟,又是调集足够多的床弩到岸边。

    长江水道的水流是从西往东流,在内河道放火船,只要数量足够多绝对能够让下游的船只给吓尿。

    大批的船队进入长江水道,郭祥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他再次下令让安防部队做好准备,除开岸防部队之外,数量少但是很有存在感的石碣水军也开始准备作战。

    无独有偶,郭祥也是下令准备火船,并下令要是汉部船队有登陆迹象立刻点火放船。

    纪昌其实不用通知东晋那边,不过他们这一次来的目标之一是让东晋小~朝~廷认识到汉军的强大,那自然是要让东晋的那些将校好好看看,搞突然动作则就显得没有必要,需要的是堂皇大势。

    “先锋船,夺占上游设置横江铁索!”

    汉部虽然是玩海船的,可既然到来,怎么可能事先没有进行相关的计划准备?

    铁索横江可以用来封锁,理所当然就能够挡住过往的船只,想要拦下多少吃水深的船只完全就看将铁索拉得多么紧。

    “要不是为了让东晋小~朝~廷看到我们的实力,哪里登陆不合适?”纪昌在说大实话:“我们来到长江水道再登陆,就是为了让他们认清楚事实。”

    有先锋船高速突进,到了合适的位置之后开始放置铁索,随后以两艘船相配合,将铁索开始往两边拉伸。

    汉部的船只在放置铁索,自然是被长江两岸的双方看得清清楚楚,东晋这边对汉部要登陆长江北岸还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要不是庾冰心气够大,已经有将领请求点火放船,或是直接命令水军上前攻击。

    “吾大概了解汉部是什么意思了。”庾冰笑道:“一切作为,是为了让我们知晓时势。”

    那一边,有汉部的船只已经开始在向长江北岸靠近,他们进入射程之后开始对任何可以攻击的目标射箭,是床弩和强弩一块射,瞬间就让岸边的石碣赵军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在汉部船只开始摆布横江铁索的时候,郭祥已经下令上游的船只点火放出,不过下令是一回事,命令传达到位又是另外一回事。

    庾翼沉着脸思考了很久,建议道:“我们派出水军吧。”

    东晋水军在这片区域集结起了一大批战船,连带水军中的一些士卒也是做好了出击准备。他们本来是防御汉部的舰队,也可能用来参与攻击石碣赵军。

    对于东晋的水军来说,渡江作战其实是一件非常频繁的事情,他们依靠水军的优势不止一次渡江而战,只是规模上普遍偏小。

    “不。”庾冰笑得很玩味:“既然汉部想要展现实力,那就让他们展现一下,也好观察一下汉部的水军是个怎么回事。”

    ……分…割…线……

    今天中午一点还有一章。昨天本来也该有的,想小憩一下结果睡到了晚上。(未完待续。)

第289章:茫然无措

    冷兵器下的水战是个什么情况?远程基本靠射,近程依赖于撞击。至于跳帮作战啥的其实只能算是另类,主要是为了达到俘获敌方船只的目标。

    “真是粗暴啊!”庾翼得承认自己被汉军的远程攻击能力吓到了:“排列成为一条直线,远程覆盖的速度,床弩约三十息一次,强弩越是十五息一次。”

    关于汉军远程攻击能力强大的信息早有传回长江以南,那是汉军与徐州军之战时晋军的细作冒死远远观察。

    “射程。”庾冰最重视的是这个:“他们在距离岸边四百步时已经在发射弩箭,进入到三百步时发射强弩。”

    或许比较令东晋的将校们感到丧气,晋军理所当然会有床弩,可是晋军的床弩射程仅有二百八十步,倒是强弩的射程与汉军差不多。不过必须说明的是,晋军中的强弩并不多,普通弩机的数量比较足够一些。

    “为什么汉军的强弩射击速度可以这么快?”庾冰有着强烈的求知**:“我们的强弩传承自与他们不同吗?”

    晋军的强弩传承自曹魏政权,而曹魏政权是从汉室那里获取,汉室却是继承于先秦,先秦又掠夺于战国时的韩国,可以说就是这么一脉相承下来。

    “我们的强弩是属于脚踏弩的一种,熟练的弩手发射一次再装填需要耗时约三十息左右?”庾冰指挥的部队中就有一批强弩兵,他之前有专门试验过射速。他看着远处汉部战舰不断发射箭矢清场,说:“那个圆嘟嘟的船是登陆船?”

    汉部的运输船并不是直接靠向岸边,毕竟海滩除了深水区要不尚且无法直接靠近,何况是岸边?汉军是放下数量众多的小舟,士卒再从攀登网下到舟上,一只舟该是装载十一个人,也就是一个什,然后划着船桨冲向岸边。

    按照懂行的人看来,汉军的动作真就是一套经得起检验的流程,直接让那些原本以为汉部不懂打水战……,好吧,是登陆战。总之,就是让东晋这边围观的将校看傻了眼。

    “他们办到了。”

    “什么?”

    “如果他们想要展现的是这个,他们办到了。”

    “冲滩登陆?”

    庾冰不是在单指冲滩,是指一整套的动作下来,包括冲锋时的队形,放置拦江的铁索,知晓列出横线队形加大远程武器射击视野,……等等很多迹象表明一点,汉部看上去不像是对水战一无所知,甚至表现出一些晋军根本就不知道的知识或经验。

    其实那就对了,刘彦出身就是海军,要说陆地上的事情半懂不懂靠后面实战来累积经验和知识,海军方面再怎么也是接触多了,当士官的时候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多,怎么都会了解一些。

    长江北岸的石碣赵军并不算多,他们虽然有做交战准备,可就是进行一种预防,算不上多么的精心或充分。

    汉军船舰出动的数量仅是大舰队中的一小部分,但耐不住有着绝对的远程优势,石碣赵军应该是一种相对来说仓促之下的布防,面对汉军绝对的远程优势覆盖之下,仅仅是第七轮岸边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石碣赵军,那是一种死的死逃的逃的场面。

    密密麻麻的冲锋舟呼啸着冲向长江北岸,从他们靠近岸边到有士卒登岸,过程中根本就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整个登陆过程所发生的伤亡是七条舟因为冲的太猛,也是不熟悉水流的关系发生碰撞。

    七条舟碰撞,其中的三条发生侧翻,代表着三十名士卒掉落水流很急的长江里,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依靠自己抓住袍泽的舟得救,不少是被飘出去然后被袍泽撒网捞起来,但也有八个人列入失踪的名单。

    登陆部队先是五百,随后是一千,到了这个时候就该是在岸边进行必要驻防的时刻。不过鉴于石碣赵军根本就没有抵抗,建造防御工事的步骤可以省下,登陆部队应该干的是剿杀零散的抵抗人员,对更多的敌军进行劝降。

    一整个登陆战,其实没有多么激烈,甚至是郭祥下令点火放船的命令都没得来及传到上游,发生得突然的交战就是在短暂的不到两刻钟之内结束。

    “精兵。”谢安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若是由我们的来防御,能挡得住吗?”

    假命题很难有清晰的答案,那该是看参战部队有多少,拥有多少如床弩、抛石车之类的器械,再来是投入的强弩兵有多少。

    “换成我们,能办的只有放开滩头。”庾翼实话实说道:“汉部的远程攻击武器全面占优,与之对射太过吃亏,只能是将部队布防在汉部水军远程攻击不到的地方,利用河道与陆地空间的间隔来设立阻击线。”

    东晋的贵族……或者说带兵的将领吧,只有懂得水战才有可能独领一支军队,那是国情所决定了的事情,谁让长江是天险,东晋小~朝~廷又极度依赖长江这一天险。

    就是因为都懂水战,差别就是懂多少或有多少实际指挥能力,他们看到汉军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内心就升起了忌惮。

    “汉部的步军可以在陆地上与胡人进行高烈度战争,并且屡次战而胜之。”庾冰满满都是急迫感,或者叫危机感:“徐州之战,刘彦麾下仅仅是八千步军就左右了战局,牢牢挡住了胡人的骑军,并且稳当推进。”

    长江南岸这边的晋军皆是瞪大眼睛在观看北岸,那里的交战已经停止下来,远远看去可以瞧见投降了的石碣赵军正在被押解着聚拢。

    再看看长江河道,那里的汉部船舰数量越来越多,放下的小舟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会看那些在移动的舟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就这么看着汉部占据长江北岸?”庾翼只差明白说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石碣赵军不堪水战,往往只能被动地防御我们渡江作战,换成汉部……”

    “又能怎么样呢?”庾冰苦恼地说:“现今是我们需要汉部,不是汉部需要我们。”

    “将军……”谢安由于了一下,说:“或许齐王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庾冰一愣,问:“安石细细道来?”

    谢安只是有一种感觉,可让他说出汉部需要东晋什么则是说不出来,只得说:“齐王做事率来……唔,率性而为?若是他无所求,恐怕会如同对待石虎,凡事皆以武力相抗,甚至不与之虚以为蛇。既然齐王派遣大舰队前来,又事先告之,想必并无与我等交恶意图。”

    谢安的话让一众人等皆是深思起来。

    庾冰刚要说点什么,却是有人来报,说最开始那艘船缓缓接近南岸,看似要靠岸?

    长江北岸的战斗已经结束,有汉军士卒泛舟沿岸在查找可供船只靠岸的地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地方绝对不好找,毕竟汉部这边过来的船只吃水太深,要找到岸边有五米天然水深的地方真心不容易。

    实际上要是在河道两岸,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靠岸的天然深水点这么一回事,都是靠人工进行挖掘,可不像是海岸会形成天然港那么一回事。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张恒一脸的不解:“已经围绕在岸边有一会了。”

    不怪他们不懂,事实上也是先行进入长江水道的汉军晕懵了,是按照在海边的习惯,先巡视岸边,随后测量水深,完全忘记河道都是搭建渡口,不是建造什么港口。

    也许是有懂行的人进入水道,汉军傻乎乎的行为才算是得到改善。上了岸的部队开始寻找树林进行砍伐,驾舟的士卒也开始逐步测量水深的情况,选好了渡口建造点之余,砍来木材的人员已经开始在弄渡口相关的东西。

    长江南岸这边,伏伟可算是上了岸,与之一同上岸的是五十名甲士。他们是走了有小段路才算是见到庾冰为首的那些东晋贵族和将校,地点是在长江水道旁边的一处矮山底下亭子处。

    伏伟看去,东晋那边摆出的阵仗可不算小,大批看去兵家精良的甲士,再有精悍的武士,看了一圈大概心里有底:【下马威吗?】

    华夏官场嘛,什么都讲究官威,那么自然就会有排场。

    庾冰摆出的是什么排场?那是山道左右两边安排精兵,这些精兵看着精神气挺不错,身材看去也算高大,一个个沿路瞪大着眼睛看缓缓走来的汉部那些人。

    “呵呵!”伏伟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对着一同上看的魏骏驰问:“这些士卒是样子货,还是?”

    魏骏驰答道:“是些有杀过人的锐士。”

    伏伟这才收敛笑容,说道:“能被叔乔称作锐士,那一定就是锐士。”

    魏骏驰原先是冉闵那边的人,后面效力于刘彦,家人和族人也是迁移到了青州。他目前在汉部的官职并不算低,是一名军侯。

    一行人来到亭子边,伏伟礼节性地行礼,口呼:“见过车骑将军,以及诸位!”

    亭子里先是安静,庾冰定定地看了伏伟以及相应的汉部甲士该有三十个呼吸的时间,一开口就是河道:“拿下!”(未完待续。)

第290章:正式接触

    一声“拿下”,东晋这边的甲士和武士皆是抽出兵器向汉部来人围上去。

    魏骏驰吼:“结阵!”

    刹那间,跟随而来的汉军甲士也是抽出兵器,原本扣在后面的小圆盾被拿起来,金属的碰撞和摩擦声是随着甲士在结阵不断地出现,然后是圆盾的碰击声。

    一个小圆阵就是在十来个呼吸之间就形成,里面的人或是手持战刀或是手持连弩,等待一声“喝!”被齐声吼出的时候,伏伟带头高喊“汉军无敌!”,余下的人皆回应“汉军威武!”,不管是从场面还是动静而言,五十人所带来的声势十足。

    亭子里的东晋将校,他们齐齐看向庾冰。

    风在吹,秋季的山头大片树叶已经泛黄,风势稍微大一些就是卷起了一些草屑,引得树叶与草屑飘在半空中卷着,配合即将落下的夕阳给人一种如画一般的意境。

    从这边向外看去,长江能够尽收眼底,河道之上的水正在倒映着天空的火烧一般的云层,水还承载着数量庞大的船舰,那是汉部的大舰队正在分批进入长江河道。

    长江北岸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林立的白色帐篷被搭建起来,看布局的情况,能猜测出该是要容纳一万人左右?

    伏伟很平静地透过盾阵的空隙看着外面的东晋武士,说道:“十步为界,进入十步内,弩箭射杀之。”

    魏骏驰讶异地看了伏伟一眼,应:“诺”,又对袍泽高喊:“都听到了,十步为界,进入十步内,弩箭射杀之!”

    汉部不是来乞讨的,也不是来示弱,没有道理别人一声拿下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再有,伏伟事先一再被纪昌交代一点,一定要强硬,不能有一丝的软弱。

    【但凡有半点头脑,他们也不会做出杀掉使节的事情。】伏伟走了几步,远远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庾冰:【我军占领长江北岸的时候该动手他们已经动手,不会眼睁睁看着,可他们没有动手。】

    汉部想要展现的东西已经显示出来,或许东晋这边的人后悔刚才眼睁睁看着,事情却是已经发生,怎么都该到了互相沟通的时刻。

    “汉部的人,皆为你等这般吗?”庾冰确实就是想要摆出一个下马威,他需要一个台阶,叹息道:“难怪能在胡人肆虐的中原站稳脚跟,并发展壮大。”

    伏伟这个时候就该递出台阶,他笑道:“胡人已经势弱,正是我等携手同心共同击胡的时局。”,说着,他对魏骏驰下令道:“解散盾阵吧。”

    魏骏驰依然应:“诺”

    下马威没有下成,庾冰不是真的要动手杀人,只能是挥手示意东晋这边的甲士和武士退开。

    “如足下者,于汉部该是大才吧?”谢安年轻,官职算是中等偏上,这个时候说这些就是为了缓和气氛:“不知是何官何职?”

    “在下添为我家君上麾下从事,职为军侯,爵为簪袅。”伏伟谦虚道:“如我者,于君上麾下车载斗量,是不敢称大才二字。”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庾翼是个急性子,径直问:“贵军要占领徐州了?”

    “三个月前,我家君上挥军数万已经南下,于彭城郡与石虎第九子石遵展开激战。又有偏师顺沂水南下,已经攻取下邳郡。”伏伟不需要隐瞒什么:“攻取徐州对于我家君上而言,不过是反掌之间。我军攻下徐州后……”

    “你们下一步便是攻取江都和江水祠?”庾冰寒着脸:“汉部攻取徐州有待权商,占领长江北岸便与我等隔江相望。”

    石碣赵国的水军弱小,东晋的水军强大,长江一直以来就是东晋占优的战场。

    汉部已经出现的舰队看去就有三百艘,那么还有多少?

    长江出海口对于没有海上贸易的东晋其实没有多么重要,可是稍微懂得地理位置优势的人绝对能看出一点,掌控着长江出海口等于是控制任何一方想要出海的可能性。

    要说以前东晋不重视长江出海口,看到汉部舰队从大海而来,要是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汉部将长江出海口控制住而无动于衷,那也显得太愚蠢了。

    “长江北岸不为晋国所有,我军可以从石碣赵国那里夺取,晋军也能。”伏伟抬起手指向长江,说道:“纪长史之前发出邀请,晋军想要杀贼尽可渡江而战。”

    庾冰一时间沉默下来,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汉部为什么要攻取徐州,尤其是在彭城郡作为一个钉子没有拔除前的攻取。

    东晋小~朝~廷不希望夺取扬州对面的长江北岸吗?恐怕是不尽然。他们之所以没有攻取,有地理位置上战略的考虑,亦是东晋小~朝~廷的政治环境不允许。

    “安排他们休息。”庾冰先是对谢安说完,等待谢安将伏伟等人带走,他忧心地对庾翼说道:“石碣的水军我们能够轻易对付,那是攻取江都和江水祠后放弃的原因。汉部水军不像我们猜测中的那样,不懂水战,相反他们似乎颇为熟悉水战。换做汉部的军队与我们隔江相望,不会比面对石碣赵军好多少。”

    庾翼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刘彦为什么要攻取徐州靠海区域,又是为什么在青州面临至少两路威胁的时候派遣军队去与石遵火拼。

    “汉部水军从大海而来。”张恒不得不提,他觉得很多人似乎遗忘了什么,提醒道:“哪怕是汉部水军不驻扎在长江北岸,难道就不能从大海的其余方向登陆长江以南的陆地?”

    庾冰当然就是想到了这个,要不就不会是眼睁睁看着汉部的军队进入长江水道。他思考的东西更多,从伏伟的态度上可以发现汉部表现得极为刚强,压根就不是会任由东晋朝廷拿捏。

    这样一来就需要思考更多的问题,随时能够登陆长江南岸沿海的汉部,他们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详细了。”庾冰叹了口气,说道:“希望朝廷能够重视,可不要……”

    庾冰后面的话没有说,相对于石虎领导的石碣赵国呈现颓势,刘彦领导的汉部却是像一颗新星般冉冉升起,东晋尚且知道拉拢慕容燕国为己所用,一再挑衅汉部就显得意气用事。

    “若是刘彦不称汉,一切还能商量。”庾翼说出了大实话:“若是刘彦坚持称汉,恐怕朝廷的那些人会视之为死敌,是比石碣更加大的死敌。”

    “我放任汉部水军进入长江水道,甚至眼睁睁看着刘彦在徐州攻城略地,便是想要告诉朝廷中的某些人一个事实。”庾冰看着自己的兄弟,万分无奈的说:“我们内耗太严重了,连一个刚刚崛起四年的汉部都无法拿捏,甚至是……甚至是……恐怕两军在陆地交战,我们输的可能性更大。”

    “床弩、强弩、连弩……”庾翼满脸的懵:“仅仅是四年罢了,他们怎么有实力弄出这些?”

    “听闻刘彦在齐郡俘获了大批石虎强征的匠人。”庾冰说到这自己停下来,他们得到的消息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是汉部先出现强弩之类的器械,才在齐郡俘获大批匠人。他茫然地说:“可惜宫陶被俘获,不然我们会知道更多的信息。”

    两兄弟聊的话题很多,后面干脆命人搬来了案几等皿具,是在亭子里喝起了酒。

    自然了,东晋的风气之下,女伶、舞姬、乐师之类的人必不可少,声乐也就出现了。

    另外一边,伏伟也在与谢安聊天,一个是想要知道更多东晋的事情,另一个是想要知道汉部的事情,两人也就没有多么大的火气。

    “说不上来有多少。”伏伟是真心不知道汉部海军的数量,他摇着头,一脸的唏嘘,说道:“我们一开始可是被石碣赵军撵着跑,不止一次跑到海上的岛屿栖息。先是灵山岛,后面是庙岛列岛,不在岛屿上生存没有栖身之地。”

    谢安知道这些,他颔首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等皆无比迷惑一点,齐王……”

    “不是齐王。”伏伟很认真地说:“可不要再称我家君上为齐王,那样就不能愉快聊天咯。”

    至今为止,刘彦只是拿东晋那边的印绶,可并没有接受册封。再来,他还没有给自己封一个什么官,汉部的人一直称呼君上,外面的人称呼他什么的都有。

    慕容燕国有封刘彦为辽1东刺史,那么就是用辽东刺史的身份在对待刘彦。前期刘彦没有否认,慕容燕国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反正刘彦不搭理也不否认。到了刘彦在辽1东狭隘半岛那边阻挡下慕容燕军的进攻,后面刘彦也拿取青州并一再击败石碣赵军,慕容燕国对刘彦的称呼才发生改变,又重新称呼刘彦为铁弗。

    拓跋代国就不必说了,一直以来就是称呼刘彦为铁弗。目前阶段拓跋代国对刘彦的称呼开始发生转变,拓跋什翼犍在最新的国书上是称呼刘彦为汉王。这样一来拓跋代国算是第一个承认刘彦为汉王的国家,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鸟用,一切只因为拓跋什翼犍现在正被慕容燕军像追兔子一般的追杀。

    冉氏秦国和张氏凉国就不说了,不管是檄文还是正式的外交,他们都是称呼刘彦为齐王。

    “安有一事不明,若足下可以说,还请明示。”谢安停下迈步,一脸困惑地看着伏伟,问道:“刘公为何一定要称汉?”

    伏伟也不知道哇,是真心不知道。他却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套用汉部的主流说法,严肃道:“我等称什么,那是自主。再来,两汉强盛时胡人不敢南下,现有曹魏、孙吴、刘蜀汉乱天下,致使我等炎黄苗裔大肆减少丁口。又有司马一族篡夺曹魏江山,引胡人南下,再生八王之乱……”

    “借用足下之言,这样可无法愉快聊天了。”也就是谢安是一个知书达理又性情温和的人,再来就是司马皇室在长江以南就是块招牌,要不就该跳起来。他摇着头,深深地看着伏伟,说道:“难道刘公不知晓称汉会举世皆敌?”

    “我们一开始就是面临局势皆敌的局面。”伏伟微微昂起了头:“没有盟友,没有朋友,有如今的场面是历经无数次血战而来。我们不但没有变的虚弱,反而是愈战愈强,事实证明我们还会继续强大下去,直至在君上的率领下恢复强汉荣光!”

    好吧,两人有些谈不下去了。

    刘彦要恢复强汉荣光?那就是除了干掉石碣赵国,其余不管是慕容燕国、拓跋代国、冉氏秦国、张氏凉国、李氏成汉、东晋小朝廷……反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未来必须消灭的对象。

    【心真是够大!】谢安将汉部那些安置妥当,乘坐马车往庾家兄弟所在的地方赶。他一路上都在思考:【是什么给了他们底蕴?】

    庾家兄弟与一帮东晋的贵族、名士、将校,等等的一大群人正在痛饮之中。

    亭子周边被围了起来,有士卒进行站岗,又有随从临时开辟出一块用来烹饪的区域,远远地能够听到阵阵的声乐,也能闻到香味。

    谢安过来时,桓温的兄弟桓宣正在场中舞剑,是穿梭在一群舞娘中舞剑,那长衣飘飘,再加上身姿修长消瘦,舞起剑来颇具观赏性。

    “安石。”庾冰看到谢安就招呼了一声,等待谢安离得近了,问:“如何?”

    谢安弯下腰压低声音简短地述说了一下,倒是没有将伏伟无意中的一些话说出来,比如刘彦有意志吞天下就一字没提,主要是讲汉部那边实力强劲,一点都不为石碣赵国正在准备的征讨忧心。

    庾冰问:“以安石看来,有多少可信?”

    怎么说呢?谢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以安石来看,汉部刚烈无比,他们的确是从无到有,并且有水军犀利。石虎的匠人已经损失殆尽,恐怕难以造出强悍水军,汉部至不济也能退出青州。”

    庾冰颔首:“情况再糟糕,齐王都不会被灭。”,他深吸一口气,又说:“齐王也不止一次退出青州,每次返回就越强。”

    谢安听到庾冰坚持称呼刘彦为齐王就是一阵惆怅。

    ……分…割…线……

    容许荣誉讲一些废话,是生病了才更新乱掉,像荣誉这种发烧到39度,后面对药物过敏脑子发懵,最近又咳嗽很厉害,多少作者这样还能保证不断更?

    荣誉已经很努力啊!也想呈现好故事,请看官们不以一时剧情而困惑,看下去就知道这段剧情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291章:我们在南岸谈笑风生

    志吞天下吗?如果让刘彦亲口来回答,他会说:仅仅是志吞天下怎么够!

    刘彦要的不止是天下,尤其是有金手指的前提下,仅仅是华夏的“天下”显得太小,而世界的舞台是那么大,有生之年不冲出曾经汉室踏及的区域,去参与如萨珊王朝、东西罗马帝国的那种帝国之间的碰撞!

    想要办到那些说容易很简单,说困难却是超乎想象,刘彦无法单单依靠系统给的支持,他需要一个国家,是由非系统的那些人组成的国家。

    在那么一个国家里面,人们或许不是全部需要衣食无忧,但他们至少需要勤劳而又拥有勇气。炎黄苗裔从来都不缺乏勇气,亦是十分勤劳的一批人,然而他们在遭受磨难,胡人的统治已经要打碎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膝盖,更多的人连脊梁骨都被敲断。

    刘彦需要先办到一件事情,找回炎黄苗裔曾经的勇气,给予他们发自内心的自信,并使他们身为一名炎黄苗裔而由衷地感到自豪。

    那需要做很多事情,不是单纯依靠系统就能够办到,仅仅是依靠系统的强大会是建立在沙滩的城堡,稍微大一些的海浪就能将城堡扑地支离破碎。

    是啊,刘彦可以用系统召唤军队,能够从系统的建筑物获得大批的军械,那只是为一个强大的帝国打下微不足道的地基。

    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也许不会去想怎么唤醒同族的血性,会依靠金手指,但凡不爽就是干。尤其是在面对胆怯而又懦弱的同袍时会鄙视,甚至是无视同袍进行血腥屠戮,可那样做的话与之诸胡的统治有什么区别?

    诸胡都知道该爱惜自己的族人,培养自己族人的自信和骄傲,难道拥有那么多文明底蕴的炎黄苗裔,反而在这点上不如诸胡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酋长?那可就真的是越读书,读书越多越糊涂,或者说是越毒辣!

    “未听闻师承,甚至大多数汉部高层原先不过是……”庾冰很想说贱民,可说不出去。他想了想,说:“佐官或幕僚?”

    “不得志者。”庾翼用对了词,他说:“出身低微的人,他们做事只图一时之爽快,缺少气度,不考虑将来。”

    贵族出身就是那么思考的,他们会认为任何非贵族出身的人都是贱民,就是一帮没有脑子缺少底蕴的蠢货。

    是的,那就是东晋这些人,他们认为汉部做事情太过粗糙,不思考后果的原因。

    不能说他们的想法错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他们觉得自己掌握着平民所难以获得的知识,觉得自己的眼光就肯定比别人好,哪怕是他们被迫逃到长江以南,北伐数次无法重返中原,他们也仅认为是受到多数世家的拖后腿,绝不是胡人过于势大,本身弱小。

    “士族以下皆蝼蚁。”王羲之受邀而来,他并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仅是听到庾家兄弟谈论汉部,说到汉部诸人出身低微,有了前面那句话。

    王羲之为郗鉴的女婿,那个“东床快婿”讲的就是郗鉴招揽王羲之为女婿的故事。

    王羲之的妻舅郗愔亦是在场。郗愔在郗鉴于咸康五年(339年)去世后承袭南昌县公的爵位,服丧过后曾任何充及褚裒的长史,现在的官职却是黄门侍郎。

    世家政治之下,各个家族都需要有辉煌的历史才能为官,结果就是能够站在官场的人绝对是高门出身,庶民就是再有才也难以舒展,只能是作为世家子的门客或佐僚。

    娶个世家女作为晋身之资?非常抱歉的说,两晋的婚姻有严格的门第之见,不是庶民的寒门想要娶个世家女都是千难万难,就不用提庶民去娶世家女。世家之间的婚姻皆是门当户对,就有了祝英台的故事。不过《梁祝》其实就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被写小说的硬是搞了“穿越之恋”,但《梁祝》里面描述的婚姻绝对符合东晋时期的背景设定。

    作为“东床快婿”典故里的男主角,王羲之想要当官并不难,他还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书法家,本家族的琅邪王氏背景再加上郗氏一族的高门,两相结合起来想不意气风发都难。

    王羲之说的“士族以下皆蝼蚁”在现今的背景下并不是在骂人,那只是道出九品中正制的现实情况。

    谢安的家族一点都不会输给王羲之,甚至是王羲之与郗愔结合起来比之谢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是现在谢安听到王羲之的话却觉得无比讽刺,尤其是汉部那边单独对抗石碣赵国屡屡获胜,现在汉部的舰队更是到了长江,北岸那边的石碣赵军被摧枯拉朽击败或歼灭,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却是在声色饮酒。

    血统带来天生的统治地位,造就了一些乐于享受的猪,可也没有缺少励志进取的人,比如庾家、桓家,恰恰是在场的一些人背后的世家在暗地里拖后腿,偏偏齐聚一堂之后还得谈笑风生。

    “安石?”庾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与人对调位置,来到了谢安旁边。他观察谢安有一小会了,看到谢安一直蹙眉沉默,压低声音问:“何故啊?”

    “唔?呃……”谢安扭头看到庾翼,举杯先是一饮而尽,惆怅道:“或许安该辞官,专心家族子弟培养。”

    庾翼笑了笑,说道:“此言差矣,当今正是我辈一展宏图之时,以安石之才怎能隐居?”

    谢安在看那边聊得火热的众人,有些人正在鼓噪让素有才名的王羲之作诗。他收回目光,对庾翼说:“刘公麾下能作诗者不多,他们却是辅佐刘公攻下青州,并在海外与辽1东打下一片基业。以一家之实力,竟是能够对抗石碣,似乎于辽1东亦是对抗燕王?于(朝鲜)半岛那边更是打服高句丽,收服百济与新罗。”

    “安石与那竖子接触,怎么生出如此感想?”庾翼被说得也无比惆怅:“当今之世,确实军略远比文采重要,可……”,他苦笑了一下,摇着头继续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作诗可杀人呼?书法高深可治国呼?”谢安知道这样说无比得罪人,可他真的需要找人倾诉,庾翼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一些理念也是属于鹰派,正适合他来倾述:“知晓那人说了什么吗?百无一用是书生。一句话竟是说得安心神恍惚。”

    “唔!?”庾翼错愕了一下,那些话谢安在陈述的时候可没有提。他左右看了看,转向谢安的时候严肃道:“汉部来人尽显轻蔑?”

    “并无。”谢安还是谦谦君子,他顿了顿苦笑:“安有些话或许不当讲?”

    庾翼急声道:“安石,你知晓不日我便要出使汉部。”

    谢安一再犹豫,迟疑道:“或许是轻蔑?只因汉军轻易横扫徐州大部,一支偏师更是压着石遵私军打,我们却是毫无作为。”

    那一边,已经有人抬来了案几,摆放好宣纸以及相关的笔墨,一阵鼓噪和叫好声中,王羲之挥着长袖抿着嘴,他走到案几边拿起了毛笔,顿了顿片刻沾墨在宣纸之上龙蛇凤舞起来,眼见一篇传世的狂草之作又要形成,就是不知道写的什么。

    这里是位于长江边,再有白天长江北岸一阵厮杀,南岸这边亦是聚集了大批晋军,他们刚刚谈论的是关于汉部的事情,所有人想来王羲之理所当然是会写与长江有关的著作,偏偏王羲之就是没写什么长江,仅仅是写了晚上众世家子弟一块饮酒作乐的事情。

    王羲之收笔的刹那,无数只手伸过去,却是来了个肥水不流外人田被郗愔手快抢到,惹得一众世家子笑骂不断。

    对于自己的作品被争抢,王羲之是不断矜持地笑着,那微微昂起的下巴只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很享受众人的追捧。

    一众笑声中,一道“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突然插进来,惹得众人皱眉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长江北岸那边,汉军的营寨一片光亮,河道之上的汉部船舰依然是一片忙碌。向北更远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条仿佛火龙一般的场景,该是大批军队夜间行军所致。

    亭子这边的声乐停了下来,那是因为长江河道与北岸的汉军营寨不断传出号角声,渐渐有战鼓声加入进去。

    远处的火龙看去很长很粗,目视之下只要懂得行军常识就能大概猜测出一个数量?

    庾翼一脸严肃地说:“至少万余,却不知道仅是前军,或是全部。”

    “他们会攻打江都和江水祠。”谢安无比肯定一点:“不会仅是万余。”

    “或许我们应当出兵北岸,至少抢下江都或是江水祠其中的一个。”庾翼说着看向了庾冰,自己却是苦笑:“可是郗愔带来了朝廷的严令,不需一兵一卒过江。”

    谢安还真不知道这个,诧异说:“夺下其中一个,至不济也能就近监视汉军。若是汉军有异动,不攻下我们在北岸的据点,不可能南下。”

    庾翼好像是才反应过来,纳闷说:“安石,你好像不止一次称呼他们为汉军。”

    谢安完全愣住了,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那么称呼。(未完待续。)

第292章:狂暴前总显宁静

    “晋军有无登陆北岸的可能性?”

    “对岸晋军数量该有一万八千左右?他们的水军本就大批集结,查看未有装载作战物资。”

    “其余呢?”

    “我们的探子深入侦查,未有发现晋军后方运输辎重的迹象。”

    斥候渡江侦查的情况或许会有遗漏,但是对于后勤线的侦查绝对是最为仔细,的确没有发现晋军增加辎重的运输。

    不排除晋军早就准备好相关物资的可能性,斥候却是无法靠近晋军的物资囤积点,只能尽可能地监控可能是晋军物资囤积点的位置和道路,关注辎重队的数量和次数。

    相对于长江南岸那边夜幕笙歌,长江北岸却是一副厉兵秣马的迹象。舰队带来了三千可供登陆作战的部队,轻易攻取了一块可以立脚的地方,与之计划相应的是有部队从江淮区域急行军赶到。

    从江淮而来的部队本来有一万,但是说到急行军必然是无法全员抵达,实际上大部队仅有九千四百三十二人抵达,剩下的那些皆是被甩在后面。

    那还只是急行军罢了,要是强行军的话,没能跟上的士卒肯定更多,一路急赶一路落下一些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通常只能是靠他们在后面自己追上来,期间也会出现大批的失踪人员,失踪的原因可能是被野兽吃掉,也可能是迷路或当了逃兵。

    带领部队过来的人是吕泰,本来的一万部队中有三千人分别来自高句丽、百济和新罗,掉队的那些人就是这三个国家的部队占了七成左右。

    纪昌没有声乐来招待吕泰,有的只是一张严肃的脸庞以及一些必要的战局详情。

    吕泰再一次作为一路主将,随军长史是桑虞,他们的部队只会在纪昌这边休整一晚,天亮之后就需要开拔前往进攻江水祠和江都。

    江水祠是石碣赵国在扬州方向的主要江防要塞之一,它临江而建的同时在其余三面也筑有城防,那是因为石碣赵国的水军与东晋水军的较量中完全处于弱势,但凡江水祠爆发战争其实就是一场水陆的攻防战。

    江都与之江水祠一样是作为石碣赵国在长江北岸的江防要塞,江都的战略意义也许会比江水祠重要一些?那是因为江都驻扎着石碣赵国为数不多的水军舰船,同时江都是长江进入邗沟的必经之地。

    邗沟是什么?它其实是连接长江水道与淮河的运河,是在春秋时期由吴国进行开凿,东汉时期被极度重视,经过多次的梳理和修缮。到了东汉末年诸侯混战的时候渐渐荒废,尤其是到了曹魏与孙吴相争的时候,运河其实已经不通畅,还是到了两晋……时期才算是又重新治理了一下,可惜的是因为国力的原因成效不大。

    对于汉军来讲,先攻取江都再进军江水祠是必然,这也将首次进行水陆两支部队的共同协同作战。

    由于是第一次水陆协同作战,纪昌并没有绝对把握可以一鼓而下,吕泰对此也是持谨慎态度,两人对于晋军会不会渡江一战也就不得不上心,毕竟要是晋军横插一杠子,出问题就不会是小问题。

    从汉军营寨的位置往长江南岸看,近一些的地方当然是竖立营寨的晋军,营盘看去规模颇大,一处处夜间的篝火汇集起来有如繁星点点。再往更深处看去,偶有一些地方会出现零落的火光,却是在某个山脚处显得无比光亮。

    山脚那处当然是正在笙歌的东晋一些贵族和官员,不过纪昌和吕泰绝对不知道就是了,只以为是在焚烧一些什么,比如人或动物腐烂的尸体?

    汉部值得称道的地方不是什么声色犬马,或许也不是军力的强盛,是来自于食物的充足和丰厚。

    远道而来的汉军士卒,他们进入营盘之后,先是被领到自己的营帐处认清地点,随后便是去排队进行必要的梳洗,再来就是排队领取热食。

    热食的种类不算少,有各种植物类,例如麦、黍、栗等等做成的馒头、包子、馍馍;菜类受于条件所致只有一种,是经过研制的野菜干;肉类则有羊、牛、马和各种各样的鱼类;自然也缺少不了汤。

    汉军本部的士卒还好,他们对排队领取早就无比习惯,一个一个缓缓轮替领取的空档,相熟的士卒会低声进行交谈,近乎于说什么的人都有,话题会因为战事的顺利相对显得轻松。

    来自朝1鲜半岛上的那些士卒对排队就显得很不习惯了,他们吃饭历来就是快有慢无,没抢到的可以去抢别人,来汉部后才算是被管束起来,但也仅限于排队领取食物这点,后面谁被谁抢,只要没人去告状,谁都当没看见。

    高句丽、百济、新罗的士卒,他们本身就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互相之间的血仇还有点大,之前因为背井离乡还能鉴于区域性质互相抱团,可是后面发现并没有遭受严重歧视,或许还有汉部刻意的作为,三国士卒内心里的仇恨仿佛又被唤醒?导致最近在朝1鲜半岛上势力比较大的百济和高句丽、新罗摩擦不断。

    足够多的篝火之下,光线上并没有什么问题,有手臂上绑着袖章的士卒在排队的队伍间隙来回走动。那些人的袖章上写着“纠察”两个字,实际上就是宪兵,不过现在可不是那个称呼,该是称呼检点。

    检点,其意不就是约束和慎重的意思吗?那样称呼虽然普一听来有点云里雾里,可真的是非常到位。

    要是在后方,汉部是任由来自朝鲜半岛的高句丽、百济、新罗瞎胡闹,来到战区则就不行。

    汉部士卒依然是按照二十等爵和职位上的等级在发放食物,要是有代表技能的胸章也能获得额外优待。

    来自朝1鲜半岛上的三国士卒,他们并没有什么爵位或是胸章,领取的食物是汉军士卒最为普通的那一等级。

    既然朝1鲜半岛的三国士兵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什么不优待?话说,他们只是雇佣军,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强迫送过来,就是属于非汉部的自己人。他们受雇佣于汉部,战场之上的缴获可以留下一成,事先汉部也已经交酬劳给了三个国家的朝廷,那么双方应该履行的契约已经完成,汉部的士卒是因为功勋而有区分,凭什么要在非自己人身上出现区别对待?

    “公孙宏一直有抱怨。”吕泰说的这个人是公孙豹的子嗣,乃是百济雇佣军的最高长官。他嗤笑道:“被我们拒绝之后,说我们没有身为中1国1人的气度。”

    别误会,公孙宏说的中1国1人,指的是中央之国的意思,可不是指其它什么。

    在朝1鲜半岛的国家看来,疆域辽阔的石碣赵国摸不着他们,慕容燕国打了一次就撤退,东晋有正朔的名声却趋于弱势。他们可能知道汉部仅仅是占据青州,可汉部自登陆朝1鲜半岛之后就没完没了地作战,可以是落井下石揍高句丽,也能教训认为自己晋升为朝1鲜半岛老大的百济,长久的摩擦下来被打得服帖就是事实。

    军队依靠什么来维持次序?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军法和军律。那是不管汉军本部或是来自朝1鲜半岛的雇佣军,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铁血。几次逮住敢于违抗军令的人宰下来,没人会再以身试法。

    “明日便让那些雇佣军打头阵。”纪昌说得理所当然:“他们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吕泰毫不犹豫地应:“正当如此。”

    翌日,长江周边竟是泛起了雾气,导致两岸越是靠近水道的地方视野越差。

    浓厚的雾气之下,要是这个时候有船只横渡长江,大概只能从水声上判断有多少和来自哪个方向。

    汉军刚刚来到长剑边上没有多久,对于清晨会有浓雾笼罩却不是不知情。要知道汉部现在可是什么人都有,既然大军开过来怎么可能会没有事先收集情报呢?

    两军都在做相同的动作,于长江沿岸上布置数量足够的岗哨,江面之上只要稍有为什么风吹草动就是出声询问,不回答绝对是召来弓弩手循声覆盖。

    东方的朝阳还未升起,泛白得有如鱼腩一般的天色下,一阵阵的鼓声先是在汉军营寨之内响起,随后没有多久晋军营盘也是响起了战鼓之声。

    这样就没有错了,华夏文明的军队该是在什么时候招呼士卒从睡梦中醒来的规律都差不多。

    随着天色变得越来越亮,阳光照射之下让雾气变得越来薄,没有多久雾气就全面散去,位于两岸的放哨的双边士卒,他们可以远远地隔江相望,大多是比较好奇地看向对方,就是没有人犯傻出声吆喝打招呼。

    也许是受于水气太严重的影响,埋锅造饭烧火时的烟会比往常多很多,两岸的营盘里升向天空的炊烟数量非常多,看去密密麻麻的同时,刚刚散去了水雾却有笼罩了一层炊烟。

    那一刻,纪昌和庾冰都是站在岸边,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纪昌在观看长江清晨的景色,觉得江山如画。

    庾冰则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汉军的营寨,时不时也会看向那些下锚的船舰。(未完待续。)

第293章:什么用意啊,这是?

    风势趋于向南,将汉军营寨这边烹饪的香味吹向了晋军的营寨,浓厚的肉香味无法阻挡,引得闻到香味的晋军士卒频频向长江北岸看去。

    “那是杀了多少只羊啊?”

    “好香,太香了!”

    “看!”

    大队车驾在来到岸边,该是要给船队送食物?

    汉军在昨夜已经造出简易的水寨,一排排的木板走道被建设起来,那是河岸边的水域被打下木桩,架设支架再排上木板,一个个类似于渡口的造物也就出现。

    大批的船舰就是停在简易的水寨之内,马车无法进入,到了位置只能是由人搬动或是肩挑,分批送上船舰。

    “长史有令,向对岸晋军送去十舟。”

    “诺!”

    有近十来条汉军的小舟开始渡江,小舟之上的士卒并不多,空间大多是被装着食物的木桶给占据。舟上的士卒一边划桨还会一边呼喊,大意就是渡江送食物而来。

    距离远的时候,晋军没听清楚是在吆喝什么,负责在岸边放哨的晋军赶紧向上级汇报。

    到了庾冰等人知道有汉军的舟渡江时,汉军的十来条小舟已经到了河道中间,到了这里的汉军小舟并没有贸贸然再前行,是与出动前来拦截的晋军舟船隔着五六米,互相停顿下来。

    “喂,对面的,你们来做什么?”

    “上峰有令,送食物而来。”

    汉军的小舟上的士卒说着掀开其中几个木桶,一股浓厚的肉香味就那么飘出来。

    掀开的几个木桶里面全是红烧羊肉。那可是加了香料的羊肉,闻着不但有浓浓的肉香,还有莫名的香气,使人稍微一闻就会嘴中泛出唾液。

    中原目前的香料基本是西域那边传来,有些香料已经可以在中原种植并且养活。香料上的种类并不是太多,毕竟南洋目前没有被开发,一些在后世被泛用的香料还没有面世。

    事实上,汉部目前的烹饪手法大多数是刘彦搞出来,例如其中的炒菜手段,再有就是在食物里面添加一些中药材。在之前,烹饪基本是水煮,就是简单的白水丢进食物,除了盐巴什么玩意都不会加,吃上去的口感和闻到的味道可想而知是什么样。

    对峙是到了庾冰下令放行结束,汉军的十来条小舟是在晋军大批船只的护送(监视)之下靠向岸边。

    由于有事先做好安排,汉军登陆的时候是并没有多少人围观,有的是一些戒备森严的晋军士卒在监控。

    “没必要这样吧?我们只是来了不足五十人。”成朔满满都是郁闷,他再次掀开木桶,浓烈的肉香味再次飘出来。他与袍泽对视了一下,更多的人掀开就近的木桶,里面大多是肉类食物为主,齐声吆喝:“蛮好的炖羊肉,更有酱汁牛肉!”

    着实是太香,风又那么一吹,导致周边数十米内的晋军都闻到了。

    那一刻刹那,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就看向了那些被掀开的木桶,吞咽口水的“咕噜”声频繁地响起,那些眼眸里面满满都是对肉的渴望。

    要说起来,东晋小~朝~廷这边可没有多少牛和羊,哪怕是富贵人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羊肉或许还能尝一尝,牛肉则是想都别想。当然了,那些贵族对于肉什么的则是想吃就吃,可想吃一口牛肉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牛是生产力的一部分。

    十条小舟能够装多少食物?顶天就是十桶。一桶大概是两百斤左右的肉,十桶就是两千斤,其实也就是二十只羊再加上两头左右的牛。

    若是以个体单位来算,二十只羊和两头牛会显得很多,但若是以军队的集体来裁决那只是一个小数目。

    南下那些将近一万七千的水陆两支汉军,他们可以使用的羊足有七万只、牛三千头。另外关于马肉,那是骑兵,再加上拉车的驽马,或是驮马,这些造成的损失,残废或是死亡的马当然不能丢掉或是掩盖,能吃一口怎么都不能放弃。

    谢安被庾冰指派而来,他看到汉军带来大批肉类有些惊讶,再问前来的是一名汉军的别部司马,稍微愣了一下,等知道那个“司马”就是汉军中能率领五百人的官职发出苦笑。

    汉军采取的军制是强汉的体制,一些官职上与东晋的军队相同,可东晋的军制有更多的改变,甚至是基层上面就完全不同。

    东晋的军队,队以下仍为传统的什伍之制。队约有两百人上下,设“队主”;若干队合为幢,设“幢主”;一般三幢合为军,一军约三千人。军以上无固定编制,由朝廷临时任命“都督”或“统军”。

    汉军的编制却是含伍长六人一伍。

    含什长和两名伍长十三人为一什。

    含五名什长、十名伍长和一名队率六十六人为一队。

    五个队三百三十人,再加上一名屯长以及五个亲卫的三百三十六人,为一个屯。

    四个屯的一千三百四十四人,再加上两名别部司马的各五名亲卫,一名军侯以及相应的十名亲卫,为一个曲。

    五个曲六千七百二十人,再加一名校尉以及其二十名亲卫,成为一个部。

    到了部这个级别往上就是师,师由俾将作为主官,俾将有资格携带三十名亲卫。

    别以为师的这个建制是现代才有,真实的情况是春秋时期师才是战争主力,那个时候是以多少辆战车为一个“卒”,多少个“卒”为一个“两”,多少“两”作为一个“彻”,多少个“彻”为一个“旅”,“旅”之上才是“师”。拿曾经的晋国为例,兵力一般是保留六个“师”,也就是晋国六名大封建领主的家族各自有一个“师”。

    通常情况下,汉军中的“部”是动用最多的建制,需要动用到“师”级别的已经算是会战性质,动用“军”这个一个级别就是战役性质。

    对了,到了“部”以上的时候,是两个“部”作为一个“师”的兵力,“师”往上的“军”这一级别兵力则就不固定了,可以是两个“师”也可以是无数个。

    东晋这边有专门了解过汉军的军制,对于汉军的军制是一种不太理解的心态,一切只因为汉军的军制看去挺简单,建制上却是显得太多庞大。

    汉军送来的食物自然是需要检验一下有没有毒什么的,由于汉军渡江的人大肆吆喝,搞得是人尽皆知,东晋这边的将校由衷的感到难堪。

    “安有吃过一些,十分的美味。”谢安苦笑地看着张恒,说道:“他们送来的肉食很多,可实际上根本无法分到每一个人的嘴中。”

    “无法说他们是怀着歹意,毕竟可是接近四千斤的肉食啊!”张恒说的斤与汉部那边的计量单位不同,一个汉部的斤等于是二晋斤。他也在苦笑:“我们有接近三万的士卒,那些……唔,也讨要了接近一百五十斤的肉。”

    张恒说的那些就是王羲之等等一批人,仅仅不到十人却是讨要近乎于全部的牛肉,却不知道是不是大胃王。

    谢安还真不知道王羲之和郗愔等人讨要了一百五十斤的牛肉,稍微错愕之后,再次苦笑:“牛肉?我们一年都难得吃一次牛肉,他们得知有牛肉自然是要放开了吃。”

    一批所谓的名士,就是一帮子喜欢嗑1药再袒胸露肚发疯的人,或是有不错的诗才、笔法、画风的文人,他们昨晚宿醉还没有恍过神,醒来之后嗑了点药,就是那个什么五石散,发了会癫,摇了很久的头,就是散散药力,继续接着喝。

    这一次,他们可没有空做什么诗唱什么歌,书法什么的也先放到一边去,是对着盘中的牛肉发起了猛攻,一边吃还赞叹对岸的汉军统帅懂得做人,竟是送来了此等的美味。

    “香料十足,再来是牛肉也显得极为嚼劲!”郗愔当然是不会缺一口牛肉的人,但想要搞到香料可不容易,再来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酱汁。他理所当然地说:“去人告知对面的竖子,逸少和兴公可是皆尽在此,命他们送来更多的美味!”

    逸少是王羲之的表字,兴公是孙绰的表字。这两人皆是名气很大的名士,都以书法而闻名。

    没人对郗愔的说法有什么意见,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有两大书法家在这里,对岸的汉部人等就该跪舔,并且是乐意吃汉部送来的食物绝对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他们敢想,也真的敢做,并且是直接绕过了庾家兄弟和江防指挥,就是那么几名小厮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岸边,对着正在等候的成朔等人一阵“噼里啪啦”,大意无非就是肉很好吃,速速再送来一批。

    这个时候,汉军那边已经在开拔,是水陆两支军队都在向长江水道的西边前行,看去动静颇大,也让庾冰等等将校没空去搭理那些名士的脑抽行为。

    成朔等等的汉军将士觉得莫名其妙,谢安等一些东晋这边的人则是满脸错愕。

    话说,汉军送来肉食是什么用意还没有被定性,那帮名士这么一搞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294章:别来添乱

    “王羲之和孙绰?”纪昌有些茫然:“这两人是谁?”

    话说,成朔也正懵着呢!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几个看着像是小厮的家伙为什么那么彪呼呼,那一脸的趾高气昂外加理所当然,给人的感觉就是出声让谁服务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

    帐篷内的一些人,他们面面相觑之余,肯定是有人知道王羲之与孙绰,但知道的人明显不愿意吭声。

    有没有搞错?汉部正在战争状态,这里是军大营,可不是客栈或是什么脚店,还有大咧咧来人要点餐,还是那种不付钱,要你东西是给你面子的那种。够不够莫名其妙?!

    “不管那些人是谁,他们成功搅乱了我们的初衷。”桑虞一脸的苦笑:“他们这么一闹,晋军的士卒会被转移方向。”

    桑虞其实知道王羲之和孙绰,不就是两个书法很好的名士嘛,似乎还很有诗才,不过那又怎么地啦!

    老天爷啊!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是天下大乱,是金瓯有缺!

    该是多么奇葩的人才会再战乱之秋去追捧书法家和诗人?不是去重视懂得治理地方的人才,不是去吹捧可以在战场取得胜利的将领!

    王羲之和孙绰的书法或诗才好,对治国可有什么益处?

    好像也没有听说王羲之和孙绰对什么地方做过什么好事,有的是每每到了一个地方就有佳作传出,介绍当地的风景是多么的优美,他们的书法更加的美。

    百姓?抱歉啊!美好的诗篇里面写百姓是做什么,礼不下庶民还是轻的,士族以下皆蝼蚁并不是口号。

    倒是纪昌真的不知道王羲之和孙绰是谁。他在意的是东晋那边有政治力量的人,那些有意北伐并且真的能北伐的人,其中关注的重点原本只有庾家的庾翼,后面加上了一个庾冰,再来就是关注到了谢安。至于什么名士或书法家、诗人之类的,很抱歉不在他的关注列表。

    桑虞想了想,问:“那么我们送过去吗?”

    “你决定吧。”纪昌是一个观察比较敏锐的人,他明显看出桑虞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人:“如果子深认为有必要的话。”

    桑虞笑了,他喜欢这种被尊重的感觉。

    肉食对于汉部来说并不缺,会送那些肉食过去其实是一种示威,绝不是东晋某些人认为的示好。无非就是想要表达一种,老子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你们充足的意思。很明显,被那些所谓的名士那么一搞,炫耀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效果打了折扣。

    知道水陆两支大军同时行军是什么模样吗?

    那是长江水面之上舟船破浪前行,众多船只的船帆仿佛能够遮掩掉一切,船身划开的波澜泛起涟漪,它们最高的船桅上飘荡着汉旗,旗帜随风发出猎猎的响声。

    陆地上的军队踩踏整齐的步伐,一声又一声的踏步声被近万双穿着军靴的大脚踏出,一个又一个组成方阵的军阵就是在整齐的踏步声中前行,而踏步声回荡在长江两岸,甚至是飘向了山区,惊起了一群又一群的飞鸟。

    “好壮观!”庾冰不止一次看过军队行军:“胡人走不出这样的气势,甚至我们也走不出这样的气势。”

    “看士卒上红下黑披甲,看他们旌旗随风飘拂。”庾翼为之深深的着迷:“有一种堂皇之气,不是吗?”

    也就是只有两兄弟的时候这种话才会被说出口,有外人在场庾翼绝对不会说出“堂皇之气”这样的用词,那个词应该是用在正朔身上。

    “稚恭很看好他们?”庾冰是庾翼的兄长,是同胞亲兄弟,但他觉得庾翼的思想很危险:“在目前为止他们是一直胜利,但……汉部的情况很危险,只要一场失败就会……”,有些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刘彦只输掉一场战争就会一无所有。

    “兄长。”庾翼指着长江水面的舰队,再指了指陆地行军的近万步骑:“我们在居高临下俯视,一直都在居高临下进行俯视。刘公举起了汉旗,他会得到中原心怀旧汉的人全力支持,这一点我们知道的。”

    是啊,居高临下的俯视,不止是说他俩站在山上遥遥远望,还指高门出身的血统给予他们的身份。

    军队一旦数量超过一万看去就是人山人海,一个又一个方阵看着十分整齐,给人的视觉既视感很强烈。庾家兄弟能够从汉军的行军队列中看出很多的东西,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甚至不是军纪严明,绝对不可能列着方阵行军,该是乱糟糟凑着堆走。

    “刘公手中要是有五万以上类似的军队,想击败他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庾冰知道自己的兄弟在思考什么,他也想思考相同的问题:“刘公一直都在主动出击,争取到了至少一年的时间。他们这一次拿下徐州……,不,是徐州沿海区域,对彭城也在进攻之中,只要拿下彭城郡,刘公便会拥有两个州。是两个近乎于被破坏殆尽的州,这两个州的农耕体系已经崩坏,人口亦是稀少。”

    长江以南的多个州有多少人口?东晋小~朝~廷没有做过相关的人口普查,真心是不太清楚有多少人口,要不也不会是只有二十万左右的军队,该是会有更多。

    东晋小~朝~廷理所当然地认为刘彦也无法对治下的人口进行清查,他们是知道了慕容燕国在做户籍清查之后,依然坚持刘彦根本没有可能会对治下人口进行点算。

    然而,东晋小~朝~廷这边绝对是错了!他们怎么能够想得到刘彦根本就是一步到位,只要有人加入汉部就需要要有身份证明,也就是领取号码牌。

    尽管是不知道那么多,庾家兄弟却能够有比较成熟的认知。

    “我们都知道,刘公也许会败一次,但有海外的领地,败一次并不致命。”庾翼深深忌惮的就是这个。他苦笑着说:“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之前无数人嘲笑刘公经营岛屿,谁又知道仅是一个庙岛列岛就能使他立于哪怕败了都能卷土重来的实力?”

    东晋这边想要知道一些情报并不困难,中原那边有的是心向正朔的人,可是随着汉军取得徐州方向的全面优势,也是慕容燕国派出使节团到青州的下密,一些东西正在发生着改变,尤其是刘彦一点都没有撤换汉旗的想法。

    “桓家已经进行割离,这边有桓宣作为家主,青州那边有桓温建立起新的桓家。”庾冰还知道更多:“江夏吕氏一族是最早投机,吕议在汉部那边身居高位,他给了南方世家一个新的方向,越来越多在南方不得志的家族已经心动,甚至是谢家……”

    “是安石?”庾翼少有的打断了庾冰的话:“安石仅仅是对局势感到失望,并不是……”

    “我们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因为我们也是世家。”庾冰深深地看着庾翼,说:“世家不会对某个谁产生忠诚的想法,世家的忠诚只有对自己的家族。世家做出任何的行为,都是为了家族能够延续,在延续中取得发展,发展中取得辉煌。我们也是一样。”

    庾翼直接了当地问:“兄长的意思是?”

    “方之应该行冠礼了。”庾冰说的方之全名叫庾方之,是庾翼的嫡长子。

    庾翼沉默了,他完全能够听懂庾冰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庾方之可以正式娶妻,然后可以作为家族中的一房,应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更加明白地说吧,庾冰就是想要让庾方之与长江南岸的庾家进行隔离,如桓温和袁乔那样去青州投入刘彦麾下。这样的事情各个世家在东汉末年已经做得很纯熟,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更加没有人规定身为外戚不能那么干,毕竟可是有刘晔身为汉室宗亲不帮刘备却投奔曹操的例子在前。

    日头已经快要当空,他俩是位处江边,再加上是站在山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秋天的凉意。

    庾翼没有说话,是用点头来服从庾冰的安排。只是在他点头后的刹那间,背影配合着满山的泛黄的秋叶,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萧索。

    长江北岸那边,水陆两支大军只剩下一个尾巴,很快就要完全消失在庾家兄弟的注视之下。

    “我们……”庾冰刚开口说话,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却是从对岸再次远远传来,他注视过去,北边的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移动的黑影,使得他下意识呢喃:“果然来了更多的汉军。”

    是的,又来了新的汉军,从铺在地面的“黑色影子”来判断,今次前来的汉军数量至少有两万。

    “应该是彭城战场有结果了。”庾翼苦涩地说:“既然刘公的军队南下,那么战争结果已经非常明显。”

    不,庾翼这一次猜错了,彭城战场还没有结束,那边是替换了新的汉军投入战斗……或者说练兵,今天开拔过来的两万汉军是经过休整之后被调来,他们其实是作为一个保险措施。

    什么保险措施?无非就是保证东晋小~朝~廷不要犯脑抽病,比如与汉军的舰队交战,或是渡江攻击汉军的前导部队。

    当然了,保险措施还有另外一个,就是保证汉军在进攻石碣赵军的时候,吓(hè)阻晋军不要渡江添乱。

    有了陆地而来的援军,怎么能够缺少从大海而来的舰队?

    庾家兄弟是回到军营大帐才得知长江出海口又有汉军的舰队前来,他俩连斗篷都没有脱又前去观看。

    “好……好庞大的舰队!”

    是好庞大,看去比第一批过来的汉军船舰数量至少多出了一倍。

    因为已经有汉军的舰队进入长江水道,应该进行侦测的都已经有初步数据,表明长江水道至少是在出海口这边可以任由汉军目前的舰船航行。

    大批舰队没有再次分批,是排成了三列纵队鱼贯进入长江水道。他们在进入长江水道的时候,陆地而来的汉军已经渐渐接近,由至少两万人合唱的歌声传了过来,引得营寨和舰队上的士卒加入合唱。

    那是在唱“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连续两个汉室英雄的典故在前,后面无论歌词是什么,其实前期的意境已经出现,并且显得极度的大气磅礴。

    英雄有分国家,但不管是西汉的终军,还是东汉的班超,他们与现在的晋人绝对都是炎黄苗裔,导致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知晓他俩是谁,听了绝对会出现恍神的瞬间。

    “荒谬!”郗愔有点怒,全然忘记刚才还在吃汉军送来的肉食:“儒怎么了?竟然还唱什么累卵!什么羽檄!”

    似乎,只是似乎,郗愔真的有怒的理由,他是儒家门徒,其实现在只要是个识字的人,都觉得是受了儒家的恩惠,毕竟孔夫子可是大开方便之门收徒三千,对于知识传播有着大贡献。

    累卵语出《战国策.秦策五》:太子用事,君危于累卵而不寿于朝生。

    羽檄就是鸡毛信,不过通常是被指通报战事的急信,类如鸿翎急使。

    现在的儒家门徒还真的没怎么,有怎么也是汉明帝时期的事情了,比如朝堂所有职位都被儒生占据,然后儒生只会动嘴巴却没有实际动手能力,将整个汉帝国搞得是乱七八糟,走下坡路就是从汉明帝重用儒生为起点。

    也许说现在的儒家门徒没怎么也是错误?现在的儒家门徒根本不像是儒生,拿长江以南的大儒为例,不嗑1药,不搞阴阳,弄些乱七八的玄学什么的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名士。这就是现象,并且是一个荒谬到了极致的现实。

    所谓魏晋风度,不就是嗑1药发疯或发癫,然后一头扑到玄学里面无法自拔?

    不止是郗愔在发怒,那些所谓的名士有一个算一个,每人都是一脸的怒容,仿佛恨不得飞过去将那些唱歌的汉军士卒一个接着一个全部掐死。(未完待续。)

第295章:什么?又扣押人!

    “预备——放!”

    石块,床弩,它们经由器械带来的动能被投掷或投射出去,一段时间不长的飞跃之后,或是重重地砸在城墙,或是箭镞穿透人体、插入城墙、没入地面。

    这是一个大场面,长江水道之上的战舰在进攻,陆地之上的器械部队也在进攻,江都四面皆是被围,不过就是南面的水道和东面的陆地作为双箭头的主攻,西面和北面则是作为佯攻。

    整个江都全面被围,周边的树林已经被砍伐干净,木材会成为攻城梯、刀盾车、冲撞车……等等器械的材料,也会被挑选出一些比较直的木材作为床弩的弩箭。

    太多的攻城器械在发动,导致半空中根本就没有停过存在石块或是弩箭,而这样的攻势已经持续一整个上午,看着下午也会继续下去,倒是汉军还没有派出过士卒进行接触战。

    谢安是作为一名观察者被允许进入战场就近观看,他仅仅是带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是随从,另外两个是护卫。

    一个上午观看下来,谢安不得不为汉军的攻城方式而倾倒,一切只因为汉军的攻城器械着实是太多太多,江都的石碣守军一开始有射了几波箭,后面干脆就是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再无任何的反击行为。

    “为什么不投入部队攻城?”

    “不到时机。”

    “所谓的时机是?”

    “全面压制更多的时间,导致敌军士气降到最低。”

    起码一百架投石车,再有近三百辆床弩,它们全被集中在东面的攻势之中,而这个还只是汉军的陆面攻势。

    长江水道之上有近七十艘船分为两个长型队列排开,他们轮流在南面对江都进行床弩漫射,屡次齐射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很大的破空声。被射出的弩箭因为仰角的关系只有少部分命中城墙,更多的是直接飞进了城内,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阵阵的惨呼和哭嚎发出,一个上午过去却是没有了动静。

    什么叫财大气粗?谢安看汉军的进攻就是最好的体现。

    石块在河道边找并不困难,可床弩的箭哪怕是可以就地取材也需要制作,再来就是箭镞怎么也是需要打造,一根床弩的用箭再怎么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仅仅是一个上午,汉军发射的床弩绝对超过五千杆,江都两面受到进攻的城墙之上插得是密密麻麻,别提那些射入城中的弩箭了。

    城头之上已经看不到石碣的守军,汉军的抛石车和床弩依然射个没完没了,除了解释是在打心理战真的没有别的说法,但这种耗费庞大的心理战估计也就汉军支撑得下来,换做其它任何一个国家或是势力,谁会这么干?

    谢安无法猜测汉军是不是一支这样的攻城方式,还是故意在做给他们看。

    对的,就是他们,谢安是离得近了观察,长江南岸可是有着为数众多的晋军将士也在看,差别就是对岸的距离比较远。

    一阵战鼓声被敲响,谢安看去,汉军的本阵中有大队的士卒正在列队向前。从他的角度看去,能认出那是大批大批的弓弩手,后面却是跟着冲城车、攻城梯,再往后是同样列队向前的轻兵。

    所谓的轻兵是上古先秦到至今对未披甲士卒的统称,但里面还是有比较详细的区分,例如真正意义上的轻步兵,但也有敢死队的存在,要是轻兵再配置飞爪……就是有铁钩和绳套的工具,那就是骁果,也称为跳荡兵。

    骁果是对勇战敢死之士的赞扬之语,到南北朝时期只有真正的锐士才能得到这个称号,倒是到了杨氏隋国时期成了自带干粮的义勇军将士泛称。

    “飞爪士?”谢安怔怔地说:“要正式攻城了?”

    飞爪士其实就是跳荡兵,专门用来“不走寻常路”对城墙进行攀爬式攻击。看看跳荡兵肩膀上携带的飞爪,可以看出爪是有三个铁钩,链接铁钩的前端是一种麻绳与铁链共同缠成麻花状的绳套,后面才是全由麻绳来组成。会这样当然是防止飞爪被城墙上的守军砍断,不过得生产力和财力都足够的势力才会搞,其余根本不会费这个劲。

    抛石车和床弩并没有因为汉军有部队推进而停止发射,那是进攻部队离城墙还比较远,适当距离下压根就不会产生什么误伤。

    是到了进攻部队接近江都城墙约有三百步的时候,抛石车和床弩才停止发射。

    “怎么不进攻?”谢安是看了大概半刻钟左右才没按耐住出声:“刚才城墙之上没有守军,可以非常轻易攻上去。”

    “不着急。”成朔笑呵呵地说:“看下去就知道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原本死寂一片的江都城墙之上响起了号角声,城垛和女墙后面渐渐有脑袋伸出来看,那是石碣赵军估计确认汉军的抛石车和床弩不再射击才调集部队上城墙准备防御。

    一声沉重的战鼓声被敲响,随后是密集的梆子声,军阵那边不断传出口令,下一刻是万箭齐发。

    雨点一般的箭矢一波接着一波,冲城车、攻城梯等等开始缓缓推进,跳荡兵则是冲出本阵开始散开冲锋。

    等待跳荡兵进入到城墙五十步范围内,原本也在边射边推进的弓弩开始向两边移动,后方跟随而上的甲士开始加快迈步的频率。

    可以称作甲士的兵种其实比较多,只要是身穿铁甲都会被称为甲士,但还有很多的区分,像是专注防御的塔盾兵,用于稳步推进的大剑士,有盾又有短兵的刀盾手等等。

    加入冲锋的甲士,前面的几排皆是塔盾兵,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刀盾兵,他们会在冲城车开始撞城门的时候进行必要的掩护,再来就是搭建盾牌看看能不能组织连接城墙之上女墙的盾牌通道。

    已经有跳荡兵进入城墙位置,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投掷飞爪,是身手矫健地利用插在城墙上的粗大弩箭进行攀爬,瞬间城墙就是数百道的身影快速地向上登。

    “……”谢安有些懂自己为什么能来了:“一鼓而下吗?”

    那是教科书一般的攻城演示,为的就是展现汉军强大的攻城实力!

    成朔在矜持地笑着,一点都没有谦虚:“江都内的石碣赵军数量该是有三千左右,若让晋军来攻需要多久?我军只需要一个白天便能拿下!”

    已经有跳荡兵攻上城墙,在那之前弓弩部队是提高了射击的仰角在对城内进行抛射,可以听到城内响起了密集的惨叫和嘶嚎。

    只有配合紧密的前提下,近战兵在攻城,弓弩兵还继续射箭。这样或许无法避免误伤,但是对于阻断敌军的冲锋有着绝对的优势,甚至是能够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江都在前不久已经被晋军攻克了一次,那一次就是由谢安来指挥部队进行攻击。他们是花了将近一个月才攻下江都,付出的伤亡接近三千人,不过击杀和俘虏了接近两千的石碣赵军。

    在东晋小~朝~廷下令庾冰放弃江都回撤时,谢安是命人放火将江都烧了个通透。他对于江都有着充分的了解,原本以为汉军是要从他这里了解江都的地形、布局之类的事情,可一直以来根本就没人询问。

    那一声城门倒塌的轰然声告诉谢安,不会有人来问他关于江都的什么事情,因为已经没有了必要。

    “或许不需要一个白天,只需要一个上午?”成朔有骄傲的理由,他却也知晓一点,也就说:“其实里面有你的功劳。”

    谢安沉默不语,他知道成朔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曾经火烧江都。

    已经有汉军在涌入城内,刹那间就是阵阵的喊杀之声从城里传出,似乎北边和西边的汉军也开始了进攻,不是佯攻,是真正意义上的进攻?

    谢安不知道在对岸观看的那些人是什么想法,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汉军赶紧将注意力转到石碣赵国身上,可别生出什么渡江南下的心思。

    差不多是到了正午时分,城内已经安静下来,甚至是有汉军的士卒开始押解战俘再往城外走。

    谢安看到了郭祥,他认识并且知道郭祥就是石碣赵国残存徐州军的指挥,却没有料到会成为汉军的战俘。

    连主将都成了战俘,江都被汉军攻取绝对赢成为事实,就像是成朔刚才放言的那般,汉军还真的不需要用一个白天,仅仅是三个时辰左右竟然就攻下了,并且……伤亡好像不大?

    谢安因为位置的关系并不知道一点,在汉军的陆军攻进去之前,长江水道那边的江都水寨营门已经被攻破,实际上是汉军的水军先进入到江都城,才是汉军的陆军杀进去。

    一场看似简单并且短暂的城防战,汉军将所有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任何在远程攻击手段上无法与汉军抗衡的敌军,无法破解或防御的情况下,与汉军交战都会有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该死掉多少人才能发生短兵接触。

    【镇压几个时代的强弩一旦大肆应用,该怎么来进行破解?】庾冰脸上满满都是寒霜,他观看的调度与谢安不同,谢安是全程观看汉军的陆面进攻,他看得是汉军船舰的攻势:【战船床弩射程可达二百八十步,略略少于强弩的射程,可……并没有什么用。】

    晋军也有床弩,射程最远却只有二百二十步,别看相差只有四十步,这点距离对于很多战场来说却是天堑一般的存在,预示着每一点点的距离,推进一步却不知道要倒下多少人,或者是永远无法推进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近两万的大军有超过五千的弓弩手,占的比例太大了吧?”张恒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那是想象与汉军交战时的场面被自己吓的。他没有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脸的惊惧:“他们每次出战要准备多久?”

    说的是那么多的弓弩手,箭矢的消耗肯定非常恐怖,那该是做多久的准备,备下多少的箭矢。很简单的道理,通常情况下一场会战级别的战争中会消耗五万左右的箭,那是弓弩手只占全军一成左右的前提下,要是比例更高则是要往上调整。战役级别的战争,预备的箭矢绝对不能低于二十万,甚至是需要不断进行补充,最终一场战役可能要射出去三四十万支箭,甚至是更多。

    三四十万支箭很多吗?真的是非常多,国力和生产力没有一些底蕴的国家,三四十万支箭也许需要三五年才能造得出来,例如东晋想要储备四十万支箭至少需要两年,石碣赵国至少需要五年,其余的国家和势力则更久,并且还不知道能不能造这个数目。

    然而,事实的情况是曾经的秦军仅在攻击赵国都城邯郸一役就消耗接近八十万支箭,那是何等的令人震惊!

    那些一路谩骂汉军的名士全部闭嘴了,一些身后有大家族的将校则是眼神里面有着诡异的心动。

    汉军来了,他们展示属于自己的强大,那是建立在汉军对石碣赵军摧枯拉朽攻势之下的强大,与之相比的是如果让晋军来作为进攻方,晋军或许会取得胜利,但进军与石碣赵军的攻防战必定会无比惨烈。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汇报,说是汉军强行扣押了谢安。

    “……”

    那一刻,听到谢安被扣押消息的人无不是一脸的错愕,他们并没有忘记那么一件事情,桓温和袁乔是作为代表过去,两人也是被汉军强行扣押来着?

    一众人面面相觑之余,有些人是内心羡慕脸上却是愤怒,更多是一脸的怪异。

    或许他们在纳闷一点,刘彦怎么就那么爱扣押人?似乎也不对,应该是非常爱扣押东晋这边过去的人?还是不对,之前东晋去了好几波,但只有桓温、袁乔、谢安被扣押,其余一些世家子弟虽说没有被怎么隆重招待,可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被扣押的人,皆是有才能的人!刘彦渴望人才,竟是到了哪怕强行扣押再慢慢劝解效力的地步?】

    那一刻不止一个人是在那么想……(未完待续。)

第296章:汝家有女初长成?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谢安觉得是被邀请,自己也同意了邀请才开始北上,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扣押……唔?或者说是被掳走。他走之前还将自己的随从遣了一人回去,是通知庾冰,也是回去告知自己的家族。

    至于谢安身上有官职,怎么能够没有得到同意就自己走了?东晋小~朝~廷是门阀和世家的朝廷,司马氏虽然是皇室可就是块招牌,门阀和世家给司马皇室面子的时候他们才是皇家,不给面子就是傀儡。

    当然了,挂印而去的这种事情不止是在两汉时期流行,到了曹魏也很流行,难道在司马1晋就不能这么干?文人骚客还将挂印而去视作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大大地吹捧了那些挂印而去的人一番,如陈宫、关羽等人。

    是的,那名回到长江南岸的谢家随从还带着谢安的官职印绶,所以是谢安辞官了,并且是理直气壮地辞官,因为在他看来那个官可有可无,比不上对家族子弟的教导,逮住这种辞官的好时机才会在纪昌代替刘彦发出邀请的时候直接走人。

    谢安遣回去的随从说是本人想要去北方看看,汉军的人却直接说扣押了谢安,两个不同的消息并没有阻止长江南岸的那些世家子弟去怎么想,一个风暴正在被酝酿。

    汉军攻下江都,对于邗沟以内的江水祠近乎于是触手可得,事实也证明在失去江都之后的江水祠根本无法自保,江水祠的守军在得知江都失守后弃城而去,让汉军未发一矢就得到了江水祠。

    两个长江北岸的岸防要塞被汉军轻易拿取,预示着东晋小~朝~廷从那一刻起注定是要和汉部当邻居。

    东晋小~朝~廷那边的人对于与汉部当邻居是什么想法并不重要,至少身在长江沿线的纪昌和桑虞、吕泰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按照既定的策略行事,攻下两个江防要塞只是前奏,接下来吕泰会率军四处攻城掠地,横扫长江北岸的石碣赵国各郡县。

    “对岸没有任何的动静?”纪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觉得纳闷:“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没有错,对岸的晋军就是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汉军在攻城掠地,不止是因为建康中枢不允许晋军一兵一卒踏上长江北岸,还因为长江沿线的晋军将领们被汉军强劲的远程攻击手段给吓懵了。

    汉军有强悍的步骑,更多数量看似庞大的水军,不像是石碣赵国空有庞大的步骑而缺少水军,包括庾家兄弟在内的所有将领都觉得应当谨慎行事。

    东晋小~朝~廷目前没有北伐的实力,他们准备了七八年竟然只凑出一支不足七万的军队,人是被聚拢了起来,可兵甲器械包括粮秣辎重却是数量一直没凑足够,不然早在石碣赵国的徐州军被汉军歼灭的时候就该北上分一杯羹。

    兵力不足,再加上辎重也难以支撑北伐,不干看着瞪眼还能怎么样?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不会是华夏文明的选项,拥有选择权的时候华夏文明的军队习惯在做好充分准备后才会有所行动。

    “那我们不要挑衅小~朝~廷了。”纪昌说话的对象是桑虞:“派出人手接触南方的世家,他们会对廉价的食盐感兴趣。”

    “他们对可以在大海航行的船只更加感兴趣。”桑虞一脸的揶揄,说道:“是按照计划与庾家展开合作,还是……?”

    纪昌沉默了一小会,笑着说:“我们淘汰了不少老旧船舰。”

    桑虞颔首道:“明白了。”

    汉部这边不是不能出售船只给长江南岸,但要看卖的对象是谁。庾家现在依然是长江南岸的第一门阀,汉部与之交好可以很大程度影响东晋小~朝~廷的政治走向,再来是汉部也需要在长江南岸进行必要的发展,比如开拓商路,那与庾家进行合作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不是有什么东西就能模仿造得出来,那需要很成熟的逆向工程技术。以目前的知识和工艺技术而言,可不像是后世天~朝,什么东西到了手上都能拆,拆了还能组装得起来,庾家就算是拿到海航船只又能怎么样?

    就算是庾家掌握了海航船只的建造技术又能如何?纪昌可是亲口听刘彦讲了一些话,常规实力的船舰建造方面,汉部得到了石虎的大批工匠,再有汉部本身的技术储备,只要合适的木材足够不会缺少船舰。非常规力量上面,纪昌对刘彦的信心甚至比刘彦自己都要足够,那是分分钟又莫名出现无数战舰的期待。

    话说,纪昌想得没有错,差别就是非分分钟,刘彦“召唤”一艘战舰的耗时可是坑爹的一个月,导致灵山岛和庙岛列岛只要是海岸线允许都是船坞,简直就是密密麻麻。不过,一个月可以“召唤”一艘战舰,手段已经非常逆天了,不是吗?

    在没有刘彦横插一杠子的年代里,东晋小~朝~廷其实最终还是抓住了机会夺取徐州南部,其中当然包括了江都和江水祠,甚至是打到了水网密布的淮阴一线。中原一线上,晋军的突出部甚至是进攻到了后世的河1南附近,攻取了南阳郡,一直进攻到了石碣赵国重镇襄城郡,反而是在汝南一线上的攻势受挫不前。

    那是发生在稍后几年的事情,以庾家为首的北伐派(鹰派)还是达到了他们的目标,代价却是庾家全面的没落,是被亲密盟友桓温领导的桓家出卖,再有王氏和谢氏补刀,一众世家落井下石,导致庾氏历经辉煌的刹那瞬间变成一个二流世家。

    那是一种一家独大的强盛门阀必须死的节奏,后面步上庾氏一族后尘的还有桓氏、谢氏,之前已经有王氏作为庾氏的前车之鉴。

    所以咯,从某些方面来讲是刘彦“救”了庾氏一族,是短暂地拉扯了一把,不过庾氏一族绝对开心不起来就是了。

    纪昌不是主动去接触庾氏一家子,是庾翼后面单舟渡江自己送上门来。

    “是不是也要掳走老夫?”庾翼才三十八岁,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称老夫当然没有问题,可在纪昌面前这么干就纯粹是在发泄怒火:“你们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干!”

    “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以后该怎么和平共处吧?”纪昌脸上笑容真诚,他甚至还备下了丰盛的酒宴,连长江以南世家喜欢的伶人、美姬、舞娘都招呼了一大堆:“比如出售海上船只给庾家?”

    那些美女皆是徐州南部的地方豪强送来给纪昌,数量上非常多,多到半年之内纪昌若是想的话,可以一晚换一个新面孔。

    庾翼胸口一闷,什么指责都开不了口。对于庾家甚至是整个东晋小~朝~廷而言,目前最重要是海航船,其余什么事情都可以暂时撇到一边去。

    “我们要每种样式各来二十艘!”庾翼的眼睛有些泛红,可能是睡眠不足,或许是瞬间脑充血?他指着江面上的汉军舰船:“所有的样式!”

    纪昌就是特地安排在江都可以看到长江水道的城楼之上,地势上有些高,绝对可以将汉军水寨尽收眼底。

    江都这个江防要塞是一再易手,是个什么样的布局对于东晋小~朝~廷来讲根本就不是秘密,完全就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再来是纪昌有意让庾翼看到强盛的汉军舰队,不管是从数量、体积、款式……等等很多的方面,与之驻扎在对岸的东晋水军在数量上要多得多。

    当然了,东晋水军目前的舟船数量肯定比汉军多,但那是对于整个东晋水军而言,在江都周边则是汉军舰船数量比东晋多。那是因为东晋水军需要防御的一整条的长江,汉军却能够集中在一处。

    “只要你们能够提供我们想要的,哪怕是每个款式一百艘都没有问题!”纪昌叫那个豪爽,不止是表情和声音,姿态更是如此。他一划拉手,豪迈道:“我家君上坐拥两州,很快就是三个州,甚至是会获得整个辽东。些许船只,何足道哉!”

    庾翼才不相信纪昌吹的牛皮,石虎正在发狂备战,眼见就是百万大军开拔进攻青州,刘彦就要大难临头,那就是东晋小~朝~廷为什么觉得扬州区域的长江北岸,被汉军占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本来的事情嘛!刘彦现在能够在长江沿岸投入多少兵力是现在的事情,等待石碣赵军直扑青州的时候刘彦难道不会抽调部队回去?等于是汉军现在横扫在为东晋小~朝~廷服务,等待汉军撤离晋军会无比轻易地攻取本来需要耗费庞大物资的地盘。

    庾翼眯起了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的渴望,嘶哑声问:“刘公想要什么?”

    纪昌笑了,是一阵“哈哈哈”的大笑,让演奏起了声乐,叫舞娘们跳起来。

    一片靡靡之音中,纪昌过了许久才说:“庾氏有女初长成?”,他笑吟吟地说:“庾氏、桓氏、谢氏、王氏,乃至于是司马氏,都是可以的嘛!”

    “啊?”

    庾翼懵了……(未完待续。)

第297章:谈崩了?

    联姻历来就是最好的合作方式,恰好刘彦年轻而又没有正妻,仅仅只有一名来自拓跋鲜卑的妾,那么寻找一名或者多名血统纯正而又出身良好的世家女就成了必要。

    庾翼没有立刻回复,他当然也没有被扣押,是带着刘彦有意与长江以南世家联姻的消息回去,哪又引起了新一轮的震动。

    “在他们看来,我们能不能抵挡住石碣赵国的下一波进攻有未可知,恐怕不会有联姻的意图。”桑虞对世家看得非常透彻:“他们会扯皮,先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里面会有几个大门阀或大世家的庶女,以及一些中等世家的嫡女。”

    可不就是这样吗?汉部的情况看去蛮糟糕,长江以南的那些门阀和世家并未真正看好,要不早该分家过去投资。

    世家对于联姻的嗅觉比任何人都灵敏,一旦看到某个谁有发展壮大的契机,下一刻就该有人上门隐晦提出联姻之事。

    然而,自刘彦崛起,到汉部拥有一州之地,甚至是汉军主动南下到长江边上,长江以南的那些门阀和世家连稍微试探一下都没有。

    “昌怎么会不明白呢?”纪昌在冷笑:“今次提出是给予他们一个机会,看看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聪明人。若是他们在看到我们的军队后依然觉得不成气候,说明长江以南的那些世家子弟皆为鼠目寸光之辈。”

    桑虞也在笑,笑得颇为开朗。庾氏一族已经确定会有嫡系女成为刘彦的女人,代表庾氏一家子开始真正地投资刘彦,那样一来所表示的是庾氏一族进行重重地投资,毕竟出人效力于直接联姻可是两种力度。

    吕议那边也有嫡系女会成为刘彦的女人,不过考虑到吕议本身就是江夏吕氏一族的族长,联姻的行为不过是为了增加亲密度。

    汉部其余的一些人,家中有嫡系女未嫁的,鉴于地位高低皆有送去嫡系女,或是成为妾,或是侍女之类,都是为了增加与君王的亲密度。

    那些说是表决一路跟到底的决心,实际的行动远比用嘴巴说来得有效,也是众人明确看好这一个集体的未来。

    纪昌是没有姐妹或女儿,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家族,毕竟出身在那里。他也过了那种需要借外力来增加亲密度的界度,长久以来就是这个集体刘彦以下第一人,应该干的是做好本职。

    “南方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纪昌无比重视的是中原,他说:“明日昌便会返回下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子深了。”

    桑虞轻松点头,嬉笑着说:“泰安放心便是。”

    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难度,尤其是有线报得知建康那边言令禁止晋军一兵一卒过江,那就更不会有什么难度。

    当然了,桑虞可不是因为建康那边的消息而放心,是晋军辎重不足,再加上汉军在周边有数量和质量优势的船舰。

    长江天堑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谁的船舰犀利,那么天堑就是属于谁,可没有规定只有长江南岸的那一方才能借助于长江这一道天堑。

    纪昌比较保险地问了一句:“我们会止步于徐州,这个子深知道吧?”

    桑虞依然“呵呵”笑着,他当然知道纪昌为什么会那么问,不是担忧渡江而战,是需要这边的部队不要去豫州方向,哪怕是有再好的机会都不应该去。

    纪昌走了,在他离开的第三天,庾翼来到了江都。

    “唔?纪长史回去下密?”庾翼脸色不太好看,他都已经沟通过关于出使的事情,原以为作为汉部第二号政1治1人1物的纪昌会与知己通行。他看着陌生的桑虞,说:“未请教?”

    “在下魏郡桑虞。”没有介绍家世,桑虞直接说出了自己在汉部目前的职位:“添为徐州刺史。”

    “……”庾翼很确定一点,建康中枢没有向汉部这边任命什么徐州刺史,石碣赵国更不会,站在他的立场必须说以下的话:“你知道这是自封吧?”

    “并不是。”桑虞直截了当地讲:“我们是独立自主的一个集团,君上有权任命任何的职位。”

    庾翼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那就是独立自主。他内心无比的紧张,脸上却是保持平静,缓缓地说:“是吗?汉部要建国,却不知道国号是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先谈一下别的事情?”桑虞拍了拍手,有侍从抬来了案几,准备了相关的茶具和茶叶,自然而言一些酒喝水果等东西也被送了上来。他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随后率先迈步向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泰安之前有向阁下说过一些提议,想必已经有答案?”

    他们见面的地方当然是在城内,不过不是在城楼或是城墙的地方,是位于城中心的一座府邸。

    必须要说明的是,江都作为一个江防边上的要塞,它的周边并不缺乏有美景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有美丽景色的地方并不算少。

    江都屡次遭遇战火,本身又是一个作为军镇要塞的地方,城内想要什么豪华建筑则是有些不合时宜,就是本来有的话也该被上次的一把火烧了个彻底。

    桑虞所住的府邸就是在废墟上重新修缮了一下,只是修复了一部分,其余还是被火烧过的模样,只能是选择一个……唔,前庭?

    古时候,几乎每一个富贵之家都会选择建造那么一个空旷一些的庭院,这样一来可以由大堂向门外看的时候,看到一片空旷的绿荫。

    桑虞邀请庾翼来到的地方是一个有屋顶却是四面通风的地方,要是在现代这种地方叫静室,目前这个时候却是被称呼为道场。

    不是什么讲道的场所,是一种与大自然的契合,便于思考某些什么事情,十分适合修生养息。

    有徐州地方豪强奉上的女子已经在煮茶,她卷起了袖子,屈膝跪在案几之前,一手拿着石锤,一手托着钵,需要先将茶叶完全搅碎,是那种粉末状的形态。

    有另外的女子在煮水,是用小炉子装木炭慢慢烧,期间还在忙碌着摆弄一些像是枯萎了的花叶什么的,再来就是姜和蒜,必然还有一种油,也会有盐。

    这些女子看去都很年轻和美貌,尤其是配上那一身由丝绸做成的束身旗袍,导致跪坐的时候两边叉开到了臀部,柔软的丝绸直接贴在了修长的大腿上显现良好的轮廓,使人恨不得掀开裙子看看里面的风光。

    “贵方,已经奢侈到侍女能够随意穿着丝绸了吗?”庾翼得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真是令人……令人……惊讶或惊艳!”

    庾翼是进来之前看到两排身材高挑又穿着旗袍的女子,在看到屈膝跪坐正在忙碌的另外那些,他承认哪怕是阅女无数也绝对会有刹那间的恍惚,只因为那种款式的服装将女子的一切身材完全展露了出来。

    桑虞就知道哪怕是如庾翼者都会是这般模样,对于男人来讲美女,尤其是令人惊艳的美女就是一道绝对美好的风景,胜过什么山川水景。

    “在下要讲的话并无冒犯之意,能否允许讲来?”桑虞请庾翼坐下,等待了一小会,见庾翼点头才说:“长江以南的靡靡之风甚是严重,近乎于到了巫女不欢的地步,却不知晓男子成婚是否缺乏女子?”

    庾翼脸色瞬间就黑了。

    地位高的男子占有多名的女性,从集体社会形成之后就是这样,并且无论时间怎么推移都不会得到改变。

    知道庾翼听了桑虞的话是什么想法吗?他无视了“靡靡之风”四个字,主要理解成了桑虞是在问长江以南还有没有男人。

    庾翼会这样理解有其历史背景,其中就包括世家在进行所谓的衣冠南渡时,抛妻弃子的世家子无比之多,近乎于每一个家族都有女眷被丢在中原,因为他们首先会保存的是家族的男丁。

    桑虞显然不知道庾翼会错了意,还因为庾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有些茫然。他在继续说自己的话:“出行必然会有女子,基本上是作为侍女,实际上那些女子还充当暖床和交1媾的作用……”

    “够了。”庾翼正直且有气度,但并不代表是泥捏。他一脸的怒容:“如果足下是想要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

    “什么?”桑虞错愕之余是困惑:“激怒?”

    “我们的先辈是衣冠南渡,有女眷被落在中原,她们也的确受尽了胡虏的蹂躏,这一点足下不必提醒!”庾翼很想拂袖走人,但使命还没有完成。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说道:“贵部的长史提出联姻,在下已经带来了回复。在回复之前,需得问,贵部立国为何没有禀告朝廷?”

    “哦,正朔之说啊?”桑虞依然不知道庾翼为了什么而发怒,他很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也知道一个人满是怒火的时候不该再刺激。他微笑说:“我们从来都不将难逃再建的那个朝廷视为正朔。在我们看来,正朔已经在曹丕篡位之后已经灭亡,此后天下再无正朔。”

    “这么说,贵部立国依然是要用汉为国号?”庾翼霍地站起来,拂袖:“如此一来,再无谈下去的必要。”

    桑虞还是在笑,他再次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嘴中说道:“阁下代表朝廷的身份,该说的那些官方话题已经说完。或许我们该聊一聊私事?”

    庾翼似乎是怒极反笑,“呵呵”几声,转身迈步,看似要离去。

    “我们是在中原作为与石碣赵国作战的最大势力,几次与石碣赵国的较量中皆取得胜利。在明年我们还会继续与石碣赵军交战,并且继续胜利下去。在这一次,我们不会孤军奋战,我们将与冉秦、张凉、慕容燕,既是三个派遣使节团到下密的国家,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彻底埋葬石碣赵国。”桑虞看到庾翼停止离去转过身来,微笑问:“作为所谓的正朔,没人向建康的朝廷说那些吧?”

    这一刻,不管桑虞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庾翼只感到难堪。

    是的,慕容燕国已经明确表示不再遵从东晋小~朝~廷为正朔,张氏凉国那边虽然不像慕容燕国做出明确表态,可是张氏凉国既然在所谓的“三王同盟”檄文上署名,那么就已经非常明显。

    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东晋小~朝~廷,甚至包括所谓域外的那些蛮荒外邦都不再派遣使节到建康,前线那些外邦哪怕派遣使节团也是到石碣赵国的襄国,现在已经出现外邦使节团朝拜身在下密的刘彦,不是身在建康的司马岳。

    那是庾翼亲眼看到的事实,江都这里就有来自高句丽、百济、新罗,甚至还出现了扶桑岛上的人,也许还有来自辽东的扶余人或曲沃人,看上去没有立国的刘彦比身为皇帝的司马岳拥有的影响力更大。

    现实情况是,刘彦至少有人拉拢结盟,是东晋小~朝~廷所知道的那些国家,近乎于每一个都在拉拢刘彦,偏偏东晋小朝廷被无视了。

    “你们无力北上,这就是实情。”桑虞又再一次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这一次他没有白用功。等待庾翼重新坐下,他笑眯眯地说:“那么按照我们世家的生存守则,请告诉在下,可有名册?”

    庾翼很郁闷,他发现从见面开始,谈话的节奏被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家伙完全掌握了主动。

    桑虞总算是不讲了,他在等待答案。

    这个时候,侍女们已经将茶弄好。有两名侍女是托着盘子踩着小碎步分别靠近两人,她们将盘子放在了地面木板上,盘子里装着很多一小碟的东西,是姜、葱、盐、花瓣、油之类的东西。

    两名侍女双手捧起茶盏,往外递出之前会先碰一下自己的额头,最后才低着头递出,等待茶盏被接过去还会再次举起盘子,将木质的盘子放在眉头附近,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正在服侍的人。

    桑虞自然是接过茶盏,喝的茶里面没有加什么东西,想加东西可以拿小勺子从盘子里面挑选。

    庾翼没有接过茶盏,他有些恍惚地说:“贵部可真是用心,连‘举案齐眉’这种礼节都会专门教导侍女。”

    “……”轮到桑虞郁闷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平淡道:“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像是谈崩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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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介绍:
东汉末年诸侯混战,多少英雄故事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攻伐,他们或许只看见站在高处手握生杀的权利,却不见耗尽了民族的精血。
随着司马氏篡夺天下,八王之乱为胡人打开了南下的大门,中原大地迎来了黑暗的时代。
刘彦来到了公元340年,历史俗称“五胡乱华”的历史时期。面对中原满地胡人和即将被杀绝的族人,他别无选择,只能奋起为生存而战!
……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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