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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官笙     独断大明txt下载     独断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皇后打广告(呼唤订阅~~)

    朱栩眉头一挑,转头看着傅涛道:“是谁动的手?是刻意的?”

    傅涛微微摇头,道:“不清楚,不过确实是死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用刑过度,外面传是畏罪自杀。”

    朱栩脸色沉默下来,魏忠贤,终究还是要来了。

    周建宗的死,只是个开端。

    傅涛看着朱栩的异样,试探着道“殿下,你是否出面,弹压他一下?”

    朱栩摇头,张皇后接二连三的警告不能不让他放在心上,真要是让朱由校察觉而有所忌惮,他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作流水。

    傅涛看出朱栩的态度,便转移话题道“殿下,贺云杉提议,将三大商行整合,成立联合的大商会,你觉得怎么样?”

    朱栩一怔,手指敲着椅子。这个贺云杉倒是很有眼光,他也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只不过一直不太成熟。

    傅涛是户部侍郎的大儿子,是他的大表哥,在惠通商行,惠民商会,惠运船行三家可以说是隐形的、真正的大掌柜。如果将三家真的整合在一起,那自然是实力大增,容易做大扩张,展开盈利面。

    朱栩沉吟良久,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年后,你着急魏良卿,周建宇,贺云杉三人,认真的合计一番,写一个条陈拿来我看看。”

    傅涛答应一声,便想要离开,朱栩的景焕宫虽然不属于内宫,但待久了也不方便。

    朱栩却拉住了他,留他吃饭。

    饭桌上,只有朱栩与傅涛两人,闲扯一般的聊着。

    “舅舅最近都在忙什么?”朱栩夹着一块红烧肉道。

    傅涛现在拘谨的少了,一边喝汤一边道“年中事多杂乱,一直是在衙门多,归家少。”

    朱栩咬着红烧肉,道“嗯,回去之后告诉舅舅,让他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傅涛点头,又端起碗,夹起一块西瓜瓣。

    朱栩将鱼冻的盘子挪到边上,一边剃刺一边道“大哥,你跟都察院那位杨涟杨大人熟吗?”

    傅涛一怔,抬头看着朱栩想了想道:“这位杨大人号称大明第一廉吏,在东林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听说,有人举荐他担任右副都御使。”

    朱栩将鱼冻一大半扒拉到他的碗里,道:“嗯,我最近不太方便出宫,你过几日带点礼物,替我去拜访一下。”

    傅涛神色疑惑,道:“殿下,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送礼?”

    朱栩将鱼冻混合着米饭吃完,又将白菜粉条的一半倒入碗里,边搅和边道:“皇嫂有意让他来做我的老师,你先送点礼,打个前站。”

    傅涛筷子停了下来,脸上更不解了,道:“殿下,皇后娘娘这是什么用意?”

    朱栩一直都很钟爱白菜炖粉条,微酸微辣,一边吃一边道:“熊廷弼的事情露了马脚,皇嫂担心我,找个人给我保驾护航。”

    傅涛将碗放到嘴边,下意识的扒拉着,心里暗道‘只怕皇后娘娘不止是担心殿下行走偏差,卷入党争,也是看中了这位杨大人在东林,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吧……’

    吃完这些,朱栩开始盛汤,用勺子搅拌着,又道:“礼物不要太重,可以稍微透露一下。”

    傅涛点头,再看桌子上的饭菜,几乎都没剩下多少了。

    傅涛:“……”

    京城的这场雪,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连三天都大大小小没有个停。

    朱栩这段时间,除在在门前看书赏雪就是在书房看书赏雪。

    张皇后恢复的不错,隔三差五喊他过去吃饭,偶尔还能碰到朱由校与朱由检。

    朱由检或许是受到了朱由校与张皇后的压力,没有再对朱栩穷追勐打,见面却还是冷着脸,没有一点笑容。

    朱栩也没空理会他,再次出现在坤宁宫。

    他一个大篮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个透明的玻璃器物,嘴里飞快的道“皇嫂,你看看这个,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我给我大侄女的,皇嫂你别抢啊……”

    张皇后生下公主,身体显得丰腴不少,因此穿着也更厚实。她带着好奇之色,伸手拿过玻璃盘子。

    朱栩拿来的这些,有碗有筷有酒壶有酒杯有茶杯有盘子,餐桌上几乎一应俱全。

    桌边上的摇床,小公主已经长开,皮肤晶莹,双眼大争,开合着小嘴,唔呀唔呀的挥舞着小手,异常的可爱。

    朱栩拿着手指去逗她,她立即抱着呀呀的叫着,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小脸乐开了花。

    朱栩很开心,在桌上看来看去找些东西给她吃。

    张皇后本来欣喜的脸上,忽的出现愠恼之色,没好气的看着他道“说吧,你今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朱栩抬头一看,只见张皇后盯着盘子底下,挑着眉头,神色不善。

    “啊哈……”朱栩嘿嘿笑起来,搬着凳子凑近道:“皇嫂,年关你是不是要赏赐王公大臣的女眷?这些,就是我给皇嫂准备的赏赐物品……”

    张皇后看着上面的地址,联络人姓名,眉头蹙了下,道:“你这些,都打算卖多少银子?”

    朱栩顿时一本正经,道“皇嫂,碗筷一套,二两银子,盘子一个五分银子,这桌上一套,总价三十两!”

    尽管张皇后几乎从未亲自买过什么东西,但也知道京城的物价,微微吃惊道:“真的这么贵?”

    ‘我说多少就多少!’

    朱栩在心里暗道,面上却笑而不语。

    张皇后深吸了口气,面色不大好,一挥手道:“行了,明日我就召杨大人进宫,你准备一下吧。”

    朱栩没有在意杨涟,伸着脖子道:“皇嫂,那……”

    张皇后眼神越发的不善,冷哼了一声道:“多送一些来,过几日我要召在京王公勋贵的家眷来宫里叙话,会顺手赏赐一些。”

    朱栩慌忙站起来,长声道:“谢皇嫂!”说完,飞快的转身熘走。

    朱栩一走,张皇后双手就按住了太阳穴,使劲的揉着。

    “娘娘,奶热好了。”焕儿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脸色困惑。

    张皇后轻轻出了口气,还是感觉头疼的厉害,接过碗嗔怒道:“下次惠王没有我的召见不准他进来!”

    焕儿眨了眨眼,清脆的答应了一声。

    小公主看着张皇后手里的碗,越发卖力的挥动着一双小手,咿呀呀欢快的叫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野心的萌芽

    大明即将步入天启四年,雨雪纷飞,却丝毫没有阻碍朝堂上的热度。

    年底往往都是一年的结束,同时又是开始。

    魏忠贤复出,远比史上的聪明与冷静。本来朱由校要赏赐魏忠贤一干亲属,居然被他给阻拦了。最后,只有他的外甥傅应星得了一个世袭的锦衣千户。

    但随着周建宗的‘畏罪自杀’,清流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弹劾浪潮。

    明末的党争已经激烈到无可调和,最可怕的是外臣一心想要消灭内臣,而皇帝对外臣不信任,最信任的就是内宦,于是,外臣的一切行为都好似在针对皇帝。

    这也就造成了皇帝更大的疑心,君臣相疑,袒护内宦,这场争斗中,倒霉的往往都会是外臣!

    这次也不例外,朱由校的反应就是给魏忠贤调整职务,从司礼监秉笔太监调为掌印太监,在司礼监权力进一步扩大,同时,外廷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了魏忠贤的旗下。

    新任兵部尚书董汉儒,给事中程注上书劝诫,但朱由校都给留中不发了。

    年关的前两天,朱由校组织了家宴。所谓的家宴,就是朱由校,张皇后,小公主以及朱由检,朱栩。

    朱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笑容满面的摆手道“今天都不用拘礼,咱们提前吃年夜饭。”

    一群人自然还要简单行礼的,朱栩却一直盯着朱由校的腿,眉头皱了下。

    朱由校坐在主位上,逗了逗小公主,然后看向朱栩与朱由检松了口气的道“好了,这一年总算过去了,今天咱们都轻松一下。”

    张皇后也将朱栩送来的一叠盘子碗筷分拨出去,轻声笑道:“今天都不用拘束,随意一些。”

    朱栩与朱由检两个外人点头附和,却还是拘谨的一塌煳涂。

    朱栩拘谨是因为他总觉得朱由校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下意识想要躲闪。朱由检就是一直都是这样,人显得非常刻板,一举一动都谨慎有礼。

    这样的家宴,一直都是朱由校与张皇后两人的对口相声,朱由检与朱栩都是不太合格的观众。

    酒过半酣,朱由校一伸胳膊,看着两人笑道“好了,给朕说说,你们明年都有什么打算,六弟,你先来。”

    朱栩一本正经,道:“读书。”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朱栩明年要启蒙读书,闻言笑了笑,又转向朱由检道:“五弟,你呢?”

    朱由检已经算是成年人了,看着桌上的玻璃器物,暗吸口气,恭谨的微微躬身,道:“回皇兄,我打算搬入十王府。”

    他这句话落下,朱由校与张皇后都一顿,饭桌上除了张皇后怀里的小公主在呀呀的叫,再无一点声音。

    朱由检这样的要求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捆绑着朱栩。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

    张皇后瞥了眼朱栩,轻蹙眉头又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微微沉吟,笑道:“五弟,别着急,你与六弟都还小,都赖皇后照顾,要是去十王府,我跟皇后都不会放心。”

    朱由检神色凝了下,扫了朱栩,又道:“皇兄,平王皇叔即将就封,王府也要空出来,臣弟认为我与六弟搬出紫禁城,明年是最合适的。”

    平王,是万帝第六子,原封惠王,封地荆州,天启初因‘忤逆案’牵累,被改封平王,软禁在京城。而今京城的王爷们纷纷出京就藩,平王也是其一。

    朱栩听着朱由检的话,神色不动,心里却想到了这位平王叔,不由得暗道‘平王叔啊平王叔,该是你替我这个继任者背锅的时候了。’

    张皇后听着朱由检的话,笑道:“信王,这件事先放一放,年后惠王要启蒙读书,在宫外不合适。”

    朱由检听着张皇后含而不露的警告,眉头拧紧,然后稍稍躬身,道:“是娘娘。”

    朱由校压了压手,对着三人道“好了,咱们聊聊家常,不谈这些。”

    说是聊家常,其实还是朱由校与张皇后一搭没一搭,朱由检与朱栩两人配合着。

    直到司礼监那边来了三拨人,朱由校才不得不离开,他一离开,朱由检也只得陪着告辞,坤宁宫的桌上只剩下张皇后与朱栩,以及摇床里精力充沛的小公主。

    张皇后轻晃着摇床,看着朱栩面上带着疑惑道“小猴子,你好像一直很怕信王?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给他抓住了?”

    朱栩翻了个白眼,他能不怕,这位可是未来的崇祯皇帝,是个小心眼的杀人狂……心里还没有嘀咕完,朱栩心里突兀的一咯噔。

    朱由检非嫡非长,他能够继位,完全是朱由校决定的。

    从这里论起来,他与朱由检并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朱由检长了几岁!

    朱栩眯着眼,心里砰砰砰跳动,有种东西在心底滋长起来。

    张皇后看着朱栩,会意的道“真要是有什么把柄赶紧给我说,不要被捅到皇上那。”

    朱栩慌忙摇头,从心里挣脱出来,看着张皇后灿烂一笑,道:“皇嫂不用担心,我的那些事情也不怕皇兄知道,更不怕五皇兄去告状。”

    张皇后还是不信,却也知道从朱栩这听不到什么了,一摆手道:“那你也去吧,别留在这烦我。”

    朱栩砸了砸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入小公主的棉衣里,轻轻拍了拍道“这个是皇叔给你的压岁钱,藏好了,要小心,千万不要别被你母后给骗了,别人的娘都是这么骗孩子压岁钱的……”

    张皇后拿起绣框就要砸向朱栩,朱栩飞快躲开,一熘烟就跑了。

    朱栩走出坤宁宫,背着手,神色冷峻,慢慢的走着。

    曹化淳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惠王殿下的背影,总觉得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朱栩心底还在翻腾着刚才那一刹那的念头,心脏咚咚咚剧烈跳个不停。

    在那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张皇后的那句话,如同霹雳,不啻惊雷。

    一步步的走着,这个念头如同在心底扎根,飞速生长,似藤蔓缠绕起来,直通天际,斩也斩不断。

    “你说,本王跟信王,差了什么?”突然之间,朱栩勐的回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一般的看向曹化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拜师

    曹化淳神色更惊了,惠王殿下很少在他们面前自称‘本王’,一旦这么说了,必然是出事了。

    他小心的看着朱栩,道:“殿下,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朱栩看着他,眼神里的炽热光芒飞速消退,又转身背着手道:“没事,回去吧。”

    曹化淳看着朱栩的背影,还是觉得特别怪异,却也没敢追问。

    朱栩回了景焕宫,便把他自己关在书房,任何人都没准进去。

    他坐在书桌前,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朱栩真的被自己心底的想法给震惊住了,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冷静,理清乱绪。

    朱栩书房外,曹化淳,曹文诏,姚清清都站在那,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朱栩有过这么凝重的表情。

    过了很久也不见里面有一丝动静,曹化淳担忧的道“你们说,我,要不要去坤宁宫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曹文诏拧着眉头,摇头道:“别乱动,既然殿下没有开口,必然不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姚清清抿着嘴,听着两人的话也轻声道:“我还是去找清姑娘与柔姑娘那问问吧。”

    曹文诏想了想,点头后又嘱咐道:“一定要不动声色,千万不能让人察觉。”

    姚清清转身便向着坤宁宫方向走去,她与吴清吴柔都熟悉,能够悄无声息的打听一番。

    很快,姚清清就从坤宁宫回来,与两人道:“清姑娘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殿下出坤宁宫还是好好的。”

    曹文诏曹化淳神色越发凝重了,看着纹丝不动的书房门,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晚上,朱栩才推开门,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三人直勾勾的眼神。

    朱栩摸了下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曹文诏在景焕宫位置是最高的,他看着朱栩,面色不动的试探道:“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朱栩一摆手,笑道:“没事,就是想点事情,想通了。准备晚饭吧,我饿了。”

    姚清清一见,表情松了口气模样,轻笑道:“是殿下,很快就好,先到外面坐下吧。”

    朱栩撑了撑胳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年后七天,大家都轻松一下。宫外也都给放放年假,银子多发一点,米粮肉面也配发一些。”

    曹文诏跟在身后答应着,心里还是很不安。他从未见过朱栩这么闷声将他自己关在房里这么久。

    “殿下,先吃一点垫垫肚子,饭菜马上就好。”姚清清将一盘点心放桌上。

    朱栩坐下来,连忙拿过一个,边吃边含煳道:“咱们宫里也不用做什么,最近没事的话都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都在宫里待着。”

    曹化淳与曹文诏对视,曹化淳走近低声道:“殿下,真没事吗?”

    朱栩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曹文诏,笑了笑道:“行了,真没事了,你们忙你自己的。”

    两人看着朱栩的表情,直到看他确实没有勉为其难的表情,心里才都松了口气。过年了两人要做的事情更多,又陪着待了一阵便相继离开。

    朱栩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吐一口气,暗道‘还不是时候啊……’

    这个年朱栩过的压力十足,过了十五,他便亲自登门,拜访杨涟。

    杨涟是一个脸角瘦长,目光冷冽,一眼看去就是那种持身刚正,又有些愤世嫉俗,看谁都不顺眼的人。

    天地君师亲,师还排在亲的前面,尤其是在明末这种极度扭曲的社会,容不得任何人忤逆分毫。

    朱栩毕恭毕敬的敬茶,行拜师礼。

    实际上真的要拜师,仪式是非常复杂的,不过朱栩是抱着能省就省的心思来的。加上杨涟似乎也不太情愿,因此整个过程倒也顺利。

    杨涟坐在主位上,朱栩在下首,两人喝过茶,便相互对视。

    杨涟身体笔直,不怒自威的看着朱栩,道“殿下,可曾读过什么书?”

    朱栩谨慎而有礼,道:“回先生的话,读了些杂书,并没有认真启蒙。”

    杨涟看着朱栩,微微点头,道:“那好,每旬我进宫五次,为殿下讲二十四史。”

    经史子集,古人最重经,但往往从史开始。

    朱栩明白杨涟的意思,站起来躬身而拜道:“是,学生告辞。”

    杨涟颌首,坐在那动也不动。

    朱栩离开杨府,上了马车,一直跟着的曹文诏,神色颇冷的道:“殿下,这位杨大人是不是太托大了,就算是您的老师,也不至于一点尊卑都没有。”

    朱栩笑着摇头,道:“你不懂,在先生看来,我已经算是他的学生了。虽然谈不上棍棒之下出孝子,但严厉些总归是没错的。今后他出入景焕宫,都要尊重一些。”

    曹文诏毕竟是兵将出身,并没有读多少书,听朱栩这么说,便也没有再说话。

    朱栩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拜师,走过场便径直回宫。

    到了宫门前,朱栩刚要下马车,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他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曹文诏连忙扶住他,同时脸色大变的道:“殿下,地震,我们找地方躲躲吧。”

    朱栩感受着地面颤动,以他的专业经验很快判断出,不过是被波及,并不是地震中心地带。

    “拉住马,没事。”朱栩站在马车旁,扶着绳子,神色镇定。

    宫门内外早已经乱了套,大喊大叫,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京师附近地震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朱栩记事起,这已经就是第三次了。

    这场‘震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地面就平静下来。

    朱栩招了招手,道:“没事了,咱们进宫吧。”

    曹文诏牵着马车,跟着朱栩身后,好奇的道“殿下,你是怎么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

    “经验。”

    朱栩敷衍着道,同时心里感慨,地下地震,地面上也不太平。

    他前不久已经得到消息,朝堂上空缺的一批官职,要在最近几天补缺。作为朝堂上势力最大的东林党,自然占据最大好处。

    但东林党也不是铁板一块,山头林立,彼此争夺不休。何况,东林党之外的楚党,浙党,齐党,昆党等残余也都蠢蠢欲动,别说还有一个魏忠贤在一旁虎视眈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阉党成势(求订阅~~)

    朝堂上确实不平静,其中最不平静的,就是吏部都给事中的位置。

    科道,是六科给事中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的总称,俗称两衙门。其中,尤以六科最为特殊。

    一方面六科给事中皇帝左右侍从规谏,补阙拾遗,一方面稽察六部百司之事,还要参与大事的廷议,大臣的廷推,大狱的廷鞫,虽然官仅七品,却是“品卑而权特重”。

    位卑是说,给事中只是七品官,在京城这种地方根本不起眼。

    权特重,可以直接用一句话来说明:他们有权封驳皇帝的圣旨,打回内阁重新拟定!

    由此可见六科的权利多么可怕!

    六科,兵,户,礼,刑,工,吏。吏部号称六部之首,自然,吏科给事中的位置就最为重要,文官体系的升迁黜陟都由他们去审核,最为重要的是,只要熬过一两年,在京城内升,一跃至少就是四品官,外放还有可能是三品的道员!

    权力大,升官快,不论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位置。东林党又有朋党相连,自然都会用‘自己人’。

    于是,矛盾就出现了。

    吏科给事中的位置,替补有三人,分别是刘宏化,阮大铖,魏大中。按照成法,应该是刘宏化接任,不过刘宏化老母病逝,很快就要回家丁忧,这个位置就要空出来。

    这三人都是东林党人,按理说内部调和一下就可以了,但实际上东林党内部山头林立,没有人完全服众,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党派,于是,就要争一争了。

    东林党巨擘,吏部尚书**星,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私下商议,打算将这个位置给他们更为信任的魏大中。

    而阮大铖是左光斗的同乡好友,是左光斗写信将在老家的他给叫回京城,目的就是争夺这个位置。

    廷议之上,各路官员,都以敢言敢谏为荣,因此个个慷慨陈词,不论多大官,威望多隆,只要抓住破绽就要上前辩驳一番。

    左光斗与杨涟当初在‘移宫案’,也就是朱由校继位上是出了大力的,虽然官位不足够高,但威望却隆,身后也站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时间居然与**星,高攀龙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景焕宫,偏殿。

    朱栩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身体笔直,拿着书,认真的听着杨涟抑扬顿挫的讲着《史记》。

    杨涟将朱栩当做了刚刚启蒙的孩童,将史记的由来到司马迁当时的史状况都细细讲了一遍。

    朱栩有向学之心,自然认真的听着。

    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填空,感想,古诗赏析,作文……第一要务,就是要熟背,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才行。

    杨涟拿着书,在前面站着,一脸淡漠,念几句便看一眼朱栩,确定朱栩在认真听课,这才继续。

    一堂课,足足两个多时辰。

    杨涟合上书,看着朱栩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次来,我要考校殿下。”说完,拿起书,便向外面走去。

    朱栩慌忙站起来,恭送行礼道“恭送先生。”

    待杨涟走远了,朱栩才长吐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约束过自己了,一直坐这么久,真是累的够呛。

    一边拍打着腿一边站起来,拿起书本,向偏殿外走去。

    朱栩刚刚走出大门,曹文诏就走过来道“殿下,事情有变化了。”

    朱栩腿酸痛,走的比较慢,问道:“什么变化?”

    曹文诏好似不知道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朝堂上本来支持阮大铖的人突然不再说话了,而且有人弹劾他了。”

    “阮大铖?”

    朱栩眼角动了下,心里啧啧称奇,暗道‘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位可是史上阉党余孽中有名的人物……’

    “说说小道消息。”朱栩笑道。

    曹文诏咳嗽一声,看着朱栩道“据说,阮大铖与左大人一房小妾有旧,被抓了现行。”

    “走走,进屋,详细说说过程。”

    朱栩眉头一挑,嘿嘿笑了起来。这种事只要不在自己身上,向来都是喜闻乐见的。

    而与此同时,与左光斗龃龉的阮大铖,心怀愤恨,在家里左思右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推门,上了轿子,直接对管家道:“去城东,魏府!”

    魏忠贤不能留在宫内,本应该住在东厂,但实际上,众所周知的,他在城东有一套私人府邸。

    管家看出了自家老爷不太高兴,也不敢多问,催着轿夫,堂而皇之的就直奔了城东。

    来到魏府院子前,阮大铖又有些犹豫了。

    东林党内部虽然山头林立,但都是朋党,关系错综复杂。**星与高攀龙等人也不是一味的强行让魏大中任吏科给事中,还用了不少手段,将工科给事中给腾出来,准备给他。

    不过转瞬间,他就想到了廷议之上出现的那句话‘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

    他神色冷峻一定,大步向着魏府大门走去,同时心里暗暗发恨:‘左光斗、**星,你们今日欺辱于我,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他带着怒气啪啪大门,将魏府大门敲的震了又震。

    很快,家丁开了门,趾高气扬的打量着阮大铖,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就敢放肆?”

    阮大铖压着心底火气,放低身段道:“下官乃是吏科科员阮大铖,求见魏公公。”

    家丁打量一眼,一关门道“等着!”

    阮大铖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前等着。

    没多久,家丁就打开门,对着阮大铖道“阮大人请进,魏公公正在会客,还请到偏房稍候。”

    阮大铖姿态放的极低,跟着家丁进了门,便在偏房坐着喝茶,慢慢的等着。

    没多久,他就看到大堂里人的如同潮水般走出,顿时神色一惊。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官应震,看到了徐大化,甚至还有沈一贯的侄孙子!

    这些人可都是邪党,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谓的邪党,就是在东林党眼里,除东林外的一切朋党。

    东林党利用各种手段,尤其是京察,将其他朋党几乎都赶出了朝堂,造就了众正盈朝,大明中兴在即的景象。

    但此刻,一干邪党要员,居然都齐聚在魏忠贤府上!

    阮大铖眼神惊骇,但旋即脸庞微微抽搐,目光愤恨,嘴角挂起冷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渔翁得利

    阮大铖带着心里的恨意,见到了给魏忠贤充当管家角色的李永贞。

    “李公公。”阮大铖抬手,神色带着一点谦卑。

    李永贞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有事要见魏太监?”

    阮大铖看着李永贞,暗自咬牙,脸色平静的道:“是,下官手里有**星等人选官舞弊,私相授受的证据,想呈现给魏公公。”

    李永贞脸色顿时一变,道:“此话当真?”

    目前,东林党针对魏忠贤最为热切,压力也最大的,就是吏部尚书**星了。如果抓到他的把柄,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阮大铖一见,道:“是,所以再下想见魏公公,当面呈递。”

    李永贞不敢耽搁,很快就将魏忠贤给找了过来。

    魏忠贤喜怒不行于色,看着阮大铖道:“你真的有?”

    阮大铖心里砰砰砰直跳,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抬手道:“下官确实有,本来吏科给事中应该替补在下,但**星等人徇私舞弊,硬是给了朋党魏大中。”

    魏忠贤太阳穴鼓动了一下,冷硬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道:“好,你上一本子折子弹劾**星,吏科给事中的位置,还是你的!”

    阮大铖大喜,道:“谢公公,只要事成,下官绝不忘公公大恩!”

    魏忠贤点头,又详细询问了几句,便让人送阮大铖出去。

    阮大铖有了魏忠贤的保证,自也是大喜的回了家,关在书房里写折子。

    阮大铖这么明目张胆的勾连魏忠贤,令的东林党人又惊又怒。

    朝堂上弹劾阮大铖的折子立即多了起来,一干旧事重提,让阮大铖都不敢出门。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联络同僚给事中李春开弹劾**星,公器私用,任人唯亲。

    魏忠贤也没有食言,没过几日,阮大铖就得偿所愿,成为了吏科给事中。

    **星等人自然不甘就这么算了,很快矛头指向了史上另一位阉党要员,崔呈秀。

    崔呈秀手脚不干净,贪污索贿被高攀龙拿到证据,在廷议之上大讲特讲,有的想要落井下石的人,最后**星提议‘遣送戍边’,这就等于发配边疆,自生自灭了。

    然后,崔呈秀求遍了人,最后还是找到了魏忠贤头上。

    朱栩有老师,有了功课,天天都得闷在书房里读书。杨涟是一个极其严厉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动起来朱栩都得敬畏三分。

    朱栩一边翻着书,一边听着曹文诏的简报,神色不动,心里却暗自点头,只怕用不了多久阉党就要成气候,而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现在依旧还没有察觉。

    朱栩虽然不大清楚魏忠贤清洗东林党的具体过程,但既然是‘清洗’,那东林的几位大佬肯定在朝堂是无法立足的。

    他想了想,道“**星,高攀龙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你盯着左光斗,要是魏忠贤对他动手了,你不要阻拦,但不能用刑。”

    左光斗等六君子,是鼎鼎大名的,除了‘移宫案’里的风光,还有就是魏忠贤狠辣对付东林党的开始。六君子,几乎都死在大狱,凄惨的令人侧目。

    曹文诏答应一声,看着朱栩犹豫一下,有些谨慎的道:“殿下,我们,要不要乘机安插一些人手进去?”

    朱栩眉头一挑,合上书,目光也沉吟起来。

    朝堂上的水远比他想要的要深,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悄然安排一些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这样,”朱栩敲着桌子,道:“你让人通知舅舅与周应秋,让他们见机行事。东林党还没有注意到我们,魏忠贤那边应该也会策应一二。”他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曹文诏答应一声,便出去安排了。周应秋可以派人通知,傅昌宗他却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转眼又到了上课的时间,杨涟站在前面,声音抑扬顿挫,一字一句,不时开解几句,仿佛是怕朱栩听不明白。

    对于经义这种东西,朱栩连一知半解都没有,他也乐得装作什么也不懂,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还要回答几个问题。

    杨涟对于朱栩处于基本满意状态,因此尽管之前被皇帝强拉硬派有些不情愿,现在也多了几分真心。

    又是两个多时辰,最后杨涟看着朱栩道“殿下,今天的课就到这来,下一堂课,我还会考校殿下。”

    朱栩站起来,躬身道:“是,恭送先生。”

    杨涟微微点头,表情始终是那副‘你欠我钱不还还有理了’的不爽模样,抱着书转身便走了。

    朱栩也跟着起身走到外面,看着杨涟的背影,自语道:“奇怪,先生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对啊……”

    “殿下,**星。高攀龙要辞官了。”

    朱栩话音落下,曹文诏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道。

    虽然在朱栩意料之中,但听到后还是讶异了一下。

    **星是吏部尚书,高攀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都是二品大员,一个掌握着天下官吏升迁,号称‘隐相’、一个是言官之首,有纠察天下之责。都是位高权重,权利巨大的要害官职。

    尤其是,两人都是东林党的巨擘,威望甚隆,朝堂上也是一方诸侯,可以说,只要两人稳住,进入内阁是迟早的事情。

    但现在,两人都迫不及待的要辞官了。

    因为有给事中傅弹劾**星,‘吏改无常,己不与闻’,同时又牵扯出汪文言,称**星‘紊旧制,植私人’。

    这两条都是坐实的,**星向来霸道,雷厉风行,在吏部一言九鼎,不容别人抗拒。尤其是汪文言,这个人并不是科举出身,而是行贿买的官,最为关键的事,这里面还要再牵扯到首辅叶向高!

    汪文言作为内阁中书,交友广泛,从内阁首辅到在野的,过从甚密不知凡几。这件事真要追究下去,只怕大半东林党人都要被连累。

    所以,**星与高攀龙才会称病辞官,并且一连上了七个折子,一副皇帝不允就决不罢休之势。

    但是,最终朱由校还是没有允许,被强行给挽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魏忠贤捉拿汪文言

    朱栩这段时间一直都安心读书,还是不时听到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听着**星等人的争斗,心里暗自摇头。东林党内讧不止,他们还是没发觉,魏忠贤已然不是一个内宦那么简单了。

    日子一天天过,朱栩已经很少出宫了,除了读书就是去坤宁宫逗逗小公主。而今的小公主也有了封号:永宁。

    三月还是有些冷的,朱栩坐在张皇后对面,看着她怀里的小公主,她正睁着大眼睛,一脸笑呵呵挥动着小手看着他,呀呀的叫着。

    朱栩逗了她一阵子,然后看向张皇后一副随意聊天般的问道“皇嫂,听说皇兄要限宗室俸禄?”

    张皇后抬头看了朱栩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道:“怎么,你还缺银子?”

    朱栩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道:“有银子拿总归是好的。”

    张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是平王皇叔前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跟皇上提的。”

    这个宗室限禄,实际上早就有朝堂御史之类的在提,但这里面除了涉及到皇室宗亲,还涉及到皇宫用度,因此声音大雨点小,不了了之了。

    这位平王皇叔自然就是朱栩拉出来顶缸的,外人提议有针对的嫌疑,但自家人提,总得认真想想了吧?就算不能完全限制,限制一部分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节省。

    朱栩闻言不动声色的点头,张皇后没有说结果,显然朱由校还没有下决定。

    这个决定实际上非常难,明朝皇帝子嗣向来不怎么好,倒是那些王爷们,一个个非常能生,这也就造成宗室的逐渐庞大,加上‘圈养’政策,支给他们的银子也不断增加,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

    这个程度要是形容的话,就是,比军费开支还要高!

    从万三大征之后,明朝的税收急剧减少,各种开源节流的方法不断在朝堂上出现。

    开源,就是加税,主要对象就是百姓,百姓加不了了,就加盐税,总之基本就是这两样了。

    而节流就多了,这个宗室限禄是,还有**星的变通铨法,以及裁撤织造府,最有名的,就是崇祯年间的裁撤驿站了。

    总之,在这个时代,多么荒唐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朱栩想想也无奈,天下还得靠姓朱的守,再难也不能苦自家人,只怕他这一番动作又要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在坤宁宫耗了一个多时辰,朱栩便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嘀咕道:“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无聊啊。”

    “殿下,”曹化淳跟在朱栩身边,会意的道:“要不,咱们出宫走走吧?”

    “出宫?”

    朱栩现在对出宫没有太大的**,主要是没有什么目的性。现在可娱乐的活动也太少了。

    刚走了几步,朱栩突然回头道“对了,张、家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曹化淳楞了一下,道:“舅老爷那边前不久传来消息,还在协理。”

    朱栩眉头皱了下,微微颌首。

    张、家口,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日后的满清八大皇商,大多都起家这里。虽然如今蒙、古各部都惧怕努尔哈赤,互市有所减少,却依旧还是一块诱人无比的肥肉。

    朱栩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道“告诉舅舅,想办法将控制权争取到,付出些代价也没有问题。”

    现在明朝天灾年年,日子不好过,蒙、古各部就更不好过,而后金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靠南下劫掠,所以,这马市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曹化淳应了声‘是’,又道:“殿下,阮大铖辞官归乡了。”

    朱栩听了一笑,阮大铖虽然投奔了魏忠贤,但终究还是东林党出身,哪里扛得住他们的压力,能撑过一个月,赚回面子就不错了。

    朝堂上,依旧是风波诡异。

    **星不肯走,不代表别人就放过他。傅等人不断上书,一副不打倒**星不罢休的姿态。这自然引起了‘邪党’的注意,他们都对**星恨之入骨,于是,都随手跟风起来。

    **星与高攀龙终究是威望太高,加上内阁以及皇帝力保,一时间居然拿之不下。

    不过这就更加激怒他们了。

    城东,魏府。

    一群人纷纷劝进魏忠贤,个个义愤填膺。

    “魏公公,东林党行贿内宦,内阁的证据都收集齐了,可是我们现在无处可诉!”

    “是啊,皇上明显偏袒**星等人,我们再如何用力都如同打在棉花上。”

    “公公,这个时候,就要您帮我们了,不然**星在朝堂上作威作福,祸国殃民,我们奈之无力啊!”

    魏忠贤听着他们的话,神色冷漠,心里却飞速的计较着。周建宗的事情,让他尝到了胜利的感觉,每次想到周建宗死在狱中还背上了他按的罪名,心里就砰砰砰直跳,激动的难以遏制。

    魏忠贤听着他们说了半晌,最后才冷着脸道“你们真有证据?”

    “有!”徐大化一见魏忠贤意动,连忙道:“汪文言就是个江湖郎中,一切都是钱买来的,他贿赂了不少人,包括顾阁老,还有就是熊廷弼。只要他一招,必然就能够牵连倒**星等人!”

    魏忠贤一听脸色就冷了几分,道:“顾秉谦,熊廷弼的事情都不要提,将其他的证据交给我。”

    徐大化神色疑惑一闪,连忙道:“好,公公放心,保证都证据确凿,汪文言定然无可辩驳!”

    汪文言在东林非常有名声,因为当初搞垮齐,楚,浙三党他是主谋,东林党能有现在的风光,他的功劳首屈一指。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介布衣居然能做到内阁中书舍人的位置!

    当夜,汪文言便被锦衣卫扣押,直接下了镇抚司狱。

    大牢之中,汪文言五花大绑,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三个人。

    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千户,傅应星。

    这三人都是阉党中坚,前两个是‘五彪’之一,傅应星则是魏忠贤的外甥。

    田尔耕手里翻着一把银白匕首,看着汪文言,神色淡淡中越显狰狞的道:“汪大人,这么多证据,难道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汪文言脸色难看,他早年经确实不怎么光辉,近几年也格外小心,但终究还是露出了把柄,尤其是熊廷弼案,他行贿内廷后,熊廷弼失约,真要严查起来,确实讨不了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杨涟弹劾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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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文言虽然草莽出身,这些年阴谋诡计也没有少使,但与这帮读书人接触多了,硬是有了一身钢心铁骨,忠贞义气。

    他看着田尔耕三人,冷哼道“是我做的又如何,尽管冲我来就是!”

    许显纯模样一看就是酷吏,他冷笑一声,目光狠厉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行贿内廷用了四万两,行贿内阁用了六万两,还有其他的一并也说出来吧。”

    这两样被人知道汪文言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都得罪了,不过其他的就不会多说半个字,听着许显纯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打算开口。

    许显纯背着手,目中越发冷厉,淡淡道“熊廷弼案,你们东林党全力维护,十万两只怕还是零头,你肯定拿不出,说吧,还要谁参与?”

    汪文言脸色变了变,看着三人双眸阴沉道:“你们,想要我攀咬他人?”

    许显纯见终于说到重点了,神色露出了兴奋之色道“错,是你如实招供!”

    汪文言此刻也终于明白,不是他行贿的事情暴露了,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构陷!

    他眼角抽搐一下,沉声喝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田尔耕走过来,脸角微微抽搐,狰狞可怖的道:“不用跟他废话,先用刑,直到他肯招为止!”

    汪文言脸色铁青,毫无所动。

    械、镣、棍、拶、夹棍,锦衣卫有的刑具,挨个的给汪文言用上。他们现在不是要口供,而是故意折磨,泄愤了。

    汪文言被抓,最先感觉到危险与愤怒无比的,不是**星而是杨涟。

    杨涟与与汪文言关系非常亲密,就差一头嗑在地上结拜成异性兄弟了。

    此刻,杨府,杨涟与左光斗两人并做,都神色冷峻,目光寒意森然。两人持身廉政,刚正不阿,在朝堂声望极隆,人称‘杨左’。

    杨涟也不废话,脸色阴沉又恳切的道“左兄,我已列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明日早朝必在朝堂上当众揭露,还望左兄相助!”

    左光斗也愤然,闻言便道:“杨兄放心,我这就回去联络同僚,明日朝堂之上,必然是阉党覆灭之时!”

    这两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秉持‘驱邪用正’之念不知道驱赶了多少人,自是有一番手段。合计半晌,两人才分头行事。

    第二日,杨涟带着折子想要在朝堂上当众揭露魏忠贤的罪状,以群策群力逼迫皇上当即下旨处置魏忠贤,结果朱由校却没有上朝。

    左光斗也没有料到,拉住杨涟走到一旁,沉吟着道“杨兄,夜长梦多,必须尽快将折子递上去!”

    杨涟也担心时间拖久容易泄露,当即会意道:“我这就去会极门,交给内阁诰敕房,转呈皇上。”

    杨涟说完,便转身就直奔会极门。

    内阁看完这个折子,哪里敢稍有耽搁,如同抛却手里的烙铁一般,飞速票拟之后,第一时间让人送进了司礼监。

    司礼监知道了,自然就等于魏忠贤知道了。

    魏忠贤匆匆进宫,看着杨涟的折子,如刀削般的褶皱越发凝聚,双眸中也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忠贤原一市井无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非能通文理,自文书司礼起家者也’

    ‘近乃公然三五成群,勒逼讲嚷,政事之堂,几成哄市,甚至有径自内批,不相照会者,假若夜半出片纸杀人,皇上不得知,阁臣不及问,害岂渺小?以致阁臣郁郁叹闷,有坚意求去者,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也。’

    ‘今日荫锦衣,明日荫中书。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外甥野子傅应星等,何以加兹,不知忠贤有何军功,有何相业,亦甚亵朝廷之名器矣。大罪十三也。’

    ‘故掖廷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即大小臣工,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不觉其不知有皇上而只知有忠贤’

    ‘勿请陛下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

    杨涟挥挥洒洒数百字就将魏忠贤出身,性格,二十四条大罪罗列的清清楚楚,字字见血,句句如刀。

    魏忠贤每看一字头上青筋就狠狠一跳,脸色阴沉如墨,咬牙切齿。

    刘朝看着魏忠贤的神色,想到左光斗之前对他的‘侮辱’,阴测测的道“公公,汪文言已经下狱,不若让他做一份口供,将杨涟,左光斗等人一起拉下水!”

    “你去办!”魏忠贤目光如剑,道道要杀人,寒声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们认罪!”

    刘朝脸色狰狞,声音越发阴森道:“公公放心,奴婢绝不让公公失望。”

    魏忠贤站在大堂内,心里怒火好似要炸开,双目欲裂,他咬牙深吸一口气,带着折子直奔景阳宫。

    他跪在地上,大喊道:“皇上,奴婢冤枉。一切之事都为皇上尽心尽忠,不曾有半分逾矩,而今外臣列举二十条大罪,欲致奴婢于死地。奴婢死不足惜,但一想皇上而后无人可用,心里倍感凄然……”

    魏忠贤丝毫不提罪状,一副一心都是为了皇上办事,他是给皇帝背了黑锅,更担心皇上今后没人可用云云。

    朱由校听着魏忠贤的话,同时还在翻着杨涟的折子,面色冷漠看不出心思。

    魏忠贤悄然抬头看了一眼,又道:“奴婢不敢有怨,只是奉圣夫人故去多时,外臣犹自不肯放过,奴婢恳请皇上准予归去,不落一个晚年凄惨,尸骨无存……”

    朱由校眼皮狠狠一跳,冷漠的脸上出现恼怒之色。客氏是他心里的一个禁忌,旦有人提都让他神经如针扎,更何况是有人还在翻客氏旧账。

    在他看来,客氏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现在还敢大言不惭,都是恶意构陷!

    不过朱由校也早已经习惯了外臣的做派,神色难看也只能强压怒火,对着魏忠贤好言安抚,又直接下旨斥责杨涟。

    魏忠贤看着朱由校的脸,听着的话,心里喜怒交加。喜的是,他还是准确把握了朱由校的心思,成功的激怒了他,让杨涟的阴谋没有得逞。怒的是,杨涟的二十四条大罪,每一个字都萦绕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魏忠贤想到手里还有汪文言,目光冷冷一闪,心里暗自道‘杨大洪,我势杀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万燝杖毙

    魏忠贤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一脸阴沉的出了皇宫。

    一回到东厂,走进密室,便寒声道:“惠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身后站着一个锦衣年轻人,带着黑铁面具,露着一双狭长阴冷的双眼,声音沙哑的道:“没有特别的动静,惠王年后一直在宫里读书,出皇宫很少。”

    魏忠贤坐在凳子上,脸色难看道:“给我盯紧了,有什么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那人年轻微微躬身,道:“是。”

    “舅舅。”年轻人话音一落,傅应星突然闯了进来。

    魏忠贤眉头一皱,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傅应星神色紧张,急声道:“舅舅不好了,万等人进了景阳宫,要当皇上的面弹劾你。”

    魏忠贤闻言冷笑一声,道:“万?好,一个小小工部郎中居然也敢欺侮到我的头上!点齐人手,明日随我进宫!”

    傅应星疑惑,魏忠贤暗自冷哼,这个时候谁进宫弹劾他谁倒霉。

    杨涟被皇帝明旨斥责,朱栩这个做学生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带着礼物就出宫进了杨府。

    朱栩面上不动声色的透露着关心,恭恭敬敬的拜道“先生。”

    杨涟虽然还是那副所有人都欠钱不还的表情,被明旨斥责也不开心,但见到朱栩还是勉强的点点头,道:“殿下有心,本官没事。”

    朱栩打量着杨涟的表情,很快就放弃了,淡笑着道:“先生不必气馁,皇兄只是一直被蒙蔽,我已经见过皇兄。他知道先生受了不白之冤,还望先生不要泄气。”

    杨涟自然听得出朱栩话里的真假,眉头皱了下道:“殿下切莫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还是专心读书吧。”

    朱栩心里暗笑,我只是来烧热灶的,躬身一拜道:“是,先生若有需要,还请与学生直言。”

    杨涟点点头,没有表情,意思很简单,送客。

    朱栩也很识趣的起身,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杨府。

    曹文诏给朱栩驾车,神色不解,道:“殿下,咱们这趟只是来安慰杨大人的吗?”他可知道,按照朱栩的性格,不应该这个时候掺和一脚的。

    朱栩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不然非吓死一片人不可。

    笑了笑,他找个借口道“现在咱们有钱了,接下来自然是图名了。”

    曹文诏虽然觉得朱栩的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驾着马车径直回宫。

    第二日,朝堂上激烈异常,杨涟,左光斗等人弹劾魏忠贤,**星等人也加入其中,俨然东林党众志成城,要彻底解决阉党祸患。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本来朝堂上不应该有人为魏忠贤说话,却冒出了大批本来应该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的人为魏忠贤站台,将一边倒的形势变成了双方胶着,相互攻击。最终偏离了原本目的,成了**裸的党争。

    其中工部郎中万言辞激烈,涉及到了客氏,加上‘邪党’的推波助澜,彻底激怒了朱由校,下旨当堂将他拉出去廷杖!

    大殿之外,一排锦衣卫林立,手持棍棒,煞气凌人的注视着被按在地上,还在犹自叫骂不休的万。

    魏忠贤站在他身前,目光冷峻,淡淡的道:“万大人,本公公,似乎也没有得罪你吧?”

    万怒气腾腾,梗着脖子破口大骂道:“阉贼,本官今日没能将你铲除休要嚣张,他日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魏忠贤脸上杀意露出,难以遏制,咬牙恨声道:“皇上旨意,万大不敬,杖刑一百!”

    万一听就脸色大变,越发怒吼:“阉贼,你居然敢矫旨,本官绝对…啊…”

    两边的锦衣侍卫,棍棒狠狠的打在了万的屁股上。

    万屁股雪白,几棍子下去就见到了血渍,痛哼声不绝,却依旧怒骂不止。

    “阉贼,你不得好死……”

    “阉贼,我等正人绝不会容你!”

    “阉贼……啊……”

    不到三十棍,万就声音渐小,也没了骂声,满头大汗,处于半昏厥状态。

    一个打的侍卫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魏忠贤道:“公公,还要继续吗?”

    魏忠贤已然将这帮外臣恨透了,双目杀意森森,盯着万冷声道:“将他泼醒,继续打!”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拎了一桶水来,一瓢泼了过去。

    万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抬头看向魏忠贤,咬牙大骂道:“阉贼,你等着,本官誓不与你罢休!”

    “继续打!”魏忠贤眼角一跳,冷冷的道。

    “啊,阉贼,你矫旨廷杖大臣,本官要弹劾你,诛你九族…啊…”

    很快,万又昏迷了过去,但旋即就被泼醒。

    八十几杖之后,那侍卫停了下来,试了下鼻息,脸色微变,看向魏忠贤道:“公公,人,死了。”

    魏忠贤听完,不但没有惧意,反而心里出了恶气,神清气爽,他漠然看了眼万的尸体,深吸一口气,道:“拉出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本太监。”

    那侍卫一听,心下大松道:“是公公。”

    魏忠贤等朱由校下了朝便进了御书房,汇报道:“回禀皇上,万体虚,不过三十杖就死了。”

    朱栩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御桌后坐下,听了脸上有些意外,但旋即摆手道:“死了就死了,苏、州织造那边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魏忠贤心里暗喜,回道:“回皇上,织造太监回报,是苏州同知诬告,想要克扣袍服份额,减少进京数量。”

    朱由校脸上顿时怒气勃发,冷声道:“给朕查,胆敢克扣皇家贡品,按罪当斩,给朕坐实了!”

    魏忠贤心里忽然有种特殊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胸中有东西在膨胀,他挺了挺道:“是皇上,奴婢一定会让外臣无话可说!”

    朱由校点了点头,道:“朕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给朕好好查。”

    魏忠贤低着头,冷硬的脸上没有表情,抬头看了眼朱由校,眼神里闪烁着精芒,轻声的道:“是皇上,奴婢一定尽心为皇上办事!”

    万被杖毙,自然引起了朝堂上下的轩然大波。

    言官们这才意识到,魏忠贤已然不止是内宦,手已经伸到朝堂上了。

    朱栩听到消息,无奈的摇头。东林党或许是习惯了对付‘邪党’的方法,总以为单靠弹劾就能将魏忠贤除去,却屡屡碰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魏忠贤看穿朱栩

    阉党渐渐成型,随着魏忠贤渐渐把握住朱由校的脉搏,越来越表现出了攻击性。

    东林党内部倾轧也毫无停歇的迹象,从南到北,关内关外都被波及。

    关外的孙承宗与王象干争斗,最后成功迫使王象干辞官,掌握关外一切大权。

    首辅叶向高与黄汝良政见不合,强硬调黄汝良去南、京任礼部侍郎养老,结果黄汝良乞归,内阁准允。

    而随着魏忠贤气势越盛,首辅叶向高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上书皇帝言‘国事不可为,乞归骸骨’。

    五月初,天气渐暖,城东作坊。

    李德勇拿着账簿,一脸兴奋的对着朱栩道“殿下,单单面食,三个月就赚了二十万两。另外,玻璃制品也开始爆发,赚了七万两,今后每个月都不会不断增加,今年咱们少说也要赚两百万两。”

    朱栩逛着作坊,满意的点头。

    这个作坊是他赚钱最大的利器,随着渠道与名声的扩展,赚到的银子,最起码是李德勇嘴里的十倍!

    “嗯,做的不错。”

    朱栩逛了一圈,对着李德勇道:“今年的番薯,玉米都足够,可以放量给他们,扣点也可以给他们多一点。”

    “是殿下,”李德勇合起账簿,依旧喜气洋洋的道:“另外,南方合作的商户也越来越多,建立了不少商会。都是周掌柜那边帮忙的。”

    朱栩颌首,周建宇掌握着漕运,在江南关系深厚,同样他的助手沈岙南也不简单,借助三大商行以及朱栩暗中的力量,飞速扩张也自然的。

    傅昌宗一直跟在朱栩身侧,神色平静,只看不说。

    朱栩又逛了一阵子,便与傅昌宗出了作坊。

    朱栩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冯祝就跑过来,悄声道“殿下,魏忠贤求见。”

    朱栩站在门口,看着初春的太阳,脸上暖洋洋的,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傅昌宗背着手臂,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看着朱栩道:“栩儿,这魏忠贤近来越发嚣张,朝堂上顾秉谦,魏广徽都为之张目,这次找你,只怕没有好事。”

    朱栩笑容越多,瞥了眼傅昌宗道:“之前我给他的教训太过深刻,他既然来找我,只怕是对我身边的人有不满,来请示了。”

    傅昌宗稍稍一顿,惊色道:“你是说,杨大洪?”

    朱栩点头,对着冯祝道:“让他去你的茶馆。”

    冯祝答应一声,快步转身离去。

    朱栩又对着傅昌宗笑道:“舅舅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位魏公公究竟怎么说服我。”

    傅昌宗今天也没有多少事情,确实也好奇,便点头跟着朱栩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魏忠贤在一干侍卫护拥下,慢慢的向着茶馆走去。

    傅应星看着面色冷硬,从容自如的魏忠贤,低声道:“舅舅,真的要去见惠王吗?他可不好惹。”

    傅应星是魏忠贤面前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从心底畏惧这位无声无息,手段狠辣的小王爷。

    魏忠贤漫步走着,目光平静,语气淡然道:“不好惹?我也没想要惹他。”

    傅应星脸色凝重,他清楚魏忠贤这次的目的。

    杨涟等人死咬着不放,魏忠贤忌惮杨涟是惠王的老师不敢妄动,这次来明面上是请示,实际上是施压,更深层次的目的,傅应星都不敢想。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拢了拢衣服,漠然道“想要对付一个人,需要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以前不知道所以怕他,现在知道了,自然有的是办法。”

    傅应星一怔,道:“舅舅,你知道惠王想要什么?”

    魏忠贤眼神里跳动着精芒,语气微冷道:“他以前想要银子,跟其他皇族宗室一样。现在,他想要清名!”

    傅应星听完自顾的思索起来,人生在世,无非功名利禄四个字。惠王身份特殊,功,是别想了,一辈子只能是个藩王,禄,也是固定的。

    那就剩下两个字:名、利。

    惠王年纪小,之前不需要名,便追逐银子,现在几大商会都日进斗金,闲下来,便要追求清名了。

    傅应星想通了,看了眼四周又道:“那,舅舅,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他,杨涟是他老师,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魏忠贤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茶楼,脸上动了动,似自言自语的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朱栩也从窗户看到了几十个侍卫拥护着的魏忠贤,对着边上喝茶的傅昌宗笑道:“舅舅,这位魏公公现在是越来越威风了。”

    傅昌宗虽然不是清流,但对阉宦也没有好感,站起来道:“我去后面。”

    朱栩点头,笑盈盈的看着魏忠贤走近。

    魏忠贤带着傅应星进来,很是恭敬的躬身拜道“奴婢见过殿下。”

    朱栩一摆手,客气道:“魏公公请起,现在本王可担不起你这一礼。”

    魏忠贤应声而起,没有解释,看了眼朱栩便道:“殿下,奴婢已经命人在惠通商会存入两百万两财物,殿下可随意支取。”

    朱栩脸上有了一点笑容,道:“先礼后兵,不错,继续说。”

    魏忠贤躬着身,脸上丝毫没有不敬,也没有被朱栩揭穿的不满,始终平静的道:“殿下,汪文言已经招供,他替熊廷弼行贿内廷四万两,内阁六万两。他的家资不够,多出于杨涟,左光斗等人。”

    朱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抬手道:“说下去。”

    魏忠贤稍稍沉吟,道“殿下,奴婢已有证据,不日就会将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人下狱,只要他们招供,奴婢就做出判死之意,殿下可请皇上将他们削籍遣返老家,杨涟可免罪留任。”

    朱栩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打量着魏忠贤,慢吞吞的道:“说理由。”

    魏忠贤抬头直视着朱栩,目光镇静而坚定,近乎一字一句道:“殿下要清名,奴婢要权势。”

    朱栩右手敲着桌面,目中闪过一道寒芒。

    这魏忠贤果然不能小觑,这年后他确实做了几件事,在清流名宿面前刷了刷脸,这就被魏忠贤看出来了。

    好在朱由校才二十出头,皇位稳固,没有人会去想身为皇弟的朱栩会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

    朱栩不说话,魏忠贤也不再出声,微躬身,低着头,黝黑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六君子下狱

    朱栩坐在那,目光始终盯着魏忠贤的脸,右手敲击着桌面,心里一点一点思索着。

    魏忠贤,这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影响一直贯穿明末直到大明灭亡。但偏偏少不了他,众正盈朝的朝堂,朋党交错,内讧不止,没有他,很多事情成不了。

    右手敲击着桌面,清脆的马蹄声在屋子里响起。朱栩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既让魏忠贤感到敬畏又不影响他的势力扩张,以及对东林党的攻击。

    魏忠贤躬身站在那,脸上平静心里却不平静。朱栩的手段他是早就见识过了,没有他的默许,他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今天。尽管他现在看似势头凶勐,皇恩深厚,但实际上远不如一年前,当时君臣相宜,还有能够让皇帝言听计从的客氏在。

    他今天来,确实是为了杨涟。杨涟与左光斗,顾大章等人在他看来,已经如同疯狗一样撕咬着不放,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杨涟是朱栩的老师,魏忠贤自然不敢妄动,这次来,就是起了要动杨涟的主意!

    “听说,那个许显纯一直咬着熊廷弼的事情不放?”

    朱栩手指突然一顿,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

    魏忠贤神色微变,他从朱栩的动作看到了危险,补救般的道“是奴婢管教不严,回去定然严加处置。”

    “不用了,”朱栩茶杯靠在唇边,抬眼看着魏忠贤淡淡道:“本王已经命人去拿他的人头了。”

    朱栩话音落下,身后的侧门内,曹文诏悄然起身,对着冯祝低低的吩咐了一声。

    许显纯是一个酷吏,比田尔耕更可怕,朱栩杀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魏忠贤脸上抖了下,心里却震动起来。他知道,他已经触及到惠王的逆鳞了。但是杨涟等人如今是一道巨大的坎,他要是迈不过就只有等着被清流弄死,所以,还是强压着心脏剧烈跳动,躬身立着不动。

    朱栩嘴角微微翘起,旋即抿了口茶道:“杨师你不能动,哪怕他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你也给本王忍着。”

    魏忠贤脸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时候岂敢反抗,一躬身道:“是殿下。”

    朱栩眯着眼,打量着魏忠贤,手指又敲了起来,好一会儿又道“顺天府尹沈演要辞官了,赵晗是我的人。”

    魏忠贤神色不变,道“奴婢明白。”

    朱栩飞快的又道“大理寺少卿空缺,都察院王绍徽也是我的人。”

    魏忠贤丝毫不犹豫,道“奴婢明白。”

    朱栩心里大致摸清魏忠贤的心思了,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听说东厂正在修建大狱,我有些人没处安排,你收留一下吧。”

    魏忠贤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躬着身道:“是殿下。”

    对于这位爷也不能逼之过甚,棒子打完了,该给甜枣了。

    朱栩想了想,道“除了杨师,其他人我不管,用刑,外贬,流放,削籍都行,但人不能死!另外,叶向高,**星,高攀龙等人,三个月内,我会送他们辞官回乡,算是给你出气。”

    魏忠贤勐的一抬头,眼神灼灼的看向朱栩。

    朱栩神色平静,嘴角含笑,充满了自信。

    魏忠贤暗吸一口气,恭敬的轻声道:“谢殿下,奴婢谨听殿下吩咐。”

    朱栩摆了摆手,思忖一阵,又笑容款款的道:“你说的没错,本王只要清名,你要权势,日后,本王还得魏公公多加照顾了。”

    魏忠贤可不敢充大,拜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让殿下得到想要的。”

    这潜台词就是他也会得到他想要的啊。

    朱栩暗叹,一摆手道:“该说的都说了,今后,咱们都心照不宣吧。”

    魏忠贤基本上得到了这一趟想要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他原本唯一担心的就是惠王不松口。若是惠王不松口,他也无可奈何。而只要惠王松口,他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无所谓。

    他悄悄打量着朱栩,将他接下来针对左光斗等人的计划一说,待朱栩点头后,便恭敬的告退离开。

    魏忠贤一离开,傅昌宗便神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朱栩也轻轻吐了口气,暗自摇头。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挡也挡不住啊。不过,有魏忠贤在,很多事情都不会更糟,有些事情就是需要他来做,他才能做。

    傅昌宗在朱栩边上坐下,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点担忧道:“栩儿,你就不担心尾大不掉?”

    朱栩眼神微眯,语气中有着难言的自信与霸气,道:“没事,当初我都能将他打入尘埃,现在就更容不得他放肆!”

    傅昌宗见朱栩这么说便没有多问,旋即又道:“我们的人终究还是少了,不然在朝堂上也会有说话的分量。”

    朱栩颌首,他的人能够站在朝堂上的,满打满算只有三个人,户部侍郎的舅舅傅昌宗,工部侍郎周应秋以及不久之后的顺天府尹赵晗。如果人多一点,朝堂上会有越来越多的空缺,完全可以填上去,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如今东林党依旧强大无匹,阉党也渐成气候,他现在可不能冒头,笑着摆手道“先别着急,让阉党与东林党争去,咱们闷声布局。”

    嘴上这么说,朱栩却想到了他那老师,杨涟办的书院,专门就是为朝廷,军队培养人才的。

    ‘或许,我可以在里面动动手脚。’

    回宫之后,朱栩便放下一切心思,安安心心读书。

    第二日,朝野上下便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杨涟,左光斗,袁华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等六人同时被下狱,理由就是汪文言行贿受贿,这六人都有涉及。但当天杨涟就因为查无实据被放出,其他人却都被继续收押。

    左光斗等人可以说是三朝老臣,在清流,言官,东林党都有极高的声望,他们突然被魏忠贤下狱,自然一场大地震。

    无数的折子飘入司礼监,不到半天就七十多道,每个奏本都是弹劾魏忠贤,为左光斗等人申辩。

    此刻,北镇抚司狱。

    田尔耕神色狰狞可怖,盯着被铁丝紧紧定在墙上的汪文言。

    许显纯昨天被当着他的面砍了脑袋,让他心里震惊又恐惧。这位可也算是宗室,说死就这么死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魏忠贤的交待不是开玩笑,若是审讯的那个人是他,死的只怕也就是他了。

    田尔耕也不知道熊廷弼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居然手段这么凌厉,让敢与整个清流作对的魏公公都忌惮到这种地步。

    他脸庞肌肉鼓动,双眼通红的盯着眼前已毫无人色的汪文言,杀意森然的道“说吧,你行贿内阁的银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左光斗等人可已经招供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外臣逼宫

    汪文言出身草莽,之前的经丰富无比,岂会被田尔耕唬到,昏昏沉沉间依旧怒哼一声。

    田尔耕眼角狠狠跳了下,咬牙道“继续用刑!”

    “啊……”

    田尔耕刚刚走出这间刑房便又听到了汪文言发自肺骨的痛叫声,神情这才稍稍觉得痛快。

    左光斗,顾大章等人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都盘坐着,正襟危坐,神色凛然。

    他们都是一身读书人风骨,刚正不阿,哪怕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变色,从容自如。

    田尔耕走过来,脸角狰狞,阴测测的看着几人笑道:“诸位,汪文言已经招供了,你们是要我用刑,还是自己承认了。”

    五人都是冷哼一声,破口痛骂。

    “阉党走狗,矫旨构陷,恶毒如此,不当人子!”

    “你们当真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待我等出去,定然群起奋力还击!”

    “阉狗,覆灭之日不远!”

    田尔耕眼角不自觉跳动,胸口起伏,狠狠咬牙,盯着几人冷笑连连的道“很好,来人,先给他们用刑,直到有人肯说再停止!”

    左光斗一身白色长衫,脸角柔和,目光淡然而坚定,是标准的儒生。他听了田尔耕的话,也只是平静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五个人被押送到一个刑房,围成圈,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

    一样样刑具被摆放在他们身后,一个个狱卒神色冷笑中透着残忍的审视着他们即将用刑的人。

    田尔耕站在不远处,眼神闪动着嗜血之色,露出白崭崭的牙齿,道“挨个给他们用,每人一个时辰!”

    锦衣卫有刑具十八以上种,除去那些致死的,每一个都堆满了牢房,单单看上去就令人得慌。

    但五个人都很从容,面无惧色。

    顾大章一脸大胡子,轻蔑一哼便闭上眼,仿佛在假寐。

    魏大中神色冷漠,眼神喷火,却没有一点犹豫。

    周朝瑞看似瘦瘦弱弱,却最为沉着,表情平静的仿佛在聆听某位大儒在讲经。

    ……

    五个人没有慷慨赴义之意,也无半点畏惧,任由刑具加身。

    很快,刑房里就传出了五人的各种惨叫闷哼以及破口大骂。

    田尔耕狰狞的脸上越发狰狞,眸子血腥又兴奋:“对,慢慢来,不要着急,每一个都有份……”

    镇抚司狱内田尔耕无所顾忌的对着诸多朝廷大员,言官领袖用刑,外面的一干人自然不甘于平静。

    杨涟怒恨冲天,见折子没有反应,联络三十多个同僚,直接冲进了宫,最后被挡在了景阳宫外。

    朱由校的性子自然是先躲着,对外面的事情冷处理,装作不知道。

    杨涟旷课,朱栩却不能偷懒。杨涟是脾气非常臭的读书人,他要是偷懒,说不得真能打他的手心。

    二十四史的翻来覆去的看,翻来覆去的背。

    “殿下,锦衣卫那边用刑了,咱们真的不管吗?”曹文诏站在朱栩面前,悄声说道。曹文诏自是不明白心里的想法,以及隐晦的动作。

    朱栩看着书,头也没抬的道:“没事,魏忠贤心里有数。”

    曹文诏面上担忧一闪,左光斗这几人与杨涟关系匪浅,现在不主动处置,待杨涟找上门,只怕就不能暗中解决了。

    朱栩闭门读书,宫内宫外却好似翻天一般。

    杨涟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朱由校,他知道凭他是逼不出皇帝,于是,找到了首辅叶向高,次辅韩火广,吏部尚书**星,左都御史高攀龙等人,将大半个朝廷都给搬动了,堵了景阳宫前后宫门,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景阳宫,御书房内,朱由校脸色阴沉无比。

    他坐在椅子上,手边是一堆堆的折子,全部都是弹劾魏忠贤,为左光斗等人争辩的。其中还有左光斗未写完,杨涟补充完整,弹劾魏忠贤三十二条大罪的折子!

    魏忠贤跪在他身前不远处,战战兢兢,浑身都在发抖。

    朱由校没有理会折子,目光如刀的盯着魏忠贤,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给朕办的事情?你出去给朕看看,整个朝堂都来了,你要朕怎么办?”

    魏忠贤头嗑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道:“回禀皇上,汪文言行贿内廷,内阁证据确凿。他行贿的银子来自左光斗等人也都有证据,若、若是外臣逼迫过甚,皇上可以将奴婢交出去。”

    朱由校脸色越发阴沉,道:“你说,证据都有了?”

    魏忠贤趴着不动,身体颤抖不止,好似非常恐惧的道:“是,受贿的是姜严山,有汪文言的手书为证。”

    朱由校阴沉的脸色刚刚稍有好转,一个近侍端着一盘子的折子急匆匆的又跑了进来。

    “皇上,这是叶阁老以及诸位大人的折子。”近侍将盘子递到朱栩身侧,轻声的道。

    朱由校强忍一把扔出去的冲动,拿过叶向高的折子翻了开来。

    满篇看下了,朱由校只记得了一句话:‘外臣有错,当有理有据,望陛下发还有司以平物议。’

    朱由校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下面还跪趴着的魏忠贤,寒声道“去,给朕查,查实了就公布出去,如果还有谁敢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朕决不轻饶!”

    在下面颤巍巍跪趴着的魏忠贤,听完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朱由校这个‘决不轻饶’自然不是指已经查实了的汪文言,而是现在不断闹事逼宫的朝臣们!

    “奴婢遵旨!”魏忠贤话音里还带着颤抖,神色确实兴奋无比。这样,他就有了圣旨,不论是汪文言还是左光斗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

    魏忠贤一边恭敬的退出御书房,没走几步就抬头向着景焕宫方向看去,目光阴鹜一闪,旋即便快步离开。

    很快,诏狱中就传出话来,汪文言的行贿证据被坐实,而左光斗等人‘莫须有’参与,这让一干还堵在景阳宫的朝臣们分外尴尬。但他们还是没有离开,极度不信任锦衣卫与东厂,要求朱由校立即将人移送刑部等法司处理。

    朱由校哪里信得过他们,始终不肯见,一道训斥旨意下来,将一干人弄的进退不得,越发尴尬。

    不过再尴尬,他们也得吃饭喝水,这个是非常不好的台阶,但他们也得下。如今证据确凿,他们已然显得‘无理取闹’,再继续下去,说不得真就会惹怒皇帝,被驱赶出宫。

    杨涟等人出了宫,稍稍一商议,属于他们‘圈子’的人,都随着杨涟回了杨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左光斗等认罪

    杨府一干人稍稍用饭,便聚集在大堂里,一个个神色凝重的对视起来。

    有都察院御史,有礼科给事中,有刑部郎中,要么是杨涟的同年好友,要么就是同乡,都是知己知彼的‘自己人’。

    “杨兄,皇上有意偏袒内臣,这种情势必须遏制住,否则后患无穷!”

    “不错,魏阉近来越发嚣张,再这样下去,我等只怕都成了那砧板上的鱼肉!”

    “左兄等人务必救出,不管花多少银子!”

    “不错,魏阉如今也是四处搜罗银两,只要人救出来,我们就有足够的办法与人手去对付他!”

    杨涟一直板着脸听着,过了许久,他便沉声道“诸位,杨某先去设法见一见左兄等人,具体办法待我回来再议。”

    “这个办法好,先与左兄等人通气,看看事情是否有办法挽回!”

    “大不了就是找熊兄回来对峙,一定要想办法让左兄等人脱罪!”

    “我等驱邪用正,绝不容魏阉如此目无王法!”

    一干人站起来,都是慷慨大义。

    杨涟换了身衣服,坐着轿子直奔镇抚司狱。

    按理说,这镇抚司狱乃是诏狱,轻易进不得。但这诏狱之前不久刚刚清洗过,加上无人管事,田尔耕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外人’,于是,杨涟管家一锭银子塞过去,就将杨涟悄然送了进去。

    当他看到围成一圈,面目全无的左光斗等人,顿时双目怒睁欲裂,就要破口大骂。

    “杨兄,且压住火气。”

    顾大章浑身是血,歪着头气息奄奄的看着他道:“快告诉我等外面情形。”

    左光斗等人也知道,既然阉党毫无顾忌的用刑,多半是有了什么证据得到了皇帝的默许,连忙也都追问起来。

    杨涟强压怒火,脸色铁青,将大概情况给说了出来。

    一个狱卒探出头来,低声提醒道“杨大人,还请长话短说,时间久了田大人就回来了。”

    左光斗几人听完也杨涟的话,纷纷目光对视,凝重起来。

    他们暂时不清楚汪文言的情况,但看来并没有供出他们,否则也无需拖延到现在。

    左光斗思忖一阵,目光看向其他几人道:“诸位,情势危急,魏阉只怕不会轻易放我等出去,不若先将罪名承认下来,一旦魏忠贤放松警惕,将我等送还刑部,必然有反击驱逐之时!”

    文人向来不会直接开口杀人,但左光斗话音平静中却还是满满的杀意。

    魏大中等人听了,也低声商议起来。

    那狱卒又冒了出来,低声喊道“杨大人,还是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左光斗看向杨涟,道“杨兄尽管先去,我等先认下,劳烦你走动一番刑部。”

    杨涟听了便点头道:“好,那我在外面安排,静候诸位出来。”杨涟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修罗鬼差之所。

    杨涟离开没多久,田尔耕就回来了。

    他这次是从东厂回来,脸角越发狰狞,手里拿着长鞭,一脸厉然的盯着左光斗几人道:“几位大人,我北镇抚司的刑具如何?别着急,多得是,有的时间让你们挨个尝个遍!”

    魏大中等人目光怒恨,却咬牙没有说话,都看向左光斗。

    左光斗浑身伤痛,脸上更是有条醒目的血痕,他看着田尔耕,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我们招认就是。”

    “招认?”

    田尔耕明显楞了下,旋即嗤笑一声,道:“说什么铁骨铮铮,宁死不屈,还不是软骨头,真是可笑可怜!”

    几人当即怒火填胸,忍不住的要大骂,左光斗神色越发冷静的抢先道:“不必废话,拿纸笔来,我们签字画押。”

    田尔耕非常失望,冷眼打量几人一眼,脸角一抽,手里的鞭子扔掉喊道:“来人!”

    很快,有理刑官跑进来,挨个给他们对口供,签字画押。

    直到确认无误,这几人都承认了为汪文言提供银两,让他行贿内廷,内阁之后,田尔耕眉头拧紧,起身道:“给我看紧了,不允许任何人见他们!”

    那狱卒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大人。”

    田尔耕拿着他们的口供直奔东厂,交给魏忠贤。

    魏忠贤看着几人大致一模一样的口供,表情冷漠,眼神里阴芒跳动。

    自从许显纯死后,田尔耕明显谨慎了很多,他看着魏忠贤道“公公,他们都认罪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

    这些人在朝野都名声显着,这点事情很难彻底扳倒他们,说不得一出去就找个借口不承认,继续反扑。

    “放?”魏忠贤眉头不自主的狠狠一跳,心里的杀意沸腾,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魏忠贤对这帮人已然动了杀心,若不是有朱栩在背后挡着,早就如周建宗一般活活刑讯而死。

    魏忠贤看着折子,眼角一动,道“既然他们承认了,就继续追赃!”

    “追赃?”田尔耕神色先是一怔,旋即也狰狞的笑道:“是公公,属下明白了,这就回去继续用刑!”

    魏忠贤点头,又叮嘱道:“不管如何,留得他们性命。”

    田尔耕自然答应,马不停蹄的又转身直奔北镇抚司狱。

    魏忠贤看着一叠证状,盘算一阵,便直接进宫。

    朱由校看着五份证供,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

    每一份证供都写的清清楚楚,左光斗等人的字迹也工工整整。一切就这么赤、裸、裸的出现在朱由校面前,让他不敢相信的同时,又让他恨的前所未有,拿起折子的手都在颤抖。

    “这就是先帝的托孤之臣!这就是铁胆忠肝的清流!”

    朱由校手勐的一甩,这几张证供漫天飞舞。

    “皇上息怒!”魏忠贤慌忙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由校怒的不行,内阁中书行贿内廷,勾连王安等人,都察院等言官又为他们张目,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朱由校怒不可遏,忽然脸色僵硬,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近侍一见顿时神色大变,惊恐的喊道“皇上,皇上,太医,快宣太医!”

    魏忠贤也大惊失色,跑到朱由校身前。

    只见朱由校浑身抽搐,目光呆滞,躺在龙椅上痛苦难当。

    没多久太医就来了,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总算将朱由校给恢复平静。只是他脸色依旧发白,目光略微暗淡,喘着粗气,仿佛大病了一场。

    在场的近侍噤若寒蝉,不敢言语。魏忠贤也心惊胆战,却也不敢多问。

    朱由校喝了口茶,缓过气来,看着太医道“朕这次是为什么发病?”

    太医是白须苍苍的老者,闻言神色却尴尬的嗫嚅起来。

    朱由校瞥了眼四周,淡淡道:“没有外人,直说无妨。”

    老太医犹豫了一番,低着头道:“皇上,应该是冬里受了凉,另外,另外,房事也不可过于频繁,有些药物,最好最好别再用了。”

    朱由校顿时明白了,挥了挥手道:“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叶向高致仕

    朝堂内外的这场风波别人或许雾里看花,不清不楚,但朱栩却十分明白。

    这是阉党与东林党的一次‘萨尔浒之战’,算是一场决斗,谁能赢就会彻底的占据主动!

    东林党或许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们一贯的‘驱邪用正’的意图。杨涟从诏狱出来,加快了串连速度。朝堂之上如今还是东林当道,清流为主。朝野之外物议沸然,几乎都是一致的支持东林党。

    各道御史,各地官员,但凡有资格写奏本的,无不大加痛斥魏忠贤,为汪文言,左光斗等人说情争辩,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飞入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稍作整理送往内阁,内阁票拟又送往司礼监,绕这么一圈,又会落到朱由校的案头。

    魏忠贤在司礼监经营多年,利用关系,将不利于他的话语删掉,摘抄一些让朱由校愤怒的话写上,这才送往景阳宫。

    朱由校对外臣本就不信任,看到这么多折子,虽然没有怀疑外臣有什么图谋不轨,但也怒不可遏,大骂外廷众臣‘毫无为国之念,忠君之心’之类。

    朱由校的怒气与不满,很快就会成为魏忠贤的‘尚方宝剑’,矫旨抄没了左光斗等人的家,还将与左光斗走的近一干人再次下狱,指他们‘结党**,贪污纳垢’。

    这么一来,杨涟越发震惊与愤怒,直言阉党‘已无王法’,当‘奉天执剑以铲除’,在廷议之上慷慨陈词,痛斥魏忠贤以及阉党的顾秉谦,崔呈秀的等人。其他人,包括**星等人也跟随,朝堂之上已然一面倒。

    顾秉谦等人慌张跪地请罪,直唿冤枉。

    首辅叶向高拼力维持,希望稳住朝局,却越发觉得无力。

    廷议之上,朱由校大怒,一连廷杖了三人,若不是一干人奋力保护杨涟,说不得他也被扒裤子杖打。

    坤宁宫内,朱栩抱着小公主永宁,手里拿着一块小型棒棒糖在逗着她。

    小公主如今小脸蛋粉嫩,睁着乌黑大眼睛,坐在朱栩腿上咿呀咿呀的叫唤。

    “这是几?”

    “咿”

    “哎呀,答对了,来,吃一口。”

    “咿咿”

    “这是几?”

    “咿咿”

    “哎呀,这么聪明,来,再来吃一口。”

    小永宁一脸兴奋,咿咿挥舞小手,大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张皇后从里间出来,从朱栩怀里抱过小永宁,顺手也拿走朱栩手里的棒棒糖,坐到了他对面,将棒棒糖放到小永宁的嘴里,满脸温和笑容的偏着头看着她的小脸蛋。

    朱栩看着张皇后,她自从生产以后,身体不但恢复了,还越发的瘦削,看上去精神还好,但短短半个月,她就感冒咳嗽了十天不止。

    朱栩也没敢去找太医打听,张皇后本来就不能生育的,勉强安稳的生下来,多半有着难以预料的后遗症。小公主是足月产下,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适。

    逗了一会儿小永宁,张皇后抬头看向朱栩,微微叹道:“我是为你选错了老师了。”

    杨涟在宫外拼命的折腾,一副言官领袖的架势,搅的整个京城都不安稳,张皇后自然不会不知道。

    朱栩嘿嘿一笑,道:“老师有本事,我这个学生也沾光啊。没错没错。”

    张皇后看着朱栩的惫懒模样,微微蹙眉,认真的解释道:“你还不懂,杨大洪这么闹下去,在京也待不了多久只怕就得辞官,对你日后没有好处,我还是给重新找一个安分的吧。”

    朱栩眨了眨眼,作似懂非懂状。

    张皇后知道对于朝堂上的事,朱栩确实了解不透,便也没有多说,道:“行了,你也不用操心这些。杨涟这些日子估计也没空进宫了,我让父亲为你去找找。”

    朱栩没有阻拦张皇后,实则他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这位先生,朱栩可不会随意让他辞官归乡。

    一晃又是几天,狱中的左光斗几人等来的不是移送法司,而是,削籍遣归!

    简单来说,就是几人罪名坐实,以一种极其不光彩的姿势,被削去官籍,遣送回老家。

    一夜清名丧尽,恶名加身。

    尽管他们愤怒无比,也后悔失算,但一切终归是无法挽回,缇骑不容他们反抗,强压着他们飞速离京,送回各自乡里。

    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汪文言始终没有处置结果。

    这个人在东林党内威名卓着,但职位非常低,东林党靠他勾连着六部与内阁甚至是内廷,同时还有诸多朝野内外的同道。这是一个玲珑八面,关系网极其复杂的人物!

    魏忠贤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很快将他从北镇抚司狱转移到了新建的东厂大狱。

    左光斗等人被魏忠贤飞速驱逐出京城,引起了东林党极大的震动。他们也终于清醒的认识到,魏忠贤已经不是那个内宦了,他的手已经伸到朝堂上,可以与他们争锋,成为新的‘邪党’了。

    杨涟,**星等东林党人不停的串连商议,寻找办法,企图彻底打垮魏忠贤。

    但魏忠贤不同于他们以前的对手,那些‘邪党’的根基都在朝堂上,他们可以利用多种手段,迫使他们待不下去,要么自行辞官,要么就等着被免职清算。

    但魏忠贤在朝堂还没有什么势力,即便将朝堂上可能是阉党的人赶出去了,魏忠贤也伤不了分毫,他们最终要对付的,始终还是魏忠贤!

    他们想的的办法,还是在朝堂上,迫使皇上将魏忠贤罢去。

    汹涌的弹劾朝在朝堂内外上演,这次几乎将大明整个文官体系都给波及了进去,杨涟,**星两人冲锋陷阵,身后无数东林党或者东林党的拥拓。

    魏忠贤的反击与东林党只凭一道道奏本的弹劾不同,他命东厂广布眼线,对杨涟,**星东林党人大加调查,没多久,**星在京察中,驱逐‘邪党’,涉及东林党人任命以及私德有亏等的各种不法证据被搜罗出来。

    按捺了半个月后,在一次大廷议上,魏忠贤的党羽当众揭发出来。

    虽然东林党都是秉持‘驱邪用正’的念头,但手段不光彩被揭露出来,还是让**星难堪不已。

    之后阉党以及东林内部等对**星不满的人,纷纷上书弹劾。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扛不住的不是**星,而是首辅叶向高!

    巡城御史林汝翥是叶向高的同乡,曾经惩罚过内侍,刘朝等人借着万之案牵累到他,结果他不恐惧之下逃跑,魏忠贤直接让人围了叶向高私宅,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他!

    叶向高已年六十七,向朱由校上书了二十几道请辞奏疏。

    朱由校也心知叶向高是能够稳住大局的人,但再三挽留后,也察觉到叶向高这次不是玩虚的‘要挟’他,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东林点将录

    叶向高实际上并不能完全算是东林党人,但他的立场偏向东林党,或者说,他的政见想法与东林党人接近。

    他的突然辞官,在朝野上下自然掀起了一番潮涌,他的接任者就是韩,人称韩火广的次辅。

    韩是那种比较较真的人,不苟言笑,他接任首辅,内阁七人,两人是东林党,一个人在辽东,一人重病,他弹压不住内阁,他所能依靠只有接替他的现任次辅朱国桢。

    两人拼力维持,但朝堂早已经四分五裂,没有谁能够服众,加上杨涟等人始终以除魏忠贤为己任,毫不在意这两位首辅次辅,每次廷议都大讲特讲,除了魏忠贤,仿佛朝堂之上已经没有别的可以议。

    七月,**星终于还是上书辞官了。

    朱由校也是烦透了他,没有怎么挽留,便放他走了。

    他一走,东林另一位巨擘,与顾宪成合成‘顾高’的高攀龙也在围攻之下无奈辞官。

    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首辅叶向高,吏部尚书**星,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相继辞官,左光斗等人被削籍返乡,东林党在朝堂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东林党大量被清洗出朝廷,空缺的位置,自然就要被瓜分,以前的邪党成员,现在的阉党,徐大化,郭允厚,邵辅忠,吴淳夫,阎鸣泰,曹钦程等人纷纷冒头。

    朝堂上的变动自然逃不过朱栩的眼睛,他看着曹文诏列出的一条长长的单子,嘴角僵硬的抽了下。

    这里大部分都是未来的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的都御史,还有督师蓟辽的总督,更别说现在已经越发靠拢魏忠贤的内阁辅臣顾秉谦,魏广徽二人了。

    若是要是再加上周应秋,倪文焕,王绍徽,田尔耕几人,史上魏忠贤的势力想想都让朱栩觉得心惊。

    如果这些人各自为政,只是朋党还好,没有办法硬捆在一起,但现在这些人都惟魏忠贤的命是从,这也难怪史上强大无匹的清流会在短短几年间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曹文诏见朱栩看着这份名单不语,迟疑一下还是道:“殿下,属下觉得,魏忠贤是要控制一下了,不然迟早会反噬的。”

    朱栩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得稍稍透露一点,敲了敲这份名单,笑道:“无需担心,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要想收拾,一天之内全都能清理的一个不剩。”

    曹文诏也知道朱栩实际上还有一条情报线,听了朱栩的话心里一松,也笑着道:“属下明白。另外,杨先生,最近声势有些大。”

    朱栩听着曹文诏的评语不由得失笑了一声,杨涟如今可以说是忧心如焚,他身边的那些同道,因为受到各种牵累,罢官的罢官,外贬的外贬,他近乎被孤立在了朝堂上。

    因此他也越发的焦急,发动了所有力量,企图狙击魏忠贤的成势。反复来去,声势浩大,但也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朱栩微笑着想了一阵,道:“这样,舅舅不是暗中笼络了不少人吗?你在他们联络一下,进一步孤立先生。”

    曹文诏还以为朱栩会出手帮助杨涟,听完就愣住了,道“殿下,您这是何意?”

    朱栩也没有办法告诉曹文诏,接下来魏忠贤就要彻底清洗东林党了,要不现在就孤立杨涟,不然不用魏忠贤出手,只怕东林内部都不会放过他。唯有将杨涟变成孤军奋战的勇士才能博得同情,让东林党在内的清流都敬畏,团结在他周围,保住他立身朝堂。

    “去吧,日后就会知道了。”朱栩没有多做解释,摆手道。

    曹文诏近来发现,惠王殿下读书多了,说话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朝堂上,东林党一干威望隆重的大臣纷纷去官,让东林党显得群龙无首,后续乏力。杨涟三番五次的‘无理取闹’,朱由校一忍再忍,终于还是下旨斥责,勒令他‘闭门反省’。

    说是闭门,实际上就是不得参与朝政,要么待在家里,要么进宫给惠王讲课,别的都一律不准。

    杨涟丝毫还没有意识到,他一直能够安稳的留到现在一直是他这个不怎么满意的学生在庇护。依旧板着脸,见谁都欠他的表情,一板一眼的给朱栩上课。

    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废话,上完课便拿起书回家。

    魏忠贤此刻算是春风得意,大松了一口气。

    叶向高,**星等人辞官,这让他压力大减,野心也越发的膨胀。

    此刻他坐在东厂高座之上,下面尽是内宦以及附着于他的党羽,满堂居然超过了五十人,三品以上的大员就超过了十人!

    “公公,此番各部空缺极多,还望公公善加处置。”一个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站起来,一脸恭维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一干人纷纷眼热起来。

    明末盛行朋党,乡友亲朋之间相互勾连,他们也都是大有人想要推上去的。

    魏忠贤看着下面的这群人,心里越发澎湃,双眸闪烁着寒光,沉声道:“你们拟个条录给我看,另外,有些人还不能放过!”

    魏忠贤话音落下,大堂里的众人顿时又熙熙攘攘起来。

    这里的人,要么是备受外臣打压的内宦,要么就是被东林党视为‘邪党’的余孽,对满朝堂的清流与东林党愤怒交加,此番魏忠贤得势,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群人商议半晌,都面带喜色的从魏忠贤这私宅走出。

    一场清洗东林党的风波,即将来临。

    而朝堂上的大臣们,哪一个都是久经宦海,政、治嗅觉灵敏,不论是东林党内,还是那些中立的清流,感觉到危险一个个的纷纷辞官,致使朝堂上的空缺越来越多。

    又是一年八月初,天气炎热,朱栩顶着大太阳出宫,在茶馆内,哪怕喝着凉茶,依旧觉得燥热入肺。

    他对面坐着工部侍郎周应秋,周应秋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隐隐的察觉,他的那位‘贵人’很可能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眼前的惠王殿下!

    周应秋神色平静,也端着茶杯,眼神里却有凝色。

    “听说,最近王绍徽、倪文焕与魏忠贤走的挺近,还在撰写一个什么点将录?”

    朱栩放下茶杯,神色淡淡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魏忠贤的试探

    周应秋深知朱栩的可怕,也知道,哪怕现在威风八面的魏忠贤也不敢招惹朱栩。

    他抬头看了朱栩,谨慎的措辞道:“回殿下,倪御史,王少卿确实有些异动,不过下官还能弹劾的住。”

    朱栩嗤笑一声,道:“你真的能弹劾的住?”

    周应秋脸色僵了下,微微低头便没有再说话。

    朱栩打量着他,嘴角笑意似有似无。

    随着魏忠贤得势,不止原本的‘邪党’投奔,一些东林党以及清流也都纷纷靠拢过去,甚至是朱栩以前收下的几人,倪文焕与王绍徽与魏忠贤也勾勾搭搭,眉目传情。

    朱栩仰着头,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应秋,语气有些冷的道:“本王收罗在挥下的没几人,前不久还给他们升了官,他们这是觉得活的长久了……”

    周应秋从朱栩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杀气,稍稍犹豫的道:“殿下,下官可替殿下教训那两人。”

    “不必了。”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目光冷峻。王绍徽,倪文焕史上就是阉党中坚,一个做到了吏部尚书,一个做到了兵部尚书。两人作为一时显赫的阉党党羽,可以说,都是‘功绩斐然’,不知道诛杀了多少大臣,抄没了多少家,灭了多少族。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颇有些上位者的气势,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扔过去,漠然道“交给王绍徽,让他作为副本,一起交给魏忠贤。另外……你见一趟魏忠贤,告诉他,这两人,都给本王调到南、京养老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周应秋顿时知道这两人被放逐了,心下戚戚然,越发恭敬的道:“是殿下。”

    朱栩敲打完,又交待几句,便打发走了他。

    周应秋走了,傅昌宗便从后面推门走出,微微摇头道:“这个周应秋,只怕也不安稳。”

    朱栩又翻过一个杯子给傅昌宗倒水,笑道:“不去管他,随他们折腾去。”

    不止是曹文诏等看不明白朱栩最近一系列动作,傅昌宗也疑惑不解,坐下来看着朱栩道:“栩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朝堂之上,你真的不管不问了?”

    “那是因为我有了更高的目标。”朱栩端着茶杯,面色不动的道。

    傅昌宗皱眉一皱,疑惑道:“更高的目标?”

    朱栩也不解释,简单明了的道:“这段时间,就任由魏忠贤去折腾,他要是搞不定,咱们再帮这一点。还有就是,我的那位先生,进一步孤立,要他让成为东林党甚至是清流在朝堂的唯一支柱!”

    傅昌宗越发不解了,道“你那副本上都是中立的清流,让魏忠贤这么继续下去,朝堂上就会只剩下阉党与一个杨涟了,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朱栩笑眯眯的,道“对了,先生那个学院估计没心思打理了,你找个机会要过来,我会写些课纲,咱们认真的培养些人才。”

    杨涟那个学院,就是为了培养行政与军事人才的,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傅昌宗不知道朱栩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见他始终不肯说便也没有再问,点点头道:“好,我找机会,他最近时常想见我。”

    朱栩嗯了声,话题转移到了商业上。今年他们准备充足,加上渠道扩展的越来越多,因此盈利也非常可观。不过问题也不少,但是魏忠贤如今得势,整个大明跟着也不平静,借着他的东风,很多事情反而顺利了不少。

    大明朝堂上的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上任首辅不到一个月的韩就上书朱由校,言称‘事不可为,留之无益’,要辞官回乡。而朱栩收到风声,朱由校挽留不住,且次辅朱国桢也想要辞官了,但朱由校非要让他接任首辅。

    朱栩正在书房看书,曹化淳走进来,神色怪异的道“殿下,杨先生来了。”

    朱栩一怔,旋即一合书道:“走,上课去。”

    杨涟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脸上难看还多了一种怨恨的铁青,看着朱栩进来,微微点头,便翻开书,也不顾朱栩的行礼,淡淡的道:“最近我没来上课,先考一下殿下是否背熟。”

    朱栩看着杨涟一副欲求不满的脸色,站起来恭敬的道:“是先生。”

    然后便一流似水的开始背起来,这也不是朱栩多么用功,实际上还是杨涟这个先生旷课太久,他的时间太充裕。

    杨涟听了一段便摆手道:“好了,下面上课。”

    讲的还是二十四史,杨涟不是一个好老师,除了照本宣科外,也只是将经义上稍稍牵引,然后继续读起来。

    朱栩在宫里上课,王绍徽已经兴冲冲的拿着刚刚编撰好的《东林点将录》来到了魏忠贤的私宅。

    魏忠贤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心里大喜,面上不动声色的道:“王大人这本点将录,来的很及时。”

    王绍徽身材比较矮小,哪怕坐在那,也显得对魏忠贤卑躬屈膝,脸上带着一抹谄笑道:“谢公公赞赏,只要能帮到公公,下官就无比荣幸。”

    王绍徽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打量着魏忠贤。他之所以要写着本《东林点将录》就是看出了魏忠贤对东林党的恨意,因此投其所好才写的。在他看来,宫里的‘皇后娘娘’现在也未必能够帮他多少,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投靠魏忠贤,说不定很快就能够飞黄腾达了。

    魏忠贤点点头,道:“好,刑部正好有一个空缺,我会给王大人留着。”

    王绍徽刚刚升了大理寺少卿,这要是再升,只怕就是六部侍郎这样的三品的缺了。他神色大喜,起身拜道:“下官多谢公公栽培,旦有吩咐,下官无所不从。”

    魏忠贤站起来,冷硬的脸上多出一抹笑容,道:“好,王大人请回,等着好消息吧。”

    王绍徽心里隐约哪里有不对劲,但听着魏忠贤的话,还是喜色的道:“谢公公,下官告辞。”

    王绍徽转身离开魏忠贤的私宅,刚刚走出大堂大门,侧门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就走了出来。

    魏忠贤拍打着手里的《东林点将录》,眼神里跳动着阴鹜的光芒,沉默了一阵,忽的斟字酌句的道“周管事,你回去告诉周大人,就说……倪文焕本太监还有用,王绍徽会调到南、京去,请他再转告贵人,多体谅奴婢的难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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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介绍:
他是明光宗第六子,天启朱由校,信王朱由检的六弟,某一天,他觉得不能让朱由检做皇帝,在紫禁城里大喊了一声:我要做皇帝!
故事,由此紫禁城开始。独断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独断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独断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