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都市之无敌神医TXT下载都市之无敌神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都市之无敌神医全文阅读

作者:小笔如来     都市之无敌神医txt下载     都市之无敌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顺其自然

    “马义,昨晚我们可能遭遇上了超自然,超人类的力量.”路云从水潭边回来,将昨晚所见所闻及自己的怀疑一字不漏地告诉马义,马义听罢沉吟不语。

    路云很意外,她本以为马义会直接反驳她胡说八道,毕竟当今时代科学昌明,人类太空活动已经能够窥破火星的秘密,这种鬼马异事,只要稍有科学常识的人都会嗤之以鼻,其实,如果她不是诡异事件的亲历者,她会第一个不相信。

    然而以马义的反应,他貌似认可自己的说法。

    “马义,你相信有超自然、超人类的力量存在?你确定不是你趁我俩睡熟了,将我们带来这里的?”路云仍然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怀疑是真的,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于神话了,她都不敢相信它真会在现实里发生。

    然而马义完全相信这不是神话故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许多东西,科学也未必能解释。

    比如他自己,如果不是神马天银大陆的碧海老祖、绿儿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他伸出援手,他早已经被水泥封存,幸运的话,亿万年后可能会被那个时代的人发现,然后当作远古化石供他们研究。

    还有让他莫名其妙就拥有各种异能的修真,也根本不是简单的内功套路、神马自然科学能解释清楚的。

    所以他相信路云口中的高僧,可能真拥有某种超自然的神奇力量,能够悬空打坐,能够将他们空间换移,还能够洗掉他们的记忆,让她们忘记自己曾经经历的事。

    马义深感汗颜,他是三人中唯一的修真者,身负异能,可是唯有他对事件的始末都一无所知。

    虽然他当时身受重伤,但是以他的修为,不应该睡得那么死沉,他应该具有起码的警觉才对,无论高僧用什么方式做到空间换移,他都不应该象现在一样一无所知。

    他唯一似有知觉的是,胸口昨天中了雨魔忍者鬼冢基八的拼死一刀,虽然玄冥神兽的兽牙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的心脏,不让它被刀刃所伤,然后保命真元也及时保住他的性命。

    可是他体内大部分的真元已经被鬼冢基八的忍者魔气冲散,加上四周灵气枯竭,对他恢复真元完全没有裨补,甚至他想凝聚体内失散的真元都不做不到,所以他与普通重伤员已经没有两样,他的伤只能慢慢愈合。

    然而昨晚睡梦中,他忽然觉得自己四周灵气充盈,那感觉就如刚刚还在荒漠中苦苦挣扎的行人,突然身临月色下的五花海,被氤氲的水汽重重包裹,浸润着每一寸肌肤,身体里每一个因为干渴而沉寂的细胞,得到完美的解放,一个个恣意放纵自己的贪婪,吸吮着水份和水中的灵气,丰富茁壮自己。

    他浑身的经脉舒张,不仅七窍成为灵气汇聚的捷径,就连他身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撒着欢似的吸收着周边的灵气。源源不绝的灵气助他凝聚被鬼冢基八的忍者魔气冲散的真元,还借势一股作气冲破阻止他真元晋级的玄关,使他意外地从元气二重圆满晋级元气三重。

    这也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收获,当初他为了晋级,在原始森林里苦苦寻觅了一个多月却一无所得,地球上灵气、灵药的极度匮乏着实让人沮丧。

    自己为了突破元气二重的劲瓶,晋级元气三重,跋山涉水,餐风宿露不谓不努力,但是付出的努力与收获的回报完全不等值,回报率简直微不足道。

    谁又能想到自己一趟泰国之行,大难不死,还阴差阳错一举突破玄关晋级元气三重,仿佛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命运在安排。果真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马义确信,路云口中的高僧或许就是自己命里的贵人,是他让自己获得能让修真成功晋级的机缘。

    总之他相信,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到这里,更不可能是他们集体梦游的结果。

    高僧有意洗掉他们的记忆也好理解,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世外高人,他们为了躲避俗世的烦恼,总是神神密密地想尽一切办法隐匿自己的行踪,不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高僧或许就是现实版的世外高人呢,他帮助了他们,却不想与他们有更多的交集,于是他禁制了马义的意识,洗去路云和米莉莉的记忆。

    “路云,大千世界无其不有,我相信你所见是真的,你的猜测也不会错。”马义肯定地说道。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呢?”

    米莉莉心满意足地吸吮着马义亲自为她剥壳的螃蟹的蟹黄,却对他的肯定不屑一顾。哼,她米莉莉不是那么好收买的,她是个性少女,绝不会被马义的一只螃蟹轻易收买。

    她更相信是马义趁她俩睡熟了,将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里,一路上,不知道趁机揩了她们多少油呢!听说不能“那个”的男人,心理都很变态,爱好用咸猪手占女生的便宜,变态严重的就如同古代的太监,常常对宫女往死里虐,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米莉莉一阵恶寒,一阵山风吹过,吹落她一身鸡皮疙瘩。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圆形石床上,地上至少还有三个人的脚印。”

    马义挑简单的说,他没说他似乎感应到了灵气的存在和自己在梦中修真的事,这话题太复杂,她俩听不懂,也不会信,他对她们说了,估计她们还得骂他神经病。

    “其中有两双脚印应该是你们的。”马义瞄了一眼她俩脚上的鞋子,继续说道。

    “于是我顺着脚印往外走,结果发现你们就在外洞睡着了。天亮了,看你们还没醒,喏,我就给你们准备早餐啦。”

    路云脸上一热,自己黄花大闺女,在熟睡中被男生窥视,难免有些羞涩。

    米莉莉放下手中的螃蟹,瞪大眼睛盯着马义,麻辣哥笔,马义果然是变态佬!

    她恨不得一口将他生吞了:“马义你好讨厌,你怎么可以偷看女生睡觉?万一我们不小心春光乍泄怎么办?你应该知道睡眠就是假死亡,假死中的人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发生的!”

    米莉莉边说着还边煞有介事地检查路云身上是否有泄光的地方。

    “呃……”马义大窘。碧海老祖作证,他只是“发现”她们在睡觉而已,并没有“偷看”她们睡觉。

    再说了他马义虽然不是柳下惠,但是绝对是正人君子,人品那啥绝对杠杠滴,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米莉莉心中原来是那么龌龊,他有心辩解,无奈米莉莉的火力突然又凶猛,让他有心无力。

    经米莉莉一折腾,路云原本有些发烫的脸颊也瞬间如淖水龙虾,红得通透,止不住脑补马义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雷达一般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的情景。

    尽管她相信马义没有米莉莉说的那么龌龊,可是人的意识就是那么奇怪,她原本没有那种想法,可是米莉莉这么一咋呼,那双眼睛往自己身上上下那么一瞄,她就不由自主地脑洞大开,完全不受自己意识控制,仿佛自己真的漏光,还被马义偷窥到了一样。

    幸好纯野生的螃蟹大餐诱惑力实在太大,米莉莉一顿吐槽之后,那张利嘴又重操旧业,享受螃蟹的美味去了,不然她再疾风骤雨似一番得啵得啵,路云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义毕竟也多番领教过米莉莉的奇葩智商和邪恶情趣,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他很快就恢复常态。一顿丰盛的野外螃蟹早餐结束了,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但是总体上还算和谐,每个人都吃得嘴油肚圆。

    吃过早餐,他们也不再纠结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决定离开这里一路往北。

    在离开之前,马义再次返回山洞,洞中圆形石床还在,但是它已经失去原本圆润的光泽,床沿的苔藓略显枯黄。最让他沮丧的是,他再也感应不到一丝一缕灵气的存在,洞内只有浓重的湿气和因为久不见阳光产生的霉味儿。

    可是昨晚,他确定自己在睡梦中感应到灵气的存在,而且还相当浓郁。如果不是有灵气相助,以他重伤之身他怎么能重拾修真?

    马义心情倜伥,却也无可奈何,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奥妙吧。或者,是命运的安排,命运让他重伤垂死之际,偶遇灵气相助,这股灵气则恰好能助他至元气三重,多一分都不给。

    一切顺其自然吧!面对空荡荡的石洞,马义宛如顿悟的高僧。

第一章 强援

    久留须贺一直心神不宁,右眼眉不停地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得高人指点,赶紧裁了一片半个指甲大小的红纸片贴在眼睑上,说也奇怪,贴上红纸片后,他的眼眉真的不跳了.

    他顿时对这种源于华夏的避凶趋吉术叹为观止,可惜他没有预料到这远古之术居然会水土不服,导致法力大打折扣,它虽然能制止久留须贺眼眉跳动,却阻止不了灾难的发生。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哀村里子和赤坂砂任务失败,连同他带去的十几个人无一生还的坏消息。

    乍闻恶耗,久留须贺眼前一黑,差点就闭过气去。哀村里子和赤坂砂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十几个打手也是黑龙会在泰国的精华,他们全军覆没,让他一夜之间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总部一旦追究下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八哥呀撸!”久留须贺挥舞着粗短的手臂,将办公桌上的物什扒拉地上,撕下眼睑上的红纸片,怒不可遏。

    “阿娜达,阿姨西洗太露!”

    门外很不合时宜地闪进一个妖艳的女人,她的相貌比较奇特,有着东亚的面孔南亚的肤色,身材高挑,丰ru肥臀,媚眼横生,乍一看,活生生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可惜她遮p短裙下若隐若现的隆起和她略显粗哑的嗓门却大煞风景,了解泰国风土人情的人都知道有这种生理特征的泰国“美女”很多,她们还有一个统一的称谓:人妖。

    布恩娅莎柯,二十岁,有着华夏裔血统的泰国人妖,红纸贴眼睑的驱灾术就是她引以为傲的祖传秘术,虽然它与风行南亚的巫术、蛊术不可同日语,但是它是她曾曾祖父从华夏带来的。

    华夏泱泱大国,历经五千年风雨洗礼,历史文化博大精深,是一个充满神奇力量的神秘国度。所以她坚信小小贴红纸术也能法力无边,这不,一大清早,她就急不可耐地邀功请赏来了。

    一进门,布恩娅莎柯就迫不急待地骚首弄姿。原来久留须贺爱好走旱路,布恩娅莎柯是他的新宠,如果是往日,他早就如饿狗扑食般扑上来上下其手了。

    可是布恩娅莎柯欺骗了他,她的驱邪术一点都不灵验,害他手下精英损失殆尽,自己必将受到黑龙会家法处置,前途堪忧,甚至性命不保,他心里正五味杂陈,充满愤怒、不甘、恐惧……。

    布恩娅莎柯不合时宜地卖弄风骚,简直就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泰国现实版,因此她更加激怒了久留须贺,他突然暴起,拽住布恩娅莎柯的头发,“呯”摁住她的脑袋撞向红木办公桌的桌面。

    “八哥呀撸!”久留须贺目眦尽裂,脸部扭曲,因为冲动,血流过快导致体内供氧不足,正大口大口地喘气。

    布恩娅莎柯猝不及防,还不等她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她的脑门和脸就与坚硬如铁的红木办公桌发生亲密接触,脑门与面部顿时被撞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久留须贺还似不解气,又下死力气往下磕,一下,两下,三下……办公桌发出一连串“呯呯碰碰”响,可怜布恩娅莎柯双手徒劳地挥舞着,试图挣扎,可惜很快就丧失了活力,耷拉下垂,身体也变得塌软无力。

    久留须贺松开手,布恩娅莎柯随即就象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瞪着一双惊恐无辜的眼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他眼里没有半丝怜悯,挥手示意闻迅进来的手下将她拖走。

    他的手下都是黑龙会分子,见惯了血,也见识过久留须贺的残暴、变态和寡恩,他们对布恩娅莎柯的下场见怪不怪,甚至从知道她与久留须贺厮混开始,他们已经预见了她今日的下场。

    办公室里恢复平静。

    久留须贺靠在大班椅上,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

    黑龙会泰国支部已经有近百年历史,凭着山高皇帝远,经过他十几的苦心经营,支部里所有的骨干成了他的心腹,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他的独立王国,让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可恨今年流年不利,总部要的人让她跑了,还搭上十几条黑龙会精英分子的命。这次失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总部也不可能允许他推卸责任。

    黑龙会的家法他是知道的,残酷无情,没有几个人能挺过家法的处罚。他想逃,但是黑龙会耳目众多,帮众遍天下,他是逃不脱的,一旦被抓到,他会死得更惨,自从任务失败,他已经注定在劫难逃。

    “叮……”桌面上的固定电话骤然响起,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的号码,那是国内黑龙会总部的号码。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久留须贺瞳孔收缩,心跳也急剧加速,尽管他已经作好被总部家法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久留须贺手握话筒,话筒仿佛重逾千斤。

    “久留君,哭你一起哇。”电话那端没有意料中暴跳如雷的斥骂,更没有冷酷无情让他剖腹谢罪的命令,反而声音平和,彬彬有礼。事情完全超出意料,虽然这未必不是好事,但是久留须贺还是有些懵,愣愣地不知道回答。

    “请问久留君在吗?”对方犹豫着询问。

    “在,我就是,哭你一起哇,请问阁下是……”久留须贺终于反应过来。

    “我是会长助理武藤雄三。”对方答道。

    “哭你一起哇!武藤君。”久留须贺肃然起敬。

    “久留君,客套就免了吧。泰国发生的事会长已经了解……”

    武藤雄三话音未落,久留须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会长果然手眼通天,自己才刚刚收到的消息,身在几千公里外的会长已经知晓,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上报,造成现在局面非常被动。

    “武……武……藤君,请听我解……释……”久留须贺结结巴巴地打断武藤雄三的话,努力组织语言解释,没想到他也立即被武藤雄三打断:

    “久留君,别着急,请听我说完。会长的意思是因为我们低估了敌人,造成了任务失败,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失败而放弃任务,所以会长决定派中忍龟郎君率三名初忍赶赴泰国支援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会长期望,一举将我们的敌人消灭,抢回我们的东西。”

    “会长……武藤君……”久留须贺顿时泪流满面。他原以为会长会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他没想到也不敢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作为黑龙会镇守一方的小“诸侯”,其实他也鲜有机会面见高高在上的黑龙会会长。传说中的会长是一个冷酷、铁腕、强势的领袖,不容手下犯错。可是他现在仿佛就是一位慈父,他正以海一样的胸怀宽容自己孩子所犯的错误,以山一样厚实的力量给予自己孩子坚强的支持。

    刹时,会长英明神武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噌噌往上串,犹如高大上的日照大神悬挂在自己的三尺头顶光芒万丈,对会长的敬仰之情,也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如果说以前他对会长只有敬畏,那么现在对他则是充满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爱戴。

    “久留君,龟郎君一行四人即将上路,八小时后请你到机场迎接。会长希望你们精诚合作,光荣完成任务。”电话那端并不知道这一头的人已经心潮澎湃,仍然公事公办的传达领导的指示。

    “害!”久留须贺冲电话里喊道。尽管对方看不到自己,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双脚并拢,朝着岛国方向鞠躬。

    “请会长和武藤君放心,久留须贺必将全力以赴,为了黑龙会,为了会长,我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久留须贺中气十足,电滋波挟裹着太平洋上的风lang,震得武藤雄三耳膜嗡嗡响,他赶紧拿开话筒,皱起眉,小声切道:切,当自己是英雄呢?撑死也不过是一个混混而已。

    “怎么样?”

    一个脸色阴郁的中年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头,不紧不慢地问道。他身材矮小,坐在宽大松软的真皮沙发上,硕大的脑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他就是久留须贺心中那个英明神武高大上的黑龙会现任当家人三井奋。

    “一切安排妥当。”武藤雄三小心翼翼地回答。

    “武腾君,代我授权给龟郎孝,在追回内阁需要的东西后,请代为整顿一下泰国支部。”

    三井奋仍然语速缓慢,脸上波澜不惊,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武藤雄三心底寒意陡生,因为他不经意间看到会长左手食指和中指正有节奏、快速的敲击着沙发上的扶手。他跟随会长鞍前马后多年,对他的这个习惯性动作太熟悉了。

    会长他老人家动了杀机。

    至于谁是那个倒霉鬼,答案也随即呼之欲出。

    当然武藤雄三对那个倒霉鬼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心,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他只需要效忠会长,忠诚地执行他的命令即可。

    武藤雄三悄然退出,三井奋翘起二郎腿,嘴角微微上翘,阴郁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冷酷的微笑。

    这些年,久留须贺仗着泰国离本土距离遥远,在支部不遗余力地排除异自,提拨亲信,将黑龙会泰国支部经营成自家的堂口,对总部阳奉阴违。他早就有除之而后快的念想,只是一直以来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次久留须贺不仅任务失败,还让黑龙会损兵折将,致使泰国支部元气大伤。他之所以宁肯错失良机,不立即趁机将他拿下,只是因为他现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怎么说他在泰国也混了几年,虽然称不上是地道的地头蛇,毕竟地头熟,办事方便,所以才暂时不动他,让他多蹦达几天而已,一旦那个华夏女人和她偷走的图纸落入黑龙会的手中,久留须贺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笑这个傻x浑然不知,还信誓旦旦表忠心,如果凭他几句没有任何营养的话就能打动他的心,他堂堂黑龙会会长就白混了。

    黑龙会能在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屹立上百年,不仅是岛国地下世界的泰山北斗,在全世界影响力也不小,靠的不是空口白牙吐唾沫,而是刀枪剑影你死我活拼来的。

    他需要的人,不仅需要有能力,还必须死忠,象武藤雄三这种人,你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你让他杀狗,他绝不撵鸡,而且他心眼灵活,在任何时候任何地场合都能及时领悟领导的意图,从不需要领导分心就能将事情都能办得漂漂亮亮。

    比如,他想动久留须贺了,他只需要轻描淡写向武藤雄三提示泰国支部需要整顿,武藤雄三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来武藤雄三会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等一个结果就ok。

    他相信武藤雄三会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武藤雄三不仅是人才,也是他的奴才。

第二章 遇上战乱

    他这么做,既能彰显自己的领导能力和高高在上的地位,更能给他安全。

    万一东窗事发,吃饱了撑的警察想找他麻烦,他也能一推二五六,就算武藤雄三敢背叛他,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事实上他确实从未向任何人下过这样的命令。

    任谁都可理解为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武藤雄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是他自作主张造成的恶果,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象他这种层次的地下世界精英,穿上西服扎上领带就是热爱和平的绅士,尊纪守法的国民楷模,打打杀杀、破坏和平、扰乱法纪的事情绝对是不会干的。

    至于手下一班年青人,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甚至犯法的事情来。当然,万一发生这种情况,政府该罚罚,该坐牢坐牢,他是举双手赞成的,他会让政府相信大义灭亲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一句口号。

    三井奋再点了一支烟,顿时两指之间,袅袅青烟升起,他原本就阴郁的脸上更加神秘莫测。

    ……

    三井奋这边忙着派兵遣将,泰国那边的久留须贺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仗,找回场子,将功赎罪,讨好主子,可惜强援未到,马义他们就已经离开泰国国境,现在他们已经踏上棉国的土地。

    这里是棉国境内的金三角地区,民族关系紧张复杂,军阀横行,各种势力错综复杂,黄、赌、毒泛滥。

    但是他们只是一个过客,不参与任何一方,不防碍任何人的利益,而且为了隐匿行踪,他们特意避开行人,专拣人烟稀少的地方过境,所以他们一路虽然艰苦,却安然无恙。

    “好了,我们到达棉国的果敢了,不论是久留须贺还是泰国警察都耐何不了我们了。”望着眼前莽莽群山,路云松了口气。

    “果敢?我们不是去金三角吗?”马义满腹狐疑。

    “嘻嘻……”米莉莉捂嘴窃笑,然后揶揄:

    “帅锅,你的地理课不会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我们农村学校缺老师,根本就没有体育老师,地理课老师都是班主任兼的。”

    马义没有听出米莉莉的揶揄,老老实实地回答,米莉莉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大笑不止,路云也嘴角挂笑,扭头观赏异国风光。

    眼前峰峦叠嶂,森林茂密,如果没有罂粟,没有战乱,这里可称得上人间仙境世外桃园。

    “这很好笑吗?”马义一本正经问道。

    “哈……哈……云姐……我……我不行……了!”米莉莉的笑声更加响亮了,脸上笑容烂灿到爆炸,大脑严重缺氧。

    路云终究比米莉莉成熟一些,她没有取笑马义,反而斥责米莉莉:“好了,别闹了,你也没念过几天书,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

    米莉莉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渐渐止住笑,马义也终于明白米莉莉是在笑话自己,唉,没文化多可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娘们都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话自己,想想心里都是泪啊。

    还好他心胸够广阔,脸皮也够厚,一晃脑袋,所有的不愉快就被甩出几座山之外。

    “金三角是一个很广泛的地区,它的范围包括今天的泰国、棉国和寮国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地带,只是因为泰国政府在这三国交界的地方竖立了一座刻有‘金三角’字样的牌坊,这一带才被人们称为‘金三角’,而它又因为毒品而闻名世界……”

    路云耐心地给马义科普,马义以前虽然看过很多关于金三角风云的港产片,但是他直到现在才弄明白真正的金三角,而且自己竟然正站在这片神秘、邪恶的土地上,那种感觉,真奇妙。

    “路云,你真博才多学。”马义由衷称赞,路云却脸红了,嗔道:

    “你骂我呢?这算什么博才多学,只要百度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百……度……?”马义将信将疑,他是来自闭塞山村,从不认识百度为何方神圣,更不相信它有如此逆天神功,竟然什么都知道,难道他比孔圣人还牛叉么!

    但是米莉莉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及时吸取刚才被嘲笑的教训,没有“不耻下问”,因为他不想再次被她笑话,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吐出两字后,纵然不懂,也必须装懂,不能露怯。

    路云很细心,很快发现马义没听懂,于是很贴心地再解释一次:

    “我也是在电脑网络上查的,金三角这么出名,网络里关于它的资料很丰富详细,随便查都能查到。”

    马义懂了,原来百度就是电脑,没想到电脑的作用竟然那么牛叉,他一直以为地理知识都是在教科书里的,如果老师没教,就没人知道。

    “路云,哪天你教我用电脑呗,这家伙太牛b,顶得上一个老师呢。”马义无限神往。

    “没问题。如果你学会用电脑,你会发现它何止顶得上一个老师,它的知识量堪比任何一家图书馆。”

    “我们乡下太落后了,如果我不出来,电脑对我而言还只是一个传说,从没想过它的能量如此惊人。”

    “你们乡下没电脑?”

    “没。我们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其实电脑在我们国家已经很普及了,一般的小乡镇都通网络的。”

    “也许吧。不过我们那里只能收到卫星电视频道……。”

    米莉莉放慢脚步,无精打采跟在马义和路云身后,他们是越聊越亲密了,自己几乎成了透明人。米莉莉很生气,因为被人遗忘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她又很无奈,自己一直对马义不太友好,不怪人家躲避自己。

    可是,自己是真的讨厌或者说瞧不起马义吗?

    当然不是。米莉莉很快很明确地为自己给出了答案。

    其实,她心里很迫切地希望自己象路云一样,与马义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然而,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事与愿违,鬼使神差似地做出一些与自己内心想法完全相悖的行为。

    比如明知道马义是正人君子,自己却非要骂他流氓。

    比如明知道马义身手非凡,自己却宁愿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他的能力。

    比如马义身受重伤,自己心里明明疼得抽筋,可是自己还要气他。

    ……

    种种打击之下,马义不与自己翻脸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能指望他喜欢自己?他又没有病。

    可是,这能怪自己吗?他本来就很讨厌嘛!没风度、没内涵、不帅、可是又那么酷,那么有本事,还脱光过云姐的衣服……讨厌啦,总之是讨厌啦,不打击他,米莉莉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路云与马义一路相谈甚欢,米莉莉则一路郁郁寡欢,怨天尤人。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闹声,紧接着出现一群满脸慌张、行色匆匆的山民。他们一共有十多口人,扶老揩幼,背上背篓装着衣服、被子、食物等家居用品,几分狼狈,几份凄惶。

    马义眼前闪过出现在电影里的百姓逃难的画面,耳边响起悲凉的背景音乐,他一阵恍惚,以为自己不是活在现实,而是活在电影里。

    山民也发现了他们,荒山野岭蓦然遭遇陌生人,让山民们本来就绷紧的神经更加紧绷,他们愣愣地望着马义三人,裹足不前。

    路云示意马义和米莉莉给他们让路,山路陕小,他们只能紧紧靠紧路边给山民们让路。果敢人其实就是汉人,果敢地区不仅通行汉语,并且还保留着汉族生活习惯,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深深印有华夏的烙印。

    rmb在这里流通,所谓的果敢文,就是汉文,甚至他们的手机信号、座机区号、邮政区号、电力都是华夏提供的,他们其实就是扎根在异国的同胞。

    “你们去哪?回家吗?”路云问为首的山民。

    “回家?谁还敢回家?”为首的山民一阵苦笑。“我们是在逃难呢!”

    “逃难?”马义不可思议地望着山民们,他万万没想自己刚才的臆想竟然成真,在和平环境里长大的马义仿佛在听天方夜潭。

    “为什么?”米莉莉也惊讶万分。

    “打仗了,彭主席的军队与政府军打起来了,我们不逃难怎么办?难道在家里等死吗?”为首的山民摇头叹息。“你们也赶紧走吧,子弹可不长眼睛。当兵的也不是好东西,小心受伤害。”

    说罢,带领一班男女老少匆匆往北走了,留下马义三人面面相觑。

    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对战争形态、后果的认识,他们也只限于战争题材的电影,媒体的新闻报道,如今他们亲自站在正在发生战争的土地上,仿佛活得一点不真实。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要不,我们留下瞧瞧?”

    米莉莉小财迷式的好奇心蓬勃而起,打仗的影视她看多了,真实的战争从未见识过,虽然自己在地下世界也经常打打杀杀,可是与真正的战争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屁孩过家家。

    假如能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再顺便小捞一笔,那才真正不枉此生啊!

    米莉莉无限yy,憧憬着在战火纷飞中自己大发雌威,大发战争财,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牛逼场景。

    路云脑仁却一阵抽搐地疼。

第三章 老将出马

    因为爷爷的要求,长孙绛英和白雪不敢任性,乖乖地从黄村出租屋搬回爷爷家住。

    “我的爱情啊……”

    长孙绛英坐在床上,手里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狗熊,苦恼地甩着头,一头秀发披撒开来,犹如她此时的烦恼千丝万缕。

    白雪随手将一根辣条塞她嘴里,一本正经地训斥:

    “花痴,事业第一,爱情第二,千万不敢辜负了爷爷的一番心血。”

    “小屁孩,你没恋爱过,不懂就别瞎咧咧!”长孙绛英边嚼着辣条边抗议。

    “你才小屁孩呢!不就剃头挑子一头热吗?还好意思说懂爱情。”白雪反唇相讥。长孙绛英不与白雪犟嘴,她笑眯眯地看着白雪说道:

    “小妹妹,姐和你商量个事呗?”她边说也边拿辣条喂白雪。

    “什么事?”白雪心生警惕,她俩虽然是好姐妹,但是长孙绛英从来没有这么求过她,她的笑容也很有问题,白雪心里闪过一个成语: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家里的事你以后多担代些。”

    “那你呢?”

    “我找我马义哥哥去。”

    白雪鸡皮疙瘩顿时风起云涌:“你简直无可救药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不懂,你不懂的!”长孙绛英苦恼地甩头。

    “英子,你确定马义会爱你吗?”白雪突然严肃地问长孙绛英。长孙绛英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白雪,犹豫了半晌,反问:

    “为什么不?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白雪无语中。

    送走了长孙绛英和白雪,谷花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月季花。

    “骆蓉,她们终于搬走了,我就说嘛,这些娇贵的千金小姐任性着呢,做什么事只会有五分钟热度,不能长久。”

    “她做什么事了?”骆蓉心里疑惑。

    “你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知道她放着别墅不住,来这里租房就是为了等马义吗?这些大小姐做事向来全凭新鲜,新鲜劲一过,气就泄了,成就不了大事。骆蓉,马义仍然是你的,再没有人与你争了。”

    “谷花,你胡说什么呢?”骆蓉脸上红霞飞。

    “骆蓉,你已老大不小,应该找个人家了,不论年龄还是身份你们都很匹配。你看马义多优秀,连人家千金小姐都看上他了,你可别错过了机会,否则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谷花推心置腹,骆蓉无以反驳。

    马义刚搬来的时候,他的落泊让她心生同情,她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他。她的帮助是自愿的,没有夹杂任何私人目的,也没有夹杂任何的功利。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人生会与马义再有更多的交集。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间能保持一份友谊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世事总无常,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貌不惊人,穷困潦倒的马义竟然是身怀绝技的杏林高手,一把银针就能将死人从阎王殿里拽回来,他的人品,更加折服了她芳心。

    可惜当她刚对他怦然心动,他却突然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不真实。

    “谷花,你觉得马义还会回来吗?”骆蓉的目光落在马义紧闭的房门上,神情落寞。

    她的问题简单、实在,可是就是不好回答。谷花眼神也随之一暗,是呀,她们与马义不过是萍水相逢,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乡,哪怕没有得罪三金帮的人,他既然已经走了,他会回来吗?也许他早已经将她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谷花本来就不善于言辞,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安慰骆蓉,只好陪她一起喑然神伤,仿佛她失恋也是自己的过错。

    ……

    滨海市大钟山不高,大约五六百米,石灰岩山,四周绝壁峭立,远看就象一座老挂钟,故名大钟山。

    大钟山离滨海市区中心只有十分钟车程,宽阔笔直的四车道公路,道路两旁依次种植棕榈树、木棉树、法国梧桐、香樟树,树荫下有草地、花园和供行人小憩的长椅,路的尽头是就是大钟山,大钟山山麓是紫云别墅区。

    苍阳威的老子苍财富就住在6号别墅。

    苍财富,滨海市曾经的风云人物,斗转星移,虽然他老人家已经退休多年,昔日铅华洗尽,风光不再,甚至几乎没有谁还记得他的存在,但是虎死不倒威,他老人家官威仍在。

    他正端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双手拄着小叶紫檀木龙头拐杖,大背头头发斑白,梳得一丝不苟,一如当年的作派,唯一不同的是,身上考究的宽松绸缎唐装取代了当年的草绿色军装。

    “哼!”苍财富面罩寒霜,重重一顿手中的拐杖,“笃”一声响,他下颌的山羊胡子也随之一颤。苍阳威和阎红梅噤若寒蝉。

    “你们就这么将家业拱手送人啦?”苍财富质问,声色俱厉兼气急败坏。

    “……”苍阳威低头不语。

    “爸,我们也不想的,可不是被逼无奈吗?小孔的命捏在人家手里,如果我不答应,小孔的命就没了。”阎红梅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一边擦拭眼角的眼泪,大打悲情牌。

    苍财富不同于苍阳威,他对于自己的便宜孙子还是相当认可,甚至溺爱的。家族生意被别人从自己手中抢走了一大半,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错,要想逃避惩罚,阎红梅只有这一张牌可打了。

    “你们知不知道医药公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是苍家立足之本,没有公司,我们将什么都不是?咳…咳…。”

    苍财富痛心疾首,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连连咳嗽,一股老痰堵住气管,老脸憋得通红,阎红梅很有眼色地上前为他捶背。

    “你们这些败家的玩艺!”

    苍财富的山羊胡子抖个不停,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苍阳威和阎红梅,恨铁不成钢呐。尽管因为苍境孔是苍家香火的传承人,阎红梅破财消灾并没有错。

    可是那毕竟是苍家的支柱产业,就这样拱手让人,如同割肉喂狼,他不甘心啊!他摩挲着拐杖的龙头,陷入忧思之中。

    这些年党与国家忙于搞活经济,疏于政治运动,以至于资本主义残余死灰复燃,他们正千方百计反攻倒算,长孙冶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当年无产阶级专政的漏网之鱼,现在他成了气候,开始向无产阶级群众举起屠刀了。

    不知道党中央是不是已经觉察到这些人的狼子野心?他们的应对措施是什么?是不是再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如果是,他必须挺身而出,为伟大的****事业发挥余热。

    “小威啊,你身为国家干部,平日里为国为民分忧,为党的卫生事业鞠躬尽瘁我支持你,可是医药公司是我们苍家的产业,你不能将重担全压在红梅一个身上,你也得出工出力啊!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但凡你的心思有一点放在自家事业上,以你现在的权势地位,长孙冶这老小子敢打我们苍家的主意?还有,小孔也是你儿子,这些年,你管过多少?你关心过他什么?”

    苍财富忧思完大家再回头兼顾小家,语重心长,苍阳威仍低头不语。

    “小孔从小乖巧听话,出了那么大的事,分明就是中了敌人的圈套嘛。因为你们丧失了最起码的警惕,才会造成今天的恶果。阶级敌人永远是最狡滑、最阴险、最贪婪的,他们每一分每一长秒都在想着如何敲骨吸髓,榨取劳动人民的血汗,满足他们荒淫无耻的生活。

    长孙冶属鼠的,最擅长钻营,他肯定是盯上我们的生意了,但没有实力也没有胆量明抢,所以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下套陷害小孔,然后逼你们就范。这时阶级敌人**裸的反攻倒算的阴谋手段。”

    “这……这好象不太可能吧,都改革开放那么多年,阶级斗争那一套早就被扔垃圾堆里了。”苍阳威终于辩解了一句。

    “幼稚!阶级斗争是无时不在的。”苍财富斥道。

    “你不想想,小孔身上的毒连国内一流专家都解不了,凭什么长孙冶那两个黄毛丫头能解?据我所知,她们只是还未毕业的学生。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吗?

    分明就是长孙冶看上了我们家生意,起了歹意,才专门设的套。毒就是他们下的,可惜你们太嫩了,远不是长孙冶这只老鼠精的对手。”

    “对了,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长孙望一直求着我参股我们的公司,还千方百计撮合小威与长孙冶的孙女,但是我始终没答应。莫非他们眼看明求不成就出阴招?还假腥腥地充当好人?”阎红梅恍然大悟。

    “八~九不离十。”苍财富颔首。

    “好阴毒的长孙冶啊!”阎红梅咬牙切齿,幸好长孙冶不在现场,不然她非要扑上去套他香蕉,让他精尽人亡不可。

    “资本家从来没有善良之辈,吃人从不吐骨头。”苍财富总结历史经验,言之凿凿。

    “爸,我咽不下这口气。”阎红梅眼睛盯着家公,一股热切的期盼流露。苍财富看一眼低头不语的儿子,再望一眼义愤填膺的儿媳妇,他恍惚产生一种错觉,儿子不是自己的种,儿媳妇才是自己亲生的。

    “只要我不死,长孙家休想占我苍家半分便宜。哼!”苍财富再一顿拐杖,一字一句地说道。

    阎红心头暗喜。老爷子当年是名震滨海的造反派司令,人见人怕的拼命三郎,是人都得给他三分面子,保皇派听到他的名字都得缩一缩脖子,那些地、富、反、坏、右见到他更是如老鼠遇到猫,听说长孙冶当年差点就给他跪了。

    时代虽然已经变迁,当年的造反派司令已是昔日黄花,但是虎死不倒架,他的余威多少还有一点点,不相信长孙冶心里没有顾忌,毕竟当年他只是苍司令碗里的菜。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阎红梅丧失的信心重新回归,并以几何级的倍数激增,仿佛医药公司的生意已经失而复得,她殷勤地给老爷子续上茶。

    “爸,让您费心了。都怪我没用,没给您守好家。”阎红梅说罢,眼圈红红的。苍财富摆摆手不语,儿媳毕竟不是自家产的,有些话不宜说得过多,点到即可。

第四章 冤家上门

    告辞了苍财富,阎红梅和苍阳威从6号别墅出来。苍阳威接过阎红梅手中的lv包,亦步亦趋紧随在阎红梅身后,无论任何人看到都不会相信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反而象情深意笃的老夫老妻。

    上了车,苍阳威将包甩给阎红梅,阎红梅面无表情。

    “对不起,为了孩子,我败掉了家业,放心,属于你的那部分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苍阳威看了一眼与自己同床异梦了二十的女人,不由心生感慨,她仍然是那么强势,连道歉都是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苍家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给她折腾,他在她眼里更是一坨狗屎都不如。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亲哥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前程,他也没有必要看她的面色,犹其是自己的小蜜让他枯木蓬春之后,他一看到阎红梅发福得有些失控的身材,他就想起小时候见过的母猪。

    “没关系,钱去人清爽,权当破财消灾。”苍阳威淡淡回应,拉开奥迪a6车门,启动、松开手刹,然后还不忘向阎红梅挥手道别:

    “再见!”随即升起车窗,轻踩油门,奥迪a6象一条搪塞鱼溜出6号别墅。阎红梅也不耽搁,钻进自己的红色保时捷,紧随着奥迪a6离开。

    宽敞的四车道公路,风景如画,一黑一红两辆私家车,一前一后相随而行,给静默的画面增加了动感。黑色奥迪a6有意识放缓车速,红色保时捷毫不犹豫地一脚地板油,呼啸着超越黑色奥迪a6,象一道红绸被风卷去。

    “切,急着投胎呢!”苍阳威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期盼着能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超车远去的红色保时捷在巨响中成了一堆废铁,车里的人成了一堆红白相间的烂肉,成就她早死早投胎的理想。

    苍阳威被自己突然产生的念头搞得热血沸腾,他竖起耳朵,极目远眺,心里默默地祈祷奇迹的发生。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红色保时捷象一条滑不溜秋的黄鳝,一路急驰而去,无惊也无险。

    ……

    苍财富是老牌行动派,苍阳威与阎红梅前脚刚走,他后脚已经跨上宾利慕尚。

    “去长孙冶家。”长孙家族是滨海的名门望族,长孙冶是滨海市的名人,没有谁不知道长孙家的地址,所以苍财富交待完司机就放心开始闭目养神。

    阎红梅已经在协议上签字,长孙冶更不是傻子,相反他老奸巨滑,自己此番前去讨回自家失去的东西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少不了唇枪舌剑、斗智斗勇,他必须养足精神,以最佳精神状态进入保卫****革命胜利果实的战斗中,彻底粉碎****的复辟阴谋。

    苍财富似乎又回到壮怀激烈的时代,老人斑星罗棋布的脸上,出现病态的绯红,随之一阵头晕袭来,伴随着胸闷心悸。糟糕!高血压来袭。苍财富赶紧平和心态,放弃心中的狂热。司机很尽忠职守,他发现了主人的不适后,立即将车停下,侍侯苍财富服下降压药。

    服完药后,苍财富在司机搀扶下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司机刚三十岁,正当风华正茂的年龄,他的一头青丝映衬着苍财富斑白的头发,让苍财富愈发显得苍老。

    一丝悲凉涌上心头,苍财富不由感慨,岁月果真是一把杀猪刀,能够把人生的青春岁月瞬间剁成一摊烂泥,他苍财富同志纵有千番不甘,万般不舍,革命激情不减当年,但是不服老不行啊。

    休息好后,苍财富重新上车。

    半小时后,宾利慕尚停在长孙别墅的门前。这是一座没有任何特色的私家别墅,夹在一排排高矮不一,杂乱无章的楼宇之间,如果将苍财富的紫云别墅相比,它显得有些寒酸。苍财富嘴角挂起一抹鄙夷的微笑。

    “老先生,请问您找谁?”一个板寸头,藏青色西装,戴喉震空气导管耳麦的年轻安保人员上前询问。自从长孙绛英出事后,长孙冶适当提高了安保级别,增加一些安保措失,以前别墅的大门只有一位负责开关门的保安大叔,现在雇佣了年轻安保,还是双岗。

    “我找长孙冶。”苍财富态度非常傲慢。

    一丝不悦在年轻安保脸上一闪而没。他不认识苍财富,但是他认识苍财富乘坐的宾利慕尚,能坐得起这车型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他这个小保安能惹得起的。

    “稍等。”年轻安保不卑不亢,说罢转身请示领导,得到许可后,开门让宾利驶进别墅。停好车,苍财富安坐车内,抬手轻轻掸一掸纤尘不染的唐装前襟,再捋一捋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司机下车为他开车门。

    长孙家别墅苍财富还是第一次涉足。别墅是在长孙家的老屋宅基地上建的,老屋苍财富来过,当年他差点就带领造反派上门操家,回想起当年长孙冶如同孙子一般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苍财富心里莫名喜悦。

    当年,富甲一方的长孙冶与长孙家族就是他苍财富碗里的下酒小菜,不料世异时移,一不留神,长孙冶咸鱼翻生,居然狗胆包天,下套反篡他苍家财产!苍财富牙齿咬得格格响。

    幸好岁月不仅熬尽了他的青春岁月,也磨烬了他暴燥的脾气,当他脚踏在长孙家的土地上,竟然没有发飙。

    一位佣人打扮的中年妇女引他来到长孙冶的书房。

    “苍书记多年不见,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家来了。”

    长孙冶端坐在书桌后,没有起身迎接,从容淡定。苍财富没有看到长孙冶当年的惊慌失措心里不免有点怅然若失,可是他也是人老成精之人,并没有将心里的失落挂在脸上。

    “哈哈,没想到长孙老弟还记得滨海还有老朽这一号人存在,老朽可谓是荣幸之极啊。”苍财富双手打揖,不等主人让坐,他已老基北北地面对长孙冶而坐,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孙冶,试图从气势上先压长孙冶一筹。

    苍财富的这道眼光长孙冶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曾经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政治清明,法制当家,他长孙冶已经不在乎了,他坦然与苍财富对视。

    第一回合,以苍财富失败而告终。

    “苍书记,多年不见,风采依然不减当年,真是可喜可贺。”

    “多年不见,长孙先生竟然咸鱼翻生,才是真正可喜可贺啊。”

    “那是托***同志的鸿福,得他拨乱反正,还我清明世界啊!”

    “世界是清明了,可惜有些人开始得意忘形了,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哦,苍书记此话怎讲?”

    “呵呵,多年不见,长孙先生装糊涂的本事见长不少啊!”

    ……

    长孙冶的书房里,两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唇枪舌剑,火药味越越浓,苍财富心中的怒火是越来越旺盛了,想当年,他见到自己就象老鼠遇上猫,然而今天,他在长孙冶的眼睛里看不到他对自己有任何尊重与畏俱,只有鄙视和不羁。

    这是很不好的苗头。

    苍财富感觉自己有些镇压不住场面了,对于习惯于一呼百应的他来说,这种感觉让他超不爽。可是时势比人强,时代已经发展,当年那个能让人大展雄风,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就连强势如他的人物在大时代面前,都不得不低下自己那颗贫瘠而又过分骄傲的头颅。

    这些年,苍财富虽然一颗红心不减当年,但是他多少有些失落和迷茫,幸好他已垂暮年,雄心壮志远不如当年,他还能顺应时势,激流勇退,作起一名隐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起养生,怡养天年,正自得其乐。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长孙冶却突然窜出来抢夺他的盘中食!

    这是**裸的*****反攻倒算!

    苍财富牙根一阵阵发痒。

    “我们也不必打哑迷了,开门见山吧,说,你要怎样才收手?”苍财富一顿手中的拐杖,终于摊牌了。

    “收手?”长孙冶一脸疑惑。

    “别装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啦,累不累啊?”苍财富一脸鄙视。“不是你下套,阴了我孙子苍境孔,然后讹我家生意?这是反革命的可耻行为!”

    “不!”长孙冶摆摆,脸色一正,说道:

    “苍书记,饭可乱吃,话可不敢乱说,就你刚才一番话,若在当年,我命休矣!”

    “若在当年,还用我亲自上门?老子一句话直接就将你专政了!你信不信?”苍财富嗤之以鼻。

    “那是,如果当年苍书记没有这番魄力,怎能平步青云?不然的话,你恐怕现在还在兢兢业业为滨海人民倒夜香呢。”

    长孙冶前恭后讽,苍财富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人老成精,岂能听不明白长孙冶的直白话,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长孙冶是在揭他伤疤,还瞅空往里撒盐呢,修养功夫本来就没到家的苍财富愤怒了。

第五章 再惊魂

    “与人民为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苍财富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色利内茬,因为他只是一个已经被历史否定的司令,退休多年的滨海市卫生局副书记,他如同一只牙齿脱尽,迟暮垂死的老虎,空有一付王者的外表,其实他的力量还不如一只绵羊。

    开始他还不相信,他相信虎死不倒架,余威犹在,他以为他还能镇住自己当年专政的对象,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想讨回苍家失去的东西。

    最后他发现自己错了。长孙冶已经今非昔比,他已经完全不将自己这个当年威震一方的司令放眼里,更不会再屈服于自己的淫威。苍财富想挽回败局,却深感力不从心,时势比人强,苍财富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落魄的时候。

    不甘心、愤怒、无奈、屈辱……苍财富心中百感交集,失去权力的无奈与失落严重打击他身心。但是他表面不动声色,因为他不想也不能在曾经的敌人面前露怯,超强悍的自尊心与革命荣誉感让他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长孙冶,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有本事吞下我苍家的生意,我就有本事让你吐来!在滨海,苍家不是谁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苍财富站起来,用拐杖指着长孙冶的鼻尖骂道,花白的山羊胡一颤一颤的,象寒风中的一丛败草。

    长孙冶不为所动,面不改色。

    “苍书记言重了,我长孙冶只是一介商人,哪敢欺负苍书记你呀!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长孙冶,你给我听好喽,将你吞下去的东西乖乖吐出来,我们两清。如果你还执迷不悟,贪婪成性,我苍财富会让你知道马王爷头上有几只眼的。”老虎出山却没有收到意料中的效果,苍财富彻底恼羞成怒了,索性摆出一付流氓嘴脸。

    长孙冶嘴角挂着鄙夷的微笑,苍财富这个政治暴发户也不过如此而已。

    “哟,谁那么有文化,连马王眼有几只眼都知道呀?”门外传来脆生生的声音,声音很好听,话也貌似漂亮,可是苍财富怎么听都别扭,他不笨,当然听明白人家是在讽刺自己。

    他豁然回头,门外进来两个年轻貌美的女生,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白晰,一袭嫩黄色韩版修身短裙,一双美腿修长而匀称;另一个略显小巧,卡通t恤,牛仔短裙,青春活力四射。

    “咕”苍财富很没品地吞咽口水,轻度白内障的一双老眼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

    随着年纪的增长,苍财富越来越觉得人生苦短,也越来越留恋人生,可是人的生老病死是不可更改的自然规律,再留恋,人的生命也终将走到尽头。

    人类还无法阻止死神到来的脚步,却可以延缓它的脚程。于是苍财富迷上了养生。他的养生术比较奇葩,讲究男女双休,女的还必须是处,每当月到中天之时,两人合体,吸其阴补其阳,以延年益寿。

    可惜他已经退休多年,能量有限,得手的资源都不如人意,所以他的养生效果大打折扣,脸上老人斑星星点点,让人看着心惊肉跳。眼前突然蹦出两个极品美女,老辣的相女经验告诉他,这俩女还是处。

    他掩饰不住心头的狂喜,脸上露出老猪哥特有的傻笑,嘴角有涎液晶莹闪光。

    白雪的耳环轻微晃动。白雪顿时警醒,玉哥儿现在已经与她心意相通,刚才苍财富的眼神让她心生愤怒,玉哥儿也感应到主人的愤怒,正跃跃欲试,想给苍财富狠狠一击呢。

    她可不敢让玉哥儿教训苍财富,先不说他的行为还没有给自己造成威胁,就凭他时刻都有可能掉进棺材的身板,玉哥儿如果真给他一下下,白雪相信,等不到120赶到,他就已经挂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爷爷的书房,如果苍财富老匹夫暴毙于此,容易让人起疑不说,还会弄脏了书房,不吉利。所以她得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爷爷,这头老猪哥是哪家猪圈窜出来的呀?”

    长孙绛英撅着嘴问长孙冶,长孙冶眉头微皱,他虽然也很讨厌苍财富,可是孙女出言不逊,有损大家闺秀风范。长孙绛英聪明伶俐,立即捕捉到了爷爷心头的不悦,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长孙冶,果然好福气。哈哈……”苍财富意味深长地望一眼长孙冶,大笑而去。这次与长孙冶正面交锋,本来他已经一败涂地,没想到临了却有重大收获,果真不枉此行啊。

    “爷爷,他真有那么利害吗?如果他真的插手,我们如何应对?”长孙绛英与白雪站到长孙冶身后,一左一右为他捶背。

    她们刚才站在门外,将长孙冶与苍财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苍财富是奔他家医药公司来的,显然他不甘心将自己心血拱手送人,想出尔反尔呢。

    “他呀,如果是在几十年前,勉强算是人物,现在,哼哼,连一只没有尖牙利爪的猫都不是,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只老虎。”长孙冶鄙夷道。

    “爷爷,苍财富可是一个十足小人,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长孙绛英担心地说道。

    “是呀。虽然我们手上有白纸黑字的合约,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始终是我们的心头大患。”白雪秀眉紧皱。

    她出身农民世家,世代躬耕为生,一直以为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离自己相去甚远,与己无关。谁想到自己却因机缘巧合陷入其中,白雪心头的紧张可想而知。

    “哈哈……你们多虑了。虽然说商场如战场,但是也没有你们想象的严重。放心吧,有爷爷在呢。”长孙冶疼爱地拍拍俩孙女的手背,爽朗大笑。

    自从大儿子走后,长孙冶从来没有象今天那高兴,长孙家双喜临门,他不仅收了一个聪明伶俐、医术高超的孙女,还一举拿下滨海医药市场这块大蛋糕,扬眉吐气啊!

    ……

    大钟山顶,一只硕大的蝙蝠张开双翼,缓缓飞向紫云别墅6号楼顶。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夜黑风高,又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值班保安正昏昏欲睡,谁都没有注意从大钟山上飞下来的大蝙蝠。

    大蝙蝠飞临6号别墅楼顶,迅速解除身上的翅膀,当他站起来,赫然是一个黑衣黑裤黑巾蒙脸的蒙面人。蒙面人脚穿千层底布鞋,踩到地上犹如夜猫入宅,无声无息。

    他小心翼翼进入楼内,开始逐个房间找人。

    苍财富心里憋着一股气,彻夜无眠。无奈自己解甲归田多年,心中空有当年排除万难,誓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雄心壮志,却已经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但长孙冶小人得志,居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长孙冶,别高兴得太早了,看谁能笑到最后。”苍财富越想越气,用力一甩,手中的景德镇产茶杯被他摔成几瓣。

    “啧啧,好大的脾气啊!”

    空荡荡的别墅突兀地响起称赞声,苍财富吓了一大跳。这栋别墅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侍候自己饮食起居的保姆,别墅四周安保严密,措施到位,三更半夜除了鬼,没人能潜入自己家里。

    “谁?你是人是鬼?”苍财富转过身,一个黑衣蒙面人兀然站在身后,形如鬼魅,纵然是无神论者苍财富也禁不住一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他连退几步才站稳脚跟。

    “别来无恙啊,苍书记。”

    蒙面人纹丝不动,声音瞬间趋冷,阴恻恻的声音让苍财富心头颤栗,毫无预兆地将他卷入一个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

    他出身于滨海市一个倒夜香世家,地位卑贱。后来因为因缘际会,让他咸鱼番生,居然坐上滨海市造反派的头把交椅,成为滨海市当时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暴发户。

    长孙家是滨海的名门望族,在当年的革命浪潮里理所当然是被打倒被专政的对象。苍财富召集手下的积极分子,连夜商讨打倒长孙家的大计。

    可恨壮志未酬,他已先遭了不测。多少年了,他还清楚记得当初的情景,一样的月黑风高夜,他休会回来刚刚躺下,眼前就突兀出现一样的黑衣人,两道目光凌利如刀,声音阴恻恻的仿佛来自地狱。

    “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本司令的房间!”当时苍财富刚三十出头,本性悍勇好斗,又是堂堂造反派司令,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小小一个毛贼他压根不放眼里。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抄长孙家?”蒙面人冷声问道。

    苍财富一惊,他没想到敌人的消息居然那么灵通,刚刚才开会形成的决议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敌人远比想象中还要狡猾啊!但是苍财富很快就恢复镇定,现在天下是广大劳苦大众的天下,区区几个阶级敌人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是又怎么样?”他鄙夷道。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蒙面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口气阴冷渗人。

    “你敢威胁****革命干部!”苍财富一脸神奇,仿佛在听一个最荒诞的故事。

    他为了省时省力更好地革命,一直住在造反司令部,一支54式手枪时刻不离身,虽然枪膛线都磨平了,但是照样咬肉,大门口有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岗,隔壁住着十几个同样革命热情高涨的心腹手下,只要他喊一嗓子,大家群起而攻之,蒙面人就算有三装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企图谋杀革命干部,虽然未遂也是大罪,给他置办一个现行反革命罪妥妥的,然后公开审判,游街示众,再然后,拉到河边枪毙。

    苍财富笑了。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傻x一样的蒙面人,心中充满站在食物链顶端者特有的矜持与骄傲。

    蒙面人也笑了,他蒙着脸,苍财富看不到他笑容,只听到声音,笑声阴恻恻的,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苍财富嗅到了危险,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他准备张口喊人,手伸向枕头底下。

第六章 做人留一线

    可是蒙面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并顺势将他从床上提起,按在墙边。苍财富1米8几的个,体重少说也有190斤以上,但是在蒙面人手里,就如同拎一只小鸡那么轻松。

    苍财富被贴在墙上,双脚离地,气管和劲动脉被严重挤迫,导致呼吸、血流不畅,二氧化碳大量充斥肺室,新鲜氧气供应几乎中断,他脸部涨红,额头青筋暴突,随时窒息而亡的恐惧顿时笼罩心头。

    大脑也因为供血不足,影响到他脑部掌管人体运动功能的神经和脑部的分析区域、感觉器以及感觉神经纤维,他开始出现头晕,说话困难的症状,视线开始模糊,肢体自发性痉挛。

    他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甚至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象一只被挂在墙上的老鼠。

    “苍司令,感觉不错吧?”蒙面人讥讽,口气一如既往的阴冷。苍财富张大嘴巴呼吸,双手无力地拍打着蒙面人掐着他脖子的手。

    “咳…咳…”

    苍财富连连咳嗽,舌头外伸,双眼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蒙面人却稍稍松开手,一股新鲜空气立即通过他的鼻子口腔汇聚气管,再由气管迅速涌入心肺。

    “呼!”二氧化炭与氧气在苍财富肺室里完成交换,让苍财富顿时身心舒畅,他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幸福感爆棚。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桎梏中稍稍解脱,呼吸顺畅了些,苍财富又恢复领导的气势。

    “我说过,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上门寻衅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想抄长孙冶家!”

    “不是我想抄他家,而是革命的需要。”

    “屁!”蒙面人嗤之以鼻。“就凭你?一字都能当成扁担的倒粪工也懂革命?苍司令,‘革命’俩字你会写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是蒙面人丝毫不给苍财富面子,他的自尊被蒙面人直接、残忍地鄙视与蹂躏,尽管他脸皮够厚,此时也火辣辣的似被浸了辣椒水。

    “你想为长孙家出头?”苍财富强忍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虽然能想到阶级敌人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反击,好汉不吃眼前亏,作为叱咤风云的造反派司令,苍财富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因为许多革命工作还在等着自己去完成,所以他不能再将矛盾激化,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以为呢?”蒙面人回答很干脆。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是反革命的行为?是要枪毙的?”苍财富晓之以法,希望他知难而退。

    “少拿这套来唬老子,老子就是吓大的。”蒙面人油盐不进,苍财富攻心战术第一回宣告失败,可是他不气馁。

    他确实不怕死,可是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之别,现在全国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关键时刻他不希望自己默默无闻地死在卑鄙无耻的反革命手中,他必须保存生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革命洪流中去,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

    “好汉,不是我吓唬你。你深更半夜潜入革命干部的房间行凶,不是反革命是什么?当然,如果你愿意就止打住,我保证不揭发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笑话,如果我怕你揭发就不会来了。”蒙面人再次轻松打败苍财富的威胁利诱。

    “一句话,你放过长孙家,我就放过你。”

    “查抄、批斗长孙家不是我个人恩怨,是伟大的****革命需要。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容你讨价还价!”苍财富义正词严反驳。

    “是不是革命还不是苍司令一句话的事?还请苍司令高抬贵手,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我虽然是司令,但是不能一手遮天,这事没商量。”

    “是么?”蒙面人失去耐心,目露凶光,恶狠狠威胁:“既然如此,你就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哼,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气节不能丢,我堂堂一个司令员,经历过大小战斗无数,岂会屈服于区区阶级敌人的淫威。你做梦去吧。”

    谈判不成功,面对威胁苍财富就象落入魔爪、面对穷凶恶极的敌人仍然视死如归的***员,脖子一梗,昂首挺胸。

    本来苍财富对这种顽冥不化的敌人向来缺乏足够的耐心,刚才对他晓之以法,诱之以利,只是因为他敏锐地研判出目前形势于己不利,他不得不采取的战术。

    对于革命立场坚定的苍财富来说这已经足够诚意了,可是蒙面人竟然还不买他的帐,阶级敌人果然可恶,必须无情地对他们施以****专政,让他们永远不得翻身。

    然而理想很高昂,现实很无奈,目前敌我双方的态势是敌人占据绝对优势,自己的小命已经捏在人家手里,搞不好自己就先被他反革命镇压了。可是作为***员,革命立场必须坚定如山,任何艰难险阻都不能动摇。

    “好样的!不愧是扬名滨海的司令。”蒙面人称赞。

    苍财富没想到自己充大头蒜竟然获得敌人的赞美,满心以为蒙面人会为自己大无畏革命精神所感动,然后黯然离去。

    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理想,阶级敌人的顽固与凶残远远超出了倒粪工出身的苍财富司令的想象,他心里刚刚泛起一点小小的傲骄,忽然蒙面人手一扬,手中寒光一闪。

    “噗!”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剌入苍财富左腰,然后直接洞穿,将他钉墙上。

    拷!直接见血?麻逼造的,哥们你敢不敢再狠点?苍财富瞪大双眼,眼神充满恐惧、痛苦、不可思议,甚至愤怒!一阵巨痛袭来,苍财富正想叫喊,嘴巴已经被蒙面人死死捂住。

    “苍司令,这只是小小警告而已。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保证让你后悔降生在这世界上。对了,你儿子今年才八岁吧,告诉你可要看好了,不然哪一天他突然发生意外,你想哭都找不到地。”蒙面人威胁道。

    这完全是**裸地恐吓!

    苍财富气得浑身哆嗦,自从他坐上滨海市造反派的头把交椅,放眼整个滨海,谁见到他不是低眉顺眼,阿臾奉承?超然众生之上的成就与自豪让他无法容忍蒙面人一而再的侮辱。

    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苍财富再大火气也得憋着,左腰部一阵阵巨痛,他还不确定这一刀伤到底有多重,据目测那里应该是肾,如果肾伤了,他人也就废了。

    苍财富终于明白自己遇上狠角色了,也终于胆怯了,他强忍巨痛,喘着气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重复了,你也别装糊涂,我最后警告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你还不相信就试试。”

    蒙面人话音未落,苍财富眼前一花,只觉一阵轻风刮过脸面,他本能地眨了一下眼,待再睁眼时,蒙面人已经没了踪影。苍财富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就如同不清楚他是怎么来一样。

    蒙面人来去无踪,房间里一片寂静。

    苍财富有些恍惚,腰间的伤口血流如注,似在提醒他刚才不是做梦。

    他心有余悸,刚才仿佛就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尽管凶手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他仍然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救命啊……”苍财富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喊人,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接着原本死寂的造反派司令部掀起一片混乱,苍财富终因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他在战友赶到之前晕倒了。

    当苍财富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中午,床边围着一双焦灼的眼睛,他们都是苍财富的手下干将,亲密战友。

    “司令,是谁干的?我们找他报仇!”

    “保皇派?”

    “美帝特务?”

    ……

    战友们七嘴八舌,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摩拳擦掌,就等司令一声令下,他们必将全力反击,将所有敌人彻底打倒。

    “算了。”苍财富摆摆手。

    闹哄哄的病房里顿时鸦鹊无声。苍司令的反应犹如一桶冰水劈头浇下,让造反悍将们猝不及防,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非常爱戴自己的司令,了解他革命立场一贯坚定,否则他们都怀疑司令已经背判了革命。

    “凶手不是阶级敌人,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是阶级矛盾,而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全国革命事业如火如荼,形势也复杂,我们应该分清敌我,不宜将在人民内部将斗争扩大化,造成人民内部矛盾激化,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苍司令一脸严肃,高屋建瓴,谆谆教导,部下全体肃立,一脸受教,同时为司令宽阔的胸怀和为革命甘愿承受一切的崇高精神所感动,纷纷表示坚决团结在苍司令周围,以苍司令为榜样,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七章 皆大欢喜

    苍财富为自己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下甚感欣慰。

    好消息接踵而至,据医生介绍,凶手扎他的一刀没有伤及内脏,他受的只是贯穿伤,不日就可痊愈。部下纷纷称道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同时请求苍司令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出院领导他们革命到底。

    苍财富没他们高兴,因为医生说那刀几乎是擦着肾的边缘而过的,只要稍偏毫厘,他的肾就会被匕首刺穿。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明白这绝对不是侥幸,而是蒙面人故意手下留情,他仅仅是在警告自己而已。以当时的情形及他的身手,他想要自己的命易如反掌。

    经此一劫,苍司令表面平静无事,其实他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他革命多年,从来没有象昨晚那样命悬一线,革命虽然意味着流血牺牲,但是当死亡真正降临,苍司令才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恐惧。

    他真正庆幸的是蒙面人自从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长孙家族似乎也嗅到了什么味道,他们年轻的家主长孙冶亲自上门给苍司令送上厚礼,并主动提出召开批判大会,批判长孙家族,他本人愿意代表长孙家族出来向滨海市人民认罪受罚。

    苍司令虽然是革命意志坚定,原则性强的好同志,但也是性情中人,他为长孙冶主动认罪的态度所感动,从而改变了他对长孙家族的政治偏见。

    革命就是打倒一批人,团结一批人嘛,既然长孙冶同志能主动认罪,说明他还是可以改造好的。****革命家就应有海纳百川的胸怀。

    于是由苍司令亲自拍板,长孙冶在批判大会上承认错误,承诺接受改造,政治上努力向广大劳苦大众靠拢。苍司令还特别强调,革命斗争要文斗不要武斗,戴高帽、游街示众等等批判大会的保留节目也一一俱免。

    一场风涌云动,原本注定要流血的**斗争,在苍财富司令精心操作,长孙冶积极主动配合下,圆满收官,皆大欢喜。

    几十年过去了,往事已如烟消逝,苍财富也由风光无限的造反派司令熬成一个脸上布满老人斑的老头,他仍然忘不了那个夜晚,那种利忍吃肉的声音非常恐怖,几乎成了他日后的梦魇。蒙面人似曾相识的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勾起苍财富的恶梦。

    “你……你……怎么又……又来了?”苍财富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腰部。

    “苍司令记性不错,几十年过去了还能记得老朽,既然如此,苍司令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吧?”蒙面人说道。

    “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到我家来到底有何贵干。我现在就是一个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不值你牵挂了。”苍财富强自镇定,他自忖这些年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亏心事,他不应该害怕半夜鬼上门。

    “我来只是想再次提醒你,不要欺负长孙家,过去不行,现在也不行。”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长孙冶是什么关系?”

    苍财富顿时崩溃,多少年过去了,蒙面人居然还阴魂不散,他现在只是想从长孙冶手中要回他苍家的东西而已,事实是长孙家欺人太甚,自己才是弱势群体,蒙面人不分青红皂白横插一脚,天理还有木有?

    如果蒙面人是行侠仗义的侠士,他就应该站在自己一边,就如当年他站在长孙冶那边一样。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蒙面人的回答与几十年前如出一辙。他伸手往腰间一摸,苍财富的心亦随之一阵狂跳,麻逼造的,这老小子几十年过去了还喜欢玩刀!都一样是黄土加身的人了,还不知道改一改这毛病,简直顽固到不可救药!

    苍财富陷入绝望,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板,是绝对挨不起刀的!

    意外地,蒙面人摸出来的不是刀,而是一支人参。

    “上次那一刀其实我也挺内疚的,一直没机会道歉,今天正式向你道歉。这根老山参是我亲自在长白山采的野生山参,送你,以弥补我当年的错失,怎么样?”

    怎么样?我能怎么样?苍财富为之气苦。

    当年的苍司令年轻力壮,权顷一方,人家鸟都不鸟自己,都敢手起刀落不带犹豫的,自己也毫无反抗之力;现在自己年衰体弱,又无权无势,任何反抗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那都是历史造成的误会。”苍财富字斟句酌,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眼前这个老魔头。

    “哈哈,苍司令果然是大丈夫!”蒙面人爽朗大笑,向苍财富竖起拇指。

    苍财富神色黯然,灰太狼赞美懒羊羊,他心里总觉不是滋味。不过赞美再虚伪也比真动刀好千万倍,白刀进红刀子出的滋味可能更让人不爽,甚至害怕,当年那一刀,至今他还心有余悸,几乎成了他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梦魇。

    “好,历史已经翻篇,陈年旧帐咱们不提也罢,我们聊聊现在的事。”

    蒙面人大马金马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抬手示意苍财富也坐下,俨然他是主人,苍财富才是访客。脾气一向不太好的苍财富隐忍不发,因为他知道人家的脾气比自己更不好,还动不动就喜欢用刀子扎人,血淋淋没人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祖宗的思想瑰宝不是盖的,苍司令已经跨过了激流勇进的的热血青春,几十年的人生风雨不白给,尽管他没什么文化底蕴,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人生经验的积累,人生智慧早在n年前就已经崭露头角。

    他谦虚地接受蒙面人的安排,坐下。

    “大侠,这次其实是长孙冶欺人太甚,我才是受害者。”苍财富诚恳地说道。

    “当年自从得大侠的指点,我不仅从不找长孙家半点麻烦,还暗中给予许多照顾,您了解我的党性原则,明白这是我多大的诚意和让步。当然我不是向您邀功,我只是想向您说明其中的是非曲直。今天长孙冶给我孙子下套,阴我苍家,我只是想找回公道而已。”

    “这么说,真是长孙冶欺人太甚啦?”蒙面人口气似乎有所松动,苍财富心中暗喜,蒙面人果然是主持人间正义的大侠,他不是长孙冶的人,他只是为人间正义而存在的。

    “是呀。”苍财富貌似不经意地擦拭眼角,一脸都是有冤无处伸的悲悯。

    “这些年,国家政策变了,社会也随之变了,当今土豪当道,是有钱人的天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了。”苍财富一阵唏嘘。

    “当年您让我不要打倒长孙冶,我听您的,您看他就是一只白眼狼,转眼就吞掉我家产业,大侠,那是我奋斗多年才积攒下来的一点心血啊。”

    苍财富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脸悲愤。

    “我今天上门去和他理论,您知道他是什么态度?他直接就将我赶出来了。回到当年,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变了,时代变了……”苍财富以眼角悄悄观察蒙面人的反应。可惜蒙面人黑布裹面,看不到他任何表情。

    “人在做天在看,苍司令的人生本来就是一部传奇,从一个倒夜香的,一夜之间成为权势滔天的司令,直至拥有今天的成就,可见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你做过多少与米田共一个味的事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佩服苍司令的手腕。”

    蒙面人没有如苍财富所愿,反而他的犀利让苍财富脸红。

    他的家世当年让他捞足了政治资本,却是他心里最不愿触及的痛。在手握大权之后这些年,犹其是借改革之风,他营营苟苟,操作手中权力蚕食国有资产,一步步将其转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则是他最忌讳的**。

    尽管蒙面人没有具体揭穿,但是苍财富脸上的遮羞布已经被他掀起了一角,他人老面嫩,当然会脸红了。

    “咳……咳……”苍财富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个……大侠啊,是这样的……”

    “打住,你不必要解释,我不是公家人,我不关心公家事,我今天是来解决你与长孙家恩怨的。”蒙面人挥手制止苍财富。苍财富松了口气,往事不能重提,因为其中有太多不能见光的事。

    他是有自尊和党性原则的人,他是既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他窃取了国家的财产,可是他又时刻想表达自己对祖国的忠贞。现今不比当年,退休已经不是问题官员的护身符,丑事一旦被揭露,法律照样不容。

    可是象这种心狠手辣的猛人,自己貌似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如果蒙面人追问,他没办法回避不说。苍财富悄悄擦了一把冷汗。

    “其中的是非曲直,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想多说,也不必多说,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哼哼……”蒙面人手一扬,一道银色冷光拖曳着“哼”的余音,贴着苍财富的鼻尖而过。

    “笃!”

    声音静止处,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稳稳扎在案头一尊檀木寿星光秃秃的脑门上。苍财富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脑门,大脑皮层的排尿反射高级中枢经由脊髓迅速接到膀胱充胀的信息,苍财富当即就有一泄千里的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苍财富终于从震惊中清醒,环顾四周,哪里还有蒙面人的身影,空荡荡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呛鼻的骚味。

第八章 长孙白雪

    兰之花医药公司顺利从苍家手中接过滨海市医药市场60%的业务,业务范围包括中西药材与中高端医疗器械营销.

    滨海市是有六百万常住人口的大城市,加上流动人口,人口不下千万,大小大小百多家医院,再加上星罗旗布的社区医疗机构,市场足够强大,难怪阎红梅财大气粗。

    公司虽然刚刚成立,但是它的实力雄厚,资金充裕,注册资金30000万rmb,管理人员都是业界精英,不仅高学历,工作经验也非常丰富。在他们精心运作之下,再加上许多业务是现成的,所以公司成立伊始就迅速走上正轨。

    与他们相比,公司的两位正副总经理就逊色不少,她们都是在校生,学历低不说,还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实际上她们就是甩手掌柜,除了公司开业那天她们在公司呆了一整天之外,她们基本再没有来过。

    可是全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小瞧她们,相反对她们都有一种莫名的神秘的崇拜。特别是白副总,一把银针出神入化,硬是将几个垂死之人从鬼门关拽回来,这本事,连滨海市最著名的医生方浩博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华夏泱泱五千年文明,藏龙卧虎,高人无处不在,他们这些见多识广的人精当然不会肤浅地用有色眼光看待自己的boss。

    白雪是最不愿意去公司的,虽然公司有她10%的股份,其实那是爷爷划分给她的干股,她实际分文未出,她心虚得很。

    再加上一个副总经理的头衔,这个头衔还不是空的,有管理公司的实权。天呀,她都以为爷爷疯了,让她一个菜鸟去管理一大帮行业大拿,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犹其是当公司那些哥哥姐姐甚至叔叔辈的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对自己崇拜的时候,她几乎精神崩溃。

    长孙绛英笑话她是狗肉上不了席面。

    长孙绛英也不太喜欢去公司。她已经知道爷爷的安排是准备将她当下一代家主培养,几百年来,长孙家族从来没有女人当家主的先例,可见爷爷用心良苦。

    可是长孙家族是一个大家族,其中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自己未必能担此大任,她也没有接班的心理准备。所以她也借口学习忙,主动撂挑子。

    长孙冶焉能不知道俩孙女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不干涉,反正她们年龄还小,对于自己身份意识的转换需要一个过程。但是他要求她们住家里,每个周未,他会亲自给她们讲长孙家族史,有时也请其他的长辈给她们讲解长孙氏商业帝国的经营与规划。

    这是一个硬性要求,根本由不得她们讨价还价,所以长孙绛英与白雪不得不星期内是医校学生,周未就是家族式商学院学生。

    今晚又是爷爷的课,长孙绛英和白雪准时来到长孙冶的书房。刚进门,赫然看到上次见过的孙浩爷爷也在,俩老人家身旁还站着一个英俊帅气的腼腆小伙子。她们也认识,他是最近长孙家骋请的安保。

    “大爷爷好。”长孙绛英与白雪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出现在书房,犹其是那个年轻的安保,但是她俩还是礼貌地向长辈问好,对安保点头问侯。

    “英子,他是不是爷爷给你找的毛脚女婿?”白雪附在长孙绛英耳边恶心她。长孙绛英反应迅速,悄然伸出纤纤细指,掐住白雪腰上的细肉不要命似地一记千年霸王掐,疼得白雪差点暴走。

    “好了,别闹了。”孙女俩的小动作瞒不过爷爷的火眼金睛,长孙冶喝止她俩胡闹,都是公司老总了还没正形,将来难服众。

    “英子,白雪,这位小伙是大爷爷的孙子孙洁,他比你们年长两岁,你们得喊他哥哥,别小瞧他,人家不仅一身功夫尽得爷爷的真传,还是**政法学院的高材生,文武双全。”

    长孙绛英与白雪面面相觑,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才居然屈身做保安,搞不好只是现代版的赵括而已。长孙冶不理孙女们的疑惑,他脸色一正,说道:

    “英子,白雪,今天把大爷爷和孙洁哥哥一起请来,是因为我有重大事情与你们交待……”

    长孙绛英和白雪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么庄重过,她俩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其实,我们长孙家不复姓长孙,祖上也姓孙,与大爷爷的祖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长孙冶娓娓道来,叙说长孙家族不遵祖姓的原因,及长孙一脉与孙家一脉之间的关系。

    白雪听了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长孙绛英却心情大为激动。她曾经听父亲隐约说过关于家族的秘密,而且她还知道这个秘密只有家主才能掌握,今天爷爷亲口告诉自己,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自己接班了。

    “我们长孙家是孙家长房,大爷爷一脉是二房,长房从商,二房习武,二房是长房的保护神。两家一明一暗,无事时不联系,除了家主,没人知道其中的秘密。我退休之后,英子就是新一代的家主。因为你是女孩子,我和大爷爷都担心你力不从心,所以决定让白雪担任副家主协助你。”

    白雪听了一头雾水。她一个两姓旁人当什么副家主,名不正言不顺嘛。她转念一想,莫非爷爷准备要求她嫁给英子的弟弟长孙小谦?

    不会吧?长孙小谦还是小屁孩呢!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早就不兴童养媳那一套了。不过豪门怪事多,她也不敢否定爷爷不会干出这种奇葩事。

    “白雪,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长孙冶的孙女,取名长孙白雪,是我长孙家第七代孙,我已经将你写进族谱。这是你的新身份证。”长孙冶话音刚落,长孙洁已经从他手中接过白雪的新身份证,递给白雪。

    白雪拿着长孙白雪的身份证,看着身份证上自己的像片,她想哭了。

    爷爷太霸道了,有他这么强认孙女的吗?之前他随口说说她已经默认了,反正他是长辈,是长孙绛英的爷爷,自己跟着叫一声爷爷也应该。但是现在他又玩这一出,他是在拐卖儿童呢?

    长孙绛英也一脸错谔地望着爷爷,爷爷喜欢白雪当他孙女她不反对,给她公司股份她赞成,这里面本来就有她的功劳。可是认个孙女也不必要将人家姓氏都改了吧?还办身份证进族谱,爷爷这是闹哪样?

    “白雪,爷爷知道这样做有失厚道,但是爷爷不是让你单纯作孙女,而是要求你担当起当家的重任,你不跟我姓长孙,后面的事没法继续。”长孙冶看到白雪低头不语,心里明白小姑娘在责怪自己唐突。

    他本来就有心认白雪为孙女,孙浩更是力荐。孙浩虽然一直隐葳在长孙家身后,可是他也是长孙家的当家人之一,而且长孙冶向来佩服他的眼光,他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错。

    杀人蜂事件后,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秘密,然后告诉了长孙冶。长孙冶当即决定正式收白雪为孙女,改姓长孙。

    “爷爷,我只是一介女生,身无所长,能当什么家呀?”白雪疑惑不解。

    “哈哈,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自己的价值,别的不说,就说你与英子的感情,你俩情同姐妹,自你来滨海上学,她没少帮你吧?”

    白雪点点头。这是事实,不可否认。

    “那么现在就该轮到你帮助她了,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一个人挑不动的。”

    “可是我未来的专业是医生,其他的我都不会做。我能帮到什么呢?”

    “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万能的,不会可以学嘛。最起码,你可以保护英子。虽然从祖训上讲,她今后的安全应交与你洁哥哥,他会为她解决所有的麻烦,可是兄妹俩有时也男女有别,多有不便,所以此重任非你莫属。”

    “爷爷,你说什么呢,就凭她的小身板也能保护我?我保护她还差不多。”长孙绛英抗议。

    “英子别不服气,如果没有白雪,恐怕你已经遭过难了,记住,白雪是你今生的贵人,是上天派给你的保护神,你以后要善待她,当她是你最亲的姐妹。”孙浩插话,语重心长。

    长孙绛英完全被两位不靠谱的爷爷打败了,好吧,两爷爷都将白雪捧上天了,莫名其妙就成了自己的保护神了,噢,卖嘎,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白雪法力无边?

    哼,小妮子你别傲骄,就凭这小身板还保护我?等会姐就好好修理你,让你尝尝跆拳道的历害。

    白雪胆怯地望向孙浩,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两位爷爷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还好孙浩的目光慈祥而温暖,再望向长孙冶,他的目光慈祥里还有爱。白雪悄悄松了口气,终于低头默认了自己的新身份。

    长孙冶拿出一个信封,对白雪说道:“我的决定可能有点自私,可是我相信你的爷爷、父母会理解的,这是我一封亲笔信,明天,你与英子回你南云老家,将我的信带给你的家人,并帮我给他们带好,感谢他们为我养育了一个好孙女。”

    “孙洁负责护送你们。”孙浩说道。

第九章 天字第一号暖男

    第二天长孙绛英和长孙白雪向学校请了假,兄妹三人乘坐飞机直飞昆月市.

    离开了长辈的目光,三人没有了拘束,就象三只放飞的小鸟。长孙绛英心情最兴奋,她一直想到南云寻找马义,今天终于成行,了却她的夙愿。孙洁虽然身负重任,毕竟还年轻,正是贪玩的时候,所以一下飞机,他就差不多忘了自己的使命,俨然一个背包客。

    长孙白雪则心情忐忑,被长孙冶爷爷认作孙女是小事,改名换姓是大事。父母是血脉嫡亲,对自己有养育之恩,长孙冶爷爷对自己顷力栽培,恩重如山。父母一辈子没离开过农村,思想保守,宗族观念极强,万一他们不同意,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确实纠结。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一边是恩重如山的恩情,两者不是简单的鱼与熊掌的区分,如果父母同意自然皆大欢喜,如果父母执意不同意,白雪就成了夹心饼左右为难了。

    她不可能违背双亲的意愿,他们含辛茹苦将自己养育成人,缩衣节食供自己上学,眼看就成才了,突然间自己的女儿就成了别人家的孙女,甚至连姓氏都改了,他们不能理解也在情理之中,白雪真难向他们开口。

    然而自己身份改变已成事实,长孙爷爷对自己寄予厚望,刻意栽培自己,提供自己事业、人生腾飞的基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如果自己不珍惜,执意要再改回来,就意味着自己不识抬举,也会伤了长孙爷爷的心。

    “长孙二小姐,近乡情怯了?”

    长孙绛英心情愉悦,看着白雪挂着一张苦瓜脸,就起了促狭之心。

    白雪白了长孙绛英一眼,不吭声,低头走路。

    “哎,小样,长脾气了?姐问你话呢!”长孙绛英不依不饶,追上去拉扯白雪,白雪一甩手,说道:

    “别闹。”

    接着“叭”一声响,一部手机掉地上,手机屏幕被摔破了,白雪和长孙绛英还没有反应过来,机主已经弯腰拾起手机,心疼地大叫:

    “喂,你走路咋不带眼睛?你看我的手机被你摔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雪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值几个钱?你得赔我手机!”机主瞪着双眼,一口大蒜味。身上的西装半成新,一看就知道是夜市上的地摊货。

    “好,好,我赔你。你手机值多少钱?”白雪自知理亏,也不敢争辩,看那手机就是山寨货,应该不值多少钱。谁料机主伸出一只巴掌狮子大开口:

    “五千!”

    “什么?你这破手机也值五千?”长孙绛英吓了一跳,随即斥道:

    “你抢钱呢?”

    “哎呀,你这人咋不讲理呢?我这是爱疯,跟我有一年了,我们都处出感情了。这年头,钱不值钱,感情才值钱,懂吗!”

    机主比划着手中的破手机唾沫横飞,脖子上青筋暴露,象一条条蚂蝗盘在上面。旁边有几差不多着装的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帮腔,他们貌似不经意的地将白雪三人团团围住了,让她们想前行不能,想后退也不行。

    白雪终于看明白了,她们遇上了传说中的碰瓷。

    哎呀,妈呀!

    白雪抚额哀叹。上回她带马义回家,半路上遇上打劫的;今天她带着两个刚相认的哥哥姐姐回家,又遭遇碰瓷的,家乡的脸面都被这些不争气的东西给丢尽了,作为南云人,白雪脸臊得慌。

    长孙绛英也看出其中的猫腻,但是她有恃无恐,今天她身边带有两个保镖,一个号称保护神,一个是世袭保镖。

    “怎么?你们玩碰瓷?”她一脸鄙夷。机主三十出头的人,矮敦壮实,脸色偏黑,西洋镜被揭穿,因为脸上的颜色太深,看不出他脸红不红,他不生气,他双手抱胸,斜眼睥睨着长孙绛英她们。

    “怎么说话呢?弄坏人家的东西就得赔,天经地仪的事。”围观者甲说道。

    “你们外地人可不能欺负我们南云人,我们穷是穷点,但是我们是讲道理的。他买一个手机不容易。”围观者乙说道。

    “看你们衣着光鲜,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你们这态度可不行,难怪华夏那多人仇富,就是因为你们太不讲道理造成的。”围观丙说道。

    “你们是来旅游的吧?出来旅游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事情搞成这样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是不?早早的赔钱走人,省得耽误你们时间。”围观者丁说道。

    ……

    路人发扬光大国人哪有热闹就往哪凑的爱好,纷纷驻足,凑前旁观。

    长孙绛英兴致勃发,她很想看看身边两位被长辈捧上天的“大内高手”身手如何。她本性恬静,可是她们已经被逼上绝路,只能背水一战了,不过打架这种粗活轮不到她出手,是俩保镖的光荣职责,她只负责当观众兼裁判就可以了。

    她悄悄退到白雪和孙洁身后,饶有兴趣地等着好戏开演,可是她等到的结果让她大跌眼镜。

    她们一行三人中唯一的男人,身负保卫之重责,最应动手打架的孙洁鬼使神差似地打开自己钱包,掏出五张红太阳,脸上笑容如菊花,灿烂无边。

    “各位大哥,你们好,我们初到宝地,多有冒犯。我们其实都是穷学生,身上没几个钱,五百块意思意思一下,权当请大哥喝茶赔罪。”

    身怀绝技的孙洁竟然走破财消灾的投机路线!

    噢,卖嘎!长孙绛英差点晕了。

    孙洁也太狗血了吧,莫非他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保护长孙家家主接班人的?长孙绛英目光转向白雪,希望她能够雄起,巾国不让须眉,但是白雪一样让她失望至极,一代保护之神长孙白雪同志不仅一点都没有反抗到底的觉悟,貌似还挺赞成孙洁破财消灾,息事宁人的“英明”决策。

    晕了!晕了!长孙绛英真晕了。说啥她们都是正义感爆棚的爱国青年,怎么能屈服于区区几个屑小的yin威?忍无可忍的长孙绛英悄悄运气,正想一跺脚一吼嗓子亮出跆拳道的招式,但是转而眼一想,自己跆拳道只练了一点点皮毛,摆摆花架式还行,若与几个彪形大汉过招,自己一枚弱女子貌似只有挨打的份。再瞧他们那副德行也不是懂惜香怜玉的人。

    好女不吃眼前亏,只要内心足够强大,胜利仍然属于人民!

    孙洁妥协了,机主却犹豫了,迟迟不伸手接钱,也不开口反驳,这时围观的甲、乙、丙、丁又开口说话在了,他们极其一致地调转枪口劝机主。

    “兄弟就这样吧,五百块就凑合吧,反正你的手机也不是新的。”

    “是呀,你看她们还是学生,赔你五百块可以了。”

    “咱南云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得维护咱南云人的形象,你可不能让外面的人认为我们是蛮不讲理的野蛮人喽。”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就当交个朋友呗。”

    机主为难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叹口气,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好,既然话都说这份上,我给大家面子,谁让咱是老实人呢。”说罢机主正要伸手接过孙洁手中的钱,突然一声娇喝:

    “混蛋!”

    一阵轻风飘过,机主眼前一花,一个妙龄少女横在他眼前,她伸手拍开他伸出的手,冷笑道:

    “你们太无耻了吧?拿一个破手机出来碰瓷?”

    “你少管闲事!”机主恶狠狠地骂道。眼看鸭子煮熟了正想下筷,突然跑出来一个挡道的,他顿时恶从胆生。

    “我就管了,你能咋滴?”

    妙龄少女不畏威胁,双方一个想要拿钱,一个挡着不让拿,针尖对麦芒,双方箭拨弩张,观众们刚才眼看大戏即将落幕,已经准备离开,演出方又突然增加戏码,这么好的便宜不占,想想都有点对不起自己良心了。于是人们又纷纷再次驻足观看,给足了演员们面子。

    孙洁收回手。眼前从天而降的少女,短发,卡通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缀着几个破洞,脚下一双平底韩版鞋,脸上五官精致,隐隐有些调皮。少女特有的体香随风而至,钻入孙洁鼻里,他顿时有些飘飘然,二十一年的人生瞬间充满光彩。

    古热心肠的围观者甲乙丙丁袖手旁观。机主身高只有一米六,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高出他一头的少女面前,他老脸挂不住,他恼羞成怒,踮起脚尖,抡起巴掌扇少女耳光。

    “臭卖x的,老子让你多管闲事!”

    “啊……”观众们毫无意外地一声惊呼,现场气氛的紧张感骤然加强。观众有用手机拍照的、有掩面怕怕的、有静观其变的,就是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

    机主虽然矮挫但是壮实,巴掌小而厚,蛮霸有力,他含怒而出的巴掌如果抡响妙龄少女耳光,受害者落个脑震荡绝对没任何悬念。

    观众的心跳到了嗓门,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现场主角,脑补少女被一掌拍飞的凄美的慢镜头画面。

    然而很愦憾剧情没有按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妙龄少女正想避开机主的攻击,刚刚还委屈求全的斯文青年突然暴起,眼前一阵风吹过,孙洁已闪身楔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扣住机主的手腕,转身、沉腰、发力……

    “叭嗒!”

    机主象只大肚皮的青蛙被摔趴地上,落地太狠,五脏六腑都错位,还磕掉了满嘴牙。甲乙丙丁四人正想出手相助,架式还没来得及拉开,孙洁身影已如鬼魅欺近,接着噼哩叭啦一阵拳打脚踢,他们还没有搞清状况已经全被孙洁干趴下,个个鼻青脸肿,嘴里哼哼唧唧,彻底失去战斗力。

    孙洁打完收工,得瑟地扶正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捋捋长不过半寸的头发,再掸一掸纤尘不染的衣襟。

    妙龄少女有些意外,长孙绛英和白雪则一脸平淡,这架不是为她们打的,她们才不会为重色轻友的家伙喝彩。因为好戏刚开始就被孙洁终结了,观众的观感没有得到满足,他们也无声退场。

    总之,没有人为孙洁英雄救美的壮举喝彩。

    孙洁毫不在乎,从恶徒魔掌之下救出美女已经功得无量,人在做天在看,他不稀罕俗人的掌声。他很绅士地向妙龄少女伸出右手,脸上阳光灿烂,一双眼睛却出卖了他的灵魂,正长了勾子似地盯着对方。

    “孙洁。孙权的孙,整洁的洁,人送浑号天字第一号暖男。很高兴认识你。”

    呕……”长孙绛英和白雪差点吐了。

    “咳…”妙龄少女轻咳了一声,黛眉微皱,随意掂了一下孙洁递过来的手,答道:“方然。四面八方的方,自然而然的然。”

第十章 女人的战争

    孙洁笑容更加灿烂.

    “方然,你是本地人吧?”

    孙洁说罢矜持地等待方然接话,其实他已经心里已经罗织好下一茬话,比如昆月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方然美女天生丽质,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惜方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瓦解了他美好的愿望。

    “不是,我只是在这边当兵。”

    当然这难不倒曾经荣获华夏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最佳辩手的孙洁,他眼睛都不带眨,新的赞美之词已犹如长江之水滔滔而来,孙洁自信自己信手拈来,就能迷胡了美女方然。

    然而他的理想永远是那么丰满,现实却毫不例外地非常骨感,方然不再给他机会,转头看了一眼长孙绛英和白雪,问她俩:

    “你俩还是学生吧?到南云旅游?”

    长孙绛英姐妹俩笑而不语,纷纷侧目仍然跃跃欲试的孙洁,那目光简洁明了,只一个意思:你出糗了!

    孙洁便讪讪然。

    “她们是滨海医学院的学生,不是来旅游,是因为有事回家。”孙洁抢回答。方然回望他一眼,眼里说:有你事吗?然后又回头问姐妹俩:

    “需要帮忙吗?”

    “谢谢姐姐,我们能行。”白雪乖巧地回答。

    “他可能需要你的帮忙。”长孙绛英冲孙洁一呶嘴,孙洁的脸刹时就红了,未来的家主妹妹太坑哥了,当着外人出卖自家兄弟呢!方然心巧灵珑当然明白长孙绛英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充耳不闻。低头看了一眼仍躺地上哀嚎的碰瓷佬,说道:

    “我送你们一程吧,这里不好打车。”

    白雪回头一看,自己刚才只顾着想心事,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出机场出口有一段距离,这里确实不好打车。她看向长孙绛英,长孙绛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主意,还是孙洁心直口快。

    “当然再好不过了,方美女果然人靓心善。”

    “少废话,走吧。”方然说道。引着长孙绛英和白雪走向自己喷迷彩色的国产比亚迪,孙洁拖着大箱小包紧随其后,方然回头望一眼孙洁,貌似随意地问长孙绛英:

    “他也是学生?护花使者的工作倒做得挺尽责的。”

    “我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护花使者,我只是她们的保镖,本职工作而已,见笑了。”

    孙洁再次抢答。

    不过这回他不是为了与方然说上话,而是担心白雪和长孙绛英说漏嘴,违背家族密秘不得外泄的祖训。他这叫泡妞不忘职责。

    “保镖?”方然诧异地望着长孙绛英和白雪。她俩一身名牌,长孙绛英恬静,白雪娇巧,两人不施粉黛,美丽天然,行为举止隐隐有一种高贵气质,倒也象是出身名门的公主千金,联想起孙洁的身手,方然就相信了。

    同时她也很疑惑,豪门千金归家,理应有专车迎接才对,来接她们的车应该就算不是宾利,劳斯来斯,也应该是奥迪a7、宝马x5神马豪车吧?可是她们居然要打车回家。

    这符合逻辑吗?

    “我叫方然,你们也可以叫我小方。”她郑重地向长孙绛英和白雪介绍自己。

    “我叫长孙绛英,也可以叫我英子,她是我妹妹长孙白雪。”长孙绛英抢在白雪前面回答。

    “哦,还是姐妹花!上车,走起!”方然一挥手,仨人上了车,孙洁还在车后往车尾箱里塞行礼,忙得满头是汗。好不容易放好行礼,他边擦汗边坐上副驾驶座。

    “你们家在哪?我直接送你们到家吧?”方然说道。

    “不用,我家很远的。”白雪回答。

    “别客气,就一脚油的事。”方然不以为然。南云省能请得起保镖的人家,大概只有省城昆月市有,昆月市也没多大,所以方然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是我家在板纳州大余乡板栗村,很远的,好几百公里呢。”白雪说道。“小方,我们真不敢麻烦你了,你就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吧。”

    方然愣了,她从没听说过哪个土豪是住偏远乡下的。接着她心一动,偏过头问白雪:

    “你家是大余乡板栗村的?”

    白雪点点头:“是呀,你也知道?那可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呢?”

    “你认识板栗村的白雪或她的家人吗?”方然又问。

    “我就是白雪。你认识我?”白雪诧异。

    “你是白雪?你不是长孙白雪吗?”方然反问。

    白雪沉呤一会说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我就是板栗村的白雪。”

    “对,如假包换,比珍珠还(珍)真。”长孙绛英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白雪的?莫非她在南云很红?”

    “小马哥跟我提起过。”方然答道。

    “小马哥?”白雪疑惑,她并不认识小马哥,他怎么认识自己?

    “小马哥是谁?”长孙绛英问道。

    “哦,他叫马义,我们都……”

    “马义……”

    “马义……”

    方然的话活生生被两声惊呼打断,孙洁回头看看两位情绪有些失控的妹妹,心里莫名其妙。

    “你知道马义在哪里?”长孙绛英和白雪同时发问,心情同样倍儿激动。

    作为局外人,孙洁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两个妹妹南云之行绝对不是回家那么简单,她们还有更重要的目的,而这个目的,肯定与那个叫马义的傻小子有关。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女孩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而且它已经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

    方然摇摇头。

    “其实我们和小马哥失联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不,我正准备去板栗乡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他,正好我们同路了。”

    “你是说马义失踪了吗?”白雪与马义一起经历过凶险,危机感强,听方然这么一说,她以为马义又出事了。长孙绛英其实对马义并不了解多少,她对危险的理解远没有白雪那么深刻,她听到的是另一个信息。

    “我们?你说的我们还有谁?”

    方然耸耸肩,姐妹花性子急燥,但是问题她得一个一个回答。

    “还有我的战友。对了,我忘了介绍,我是现役军人。小马哥曾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现在他是我们的临时军事教官。我们与他失联,也不是因为他失踪了,是因为他进了原始森林采药材去了,可能里边没信号,我们暂时联系不上他。我去板栗村就是想看看他出来没有。”

    “马义是你们的军事教官?他不是医生吗?”长孙绛英十分奇怪。别说是她,连对马义比较了解的白雪也是一头雾水。方然偷偷乐了,凭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刚才就意识到身后的两位女大学生与小马哥的关系非同一般。

    然而看她们现在的反应,能看出她们其实也对小马哥并不很了解,本来小马哥也一直很少提及她们,犹其是长孙绛英,小马哥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

    也许,可能以及或者,她们只是小马哥普通朋友,一句话,他们并不熟!她们刚才近乎夸张的反应,充其量不过是女生天生的大惊小怪罢了。

    “你们啊,太不了解小马哥了!他不仅是医生,还是我们的军事教官,昆月城的天堂夜总会就是我们一起端的,而且我们还一起上过战场打过仗,他一个人杀死很多敌人,救了我们小分队五个人的命呢……”方然一脸得瑟。

    本来方然说她们不了解马义,长孙绛英和白雪已经不乐意了,接着她又吹嘘他们一起上过战场,有过命的交情,她们更不高兴了。

    女生爱八卦是天性使然,吹牛却不应是女生所为。方然吹牛吹过了,小嘴巴叭啦叭啦的将她们当小孩耍,是在侮辱她们的智商呢?

    上战场?杀敌救人?切,什么年代了还打仗?和谁打?八国联军吗?

    两位在校女大学生闲暇时只偶尔看看韩剧,时事新闻从来不涉猎,总以为天下早已经歌舞升平,她们连新闻的战场都没见过,所以与她讲真实的战争,简直比给她们牛郎织女的故事还无聊。她们不仅不相信,反而怀疑起方然的人品有问题。

    对于这一点,姐妹俩有惊人的一致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然却兴趣不减,一边开车,一边手舞足蹈地讲着她与马义并肩战斗的往事,时而还回头与她们互动一下,身边不停有车呼啸而过,三个女人同台唱戏,司机一心两用,丝毫不察身边已经危机重重,车上唯一的局外人孙洁是旁观者清,一路心惊肉跳。

    “要不,我来开车?”孙洁终于扛不住内心的恐惧,他小心翼翼地问方然。

    “好啊。”方然毫不犹豫答应了,她把车停在停车带,下车,与长孙绛英她们坐在一起,孙洁客串司机。

    三个女生并排坐,原以为戏码会增加,不料却莫名其妙地突然没了刚才的亲热劲,刚刚还谈得热火朝天的话题也嘎然而止,车厢里陷入沉寂,驾驶室里的孙洁都能隐隐闻到一股醋酸味。

    呷醋,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作为男人,孙洁理智地选择逃避,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第十一章 一锤定音

    历经4个小时长途奔波,一行四人终于到达了大余乡,因为板栗村不通公路,方然将车寄放在大余乡人武部。

    大余乡穷山僻壤,难得有上级领导莅临指导工作,所以当小方亮出自己的小小的上尉军官证,人武部的领导立即将他们奉若神明,不仅拍胸脯保证帮忙好好看管他们的车,还殷勤地为他们联系到下乡的最佳交通工具--摩的。

    他们也不矫情,决定入乡随俗,转乘滨海市早在n年前就已经绝迹的摩的。

    长孙绛英平生第一次坐这种四面通风,视野开阔的交通工具,而且还是在崎岖的山路上,安全系数和舒适系数几乎为零。路的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悬崖幽深,峭壁嶙峋,路面是石子路,坑洼不平,偶尔还有大石块挡路。

    然而苍山绿水之间,远山近树之中,乡野粗犷的美感,就象一幅风格狂放的山水画,不经意间唤醒长孙绛英恬静性格下暗藏的张扬,她张开双臂,迎风招摇,她找到了飞翔的快感。

    “啊……我要飞了……”

    长孙绛英忘我地摇摆,摩的车头一阵摇晃,吓得摩的师傅死死抓住车把。其实在种地方开车,想要飞翔是很容易的,只要司傅一脚油门,再将车头往路边一别,冲出悬崖,人和车就能象鸟一样飞翔,然后落地,摔成肉酱。

    摩的师傅不是闲得发骚的机车党,他正值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好几张嘴在等着自己开饭,他可不敢玩飞翔。其实他心里已经很生气了,但是人家是乡领导的客人,来头不小,他不敢得罪。

    他更怕万一一小心真让客人飞翔起来,摔到山崖下,乡领导判他坐十年八年牢那是是轻的,搞不好还有可能直接将自己拉到乡政府打靶。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放慢车速,死死抓住车把,努力保持车身平衡和行驶方向的准确性。

    山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头顶的太阳也不大,可是摩的师傅仍然汗水湿透了衣服。幸好白雪发现情况不妙,赶紧让自己的摩的师傅加速追上他们,然后不客气地提醒长孙绛英注意安全,她才安静下来。

    幸好一路有惊无险,她们终于安全到家了。

    长孙绛英、孙洁和方然一一见过白雪的父母和白霜。白雪的爷爷也来了,还有其他的叔叔婶婶,今天贵客临门,大家欢聚一堂,他们按苗家习俗欢迎客人。

    小方来板栗村唯一目的就是找马义,她在人群里没看到他的人影,又不好意思向长辈们打听,于是就盯上了白霜。不料白霜人小鬼大,一听到美女姐姐在打听自己的未来姐夫,立即心生警惕,不仅当即摇头说不知道,还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她迅速与全村的小朋友结成攻守同盟,公然孤立小方。

    瞬间,小方就成了板栗村所有小朋友眼中的特务,人见人躲,甚至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向她吐口水,小方成了三个客人中最不受欢迎的人。

    方然抚额叹息,又哭笑不得。幸好白雪善解人意,帮她打听到马义的消息,告诉她马义自从第二次进山后一直没有出来过。

    “要不我们明天进山找找去?”方然望着苍茫的大山跃跃欲试。

    噢,卖嘎!又一个情痴!白雪抚额,脑仁隐隐生疼。

    “方然,你知道这片原始森林有多大吗?”

    方然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她已经两次进入这片原始森林,第一次在原始森林里遇上马义,第二次她开直升机送马义进入原始森林。可惜部队的直升机不是私家车可以随便开,不然她早就驾机进去寻找了。

    她已经恢复女儿身,服役的兵种已经从特种作战兵转为技术兵,不再上前线。本来她是打算申请复员的,因为马义当了特种大队的教官,她又改变了主意,继续留在部队。

    没有人能理解方然的心情,她对马义不仅仅是病人对医生的感激。她是青春少女,歌德说: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正是怀春的少女,她日夜思念着那个让她重新焕发生命光彩、曾经并肩战斗过的阳光男孩。脚下曾经是他站过的土地,这地方曾经留有他的身影,可惜现在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长孙绛英机灵,看到方然头撞南墙,她及时调整战术,先采用小恩小惠的方式收买人心。白霜就一乡村小野丫头,哪里是城市来的大学生的对手,长孙绛英几句赞美之辞就轻易将她收服,左一个姐右一个姐,恨不得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与城市姐姐分享。

    在长孙绛英忽悠下,她亲自带着长孙绛英来到马义进原始森林的山口。

    长孙绛英循着白霜的手指望去,原始森林遮天蔽日,雾气缭绕,有一种莫名的阴森和神秘。长孙绛英头皮一阵发麻,茫茫原始森林,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马义进去那么久不见出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你确定马义是从这里进山的?”

    “是呀。还是我亲自送我未来姐夫进去的。”

    长孙绛英蛾眉微蹙,白霜对马义的称呼让她郁闷:“白霜,你怎么能够称呼马义为姐夫呢?”

    “当然能。我姐夫将来一定会娶我姐的。”

    “你怎么知道?”长孙绛英追问。

    “我就知道。”白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答道。长孙绛英心里一动,老话说童言无忌。小屁孩的话有时不能不相信,她忙换上一副笑脸:

    “霜儿,告诉姐,你是怎么知道马义一定会娶你姐的?马义告诉你的?”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白霜一口拒绝。

    长孙绛英略一沉吟,晃了晃手中粉红色外壳智能手机,诱惑白霜,“只要你告诉姐,姐的手机送你。”

    “真的?”白霜心中一喜。

    “比珍珠还真(珍)!”

    白霜摊开手掌,智能手机就稳稳落她手上。手机,对于农村孩子,绝对是奢侈品。白霜轻轻地抚着光滑的机壳,两眼闪着喜悦的光芒。她也有手机了,她将是板栗村,不,她将是大余乡第一个拥有手机的初中女生!

    她幸福得快晕了。

    “白霜,你还没有告诉姐哦……”长孙绛英盯着白霜红扑扑的脸提醒她。白霜将手机小心地放入口袋,左手微卷,挡在嘴边,小声说道:

    “好,我告诉你,你附耳朵过来。”

    长孙绛英弯腰附耳。

    “我猜的……”白霜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长孙绛英彻底无语了,一个高智商,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大学生,被一个农村初中生坑了,她还好意思说什么呢?白霜抬头,认真地仰望天空,看清风嬉戏白云,她心里得瑟:哼,我才不会将我姐光着身子钻姐夫被窝的事告诉你!

    随即,她又突然想起,未来姐夫曾经也看过自己光着的身子,她脸上一阵燥热,心里似有七八只小鹿在乱撞。

    孙洁纯粹是来打酱油的,这里民风纯朴,又是白雪的家乡,乡亲们对贵客的热情爆棚,他所谓的保镖工作完全失去意义。

    他又是贵客中唯一的男宾,酒桌上,热情好客的苗家汉子,苞谷酒一碗连着一碗上,开始孙洁还客气推辞,后来几碗酒下肚,头晕了,酒兴起了,他也甩开膊子,来者不拒。

    苗家汉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们也光上膀子,吆喝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场面热闹,宛如梁山好汉聚会,就差大称分金,小称分银。孙洁平时一般只喝啤的或红的,白酒很少沾,他很快就扛不住了,一不留神,“滋溜”一下就钻桌底下。

    “哈哈……”

    客厅里哄堂大笑。豁牙的爷爷眯着眼,竖起拇指,连连称赞小伙子心诚、实在。

    “爸,你怎么看?”

    房间里,白雪心情忐忑。改姓等于背叛祖宗,如果爸爸不同意,她没辙,更不好向滨海的爷爷交差。爸爸没吭声,抬眼望向妈妈,妈妈擦擦眼角,叹口气,欲言又止。

    “要不问一下你爷爷?”爸爸提议。

    于是爷爷被白雪从酒席上请到房间里。他年纪大了,没喝酒,但是受酒席上的气氛感染,正乐着呢。他听白雪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完,爽快地一挥手:

    “这有啥?雪啊,如果你心里有你爸妈,有我这个爷爷,不论你以后姓什么,都不会将我们这几把老骨头给忘了。难得富贵人家瞧得起我们穷苦人,再说长孙家对你有再造之恩,我们可不能迕逆了人家恩情。”

    爷爷一锤定音,白雪改名长孙白雪的事圆满落下帏幕。

    第二天,白雪由爸爸带领,祭拜白家祖宗,赎罪。然后一行人离开板栗村,白雪和长孙绛英要赶回校上课,孙洁护送她们回滨海后也会离开,方然继续回部队服役。

    板栗村一行,方然喜忧掺半,喜的是,认识了几个新朋友,确认了马义还在原始森林里;忧的是,爱小马哥的,貌似已经不止她一个。

第十二章 遭遇兵痞

    马义和路云默契地撇下米莉莉,朝着祖国的方向急步前进,留她一人独自yy.

    “切,一点都不幽默!”米莉莉一挑眉,两手插兜里,嘴里吹着口哨,**儿郎当地跟在他们身后。

    “咻……”

    身后骤然响起一阵凄利的啸声,啸声后来居上,毫不客气地掩没米莉莉的哨声。

    “挑!”

    麻辣哥笔,吹个口哨都被人抢去风头,米莉莉大为恼火,回首冲啸声竖起中指,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拖拽着长长浓烟的大家伙,夹裹着凄利的呼啸,撕破云层,奔他们疾速飞来。

    拷,这是神马玩艺?米莉莉一脸惊奇,“云姐,快看……”她话音未落,大家伙已经一头扎在山脚下。

    “轰!”

    接着一声巨响从山脚下传来,顿时地动山摇,一朵磨菇云翻滚升腾,云顶恰好与他们的视线同在一水平线,他们能明显感应到爆炸掀起的气lang和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米莉莉身体亦随之摇晃,险些站立不稳,她顿时惊恐万分,脸色瞬间苍白无血,她本能地想拨腿就跑,可惜双腿仿佛被钉在原地,拨不动,光剩两手象凫水一样划呀划。

    路云和马义面面相觑,战争的味道突兀而至,让他们措手不及。

    马义对战争不陌生,在南云的原始森林里,他就与邺南及米国的特种兵交过手,手刃敌人,痛快淋漓;路云在地下世界拼杀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但是他们心里都一阵后怕,如果炮兵将炮口抬高几分,炮弹就有可能落在他们身边,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杀伤力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最可悲的是,这场战争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他们只是路人甲乙丙,万一他们死于战火,他们也是货真价实的冤死鬼,更没人知道他们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死在这里的人姓甚名谁,从此,他们成为一缕无主冤魂,飘荡在异国他乡。

    马义和路云顿时汗毛耸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他们转身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姐,拉我一把,我动不了啦!”身后,米莉莉叫声凄婉。

    两人谔然回首,只见米莉莉小脸通红,惊慌失措,身体前顷,作奔跑状,双手乱舞,仿佛双脚被超强胶水粘在地上的小鸟,徒劳地扑楞着翅膀,怎么飞也飞不起来。

    哦,原来小财迷害怕炮弹,吓得动弹不了啦,马义和路云相视莞尔。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山脚下正有万两黄金,你不去捡,站在那干嘛呢?”路云没有上前拉米莉莉,还恶意揶揄。

    “呜……呜……云姐欺负人,见死不救,没义气。人家还不是为了帮你才到这鬼地方来嘛!”米莉莉嘴一扁,居然哭了。

    路云抚额长叹,她们搭挡2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米莉莉这么没胆。

    “快跑,快跑,炮弹又来了!”马义突然望着她身后的天空大吼,然后转身撒腿就跑,路云愣了一下,正想紧急上前,拉上米莉莉一起跑,不料她却突然有如神助,双脚瞬间弹起,哇哇怪叫着,连滚带爬,怆惶逃蹿。

    “哈……哈……”看到米莉莉狼狈逃蹿,马义却停下脚步,捧腹大笑。

    原来他在故弄玄虚,吓唬米莉莉,米莉莉不知道有诈,逃生的本能激发她的潜能,让她克服了心里的恐惧,顿时能行动自如。

    米莉莉也终于明白根本没有神马炸弹,完全是马义在捉弄自己,她一时羞愤交加,居然一屁股坐地上,抱头痛哭。

    “好了,别闹了。这里是战区,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路云底被米莉莉征服,上前扶她,她却赌气甩开路云的手,自己站起来,低着头,谁都不甩,抽抽噎噎地一个人走了。马义耸耸肩,后面跟上,米莉莉突然加快脚步,似乎刻意要与他保持距离。

    哦呵,小姑娘记仇了!马义一脸无辜,自己刚才明明是帮她克服恐惧来着,而且效果还蛮不错嘛,她咋就翻脸不认帐了捏?

    但他不敢再刺激她,这小姑娘脾气火爆,容易冲动,她的腰里还别着一把山寨**式手枪呢!还是少惹为妙,他识趣地停下脚步,让路云先行,米莉莉居中,他殿后。一行三人,沉默无语,脚下步履匆匆,迫在眉睫的危险,让他们再没有心情欣赏棉国的山川美景。

    “站住……”

    “哒哒……”

    前面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是清脆的枪声。他们一激灵,驻足观望。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个满身木屑,慌里慌张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二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前路被三个陌生人挡住,当时就愣了。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的年长者结结巴巴地问道,较年轻者则双手扶腰,大口大口喘气,脸色灰白。

    “你们是华夏人?”马义不答反问。年长者松了口气,答道:“是的。”

    “我们也是。是什么人在追赶你们?”路云问。

    “政府军。这里打仗了,快跑吧!不然来不及了。”年长者好心告戒。

    “政府军?打仗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们是外国侨民,他们为什么追你们?”马义大惑不解。

    “说来话长,我姓王,叫王福贵,他是我侄子王天成。我们是伐木工人,为当地军阀政府工作。前些天,政府军与地方武装打起来了,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军阀败退,政府军来了,这里就全乱了套,他们硬说我们偷伐他们国家森林资源,要抓捕我们。”

    “岂有此理!城门失火,还殃及池鱼了?”马义大怒。

    “唉,咱老百姓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人家手里有枪,斗不过他们,我们还是赶快跑吧!”老王叹道。

    “可是人怎么能跑得过子弹?”马义问。

    “总比站着等死强吧?逃,或许九死一生;不逃,只有死路一条。”老王一摊手。

    说话间,棉军已经追上来。突然又多了三个生面孔,他们很警惕,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如果马义他们敢稍有异动,他们就敢开枪,面对黑洞泂的枪口,马义毫无惧色。

    棉军一共才五人,手中端的是老掉牙的ak47,看他们端枪的姿势就能看他们军事素养低下,与米国特种兵没有可比性,甚至比邺南猴都差了几条街,他们充其量是几个只会吓唬老百姓的兵痞。

    “别乱动,这里是他们的国家,如果他们打死我们,我们白死;如果我们打死他们,就会引火烧身,根本逃不出他们的地盘。”看马义蠢蠢欲动,路云急忙提醒。马义果然没动,但是不是怕引火烧身,而是他发现五十米外,一支已经装填弹药的肩扛式火箭筒正对准他们。

    火箭兵嘴叨着香烟,左眼眯着,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火箭弹闪着邪恶的绿光……

    “咕”老王吞咽口水,小王则脸色灰败,两腿打颤。

    马义不敢轻举妄动。棉国是穷得呯叭响的弹丸小国,武器大多都是山寨货,火箭兵肩上扛的火箭弹,如果用来攻坚作战,可能只是给敌方工事挠痒痒,可是要对付他们几个血肉之躯,则绰绰有余,一枚爆破弹,杀伤钢珠和弹体碎片就能将他们几个撕碎。

    米莉莉吓得花容失色,她还是地下世界的菜鸟,见过的最大场面也就是几百个小混混拿着西瓜刀互砍,从来没有见识过动枪动炮的场面。她大发战争财的美梦早已经破灭,眼下只敢期望自己能够囫囵回家,能继续吃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四周陷入死寂,时间仿佛陷入停滞。

    “你们是什么人?”棉军头目是一个上尉,留着小胡子,风纪扣松开,一手握枪指着马义,一手拿着军帽当扇扇,形象与抗战时期的伪军几乎一个德性。

    “我们是华夏人。”马义老实答道。

    “麻逼的,又是华夏人!为什么到处都是你们这些狗屁华夏人,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军阀的帮凶!?到我国来掠夺资源,帮助军阀对抗政府的?”

    棉军上尉又是咒骂,又是高帽子一个一个往他们头上扣,显然是想着吃定他们了,马义眼神渐渐变冷,“不是,我们只是路过的。”

    “咔嗒”上尉扳起手枪击锤,目露凶光。

    “不想死就说实话!”

    马义眼中精光一闪,脚下悄悄移动,他大脑里开始盘算,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上尉,并迅速夺下他的枪,接着干掉威胁最大的火箭兵。自己反击成败的关键,在于一字秘诀:快。

    他凝聚真元,正想放手一搏,路云已经上前一步,扬起手里一把花花绿绿的美钞:“长官,我们确实是路过的,我们与军阀没有半毛钱关系,华夏与贵国是友好邻邦,请你不要伤害我们,放我们走。”

    上尉脸色瞬间缓和,两眼死死盯着路云手中的美钞,狼光闪耀,喉结上下滑动。路云手中至少有一万美金,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心里已经激动不已,握枪的手都在发抖。

第十三章 奋起反击

    “咕咕……”耳边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其他的兵痞无一例外,双眼狂冒绿光,一个个凶神恶煞秒变闻到鱼腥味的野猫.

    路云回眸马义,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似在告诉他,有些时候,解决问题不仅仅只靠拳头!马义无语,他哪知道华夏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神定律已经拥有国际粉丝?

    现场箭拨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呼……”老王和小王都松了口气,如果他们不是偶遇贵人,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感恩的时候,所有千恩万谢尽在不言之中。

    米莉莉心有不服。丢,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原来是别人家捡钱,自己倒赔!云姐手中的美金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他们伸手就拿?然而当她悄悄环视一下四周黑洞洞的枪口,她服气了,不敢将愤懑情绪挂脸上。

    一个獐眼鼠目的兵痞在上尉示意下,上前拿钱,接钱的时候,咸猪手趁机在路云手上摸了一把,路云心头火起,如果不是正处在人家枪口之下,她早就暴起,挥刀剁了这只咸猪手,搞个猪手炖花生补补脚力。

    兵痞拿到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将钱交给上尉,然后附在他耳边一阵挤眉弄眼,马义虽然不懂棉语,但是也能猜到小兵痞不会放什么好屁,他顿时心生警惕,手里悄悄扣上几枚三角钉。

    果然不出所料,上尉将手枪放回枪套,迈着鸭公步,一步三晃走上前,瞧瞧路云浑圆的屁股,看看她高耸的胸峰,再绕着她转了一圈,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他绕到路云身后,突然伸手摸路云屁股。路云脸色愠怒,巧妙闪开,上尉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象一头发情猪哥。

    他又转到米莉莉跟前,眼里狼光闪烁,在她的脸蛋、胸脯与**地区,三点一线来回亵渎。米莉莉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她又不敢发作,只好向马义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兵痞跟在上尉身后,狐假虎威,一手横端着枪,嘴角涎水渍渍,另一只突然伸手抓向米莉莉的胸脯。

    “啊!”

    米莉莉顿时惊慌失措,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胸部,急忙后退。

    马义眼睁睁地看着米莉莉与路云受辱,血往头上涌,手中的三角钉被他篡出了汗水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有把握秒杀眼前的几个兵痞,但是五十米外,一触即发的火箭筒虎视眈眈,如果他杀了兵痞,火箭弹就会飞扑而至,结果是玉石俱焚。

    杀邺南与米国特种兵时,他采用的是突袭战术,身边也没有任何顾忌,杀得是那么痛快淋漓。因为现在他还要顾及路云他们几个的安危,特别是老王和小王,一发炮弹打来,他们必死无疑,因此面对几个兵痞,他居然不敢冒然出手,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其他的兵痞看到有便宜可占,也围了上来,嘴里“呵呵”笑着,纷纷伸出咸猪手,不停袭击路云和米莉莉的敏感部位。路云脸罩寒霜,奋力躲避兵痞的袭击,米莉莉年纪小,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叫。

    “马义,快救我……

    米莉莉惊慌失措,步步后退,双手杂乱无章地挥舞,以驱赶兵痞。不料身后有埋伏,一不小心,正好撞入他设的圈套里。

    兵痞将她拦腰抱起,米莉莉双脚离地,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乱蹬着双腿,“呀,放开我……”其他兵痞趁机上前,捉手的捉手,压腿的压腿,将她摁在地上,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撕扯米莉莉的牛仔裤,嘴角的涎液闪着恶心的光亮。

    米莉莉哭喊着,挣扎着,披头散发……

    马义双目喷火,牙齿咬得“格格”响。他偷看一眼扛炮的兵痞,麻逼造的,他仍然尽忠职守,甘愿为他的狐朋狗友站岗放哨。

    “你们……是军阀的走狗,奸细!我要处决你们!”上尉用手中的美金拍拍马义的脸,桀桀怪笑。

    “看你的样子,好象很不服气哟!怎么,想咬我?哈哈……”

    马义看着得意忘形的上尉,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退敌之策。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手扼住上尉的脖子,接着飞起一脚,踹翻他身边的小兵痞,同时迅速摘下他的手枪,抬手一枪。

    “呯!”

    所有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火箭筒射手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眉心已经中枪,颠颠跑到佛主座下聆听佛经去了。最大的危机解除,马义信心大增,用枪抵住上尉的太阳穴,怒喝:

    “都他麻住手!”

    其实不用他吆喝,其他兵痞已经被枪声镇摄,乖乖住手了,他们茫然地注视着马义,仿佛被念了定身咒,呆呆地站着,都忘记了举枪。

    “把枪放下,不然我一枪嘣了他。”马义目露寒光,注视着兵痞的一举一动。上尉脖子被勒几乎窒息,肺部犹如被撕裂般痛苦,他不停地挥手,示意手下放下枪。

    长官被劫持了,小兵痞们群龙无首,乖乖放下枪。路云趁机暴起,弹脚飞踹,专攻兵痞下三路,中招者无不捂着裤裆,躬着身子,脸憋得通红,仿佛刚刚淖水的龙虾。

    米莉莉更是小宇宙爆发,她迅速撂翻一个兵痞,抓起他的枪,一枪托砸下去,“嘭”一声汽球炸开的脆响,兵痞的蛋蛋顿时碎了。

    马义心惊胆战地观看着俩女流氓大发雌威,袴下的小马义都被她们的凶猛吓得一缩一缩地往肚子里钻。

    生死关头,老王和小王也奋起神勇,叔侄合作将一个兵痞放倒,一个掐头,一个压腿,可惜他们只擅长伐木,不擅长打架,两个人对付一个,居然还险象环生,几次差点被兵痞反败为胜。

    小王急了,张口咬住兵痞的耳朵,再用力一扯,兵痞的耳朵竟然被他生生扯下来。

    “啊……”兵痞顿时痛彻心肺,疼痛让他暂时性失去反抗能力,负责压腿的老王趁机腾出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兵痞的肚子。

    “噗”一声,兵痞的肚子被石头的棱角砸破,连肠子都溢出来了,他蹬着腿,哀嚎声渐渐变弱,最后寂静无声,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挂了。

    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马义低头一看,拷,兵痞上尉居然吓尿了。麻辣哥笔,这付怂样还能当军官!马义满脸鄙夷,松开手,一脚将他踹出三米远,不容他有任何反应,对着他漆盖骨“呯呯”就是两枪,直接废了他两条腿。

    “呼!”马义吹开枪口的袅袅青烟,然后双手一错,整支枪就被拆成一堆零件,散落一地。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挥挥手,招呼大家撤离是非之地。

    “死马义,臭马义,看着我被流氓欺负也不救我?你安的是什么心?……呜呜……你必须还我清白,你不还我清白,我就不活了”米莉莉突然痛哭流涕着扑上来。

    马义瞬间一阵凌乱。

    小妮子发羊癫疯呢?

    什么叫不救?刚刚不是我出手的么?再说了,欺负你的是棉国的兵痞,与我有毛关系?还有,你不是将人家的弹药库都捣烂了么?人家只是乘一时之快,小占一点便宜,你却毁了人家一生,你是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还侈谈什么还不还清白?还有,什么叫‘你不还我清白,我就不活了’?妹纸,你可要讲道理哦,我没占你便宜,你的清白不用我还吧?

    马义一阵腹诽,可是米莉莉情绪失控,没道理可讲,女汉子崇尚暴力,习惯用武力解决纠纷。他心里刚刚留下阴影未散,看着她扑上来,马义本能地以为米莉莉会攻击他下三路,于是他赶紧夹紧双腿,将蛋蛋保护起来。

    出乎意料之外,米莉莉虽然情绪失控,但是理智尚存,还能分清敌我矛盾,不同性质的矛盾她能理智的选择不同的处理方式,她没有对马义动用阴损绝伦的撩阴腿,而是施展女性常规武学九阴白骨爪,专攻马义的上三路,马义判断失误,结果猝不及防,脸上立即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好了,别闹了!”路云拉开米莉莉,喝道。

    “要想活命,我们就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米莉莉一把甩开路云,眼泪都不擦,“噔噔……”一个人负气率先走了。马义已经适应了她的脾气,见怪不怪,他让路云带着老王和小王也先行一步,他留下善后。

    他检查了一下战果,这些兵痞,除了火箭筒手,都没死。当然他不会残忍地给他们补枪,但是他也不能让他们记住自己。于是拿出一支银针,在他们百会穴上轻轻一戳,滨海三剑客立即就多了几位异国同类。

    远处,炮声隆隆,交战双方激战正酣,头顶上时而有战斗机掠过。

    枪炮无眼,兵痞无处不在,马义他们更不想成炮灰,冤死鬼,于是加快脚步,恨不得肋下长出一双翅膀,飞离这个纷乱的国度。好在老王和小王都认识回国的路,他们也加强了警惕,一路上他们很顺利,也不再遇到什么危险,半天后,华夏雄伟的国门已经近在眼前。

第十四章 炸弹来袭

    “啊!祖国,我回来了!”

    米莉莉一直阴沉着的脸绽开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拥抱蓝天。

    马义和路云拍拍额头,无语。

    双脚踏上祖国的土地,老王和小王心里也踏实了。老王拉住马义,非要请他们三人吃饭,马义本来想拒绝,但是看着他们叔侄俩一脸殷切,如果他们不去赴宴,估计他俩一辈子都难心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思茅镇是南云省的边陲小镇,毗邻棉国,也是华夏与棉国的通商口岸,平时街上都有许多棉国人往来,如今棉国内战正酣,大批棉民逃到思茅避难,听说在思茅附近,华夏政府还开设难民营,专门接收棉国难民,因此,思茅街上棉民更是随处可见。

    对面战火连天,这里歌舞升平,处处和谐,两地仅仅一山之隔,却有天堂与地狱之别,可见和平的珍贵,战争的罪恶。

    “如果不是马兄弟出手相救,我们叔侄俩可能已经死在异国他乡了,大恩不言谢,我敬兄弟一杯!”老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举起酒杯,向马义敬酒,马义急忙端酒起立,摇摇手:“老王叔,千万别称呼我兄弟,我比小王都小几岁呢!你我兄弟相称,不妥,你还是叫我马义吧。”

    “英雄无岁,江湖无辈,哈哈,马兄弟不用谦让,我老王虽然年长你几岁,却并不防碍你我兄弟相称,除非你嫌弃我这个老哥哥……”老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酒桌上丝毫没有农民的呆板与胆怯,而是应付自如。

    “叔,你乱叫啥?你称呼马兄弟为兄弟,那我岂不是要改口叫他叔?人家比我小好几岁呢!”小王一脑门官司,米莉莉掩嘴窃笑。

    “啪!”

    老王在小王后脑勺扇一巴掌,骂道:“叫一声叔亏你了?没有马兄弟搭救,你现在还能有命在这喝酒吃肉?”

    “不可,不可,小王哥你千万别叫我叔,不然我会折寿。”马义急忙制止。

    “那我叫你啥?”小王很实诚地问道。

    “就叫马义,我们都是年轻人,随便一些好。”

    小王犹豫地望了一眼叔叔,看他没反对,顿时眉开眼笑。

    “马义,你简直是我偶象。”小王往棉国那面指指,说道:“当时你简直是帅、拽、酷、炫、**!你能留电话给我吗?”

    小王一脸崇拜,双眼频频冲他放电。马义菊花一紧,拷,小王莫非断袖之廦?不行,哥可是正常人,千万不能让他奸计得逞,毁了自己一世英明。

    其实他有一个手机,还是小方送的,一直放在储物空间,早就没电了,不过号码他还记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号码,却意外发现小王虽然是对着自己说话,眼睛其实是绕过自己瞄向米莉莉的,小眼珠儿一闪一闪,全是小金星。

    马义恍然大悟,这小子表面憨实,其实狡猾着呢,他想要的其实不是自己的电话,而是米莉莉的,原来他想泡米莉莉,他找自己要电话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

    他心里暗笑,小王虽然小身板长得不错,虎背熊腰,应该有几分蛮力,可是米莉莉是地下世界的杀手,手上有功夫,脾气还怪异,他都担心小王日后能不能降住这位女汉子。

    他也不戳穿小王的小把戏,既然明了他的目标不是自己,他就放心如实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果然下一个就到了米莉莉了,米莉莉倒也爽快,立即说出自己的号码:15274174138。

    马义眉头微皱,因为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路云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唯有小王喜滋滋地记着米莉莉的电话,然后又要了路云的电话,最后也把自己号码留给他们。

    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老王酒量相当惊人,啤的白的轮番上阵,最后马义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异能,借以降解酒精,不然非得喝趴下不可。小王已经神智不清,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路云和米莉莉用吸管吸着椰子汁,静静看着马义和老王拼酒。

    突然,外面一声巨响:“咚!”

    接着一阵地动山摇,饭店窗户的玻璃发出“哗啦啦”声响,桌上的碗碟一阵抖动。

    “地震了……”街上有人惊叫。人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逃避,饭店里的客人大都往桌子底下钻,昏睡中的小王突然一跃而起。

    “炮弹来了,打仗了!”

    “嘘……”饭店里一阵嘘声。小王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客人们都当他喝多了,说酒话,没人理他,大家抱头钻进桌底,手脚利索的一溜烟跑到户外开阔地避难。

    大街上也一片混乱,人们吵吵嚷嚷,四处逃窜。警车、消防车、救护车拉响警笛,纷纷向思茅镇郊外奔去。

    饭店的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和谐新闻突然中断,紧急切换实时新闻:

    “一分钟前,一颗来历不明的神密炮弹突然袭击了思茅镇良村,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暂时不明,大批警察、武警、消防官兵,以及医护人员正火速赶往爆炸现场……”

    闹哄哄的饭店里,顿时鸦鹊无声。

    他们都知道山那边正在打仗,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炮弹有一天会落到他们的头上。因为他们脚下的土地是华夏的土地,头上的天空是华夏的天空,华夏又没有发生战争,一片歌舞升平,平白无故怎么会遭炮击?

    棉国只是弹丸小国,还穷得呯叭响,同时也是华夏友好睦邻国家,他们的领导人不会愚蠢到下令炮轰华夏,可是刚刚爆炸的炮弹,据新闻现场报导,它很可能来自对面的棉国。

    新闻画面切换到爆炸现场,那里是一片甘蔗地,地面被炸弹炸出一个大坑,警察已经拉开警戒线,维持秩序,边防武警荷枪实弹,在外围警戒。120医护人员紧张救护伤者,专家堪察现场,展开调查取证,整个现场忙而不乱。

    现场外,伤者亲属心急如焚,一些妇女在哭泣。

    “据专家初步查证,炮弹是一枚航空炸弹,来自境外……”新闻记者手握话筒,继续作现场报导。

    “走,我们去看看。”马义说。路云点点头,站了起来,米莉莉却坐着不动,她早就被炮弹吓了胆,现在要她再去凑热闹,她才不干呢。

    “马兄弟,别去了。枪炮无眼,可千万别被伤着。”老王一身酒气,人却非常清醒。

    “叔,就你这怂样……”小王也跃跃欲去,可是老王不让,他心里非常不爽。

    “啪!”

    老王一巴掌扇向小王的后脑勺,斥道:“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这种玩命的热闹是那么好凑的么?万一再落下一颗炸弹怎么办?”

    “你以为咱华夏的军队是吃素的?棉国小b再敢往咱们地界扔炸弹,惹急了,咱一颗核弹就灭了他全国!”小王争辩,脸红脖子粗。

    “啪!”

    老王再赏他一巴掌,“别喝了几杯猫尿就净说胡话!”

    小王仗着几分酒意,生气了,马义急忙站出来圆场。

    “老王叔,别怪小王,年轻人嘛,就爱凑热闹。不过我们不是去瞧热闹的,我们是想到现场了解一些情况。你们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早等急了,小王你就陪老王叔回家吧。”

    小王挠挠头,看看老王,又睢瞧马义,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马兄弟,你可要当心些,炮弹不长眼,危险!”老王见马义执意要去,不好勉强,只好再三叮嘱。

    “谢老王叔关心,我们会小心的。告辞了。”说罢马义就往外走,路云拽着米莉莉紧随其后。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446/ 第一时间欣赏都市之无敌神医最新章节! 作者:小笔如来所写的《都市之无敌神医》为转载作品,都市之无敌神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都市之无敌神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都市之无敌神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都市之无敌神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都市之无敌神医介绍:
一场飞来横祸,意外让马义获得了初级异能。拥有异能后,他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民工,一跃成为万人睹目的人物。他挑黑帮,报私仇;他杀外军,扬国威。在俗世,他无所不能,身边美女如云;在修真世界,他所向披糜,斩妖降魔,最终拥得众星捧月……都市之无敌神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都市之无敌神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都市之无敌神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