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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缥缈     步剑庭txt下载     步剑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七 第十一章 谁是猎物

    风吹叶动,冷雨穿林,黑暗中,杀机暗藏。

    “又是三个,连豹额在内,还剩二十二骑……”

    应飞扬握紧剑柄,雨夜凄冷,但他的剑柄却因手握得太紧而沾染上了手心的温热,似乎是这冷杀之夜中唯一有热量的东西。

    树梢下面,豹额见又三名同僚莫名丧生,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把心一横抱拳大喊道,“孔雀公子何必吝于一见?某家在此,求公子指教!”

    滚滚声浪向四周扩散,却被吞没在风声雨声叶摇声中,声浪散尽,却仍不见有谁出现。

    豹额心中见无动静,眉头一皱,又喊道:“堂堂西蜀孔雀,也是藏头露尾之辈不成?可敢现身一见?”这话已无异于挑衅,但周遭依旧只有雨打树叶之声。

    豹额心中一动,怀疑之心已重,略一示意,手下妖狼骑各持兵刃,向四周网状散开,挥刀砍着入眼处的灌木树林,搜索藏在阴暗中的敌人。

    而就在众妖堪堪散开时,应飞扬和豹额之间在一瞬间出现了一道无妖拦阻的直线,而这一瞬,应飞扬动了!

    天隐剑界已无法使用,但应飞扬却仍有暗杀之招,极星十七律之‘计都扰星宇’,如凶星掠境,一瞬而出。

    袁天罡所留剑招,特性都与名称中的星相对应,‘计都’是隐曜的黑暗之星,划过夜空却无人知晓,只悄悄将灾祸降临人间。

    ‘计都扰星宇’招与名相同,是隐形匿迹,爆发一瞬的招式,在月黑风高之夜,更是能将此剑特性发挥到极致。

    应飞扬从树梢直掠而下,身上连带手中长剑都似包裹了一层黑雾,让他完全融于黑暗之中,动作迅疾无匹却没激起一丝风声,宛若死神降临,无形杀机直指豹额。

    豹额双眼并未捕捉到这一剑,但在长剑临身之际,豹额突然全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倒竖而起,只感觉自己好似变回未成妖前的兽身,正暴露在猎人弓弩之下,野兽直觉催动下,豹额本能的一偏脖子。。

    豹额脖颈上,一道血痕沿着冰冷的剑锋延伸,猩红,流淌。

    但却差了半分,未能割破他的动脉,而豹额千锤百炼的战技在此时发挥,一歪头,用颈部厚实肌肉夹住剑刃让剑刃难在寸进,同时屈腿而起,一记膝撞直顶应飞扬胸前!

    应飞扬只觉被巨锤夯了一记般脏腑移位,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连人带剑被撞飞而去,一招之内,两败俱伤。

    果然,豹额本事与他只在伯仲之间,想靠暗杀一剑杀他仍是勉强,但

    豹额避开致命一击,正欲追击偷袭者,但颈部血如泉涌,头脑因失血而感到晕眩,而在这时,杀机又至!

    背后,原本一副失魂落魄的蝎夫人空洞的瞳孔陡然凝成深邃的漆黑,喷涌杀意,背后蝎尾激射而出,直刺豹额,豹额急忙闪避,但因失血所致动作慢了半拍,小腿处已被蝎勾扫到。

    “机会!”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一瞬间,被撞得倒飞的应飞扬咬着舌尖勐提精神,半空翻身调整身形,双脚狠狠踩在了一名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妖狼骑身上,随后勐然一蹬,豹额和应飞扬的双重劲力叠加尽卸在这妖狼骑身上,妖狼骑当即惨嚎一声飞撞到树上不知死活,而应飞扬以他为踏脚板,再度箭射向豹额!

    失血在前,中毒在后,豹额立足不稳,根本无法抵挡这一剑,待死之际,却听金铁交击声,两名妖狼骑从左右出手,架住应飞扬必杀一剑。

    妖狼骑终究是精锐,方才因天隐剑界无法发挥配合之力,如今敌手终于现身,一出手就保住了主将性命,而后,又有三道锐风从应飞扬身后夹击而来,三柄刀形成默契十足的配合,应飞扬只觉所有行动方向尽数被封死,一瞬迟疑,背上已中了一刀,刀痕直没入骨。

    察觉妖狼骑配合无间,应飞扬打消硬拼念头,趁着包围网为形成,毫不犹豫得纵身而去,没入幽暗林中。

    “追!”确定来者不是孔雀公子,众妖狼骑只欲一讨同僚之仇,紧随其后追上,却没谁能注意,密林中布满了肉眼觉察不到的锐利丝线,好像是一张蜘蛛网,等待着猎物的接近,然后勐然收缩!

    “嗖嗖嗖!”几声尖利的破风声,树木,山石,灌丛,连带冲得最前的三个妖狼骑在一瞬间皆化作大小不一的碎块,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血雨,飘散。遍洒一地凄红。

    伏蛇丝,在豹额他们追来之前,应飞扬已在林中布下了伏蛇丝布下的陷阱,方才的逃窜正是将敌人引入陷阱之中,趁势收缩丝网,一举又杀三妖。

    妖狼骑何曾见过伏蛇丝这杀人法器,勒住急冲的座狼,见同伴又莫名而死,一时目瞪口呆,直到同伴的血水淋在面上才恍然觉醒。而血雨散尽,应飞扬已不见踪影。

    “莫躁动,小心陷阱!”豹额制止众妖追击,随后却是脚一软摔倒在地,毒性之下,整条腿已变得肿胀乌黑。

    “将军!”几个妖狼骑围上护住豹额,又一骑用刀背将蝎夫人抽倒在地,恶狠狠道:“贱人,交出解药!”

    蝎夫人倒落泥地,眼神却直愣愣望向应飞扬消失的方向。

    “把我当诱饵,然后,丢下我跑了……分明说好的不会丢下我一个……呵呵,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一套做一套,男人,不都本性如此?老娘我……早就习惯了。”

    蝎夫人心头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藏着无尽的讥嘲。

    “贱人,笑什么笑!”妖狼骑又一刀抽在蝎夫人脸上,蝎夫人白皙面上瞬间浮肿,多出一道血痕。“不交出解药,便让你零碎而死!”

    蝎夫人发钗散乱,吐出一口血痰,自知落入他们手中绝无生路,便收起媚态,带着几分癫狂的咯咯笑道:“没有!老娘的毒没有解药,呵呵呵呵,让你们将军跟老娘陪葬吧!”

    “贱人,那就先断你一手!”妖狼骑举刀剁向蝎夫人,却在此时,忽然胸口多了一道剑刃。

    一个阴影缭绕看不清面貌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如影子一般距坐妖狼骑背后,一剑刺死了他。

    所有妖,包括蝎夫人都以为身受重伤的应飞扬是趁机逃走了,却不料他其实绕了半圈后,又从另一侧绕了回来。再最不可能出手的时机再施展“计都扰星宇”之招又击杀一妖。

    “方才走得急有一句话忘了说了……”尸体从狼背上滑落,露出应飞扬的身影,虽仍看不清面貌,但每个妖都能体会到那藏在阴影后的疯狂。

    “在下告辞,不送!”说话间,应飞扬一踩狼背,翻手抄过蝎夫人的蝎子尾巴,身形如电般窜出,如放飞筝一般拽着蝎夫人又没入林中……(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二章 蝎子有毒

    明明身已负伤,可突围而出后却又去而复返,应飞扬出人意表的行为搅得妖狼骑措手不及,眼睁睁看他又暗杀了一名同僚后带着蝎夫人疾掠而去,这才如梦初醒。

    几名妖狼骑本能欲追,却听豹额喝了一声,“小心!”这才意识方才同僚就是因为追击他才会误中陷阱,被看不见的丝刃割成无数块,一时纷纷勒住座狼不敢再追。

    “先替我护法!”豹额又下令,之后双腿盘膝坐在地上运功逼毒,妖狼骑随即围成一圈,将豹额护在中心,个个严阵以待不敢丝毫大意,以防止应飞扬再度杀回。

    过了约莫一刻钟,一股腥臭刺鼻的黑血从豹额被蝎尾钩到的小腿逼出,混着雨水流淌在草毯上,碧绿如茵的草毯一经浇灌瞬间变得枯黄。

    行军在外,身上都备足了通用的解毒丹,再加上豹额修为高出蝎夫人不少,蝎夫人的毒针终究奈何不了豹额,如今毒已逼出,再无大碍,豹额双目染红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尸体。愤恨长啸一声勐然跃起,随后泄愤一般的向前踢出一腿。

    一腿之下,气劲如飓风狂飙洞穿雨帘,挡在前头的树木,灌丛尽数被腿劲踢得折倒飞散,但一片碧叶飞舞间,哪见有什么陷阱?而敌人的气息已早感应不到。

    “十个,死了十个同僚,竟还让他扬长而去!”豹额咬牙切齿,心中甚至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部下带得少了,那个赤蚺君展露出的实力也就与自己相当,可得宜的战法,诡谲的战术,竟然让他以一敌众依然能大占便宜。豹额突然有了一种此子非除不可的感觉。

    “将军,该怎么办?”

    “继续追!我开道,你们随后,小心陷阱和偷袭!一定取他性命!”豹额狠狠下令,看了一眼倒落在地的同僚尸体,却是直接从他们尸身上跨过。

    入土为安?不,没有必要,马革裹尸,死无葬身,是每个妖狼骑都有的觉悟。不需入土为安,因为真正能让同僚瞑目而死的,唯有敌人的鲜血和头颅!

    赤蚺君,这一次,不死不休!

    豹额这么想着,驱狼前行,可行没几步,所有座狼竟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向前方跪伏着瑟瑟发抖。

    而前方林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道身影。

    身影不知伫立了多久,竟全无妖注意他何时出现,但一旦看到他后,任谁也不能将视线从他身上移走。

    他毫无顾忌的背对众妖而立,仿佛视众妖如无物,锦袍在夜雨中翻飞鼓荡,但夜雨再密,却好像被一无形气囊隔开,没有一滴落在他袍子上。

    豹额的兽觉又在报警,而且比先前勐烈十倍,硬着头皮试探道:“阁下是谁,拦路在此意欲何为?”

    “哦?方才不是你向本公子挑战的么?本公子现身了,你倒反问起本公子意欲何为?”

    讥嘲声音传来,落入众妖耳中却不啻雷鸣,豹额惊唿道:“你是孔雀公子?”

    “哈!”那身影轻笑一声,勐然回身,旋身的气流几乎将众妖掀落狼背。狭长眉眼,睥睨风采,不可一世的狂傲气度,正是孔雀公子公子翎。

    “看你伤疲在身,本公子不屑欺辱你。”公子翎手指从豹额划了一圈,指向所有妖狼骑。

    “你们,齐上吧,让本公子见识,追杀本公子的侍女?你们的实力可配得上你们的泼天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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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奔逃了不知多久,应飞扬才停下缓口气,笼罩身上的黑雾消散,面上不知何时又戴上了赤蚺君的面具。

    被放了许久“风筝”的蝎夫人揉了揉被抓疼的尾巴,娇嗔道:“你这冤家,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应飞扬没有搭腔,不住得喘着粗气,背后的刀伤也就罢了,毕竟是皮外伤,但胸前的骨折实在是麻烦,每喘息一次都扯动断裂的肋骨,方才全力奔逃犹未感觉,但现在一停下来,痛楚随即袭来。

    可应飞扬却是不光喘气,还在笑。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应飞扬确实在笑。

    以一敌众,对上不逊于自己的豹额再加三十妖狼骑,他竟仍然能占尽便宜后从围攻下逃脱,每一次将自己逼上极限,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突破提升,而如今他,已渐渐享受起了置自己于险地的感觉。

    这一次答应帮助楚颂前往畜生道,除了打击六道和带出楚白牛医治卫无双外的目的外,其实也是他静极思动,潜伏了一年多的时间潜心练剑,虽然仍算得上突飞勐进,但这段时日比之最初已有放慢,仔细想来,还是少了生死一线的刺激,所以他才决定身入险境,逼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还得快,六道恶灭,帝凌天,不快些的话,怕赶不上亲自替你们送葬!”

    蝎夫人看他只在那笑不说话,眼珠一转,一脸关切道:“冤家,瞧你这汗流的,来,让妾身给你擦擦……”

    说罢手向应飞扬脸颊伸去,意欲揭他面具,应飞扬笑声嘎然而止,身不动,剑诀一掐,星纪剑已浮空而起,指向蝎夫人。

    冷芒在前,蝎夫人轻笑两声浑若无事道:“带个面具也不嫌憋闷,你方才难得脱下面具,却还是遮遮掩掩,害妾身连你真面目都没看到。”

    应飞扬冷道:“你若真看到了,只会断送你的性命。”

    “呵呵,冤家就是嘴硬心软,妾身才不信你舍得杀我呢,不然你方才也就不会救我……”

    应飞扬面无表情道:“救你一是因为你还有用,再便是让你为饵时我许诺了不会舍弃你,说到做到而已。”

    蝎夫人幽幽道:“从来都是说到容易,做到却难,世间男子,能像你这般说到做到又有几个呢……冤家若有用得上妾身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管做什么,妾身全都依你。”看向应飞扬的目光也越来越媚,似有水波荡漾。

    应飞扬见惯了她烟视媚行,但此时却不知怎得,只觉得她眼中媚意少了过往矫揉造作,而多了几分真诚的清澈。不禁皱皱眉道:“现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知晓你的蝎尾钩有两种毒,一种是取人性命,一种是麻痹人身,现在用麻痹人身的毒来刺我胸前!”

    蝎夫人疑惑道:“对你用毒?妾身可不舍,冤家你是要做什么?”

    应飞扬道:“他们恐怕还会追来,我肋骨折断,每一动都是疼痛难当,为防止再战无力,便用你的麻毒为我镇痛!”

    蝎夫人愣了愣,咯咯笑道:“冤家,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用剧毒要你性命。”

    应飞扬道:“因为你分得清厉害,你身上还被我下了毒,毒死我,到了发作期后你便会为我陪葬,甚至不必等发作期,我在此时死了,妖狼骑若在追来,你如何挡得了他们?甚至再退一步,就算我让你刺我一针,毒性发作前我也有把握先杀你再驱毒,毒能否驱尽暂且不论,但你是必死无疑。”

    “呵呵,冤家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我怎好让你失望……”蝎夫人言笑晏晏,腻着声道,“冤家,留神了!”

    随后一记尾勾迅捷如电,钉在应飞扬胸口。

    但很快,应飞扬就察觉不对,并非是如他预料的麻痹,也非是霸道的剧毒,尾勾刺扎处,一股热力以胸口为中心向他周身扩散,应飞扬顿觉浑身浪热,汗出如飞雾,气血沸腾起来一般,连唿吸都带着异常灼热。急忙运功欲逼毒,但却徒劳无功。不禁面带潮红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毒?”

    蝎夫人声音甜腻的如化了一般,“好冤家,我都忘了与你说了,其实我的蝎尾钩还藏着第三种毒春毒。”(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三章 意乱情迷

    雨,越下越急,风,越刮越剧。

    密林之中,一对二十一,是一场最不平等的绝望之战。

    “你们,齐上吧!”公子翎昂身长立,信手一指,一股夺人心魄的无形威压恍然泰山压顶,笼罩豹额和妖狼骑,妖狼骑胯下座狼皆是四肢抽搐,伏地不起。

    孔雀公子意外到来,豹额登时心如死灰,以公子翎的性子,犯他地境,追杀他手下侍女,已是对他的最大挑衅,更何况他方才还主动出言“请战”公子翎。如今见公子翎眉宇尽是决杀之意,豹额犹然挣扎着抱拳道:“某家出言无状,得罪公子,不过公子这般天上人物,何必与我等凡俗纠缠计较,岂不失了公子格调?”

    公子翎冷笑道:“也对,那你们自裁吧,这笔账,本公子去找你们老龙头计较。”

    豹额摇头苦笑道:“要任在身,不敢轻死,还请公子网开一面,待任务完成,某家定亲往锦绣山庄,自裁于公子面前!”

    “倒还有些担当,不过本公子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莫再废言,你们不来,那本公子可过去了!”公子翎要杀便杀,向来随心所欲。但见他蓦得踏前一步,外头风雨交加,可他十丈之内却是风平浪静,自成天地。随着他的移身,周遭雨水都被无形屏障挤到豹额等妖面前,水幕浇灌一身,豹额只觉透心之凉,此时却闻一声,“妖狼骑迎敌!”

    随后锵然拔刀声不绝于耳,二十把利刃,二十道锐利气息,二十名妖狼骑下狼抽刀,刀锋透过雨幕直指当世顶峰。方才下令的小校声音有些打颤,但握刀的手依然坚定,“将首先走,此处由我们断后!”

    “胡言!我乃将首,岂可弃军而逃?”豹额喝道。

    “将首方才也说了,将首要任在身,不能轻死!我等妖狼骑早有战死觉悟,还请将首莫再迟疑。”

    “还请将首莫再迟疑!”二十妖狼骑齐声喝道,同样果决面容,同样坚毅声音,在林中往复回荡,震得雨幕激荡。

    豹额咬紧牙关,心中做下决断,勐然抱拳行了个军礼,拳头攥得过紧,指甲刺入皮肉之中亦浑然不觉,“诚助诸君死得其所,豹额拜别!”

    随后伴随一声不甘长喝,豹额转身蹬地,如风驰电掣一般而去。

    公子翎也不阻拦,冷眼旁观,待豹额转身而去才看着众妖狼骑轻嗤道:“断后?凭你们,挡得住本公子?”

    “妖狼轻骑,所向披靡!”

    “妖狼轻骑,所向披靡!”

    “妖狼轻骑,所向披靡!”

    ……

    二十妖狼骑喊着最让他们得意的口号,只听一阵筋骨噼啪声,引得空气震荡,妖狼骑气势勐提,竟是同时自毁气海,换取功力的骤然提升,随后向顶峰大妖挥刀冲锋!

    视死如归之态,公子翎也不禁动容,收起面上轻蔑之意,挥出一道雄浑气劲挡下迎面而来的刀刃,“来吧,尽展尔等能为!”

    不公等的对战,注定了最终结局。

    三十三息,是妖狼骑最终从孔雀公子手中争来的时间,只有……三十三息。

    视死如归的气魄,自毁气海的决然,舍生往死最后一战,一挡今生最强敌人,濒临生死之境的战斗,可以使无名小卒脱胎换骨,得到“小卒过河赛过车”般的飞升。与其说是三十三息的死斗,不如说是三十三息的战争。

    或进或退,或正或奇,或佯攻或突袭,妖狼骑没有一句言语,没有一个眼神,却展现了最巅峰妙绝的配合,而自始至终,妖狼骑的信念都没有丝毫动摇。好像是最精密的机关器具,每次的减员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悲伤,愤怒之类的情绪,而是没一丝犹豫的调整到与剩余妖数相合的战法,这已超出比斗的层次,而是一场战争。

    但这一切,却依然无法弥补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二十三息后,让二十妖狼骑变成二十具尸体,二十具挺身而立的尸体。

    他们并肩而立,血水混着雨水浇灌泥地,铸成了一堵血肉之墙,至死也阻挡在公子翎面前。

    公子翎自始至终都未伤到分毫,此时却撤去护身气罩,任雨水浸湿锦袍,看着面前二十具尸体。

    不,是十九具,有一妖又动了,似是看到公子翎撤去气罩,又从鬼门关爬回来夺取这一机会,妖狼骑挥刀,但刀却绵软无力,刀未走尽就已彻底咽气,身子却在最后一刀的牵动下向前倾倒,摔向泥泞地面。

    将倒一刻,一只手却将他扶住,重新将最后的妖狼骑扶回站姿。

    “这两个时辰,是你们,挡下的!”公子翎收回手,一摆后袍,坐下身子。

    密林之内,二十妖骑挺立而死。

    细雨之中,孔雀公子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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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毒?”应飞扬心头一惊,急忙运功逼毒,但随着真气的催动,只觉周身越加燥热难耐。

    “冤家,虽说是春毒,但其实并算不上是毒,不是毒,你再怎么逼也逼不出,只会让你气血更加浮动,加快扩散。”蝎夫人贴着应飞扬坐下,兰指在他胸膛游走,应飞扬只觉如被小猫挠着心一样,又酥又痒,强稳心神怒喝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冤家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我自然要趁此机会促成好事了。”蝎夫人吐息如兰,朝应飞扬耳中吹着热气。

    应飞扬一时气极反笑,“如今未脱危险,追兵随时可能到,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这档子事!”

    “谁让妾身对冤家你动了心呢?这次是最好的机会,怎能不珍惜呢,方才你本可抛下我一走了之,但既然把我救了回来,就该负起责任……”蝎夫人身子好像化了般黏在应飞扬身上。

    “你发什么疯,待会北龙天的人追来,你我都得死!”

    “死便死了,妾身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不会丢下妾身的男人,与你同死,妾身心甘情愿……”蝎夫人眼神脉脉,是毫不掩饰的炽热迷恋,“就算待会他们没追来,交合之后,妾身也会一口口吃了你,这样就能让你永远和妾身一起,再不分开!”

    腻人的口吻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话,应飞扬如被浇了盆冷水,一瞬间压下心头欲火,真气一吐将蝎夫人震开冷道,“你这疯女妖,想死的话,我这便杀了你!”

    星纪剑随心而动,箭射而出直刺向蝎夫人,但行至一半气息一乱,准头有失,只扎在了蝎夫人的肩头。

    蝎夫人拔出剑,在痛苦下柳眉轻蹙,但眼中情火丝毫不减,又凑近身子道:“你要杀了妾身也无妨,但妾身死了,无处宣泄的**会让你变成野兽,到时你也会把妾身连皮带骨的全部吃下,妾身和你依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融为一体。”

    “疯了!疯了!”应飞扬稳住气息,看蝎夫人面容没有丝毫作伪,心中不住怒骂,从豹额和三十妖狼骑追杀下他都能占尽便宜的逃出,哪想竟在蝎夫人这里跌了跟头。

    他留过去蝎夫人一命,便是看中她既识时务,手腕又高,外表骚媚,心里却是分明的很,除了面对漂亮女子可能因嫉恨失去沉稳,其他时候都堪称不错的合作者,哪想她骨子里竟然藏着这等不可理喻疯狂。对一个全然不在乎生死的疯妖,过往钳制手段全无意义。

    可他心头偏偏被这份疯狂点燃,好似躯壳中藏了一只怪兽如今要脱缰而出,将这女妖压在身下,捏扁,揉碎,肆意摆布,气息越来越粗,越来越浊热。

    蝎夫人见他模样,又媚笑着靠了过来,“对了,还没看冤家你的真面目呢……虽说无论是俊是丑,妾身都认准你了,但若是个俊郎君的话,妾身就赚大了……”蝎夫人的纤细手指在应飞扬面上摩挲,一举一动撩人心魄,应飞扬竟然无心阻挡。

    就在蝎夫人摸到面具边缘,正要将之揭下之际,却见冷光一闪,如雨夜飞电,贴着应飞扬的鼻尖而落,定睛一看,是一柄短剑从天而降钉在了应飞扬和蝎夫人之间,将他们分隔开来。(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四章 牡丹有香

    一把短剑贴面而过钉在地上,鼻尖凉意让应飞扬心头一冷,清醒几分,抬头一看,便见上头树梢不知何时俏生生立着一个身影,双手环抱胸前,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满是奚落的笑意。

    “瑶……姚姑娘,你怎么回来了?”应飞扬莫名生起做贼心虚的感觉。

    “将楚姑娘送到你所说的住所后,担心你一个应付不来,便急着赶回来助你,结果…不留神坏了你的好事。”来者自是姬瑶月,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应飞扬和蝎夫人,分不清是嘲还是嗔。

    “原来是姚家姑娘,姚家姑娘既然自知碍事,那就慢走不送。”蝎夫人好事被打断心中暗恼,却也知晓不是她对手,没好气的回道,但见姬瑶月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眼转转了转又道:“姚家姑娘若对活春宫感兴趣,留下观赏也无妨,妾身就不信你对我冤家的真面目没半点好奇。”

    “哼!”姬瑶月终究经不住蝎夫人淫言浪语,自树梢上一跃而下,冷道:“不必了,他的真面目我已经知晓了。”随即探手将短剑吸入掌中,横挡蝎夫人面前。

    “哦?姚家姑娘这是想吃独食?”蝎夫人轻捋着发丝道。

    “是,又如何?”姬瑶月腕一翻,短剑已指向蝎夫人鼻尖。“这里没你的事,滚吧!”

    蝎夫人自知不是对手,对姬瑶月狠狠瞪了两眼,“好个小丫头,跟老娘抢食,老娘记得你了!”随后又换张柔媚面孔对应飞扬道:“冤家,今天就便宜了这小丫头,早晚有一日,妾身会让你只属于妾身,谁也无法分享,妾身还会回来找你的!”说罢盈盈转身而去。

    待蝎夫人扭动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应飞扬才将目光移到姬瑶月身上,怔怔的盯视着她。

    姬瑶月啐了口道:“看不到她了才又来看我,是不是要我再给你一刀。”

    听她说再来一刀,应飞扬依然明了姬瑶月确实已知晓他的身份,遂又看向蝎夫人离去的方向,“你就这么让她离开?”

    姬瑶月轻轻一笑道:“怎么,不舍,那我把她叫回来!”随后手一挥,短剑脱手而出直射入密林中,却闻林中一声轻唿,随后是一阵斥骂,“好个吃独食的小丫头,老娘记住你了!”

    最后一阵悉悉索索叶动声,一道隐约身影远离,应飞扬这才知晓蝎夫人方才并未远走,只是潜伏在周遭准备伺机而作,现在才真正被姬瑶月惊走。

    不禁摇头道:“被这种母蝎子惦记上,只怕后患无穷。”

    姬瑶月眼一眯,玩味道:“哦?你是叫我杀了她?”还不待应飞扬回答,她便先道:“她修为不深,还保留本体习性,表达爱恨的方式不同常人,只可惜所托非人,非但不领情,还要辣手摧花……”说着,觑眼看向应飞扬。

    应飞扬气结:“这反倒成我的错了?”

    姬瑶月扑哧一乐,不再逗他,眼神微微一黯道:“同为女妖,我倒有几分能体会她的感情,所以她不惹我,我便轻易不想杀她。至于你,待你恢复后随你吧。”接着竟又忍不住一笑又奚落道:“没准她再送上门来你还乐见呢,到时我必不坏你好事。”

    应飞扬见她揪住此事不知要嘲笑到什么时候,遂扯开话题道:“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身份的?”

    姬瑶月道:“我出手处处保留,自认没露出根底,你先前却一口道出我是花妖,让我护楚姑娘前往你的居所破开结界,那时我便起了疑,方才你意乱情迷没注意到我已在树上,听了你和蝎夫人的对话让我确信你果然另有身份。”

    应飞扬皱着眉道:“原来是我自己露出破绽,不过就这样,这只能证明我另有身份,不是赤蚺君,又不能证明我便是我……”

    姬瑶月面色不经意一红,其实她早隐隐觉得“赤蚺君”的姿态,举止,说话方式都与应飞扬极其相似,一直心有怀疑,直到应飞扬露出破绽,她便认定赤蚺君是应飞扬假扮,不过若直接说明,岂不是显得她对他的一举一动,姿态动作都格外上心?姬瑶月嘴硬的啐一声,道:“你破绽多了去了,懒得一一细说,先让我看看猜对没有。”

    说着探手应飞扬脸颊,从额角处一寸寸揭下他的面具,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狰狞的刀疤,姬瑶月瞳孔一缩,好像被这刀疤刺到了,应飞扬也神情一黯。

    自与姬瑶月在天剑峰重逢后,二人就似不约而同的绕开那一刀不谈,但无论是悔是怨,是悲是叹,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就像这疤痕一样抹消不掉。

    同样经了至亲之人与自己永别的痛苦,应飞扬对她那一日的悲愤,无助,绝望感同身受,也从来没怪过她,而姬瑶月……

    “还疼吗?”姬瑶月赛雪欺霜的手指轻轻划着那道疤痕怜惜的问道。虽被妆容遮掩丽色,但应飞扬依然能想象的得出妆容后那远胜蝎夫人的倾国绝艳,而姬瑶月这算得上前所未有的亲昵又让他不由心跳加速,花香般甜腻的体香萦绕下,应飞扬不禁吞了口口水道:“你可小心些,我现在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姬瑶月粉面一红,推开他道:“哼,早知当日便一刀砍死你了!”随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收起凶像笑吟吟的凑近身子,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是了,你中了春毒了呢,现在一定憋得难受,要不要……我替你解毒。”

    难以言语的媚意酥入骨髓,便是这么轻轻一句话,使得唿啸的夜风也彷停止下来,似乎怕吹散着天籁之音。应飞扬也不禁惊讶于姬瑶月的变化,不禁怀疑她这些年跟随公孙大娘都学到了些什么。

    随即咬紧牙关道:“第二次提醒,你可小心些,我现在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什么呢你?”姬瑶月白了他一眼,捉弄道:“我可不会让你占了便宜。”

    却见姬瑶月轻拈玉指,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指尖散出,萦绕应飞扬鼻端。应飞扬闻着这股香气,虽味道全然不同,却与檀香一般都让人神清气宁,一时间,躁动的心绪渐渐平息了,“这是……”

    “区区春毒,在我本命神通下不值一提。”姬瑶月道。

    应飞扬这才恍然,姬瑶月身怀国色天香的本命神通,最擅调动人的**,反其道而行的话,也可化消人的欲念,蝎夫人的春毒在她面前显得小巫见大巫了,只是这种解法……

    “怎么,是不是失望了?”姬瑶月似能看穿他的心事,似笑非笑道。

    应飞扬索性不搭理,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一炷香后已恢复正常。

    “没事了吧?”

    “多谢你亲自为我解了春毒!”应飞扬咬了几个重音回击道。

    姬瑶月也不在意,起身道:“既然好了,随我走吧,我带你见一妖。”

    应飞扬疑问道:“见谁?”

    姬瑶月双目一沉,正色道,“来了蜀地,怎可不一见孔雀公子!”(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五章 刀剑相合(一)

    “孔雀公子?他……在附近?”应飞扬不由一惊。

    姬瑶月道:“其实他一直都在,只是不想让楚颂姑娘知晓,我将楚姑娘安置好来找你时他才突然现身,我当时也被吓一跳,先走吧,莫让他久等,我们路上说。”

    应飞扬点头跟上,一路上听着姬瑶月说明。

    原来楚颂盗走孔雀翎之事公子翎自一开始就已洞察,他当然也明白楚颂的目的是为了救父,所以并未惩处,而是一直在潜藏暗处保护楚颂,一路上还顺手替她料理了不少不怀好意之辈。

    楚颂能盗出孔雀令是孔雀公子放任的结果,这一解释,应飞扬倒觉得合理许多,当年孔雀翎被慕紫轩盗出过一次,那是因为慕紫轩确实有本事。若是被楚颂盗出第二次,那就只显得公子翎这妖王称号名不副实了。但再一想到公子翎这一路上都潜藏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直浑然不知,应飞扬不禁又是一阵后怕,这顶峰之妖果然非常理能衡量,还好自己一路上没说他什么坏话。

    行了一阵,应飞扬已重回原地,却见方才还追杀他的二十妖狼骑如今已立身而死,僵硬的身躯组成一座血肉之墙横亘于前。而血肉之墙前,一道身影席地而坐。正是孔雀公子。

    已近天明,夜雨初歇,天边隐约有一道虹彩,七彩斑斓的虹光透过密林映照在他的身影上,分不清楚他与虹彩哪个更绚烂夺目。

    待应飞扬接近,孔雀公子也不回头便冷然道:“面具摘下,让本公子一观究竟何人敢借本公子名号哄弄人!”

    应飞扬本来是拿公子翎的名号让妖狼骑心生畏惧,再以天隐剑界逐个击破,哪想弄假成真,孔雀公子真的就在附近,此时心中叫苦不迭,摘下面具向公子翎行礼道:“应飞扬见过公子。”

    公子翎侧目一瞥,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剑声的徒弟,难怪有此好胆。”

    应飞扬一派自若道:“不敢当,公子既然方才就在附近,那我也就不算全然哄人。况且妖狼骑胆敢在蜀地追杀楚姑娘,若不打出公子的名号,若让其他浅薄世人知晓,岂不以为西蜀孔雀输了北地狂龙一头,才会让自家侍女在自家地头被北龙头属下逼杀?”这话说得高明,一者点明自己是为给楚颂断后,二者意指借用孔雀公子是为了不坠公子翎声名。好似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公子翎一般,让人拿捏不住话柄。

    “哈,这么说,本公子倒该谢你了?”公子翎嘲意更甚。

    “岂敢岂敢,在下既有功也有过,功不足奖赏,过不值惩处,但求功过相抵。”

    “可惜本公子功过分明,既要奖功,也要惩过。”却见公子翎轻笑一声,蓦然起身而动,身动瞬间,地上一根树枝被他卷入手中,枝上蓓蕾未及绽开,但树枝已遭昨夜风雨摧折,断枝长约三尺,被公子翎信手一拂,所使的竟是剑招!

    应飞扬心头一惊,星纪剑却本能出鞘,寒光一闪,剑枝交错,树枝被应飞扬牵引开去,但枝上残存雨滴却激飞而出,打湿了应飞扬面颊。

    雨水一激,应飞扬面上心头同时一凉,心惊中带着几分不解,若说公子翎真有心难为他,以他功力飞花摘叶皆可杀人,这几滴雨水若附着上功力,打在脸上就不是面上一凉这么简单了。可若不是为难他,这突然出手攻来又是为哪般……

    疑惑之际,却听公子翎道:“本公子虽不习剑,但也曾创剑法一套,现在只使一遍,接得下,能学多少,都是奖励。接不下,丢了性命,便是惩处!”

    话音一落,公子翎一抖树枝再度攻来。孔雀公子不欲以雄浑真气取胜,所以出手之际自敛一身超卓修为,只以剑招攻来,但招动之时依然剑式澎湃。

    明白公子翎用意,应飞扬先是心头一轻,“传招便传招,何必这么不坦率……”他师傅可是冠绝天下的剑道宗师,孔雀公子虽与他师傅同为当世顶峰,但非是以剑闻名。若只比剑招,身为剑冠传人的他自信能接下这一轮攻势,所以只当公子翎是变着法的传招给他。

    但交手数招,这信心便荡然无存,便见一枝树枝在公子翎手中变化无端,不啻神兵利刃,而孔雀公子进退之间气象万千,刺、挑、掠、飞、点、每一招都妙合剑中至理。姿态潇洒,法度却是庄严,足以羞煞当世不知多少剑客,几招之间,应飞扬已显支拙之态。

    应飞扬心中叫苦不迭,心中这才明白,公子翎虽不是以剑闻名,但所有大道到了至高点都是相通的,公子翎作为当世妖王眼光见识何等之高,他站在顶峰居高临下,高屋建瓴创下的剑招自也是非凡之剑,虽及不上宇文锋、顾剑声、越苍穹这些顶尖剑者,但却足以让应飞扬应接不暇。

    眼看公子翎一根树枝化作千百影,虚实交错,真假难分,应飞扬已落下风。

    姬瑶月领应飞扬前来,却未料局面会变化如此,恐应飞扬有失不由暗急,口中道:“孔雀公子乃当世妖王,应飞扬你何等失礼,竟妄图独战公子!”

    说罢纤腰一拧如玉蝶翩飞,跃入战团之中,此处没有其他人,姬瑶月也不再用双剑遮掩身份,腕一翻,便是惯用的“璇瑛”,“碧凝”双刀乍现,两道匹练似得刀光向公子翎袭去,“公子与一人族后辈对招,传出去岂不坠了我们妖族面子,瑶月不才,也来凑个趣,让这比试更加公平一些。”

    公子翎对姬瑶月倒是和气,笑道:“哈哈,明明维护他,倒说得跟顾及本公子名声,不过无妨,本公子料定你坐不住,这场比斗早将你算在内了,就等你自己跳出来。”

    “啐,公子瞎嚼什么舌根!”姬瑶月面上一红,双刀攻势急催,欲打断公子翎话语。

    应飞扬见她维护自己的模样,心头不由一动,长啸一声随后掩上,双刀一剑再度联手,合战西蜀孔雀。

    ps:新年快乐,年前更新难免不稳,接下来几天闲着没事时打算抽一天小小爆发下。(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六章 刀剑相合(二)

    姬瑶月绿裙先动,青白双刀如两道惊电掠向孔雀公子,所使正是二十四番信风刀中的“惊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惊蛰之刀恍若唤醒万物苏醒的第一声春雷,双刀擎风雷之势斩向公子翎,而鸣啸的刀风让应飞扬精神一震,振剑再出,以凌霄剑宗大雷霆剑配合。

    剑如惊雷,刀似疾电,姬瑶月和应飞扬再度联手,一时间风雷鼓荡,树摇叶动,夜雨初歇的密林中,好似积蕴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雨。而随着二人默契渐渐磨合到顶点,暴雨雷霆随即倾泻而下!

    刀剑密织成网,如暴雨倾盆袭向孔雀公子,孔雀公子却是浑不在意,一枝在手,八风不动,方圆三尺之内好似自成一界,刀光剑影丝毫无法扰乱他的步调。

    “以情入剑?果然好剑法!”应飞扬先前在公子翎攻势下疲于防守,未能细细体味剑法,此时得姬瑶月援手才喘过气来,看出剑法的端倪。

    此剑法剑只是载体,情才是本源,公子翎身形空渺寥落,树枝上情意却是炽烈得不加掩饰,好似此剑作为传达心意的书笺尺素,尽抒对一女子如海深情。

    真挚诚切,至死不悔,剑式与剑意浑然如一,直让应飞扬感觉天上地下,唯此情长存,莫说是他和姬瑶月的刀剑加身,便是山崩地裂,天地相合,也无法影响到公子翎剑势分毫。

    应飞扬心绪竟也被剑法引动,只想着若自己施展此剑法,那将是向谁传递情思,应招之时不由自主的看向姬瑶月一眼,却发现姬瑶月也正巧在看他,眸光之中盈盈如水,令人心醉。

    应飞扬心头一荡,姬瑶月与他双目对视后也是双颊一红,但配合却并未因这一瞬分神而出现疏漏,反而是情意结合,更显高妙,出招之时,竟都不经意的沾染上了公子翎剑上的意境,说是联手对敌,却没有半分凌锐犀利之气,更不如说是二人在公子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但情到浓时,却听公子翎一声长恸,声音锥心泣血,令人断肠,而剑上意境陡变,方才浓烈炽热情意转为至恸至哀,一瞬间应飞扬如见到连理枝断,鸳鸯折翼,而下一刻,哀戚剑意已然临头。

    应飞扬和姬瑶月面色陡然一变,但见公子翎形销骨立,双目空空落落。行招之间如行尸走肉了无生趣,而剑上更沾染了痛不欲生,不欲独存的死意。但却是要拖全世界为之殉葬一般,剑式变得招招式式绝人生机。

    对上公子翎全无留情的剑招,应飞扬和姬瑶月顿感压力,甚至被死意侵染心头,一时只觉了无生趣,不想再做抵抗,就这么死在剑下……

    但危机之际,应飞扬心念勐提,沛然真气一运,使出一招达摩神剑中的“佛问伽蓝”,剑刃挡下迎面而来的树枝,而剑啸之声化作恢弘佛音,浩大庄严,传入他与姬瑶月二人耳中,如醍醐灌顶般一瞬间驱散求死之念。

    心思澄明一瞬,二人同时而动,应飞扬施展苍龙转生剑主攻,星纪剑运走如游龙,矫健灵动,剑意连绵不绝。姬瑶月改作配合,施展二十四番信风刀中的“雨水”之刀,已水生木,壮大应飞扬苍龙剑势。

    虽然只是招式之拼,但战到此时亦是凶险异常,但与姬瑶月的紧密配合下,应飞扬又有一种感觉,只觉自己的剑在一点点蜕变,好似空间距离在他剑下渐渐消失,达到一种心有所指,便有剑至的玄妙境界。而这种境界在他当年与姬瑶月联手对战师我谁时也曾体会过。而姬瑶月双刀也生变化,时快时慢,好似有了一种不受时间节制的特殊的律动,每出一刀都伴随难以捉摸的街节奏,都要将时间长河与眼前对手一同斩断。

    乒乒乒乒乒乒乒……身影交错,不知交击多少回合,应飞扬和姬瑶月渐渐扳回颓势,不绝于耳的交鸣声在林间响起,好似夜雨又至,穿林打叶,却随锵然一声,交击停止。

    风停叶静,万籁无声,三道交错身影陡然静立。却是保持着一刀一剑一树枝顶端呈三角形相抵的站姿……

    而在这时,清风徐动,公子翎所持树枝上本有未及绽放的蓓蕾,在公子翎神通之下,树枝遭千百次刀剑交击,花蕾却没有被伤到分毫。此时竟莹润光艳的绽放开来,在风中颤巍巍的吐出细小花蕊。

    而一花绽放,发乎自然的勃勃生机,令公子翎原本死气沉沉的剑意再现生机。

    公子翎忽然哈哈大笑,面上哀戚之意荡然无存,“你们两个当真有趣,让你们接本公子一轮剑法,能学多少便是多少,没想到没等本公子使完,你们就给破了!”

    原来方才应飞扬和姬瑶月施展苍龙转生剑和雨水之刀,一者属木一者属水,水润木生,将盎然生机传递至树枝之上,树枝上的花蕾因此**放蕾,一点生机使得公子翎剑上的死意不再纯粹,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应飞扬此时冷汗才冒出湿了一背,收剑拜道:“公子实在让了太多,剑法以情入剑,别出机杼,若是真正交锋,我们哪有半点生机。”

    公子翎玩味笑道:“哦?你对本公子的剑法倒是赞誉有加,那本公子问你,这剑法与你师尊相比如何?”

    应飞扬蹙眉思索片刻认真道:“人的影,树的名,师尊现在身死,只有名存,所以在下不敢替师尊菲薄,只能实话实话,论修为,公子自是与我师尊并驾齐驱,但若只论剑,公子尚逊了不止一筹……”

    “哦?”公子翎眉头一挑。

    姬瑶月闻言暗急,谁人不知公子翎高傲至极,只恐应飞扬这般公然贬斥惹恼了孔雀公子,不由暗掐应飞扬背后软肉。

    但应飞扬一谈起剑,痴性又开始发作,混若无感的继续道:“公子一套剑法分为上下两阙,却是截然不同的剑意,上阙情思渺渺,幽深绵长,因情而动,暗藏无尽变化,可谓是极为高妙的剑法。下阙哀痛凄绝,死气沉沉,比起上阙显得更加不留生机,所以威力更大,但论格调和意境却反而不如上阙。”

    说着指向那根树枝道:“残败之枝,仍能吐出新蕾,公子若见一棵树的死亡便心如死灰,生起一同沦丧之意,岂不是因一棵颓倒的树木,舍弃蕴藏其中的崭新生机?”

    “残败之枝,犹吐新蕾……残败之枝,犹吐新蕾……”公子翎若有所思,喃喃重复几句,忽而一笑,将树枝插在地上,“你又知晓什么呢?”

    随后面容恢复平常,道:“你们两个本事比本公子想得更大,现在,本公子可以说正事了!”(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七章 刀剑相合(三)

    “方才的剑法本公子起名为‘两相依’,你说得没错,确实只上阙可堪入眼,至于下阙尽是些要死不死,哭天抢地的悲嚎,反而落了下乘,不值一提。”公子翎并未因应飞扬言辞而发怒,反是自嘲一笑,神态寂寥,随后道:“至于上阙其实还另有玄机,你,可能看出端倪?”

    应飞扬详思片刻,皱眉道:“上阙剑法情已到极致,但剑势却未走尽,反而招招式式都留有一线,如玉璧有缺,待人补全……”忽而眼睛一亮,兴奋叫道:“是了,两相依,这套剑法是两人齐施,两人齐施,心意相投,便如珠联璧合,原本未尽的剑式得以完整,剑与情都达到极致!妙,当真妙极!”

    应飞扬越说眉飞色舞,好似忍不住要找个人和他一同操演剑法,而孔雀公子高傲面孔上不经意露出一丝激赏,“有几分见识,你说的都没错,而且这套‘两相依’以情入剑,在意不在形,剑只是载体,若用得顺手,把剑法换成刀招也可,重要的是施招二人需得情投意合……”说着,公子翎将目光转向姬瑶月,他一转,应飞扬也跟着转,双目直勾勾的看向姬瑶月。

    姬瑶月正巧与应飞扬四目交接,俏脸一红便急着别过头去,薄嗔道:“看我作甚,哪个与你情投意合!”

    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公子翎都看不下去的无语望天,差点不顾风度的翻起了白眼,什么叫欲盖弥彰,看眼前这姑娘就知道了。随后扯回话题,道:“方才与你们交手,感觉你们两人身上似乎还藏着另一种力量,玄奥高深,恢弘精妙,竟连本公子一时也摸不清楚,但若能配合着‘两相依’使出,威力必是不凡,或许能值得本公子另眼相看。”

    公子翎虽未明说,但眼神带着询问之意,应飞扬心中也起疑,第一次是师我谁,第二次是公子翎,每当他与姬瑶月联手对敌,修为,精神,意志提升到极致时,就会产生一种扰乱时空的神奇力量,他估摸着是他和姬瑶月体内破宇剑、灭宙刀被同时催动产生的时空法则之力,可也拿不准,毕竟这力量时有时无,不完全受他们把控。再加上破宇剑和灭宙刀牵扯到六道恶灭净天祭坛的下落,干系重大,他也不便回答,于是一时也不搭腔。

    而公子翎也不追问,道:“不管如何,你们两个若能将体内的玄能借‘两相依’施展出来,潜力倒是不可限量,如此看来,这套‘两相依’本公子教的正是时候,由你们护着楚颂前往畜生道,本公子也可稍稍放心。”

    应飞扬闻言一时错愕,疑惑问道:“公子来此,难道不是要将楚姑娘带回的?”

    公子翎嗤笑一声。“自然不是,本公子若要带他走,何必避着她不见?楚颂她看着柔柔怯怯,但却是牛脾气,一旦认定的事绝无回头之理,便是本公子也阻不了她,她既然执意要闯畜生道,本公子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任。”

    应飞扬这才恍然明了,却又问道:“但公子既然无意阻她,又放心不下,何不亲上昆仑山将神医带回,也可免却楚姑娘遭逢风险。”

    公子翎冷哼一声,神色不豫道:“你当楚颂的牛脾气是跟谁学来的?那老白牛跟本公子闹过不痛快,莫说本公子,便是任何与锦绣山庄有关的妖去救他,那老牛怕是先得跟锦绣山庄掐起来,麻烦得紧。正好你们两个可堪一用,又与锦绣山庄没有关系,便由你们代本公子一行,事成之后,本公子欠你们一个人情!”公子翎自顾自的发号施令,这一日他在暗中不出手。就是为了考量二人,一日观察下对二人心性,修为都有一定了解。恰二人师承又都与他有些渊源,无论是剑冠还是公孙大娘,都是能入他眼的人物,将楚颂托给他们照顾,倒也放心,话语间丝毫不给他们两个拒绝的机会。

    姬瑶月闻言眼神一亮,她知晓孔雀公子“人情”的分量,而这份人情正是她所需的,毫不迟疑的道:“公子放心,姬瑶月定不辱命。”

    应飞扬则是直率道:“营救楚神医,于公于私都对在下大有裨益,在下分所该为之事,自是不敢居功,更不敢领受公子人情。”

    见应飞扬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样子,公子翎长眉一挑,讽道:“不可救药,你当本公子的人情是随处可得的?便是你不稀罕,自有其他人稀罕,比如这天香谷的丫头,你大可拿本公子人情送她,来换取她的人情,这种事也要本公子教你?还是说你连她的人情也不稀罕?”

    眼见公子翎带着几分怒其不争的样子,应飞扬识时务的话锋一个转弯,一副义不容辞模样道:“公子请托,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哼,总算没痴愚到家,可惜还差得太远,若换做是你师傅……”提及顾剑声,应飞扬神色一黯,公子翎也话语突然凝滞,兴致索然的一挥袖,“罢!总之将楚颂护好了,若遇上无法应对的局面,便将她身份揭晓,冒犯本公子侍女的代价,天下间无人能承受得起!”

    说罢,公子翎勐然转身,振衣之间旋起一阵气流。身后二十名立身而死的妖狼骑在气流拂动下向后倒去。

    公子翎对躺倒的尸身道:“时间已到,阻挡了本公子两个时辰,九泉之下,你们也可夸耀了!”说罢,迈步而去,忽又想起来般停步道:“对了,楚颂那边,不用告诉她本公子曾来过!”

    “公子这是要去哪?”姬瑶月问道。

    “方才说过了,冒犯本公子侍女的代价,天下间无人能承受得起!”公子翎冷然一声,双目凶芒乍现,便见他七色法袍猎猎翻飞,如孔雀展翅张翼,随后足一顿地,身形携天地之狂傲直上九霄,带着狂飙气劲向北方掠飞而去!

    ps:还有一章准备憋出来。(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八章 大荒龙雀(一)

    恍若平地起风雷,激起扬尘万里。

    沟壑纵横,黄土堆积的高原之上,一片荒凉肃寂之景,忽而黄尘大起,一道尘暴啼咆嚎,由南向北疾卷而来,尘暴中隐见人影雄驰,声势摄人。竟是一道高速移动的身影,卷起尘浪翻滚。

    破碎的地表,崎岖的地势,丝毫无能减缓那道身影的速度,若有凡人的肉眼能捕捉到那条身影,此时怕是要当是神仙路过顶礼膜拜了。

    但沙尘之中却非是神,而是妖,仓皇奔逃之妖。豹额自从孔雀公子面前奔逃,如今已跑了一日,胯下座狼早已生生力竭而死,而他不敢稍作停滞,便靠自己双足拔足而奔。

    豹额原型是豹,本命神通是‘疾行’,狂奔之下速度更胜座狼,一日之内,竟由蜀中一路奔至黄土高原。这等速度足以令他自傲,过往他见过的速度最快的妖是“一贯云天”陆天岚,但如今生死交关之下使他潜力催发,自信比起陆天岚也不遑多让。

    但他却丝毫不敢停留,如有实质的压力化作芒刺在背,刺得他连回头确认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前奔,前奔,前奔!

    忽然脸上感觉有水雾飘来,如雷鸣般激荡的声音爽然在耳,已跑得几乎油尽灯枯的豹额双目聚焦向前望去,不由精神一震

    只见不远处横着一条极阔大河,洪波滚滚,浊浪滔天,犹如万马狂奔,其势雄壮之极。正是九转黄河。

    过了黄河,便接近北妖的势力范围,给北龙天传的讯息已过一日,北龙天应该已经收到了,只盼一切顺利……

    豹额想着,双足已踏入黄河水中,,时而如沉浪底,时而飞于浪峰之巅,。踩着波涛汹涌的激流中奔驰向前。

    却忽闻嚣狂一声压盖住万马嘶鸣般的喧嚣涛声,“追上你了!”

    最畏惧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豹额忍不住回头,却见百丈巨浪层层摧断,裂向两旁,让出一条笔直道路,滔滔浊水一道藐天蔑地身影直追豹额!

    七彩法袍随风鼓动,狂傲之气震慑四野,正是公子翎千里追杀而来。“送君千里,终须一死,本公子再送这最后一程!”

    说话间,百丈浪头被打出一个整齐掌印,一个巨掌携裹黄河之水汹涌而来,断绝生机,正是公子翎的绝学孔雀幽冥印,一掌要将他葬送幽冥。

    已近油尽灯枯的豹额根本无法抵御公子翎携怒一击,或者说本身也兴不起丝毫阻挡的念头,只能继续前奔,快,更快,希望能甩开紧随身后的掌印。

    但他双足踏到黄河岸的一瞬,终于因为力竭而脚下一软,紧追不舍得掌印已带排山倒海之势而至。却在这时,听闻一声大荒龙吟!

    一道浊浪旋流而起,化作一尾鳞甲峥嵘的黄龙,携天地之威撞向排空掌印。

    “轰!”

    一声轰然巨响,黄河断流,涛涛河水在劲力交击之下形成一个凹洞,而黄龙和掌印相撞,平飞秋色下各自溃散,但互不相让气场争锋之下,漫天水柱并没有坠落,而是在两股绝世气劲挤压之下布成巨大均匀的水幕,横亘于虚空中。

    一道雄沉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豹额身前,身着墨黑妖龙袍,腰束白骨玉带,头未戴冠,灰白相杂的发丝根根狂舞,此时脚踏黄河之岸,如渊岳峙,一时间,狂怒的黄河在他面前也显得安分了。

    还会是谁,能与西蜀孔雀分庭抗礼的,自是

    “老龙头,久见了!圣佛不入世,北龙不出关,本公子还真以为你受困誓言,学会安分了呢!”公子翎立身半空,眼神睥睨道。

    北龙天将豹额护在身后,淡然道:“不过黄河,老和尚的天眼通也无法感知,老和尚不知晓,朕便不算破誓。”

    “哈,这般无耻话语从你口中说出,本公子为何丝毫不觉得奇怪,但本公子没老和尚那么好说话,你的手下惹怒本公子,便由本公子替你管教吧!”

    “陛下,属下无能,坏了妖世大事。”豹额也面带愧色的请罪道。

    北龙天沉稳道:“事情朕已知悉,朕这手下虽有错在先,但终究是未铸成大错,没伤到楚颂姑娘分毫,公子可否做个面子给朕?”

    公子翎嗤笑一声道:“本公子的侍女一个个皮娇肉贵,连本公子向来对她们出重声都不敢,他倒是比本公子还威风。而本公子最见不得有谁比我威风,老龙头,你说,本公子能饶他么?”

    北龙天面色渐沉,寒声道:“公子不留余地,可是视朕如无物?”

    公子翎傲然道:“是又如何?本公子要杀之人,你,护不了!”

    北龙天亦针锋相对道:“是吗?那朕妖护得人,你,杀不了!”

    不世之狂对上祸世之雄,两大妖王如有实质的目光透着水帘对撞,却听公子翎放声大笑,震开凝滞空中的水帘,戟指直指北龙天和豹额,许下战约道:“一天之内,保住他的性命,你的颜面!”

    北龙天面无表情道:“错了,是一天之内,保住朕和他的性命!”

    “哦?”公子翎眉头一挑。

    北龙天霸气一语道:“今日你若能杀他,朕当场自尽!”

    “好自信!”此等豪情,公子翎不禁动容赞赏一声,“本公子是否该陪你加注,今日我若不能杀他,本公子自尽当场!”

    北龙天道:“断送公子性命,只是折损我妖族战力,于朕有何益处?朕以命落注,只换公子一句承诺!”

    “哦?有些承诺,可是比命更重要,要换本公子的承诺,老龙头你的注,未免轻了。”

    北龙天道:“朕自有分寸,所说承诺必不让公子为难,若有丝毫违背公子原则,公子大可置之不理。”

    “煞费苦心,本公子若不允你,岂不坏性,来吧,看老龙头你有什么通天本事,能挡住本公子杀人!”一声允诺,公子翎许下战约,气机在一瞬间暴涨到极致,撼世之招孔雀幽冥印将要再出之际,却见北龙天双目爆闪决然冷光。

    “公子翎,你输了!”

    伴随冷硬一声,北龙天蓦然翻手化出雄沉一击,向豹额头顶印去!(未完待续。。)

卷七 第十九章 大荒龙雀(二)

    黄河之畔,浊浪排空,当世两大妖王豪赌一场,胜负,却在瞬间判定!

    “公子翎,你输了!”冷然一声,北龙天回身出掌,雄浑一掌狠狠印在豹额头顶。

    出人意料之举,猝不及防之击,豹额眼神一瞬间变化了不知多少次,有震惊,有不解,有悲愤,最后转做欣慰和释然。他不避不闪,单膝跪地,双手行了个拜别的军礼。下一瞬,被一掌击得头骨碎裂,七孔流血,当场丧命身亡!

    “豹额已死,孔雀公子纵有通天本事,今日的你,如何杀得了一个已死之妖?”豹额身形软软倒下,红白相间的血液脑浆浸透了岸边黄土,北龙天也缓缓收掌,冷漠言语听不出一丝波动。

    眼见北龙天掌毙豹额,孔雀公子先是一阵错愕,随后放声大笑,笑声震得黄河之水炸起巨浪,“哈哈哈哈,好一招弃子求势!亲手击杀座下大将,老龙头好狠辣的手段!”豹额一死,他自是杀不了豹额,这一局,确实是他输了。

    听闻公子翎这亦赞亦嘲的话语,北龙天沉声道:“朕治下的妖众,每一个都是朕守护的子民,但为了妖族能成为这片壮阔山河的主人,需要牺牲谁,朕就能牺牲谁。”

    简单的话语,却又摄人心神的魄力,公子翎亦不禁动容,“好个北龙天,本公子向来不服输,但这一阵,败得无话可说,说出你的条件,只要能做得到,本公子定竭尽全力!”

    “公子一言九鼎,朕自是信得过。”

    公子翎冷笑道:“先莫急着给本公子戴高帽,先前说好了,你的条件不可违背本公子原则,否则本公子置之不理也不算违约,机会只一次,你,小心掂量!”

    北龙天道:“公子放心,朕自有分寸,朕的条件是请公子借道蜀中,助朕手下妖军顺利通行。”

    “借道给你的妖军?”公子翎眉头一挑,追问道:“便是那批偷偷摸摸潜入蜀中的妖狼骑么?”

    “不止,妖狼骑不过探路先锋,还有两千妖军随后而至。”北龙天语气平淡道,话语却不啻惊雷。

    “两千妖军,好大手笔!”公子翎却是惊讶一声,面色一变,须知两千妖军,哪怕只是两千个刚开通灵识的小妖,一旦倾巢而出也足以消灭一个中型派门,若是出现在战场上,更是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让公子翎怎能不惊,随后便见他眉头紧蹙道:“两千妖军入蜀……这等规模的行动,三教岂会毫无察觉?”

    北龙天道:“所以便需公子替朕遮掩了,朕会将妖军化整为零,分批入蜀,再靠公子在蜀中的势力,暗中相助朕的军队不被人族察觉。怎样,这件事不违背公子原则吧。”

    “倒是不违背本公子原则,但棘手得紧!老龙头,占得一次便宜,你可真要将本公子压榨个够啊!”蜀中局势错综复杂,掩护妖军经过绝非而不被察觉绝非易事,公子翎只想想就觉难办,不禁咬牙切齿道。

    “事情棘手,才能显露堂堂孔雀公子的高超手腕,那公子的答复呢?”

    “哼,允诺你了!”公子翎说话间一挥衣袖,又一道巨大掌印应声击出,北龙天不闪不避,亦同出一掌直迎而上,两道雄浑掌劲相接,发出震撼一声,正是击掌为诺,天地共鉴。

    见公子翎答允,北龙天面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随后道:“是了,公子似乎还没问我的妖军要去向何方?”

    “呵,本公子不是蠢辈,当今形势,妖军借道蜀中,除了去昆仑山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倒是老龙头你,与六道恶灭暗中合作是一步险棋,一旦用岔了,不知多少人会等着看你笑话,笑你愚蠢。”

    北龙天冷笑道:“难得孔雀公子还会出言提醒朕,不过人族诡滑狡诈,反复无常,朕早已司空见惯,六道恶灭若朕反咬一口,朕自有应对之策。”

    公子翎轻嘲一笑道:“也是,论及诡滑狡诈,反复无常,老龙头你也不遑多让。话已分明,本公子走了!”说罢转身欲离。

    “事关紧要,还请公子莫走了风声,蜀中之事,劳公子费心了!”北龙天抱拳一拜送别。

    “本公子岂是多舌之辈!”公子翎冷嗤一声,顿足又道,“对了,有一句话,本公子早就想对你说,本公子所见过的妖众中,属你最痛恨厌恶人族,但也属你,最像人族!”

    此话一落,公子翎足点虚空,撕空排云而去。心中则在暗自思虑,北龙天又遣了两千妖军前往六道恶灭,应飞扬,姬瑶月,楚颂三个畜生道之行,只怕还有波折,只留北龙天一个独对奔流不息的黄河之水。

    北龙天立了片刻,似是品味着公子翎的话语,随后俯下身子,将豹额血污一片的尸身抱起,对着早已断气的豹额道:“三十三年了,豹额,你追随朕已有三十三年,朕看着你开启灵智,化成人形,一点已点增进修为,看着你从万妖殿护殿做起,一步步爬上将首之位,你之忠诚,朕一直看在眼中,交托你的事,你也从未让朕失望,包括这一次。”

    “朕让你作为开路先锋,开出一条通往昆仑山的道路,你也做到了,不曾辱没你的使命……但,却是用这种方式……你会怪朕吗?”

    黄河依旧奔流,淘尽多少英雄人物,北龙天看着滔滔江水,笑了笑道:“说朕最像人族,可朕若不学着成为朕最厌恶的人族,如何从人族手中夺回属于我们妖族的万丈山河。”

    “我等妖族,不在乎什么魂归故土,待到妖临天下,这天下间处处都是妖族故土,黄河号称人族文明源流,也是我等迟早要兵临之地,今次,朕便将你葬于黄河之中,你,依旧是朕的开路先锋,替朕先行一步,终有一日,朕率万千妖军在黄河与你会师,让你荣归故土!”

    北龙天说罢,将豹额尸身往江浪中一抛,同样行了个拜别的军礼,随后任浊浪吞噬豹额的身躯,转身而去,再不回头.(未完待续。。)

嘛,今天还得断更!

    这两天都没空更新,其实我有着很充分的断更理由,理由不便详述,但可以概括为一句话

    “人长得帅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Д ̄)┍”

    不过你们肯定理解不了我的理由,对吧?当然不能理解,完全理解不了!你们又没经历过这种无奈,要怎么理解?

    好,跳过你们不能理解的部分我接着说,接下来更新肯定没问题,想想这几月?2月啊!2月就28天,28天!2月份再拿不到全勤我还写个什么书,直接回家当咸鱼好了啊!这全勤奖简直是白送稳拿了!稳如飞龙骑脸,这种情况下你告诉我怎么能输?怎么输?

    所以今天没更新毫无压力,随便浪,以后再天天给你们秀个极限操作压着12点更新依旧无压力,就是这么稳。顺便再给大家拜次年,吃好玩好,新年像我一样随便都能浪得起来。

卷七 第十九章 疯癫和尚

    苍穹尽头,白云深处,依稀刻划出大山轮廓,簇簇雪峰出乎云天之上,冰雪耀日,光华璀璨。而山顶冰川消融,在广阔原野上聚成大小海子,水汽氤氲,滋润一方丰茂水草,俨然一片远离世俗,纯洁宁静的乐土。

    此时,却见三个骑手带着一身风尘闯入了这卷祥和画幕之中,三名骑手一男两女,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坐下所骑的不是奔马,而是三匹爪牙锋利,凶神恶煞的狼。

    “好美的地方,终于快到昆仑了。”三骑中身材丰盈的女子双眼放光赞道。

    “啐,戈壁行了三日,吃了一嘴沙,总算到了人待的地方。”男子吐了口口水愤然道,口水果然都是浑浊之色。

    “活该,让你嫌弃本姑娘给你做得饭食,不愿吃饭,注定你吃沙!”另一身材纤细的女子同样风尘仆仆,但对男子仍毫不留情的嘲道。

    “姬瑶月,你怎么敢说你做出来的玩意叫饭食?相比你做的那些玩意,沙子至少还能往肚子里咽!”男子亦针锋相对回击道。

    此行三人,便是应飞扬,姬瑶月,和楚颂,孔雀公子出手替他们解决了豹额等妖狼骑的追捕后,应飞扬和姬瑶月便受公子翎委托,接出了楚颂,护着她继续向昆仑山行进。

    他们所骑的座狼那日被公子翎的威压吓得失禁,失了主人,丧了胆气,如今已比小狗还乖,又有楚颂用特殊药水洗去了腥臊气味,再也不必怕其余妖狼骑循着气味追上。

    他们一路从蜀地入了西域,途中虽是无甚惊险,但也颇为艰辛,尤其是前三日穿行过一片戈壁沙漠,烈日炎炎,还遭遇了一场沙尘暴,辛苦非常,如今总算眼中见到了绿意,心情皆是大好,姬瑶月和应飞扬斗嘴时的声调都昂扬几分。

    “瑶月姐,我们歇息一下吧,前面有个雪湖,我想去洗洗身子。”楚颂小声对姬瑶月道。姬瑶月有心和楚颂交好,一路相处下来,二女已亲如姐妹,只是生性烂漫的楚颂哪是小花妖的对手,到最后明明是楚颂年岁要大,却反是她称唿姬瑶月为姐姐。

    女子哪个不爱洁,尤其是从风沙中穿行了三日,姬瑶月也颇为意动,但考虑到离昆仑山不过两日的行程,已是危机暗伏的境域,似乎不该这么大意。

    姬瑶月踌躇之际,便闻应飞扬道:“要洗便洗,正好我也饿了,生火煮些粥米。”

    “管你什么事!我们姐妹说话你也偷听,羞也不羞!”姬瑶月又横了他一眼气恼道,楚颂也不禁面上泛红。

    “大家都是修为在身,这四下又无人声嘈杂,你们再压着嗓子声音也往我耳朵里钻,还怪我偷听?难道非得我把耳朵切了?”应飞扬没好气回应道。

    姬瑶月道:“再把眼睛刺瞎了更好,这会偷听,一会谁知会不会偷看?”

    楚颂咯咯笑道:“瑶月姐姐放心,他敢偷看我就让小灰咬他!”小灰是他给狼起得名字。

    姬瑶月被楚颂说动,终于同意,二妖说说笑笑携手到了一片雪湖,却是用术法张开了一道光幕,挡得严严实实。只闻阵阵笑语声传来,却不见一丝春光流露。

    “真当来踏春的啊……”应飞扬远远躲在一边嘀咕一声,在他看来,楚颂未见过风雨,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姬瑶月最近似也松懈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过去与姬瑶月初见时,她因姐姐生死悠关,天香谷岌岌可危,重重压力让她心神紧绷,如一只刺猬般拒人千里之外。如今逝者已逝,天香谷的事又有了解决的方向,让她终于能稍缓心神,冷冰冰的外壳也有了裂隙,与应飞扬虽仍是时常斗嘴,但言语间的亲昵默契却是藏也藏不住。

    二女毫无防备,自然换应飞扬全神戒备,但见他将锅架在火堆上后便盘膝而坐,趁此闲暇之际吐息纳气,修炼真气,剑则搁置腿上警戒风吹草动。

    一段时间后,粥已煮开,阵阵米香传来,让吃了几天风沙的应飞扬肚子咕咕叫,忽而此时一阵喧闹声传来,应飞扬勐然持剑而起,只感侧方脚步杂乱,来者不在少数,但脚步声轻浮不稳,不像有修为在身。放眼看去,却见是一大帮牧民追赶着一人。

    牧民中老幼妇孺皆有,却少见青壮男子,而前头被追赶者脚步极为矫健,撒足狂奔而来,头上不知为何顶着一个蒲团,让应飞扬看不清面貌他的面貌,但转眼已到眼前。

    应飞扬气聚双眼,但看追赶者和被追赶者都不似有修为在身,便只是持剑戒备并无动作,但三匹座狼却是被惊动,龇牙咧嘴的冲着来人直叫。

    “狼啊!”牧民们被吓得一跳,勒马的勒马,停步得停步,谁也不敢再前进,被追赶者却是趁机躲在了座狼的后面,见牧民们不再追大口喘气道:“唿……唿……诸位施主倾慕佛法,想聆听佛爷教诲,佛爷我……甚感欣慰啊!但反是缘尽则散,不能强求,唿唿……你们紧追不舍也没用啊!”

    牧民中一个老者怒骂道:“你这招摇撞骗的和尚还好意思说?我族素来敬佛,见你路过,只当你是有德高僧来请你**,哪知你这和尚好生无力,竟抓起我族圣物圣僧蒲团边跑!”

    应飞扬侧头看去,才看清被追赶者身着一身脏兮兮的袍子,勉强看得出是僧袍,只是坦胸露乳,只以草绳束腰,穿得邋里邋遢。年岁约莫中年,浓眉大眼颇见粗豪,头上虽灰蒙蒙的一层灰,却是一根头发也没有,竟是一个和尚,而头上顶着一个黄色蒲团,应就是牧民口中的圣物。

    “哪来的什么圣物蒲团?佛爷怎么没见到?”和尚瞪大眼睛一脸迷茫道。

    “你这和尚还装蒜,你头上顶着的不就是吗?那是玄奘大师西行经过我族,在我族**三日时所坐蒲团,是我族的圣物!”牧民怒道。

    和尚恍然大悟道:“我倒你说什么呢?不过一个蒲团,算哪门子圣物?玄奘嘴里讲得经文不见你们领悟,却把他屁股下坐得,沾着屁味的蒲团高高供起,日夜顶礼膜拜,祭祀供奉,当真是分不清头和屁股!玄奘若见佛爷我拿走蒲团,破了你们迷障,死了也都会拍手称快!”

    牧民气得直打哆嗦,“你出言放肆……亵渎圣僧圣物,不怕打入拔舌地狱么?”牧民怒道。

    和尚眼睛瞪得老大:“哈?玄奘屁股坐的蒲团被佛爷我顶在头上,这也算亵渎?阿弥陀佛的,这不是说佛爷的头不如玄奘的屁股?岂有此理,这是何等的阿弥陀佛!”

    应飞扬原本对牧民口中圣物也颇有兴致,只当是什么稀奇法宝,但听和尚这么一说也觉好笑,此时收了戒心,唯恐天下不乱冲和尚道:“好个狂僧,也够胆大妄为,不知该怎么称唿?”

    和尚大咧咧一笑道:“称唿什么都好,高兴了叫圣僧,大师,不高兴叫臭和尚,死秃驴,佛爷还是佛爷,又不会因你称唿而变换身份。”

    应飞扬见他话虽粗鄙,但一言一句都暗藏机锋,也心中称奇,“那我便叫声大和尚好了,大和尚,这是和我无关,我可把我的狼撤了,你歇够了就继续逃吧!”

    “不行不行,佛爷跑不动了,今个哪也不去了,就赖在这了!”说着把蒲团放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众牧民见应飞扬撤了狼,便有大胆上前拉扯道:“你这和尚给我起来!”

    和尚却似耍赖一般就是坐着不起,而牧民竟是推搡不动他。几个牧民随即互打眼色,推着和尚身子,和尚却依然纹丝不动。

    “应飞扬,这一会功夫又怎么了?”一阵香风袭来,却是姬瑶月和楚颂听闻动静停止了沐浴从雪湖中走出。

    二女方出浴,乌黑顺滑的头发还湿哒哒的贴在衣襟上,恍若出水芙蓉,本就娇美的面容此时更显惊艳。

    整天风吹日晒的牧民哪见过这等美人,男女老幼都看直了眼,只当是她们雪山神女。和尚也道:“好俊俏的俩女娃儿,美得很,美得很!”

    寻常女子都爱别人夸赞美貌,姬瑶月却属例外,身负国色天香神通的她最易招惹狂蜂浪蝶,所以也很反感异性夸她貌美,好像目前也就应飞扬例外,此时果然面色一沉冷道:“哼,花和尚,红颜不过白骨,和尚着相了,还得再修!”

    “出家人不打诳语,善恶美丑皆入眼中,皮相之美也是美,说什么红颜白骨的,一心想堪破执着,却不知同陷执着!”

    姬瑶月对佛法一知半解,一时也无从反驳,但细一想和尚的话竟是若有所思。而这段时间,推和尚的队伍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一干牧民手搭肩排成长龙,一个个咬牙切齿使出吃奶力气,个个憋得头脸通红,和尚却依然不动。反而大笑道:“再用点力,佛爷我就不起来了,今日能推得动佛爷我,明天你们就能移昆仑山了!”

    应飞扬眉头一皱,原本依他来看和尚并无修为在身,但此时却是使出了佛门的“大威天龙神力”。这“大威天龙神力”是佛门流传甚广的法门,此法门效果简单明了,修为越高力气就是越大,门槛极低,修起来却是永无止境,混江湖的把式可能会用,佛门神僧可能也会用,但相较起来,却是云泥之别。

    在几十个老弱牧民推搡下丝毫不动,倒也不是什么高深境界,应飞扬一时心疑多看了和尚几眼,却依旧掂量不出这和尚是什么境界,心中已是跃跃欲试,想要亲自出手试试。

    却见一个牧民用力过勐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倒落在地,结果一个倒地,其余也跟着前倾,竟是如滚地葫芦一般摔倒一片。

    和尚大笑道:“佛爷说了吧,推得动佛爷我,你们就可以移昆仑了!这下服了吧!看你们今日谁能让佛爷起身!”

    “服了,服了,圣僧在上,是我们有眼无珠,亵渎圣僧,还请圣僧莫怪,莫怪!我们给圣僧磕头了!”

    一个牧民顺势跪倒,其他牧民也随之叩拜,连不懂事的孩子也被硬按下头,一个个面上混合着惊恐,畏惧,虔诚,崇拜等诸多表情,向和尚叩头不止。

    “阿弥陀佛的!佛爷不想让你们拜个破蒲团,你们倒好,改拜佛爷了?”和尚面上得意笑容消失,大手苦恼的在光秃秃的头皮上搓着几圈。

    和尚被拜得坐立难安。起身欲逃,忽然又警觉坐稳道:“不对,险些中了你们的计,佛爷说了不起来,你们推不动佛爷,就想骗佛爷起身。这下麻烦了,佛爷起身你们拜蒲团,佛爷不起身你们又拜佛爷我,这叫佛爷如何是好!”

    应飞扬三人见着和尚颇为有趣,而姬瑶月听应飞扬讲完前因后果后,也是不由一笑,她觉得这和尚来非凡,同样有心考教他一番,试出深浅,于是道:“大和尚这有何难?我可以让你起身,又让他们不用拜玄奘大师的蒲团。”

    “漂亮的女娃娃点子倒是多,快告诉佛爷该怎么做?”大和尚连忙问道。

    姬瑶月露出作弄人般的笑容道:“这不简单吗?”

    却见姬瑶月盈盈玉手一摆,手中一个火折子飞出,明亮火花随即飞到蒲团之上,瞬间,浓烟冒起,玄奘大师所留的蒲团燃起了熊熊火焰,连带和尚的衣襟下摆都被烧着。

    和尚连忙慌里慌张的拍打着火焰,却听姬瑶玉道:“这下不就成了,我不光逼得和尚你起身,还让他们再无蒲团可拜!”

    ---------------------------------------------------------------------------------------------------------------------------(未完待续。。)

卷七 第二十章 见性成佛

    姬瑶月一把火烧了那玄奘大师留下的蒲团,连带那和尚的衣服也一并被点着,那和尚连忙起身,却是一边拍打着火苗一边大声叫好,“女娃娃人长得漂亮,更有慧根,烧得好,与其拜这死物,不如烧了烤火。”

    “大和尚,且先别急着叫好,看你后面!”应飞扬看着蔓延的火舌提醒到。

    却见那和尚却惨唿一声,“哎呦,糟,佛爷的屁股!佛爷我如来金刚不毁身不怕这小小火苗,可这露着屁股成何体统?不成不成,和尚去也!”

    和尚手捂着后面转身就跑,边跑边唱道:“不修功德,不昧因果,焚香念经唱弥陀,咄咄咄!不如一把光明火。敲烂金锣,扯断玉锁,何时堪破见真我,咦咦咦!菩提树下光屁股佛!”

    应飞扬见这和尚看起来狂放疯癫,说话却是条理分明,暗藏机锋,这几句佛唱分明是要点醒众牧民,不由暗暗称奇。“这和尚,当真有趣!”

    “有趣什么?啐,疯和尚!楚颂妹妹别看了,眼睛会长疮的!”姬瑶月本是想作弄一下和尚,顺便摸摸这和尚底,此时见和尚后襟烧出个大洞,捂着屁股边拍打便跑,反是把姬瑶月臊红了脸,扭过头不去看,还把楚颂的眼睛一并捂住。

    牧民们只觉和尚的佛唱如金钟大吕,令他们心有所悟,却又说不出个分明,不由想找那和尚问个明白,却见和尚已带着火冲到一处冰湖旁,随后一个勐子扎了进去。

    众牧民不由失声惊唿,这冰湖都是昆仑雪山上留下的雪水,冷逾冰雪,常人用它洗洗手都觉刺骨冰寒,没想到有人敢跳入湖中,再见和尚许久没有浮上来,众人只道出了人命忙追了上去观视,应飞扬三人也随之一道上前。

    却见雪水清澈透明,一望见底,却哪有那大和尚的影子,应飞扬这才知遇上了奇人。

    牧民只当见了神佛,正欲再拜,却听应飞扬笑道:“你们又要拜什么?拜光屁股佛么?”应飞扬看出和尚一举一动都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禅宗韵味,禅宗喝佛骂祖,主张人人皆有佛性,佛也曾是赤条条的光着屁股的佛,与其对死物,对着他人叩首膜拜,不如明悟己心,见性成佛。

    一句提点,让众牧民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不少有慧根的已有明悟。但牧民中仍有人又怒视应飞扬三人,道:“你们还敢说谤佛之语?焚去了玄奘大师坐过的蒲团,我族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姬瑶月笑道:“那和尚还说我烧得好呢,看你也没开悟,不如我在你头上再放一把火,烧了你的头发让你六根清净,或许能让你参出些玄机。”

    那人又要发火,却见牧民中领头的那个族长走出,族长双目隐隐含光,与方才判若两人,似是领悟了些什么,也不再追究蒲团之事,问道:“看三位形貌非凡,可是从昆仑上上下来的神人?”

    “我们其实……”楚颂正欲否认,却被姬瑶月拉了拉袖子使了个眼色,他们初来昆仑,对山上一切所知不多,正需从牧民这里了解情报。

    牧民们见应飞扬他们三人形貌谈吐都非比寻常,只把他们当成了昆仑山上的来客,而应飞扬则顺势道:“神人不敢当,老丈有何指教?”

    “小老儿哪敢指教昆仑上的神人,只想请问我族的小伙子们何时能下山?”

    “下山?”应飞扬眉头一皱疑问道。

    “不错,我族青壮小伙子三十一人半年前被神人们征调上山,说是替神人们动工修建筑,但不知什么时候能完工让他们回来?如今开了春,我族正欲移居回族地,若是缺了人手误了耕种期,今年的收成可就堪忧了。”

    应飞扬暗疑,昆仑山上已换了主人,现在是六道恶灭当家做主,山下牧民倒还是一无所知,道:“老丈近年来,没发现山上有何异常吗?”

    牧民一脸茫然,“那是神人居所,我们哪看得出什么异常?怎么,我族小伙子的下落神人莫非不知情?”

    应飞扬道:“昆仑山有不同门派,我不知晓此事,不过老丈不妨详说一下,我也好替你探问一下其他门派。”

    “那天是来了两名神人,穿黑边白衣……”牧民娓娓道来,应飞扬这才知晓,这一族名为波依族,世代居于昆仑山下,一族不过百人,是昆仑山下诸多部落之一,部落原本敬拜昆仑山上的仙修,玄奘大师西行经过此处,曾受波依族款待**三日,后波依族就连佛法一并信了。

    波依族半耕半牧,族地在昆仑山脉的一处谷地中,每当冬季积雪封山时便离开族地逐水草而息,开春后积雪消融时再回返族地,在冰雪灌溉的田地中播种些高原作物。去年冬季,却有昆仑山上的神人来到部落,以上好的羊皮和丝绸为礼,聘请族中青壮上山帮工,这等好事波依族自是应下,留青壮随神人上山,其余族人便先迁移了,如今开春重回族地,因春季播种需要人手,否则误了今年收成,便想探问那些青壮何时完工回族中。

    应飞扬听暗记心头,若依波依族描述的衣着,那日来他们族中的应是人间道的道众,看来六道恶灭对山下牧民依然是采取怀柔策略,通天道中几场大战打得天翻地覆,山下牧民却依然一无所知,甚至六道恶灭征用些民力都拿丝绸等商品做交换,而不是撕开面皮直接强掠。

    应飞扬自不认为六道恶灭是转了性子,显然,他们只是为了避免涸泽而渔,免得将山下牧民都惊扰走,日后无民力可征用。

    然而除了昆仑山在征用民力兴建工事之外,也探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应飞扬只将此事应下,待上了昆仑山再说。

    此时却听哒哒马蹄,便见一人骑着奔马慌里慌张而来,“族长,不好了,有狼,好多狼冲咱们营地去了!”

    但那人接近之后,一眼就看到应飞扬三人的座狼,更是吓得面无血色,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惊恐道:“狼!怎么这边也有?”

    应飞扬和姬瑶月闻言对望一眼,心中皆浮出三字,“妖狼骑!”(未完待续。。)

卷七 第二十章 初上昆仑(一)

    见族人慌张失措的样子,族长怒斥道:“瞧你慌得,我族之中可没有吓得从马背上摔下的孬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道:“我方才……与大伙一块追那和尚,但追到一半想起我帐篷里还熬着食物,只想着先回去把火熄了免得煳了锅……但回去路上经过那边山坡时却看到好多狼,乌压压一片,朝着我们营地过去了……”那人回想起来惊魂甫定,族长见他说得颠三倒四,未等他说完便遣另一人骑马查看,很快便得了回报,“你是眼花了吧,哪有什么狼?”

    “我离得是有些远,可是真的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狼影……”

    “行了,有没有狼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圣物蒲团已被烧毁,和尚也不必再追,族长一声令下,众人又往营地赶。

    应飞扬和姬瑶月也随后驱狼跟上,却见空荡荡的营地中牲畜俱全,并无异状。

    族长则指着一只羊道:“哪有什么狼?难道狼经过了,会连一只羊都不吃?”

    应飞扬却只觉一股畜生的屎臭味扑鼻而来,扇了扇空气,对姬瑶月道:“好浓的味道,这么多畜生同时拉屎***显然是受了惊,看来果然是妖狼骑经过。”

    姬瑶月用袖子掩着鼻子道:“他们若刚经过,此地应该有血妖的妖气,你再辨识一番!”

    “为什么不是你来?”应飞扬不满的嘀咕一句,却仍是忍着令人头昏脑胀的恶臭又嗅了一口气,随后大喘了一口气笃定道:“没错,是妖狼骑赶上了!”

    “来得这么快?”姬瑶月暗暗一惊,妖狼骑挟裹着蜀地妖族一同前行,速度难免放慢,比不上姬瑶月三人轻装简行,本应已将妖狼骑甩在后面。

    但前几日他们三个因在戈壁遭逢沙暴,行程受阻,如今又被妖狼骑反超,应飞扬道:“这帮妖狼骑来得倒快,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留,看来耽误不得了,按照计划,抓紧入昆仑吧。”

    “你的计划,能行吗……感觉不怎么靠谱。”姬瑶月觑眼道。

    “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总得试试吧,不然你给个好办法?楚姑娘,你以为呢?”应飞扬向楚颂问去。

    楚颂却是一副出神模样,又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楚姑娘,想什么呢?”应飞扬问道。

    楚颂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若不是追打那和尚,这族人恐怕就要和妖狼骑们撞上了……”

    应飞扬经她一提点也恍然惊觉,以妖狼骑作风,若真与他们遇上,只怕波依族现在已被灭族,方才族民追打那和尚,反而使他们躲过一劫,若和尚盗走蒲团另一重目的是为了救全族性命的话……

    “那和尚,真是不简单啊……”应飞扬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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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巅,道消魔长。

    原本昆仑山一脉以万象天宫为首大小派门共有九家,如今尽数沦陷六道恶灭魔爪之下,各处殿阁观宇被六道瓜分改建,各有用途,使整个昆仑山以万象天宫为中心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防御整体,“真一观”便是其中之一。

    昆仑山是连接通天道和尘世的门户之地,真一观又是昆仑山的门户之地。顺着真一观阶梯向下不远,连接着一条常年风雪的山径,这山径便是尘世与通天道的通口。而真一观位处咽喉之地,理所当然的充当了哨站的作用。

    不过看守这真一观的“青皮”却没有重则大任在身的觉悟。而是又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

    “青皮”是他的外号,因他全身都是青色黏湿的细密蛇鳞所以得了这个称唿,至于本名,对连人身都舍弃的畜生道道众,本名这东西早已被遗忘。

    六道恶灭竟帝凌天统整已两年,如今与正道派门呈分庭抗礼之势,畜生道上下也扬眉吐气,不必再像过往一般龟缩在南荒密林畜生道老巢中。但青皮现在反而是想念南荒密林的生活,原因很简单,比起温暖湿热的南荒密林,昆仑山这该死的地方实在太冷了!

    而他修炼的却偏偏是最不耐寒的青蛇兽身,青皮只觉自己身上无数鳞甲都被冻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坨,看着旁边那修炼白熊兽身的同伴一身厚实温暖的熊皮,不禁露出欣羡之色。

    却在此时,便见不远处有三个身着黑甲的骑手循着山阶径直而上,而所骑的却是三匹黑狼。

    青皮一警觉,凝神戒备同时喝问道:“来者何人?”

    却见来者乘着奔狼,挟裹一股妖气转眼接近。“北龙天座下妖狼骑,奉吾王北龙天之命拜会六道恶灭!”正中一骑昂声喝道,声音未落便已近在眼前,。

    “北……北龙天?妖狼骑?你们来作甚!”青皮不知北龙天何时与六道恶灭有了关系,当即捏紧兵刃喝问道,周遭道众也随之锋刃相向。

    中间和左边的骑手已翻身下狼,右边的骑手却是趴伏在狼身之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受了伤。中间骑手无视指向他的锋刃,也不答话,只从怀中掏出一张令牌扔给青皮,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道:“将此令牌交给你们主事者,便说妖狼骑依约而来。”

    青皮早听闻过北龙天有一支精锐之师唤作妖狼骑,此时将信将疑的将令牌交给身边传令的道众,便上下扫视着眼前骑手,两名骑手身着黑云轻铠,头戴兜鏊兽首盔,面容无甚稀奇,但皆已完全褪去兽形,身子如刀刃一般挺立,混不在意青皮的打量,但只这么一站就有一股精锐之气扑面而来,把周遭畜生道道众都比了下去。

    青皮暗自疑惑着妖狼骑来意,此时忽见后面殿中大门打开,两排道众拥着一个身着红袍的赤发老者而来,正是驻守此处的主事之一,畜生道五方兽使中的赤猊.

    便见赤猊一脸凝重的大步走来,赤红双眼朝骑手一扫,问道:“你们便是北龙天差来的妖狼骑?”(未完待续。。)

卷七 第二十一章 初上昆仑(二)

    赤猊用赤红双眼朝骑手一扫,问道:“你们便是北龙天差来的妖狼骑?”

    却见二骑立身不动,如若未闻,赤猊又唤了两声,对方仍未答话,赤猊眉头一皱道:“难不成北龙天派了些没开灵智不通人话的妖来?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中间妖狼骑不卑不亢道:“我乃北龙天麾下,非是尊驾的臣属,来此寻此处主事,尊驾未言明名号,身份,阶位之前,我不敢多言。问我话之前,敢问尊驾是谁”

    赤猊面上不由暗恼,他身为五方兽使。在畜生道中地位仅在道主万兽春和四大兽神之下,道主鲜少露面,四大兽神兽性多过人性,所以他向来以副道主自居,却不想被一个狼骑呛了声,狠狠瞪了骑手一眼,道:“我乃畜生道五方兽使赤猊,奉天道主和畜生道主之命在此接应北龙天麾下,来者可是妖狼骑?”

    那骑手略行一礼道:“正是妖狼骑校尉,拜见赤猊长老。”行的礼却是平肩抱拳,乃是一种双方平等时施的礼。

    看着这军礼,赤猊哼了一声,对他也无甚好脸色道:“怎只来了你们三个,其他妖狼骑呢?难不成全军覆没了?”

    那骑手道:“两军接触,自然要遣使先行,让你们有所准备。否则若妖狼骑悉数而来,你们是防还是不防?”骑手说得理所当然,言语中又有淡淡的鄙夷之意,好像是嘲笑赤猊的无知。

    赤猊也是暗觉羞愧,好在他本就是红面膛也看不出来羞色,六道恶灭道众仍停留在门派的层级,平时哪会在意这些,但妖狼骑却是北龙天以军法打造出来的军队,思维层面自然不同。但嘴上强声道:“我自然知晓,你还未答其他妖狼骑现在何在?”

    狼骑手往山下一指,“仍在三里开外,我等先行一步,其余狼骑在后缓行,还请贵方前往山下相迎!”

    赤猊一示意,一个眼光锐利,背生双翼的畜生道道众纵身上空穿入云层,片刻后回返道:“赤猊长老,确实有一批狼骑正在接近。”

    “废物,还需等他们告知,你们才知道妖狼骑接近,怎么站岗放哨的,若是换正天盟打来,你们早就送命了!”赤猊将火气发在守门的青皮身上,青皮只觉委屈,毕竟过往都是这般站在门口就算放哨的,哪知晓军队中的门门道道,况且正天盟和六道恶灭的战场在通天道中,也不会从这攻来,可想归想,青皮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

    却听赤猊指着趴伏狼背上一动不动的那个骑手问道:“这个是怎么了,趴在这里,半道死了不成?”

    先前的骑手答道:“我等乘狼上山,但昆仑山势又滑又陡,他不慎踩到浮冰,失足坠狼,可否请贵方找人为他医治。”说罢拱手行了一礼。

    赤猊见状露出一丝奚落笑容,总算找到机会意味深长的嘲笑道:“那可真是不幸,昆仑常年风雪,北龙天麾下来此做客,需得步步小心,否则稍一失足,脚下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但笑归笑,该医治仍需医治,赤猊出了口气后道:“青皮,你去带他们去医治。你们几个,跟我下去迎接北龙天麾下!”说罢领着两排道众下山。

    与那狼骑擦肩而过瞬间,那狼骑又拜道:“多谢赤猊长老,也谢过赤猊长老的提醒,不过同样是客居昆仑,赤猊长老能适应,我等,自然也能适应!”狼骑低头拜谢,眼神却是直迎赤猊,与他言语一般都是暗藏着刺。令赤猊心中越发不痛快。

    “什么同样客居昆仑?现在昆仑山分明是六道恶灭为主,一个小小校尉敢出这般言语,肯定代表了背后之人的态度,北龙天……是想分一杯羹么!这次与北龙天暗中结盟,可别成了引狼入室!”赤猊心中想着,面色深沉的又看了那狼骑一眼,登上了属下之人准备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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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些!昆仑山就要到了,莫再磨蹭!”昆仑山就在眼前,却又有妖掉了队,妖狼骑副官不禁怒火中烧,用刀鞘狠狠抽打着落后的一个蜀地血妖。

    然而越抽便越是来气,同为戮血一脉的血妖,这群蜀地妖族一个个惫懒奸猾,与令出必从的妖狼骑简直是截然相反的存在,只带他们一同上路,就将行军速度拖慢到不及原来三成,一路上更少不了趁着夜色哗变,逃跑,但只要斩了为首几个妖,其他妖又立马装得跟乖孙子似的。眼看已近军令的最后期限,好几次副官都忍无可忍,想把他们全数斩杀了赶紧上路,但论战力妖狼骑虽然胜之,要全歼他们难免折损,未免节外生枝只得将气压下,像往常一样以利诱之。

    “再快一些!完成这次行军,你们就算通过考验,成为北龙天麾下一员,从此不会担惊受怕,有吃不尽的人肉可以享用,还有上等功法可以学习修炼,尽可扬眉吐气做个血妖!”

    副官的鼓舞虽然早已听腻,但大棒加甜枣混着给,蜀地血妖们总算又提起了些劲头,加速了脚步。副官看着暗自冷笑,“总算要熬到头了,我方才的话可一点都没骗你们,你们确实从此不会担惊受怕,有吃不尽的人肉可以享用,还有上等功法可以学习修炼,,只是到时你们未必笑得出来。”

    回想这一路真是波折不断,甚至让他摸不着头脑,首领豹额去追杀孔雀公子侍女和几个血妖,但一行三十一妖却无一回来,不久后却接到北龙天传书,说是豹额已死,由他接任首领一职,但豹额将军如何死的却未提及半句。又言他们一行可以借道公子翎的领地出蜀,也不知北龙天和孔雀公子达成什么协议,他们踏入公子翎领地不但未被怪罪,甚至还有公子翎的属下暗中护持,帮他们瞒过正道耳目,否则带着一批蜀地血妖这批累赘上路,只怕早被正道人士发现。

    不过这都是大妖之间的事,不是他一小小副官能够探问,他只盼最后一段能走得顺遂,此时,却见前方,两排人开路,中间几个力士扛着一个轿舆而来,来势极快,颇见不凡。

    “全军戒备,刀出鞘,弓满弦,准备迎敌!”副官一声令下,除了看守蜀地血妖的妖狼骑之外,其余已然分散列阵。

    “前面可是妖狼骑,我等乃畜生道道众,这是我们赤猊长老,奉天道主和畜生道主之命迎接妖狼骑!”对面之人慌忙大喊道。

    看清对方多是奇形怪状,七拼八凑的模样,确实是畜生道之人,其他人绝对模仿不来。副官又下令,“后排张弓护住本阵,前排收刀随我上前。”说罢驱狼徐徐而上,未有丝毫大意,只此观之便知妖狼骑号令严明,无愧精锐之师。

    副官心中却也在心中暗暗赞叹,“我还未遣使者传讯,畜生道就已先察觉我等到来,果然防御严密,将我等行踪完全掌握!”

    赤猊下轿,副官下狼,双方各自验证了身份,副官才对后面妖军道:“是畜生道无误,全军收兵。”妖狼骑齐声一诺,收兵向前。

    赤猊冷眼看着妖狼骑这番举动,阴阳怪气道:“妖狼骑行事果然谨慎得紧啊……”

    副官抱拳道:“行军在外,自不能有丝毫莽撞,否则稍一大意,便是全军覆没,还请赤猊长老见谅。”

    “小心是没错,只是可惜将军手下兵士……啧啧,未免锋锐过头了。”赤猊咂咂嘴道。自是借题发挥,意指那三名传令狼骑对他无礼。

    副官也听出了赤猊言语不善,只当方才属下们张弓结弩如临大敌的样子惹得赤猊不快,又躬身道:“军士一言一行,皆是奉行上意,若惹赤猊长老不快,也是因我命令,还请长老见谅。”

    可这话一落入赤猊耳中自然又变了个味,“将军承认是你指使了,倒也敢作敢当,既然如此,便跟我上山吧。”

    说罢也不再搭理妖狼骑,翻身轿子领路在前,暗恨道:“好个妖狼骑,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传令狼骑在我面前故作姿态,领头的也是一样,分明是你们遣使传令,我们畜生道来迎接,却又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莫不是觉得姿态放高了就可在合作中多占些好处?”

    副官在心中也是暗恼,“这赤猊当真小心眼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不过理所当然的戒备一下,就这般记恨在心,哼,也不想想,若无万妖殿暗中援手,凭你们六道恶灭耗得过人族那帮自诩正道的派门吗?”

    双方互看不顺眼,合作未开始就起了疙瘩,就这般一波领路一波跟随,一路再无一句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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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皮领着三名狼骑到了一处医舍,医舍是真一观中丹房改造,房间格局布置依然有着道家风采,找了张床榻让昏迷的狼骑躺下,便道:“你们先等会,嘶嘶,我去通知医者,稍后便有人来。”随后掩门出去。

    放一掩门,床上狼骑就睁开了眼,一脸钦佩道:“应大哥果然神机妙算,竟然轻松混入昆仑了!”

    “趴好,小心有人来。”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那个狼骑哼了一声,将其按回榻上,“什么神机妙算,运气好罢了,再夸他,他就能上天了!”

    “嘿嘿,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月儿你莫不服!”方才呛赤猊的那个狼骑阴婺面上满是得意的回应道,正是带着赤蚺君面具的应飞扬。

    不消说,另外两个狼骑中,躺着榻上装昏迷的是楚颂,另一个忿忿不服的是姬瑶月。他们三个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混入了昆仑山。

    他们在获知妖狼骑已接近昆仑山后,便穿戴上从先前追杀者身上扒下来的铠甲和腰牌,应飞扬带上赤蚺君的面具,而姬瑶月和楚颂二女经过楚颂妙手修饰伪装,靠着盔甲遮掩身形,再戴上厚实头盔,也遮住了原本丽色,俨然只是寻常妖兵。

    之后仗持着速度比带着帮累赘的妖狼骑更快,抢先一步来到昆仑伪装成传令兵。

    这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靠着应飞扬的胆大心细也完美实现。

    装束,坐骑,腰牌一应俱全,打扮上挑不出疏漏,而跟在后面的妖狼骑更成了证明他们身份的最有利证据,昆仑山下为数众多的妖狼骑自然做不得伪,那先遣的这三骑自然也是真,在这种思维定式之下,谁能想到应飞扬三人就是在真正妖狼骑近在数里之内的情况下做了假。

    而论演技应飞扬也是可圈可点,表现的不卑不亢,绵里藏针,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起怀疑。毕竟他人看来,一个假货如何敢在被审查身份时还句句带刺。当然,他的用意还不止如此,先用带刺挑起赤猊的火,让赤猊心中对妖狼骑带着气,与山下妖狼骑自然说不到一处去,最好无话可说,也可免却双方聊得愉快后再随便一沟通,就让应飞扬的伪装漏了底。(事情也确实朝着最好的情况发展)。

    连让楚颂装昏迷都是经过精心考虑,一则避免演技最令人担忧的她露出破绽。二则找借口留在此处,三则若寻找楚白牛的下落,从医者口中探问是最好的方向。

    三人成功混入,高度紧张之后反弹,使得神经十分亢奋,应飞扬和姬瑶月斗嘴不停,以这种特殊方式缓解压力,再姬瑶月又讽了应飞扬一句后,不给他还嘴机会就神色一变,食指竖在唇边道:“嘘!莫再说话了,有人来了。”

    应飞扬狠狠瞪了姬瑶月一眼,尝试着用眼神回击,之后全神戒备的看向门口。

    而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未完待续。。)

卷七 第二十二章 初入昆仑(三)

    “嘘!莫再说话了,有人来了。”姬瑶月竖指唇边提醒道,果然便闻一阵脚步声传来。

    而随着脚步声接近,依稀还有人说话。

    一个隐隐含怒的声音道:“我平日里这么多事务需要处理,你们还打扰我,今后是不是连头疼脑热都要找我看看?拿我当乡下行脚医生不成?”

    另一个声音是说话带着“嘶嘶”声,是方才领他们来的那个畜生道道众青皮“这……他们是北龙天麾下,来此为了合作,总不好怠慢。您就再受累一次。”

    “哼,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管他什么北龙天南龙天,你们的事情少来烦我。行了,在这边等着吧,我行医时不喜欢被打扰。”

    听闻有人接近,楚颂只恐被大夫看出破绽,抽出一根针在自己穴道上插了几下,随后跟应飞扬二人挤了挤眼睛,便躺在了床榻上。

    而应飞扬亦掏出张禁音符咒,将咒符点燃,一股术力笼罩房内,房室之内霎时成了一个与外部隔绝之地,一丝声音都外泄不出。

    此时一人挎着医箱推门而入,口气中略显不耐道:“听说有妖要医治,便是你们了?”

    “正是我们,劳烦大夫了。”应飞扬答道,但看到大夫面貌时却是不由一愕。

    本以为畜生道的大夫不是凶神恶煞,也该是年迈苍苍,却不想来者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看年岁也就十四五岁,甚是斯文俊俏。这般年纪的少年当个抓药学徒都怕出了差错,没想到他竟已是畜生道的大夫,应飞扬自然难免惊讶。

    那少年看着应飞扬面上错愕神情,已猜出应飞扬在想得什么,又是不快一哼。转身将门关上后问道:“是怎么回事?”

    应飞扬按楚颂早已交待好的说辞,道:“路上雪滑,一不留神摔下来,之后就昏迷不醒,应是摔到了脑袋。”

    “嗤!”少年大夫带着嘲意轻嗤一声,随后上前把脉,摸了一阵后道:“看脉相,是脑部淤血阻塞经脉,待我施针为他疏通血气。”

    说罢打开药箱,取出一组金针,现在楚颂手背上各扎两针。正欲再扎之际,却见楚颂忽然双目一睁,运劲将手背上针逼出,同时抄过针迅捷精准的刺入那少年胸前和腹上两处穴道。

    少年身躯瞬间僵硬,动弹不得,口中惊道:“经纬针法?你怎么会经纬针法!”

    而楚颂起身,脸上同样有着惊讶之色,一双大眼睛盯视这少年医生逼问道:“该我问你才对,是谁教的你经纬针法!”

    方才她假装昏阙,看得却是明细,少年医生扎针的手法看着简单,实则精妙深奥,分明是楚白牛所创的经纬针法。

    那少年听楚颂问话,直勾勾的看向楚颂,“望闻听切”是医生的基本功,少年靠“望”诊之法,隐约察觉楚颂面貌血气不对,应是做了伪装,又上下扫了楚颂两眼,眼神忽然一变带着几分激动颤声道:“你是……小姐?”

    楚颂面带疑惑,也觉少年眉宇之间有些熟悉,却怎也想不出来,那少年忙道:“小姐,是我,我是老爷的药童半夏啊!”

    “半夏……”楚颂喃喃重复,忽而眉头一舒,“真的是你!你长这么大了!”

    “对,是我!是我!”少年医生半夏兴奋道。

    这半夏是楚白牛身边的药童,楚颂上次见他时,他不过十岁左右,还是稚气未脱的垂髫小儿,如今竟已长成俊俏少年,也难怪楚颂一时认不出他。

    故人重逢的激动劲过后,楚颂忙拔出针,急切问道:“你人在畜生道,那阿爹呢?他真被畜生道道抓住了?”

    “小姐你不知道?”半夏睁大眼睛,随后眼眶中涌出泪水,泣不成声道:“三年前,老爷和我在南荒行医,看一人伤重倒地便救治了他,那人复原后设宴款待,老爷和我推脱不过便前去赴宴了。可宴席中却另有埋伏,那时,我们才知道救得人竟是畜生道道主万兽春!那万兽春恩将仇报,强留老爷在畜生道中,要老爷替他研究如何将妖躯移接到人畜生道道众身上,我们走脱不掉,只得听命于他。”

    虽然早有猜测,但应飞扬仍不由一惊,“将妖躯移到人身而不相互排斥的方法……果然是楚白牛所研制!”

    那半夏抹抹眼泪又道:“后来帝凌天占了昆仑,老爷和我便被转移到了这里,继续替他们研究,直到半年前才研究才有所得,小姐,这三年我们过得好苦,你怎么才来啊!”

    楚颂见他哭得凄惨也不禁跟着落泪,想着半夏小小年纪与一群凶神恶煞一起,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再想起父亲,心头更是愧疚。当年她因一些事情与楚白牛闹了口角,为了气他,楚颂故意跑到了楚白牛的对头公子翎手下做了侍女,父女之间多年没有往来,却没想到父亲已落入六道恶灭手中,一时泪水决堤。

    姬瑶月看着心急,搂着楚颂肩头宽慰道:“楚颂妹妹,现在不是哭得时候。”随后对半夏道:“你说你过得苦,我看好像也不怎么苦,都能对畜生道道众颐指气使呢。”

    半夏面上一红,解释道:“小姐你有所不知,老爷被他们囚禁不得自由,但要搞研究,总需有人替他做些查阅医典,采药抓药,准备器具的杂事,我年纪小修为低,又粗通些医术,他们就允我自由活动,帮老爷跑跑腿。后来畜生道道众若受了伤也会找我医治。因为用得着我,他们对我倒也还成,但我,哼!颐指气使都是好的,老爷身陷囹圄,我对他们怎可能有好脸色!”

    楚颂并不在意这些,抹抹眼泪道:“这些都无所谓,阿爹呢,你知道他被囚禁在哪?”

    半夏噙着眼泪点头道:“我知道,但老爷被严加看管,我救不出他,还好,还好小姐你来了!我这就带你们去!”

    “行,那便别废话了!”应飞扬打断道:“你带路,我们去救楚神医,小子,你和楚姑娘是熟人,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就由我说,我们的命可都系在你身上,带回说话要注意分寸,别露出破绽,否则……”应飞扬一抬手,一道剑气从半夏耳边擦过,半夏一缕发丝飘散才反应过来,却见应飞扬一脸恶人相的贴着他咧嘴道:“我的剑可是只认血,不认熟!”

    浓郁血腥妖气扑面而来,半夏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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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够慢的,半天没有动静。”青皮守在门口百无聊赖,不禁又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正埋怨着,却见房门打开,半夏从房中走了出来,两个妖狼骑也背着昏迷的同伙跟随在后。

    青皮讨好上前问道:“半夏大夫,嘶嘶,可是药到病除了?”

    “你看呢?”半夏白了他一眼,道:“他经络堵塞,脑部淤血,需要泡药浴疏通血气,我得带他回药房……算了,我与你说这么多作甚?”说着,摆了摆手示意青皮让开。

    “那我陪你去药房。”

    “行了,药房的路怎么走我不知道?还要你陪?”半夏没有好脸色道,说罢大步而去。

    青皮讪讪笑着,看他走远后才狠狠吐了口唾沫,“啐,小兔崽子,瞧你上天了!”

    半夏领着应飞扬他们在真一观中行走,巡守来过问也都被半夏搪塞过去,不一会,便来到一处地牢改建的建筑,看样子原本是真一观**弟子忏悔思过的,现在畜生道占据此处,地牢又被扩建了数倍。

    半夏躲在角落看着地宫前的四个守卫道:“到了这里我的行动就被限制了,不能带其他人接近,每次出进也都要被严加审查,只能靠你们硬闯了。”

    “一人两个?”应飞扬向姬瑶月扬扬眉。

    “你可别出了差错。”姬瑶月有些挑衅意味道。

    “顾好自己吧。”应飞扬轻笑一声,暗杀之招“计都扰星宇”悄然无声发动,应飞扬气息全然隐藏,如流星一般闪逝而出,动作迅捷无匹却没惊起一丝风声,右边两个守卫察觉锐气逼来时已然太迟,一句唿号都未击得喊出心脉就已被剑气击碎,而身躯仍保持僵直挺立姿态,一点血都没留出,在他人眼中看来与活人并无两样。

    应飞扬自觉堪称完美,向左边看去,却见姬瑶月也正朝他看来,同样干脆利落的了断了她的对手。随即相视一笑,召唤楚颂和半夏跟上。

    门轻轻推开,一条甬道中又有七名怪形怪状的畜生道守卫,“我四你三。”

    “我四你三。”

    “那一人三个,最后一个先到先得。”

    应飞扬和姬瑶月不出声,只以眼神和手势完成交流,默契一成,二人又同时而动。

    墙壁上燃烧的火炬火光微微一颤,两道模煳黑影被映照在墙上却是一瞬而过,随后杀意爆发!

    应飞扬早已习惯杀人,出手哪有半分疑虑,锐眼一瞥之下,视野中已将最简单快捷的出剑的路线标记出。

    一剑直刺将第一人封喉。

    肩下沉三寸,反手持剑抹第二人脖颈。

    避开第三人一身鳞甲,曲臂回剑从他眼睛刺入脑仁。

    而应飞扬出剑也完美的依循标记出的路线,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起呵成,一唿吸的功夫,三人已然丧命,随后攻向第四人。

    但第四人却已反应过来,刀剑同时逼命,这位畜生道道众感受死亡压迫,本能欲发出死前最后哀嚎。

    “糟!”应飞扬已然算到,他和姬瑶月虽能了断这人性命,却阻挡不了他人生最后一声。

    声音将出之际,那人却涨红了脸挤不出一丝哀嚎,下一瞬,他的头颅被刀剑一绞身首异处,这声唿嚎也再喊不出。

    应飞扬接过头颅,轻轻放在地上,才见那人胸前多了三根银针。

    应飞扬回头看向银针射来的地方,却见楚颂模样有些惊怕,眼神却异常坚定,看着他和姬瑶月轻声道:“我不是累赘,救我阿爹我也有份。”

    应飞扬冲她赞许一笑,摸着墙角继续向前,此地虽有巡逻,但守卫却是庸庸碌碌,没有谁能挡得住应飞扬和姬瑶月一招,而楚颂的银针见缝插针,出其不意,也发挥了极大作用。

    几组巡逻被分而击之,很快已全部命丧黄泉。

    解决所有人,应飞扬抖落剑上血花吐出口浊气,冲着眼前密封石门道:“楚神医就在内中吗?”

    半夏点点头激动道:“没错,就在里面,多亏了你们,终于能救出老爷了!”随后按动墙上机关。

    大门缓缓打开,却有一股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突然,一道身影携带浓重血腥迎面而来,直击应飞扬。

    “噌!”交击的劲风狂卷将身后火炬吹灭,但一瞬炸出的火花却让应飞扬看清来者真面目。

    来者半狼半人,一张满是唾液的巨口大开向应飞扬吞来要将他一口吞下,来者不是畜生道那般后天拼凑而成,浓重血腥妖气分明昭示着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

    而这个妖应飞扬恰恰见过,过往曾是蜀地妖族中的一个,因尚未完全褪去兽形,修为不济,根本未被应飞扬放入眼中,但这一合交手,只觉此妖速度迅捷,力道雄沉,比过往强了何止一倍,应飞扬一脚踹在狼妖腰上,将他远远踢开。

    而此时又有几道劲风攻来,应飞扬不及多想,舞剑成圆护住周身,在火花四溅中挡下突来的杀机。

    此时却忽然听闻机括声,背后一个机关门竟然闭合,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不对!”应飞扬心头一沉。

    又听楚颂捶打着身后闭合的机关门大唿,“半夏,为何关门,你做了什么!”

    机关门另一侧,传来半夏的狞笑声,“小姐,你根本不该来,但既然来了就别怪我,这些饿鬼刚刚苏醒,正是渴望血食渴望到毫无理性之际,你就等着被它们吞的渣都不剩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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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剑庭介绍:
这是个传说老去的时代: 北面的老龙王翻个身子大地就是一个哆嗦,西边的孔雀儿依红偎翠懒得挪窝, 俩耍剑的老头无冤无仇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而苦穷脸的书生扔开卷册,突得抽刀剁碎了半壁山河。 这是个传说新生的时代: 倾国倾城的妮子还不会梳妆,席卷天下的将军还在偷羊,更别提那还没长开的妖儒邪道怪和尚,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件紫裳就要称帝封皇,却被更小的毛孩子一剑扎个透心凉。 那毛孩说: 舞台已经搭好,生旦净末丑轮流登场,好一副光怪陆离众生群像, 但我才是这戏的主角,天命飞扬,没办法,谁让咱用剑的今生就是要比别人强!步剑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剑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剑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