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早就有了安置
语言不通，是曹铄等人和土著最大的障碍。
当飓风退去，曹军将士之中有些懂木匠和懂石匠活的带人开始砍伐树木和打磨石头，为土著人建造起房屋。
眼看着第一座石头框架的房屋建成，土著人发出了一阵欢欣雀跃的欢呼。
他们又一次跪伏在曹铄面前，拜神一样的向曹铄叩着头。
越来越多的土著人参与到重建村庄。
随着人数的增加，村子建造的也是很快。
一座才落成的小村里，曹铄坐在其中一间房的上首。
郭嘉、管承等人坐在两侧。
曹铄向管承问道：“管将军有没有发现，我们和这里的土著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语言不通。”管承说道：“他们说什么我们不懂，我们说什么他们也不懂。”
“所以要语言一致。”曹铄说道：“你得让将士们坚持教他们说我们汉人的话，把他们改造成为汉人。”
“这些土人长的像猴子一样瘦小。”管承说道：“他们和我们汉人哪里有半点相像？”
“生的瘦小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曹铄说道：“要改造他们，不仅得教会他们说汉人的话，还得让将士们娶他们的女人。将士们的孩子将来再和这里的土著成婚，时日久远，他们的血统里也就有了汉人的成分。等到将来我们打下江东，再把百越之地一统，更多的汉人来到夷州，用不了多少年，这里的人就和我们汉人一模一样。”
“公子的意思我是明白了。”管承说道：“只是招募海军……”
“你不觉得这里的土著可以训练成第一批南海海军？”曹铄笑着问道。
“我觉得也行。”管承说道：“他们虽然瘦小，可打仗还是很不要命的，如果有了精良的兵械，再加以操练，将来还真是可能成为一支劲旅。”
“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公子已经有了种近乎火热的崇拜。”郭嘉在一旁说道：“起先他们应该是感谢公子救人，到后来重建村庄，见到这样坚固的房屋，他们肯定认为公子是上天派来的神。”
“这个世上哪来这么多神。”曹铄微微一笑：“不过他们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强辩，做神的感觉也还是不错。”
郭嘉和管承都是满头黑线。
这位公子还真是，前面说着世上没有那么多神，后面居然就承认了自己在土著人心目中的地位。
“奉孝，你觉着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曹铄向郭嘉问道。
“传授他们耕种的本领。”郭嘉说道：“再教他们开凿水渠，深挖水井，让每一个土著人都能吃上水，吃饱饭。”
“对！”曹铄点头说道：“你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这里无论男女，身上根本没有半片布遮羞。他们借以遮羞的只是围在腿裆之间的那几片树叶，女人和男人一样上半身什么也不穿。虽然看起来很养眼，可是看的多了，却容易审美疲劳。”
“这里还没有开化。”郭嘉说道：“以往根本没有人来过夷州……”
“现在有人来了，而且还是带来了文明的人。”曹铄笑着说道：“文明要培养他们的羞耻心，让他们知道，作为人，身上必须穿着衣服才行。冬天可以御寒，夏天可以遮羞。”
“这么一来，公子还得让人传授他们种桑栽麻以及纺纱织布的本事。”郭嘉说道：“看来公子在夷州是要大动干戈了。”
“强大的南海海军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曹铄说道：“单凭夷州还不行，将来我们还要拿下朱崖州，两个地方一同建造海港，把这两个地方都打造成和中原一样文明的地方，我们的军队才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
“说起来不难，可做起来恐怕真的不太容易。”郭嘉说道：“这可是很大的动作。”
“当初我得到淮南的时候，那里也是满目疮痍。”曹铄说道：“不怕难不难，就怕做不做。只要我们动手，总有一天，这里会成为一个强盛的地方。”
“公子是想让我管理夷州和朱崖州？”管承问道。
“管将军是统兵的人才，管理地方恐怕不太合适。”曹铄说道：“这里距内陆不远，我已经派人乘坐小船去内陆登岸，然后再返回寿春，从内陆调一些人才过来。这边的地方事务管将军不用理会，只要把军队建造起来，你就是大功一件。”
管承松了口气，他对曹铄说道：“当初在海西，看到县令如此费心费力，我还真是觉着辛苦。让我带兵可以，要我管理地方，我还真是不行。”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曹铄说道：“像海西县令那样的人才就可以来到夷州，做这里的刺史。”
“公子要册封夷州刺史？”郭嘉诧异的问道：“不知要不要禀明曹公……”
“我封的官，为什么要禀明父亲？”曹铄说道：“夷州和朱崖州如何发展，将来还请奉孝守口如瓶。这两处地方，可是我暗中留的一手，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他接着对管承说道：“管将军，其实南海有很多岛屿，其中有不少岛屿上面住着猴子一样的野人，以后南海海军建立，你可以带领将士们征服，我会把那些岛屿分派给夷州和朱崖州统领。”
“夷州有了刺史，公子打算朱崖州让谁去？”郭嘉问道。
捏着下巴，曹铄想了一下说道：“上次见到崔州平，我觉得他也是个有本事的，等我们拿下朱崖州，我就下令让他过去。”
“看来公子是出发之前就想到了人选。”郭嘉微微一笑：“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决断下来。”
嘿嘿一笑，曹铄对郭嘉说道：“果然还是没能瞒得住奉孝。我就这么点心思，还都被你给说出来了。”
郭嘉说道：“公子向来做事滴水不漏，像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事先做好安置？”
几个人正说着话，邓展走了进来。
“启禀公子，出事了。”邓展抱拳说道：“几个野人和我们的兵士争执了起来，双方语言不通，看起来好似要打架一样。”
第1485章 让将士们多吃生蚝
听说有土著和兵士快要打起来，曹铄带着郭嘉、管承连忙走出房间。
引领着他们到走向发生纠纷的地方，曹铄发现祝奥已经带着一群人拦在其中。
有祝奥在场，和土著争执的兵士都没再吭声，而那几个土著人却叽叽哇哇吵闹个不停，好像还在试图找人说理。
“怎么回事？”到了跟前，曹铄向祝奥问道。
祝奥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和邓将军发现的时候，他们就在互相撕扯，好像要打架一样。”
曹铄看向几个兵士。
几个兵士躬身向曹铄行礼，其中一人说道：“回禀公子，我们刚才在一旁歇着，他们居然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里面还有几个女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曹铄说道：“说清楚些。”
几个兵士脸上都流露出了尴尬，还是那人说道：“看那样子，他们是想让我们和女人苟合，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
听他这么一说，曹铄哈哈一笑：“这不是好事？你们应该巴不得才是，怎么还和人家杠上了？”
“和女人那啥我们倒不觉得怎样，可他们也不能在边上看着。”那个兵士苦着脸说道：“把我们推进屋，他们居然就蹲在那里，一个个好像看猴一样。我们可是公子麾下的兵，怎么能丢这种人？”
“你们可能想多了。”曹铄说道：“这也许是他们的风俗，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
几个兵士满头黑线。
招待贵客的风俗他们倒是也听说过，却从没听说让宾客和女人做那种事情，而男人却在一旁喜笑颜开观看的。
曹铄向邓展吩咐：“问问清楚，他们究竟要这几个兵做什么。”
邓展十分无奈的问道：“语言不通，我怎么问？”
“不管怎样，你也得问出个所以。”曹铄说道。
命令下达，虽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邓展还是来到几个土著面前。
他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向那几个土著说道：“公子问你们，带这几个兵去房间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土著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见他指了指几个兵，又看到他指向那个出了事的房间，一个土著双手合在一起，用力的拍了两下，拍的“啪啪”作响。
“你的意思是啪啪啪？”邓展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曹铄差点笑喷过去。
可能邓展这么问是无心，可“啪啪啪”三个象声词在曹铄听来，却是十分搞笑。
作为从两千年后过来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邓展问过之后，几个土著不住的点着头。
其中一个土著指了指不远处兵士的下身，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随后比划出了一个大圆。
曹铄这下算是明白了，土著肯定是觉得兵士们人高马大，他们和当地女人生出的孩子必定是十分强壮，所以特意找了些女人想要度种。
度种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曹铄去了出云，还让那里的男男女女都得了不孕不育，否则过几百年，出云发展成了倭国，就会把女人送到中原，找优秀的男人度种。
没想到，这样的习俗居然在夷州土著也有。
土著的手势邓展没有明白，看懂了的曹铄对那几个兵士说道：“你们有福了，他们是想让你们和他们的女人睡在一起，生下更加强壮的孩子。”
几个兵士愕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种事我懒得管。”曹铄对那几个兵士说道：“只要不是你们强迫女人，他们自愿送上来的，你们喜欢的话只管去好了。”
丢下这句，他转身离去。
跟在曹铄身后，管承向他问道：“公子，这样真的稳妥？”
“我就担心土著不肯把女人嫁给我们的士兵。”曹铄说道：“他们既然自己送来了，将士们干嘛不要？告诉将士们，只要土著女人愿意，他们可以随意播种。最好让每个土著女人都怀上中原人的孩子。”
“这么一来，就怕将士们以后都不舍得回中原了。”管承说道。
“回不回中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给我做播种机。”曹铄嘿嘿一笑：“把土著改进成汉人可是任重道远，我现在担心的是将士们身体撑不住。”
他随后对管承说道：“告诉将士们，让他们多次些生蚝，吃那东西还是能补充一些体力。”
“公子的吩咐我记下了。”虽然是满头黑线，管承还是应了。
跟随曹铄的日子不是很多，以往也都在海军之中，他和曹铄的接触算是特别的少。
管承从没想到，曹铄的想法居然是如此奇特。
土著拉着将士们和他们的女人睡觉，曹铄不仅不加以阻止，甚至还让他告诉将士们要多吃生蚝……
这样的公子，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些日子我也替管将军留意了。”曹铄又对管承说道：“这里的土著女人没有适合管将军的，实话说……”
左右看了看，曹铄压低声音对管承说道：“她们太矮了，以后生了孩子，万一不像将军这么威猛，谁来给的带领海军？”
管承十分尴尬的咧嘴嘿嘿一笑。
曹铄又说道：“管将军放心，等我返回寿春，就给你选个士族家的小姐，让她来到夷州出嫁。”
“让公子费心了。”管承说道：“成立南海海军，最关键的还是战船……”
“战船会有的。”曹铄回道：“我会让匠作坊加紧赶制，还有就是这次出海，我发现海船有个大弊端，那就是行进速度太慢。回到寿春，我还要和工匠们研究一下，怎样才能让海船更快一些。”
“这么大的船能有这样的行进速度已是不容易。”管承说道：“当然，公子如果有法子让海船再快一些，那是再好不过。”
“海船的事交给我。”曹铄说道：“下一步你要做的，是征募土著参加海军，战船没有来到之前，你得操练他们，让他们有了船只之后立刻就能投入到战斗。最关键的是，夷州我们只拿下了小半，还有大半的地方需要最好能让土著去说服他们。不用打仗而得到夷州，才是最完美的策略。”
第1486章 不讨人喜欢也是资本
曹铄带来的人，工匠并不是很多。
懂得木匠和石匠的将士，传授当地土人建造房屋打造家具。
土人虽然落后，他们却也会制淘这种简单的工艺。
夷州在一步步的改变。
在夷州住了一个多月，一些土人终于学会了简单的汉人对话。
第一波台风已经过去，曹铄很清楚，紧接着很可能会有第二波。
到了夏天，南方的海岛面临最大的考验就是台风。
站在海岸线上，三艘战船停靠在不远的海边，曹铄眺望着远方，他能看到到对岸大陆上朦胧的山影。
陪在曹铄身旁，郭欣轻声说道：“夏天的夷州还真是闷热的很，而且这里蚊虫不少，难为夫君能够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曹铄回道：“领兵作战的时候可比这里苦多了，将士们能受得了，我也能受得了。何况我们来这里是搞建设，而不是打仗。”
“最近确实是越来越多的土人来投夫君。”郭欣说道：“可我总觉得这样不行。”
“怎么说？”曹铄回头看着她问道。
“夷州不算小，我们只在这里建造村子，很难把这里发展壮大。”郭欣说道：“我觉得应该在这里建造城镇，像中原一样，让许多人到城镇中从事劳作。”
“如果是那样，我们要建的配套设施就更多了。”曹铄点了点头：“你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有村子，一旦外敌来犯，岛上军民将无抵御之力。”
“我还是想不明白，夫君对异族向来没有容忍。”郭欣问道：“为什么对夷州的土著却是这么宽容，不仅不杀他们，还帮着他们建造家园？”
“因为夷州也是我们家的地方。”曹铄嘿嘿一笑：“属于自己家的地盘，当然得好好打理。百年千年以后，这里会成为中原不可分割的部分。”
疑惑的看着曹铄，郭欣问道：“将来土人懂了道理，他们要是想从中原分离出去……”
“杀！”曹铄说道：“有这样的人冒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全都杀死。男人沉海，女人剥皮，这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曹铄说杀人，从来都没有说笑的成分在其中。
郭欣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管承来到曹铄和郭欣的身后。
他抱拳躬身对曹铄说道：“公子，我们已经招募了一些新兵。”
“有多少人？”曹铄转过身向他问道。
“不过三五百人。”管承说道：“土人对当兵都有些疑惑，很多人还在动摇。”
“他们动摇，是因为没看到好处。”曹铄微微一笑：“等到钱在这个地方流通起来，兵器铠甲发放下去，会有更多的土人参加海军。”
“夷州毕竟人口不多。”管承说道：“我算了一下，整个岛上也不过十万男女，征募新兵恐怕……”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什么人都要。”曹铄说道：“必须要精壮的，脑子反应快的，我们要么不建军队，既然决定成立就必须是精锐才行。除了夷州，还有朱崖州。另外海岸对面的人，也可以去招募。”
“海岸对面？”管承诧异的问道：“怎么招募？”
“海岸对面总有一些人靠着大海为生。”曹铄说道：“如今天下已乱，百姓生活穷困潦倒，能够吃饱肚子，还能让家人过的安稳，谁不肯这么做？等到夷州建设起来，时常派一些兵士装扮成百姓，各种显摆和炫耀，让那边的人眼红，对这里充满憧憬，当然就会有更多的人肯到夷州来。”
“我明白了。”管承说道：“可那却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情。”
“两年，你只有两年。”曹铄转过身看着他说道：“两年以后，我希望能看到一支强盛的南海海军。”
“公子只给两年，也只能四处扩张了。”管承说道：“敢问公子，其他地方要不要像夷州一样……”
“除了朱崖州，其他地方都不要像夷州一样。”曹铄说道：“到了那里适当的帮助土人，从他们那边招募兵马就成。至于建造城池，交给他们自己去办，我们不用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
管承应声退下，郭欣向曹铄问道：“夫君，夷州位于南海，朱崖州也位于南海，其他地方都是在南海一带，为什么会有厚此薄彼？”
“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自私？”曹铄微微一笑，对郭欣说道：“有些地方需要征服，却不能让他们强盛起来。而有些地方征服以后，得付出全部身心的让他们强大。夷州和朱崖州是后者，而其他的地方却是前者。哪里需要发展，哪里不能发展，我心里可是一门清。”
郭欣不再多问，曹铄做事总是有他的道理。
“你也得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去朱崖州。”曹铄向郭欣吩咐道。
曹铄占领了夷州，准备前往朱崖州。
寿春的陈宫也见到了他派回的使者。
得知曹铄需要不少人才，陈宫片刻没有耽误，联络学府等地凑出人才准备送往夷州。
徐州海西，沮授和崔州平还有海西县令坐在一艘战船上。
最近有不少人来到这里，很多人也登上战船，等待出发前往夷州。
“两位这次去南海，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沮授对俩人说道：“公子点名要你们去，那是对你们极其信任，还望两位不要辜负了公子的美意。”
“从县令到刺史，这升迁的也太快了些。”海西县令说道：“我觉着自己并没有做什么……”
“海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多亏县令克躬勤勉。”沮授说道：“上次公子还说过，你这个人很不讨人喜欢，可他却得逼着自己喜欢你。”
“哦？”海西县令说道：“公子如此，岂不是十分难受？”
“如果公子难受，他可不会提你。”沮授笑道：“他是说你为官不讨人喜欢，正是因此，所以才会重用。”
“看来不讨人喜欢却成了我的晋升之道。”海西县令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也就只有在公子的手下，我才能有一番作为。”
第1487章 曹冲称象
曹铄带人去了夷州，郭嘉也跟着他去了。
就连曹彰，曹铄也一并带去。
曹操得到消息的时候，曹铄已经出海。
他把荀攸叫到面前。
书房里，荀攸坐在侧手，曹操对他说道：“奉孝跟随子熔去了夷州，你听说没有？”
“我也是才听说。”荀攸说道：“公子这次去夷州，不带他麾下幕僚，却把奉孝给带了去，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我想了许久，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曹操说道：“如今大军正在准备讨伐乌桓，一旦河道开成，我军就将北上。算着子熔返回的日子，恐怕奉孝是来不及追随大军前往乌桓了。”
“曹公身边没了奉孝，就像是缺少了一条臂膀。”荀攸说道：“长公子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妥。”
“他是在报复我。”曹操说道：“早先奉孝和水镜先生都曾经对我说过，子熔对这次让他撤军返回寿春很有意见。像这样的逆子……”
曹操说话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
荀攸连忙说道：“曹公，长公子也许是无心之举，还是不要多想。”
“我年纪也已大了。”曹操说道：“征战天下随时有可能死在别人手上，我打算先把世子给立了。”
“长公子不在……”荀攸说道：“曹公这个时候立世子……”
“子熔不在还有子桓。”曹操说道：“世子立了之后，也不是一定将来就能接替我，还得看他日后的表现。”
“曹公这么做显然不妥。”荀攸说道：“还请曹公三思。”
看着荀攸，曹操眉头皱了起来。
过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权势是个好东西……”
曹操话里有话，荀攸虽然听出弦外之音，却并没有接过话头。
就在这是，许褚来到门口：“曹公，外面有个南蛮商人，说是有件奇怪的物事敬献给曹公。”
“南蛮商人？”曹操问道：“他有什么东西要献给我？”
“我倒是见了，只是不认得。”许褚说道：“是个庞然巨物，活的。”
曹操站了起来，对荀攸说道：“我们去看看。”
临出门的时候，他对许褚说道：“把众人都给召来，我要与他们一同观赏。”
许褚离去后没多久，曹操麾下幕僚将军纷纷来到。
在后宅水塘边，曹操令人摆下了酒宴。
他向许褚吩咐道：“把南蛮商人叫上来。”
许褚退下，没一会就带着个南蛮人来到。
到了曹铄面前，南蛮商人行了一礼说道：“我是来自百越的商贾，来到曹公治下经营营生，带来了我们南蛮的特色大象敬献给曹公。”
“大象是什么鬼东西？”曹操笑着问道。
“如果曹公答应，我这就把大象牵来。”南蛮商人说道。
“快些牵来，让我们也开开眼。”曹操说道。
南蛮商人退下，没一会，他亲自牵来了一头大象。
大象极其魁梧，像是一座肉山，长鼻子还一甩一甩的，让曹操等人看得是心中发紧。
许褚跨步上前拦在曹操前面。
曹操示意他退下，向南蛮商人问道：“这东西名叫大象？”
“回禀曹公，正是。”南蛮商人应道：“在我们那里，大象用来驮运货物比马匹驮运的多，如果是行军打仗，也可以让它们上阵杀敌。”
“像这样的庞然巨物，如果杀敌，必定可令敌军闻风丧胆。”曹操笑着问道：“不知这肉山一样的东西究竟有多重？”
南蛮商人一愣，有些尴尬的说道：“回禀曹公，我还没有称过……”
“谁能把大象称一称？”曹操向众人问道。
“这个简单。”夏侯惇站了出来：“弄杆大称，称一下不就是了。”
“元让说笑了。”荀彧说道：“即便有这么大的称，谁又能提得动？”
夏侯惇愕然。
大象像是肉山一样，如此沉重，任凭谁也没那力气把它放到称上。
十分尴尬的退下，夏侯惇思索着怎样才能把大象放到称上，徐晃站了出来：“曹公，我觉着可以把大象切成一片一片，称量一下，也就知道它的重量了。”
“这倒是个办法。”程昱笑着说道：“不过如此一来，大象岂不是死了？”
徐晃也闹了满鼻子的灰，扶着额头陷入沉思。
“父亲。”就在这时，一个大约只有不到十岁的少年对曹操说道：“孩儿有个法子，可以称量大象体重。”
看着曹冲，曹操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在座众人也没谁相信曹冲能有法子。
他毕竟才十岁而已，一个小孩子，能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众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不信，等着曹冲说出他们必定会认为好笑的法子。
曹冲倒也不因为众人的轻视而觉得不快，他对曹操说道：“回禀父亲，孩儿认为可以找来一艘船，先记下船的吃水，然后把大象牵上去，再记一下。等到把大象牵到岸上，换上石头。最后称量石头的重量加在一起，就和大象重量相当。”
曹冲这番话出口，包括曹操在内，众人一片愕然。
“依着他，快些弄艘船来。”曹操向众人吩咐道。
卫士们依着曹冲的法子，把大象的体重称量出来，曹操捻着胡须，微微笑着说道：“有儿如此，夫复何求？你可比你长兄和二兄强的多。将来如果曹家交到你的手上，我应该也是能够放心。”
曹操只不过是无心的一提，却给曹冲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数日之后，许都。
奉命回到许都的曹丕也在招兵买马，正在校场检视着新近招募的将士，吴质匆匆来到他的身旁。
“公子，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吴质小声对曹丕说道。
回头看着吴质，曹丕担忧的问道：“是不是长兄回来了？”
“长公子还在夷州没有回来。”吴质回道。
“那能有什么坏消息。”曹丕说道：“有什么只管说，不要吞吞吐吐。”
“是冲公子。”吴质小声说道：“前几天有南蛮商人给曹公送了一头大象，众人没有一个想到称量大象的法子，冲公子却想了个法子，很得曹公欢心。”
第1488章 担心的是他的安危
听说不是曹铄回来，曹丕放心不少。
他对吴质说道：“曹冲不过是个孩子，你留意他做什么？”
“如果只是称了象倒没什么。”吴质说道：“曹公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将来要是把曹家交给他，必定能放心不少。”
曹丕一愣，眉头微微皱起，向吴质问道：“你确定消息可靠？”
“是公子留在邺城的人回报，假不了。”吴质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公子可得万分当心才是。”
“长兄去了夷州，我以为能消停不少。”曹丕说道：“没想到如今居然又出了个曹冲。”
“公子有什么打算？”吴质问道。
“让留在邺城的人探明情况。”曹丕说道：“看看父亲以后还会不会说同样的话，如果父亲以后还是说了，我确实得要多留心一些。”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曹丕的卫士走了过来。
他对曹丕说道：“启禀公子，曹公派来信使，令公子即刻率军讨伐汉中、益州。”
和吴质相互对视了一眼，曹丕对卫士说道：“告诉信使，我已经知道了。”
卫士退下。
曹丕向吴质问道：“父亲这个时候让我去攻打汉中、益州，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两种可能。”吴质说道：“一是曹公打算让公子多建战功，将来好取代长公子。二则是像对待长公子一样，把公子支开。”
眉头锁起，曹丕问道：“父亲要把我支开？”
“有这个可能。”吴质说道：“毕竟曹公说了，他有心让冲公子接管曹家。”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长兄争夺岂不是没有意义？”曹丕问道。
“公子还是依着曹公，先领兵去打汉中。”吴质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夺下汉中，也是公子立下大功一场。”
“依着你。”曹丕说道：“传令大军，克日出征。”
两个月以后，已经身在朱崖州的曹铄从前来接管的崔州平那里得到了曹操有心把曹家交给曹冲和曹丕已经率军前往汉中的消息。
海岸边，曹铄眺望着远处。
曹彰和崔州平站在他的身后。
“公子，曹公说要把曹家交给冲公子，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崔州平问道。
“曹冲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曹彰懊恼的说道：“这样的话也是随便说出口的？”
“我倒不担心曹冲会不会接管曹家。”曹铄说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他的安危。”
崔州平和曹彰都是愕然。
曹彰问道：“长兄，父亲说了这样的话，必定是已经动了心思，整个曹家，试问还有谁比长兄更有资格接替父亲？”
“不要乱说。”曹铄微微一笑，对曹彰说道：“你只听父亲这么说就稳不住，却没想过，父亲这么说了之后，曹冲将会面对什么？他可是个十岁都还没到的孩子。”
“他还能得到什么？”曹彰说道：“肯定是万般宠爱于一身，这会正不知道该怎样欢喜呢。”
“你忘记了子桓。”曹铄说道：“有子桓在，还能让他欢喜的起来？”
曹彰和崔州平愕然一愣。
崔州平说道：“公子才是曹家世子，二公子应该不会在扳倒公子之前对冲公子怎样……”
“那可不一定。”曹铄说道：“对子桓来说，凡是有可能继承曹家的，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能够拔除一个是一个。我麾下有兵，手中有权，他想拔出我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曹冲却是什么都没有，不趁着他还未成人，先把他给拔除，子桓怎么能够安心？”
崔州平和曹彰相互看了一眼。
曹彰叹了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二兄为人，等到他从汉中回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在父亲面前表功。趁着这个机会把曹冲除掉，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认为他能打败汉中张鲁？”曹铄微微一笑，回头向曹彰问道。
“如果是长兄，有几成胜算？”曹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十成。”曹铄说道：“我早就研究过张鲁，也研究过汉中地形，把张鲁给除掉，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如果长兄有十成胜算，二兄少说也有五成。”曹彰说道：“虽然他比长兄不过，却也不是个没本事的。”
“我当然知道他有本事。”曹铄说道：“只是他这次讨伐汉中，必定会大败而归。”
“为什么？”曹彰不解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曹铄说道：“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对汉中没有任何了解。对一个地方完全没有了解而贸然出兵，你觉得他会有几分胜算？”
曹彰没再吭声，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想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想了。”曹铄拍了下他的肩膀，向他问道：“自从登陆夷州，你和土著也打过一些仗，最近觉得武艺精进的怎样？”
“武艺还成。”曹彰说道：“跟随长兄到了夷州，仗只打了一次，来到朱崖州也就只打了两三仗。重要的不是打不打，而是这几次打都是一面倒，那些土著根本没有反攻的机会，我打的是好不心烦。”
“一面倒的仗打起来才有意思。”曹铄笑着说道：“想打大仗，还得我们返回中原以后。”
他随后向崔州平问道：“把你调来朱崖州，你心里是怎么想？”
“我是没什么想法。”崔州平说道：“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只是朱崖州一片荒凉，要在这里建造城池，把这里发展的像中原一样，恐怕得要不短的时日。”
“夷州和朱崖州虽然不大，对我们来说却是十分重要。”曹铄说道：“如今航海不是十分发达，还看不出这两个地方的紧要。等到将来海船多了起来，海上贸易也有所发展，这里可就是我们的出海口。没有出海口，我们就会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现在还看不出朱崖州的重要，可公子这么说了，必定是有道理。”崔州平回道：“我会遵循公子吩咐，把朱崖州建造起来。”
第1489章 是谁错了
离开海西的时候，曹铄没有想到夷州和朱崖州的事情办的如此顺利。
在两座海岛不过住了三四个月，初秋才刚刚来临，他又要返航回到海西。
辞别了管承等人，曹铄带着郭嘉上了战船。
登船之后，郭嘉对曹铄说道：“公子，如今要返回海西，是不是我也能回去邺城了？”
“奉孝还不能回去。”曹铄说道：“夷州和朱崖州虽然已经安顿好了，可北海海军还没有成立，没有北海海军，将来在北方征战，我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北方？”郭嘉说道：“公孙瓒已经灭了，北方只剩下辽东公孙家，难道公子认为他们会比袁家更难对付？”
“辽东公孙家当然不难对付。”曹铄说道：“听说公孙度已经过世，他的长子公孙康接管了辽东。公孙康可没有他父亲那样的文治武功，对付公孙康我们还是绰绰有余。”
“既然如此，公子还要北海海军做什么？”郭嘉诧异的问道。
“北方不是只有公孙家。”曹铄说道：“要知道还有乌桓人，在辽东以东还有弁韩、马韩、辰韩等地。要知道那里的棒子虽然人数不多，而且如今也是尚未开化，可他们却是十分张狂。如果不把他们灭了，虽然不至于对我们中原怎样，却总会像的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让人膈应的很。”
“依着公子这么打下去，战事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郭嘉说道：“中原连年征战，已是十分疲弱……”
“中原疲弱是因为我们自家打自家，过度消耗。”曹铄说道：“所以我才会发展人口鼓励农耕。农民种地，不是十年减免赋税，而是永久减免，所有农作物，官府一律按照市价收购。我只要征收商贾的赋税也就可以了。长此以往，府库充盈粮食满仓，我还有什么地方是不敢打的？”
扶着船舷，眺望蔚蓝的大海，曹铄说道：“人的一生是有穷尽的，我要用我这一生，为中原人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公子文韬武略，有公子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中原人的福分。”郭嘉说道：“可曹公正值用人之计，我应该在曹公身边才是。”
“你在父亲身边和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同？”曹铄向郭嘉问道。
被他问的一愣，郭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曹铄也是姓曹，还是曹操长子。
推理下去，曹铄说的也是没错。
留在曹操身边，和留在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不同。
被曹铄问的不知该说什么才是，郭嘉只得不再吭声。
“跟我去一趟北海。”曹铄说道：“从北海回来，如果能让你返回父亲身边，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
丢下这句话，曹铄转身离开。
扶着船舷上的栏杆，望着远处的大海，郭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曹铄答应送他返回邺城，可他却感觉到这辈子很可能都不会回到曹操身边去了。
曹铄的性格是摔倒在地上都要抓一把泥，从来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郭嘉内心深处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这一次他就是曹铄摔倒之后顺手抓起的一把泥……
“兄长在想什么？”曹铄已经离开，郭嘉正望着远处出神，身后传来郭欣的声音。
回过头看了一眼，郭嘉的目光又落到远处：“公子好像是没打算让我回邺城了。”
“我不明白兄长为什么一定要回邺城。”郭欣问道：“在夫君身边难道不好？”
“好是好，可我终究是曹公的幕僚。”郭嘉说道：“公子把我留在身边，只怕是……”
“兄长是怕夫君和公公彼此之间生出隔阂？”郭欣问道。
“曹公对公子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如今公子又把我留在身边……”郭嘉说道：“以曹公多疑的性情，他必定会对公子更加防备。”
“防备就防备吧。”郭欣大度的一笑，陪着他眺望远处的大海：“夫君如果真的在意，也就不会带着我们来南海。”
“你觉得公子不在意？”郭嘉说道：“明明是顺理成章将来可以接管曹家，却因为二公子横生枝节，难道你认为公子心里完全没有怨言？”
“怨言肯定是有。”郭欣说道：“可如果被怨言左右忘记了该做什么，他就不再是夫君，而是其他什么人。”
“无论谁遇见这种事情，恐怕心情都不会太好。”郭嘉说道：“公子也是人，也免不了这些。”
“心情好不好并不重要。”郭欣微微一笑，向郭嘉问道：“难道兄长认为脱离了曹家，夫君如今还独立不起来？”
“公子不会是打算和曹公为敌吧？”郭嘉问道。
“那倒不会。”郭欣说道：“夫君孝顺的很，只要公公还在，他就不可能和曹家为敌。毕竟忤逆不孝的罪名，夫君是承担不起。”
“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说什么？”郭嘉向郭欣问道。
“我想说的很简单。”郭欣说道：“既然夫君有意留下兄长，而兄长又不可能离开，倒不如安心住下来，将来怎样，交给岁月去处置好了。”
很是无奈的微微一笑，郭嘉摇了摇头说道：“如今的我还有其他选择？”
他随后又对郭欣说道：“公子虽然是在强留我，可一旦曹公向他要人，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应对。”
“夫君既然想留下兄长，必定就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郭欣说道：“兄长不用操心这些，只管跟着夫君就好。”
“你知不知道，自从二公子得到曹公重用，长公子就像是变了个人。”郭嘉说道：“如今想到更多的是自己，而不是曹家。”
甜甜一笑，郭欣向郭嘉问道：“如果是兄长遇见了和夫君一样的事情，不知会怎样选择？”
再次被郭欣问的无言以对，郭嘉微微皱了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
郭欣接着说道：“公公扶持曹丕，夫君已是需要莫大的容忍才会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世上除了夫君，还有谁能做到如此隐忍。这件事兄长认为是夫君错了，还是公公错了？”
第1490章 并州叛乱
曹铄率军返回海西，而此时的曹操正忙着筹备向乌桓进军，把袁家彻底给灭了。
还在动员民夫开凿河道，为征讨乌桓做准备，曹操得到了一个消息。
并州高干叛乱。
高干投效曹家不过几个月而已，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发起了叛乱，而且还是在出征乌桓前的关键时刻，曹操心中当然十分懊恼。
把荀攸等人叫到书房，曹操向几名幕僚问道：“高干叛乱，以你们看来，我该让谁去平定？”
“如果二公子在许都，曹公应该是会派他去。”程昱说道：“如今二公子不在，长公子又在海上……”
“长公子将要回来了。”荀攸说道：“我从寿春那边得到消息，用不多久，长公子就会返回海西，只不过他会马上动身前往北方海域。”
“夏天去南方，冬天去北方。”曹操眉头锁着，没什么好气的说道：“我觉着子熔的脑子多半是坏了。”
“长公子做事向来都有条理。”荀攸说道：“他这么安排必定是有他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
曹铄在许都众人心目中的地位越高，曹操心里越是有些烦躁。
身为曹家长公子，他在众人心中有些地位不是坏事，可地位太高，对曹操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们是想让子熔前去讨伐？”曹操问道：“难道邺城没人了？”
“回禀曹公，长公子讨伐并州，对曹公并没有任何坏处。”荀彧说道：“他只是要幽州等地，对并州也没什么兴趣。曹公不说，难道长公子还会赖着不走？”
“要是别人或许不会，然而子熔可说不准。”曹操说道：“他向来是个摔倒在地也要抓把泥的人物。你们认为他要是想留在并州，我有什么法子把他弄走？”
“我觉得曹公把长公子想的太复杂了些。”贾诩说道：“长公子向来孝顺，曹公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好似突然对他不满？”
“不是我对他不满。”曹操说道：“陛下册封他为淮南王，你们看看他如今有了多少地盘？有了淮南、庐江两郡，外带徐州整个州，如此还不满意，还拿走了青州、幽州两地，他也太心大了些。”
众人这才明白曹操对曹铄的不满源自于哪里。
彼此相互看了看，荀攸说道：“曹公要是不放心，派个人过去盯着就是。”
“派谁？”曹操问道。
众人都没应声。
曹操接着说道：“我倒是派郭奉孝去了，如今可好，人被他带着到处跑，我却是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曹公不如先派人去海西等他。”荀攸说道：“等到长公子去了海西，先把命令传达给他，然后再与郭奉孝谈一谈，看看长公子最近都在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谁去？”曹操问道。
众人没有一个吭声。
郭嘉去了曹铄那里，到如今连半点音讯也没有，此时无论是谁提出愿意去，都会被曹操认为是有心追随曹铄。
环顾众人，曹操向荀彧问道：“文若，你肯不肯去？”
“如果曹公让我去，我当然肯。”荀彧说道：“长公子带着郭奉孝到处走，应该是有他的打算，有人去问问清楚也是好事，以免曹公总是心里琢磨却并不知道实情。”
“万一你回不来呢？”曹操问道。
荀彧回道：“如果我回不来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长公子真的有不孝之心，其二是我死了！”
他这么一说，曹操说道：“文若不要胡说，这次去见子熔就交给你了。”
荀彧起身应道：“我必定会把长公子那边的消息带回给曹公。”
返程的时候，虽然已经进入秋天，曹铄却没有顶着海风。
不用一个月，他就来到了海西。
双脚才落到海西港口的地面，沮授就带着一个人迎了过来。
见到这个人，曹铄愣了一下：“荀公怎么来了？”
和沮授一同迎上来的正是荀彧。
他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一礼：“见过公子。”
曹铄拱手回礼，诧异的向荀彧问道：“难不成是父亲有什么吩咐？”
“并州高干叛乱。”荀彧说道：“听说长公子返回，曹公令我在这里等候。”
俩人说话的时候，郭嘉和郭欣正好也下了战船。
看见荀彧，郭嘉正要上前，却被郭欣给拦住。
诧异的看着郭欣，郭嘉问道：“你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他，郭欣向祝奥吩咐道：“请祝将军带兄长先去海西城内歇息。”
祝奥对郭嘉说道：“郭公，请随我来。”
被祝奥拦着，郭嘉也只能跟着他离去。
看见了郭嘉，荀彧诧异的向曹铄问道：“奉孝是怎么了？”
回头看了一眼，见郭欣站在那里，曹铄知道必定是她搞的鬼。
他向郭欣招了招手：“过来见过荀公。”
郭欣上前，欠身一礼：“见过荀公。”
“她是我的夫人。”曹铄对荀攸说道：“也是郭奉孝的妹子，这次前往夷州，她也随同在我身旁。曹彰也是跟着，不过他比我下船更早，这会应该已经到海西城里去了。”
听说眼前的就是郭欣，荀彧连忙行礼：“见过夫人。”
“刚才奉孝被祝将军带走，荀公问是怎么回事。”曹铄向郭欣问道。
他所以没有回答荀彧，就是担心和郭欣说的话不同。
像荀彧这样的人物，精明到头发丝里都是空的，只要稍微有点纰漏必定会被他给抓住。
与其胡编滥造个理由，倒不如让郭欣给他解释。
郭欣对荀彧说道：“兄长上回到了寿春，身子骨已经不是太好。跟随夫君去了一趟夷州，在海上就已经病倒，这会是强撑着下船。他本来是要见过荀公，我是担心他身体撑不住，就请祝将军把他先给带走了。”
郭欣的回答倒是个理由，荀彧也不好多问，只得说道：“夫人说的是，奉孝以往身子骨就不是很好，应该多让他歇着才是。”
“有劳荀公记挂。”郭欣说道：“我必定会盯紧兄长，不会再让他过于劳累。”
第1491章 怎么不早说
荀是带来了曹操的命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曹铄也来不及返回寿春，只得请他先进海西城。
如果是以往的海西县令，曹铄来了顶多只是置办一些海鲜给他。
新上任的海西县令却是把酒宴安置的十分丰盛。
坐在酒席上，曹铄压低声音对一旁的沮授说道：“这个海西县令不如我调走的那个。”
“公子把海西县令调走，不知多少百姓哭着夹道相送。”沮授说道：“他在这里可是得到不少民心。”
“当官多为民做主，老百姓当然拥戴他。”曹铄说道：“新来的县令还得多向他学一学。”
“新来的县令倒是也不差。”沮授说道：“许多事情也是能很快解决。”
“那是我们这里当官的风气还行。”曹铄说道：“浩然正气做为主流，当然不会有几个人敢搞歪门邪道。一旦有人把邪风拉了起来，再想挽救可就难了。”
“自从公子掌控各地，法度搞的好，所以才会正气凌然。”沮授拱手说道。
俩人说话的时候，荀就在一旁听着。
他向曹铄问道：“公子在各地只是依照法度做出决断？”
“那是当然。”曹铄说道：“我还让人编撰法典，等到编撰完成，以后所有的事情就全都按照法典来办。”
“只是遵循法度，却丝毫不加以德治，恐怕也是不行。”荀说道。
“德治？”曹铄很是蔑视的撇嘴一笑：“无法无天哪里还会有品行德行？道德从来都要用法度来约束的，只有那些内心肮脏，想着怎样从老百姓手中夺取好处的人，才会整天宣扬德治。因为德治惩治不了他们，能给他们更多的空子可钻。”
曹铄这番话，把荀说的陷入了沉思。
端起酒杯，曹铄又对荀说道：“荀公远道而来，我也是才下了海船，我们不谈这些，只饮酒，怎样？”
“要紧的事还是得谈。”和曹铄饮了一个，荀问道：“敢问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并州？”
“我还得去北方一趟。”曹铄面露为难的说道：“北方也有许多事情没有完备，讨伐并州最好还是让子桓去。”
“二公子如今不在许都。”荀说道：“不说曹公首先想到的就是公子，即便他考虑到了二公子，也没法子令他讨伐并州。”
“子桓又跑哪里去了？”曹铄笑着说道：“并州高干并不是很强，讨伐他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这样的功劳子桓居然不要，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当初长公子不是说应该讨伐汉中？”荀说道：“二公子是带兵去了汉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曹铄还是假装吃惊的问道：“子桓去了汉中？”
“正是。”荀反问道：“难道长公子毫不知情？”
“我在夷州，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曹铄说道：“如此还真是可惜了。”
“讨伐汉中和讨伐并州是一样的功劳，也没什么可惜。”荀说道：“倘若二公子成功夺下汉中，当然也是大功一件。”
“荀公说的是。”曹铄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这场功劳恐怕子桓是拿不到了。”
诧异的看着曹铄，荀问道：“公子怎么知道他拿不到？”
“很简单。”曹铄说道：“汉中与益州毗邻，那里地形复杂。张鲁麾下对地形十分熟悉，而子桓先前应该根本没做任何准备。要知道，每次去不熟悉的地方，增加一点了解，总是要死许多的人。子桓带去的兵马应该是他新近招募，带的是新兵，去的是新地方，而他的对手却是强大的张鲁，他怎么可能凯旋而归？”
荀愕然，他向曹铄问道：“既然公子看出这些，为什么不早说？”
曹铄一脸无辜的说道：“这件事我都不知情，我倒是想说，关键是我不在寿春，而是在夷州。完全不知道中原发生了什么，让我跟谁说去？”
曹铄这么一问，荀才发觉他说错了话。
抱拳向曹铄拱了拱，荀说道：“返回邺城之后，我会把公子说的话转达给曹公，要不要二公子撤兵，就看曹公如何抉择了。”
“大军已经出发，父亲再如何抉择又能怎样？”曹铄说道：“罢了，想必此时子桓已经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用不多久他应该就会返回。荀公不和父亲说还好，一旦和父亲说了，万一父亲问起来，荀公怎么应对？”
“有什么不好应对？”荀问道。
“不好应对的太多了。”曹铄说道：“父亲要是问，既然你看出了这些，当初为什么不说，不知荀公如何回答？”
“我就说是长公子提醒，我才想到。”荀说道：“这样回答，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
“确实没什么毛病。”曹铄说道：“可荀公这么回答，父亲心中必定不会十分爽快。让荀公来向我传令，荀公却和我说这些，岂不是不合时宜？”
荀愕然看着曹铄：“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二公子兵败？”
“子桓出发应该有不短的日子。”曹铄说道：“他急于立功，进入汉中必定和张鲁不加以谈判就发起进攻。而张鲁坐镇汉中多年，如今我们曹家保全着当今陛下，以张鲁的性情对曹家敌意应该不深。倘若和谈，他或许会答应投效。反倒是向他用兵，只能逼着他不得不起兵反抗。如此推算，我们坐在这里饮宴的时候，子桓已经和张鲁打了起来。仗已经开始打了，再派人前去阻止，恐怕也是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期盼子桓不要败的太难看，将来去人说服张鲁只不过是多些麻烦罢了。”
“没想到公子居然已经盘算到了这些。”荀说道：“我们这些在曹公身边的幕僚实在是惭愧，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明白。”
“不是我看穿这些，只是我比较喜欢研究各地豪雄罢了。”曹铄微微一笑，对荀说道：“荀公也不用多想，今天摆宴，我们只为饮酒，其他等到酒宴之后再说。”
第1492章 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郭嘉并没参加酒宴。
当天晚上，饮宴后的荀彧来到郭嘉住处。
才到门口，就被两名卫士拦住。
“大胆。”跟在荀彧身后的卫士上前喝道：“知不知道来的是谁？你们竟敢拦路？”
“荀公恕罪。”拦住他们的卫士拱手说道：“公子有令，郭公身子欠安，不便见任何人，还请荀公谅解。”
意味深长看看了挡在面前的几个卫士一眼，荀彧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几名卫士离开。
很快就有人把荀彧前去拜访郭嘉的消息带给了曹铄。
房间里，除了曹铄还有一个人。
沮授正向他汇报东海海军的事务没有离去。
曹铄向沮授问道：“荀彧去见奉孝，你认为他想做什么？”
“其一是验证奉孝是否真的抱恙。”沮授说道：“其二他是想从郭奉孝口中得知公子在夷州都做了什么。”
“你觉得奉孝见了他，会不会把我在南海的部署全都说了？”曹铄又问道。
“这可难说。”沮授说道：“郭奉孝毕竟是曹公身边的人，和我们这些人不同。我们只忠于公子，而他却是忠于曹公。曹公要是问起，他肯定会和盘托出。”
“也就是说我肯定不能让郭奉孝回到邺城了？”曹铄问道。
“那是当然。”沮授问道：“公子打算怎么安置？”
“征讨并州，我会带他一同前往。”曹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见荀彧，向父亲提出一个请求。倘若父亲答应了，并州我去打。”
“公子要提出的请求是……”沮授迟疑着问道。
“把郭奉孝留在我身边。”曹铄说道：“我的理由很充分，你们这些人各自都有任务，我总不能把地方事务放下，带你们去并州打仗。”
“这个理由倒是妥当。”沮授说道：“公子以此为借口，曹公应该也是没什么道理推辞。”
“父亲当然没道理推辞。”曹铄咧嘴一笑：“不过打下并州之后，我得尽快让奉孝离开才行。”
“公子是担心曹公讨人？”沮授问道。
“难道父亲不会讨人？”曹铄反问了一句。
沮授嘿嘿一笑，没再多说。
曹操当然会向曹铄要人。
而曹铄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打算放郭嘉回去。
“公子从曹公那里夺人，就不怕曹公对你有所猜忌？”过了片刻，沮授向曹铄问道。
“猜忌早就有了，我不夺个人过来，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吃了大亏一样。”曹铄说道：“毕竟我是舍弃了辽东，用辽东换一个郭奉孝，其实父亲真不该和我计较。”
沮授满头黑线。
郭奉孝是什么人物？人称鬼才，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得到这个人，比得到是个辽东还划算。
曹铄这笔账算的……还真是精明……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沮授说道：“郭将军可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去北海……”
“去北海，我还在考虑在那里建立海军。”曹铄问道：“乐浪怎样？”
乐浪位于两千年后的**境内，在平壤西南。
东汉年代，这块地方属于大汉治所，只有南方弁韩、马韩等地才属于三韩棒子。
“乐浪位于海湾，确实合适。”沮授说道：“只是不够靠北。”
“往北，那就只有过了出云国北海道的库页岛。”曹铄说道：“那里地盘可是不小，只是招募海军恐怕……”
“北方本来就比南方人少，即便是胡人，北方的胡人也比南方蛮人少的多。”沮授说道：“公子建立北海海军，要用的时候恐怕已经是多年以后，并不像南海海军那样急着投入战事，人口少些倒也没有什么。”
他随后又对曹铄说道：“如果公子觉得人口不够多，可以把跟随匈奴人入关的羯人调拨一批过去……”
“羯人？”曹铄一愣，向沮授问道：“羯人入关了？”
“难道公子不知道？”沮授诧异的说道：“当初讨伐匈奴，公子可是见过羯人，他们只是人口不多……”
“趁着人口不多，见一个杀一个。”曹铄说道：“我说过的几个族群可以留下少部分人口与汉人融合，唯独羯人一个不留！”
“公子这是……”沮授十分诧异。
曹铄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从他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
“羯人嗜杀，将来让他们坐大，我们可是要遭殃。”曹铄说道：“传令下去，凡是羯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诛杀，连襁褓中的孩子也不要放过。”
“理由就是灭绝羯人，砍下一颗人头，有赏。”曹铄冷着脸说道。
他曾了解过历史，也知道后来的五胡乱华中，真正给中原人带来灭顶之灾差点致使汉人灭种的正是羯人。
匈奴、羌人、氐人和鲜卑人，加起来杀的汉人，还没有后赵石虎杀的多。
既然现在羯人还很虚弱，就趁着他弱，赶紧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了。”看出曹铄脸的凝重，沮授应了一声。
曹铄还是不太放心，他向门外喊了一声：“邓将军，你进来！”
邓展进入房中，曹铄向他吩咐：“刚才我和沮公攀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帮我传达下去，号令三军对羯人展开屠杀，用他们的头皮换赏钱。一个羯人的头皮，可以换五十个铜钱。无论男女老幼，包括襁褓中的婴儿都是一样。”
曹铄执掌大权多年，还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邓展愣了一下，随后领命退了下去。
看着邓展他退下，曹铄松了口气。
沮授却知道，他无心提出的一个建议，给一个民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数日之后，曹铄命令下达各地。
许多随同匈奴人入关的羯人村庄被洗劫，而洗劫他们的，正是以往和善的曹铄麾下将士。
曹铄下令对羯人展开屠杀之后没多久，荀彧回到了邺城。
曹操也得到了屠杀发生的消息。
才见到荀彧，他就问道：“子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屠杀羯人？”
“回禀曹公，我也不知道。”荀彧说道：“我是在还没离开海西之前得知的消息，公子命令已经下达，我也不好多问。”
第1493章 总有机会把他们灭了
曹铄命令下达之后不久，进入关内的羯人就面临了亡族灭种的关头。
遭受屠杀的时候，不仅奉命杀羯人的将士们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命令，就连羯人同样也是满头雾水。
无辜的羯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在为后世五胡乱华的羯人后代偿还血债。
曹铄这么做，无非就是断了那五胡祸乱中原的可能。
凡是羯人村庄，到处都是没了头皮的尸体。
杀了人的曹军将士，有时还会把人给掩埋了，大多说时候就扔在那里，任由野狗和其他猛兽拖走，或者让尸体自行腐烂。
屠杀来的快，进展的也很快，短短不到一个月，进入中原的羯人就已经绝迹。
从荀彧那里得知曹铄要求的曹操，再次派遣荀彧前往海西。
荀彧走了一半，被一名火舞拦住。
火舞送来了曹铄的讯息，说他已经返回寿春，请荀彧前往寿春相见。
寿春离邺城要比海西近了许多，得到这条消息，荀彧当然十分欢喜。
连天加夜到了寿春。
进入寿春城的时候，恰好是日落十分。
当荀彧来到曹铄书房，见到他的时候，书房里已经点上了油灯。
荀彧行了个大礼，对曹铄说道：“曹公令我前来告知公子，郭奉孝可以暂时随同公子前往并州。”
“我知道父亲会答应。”曹铄冲着他咧嘴一笑，向荀彧问道：“如果父亲只是为了传达这句话，应该不会请荀公来见我两次。不知这次又有什么事找我？”
“公子屠杀羯人的消息传到曹公耳中。”荀彧说道：“据说中原一带凡是羯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被公子麾下将士诛杀，不知有没有此事？”
“有，命令是我下的。”曹铄坦率的承认了，随后向荀彧问道：“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曹公是想知道，公子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荀彧说道：“羯人也是被匈奴人征服，来到中原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他们已经不再游牧，而是在中原建造村子，像汉人一样躬耕田野……”
“躬耕田野？”曹铄撇了下嘴说道：“荀公知不知道，种田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贪欲。羯人会三五成群打家劫舍，已经不知道多少汉人受了他们欺凌。”
“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荀彧问道：“公子这条命令是不是下的太草率了些？”
曹铄当然不会说他知道将来的五胡乱华中，羯人会差点让汉人亡族灭种。
他这么做，无非是断绝五胡乱华发生的可能。
“原因其实很简单。”曹铄说道：“我讨厌羯人，认为他们总是在中原惹事，时日长久必定会给中原带来祸患。与其等着他们灭我们汉人，倒不如我先把他们给灭了。”
“羯人应该没有那样的实力。”荀彧回道：“他们在中原才有多少人？”
“我们中原人天天都在自家打自家。”曹铄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中原丧失了多少人口？当初大汉人口数千万，而现在举国人口不过千万。我连征募大军，都征募不到太多猛士，而羯人却在休养生息，长久下去，我们怎么可能会是羯人的对手？”
荀彧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还是不太明白曹铄为什么断定羯人会灭绝汉人。
毕竟他没有曹铄那种两千年后的认知。
可荀彧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他向曹铄问道：“中原的羯人被公子灭了，没有进入中原的怎么办？”
“总有机会把他们灭了。”曹铄咧嘴一笑，很坦然的对荀彧说道：“羯人，我是见一个杀一个！”
曹铄说的云淡风轻，荀彧却觉着后脊梁冷汗直冒。
他对曹丕的个性也有一定了解。
曹丕做事心狠手辣，将来为了争夺继承权，肯定是不惜兄弟相残。
然而曹铄好似比他更加心狠。
灭掉一个族群，从曹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荀彧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向曹铄问道。
“父亲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也没有理由再拖延。”曹铄说道：“如今已是进入深秋，高干也闹腾的够了。”
他站了起来，对荀彧说道：“明天一早，我将出兵并州。”
如果曹铄完全没有做准备，一晚上时间根本不可能整备大军。
给了这样的答复，显然是他早就做好了部署，只等曹操答应他的条件。
“恭祝公子旗开得胜。”荀彧也站了起来，向曹铄躬身行了个大礼。
曹铄笑着摆了摆手：“高干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荀公不用祝我旗开得胜，只要告知父亲，用不多久，我把高干的人头送去就是。”
荀彧应了，曹铄则径直走出了书房。
过了好一会，祝奥进入书房，对还在发愣是荀彧说道：“公子让我领荀公前去歇息。”
“多谢祝将军！”荀彧拱了拱手，跟随祝奥离开了书房。
曹铄当晚返回的是袁芳住处。
得知他来到，袁芳迎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曹铄向她问道。
“许多事务需要处置。”袁芳说道：“自从掌管各地女子事务，我才知道夫君有多辛苦。”
“你知道的只是一部分。”曹铄微微一笑，搂着她的腰说道：“明天一早我将出征并州。”
“去打高干？”袁芳问道。
“是。”曹铄问道：“要不要留他一条性命？”
“不用。”袁芳说道：“父亲当年对他如此后待，可袁家落难的时候，他却连一把也不帮扶。如今二兄和三兄逃到乌桓，他又起兵挑事，夫君把他灭了也是应该。”
一把给袁芳抱了起来，曹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今晚好好伺候着。”
“嗯！”搂着曹铄的脖子，袁芳轻轻点了下头。
当曹铄把她放下的时候，袁芳对他说道：“夫君知不知道郭夫人又有了身孕？”
“又有了？”曹铄一愣：“她没告诉我。”
“已经两个多月，恭喜夫君又要做父亲了。”袁芳微微笑着，凝视着曹铄的眼睛说道。
第1494章 早就有了拿下并州的部署
曹铄一早就点齐兵马离开了寿春。
跟随他出征的是三万常备军。
常备军是曹铄麾下作战的主力精锐，每一个将士都是精神抖擞。
闲了好些日子，终于又有仗可打，这些已经习惯和适应了沙场的一个个都是眼睛发亮，像是很期待战争快些来到。
曹铄点选的将军，除了吕布当然还有陈到和赵云。
三员猛将簇拥着他，郭嘉也跟在曹铄身旁。
“奉孝，这次跟随我出征，和跟着父亲有什么不同？”曹铄向他问道。
“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场面小了些。”郭嘉说道：“曹公出征，前呼后拥好不热闹，而公子却只带了三位主将，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三位将军哪位不是万人敌？”看了一眼吕布等人，曹铄笑着说道：“我只带三位将军，攻打高干已是足够，又何必带领那么多兵马？”
“高干盘踞并州多年，公子也不能太小觑了。”郭嘉向曹铄问道：“敢问公子，这次是不是打算把并州也收入囊中？”
“我倒是想收。”曹铄说道：“关键父亲肯不肯给我。”
“恐怕不肯。”郭嘉说道：“曹公认为公子麾下势力已是足够强大，如果再把并州给公子……”
“既然父亲不给，我总不能强抢？”曹铄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对郭嘉说道：“用一个并州换奉孝，我可是划得来。”
“曹公恐怕不会答应。”郭嘉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并州曹公会要，我，他也会让回邺城。”
“你想不想回去？”曹铄问道。
“想，当然想。”郭嘉说道：“我是曹公幕僚，总在公子麾下，也惹得别人说闲话。”
“既然闲话已经说了，那干脆就让他们多说一些。”曹铄说道：“等打完并州，我会去向父亲讨要奉孝。”
“公子打算去邺城见曹公？”郭嘉问道。
“到时候再说。”曹铄回道：“事情没到那一步，我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从曹铄的表情，郭嘉判断出他肯定不会去邺城。
留下郭嘉，他一定是想到了其他法子。
至于什么法子，郭嘉现在还说不上来。
虽然人称鬼才，至少也得对方依着套路来，偏偏这位曹家长公子做事完全没有套路，根本不会遵循应有的规则。
旁边的吕布向曹铄问道：“公子这次进入并州，打算令谁做先锋？”
看向吕布，曹铄问道：“吕将军做先锋，有几成把握能一战攻破高干？”
“高干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吕布说道：“杀他易如反掌。”
“吕将军有这样的信心，攻打并州的先锋当然是要交给你。”他咧嘴一笑，对吕布说道：“给你三千兵马，在大军前面二十里行军，不得太近，也不得太远。”
“多谢公子。”吕布领了军令。
自从跟随曹铄，吕布日子过的是安稳了，可他却从没有疏忽过武艺。
大军经过兖州、冀州，并没有在邺城停留，而是绕开邺城直奔并州。
并州位于西方，与幽州相连。
许多天过去之后，大军来到并州边界，曹铄说道：“高干还真是会选时候反叛，如果当初我在幽州的时候他就叛乱，大军可以直扑并州把他灭了。过了这么久才叛乱，还得麻烦我长途奔走来灭他，真是个会给人找麻烦的主。”
说这些话的时候，曹铄就像是在聊家常一样。
吕布等人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并没觉得怎样，郭嘉却是心中一阵翻腾。
才回到海西，曹铄就下令屠杀羯人。
从没和羯人有过任何过节，他居然下了这样的命令，郭嘉得知以后也是十分不解。
他并没有向曹铄询问理由。
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问，曹铄都能给出足以说服他的理由。
问和不问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在郭嘉内心深处，曹铄嗜血，虽然他对百姓很不错，可他对敌对的人，却从来不会留下半点后手。
除非这个人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奉孝，你觉得我们怎样才能尽快攻破并州？”曹铄向郭嘉问道。
“公子已经做了部署，为什么还要问我？”郭嘉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做出过部署。”曹铄假装不解的问道。
“离开寿春之后不久，公子就让吕将军作为先锋进入并州。”郭嘉说道：“大军与先锋相距不过二十里。这个距离，如果是一般的先锋，恐怕已经被敌军歼灭。然而吕将军率领的却是公子麾下精锐。即便高干发动数万大军，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把先锋剿灭。短短一天，公子绝对能率领大军赶到，并州之战也就可以终结了。”
“就算奉孝说的有道理。”曹铄微微一笑：“如果高干不来攻打吕将军，我该怎么做？”
“那更好办。”郭嘉说道：“公子要做的不过是围城。北有幽州，南有兖州、冀州，军粮肯定是不缺。而高干被公子围困，顶多撑上一年半载，必定会兵败城破。无论他迎战还是不迎战，这一仗公子已经是赢定了。”
“还是奉孝懂我。”曹铄说道：“等到我们打完并州，你还得陪我去一趟北海。”
“曹公没有答应，我就擅自陪公子去北海，恐怕……”郭嘉说道：“这样不妥吧？”
“父亲会答应的。”曹铄冲着郭嘉咧嘴一笑：“我就没打算让你见到他。”
郭嘉顿时满头黑线。
只要他不回邺城，曹操想留人也是没有机会。
上次荀彧在海西打算见他，被人拦阻在门外，郭嘉是清清楚楚。
可当时祝奥守在一旁，半步也不让他离开，想要出门去见荀彧，郭嘉却是找不到理由……
看来曹铄是没打算让他再回到曹操身旁。
“吕将军。”曹铄向一旁的吕布喊道：“我军已经进入并州，你可以率领三千将士先行。”
吕布应了一声，点选三千将士，先一步走了。
目送吕布率领的将士离去，曹铄向陈到吩咐：“派出斥候，随时保持与吕将军相隔二十里的距离。”
第1495章 兵进壶关
吕布率领大军进入并州，一路上并没遇见阻截。
他们连连夺取城池，多半个并州很快落入曹军之手。
推进的太顺利，曹铄反倒觉着有些不太对头。
行军途中，他向郭嘉问道：“奉孝，你说高干怎么没有率军前来迎战？”
“公子亲征，高干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前来。”郭嘉说道：“斥候不是回报，说他此时沮授壶关闭关不出，恐怕是想在壶关抵挡公子，令公子最终无功而返。”
“壶关。”曹铄皱了皱眉头。
如果高干守住一座城池，曹铄还不觉得有什么难办。
可他偏偏选择守着壶关。
壶关临近塞外，一旦高干兵败逃走进入南匈奴的地界，再想找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而此时的壶关。
高干站在关口上，眺望着远处。
他向身旁站着的两员将军说道：“把仲长统请来，我有话问他。”
其中一员将军应了，吩咐一名兵士去请仲长统。
没过一会，兵士带了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士人来到。
此人正是高干要找的仲长统。
到了高干身旁，仲长统行礼问道：“将军找我？”
“先生在我这里也有多年。”高干说道：“今日是要用到先生才干的时候，不知先生认为我该怎样，才能拒守壶关，逼着曹子熔退兵？”
“当初牵招前来说服将军驰援袁家三公子，可将军不肯。”仲长统说道：“反叛曹家的时候我曾说过，曹家势大，而将军麾下兵马并不是很多，根本不是曹军的敌手……”
“说这些已经没用。”高干说道：“我想知道该怎样才能击退曹子熔？”
“如果将军是曹子熔，来到壶关会怎么做？”仲长统问道。
“强攻。”高干说道：“壶关背后就是塞外，我军在这里驻扎不会缺粮，曹子熔应该很明白，就算他围困此处十年，我也是不怕。”
“可将军也只能在壶关十年。”仲长统说道：“如果将军想要突破窘境，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有几分成算。”
仲长统说还有个法子，高干眼睛一亮，连忙向他问道：“敢问先生，究竟是什么法子？”
“先前曹子熔曾攻破南匈奴。”仲长统说道：“南匈奴虽然臣服了他，心中必定不服。将军可以去南匈奴问问，他们肯不肯出兵相助？”
“我和南匈奴大单于呼厨泉关系不错。”高干说道：“可惜呼厨泉已经被曹子熔给杀了，如今管事的是去卑。此人曾是南匈奴左贤王，如今接替了大单于的地位，我和他也不是十分熟悉，就怕他不肯……”
“不试试怎么知道？”仲长统说道：“万一可以求来救兵，将军就是死里逃生。”
“先生一句话令我茅塞顿开。”高干随后向身旁的两位将军说道：“夏昭、邓升，你俩守着壶关，我去河套求见南匈奴大单于去卑，向他求些救兵。”
两位将军抱拳应了，齐声说道：“恭祝将军马到功成！”
高干离开壶关前往河套。
很快潜藏在壶关的火舞就把消息传到了曹铄那里。
得到消息，曹铄向郭嘉问道：“奉孝认为匈奴人会不会发兵？”
“匈奴人已经被公子打怕了，他们怎么可能发兵？”郭嘉说道：“听说先前赵犊、霍奴等人起兵叛乱，被田元皓击破。乌桓也曾出兵攻打鲜于辅，田元皓兵马不足只得固守。青州援兵还没有到，曹公已经发兵前去驰援，正是因此，高干才决定反叛曹家，趁着曹家后防空虚，打算夺回邺城。”
“发生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在海西登岸。”曹铄说道：“不过我当时没有在寿春也是好事。倘若我已经回到寿春，那些叛乱早就被平息，高干又怎么敢发起叛乱？”
“公子说的是。”郭嘉说道：“不过田元皓也确实了得，这么些麻烦他都能应对。要知道幽州疲敝，并没有多少可用兵马。”
“如果不是他有本事，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幽州交给他？”曹铄说道：“乌桓人的所作所为早晚会付出代价。如今就要看南匈奴怎么抉择了。他们要是敢出兵驰援高干，正是我巴不得的事情。”
“难道公子打算趁此机会攻破匈奴，把他们彻底给抹掉？”郭嘉问道。
“早就有这个心思，只是中原还没稳固，我也不好如此去做。”曹铄说道：“要攻打南匈奴，怎么都得有个由头才行。”
“就怕匈奴人不给公子这个由头。”郭嘉微微一笑，想曹铄问道：“到了壶关，公子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曹铄回道：“壶关并非孤城，即使我们在关内围困，高干也能从关外调拨到粮草。我们围困十年，他就能固守十年，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
“强攻？”郭嘉回头看了一眼，对曹铄说道：“恐怕公子带来的兵马不足以强攻。”
“虽然我不想毁坏长城，可高干既然固守在这里，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用投石车砸上一砸。”曹铄笑道：“只要把城墙砸出一个豁口，我们就能顺利攻进城去。”
“长城和寻常城墙可是不同。”郭嘉说道：“倘若是城墙，投石车砸上十天半个月也能轰坍，然而长城却是坚固的很，投石车想要起效应该很难。”
“难与不难先试试才知道。”曹铄回了一句。
他随后向陈到吩咐：“传令吕将军，快速推进到壶关，到了那里，让将士们先建造五十台投石车，四处搜寻石块，我们准备攻城。”
陈到应了，对一旁的一名龙纹骑说道：“追上吕将军，传达公子军令。”
曹铄率领大军前往壶关，高干也带着一支人马离开，赶往河套向南匈奴求援。
站在城墙上，仲长统望着远处，向夏昭、邓升两位将军问道：“敢问两位将军，曹子熔亲自率领大军前来，两位有几成把握能够守住壶关？”
夏昭说道：“高将军去匈奴求援，要我俩死守，身为部将，我俩不论胜负，只管守着关口就是。”
第1496章 只要佯攻就好
曹铄率领大军来到壶关关口。
将士们连天加夜的打造投石车。
叉腰站在军营外围，曹铄眺望着壶关城头。
城头上，原先的曹军战旗已经被拔了下来，换上了袁家战旗。
“公子。”吕布来到曹铄身旁：“要不要先打一次？”
“壶关关口比城池更加坚厚，强攻的话不知会战死多少将士。”曹铄说道：“用投石车砸，如果不能轰坍城墙，就用石头给我垒成小山，到时让将士们踩着石头攻上去。”
“我明白了。”吕布应了。
“我倒是觉得公子这一仗根本不用打。”曹铄正和吕布说着话，郭嘉来到他身旁。
回头看向郭嘉，曹铄问道：“奉孝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郭嘉对曹铄说道：“公子只要派人去关口说一声，就说愿投诚者一律不杀，还可得到重用，用不多久壶关就会落到公子手中。”
“这么容易？”曹铄诧异的向郭嘉问道。
“高干已经走了，壶关只留下郭升、夏昭两人镇守。”郭嘉说道：“两人必定听说过公子，先前幽州闹成那样，公子不在也给平定了，区区壶关又算得上什么？公子愿意招降，俩人心中怎么不会有个考量？”
盯着郭嘉看了好一会，曹铄点了点头。
他喊了一声：“邓展。”
邓展飞快的跑到他身旁。
曹铄吩咐道：“派个人过去，告诉城头守军，如果愿意献出关口，我将一人不杀，而且还给他们记下功劳。”
领了军令，邓展飞快的跑开。
没过一会，一骑快马朝着壶关奔去。
策马飞驰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白色麻布，到了关口下高声喊道：“城上守将可在？”
夏昭守了整夜此时已经去睡了。
城头上负责监视曹军的正是郭升。
他站在城门楼上，向下面的骑兵问道：“曹子熔派你来做什么？”
“公子让我来告诉壶关守军，只要肯开城献降，他将一个不杀。”骑兵喊道：“而且献出壶关的将士都能立下功劳，公子重重有赏。”
听了骑兵的喊话，邓升没有吭声。
他回头向一名士兵吩咐：“把仲长统先生请来。”
士兵离去，没过一会带着仲长统来到。
邓升向仲长统问道：“曹子熔派人来劝降，我该怎么回应。”
“夏将军不是说过，宁肯战死也不投降？”仲长统问道。
“他是他，我是我。”邓升说道：“现在是我站在这里，而不是夏昭。”
“这么说邓将军有心投降？”仲长统小声问道。
“曹子熔是什么人？他要打的城池有几处没有攻破过？”邓升说道：“和他为敌，摆明了就是找死。”
“将军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是欣慰。”仲长统抱拳向邓升拱了拱：“壶关两千将士性命，可都被将军救了。”
他压低声音对邓升说道：“将军如果要投诚，最好现在就给曹子熔送去讯息。”
“什么讯息？”邓升问道。
“趁着夏将军不在，请曹子熔即刻入城。”仲长统说道：“壶关以内，夏将军麾下兵马可是要比将军多的多。”
微微眯了眯眼睛，邓升对一旁说道：“取弓箭来。”
兵士双手捧着弓箭递了上来，邓升从衣角私下一块布，飞快的缠裹在箭头上，朝城下的骑兵射了过去。
箭矢落在骑兵的马蹄旁。
低头看了一眼，见箭矢上缠裹着一块布，骑兵俯下身捡了起来，掉转战马飞快的向大阵奔去。
到了阵前，他翻身下马，双手捧着那支箭矢递到曹铄面前：“回禀公子，敌军并没有说投不投降，只是射下了一支箭，我觉得古怪就给带回来了。”
从骑兵手中接过箭矢，曹铄看了一眼递给郭嘉：“奉孝觉得城上的人要给我们传递什么讯息。”
拿着箭矢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郭嘉微微一笑：“公子可以攻城了。”
“为什么？”曹铄问道。
“如果是回绝公子，他们必定是射杀传话的兵士。”郭嘉说道：“可他们没有这么多，而是射下了一支缠裹着布条的箭矢。从布条来看，应该是战袍上才撕下来的，这还不是告诉公子，他们已经做好投诚的打算？”
“既然是打算投诚，为什么不直接把城门打开？”曹铄问道。
“原因很简单。”郭嘉说道：“城上守将是两位，其中一位愿意投诚，而另一位却是不肯。俩人意见相左，愿投诚的这位给公子传递个讯息，只要公子发兵，他应该立刻就会投效。”
“我明白了。”曹铄点了点头，他对吕布说道：“吕将军，带兵攻城。”
吕布应了一声。
曹铄吩咐道：“不用强攻，只要虚张声势，等到城门打开，大军一拥而入。”
“末将领命！”吕布领命离去。
没过多久，曹军大阵中传出战鼓和号角声，无数曹军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向前行进。
战鼓和号角声惊醒了才睡下没多久的夏昭。
猛然蹿起，他飞快的跑向正站在城头观望的邓升。
“曹军发起进攻了？”夏昭向邓升问道。
“曹子熔刚才派人前来劝降。”邓升说道：“我没有理会，所以他发起了进攻。”
夏昭啐了口唾沫，对邓升说道：“曹子熔想要我们投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夏将军说的是。”邓升回道：“敌军十多倍于我军，又都是军中精锐，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点了点头，夏昭喊道：“准备迎战。”
邓升向后退了两步，轻轻抽出长剑。
注意力都在城外的曹军大阵上，夏昭并没有对他的举动产生怀疑。
长剑出鞘，邓升双手握着剑柄，猛的砍向夏昭脖子。
毫无防备的夏昭被长剑劈中，一头摔倒下去。
怕他不死，邓升又上前补了两剑。
提着带血的长剑，邓升喊道：“我已投效曹家，愿追随的打开城门，迎接子熔公子。不愿追随的，杀无赦！”
跟在夏昭身旁的几个卫士见他杀了将军，本打算冲上来，却被其他兵士给拦住。
大势已去，这几个卫士也只能迟疑着放下了兵器。
第1497章 想怎样就怎样
曹铄率领大军走进关口。
过了壶关关口，他望见远处是一片苍茫。
深秋的壶关，树木都已经落叶，黄秃秃的一片，看起来显得十分萧条。
仲长统和邓升来到曹铄面前。
俩人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个大礼。
“两位献关有功，这场功劳我是不会忘记。”曹铄问道：“不知高干去了什么地方？”
先前他已经得到消息，知道高干是去了河套，向南匈奴求援。
此时询问俩人，不过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说实话罢了。
仲长统没有吭声，邓升回道：“高干去了南匈奴，企图向匈奴人讨来救兵，与公子在壶关决战。”
“如今壶关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曹铄微微一笑，对俩人说道：“并州将来是要交给父亲，两位是打算跟着我，还是打算追随父亲？”
“我们是向公子投诚，当然追随公子。”仲长统应道。
曹铄点了点头：“既然是向我投诚，等到灭了高干，我是必定要返回寿春。至于两位……”
打量着俩人，曹铄说道：“最近这些日子我先看看两位都有什么本事，再做安置。”
曹铄说会根据俩人本事决定安置他们在什么地方，仲长统和邓升都放心不少。
俩人都是还有些能耐，只要曹铄肯信得过他们，给他们合适的安排，他们的前程必定不会太差。
“多谢公子。”俩人抱拳躬身，齐声向曹铄道谢。
率领大军离开壶关，高干还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壶关已经失守。
正往河套平原走着，后面来了一骑快马。
策马奔来的正是他沿途留下的斥候之一。
到了高干身旁，斥候说道：“高将军，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高干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凶恶的向斥候问道。
“壶关失守。”斥候回道。
“怎么会这么快失守？”高干一愣，连忙催问道。
“邓将军杀了夏将军，打开关口迎接曹子熔。”斥候说道：“如今曹子熔已经过了关口。”
“他有没有发兵追来？”高干问道。
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曹铄发兵追赶上来。
“没有。”斥候的回答令高干松了口气：“曹子熔占了壶关，只是扼守关口，将军的退路是已经没有了。”
高干松了口气，他向斥候摆了摆手。
斥候随后退下。
曹铄占了壶关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想要入关，他有很多道路可走。
只要能说服南匈奴与他一同出兵，和曹铄作战并不是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高干还在前往河套找寻南匈奴王庭。
占领了壶关的曹铄，此时正坐在前厅与郭嘉、仲长统说话。
经郭嘉介绍，曹铄得知仲长统也是一位名士。
对待名士，他从来都不会过于倨傲。
坐在上首，曹铄向仲长统问道：“敢问先生，高干麾下有多少兵马？”
“回禀公子。”仲长统说道：“高干麾下共计两万兵马。”
“那他为什么只在这里留下两千人？”曹铄有些不解的说道：“要知道，两千人根本不可能拦阻我麾下大军。”
“高干前往河套向匈奴求救兵，只要救兵来了，壶关就能守住。”仲长统说道：“不仅如此，或许还能向公子发起反攻。”
微微一笑，曹铄摇头说道：“南匈奴恐怕是没有胆量和我对阵。”
“我也因此劝说过夏昭和邓升两位将军。”仲长统说道：“可惜夏昭将军不听，才被邓升将军所杀。”
“倒也是个忠义之士，只是太不识时务。”曹铄微微一笑，又向仲长统问道：“壶关以外都有什么人？”
“多半是异族。”仲长统说道：“早先也是有些大汉臣民，只因土地被异族抢了，因此多半入关。没有入关的，也死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会死？”曹铄又问道：“他们在这里难道不能休养生息，难道不能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异族为了抢掠，为了得到土地，哪里会容他们活下去。”仲长统说道：“早年袁绍坐镇河北，与异族之间也是有过厮杀。公孙瓒坐镇幽州的时候，也曾和塞外异族有过多次交战。”
“多半都是什么人？”捏着下巴，曹铄向仲长统问道。
“回禀公子，多半都是匈奴人和羯人、氐人。”仲长统回道：“只是离壶关太近，数量并不是很多。”
“既然数量不是很多，那就灭了好了。”曹铄向门外喊道：“来人。”
他的喊声才落，郭嘉就问道：“公子难道是要……”
“这里的异族杀我们汉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过的太逍遥？”曹铄说道：“尤其是羯人，我早先说过，只要遇见，一个活口不留，难不成奉孝给忘记了。”
“公子杀戮太多，只怕异族会群起而攻之。”郭嘉说道：“如今天下未稳，还是不要太多杀戮才好。”
“那就把匈奴人和氐人赶出去，羯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曹铄想了一下，向郭嘉回道。
凡是牵涉到异族的事情，曹铄从来不会有半点让步。
知道说服不了他，郭嘉只得不再吭声。
“公子是要把壶关以外的异族赶尽杀绝？”仲长统愣了一下，向曹铄问道。
“正是。”曹铄说道：“异族灭我华夏之心从来不死，既然如今我有实力灭了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公子有没有想过，异族人数众多，其实也可以加以利用。”仲长统说道：“只要拉拢他们，把他们带到中原，或许会成为公子麾下一支强劲的力量。”
“利用异族与我们汉人作战。”曹铄摇着头说道：“那么做无异于引狼入室，或许短期内我们能够得到好处，然而百年千年后，我恐怕是要背负一个汉贼的骂名。”
说着话，邓展走了进来。
曹铄向他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把壶关以外的异族全都赶走，如果是羯人，不用赶，一个不留的杀了就好。告诉将士们，对付异族没有军纪，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第1498章 谁的刀锋利谁就是王
曹铄下达命令之后，将士们随即出城。
凡是遇见异族人的村庄，他们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曹铄得到消息后，只是微微一笑，根本不予评价。
坐在曹铄身旁，郭嘉对他说道：“公子，这么杀人不行。”
“怎么不行？”曹铄问道。
“杀戮太重，恐怕胡人会对公子不利。”郭嘉说道：“公子也是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
曹铄叹了一声，对郭嘉说道：“奉孝可能还不知道异族崛起，对我们汉人会是怎样的灾难。”
“我当然知道。”郭嘉说道：“我只是担心公子会背负千古骂名。”
“因为我杀戮太多？”曹铄问道。
“正是。”郭嘉回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公子一样目光长远，总有一些人会怜悯异族，他们会对公子谩骂甚至羞辱。”
“那又怎样？”曹铄站了起来，对郭嘉说道：“华夏数千年来，饱受异族之苦。每逢我汉家疲弱之时，异族总会大军犯境。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不仅现在没有，将来的百年千年，他们一样没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说这番话的时候，曹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名——武悼天王冉闵。
如果没有这个人，在将来的南北朝时，汉人或许已经绝种。
正是他的一道《杀胡令》力挽狂澜，为汉人留下了根苗。
从现在就开始杀胡，总比将来让胡人入关，对汉人犯下滔天罪行之后再由别人承受一切来的更好。
看着曹铄，郭嘉没再吭声。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每次遇见关乎异族的事情，曹铄采取的都是十分极端的做法。
尤其是对羯人，他根本就用采用了亡族灭种的策略。
当初曹铄在俘获十万袁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脾性。
“背负千古骂名，那就背负吧。”冲着郭嘉咧嘴一笑，曹铄说道：“我也不是那种做过恶事还想留好名声的人。世上人有千千万，有不理解的，总会有理解的。我并不是铜钱，不可能让每一个人喜欢我。即便是铜钱，也会有一波自视清高甚至可以说是圣母的人嗤之以鼻。即使背负千古骂名，只要能让华夏昌盛，能让我大汉福祚绵长百姓安居乐业，我也认了。”
郭嘉轻轻叹息了一声。
最近几年，郭嘉越来越不认为曹铄对大汉朝怀有忠贞。
望着曹铄，郭嘉知道，他口中的大汉并不是如今已如落日迟暮的汉室朝廷。
“不说这个。”冲着郭嘉咧嘴一笑，曹铄说道：“你陪我去看看将士们的功绩。”
郭嘉站了起来，向曹铄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
出门的时候，曹铄向郭嘉问道：“奉孝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允许匈奴存在，允许羌人存在，甚至允许氐人、鲜卑存在，却偏偏要彻底灭了羯人？”
“恕我愚钝，还请公子明言。”郭嘉回道。
“羯人残暴，他们把杀戮当成乐趣。”曹铄说道：“一旦让他们得了权势，必将会对汉人采取灭族策略。在羯人灭我华夏之前，我先灭了他们。这就是我想要做的。”
“我们去看看被将士们攻破的羯人村庄。”丢下这句，曹铄上了马背。
策马离开壶关，曹铄在斥候的引领下来到一处才被洗劫过的羯人村子。
进了村子，曹铄听见一阵女人和孩子的哭嚎声。
他皱了皱眉头，向迎上来的军官问道：“怎么还有女人和孩子？
“男人都被我们杀光了。”军官回道：“这些女人将士们想留下来……”
“留下来？”曹铄问道：“为了两腿之间那根玩意？”
军官嘿嘿一笑。
曹铄说道：“其他村子的女人可以留下，唯独羯人的女人孩子，一个不留！我不希望一会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军官愣了一愣。
跟在曹铄身旁的邓展怒目瞪着他：“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军官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公子有令，女人孩子也一个不留！”
曹铄下过很多次屠杀令，却从来没有连同女人、孩子也都杀个精光。
好些天之后，已经进入河套的高干从斥候那里得到消息。
听说了这个消息，高干松了口气。
曹铄驱赶胡人，而且还下达了灭绝羯人的命令，他正好可以借此说服去卑出兵，与他一道攻打曹铄。
匈奴王庭在河套境内，高干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来到王帐，高干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去卑正和几个匈奴王饮酒。
见高干走了进来，去卑问道：“高将军不在并州，跑我们这里做什么？”
“大单于。”高干行礼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救匈奴人。”
“我们匈奴人好好的，哪里需要高将军来救？”去卑咧嘴一笑：“高将军未免言过其实了。”
“不知大单于有没有听说，曹子熔已经攻破壶关？”高干问道。
“壶关是将军的地方，他攻破不攻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去卑问道。
“壶关以北可是匈奴人、羯人、氐人聚居的地方。”高干说道：“曹子熔驱逐匈奴人和氐人，对羯人展开屠杀，死于他之手的不在少数。”
“大匈奴世代居住于河套。”去卑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去壶关？既然去了壶关，曹子熔赶他们走，没有把他们杀死，已经是仁至义尽。”
“大单于怎么能这样说？”高干说道：“要知道，他驱赶的都是老人和孩子，敢于反抗的男人一律杀死，女人可都被他掳走……”
去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想到当初曹铄率军攻破匈奴大军的场面，他又不敢流露出怒意，对高干说道：“当初我们匈奴人进入中原也会抢掠女人回来，这个世上谁的刀更锋利，谁就是王。如果将军军力比曹子熔更强，我们当然肯追随你和他作战。可惜将军败逃到我这里，我总不能拿出整个匈奴族人的性命，陪将军做一次搏命之赌。”
被去卑直接拒绝，高干走出王庭的时候，情绪是十分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