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同心同德才能成就大业
袁芳说有曹铄撑腰，任何事情她们都是不怕。
曹铄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我虽然让女人出来做事，却也不能要她们太招摇了。否则一旦引起公众反感，可就不好办了。”
“我们办事都是依着夫君先前吩咐。”袁芳说道：“虽然给女人撑腰，却不会任由她们胡来。她们在家中怎样，我们是不管的，只是承担在外时的安危。”
“那就好。”曹铄说道：“要知道，即便是这样，女人拥有的权利也是比以前多了许多。我很清楚，一旦得到更多的权利，有些女人就会吵闹着要女权。你得告诉她们，不要做的太过分，毕竟我也难办。”
曹铄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女人参与的社会活动多了，平等的念头就会出现。
可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两千年后。
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中，男女平等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即使包括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时代，除了少数女人拥有特权，大多数女人依旧是没有人权，只是男人的附庸。
提出解放女性，曹铄可没有那么蠢。
这个口号一旦提出来，恐怕他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身边的人，也会有不少背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些参与到社会活动中的女人在外面的时候拥有相对的安全。
而她们回到了家里怎样，曹铄管不了。
“夫君放心，我们都有分寸。”袁芳应道。
“是不是很多地方都有了女人务工？”曹铄问道：“她们之中应该没有做那种重体力活的。”
“还真有。”袁芳说道：“城外采石场就有女人与男人在做同样的事情。”
“采石场？”曹铄一愣：“怎么能让女人去那里？”
“有些女人体格魁梧手脚粗大，别的事情反倒做不了，只能去采石场那样的地方做事。”袁芳说道：“女人出外务工，所得虽然比男人少了一些，贴补家用却是不错，所以更多的家庭愿意让女人外出。更何况还有我们承担着她们的安危。”
“听说你手下有一拨女兵，现在人数有多少？”曹铄问道。
“每个城池也不过就三二十人。”袁芳说道：“大些的城池也不会超过五十人，算起来数千人而已。她们这些人都是轻舞负责操练，练出了本事才会派往各地。”
曹铄点了点头：“女人更能理解女人，也更能体会女人的苦处。操练女兵，让她们承担其他女人的安危，倒也是适宜。”
看了一眼抱着曹恒跟在后面的侍女，曹铄问道：“你打算让恒儿多久学习武艺和智略？”
“恒儿才两岁。”袁芳说道：“学习那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早是早了点，启蒙还是要的。”曹铄说道：“他是我的长子，将来当然要继承我的衣钵。我可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恒儿被他的兄弟们给比了下去。”
“虽然是同父所生，毕竟还是各有所长。”袁芳说道：“如果其他孩子能比恒儿更强，让别人继承夫君衣钵也不是不可以。”
“那怎么可能。”曹铄说道：“知道为什么老祖宗会留下传长不传幼的规矩不？”
看着曹铄，袁芳摇了摇头。
“理由其实很简单，为的是避免兄弟相残。”曹铄说道：“有长兄在，其他兄弟根本没有机会，他们争什么？夺什么？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辅佐长兄，兄弟们同心同德，将来共成大业。”
“夫君说的是有道理。”袁芳说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曹铄说道：“我们都还年轻，将来我的儿女还会很多。这么多儿女，难道要看着他们将来为了权势相互争夺、互相残杀？”
袁芳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当初有我家长兄和三兄，如今有夫君和曹丕……”
“我和曹丕还没到那一步。”曹铄微微一笑，对袁芳说道：“即使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认为二弟会是我的对手？”
“夫君可不能太自信。”袁芳提醒道：“这次前往乌桓，夫君身边可是没有多少人马。”
“龙纹骑跟着我，还能有人把我怎样？”曹铄说道：“要知道，陈叔至可不徒有虚名。”
“我也相信陈将军的本事。”袁芳说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如何还请夫君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曹铄微微一笑，对袁芳说道。
夫妻俩正说着话，吕萌快步走了过来。
她向袁芳和曹铄欠身一礼：“夫君，大夫人，采石场那边出了状况。”
“出了状况？”袁芳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
“塌方。”吕萌说道：“有人受了伤，是女的，采石场也不知道向谁报官，就连带着也报到我们这边来了。”
看向曹铄，袁芳问道：“夫君……”
“这种事情应该官府处置，不过你们也该去承担善后。”曹铄说道：“我这会正好没有别的事情，就和你们一同走一趟。”
袁芳和吕萌应了一声，陪同曹铄走向前院。
已经有人通知下去备马，曹铄等人来到门口，马匹早就等在了那里。
上了马背，曹铄带着袁芳和吕萌，在一队女兵以及他的卫士陪同下离开寿春城。
采石场距离寿春并不远。
为了不破坏办公山的景致，曹铄下令兴办这样的产业，必须在植被相对较少的地方。
正往前走着，陈宫带了一队人追了上来。
赶上曹铄，陈宫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要去采石场？”
“听说那里出了事故，我和两位夫人要过去看看。”曹铄回道。
“这种小事交给地方官府处置就好，还要劳烦公子亲自走一趟。”陈宫说道：“采石场那边要是知道，还不知会惊成什么样子。”
“怎么会发生塌方？”曹铄向陈宫问道。
“从山上采石下来，山体被破坏，塌方是时常都有的事情。”陈宫说道：“以往官府也曾吩咐过务必小心，却还是避免不了这种事情发生。”
第1515章 人为造成不是天灾
采石场所在的地方距离寿春城不是很远。
离开寿春后，曹铄等人并没用多久就来到了采石场。
早就有官府的人在这里处置事故。
除了官府的人，轻舞居然也带着几个女兵在现场。
见曹铄来了，轻舞走了过来。
向曹铄等人见了礼，轻舞说道：“夫君，塌方发生的时候，有一个女子没能躲得开，被砸死了。另外还有十多个伤着，全是女人。”
“全是女人？”曹铄问道：“男人哪里去了？”
“女人在山下拣选石块。”轻舞说道：“男人在山上采石，或者是把拣选出来的石块运走。”
“死的那个女子，家人来了没有？”曹铄问道。
“家人已经来了。”轻舞说道：“官府正在处置，采石场是有得赔了。”
“人命关天，死了人，当然得赔。”曹铄问道：“那女子多大年岁？家里有没有孩子？”
“二十三四岁，有五个孩子。”轻舞说道：“说起来也是可怜。”
“尽量让采石场多赔偿一些。”曹铄说道：“这种事情，官府也只能协调。人是在这里死的，采石场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我明白。”轻舞问道：“我只是想问，在这里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也不用做什么。”曹铄说道：“安抚死者家属，另外再安顿那几个受伤的女人。”
他随后问道：“伤着都怎么处置的？”
“已经送往寿春城里的医院。”轻舞说道：“夫君在寿春办了医院，这种事倒是好处理的很。”
“有没有调查塌方是怎么造成的？”曹铄问道：“难道采石的时候连一点支护都没有？”
“该做的都做了，确实是山体松动，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轻舞回道：“这件事，采石场也是有苦说不出。”
“既然发生这种事情，背后肯定是有原因。”曹铄说道：“让他们出点血，以后也能记得住教训。”
“要不要我去把夫君的意思告诉处理此事的官员？”轻舞问道。
“不用。”曹铄说道：“袁芳带着你们先回去，把伤着安顿好，死者那边让官府协调。你们只要派人去安抚死者家属就好。”
“这里是不是不用我们了？”袁芳向曹铄问道。
“本来就不只是女人的事情，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曹铄说道：“你们去做该做的，这边有我和公台就好。”
袁芳等人应了一声，带着她们手下的女兵离开。
曹铄对陈宫说道：“公台，我的意思还是你来转达给地方官府。我家夫人们虽然管理女人事务，可这种事情却不只是牵涉到女人，也用不着她们。”
“刚才看到公子带着两位夫人过来，我还以为这种事情也由夫人她们处置。”田丰说道：“既然不是夫人们处置，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铄点了下头，陈宫策马往正处理这件事的官员那边奔去。
带着邓展、祝奥等人，曹铄巡视起发生事故的山头。
山脚下凌乱的堆着不少石头，有些石头上还残留着血渍。
看着凌乱的石块，曹铄说道：“这种场面看起来确实是触目惊心。”
“战场上比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多了。”邓展说道：“也没听公子这么说过。”
“上了战场，不是我们杀敌，就是敌人杀我们。”曹铄说道：“那种境况怎么能和现在相比？现在可是根本不该死人的时候却死了人。”
曹铄在发生塌方的地方停了下来。
邓展提醒道：“公子，这里山体松动，还是不要在这逗留的好。”
骑在马背上，仰脸望着山上，曹铄并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他向邓展和祝奥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座山哪里不太对劲？”
邓展和祝奥仰脸望着山上，都没看出哪里不太对。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指着山上，曹铄说道：“很可能并不是塌方，而是人为造成的。”
“公子怎么看出来的？”邓展问道。
“就像你刚才说的，塌方得是山体松动。”曹铄说道：“可这座山上全是石头，怎么能松动的起来？”
“反倒是那里。”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山道，曹铄说道：“山道上有石块滚落的痕迹，显然是采了石头，他们利用山坡的坡度把石块直接滚落下来。从山上滚落，石块只会越滚越快，以往没有伤着人那是侥幸。如今伤着了人，才是情理之中。”
“采石场我也曾去过。”邓展说道：“一般来说为了省力，也为了运送的更快，多半都会选择从山上把石块滚落下来。并不是只有这里这么做。”
“把公台叫过来。”曹铄没有回应，而是向邓展吩咐了一句。
邓展领命离去，没过一会就带着陈宫和一名寿春官员来到。
和曹铄见了礼，陈宫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他们采了石头，是不是会顺着这条山道滚落下来？”指着山道，曹铄向陈宫问道。
陈宫看向一旁的官员。
官员说道：“回禀公子，采石场一般都会顺着山道把石头滚落。”
“是不是滚落的石头砸到了人？”曹铄又问道。
低下头，官员回道：“正是。”
“既然是滚落的石头砸到人，为什么说是塌方？”曹铄脸色阴沉了下来：“人为的和天意能是一回事？”
“回禀公子。”官员连忙回道：“虽然是人为造成，可确实算是塌方。”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曹铄问道。
“让采石场赔偿死者，再给伤着治病。”官员说道：“刚才我已经见了这里的主人，他们也都答应了。”
“只是解决了这些还不够。”曹铄说道：“我很清楚发生这种事情是没有好的安全措施。这次我不过于苛责他们，但是他们必须在设备上花些钱，否则将来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决不轻饶。”
“不知公子打算要他们把钱花在哪里？”陈宫问道。
“把钱花在输送石块下山的山道上。”曹铄说道：“回去之后我会设计一条安全山道，以后要敦促所有沿山建造的采石场，都必须造出这么一条山道。否则必定严惩。”
第1516章 要不要先下手
采石场的事故交给地方官府处置，死者家属也没有胡闹，伤员都在医院里调养。
回到寿春的曹铄却忙了起来。
铺开一张纸，我在上面描绘起了图样。
袁芳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招呼了一声：“夫君……”
曹铄头也没抬：“夫人请进。”
进了房间，袁芳向曹铄问道：“夫君是不是又在构建什么？”
“采石场的山道。”曹铄说道：“如果靠着人力把石头背下山，虽然稳妥不少，却耽误进程。把石头直接滚落下山，又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夫君打算怎么办？”袁芳问道。
“把山道改一改，至少让它成为半自动，可以由人来操控。”曹铄说道：“只是耗费的工程量比较大。”
“心系百姓安危，夫君要是得了天下，必定是个好主公。”袁芳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
“没有战争，百姓本来就不该死于意外。”曹铄说道：“多活下来一个人，地方就多一个人做事。我们需要人，需要很多的人。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不该发生的事情。”
画着图样，曹铄皱起了眉头。
“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好像缺少了什么？”曹铄向袁芳问道。
袁芳凑到跟前，她看到图样上是一个分段的山道，每隔一段就有拦截石块的护栏。
“石块落下，在重力和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会越来越快。”曹铄说道：“我的设计很简单，就是在石块滚落的时候把它们拦住，然后一部分一部分的放下去。这样每隔一段阻挡一次，石块的下落速度就会减缓。等到了山脚下，即便有人不小心被磕碰到，也只是碰手碰脚，不可能再发生人员伤亡的事故。”
“夫君做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也没看出少了点什么。”袁芳没看明白图样，只得老老实实的回应了。
“你不明白不重要。”曹铄说道：“只要知道有这种东西就好。我会让官府时常去各采石场抽查，你们也可以起到监督的作用。”
“怎么监督？”袁芳问道。
“时常派人去采石场检查。”曹铄说道：“去之前不要打任何招呼，如果发现不妥，立刻向官府回报。官府会派人去处置，你们只要处理好女人的事务就行，不要插手太多地方政务。”
“我明白了。”袁芳应了。
又在图上画了几笔，曹铄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图样，随后向门外喊道：“邓展。”
邓展走了进来。
曹铄对他说道：“把这个图样送到匠作坊，让他们按着图样做出来，然后让官府把这些东西卖给采石场装配。”
接过图样，邓展问道：“敢问公子，价格怎样？”
“匠作坊制造东西也需要成本。”曹铄说道：“成本的基础上，价格翻一倍也就合适了。”
邓展应了，退出书房。
曹铄站了起来，对袁芳说道：“这会我也没什么事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袁芳应了，陪着曹铄离开书房。
走出书房，曹铄向袁芳问道：“袁买近来怎样？”
“长大了些。”袁芳说道：“我请轻舞传他武艺，学的倒是刻苦。”
“不会是想学会武艺找我报仇吧？”曹铄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袁芳说道：“他很清楚袁家气数是尽了，只是希望学会了武艺，将来能追随夫君建些功勋。虽然不可能恢复袁家四世三公的荣耀，至少也不至于沦落到什么都不是。”
“倒也是懂事。”曹铄说道：“让他好好学着，将来恢复四世三公的荣耀，并不是没有可能。”
“夫君觉着还有可能？”袁芳诧异的向曹铄问道。
“怎么没有可能？”曹铄说道：“人还在心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夫君对待袁家是仁至义尽，如果没有夫君，袁家已经是……”说到这里，袁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跟随父亲去乌桓，很可能无法救下显甫。”曹铄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你会不会恨我？”
袁芳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没有夫君，袁家可能会一个人都不剩下。正因为有了夫君，才能为袁家留下一支根苗，我有什么理由恨夫君？”
“你能如此通情达理就好。”曹铄对袁芳说道：“乱世之中，活过今天，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怎样。即便是我，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会活着。”
袁芳轻轻的应了一声。
俩人正在后园漫步，王嫣迎面过来。
欠身一礼，王嫣对曹铄说道：“夫君，刚才火舞得到消息。”
“怎么了？”曹铄问道。
“吴质的手下联络了一些游侠。”王嫣说道：“其中有游侠去了三韩。”
“去三韩？”曹铄问道：“他们到那里做什么？”
“三韩与辽东毗邻。”王嫣说道：“那里虽然贫困，人却是知道穿着衣服，甚至也有一些人从辽东学会了武艺。火舞已经派人跟了过去，只是还有些让人担心，恐怕他们会对夫君不利。”
曹铄撇了下嘴，对袁芳和王嫣说道：“吴质让人去找游侠，又有游侠去三韩，无非是绕个弯子寻找死士。就算将来我拿到活口，那些下手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是子桓在做。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既然已经得到消息，夫君身边就得多加派人手才是。”袁芳说道：“他们在明，夫君在暗……”
“明暗相间，谁在明谁在暗可不一定。”曹铄微微一笑：“由着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就是。”
“夫君。”王嫣问道：“既然曹丕已经决定下手，要不要我们火舞……”
“刺杀子桓？”曹铄问道。
“正是。”王嫣说道：“既然他不仁，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有所保留。”
“他要是得手了，再刺杀不迟。”曹铄说道：“只要我活着，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为什么？”袁芳和王嫣异口同声问道。
“我留着他以后要立威。”曹铄说道：“成就大事，总要用血来祭奠战旗。现在悄无声息的把他抹掉了，父亲肯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他既然敢对我不仁，将来我会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第1517章 熬不住的郭祖
整个冬天，曹铄都在寿春忙着处理政务。
寿春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要晚一些。
雪花飘洒，大地被铺上一层薄薄的银装。
和唐姬相向坐在房间里，曹铄一边品着热茶，一边看着唐姬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发笑。
“笑什么？”翻了他个白眼，唐姬没好气的说道。
“我发现我还挺能干的。”曹铄嘿嘿一笑，对唐姬说道：“一不小心，又把太后肚子给搞大了。”
“还好意思说？”唐姬没好气的说道：“上回是吕夫人和我先后临盆，这回看你怎么办？”
“有什么难办？”曹铄说道：“该生就生，全天下知道又能怎样？”
“你就不怕被人知道，说你以下犯上？”唐姬问道。
“早晚要被戳破的。”曹铄说道：“只是太早戳破，坏处远比好处多罢了。”
“你原本打算是什么时候被戳破？”唐姬问道。
“等到我兵强马壮，这个世上再没人敢招惹我。”曹铄笑着说道：“可惜，你的土地太肥沃，我稍微播一下种，居然就又有了。”
“那我就偷偷的生。”唐姬说道：“反正上回的稳婆都在，为子熔生下个孩子，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太后受苦了。”曹铄说道：“以后我会管住那根东西，尽量不让它再祸害太后。”
“你不祸害，我反倒觉着少了点什么。”唐姬悠悠的说道：“女人总是希望有男人疼的。”
贱兮兮的冲着唐姬一乐，曹铄压低声音问道：“插进去拔出来，也是疼爱？”
唐姬没好气的回道：“子熔说话，总是没两三句就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曹铄笑着说道：“男人和女人，就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更正经。生息繁衍延续后代，难道还有其他事能赶超的过这件事？”
曹铄这番话，唐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才好。
男人和女人之前，确实没有任何事情比生息繁衍更加重要。
正说着话，唐姬的侍女来到门口。
她欠身一礼，对俩人说道：“太后，公子，沮公从海西归来，说是有急事求见公子。”
“沮授？”曹铄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正在公子书房等候。”侍女回道。
“他还真会挑时候。”曹铄对唐姬说道：“太后，我先去见他，晚上再来陪你。”
“晚上子熔还是陪伴其他夫人吧。”唐姬轻轻抚摸着肚子：“我这模样也不能和你怎样，来了岂不是耽误你一夜春宵？”
“那好，明天白天再来。”曹铄嘿嘿一笑，起身走向门口。
雪还在下着，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快到书房，曹铄看见沮授正站在回廊下，好像十分焦急的来回快步走着。
“沮公。”曹铄走了过去，招呼了一声。
见曹铄来了，沮授连忙行礼：“公子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曹铄问道。
“还不是郭将军。”沮授说道：“左等公子不到，右等公子不到，最近又听说公子要随同曹公讨伐乌桓，他可是坐不住了，决定先带兵去北海探探路。”
“探路？”曹铄问道：“他打算怎么探路？”
“公子不是说过要带他去北海成立海军？”沮授说道：“他可是耐不住性子了。”
“冬天去北海？”曹铄说道：“他简直是在胡闹。”
“我也这么说了。”沮授说道：“可郭将军的脾性，公子也是知道的。除了公子，恐怕没人能够劝住。”
“开春我就得去邺城，如今已是深冬，实在抽身不开。”曹铄说道：“我给他写封书信，你带到海西。让他务必再等一些时日，我从乌桓回来，就带他前往北海。”
他随后向沮授问道：“难道郭祖一点都不排斥去北海？”
“当然不会排斥。”沮授说道：“郭将军和管将军彼此还有些书信往来，管将军和他说了在南海的各种好处。他不心动，才是真的怪事。”
“管承说了在南海的好处？”曹铄问道：“什么好处？”
“管将军在书信中说到，他征募新兵，当地土人都是十分听话。”沮授说道：“地方官府也给他最大的扶持，南海海军已经是初具规模。”
“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南海海军的讯息。”曹铄说道：“怎么郭将军反倒经常收到管将军的书信？”
“南海海军应该是有发展，却不可能真的那么快。”沮授说道：“管将军给公子回报，当然要在海军初具规模以后。可他给郭将军写信，却是能够随意炫耀。”
“原来过节在这里。”曹铄微微一笑：“我也在想着，这么短的时间，南海海军应该不可能有太大规模。”
“管将军也真是。”沮授说道：“没事和郭将军炫耀什么，以至于闹到了今日的境地。”
“他这么炫耀也是有好处。”曹铄说道：“原本郭将军心底还在迟疑，究竟该不该去北海。看到管将军的书信，他的迟疑可是再也不会有了。如今反倒得说服郭将军稳住。”
“公子觉着讨伐乌桓需要多久？”沮授问道。
“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曹铄说道：“曹家得了河北，早已不再是当年可比，攻破乌桓，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随后对沮授说道：“郭将军实在是闲的无聊，我倒是有件事交给他做。”
“公子是要……”沮授问道。
“知不知道三韩？”曹铄问道。
“当然知道。”沮授说道：“那里和辽东毗邻，常年与辽东捣乱，虽然是弱小不堪，三韩人却是自大的很。”
“看来你对那里也是有些了解。”曹铄说道：“三韩虽然从没有强大的资本，可那个地方的人却总认为他们是天下第一。听说子桓派人去了那里，想必是要对我不利。”
“公子是打算灭了三韩？”沮授问道。
“不。”曹铄说道：“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会派人送书信去海西，郭将军可以率领海军到三韩操练一下。也让他们知道，和我作对并没有什么好处。恶心别人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秀存在。”
第1518章 回不去的郭嘉
送沮授离去，曹铄并不担心郭祖真的会胡来。
郭祖不过是看管承在南海风生水起有些眼红。
给他一些事情做，他也就消停了。
幽州和青州也传来消息，雪灾的影响已经缩减到了最小。
没有灾民，也没有人在雪灾中冻饿至死，这场天灾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曹铄先前曾吩咐过，开春以后，各地整治淮水和黄河。
趁着冬天，各地都在征募民夫，准备大干一场。
冬天悄然过去，眼看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曹操派来信使，催促曹铄快些前往邺城。
临行之前，曹铄把陈宫叫到书房。
书房里，曹铄和陈宫相向而坐。
“父亲派人来催了。”曹铄对陈宫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将要离开寿春，追随父亲去讨伐乌桓。这边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了。”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陈宫问道。
“最迟一年。”曹铄说道：“征讨乌桓对父亲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唯一的麻烦就是路途难走些罢了。”
“曹公先前派人来见郭奉孝，公子始终不肯让他们相见，为什么这会却是答应了？”陈宫向曹铄问道：“难道公子不担心郭奉孝跟随此人离去？”
“不会！”曹铄说道：“奉孝最近身子骨确实不好，走路都困难。我让他们相见，恰好是给父亲带会个音讯。”
“原来公子居然是考虑到了这些。”陈宫回道：“就怕郭奉孝……”
“他当然想回父亲身边。”曹铄说道：“可我现在确实是有充分的理由不让他走。”
来到寿春向曹铄传达曹操命令的是个名为丁仪的官员。
见到郭嘉，俩人见礼之后，丁仪向郭嘉问道：“郭公最近身子怎样？”
“还好。”郭嘉咳了两声说道：“只是寒冬时染了些风寒。”
“曹公可是十分挂念先生。”丁仪说道：“他这次让我来向长公子传令，还特意吩咐要看一看先生。”
“有劳曹公挂念，我也时刻都想着回到曹公身边。”郭嘉问道：“不知尊驾来见我，有没有带来曹公的什么话？”
“曹公最近十分困惑。”丁仪说道：“他打算虚国远征讨伐乌桓，可众人却都认为刘表、刘备就在南方，一旦虚国远征，他们必定会从背后发起袭击……”
“其实众人都是多虑了。”郭嘉说道：“曹公已经准备了一年，如今万事俱备怎么能前功尽弃？袁家当初与乌桓交好，袁熙、袁尚逃到乌桓，一旦等到他们羽翼丰满，将来必定会成为曹家的心腹大患。此时正是征讨乌桓诛杀袁熙、袁尚的最好时机。”
“郭公说的这些众人也是明白。”丁仪说道：“只是大家都在担心，一旦曹公出兵，恐怕荆州刘表和刘备会趁虚而入。”
“根本不用担心。”郭嘉说道：“刘表、刘备早先被长公子威慑，如今对曹家是十分忌惮。刘备虽有枭雄之相，可因为先前长公子讨伐荆州，刘表差点把他杀了，他对刘表也是怀有戒备。而刘表经过那一战，早就变得谨小慎微，他不仅担心长公子的报复，也担心刘备鸠占鹊巢，又怎么可能分兵给刘备？”
“郭公的意思是……”丁仪问道。
“曹公可以放心出兵，发动所有可用兵马讨伐乌桓，才有一战功成的可能。”郭嘉对丁仪说道：“请尊驾把我这些话带给曹公，就说这次前往乌桓我不能随同，以后必定殚精竭虑，为曹公鞠躬尽瘁。”
“郭公只管休养。”丁仪说道：“我会把话带给曹公。”
丁仪告辞，郭嘉把他送到门口。
看着丁仪离去的背影，郭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他很清楚，曹铄压根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从今往后，他是必定要留在曹铄身边，再没有机会返回邺城了
正望着丁仪的背影，郭嘉听见一旁传来马蹄声。
往马蹄声那边看去，他见到曹铄正带着邓展和祝奥走了过来。
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一礼，郭嘉招呼道：“见过公子。”
“奉孝出门，是不是送父亲的使者？”曹铄向他问道。
“他来见我，我当然该送到门外。”郭嘉问道：“公子来找我，是不是有事要说？”
“当然有事。”曹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邺城，不知奉孝认为，这次我们讨伐乌桓有几分胜算？”
“曹公使者就是在问我这件事情。”郭嘉说道：“曹公打算虚国远征，曹家大军倾巢出动讨伐乌桓，凭着乌桓哪里会有实力抗衡？”
“看来我虽不在寿春，却也不可能闲着。”曹铄说道：“今晚我就做好部署，万一有人想趁着父亲率军去了乌桓从背后做点什么，也好有个应对。”
“公子也在担心刘表、刘备？”郭嘉问道。
“我倒不担心刘表。”曹铄说道：“我担心的是刘备。此人向来有灭我曹家的心思，知道父亲虚国远征，又怎么可能不趁机前来捣乱？”
“依着我看，刘备还真的不会来。”郭嘉说道：“他如今麾下没有多少兵马，和刘表也是面和心不合。刘备也在担心，一旦他出征讨伐曹家，刘表会不会趁机收回新野。要知道，没了新野，他可就是颠沛流离，再无去处。”
“奉孝这么一分析，我还真就放心了。”曹铄说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拜托奉孝。”
“公子请说。”郭嘉应道。
“我去乌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曹铄说道：“我和父亲都不在，曹家的安危可得有人把持才行。我已经把寿春等地托付给了公台，还请奉孝从中策应，多和他商议以保万全。”
假如曹铄直接请他帮忙，郭嘉或许还有理由不答应。
可曹铄的理由却如此冠冕堂皇，拿着曹家安危来说事，就由不得郭嘉拒绝。
他想了一下，向曹铄问道：“公子是不是没打算让我再回去？”
“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把要紧的办了。”曹铄咧嘴一笑，对他说道：“奉孝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帮着父亲保全曹家。”
第1519章 不如扶持老四
当天晚上，曹铄在郭嘉住处聊到深夜才走。
天刚蒙蒙亮，他就走出了袁芳的房间。
把他送到门口，袁芳为他整理着衣甲：“夫君早些回来，攻破乌桓之后也别耽搁，我们都在家里等着得胜的消息。”
“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两位兄长？”曹铄问道。
“担心又有什么用？”袁芳说道：“命数如此，别说是我，就连夫君也救不了他们。”
“你能体恤就好。”曹铄搂着她的腰：“等我回来，再好好的宠幸你几次。”
袁芳翻了他个白眼：“夫君还是别闹，出征在外，又不是带的自己的兵。真想女人了，舞娘什么的也可以凑合一下。只要别是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姐妹们并不在意。”
“我这个人还是挺挑食的。”曹铄嘿嘿一笑：“等我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攒的多多的。到时候一把全都给你，保准能怀上个孩子。”
“那我就等着夫君回来。”袁芳抿嘴一笑，又帮曹铄整了整衣领。
来到前院，曹铄看见丁仪已经等在那里。
“公子这次前往邺城，打算带多少人马？”丁仪问道。
“父亲不让我带兵。”曹铄说道：“我只带龙纹骑前去就好。”
“公子，请！”丁仪撤步一旁，对曹铄说道。
曹铄当然不会和他推辞，直接走向正门。
到了门口，陈到已经率领龙纹骑等在那里。
见曹铄出来，陈到跑了过来。
他抱拳行礼说道：“公子，龙纹骑已经整备完毕。”
“随我前往邺城。”曹铄招呼了一声，翻身上了卫士给他牵来的战马。
丁仪也翻身上马。
曹铄对他说道：“丁公，我们都是骑兵，前往邺城的路上可以加快一些。”
“随着公子。”丁仪应道。
出城的时候，一些知道曹铄要出征的百姓来到道路两侧。
他们纷纷向曹铄行礼，嘴里喊着：“恭祝公子旗开得胜。”
离开寿春城，丁仪对曹铄说道：“公子在寿春威望可是真的很高。”
“我心里有百姓，百姓心里当然有我。”曹铄说道：“他们其实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只希望好好的活着罢了。我让他们活着，而且活的还挺滋润，必定是大多数人都会感念我的好处。”
“公子怎么说是大多数人？”丁仪说道：“我看是整个寿春的百姓都极其爱戴公子。”
“整个寿春？”曹铄笑着说道：“丁公这么说可就夸张了，虽然我在大多数百姓心目中确实是有地位，终究还是有那么些不喜欢我的。我这个人很务实，绝对不会认为每个人都喜欢我。”
“公子说的是。”丁仪对曹铄说道：“公子上回返回寿春，曹公把二公子也给叫了去，这次讨伐乌桓，二公子也是要去。”
“我早就猜到子桓要去。”曹铄说道：“也是好事，他在汉中兵败，跟着去一趟乌桓，也能有所历练。”
“公子真认为二公子去了是好事？”丁仪追问道。
“难道你认为不是好事？”曹铄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好事。”丁仪说道：“公子是曹家长公子，二公子向来有野心，曹家上下可是人尽皆知。曹公有心扶持他，虽然他不可能比公子势力更强，却终究是公子的心腹大患。”
微微一笑，曹铄说道：“这个世上有好东西，都是大家抢来抢去，我有一样宝物，如果别人不来抢，怎么能看出是宝物？有没有人抢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能不能抢的去。”
丁仪说道：“二公子也不简单，他虽然在战场上不如公子，可他暗中的那些手段，公子还是得提防些。”
“丁公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曹铄向丁仪问道。
“我说这些，只因为不喜欢二公子的为人。”丁仪说道：“如果二公子得到曹家，不仅曹家兄弟不得安宁，我们这些做事的，恐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看来丁公很了解子桓。”曹铄压低声音说道：“我不在邺城，子桓如今占据豫州，离父亲更近一些。很多时候我确实是吃亏不少，不知丁公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化解？”
“公子有没有打算？”丁仪问道。
“丁公觉着曹植怎样？”曹铄小声问道。
“植公子为人敦厚，醉心于文字，并不懂得内外争斗。”丁仪说道：“实话说，我不觉得他能成就大事。只不过相比于二公子，他更让人容易亲近些。”
“既然是这样，丁公以后可以多帮帮他。”曹铄微微一笑，对丁仪说道：“父亲要扶持子桓，我就扶持子建，他俩是同母所生，彼此之间应该会留有一条后路。”
“长公子打算扶持四公子？”丁仪愕然问道：“难道长公子没打算争？”
“争？”曹铄笑着说道：“有时候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
没太明白曹铄的意思，丁仪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也没好追问下去。
曹铄却向他问道：“如果在子桓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丁公愿意选谁？”
“当然是选公子。”丁仪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二公子为人我是看不惯，等到他拿了曹家，我们这些人恐怕没有几个能活得下去。”
“那也不至于。”曹铄说道：“子桓虽然为人凶狠了一些，可他却也不会滥杀。毕竟成就大事者，凭着滥杀是不可能有太大建树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选择公子。”丁仪说道：“公子为人纯良，从受百姓爱戴就能看出。”
“丁公要是真选择我，回到邺城以后就鼎力扶持子建。”曹铄说道：“只要有人在背后和子桓捣乱，他就没心思来烦我。我现在也不想和他纠缠太多，毕竟我的地盘还没有完全稳固，有许多事情还得我去做。”
“公子的意思我总算是明白了。”丁仪说道：“是要我们扶持四公子，为了稳固地位，二公子就只能先解决他，然后再回头来和长公子争夺。”
“对！”曹铄嘴角微微一撇：“如果是我，也会从容易对付的下手，等到一切都稳妥了，再与难对付的纠缠。”
第1520章 难得收敛
返回邺城的路上，丁仪和曹铄聊了不少。
与曹铄接触的越多，他越觉得这位长公子可以依赖。
曹铄吩咐他回到邺城之后围绕在曹植身旁，扶持曹植参与到争夺曹家继承权的行列中来。
起初丁仪不太明白曹铄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谈的多了，他渐渐懂了。
曹植根本不可能是曹丕的对手，暗中扶持他，不过是给曹丕多树立一个敌手罢了。
倘若曹植打算联合曹丕对付曹铄，只要把暗中安排的人手给抽了，曹植就将再没有争夺的能力。
曹铄走这一步，只不过是要给曹丕找些多余的麻烦罢了。
他们往邺城赶的路上，曹丕也在做着筹措。
吴质向他举荐了陈群和朱铄等人。
在曹丕的身旁，也初步形成了一个势力集团。
冬天离开邺城，春天再次回来，曹铄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上回他奉命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曹操特意要见他，而且曹丕并不在邺城。
而此时却是不同，曹丕早就来了邺城，不久之后，他们就要跟随曹操前去讨伐乌桓。
进城之后，曹操并没有召曹铄去见，而是先让许褚把丁仪请了去。
书房里，曹操看着丁仪问道：“有没有见到奉孝？”
“回禀曹公，见到了。”丁仪说道：“郭奉孝最近身子不是很好，走路都有些困难，公子让人为他调理，还在休养之中。”
“看来子熔没有骗我。”曹操问道：“他对我的作战部署认同不认同？”
自从曹操提出虚国远征，麾下众人一致反对，都认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
他当然希望丁仪带回郭嘉不同的见解。
丁仪把郭嘉的说法和曹操说了。
曹操闻言大喜，对丁仪说道：“知我者果然只有奉孝。”
他随后向丁仪问道：“这次去寿春，你有什么感触？”
“寿春太强盛。”丁仪说道：“那里的繁荣喧嚣，远远超出邺城。”
“上回我去那里，还和许都相差不多，如今居然超过了邺城？”曹操不太相信的问道。
“回禀曹公，半点虚假也无。”丁仪说道：“长公子在寿春又做了许多动作，如今的寿春确实是比邺城好了许多。”
疑惑的看着丁仪，曹操满脸的不相信。
过了片刻，他向丁仪问道：“子熔这次来邺城，带了多少人马？”
“长公子并没带多少人马。”丁仪说道：“他只是带了龙纹骑而已。”
“龙纹骑才三百人。”曹操说道：“子桓还带了一千多人，他倒好，居然只带这么点人马过来。”
“曹公说不让长公子带兵，他当然就只带了这么点。”丁仪说道：“我曾劝说长公子多带一些，他说父命在先不敢违背，带了龙纹骑，还是诚惶诚恐，生怕曹公怪罪。”
“他真是这么说的？”曹操错愕的问道。
“正是。”丁仪回道：“曹公的命令，长公子一条也不敢违背。虽然郭奉孝料定刘表、刘备不会有什么动作，为防万一，他还是下令各地谨防荆州北上。有长公子麾下将士作为屏障，曹公虚国远征，也没什么大不了。”
“还是他有心。”丁仪以往并没说过曹铄好话，这次去了寿春，回来就把曹铄好话说尽，曹操心里也是有些反悔。
他反悔这两年扶持曹丕企图遏制曹铄。
如今看来，曹铄根本没有对他不敬的意思，反倒处处把他这个父亲放在首位。
“子熔在什么地方？”曹操向丁仪问道。
“长公子跟我一同回来，没有曹公命令不敢前来叩见。”丁仪说道：“此时应该还在前院。”
“我没有召见他，他起码也该去他母亲那里。”曹操以怪责的语气说道：“都已经是做了淮南王的人，做事还是这样没有条理。”
“没有见到曹公，长公子怎么敢去见夫人？”丁仪说道：“曹公这么怪罪他，可真是错怪了人。”
微微一笑，曹操说道：“你赶路辛苦，先回去吧。”
丁仪告了个退，离开书房。
曹操向许褚吩咐道：“把子熔叫来，就说我找他有话要说。”
许褚应声离去，没过一会，他就领着曹铄来到。
到了曹操面前，曹铄向他行了个躬身大礼：“见过父亲。”
“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马？”曹操问道。
“回禀父亲。”曹铄说道：“先前父亲说过，要我不要带着兵马。我本打算一个不带，然而为防路上出了纰漏，因此把龙纹骑给带来了。还请父亲恕罪。”
“我打算虚国远征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曹操问道。
“从丁公那里听说了。”曹铄回了一句。
“你觉得我该不该这么做？”曹操又问了一句。
曹铄回道：“回禀父亲，虚国远征并没有什么不可。我已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严防刘表、刘备。即便他们真的有什么盘算，我麾下兵马也是能把他们拦住。只要有我在，父亲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大军早就整备妥当。”曹操说道：“就等着你们来到，再过几天也就能出征北上。”
“孩儿远追随父亲左右。”曹铄应道。
“你和子桓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付。”曹操说道：“这次出征，你们兄弟都随在我身旁，遇见事情也好有个商议。”
“其实我和子桓并没有什么不太对付。”曹铄咧嘴一笑：“子桓能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是替他高兴。”
“他有个屁的成就。”曹操说道：“讨伐汉中还给我来了个铩羽而归，如果让你去，汉中应该已经落到了曹家之手。”
“即便我去汉中，也不一定就能拿得下来。”曹铄说道：“汉中地势复杂，我们对张鲁了解不多。可张鲁对我们曹家却是了若指掌。以无知对有知，我们的胜算可是不大。”
“难得见你说话如此收敛。”曹操说道：“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倒也是件好事。”
“不该张扬的时候，我向来都不敢张扬。”曹铄应了一声。
“从寿春赶来，你应该也疲累了。”曹操说道：“去歇着吧，别忘记临行之前和你母亲道个别。”
第1521章 讨伐乌桓
曹铄离开曹操书房，正往丁瑶住处走，迎面看见几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曹丕。
见到曹铄，曹丕本来想躲，可发觉曹铄已经看到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向曹铄行了个大礼，曹丕招呼道：“见过长兄。”
曹铄点了下头，面带笑容问道：“子桓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才从母亲那里离开。”曹丕回道：“征战在外，见母亲的机会也是少了。”
“是该多见见母亲。”曹铄说道：“生养一场不容易，如今我们也都成人，也都为人父母，应该懂得父母艰辛。”
“长兄说的是。”曹丕毕恭毕敬的应了。
“听说你娶了几房妻妾？”曹铄问道。
“回长兄。”曹丕应道：“是有了几个。”
“不知有没有妻妾怀有身孕？”曹铄说道：“如果有，到时候可得请我这个大伯吃口喜酒。”
曹丕完婚以后，和曹铄当初差不多。
无论他怎么努力，妻妾就是不能怀上身孕。
这是曹丕的痛处，却被曹铄给点了出来。
面露尴尬，曹丕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对曹铄说道：“如果有那天，当然得请长兄，这是跑不了的。”
“没能让妻妾怀有身孕，可能是你小鸟胡子还没有长齐全。”拍了下他的肩膀，曹铄哈哈一笑：“没事，再等几年，等小鸟胡子齐全了，你家妻妾也该可以生养。”
丢下这句，曹铄带着邓展和祝奥等人离去。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曹丕脸色铁青恭送他离开。
等到曹铄走远，曹丕招呼了吴质等人一声：“我们走。”
从曹丕的语气，吴质听出了愤怒。
他小声劝道：“公子，长公子显然是刻意想要激怒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从小他就这么羞辱我，到如今还是。”曹丕说道：“这样的长兄，我要他何用？”
“公子千万不可乱说。”吴质说道：“当心隔墙有耳。”
吴质这么一提醒，曹丕才没接着说下去，只是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
跟着曹铄往前走了一段，邓展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公子刚才可是把二公子羞辱的不轻，我看他脸色都变了。”
“脸色变了？”曹铄问道：“变的咋样，是蜡黄还是铁青？”
“又黄又青，可好看了。”一旁的祝奥插了句嘴。
曹铄嘿嘿一笑：“祝将军要么不说话，说一句话也是能让人喷饭。不过这种话我可以说，你俩可千万不要随意评价。”
“明白了。”邓展和祝奥应道。
在邺城住了三四天，曹铄得到了出征的命令。
来到城门口，看见等候在城外的曹军大阵，曹铄也是吃了一惊。
邺城城外人山人海，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等候出征的曹军少说也有二十多万。
跟在曹操身旁，曹铄回头小声向后面荀攸问了一句：“公达，这次出征的将士有多少？”
“曹公调动了二十万大军。”荀攸小声说道：“是要把乌桓一举剿灭的打算。”
二十万大军，确实是曹操目前所能调动的所有兵马。
看向曹操，曹铄隐约感觉到了他讨平乌桓的决心。
驻马立于将士们面前，曹操喊道：“将士们，我们和袁家打了好几年，许多将士埋骨沙场。如今袁熙、袁尚逃到乌桓。乌桓王蹋顿不仅不把他们送回来，还企图帮着他们重振旗鼓与我们作对。我可以忍受袁熙、袁尚与我们作对，然而异族也要插手我们中原的事，你们说，我能不能答应？”
“不能！”二十万将士齐声回应，喊声震的曹铄耳朵都嗡嗡作响。
“既然不能答应，我们该怎么做？”曹操接着喊道。
“打他！”又是一个整齐的回应。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喊出了所有曹军将士的心声。
“那还等什么？”等到将士们止住呼喊，曹操喊道：“出发！”
随着阵阵号角声，曹军向北开拔。
大军人数众多，辎重当然不少。
足足走了两个月，曹操才率领将士们来到易县。
在易县驻扎下来，曹操也在心烦。
凭着这个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乌桓所在的辽西。
正烦闷着，许褚回报：“曹公，长公子求见。”
听说曹铄来了，曹操说道：“让他进来说话。”
许褚掀开帐帘，曹铄走了进来。
他向曹操行了个大礼：“见过父亲。”
“大军才驻扎下来，你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曹操问道。
“父亲有没有觉得，大军行进的太慢了？”曹铄问道。
“怎么能没觉得？”曹操叹了一声说道：“人马太多，辎重太多，照着这个速度下去，等我们到了乌桓，还不是明年开春？”
“既然父亲已经发觉，倒不如下令让将士们轻装前进。”曹铄说道：“辎重随后跟上，等我们与乌桓人打了起来，辎重也能趁着时机送到战场上去。”
“万一没能送去，将士们难道要饿着肚子？”曹操摆着手说道：“这个法子显然不行。”
“这里是易县，再往前就要进入幽州。”曹铄说道：“一旦进入幽州，地方可以提供军粮。过了幽州之后，我们可以学着乌桓人，凭借抢掠为生。”
“你的意思是……”曹操诧异的看着曹铄。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乌桓人，凡是游牧的异族，都是凭借抢掠生存。”曹铄说道：“这么多年，他们抢掠了中原多少好东西？我们抢他们一些牛羊和粮食，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
想了一会，曹操嘿嘿一笑，对曹铄说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可以一用。”
他向帐外喊道：“仲康，你进来一下。”
许褚进了帅帐，曹操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明日一早轻装前进，留下一队人马护送辎重。”
等到许褚退下，曹操向曹铄问道：“这次讨伐乌桓，你打算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曹铄说道：“就跟在父亲身边，向父亲多学着些用兵和用人之道。”
“还是要做点什么。”曹操说道：“你的本事不用，我总觉得是亏待了你。”
第1522章 轻装前进
曹操传令大军轻装。
坐在帐篷里，曹丕脸色十分不好的对吴质说道：“你也是我身边谋士，怎么就想不到像长兄那样的法子？这下可好，所有彩头全被长兄给得了去。”
“公子别急。”吴质说道：“长公子不过是出了个主意，曹公用了而已。”
“父亲用了他的主意，对他必定已经不像前段日子那样提防。”曹丕说道：“要知道，他为长我为幼，论战功、论地盘还是论麾下将士，我可都不如他。以后还怎么和他争？”
“难道公子忘记我们先前做好的部署？”吴质小声问道。
曹丕一愣，随后也压低声音问道：“长兄成天不离父亲左右，怎么下手？”
“还没到辽西，公子急什么？”吴质说道：“在这里不好下手，即便是下了手，专门针对长公子，难道曹公不会怀疑是有人暗中搞鬼？”
看着吴质，曹丕问道：“你的意思是……”
“进了辽西，和乌桓人打起来，我们再动手不迟。”吴质说道：“无论得手不得手，我们都能推到乌桓人的头上，曹公也是没办法迁怒公子。”
曹丕点了点头：“没有证据，即便是迁怒我，骂我几次也是值当。”
“公子终于想明白了。”吴质拱手说道：“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出去探探风声。”
“去吧。”曹丕交代道：“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曹铄回到帐篷，把陈到等人叫到屋里。
他对陈到等人说道：“父亲刚才说了，这次出征总得让我做些什么。”
“是不是曹公和公子的关系有所缓和？”陈到问道。
“我向来恭敬。”曹铄说道：“其实父亲也没有理由提防着我，这次讨伐乌桓，确实是个缓和的好机会。”
“只要曹公和公子有所缓和，以后的很多事情也都好办了。”陈到说道：“就怕曹公对公子……”
“不说这些。”曹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他向仨人问道：“你们这次前往乌桓，想不想再要一些功劳？”
“不想。”出乎曹铄意料的是仨人异口同声的这么回答。
曹铄诧异的问道：“怎么还有不想要功劳的？”
“公子这次并没有带兵出征，唯一留在公子身边的只有龙纹骑。”陈到说道：“我们要是忙着去建立功勋，公子由谁保护？”
“如果你们整天在我身边，别人又怎么好下手？”曹铄咧嘴一笑，对陈到说道：“要知道，我早就对三韩那块地有兴趣。这次征讨乌桓，我正是打算找个借口去打打三韩。你们几个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陈到等人被他说的有些尴尬。
邓展说道：“我们去争功劳，公子身边由谁保护？”
曹铄想了一下，对他们说道：“到时候我有办法，我会请父亲给你们出战的机会，我身边当然会留人，而且是留父亲的人。这样一来，父亲对我更不会有所提防，出了什么事，他的人为我作证，我也更能找出道理来说。”
陈到等人还是有些迟疑。
毕竟他们不在曹铄身边，总是会觉得不太放心。
更何况他们早就得到消息，这次来到乌桓，曹丕会对曹铄不利。
“如果真有人刺杀公子，我必定去把二公子的头颅给拧下来。”陈到攥着拳头说道。
“别呀！”曹铄笑着说道：“在父亲军中，你不想要命了才那么做？”
“可是有人企图对公子不利，我心里总是觉得疙疙瘩瘩的不太得劲。”陈到说道。
“我也一样。”祝奥说道：“死就死了，总不能眼看着公子被人算计……”
“被人算计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曹铄笑道：“只要我们能算计的回来。他这次算计我，给了我一个打三韩的理由。下回算计我，说不定又会给我另外一个好处。等到什么时候他算计我，我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他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公子还真是个好脾气，居然这样都能忍。”陈到叹了一声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憋屈。”
“可别觉着憋屈。”曹铄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天下不是一天能打下来的，想要整个天下，我们就得分得清从什么事理能够得到好处。得不到好处的事情不去做，能得到好处的事情绝不把它太早给终结了，这就是得到天下的秘诀。”
陈到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不太能听得懂曹铄话里的意思，却也能明白，曹铄虽然是和曹丕死磕上了，可他却没打算太早把曹丕怎样。
毕竟从曹丕那里，他还能得到不少好处。
曹操的军令下达，第二天一早，曹军开拔。
将士们果然没有携带太多辎重。
每个人只是随身带了足够三四十天的口粮。
大军一路向北，快到幽州的时候，将士们的口粮也将要吃完。
曹操把曹铄叫到了面前。
他劈头就问：“你说大军来了幽州，当地会送来军粮，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父亲别急，我已派人去催促田元皓，这两天应该就能送来。”曹铄应道。
“如果这两天送不到，我可得拿你问罪。”曹操说道。
“父亲放心，肯定会送来。”曹铄十分自信的说道：“田元皓虽然执掌幽州时日不多，可筹备军粮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够办妥。”
曹操望向西边的天空。
太阳将要落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天色将要暗下来，心情有些烦闷的曹操下令道：“今晚就地驻扎，明日一早继续向前。”
将士们停了下来，搭建帐篷的忙着把帐篷搭起，生火造饭的则把饭煮了起来。
袅袅炊烟升腾，曹操望着炊烟，心情却是十分不好。
轻装前行，将士们只是携带了赶路的口粮，再过两天如果田丰不送粮食过来，还没见到乌桓人，大军恐怕就要崩溃了。
当天晚上，曹操匆匆吃了些饭回到帐篷。
坐在帐篷里正心不在焉的看着书，外面传来许褚的声音：“启禀曹公，田元皓送军粮来了。”
第1523章 会耍赖的田丰
听说军粮到了，曹操连忙跑出帐篷。
他看见一群民夫正赶着大车进入军营。
然而这些大车运送的军粮，显然不足以支持大军太久，顶多不过半个月而已。
“把子熔叫来。”曹操冷下脸向许褚吩咐道。
许褚应声离去。
没过一会，曹铄带着田丰来到。
向曹操见了礼，曹铄问道：“父亲叫我有什么吩咐？”
“送来多少军粮？”曹操问道。
“足够大军吃上半个月。”曹铄回道。
“半个月？”曹操说道：“你知不知道大军还要走多少路程？半个月军粮够干什么？”
“回禀父亲。”曹铄说道：“大军如今是轻装行进，军粮有的是，还不是为了大军能走的快些，所以才送来的少。”
曹操一愣。
曹铄说的倒也在理。
先前他们是丢下辎重轻装快行，才能在很短的时间赶到这里。
被曹铄堵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曹操摆了摆手：“你先去吧，别耽误时日就好。”
曹铄应了，目送曹操返回帅帐。
和田丰离开的时候，曹铄问道：“让你在无终储备大量军粮，有没有准备好？”
“早就准备好了。”田丰说道：“我可是倾尽幽州之力，才把军粮置办齐全了。”
“你这是在向我哭穷？”曹铄咧嘴一笑，向田丰问道。
“我怎么敢。”田丰说道：“不过幽州确实是真穷，等到战事结束，公子要是能调拨一些粮食过来，当然再好不过。”
“过了今年，难不成幽州还收不起粮食？”曹铄问道。
“公子明鉴。”田丰回道：“幽州是苦寒之地，先前又历经战火。百姓还没种下粮食，又有人在这里祸乱惹事。如今公子又让我筹集这么多粮草，明年如果没有外来的粮食，恐怕整个幽州都会饿肚子。”
“你是料定了我不会让幽州军民饿肚子。”曹铄笑着说道：“好你个田元皓，得了幽州之后，居然连我都开始算计！”
“公子这话说的。”田丰回道：“我算计谁，也不敢算计公子。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从别处调集粮食，恐怕不是太容易。”曹铄说道：“青州的徐元直，徐州的司马仲达，扬州的庞士元，哪个是让人省心的？我找他们要粮食贴补幽州，他们说不准也会像你一样哭穷。”
“那他们可就太过了。”田丰正色说道：“幽州是真穷，他们是哭穷，公子可千万不能听信了他们。”
“我也不能听信你。”曹铄说道：“可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要不这样，等父亲攻破乌桓，我弄些乌桓的牛羊给你，让幽州军民充当粮食怎样？”
“如果能有牛羊，就算是饿着肚子我们也认了。”田丰嘿嘿一笑：“只不过我要的数量可不少。”
曹铄满头黑线。
他从来都是和别人耍赖，从别人那里弄好处，没想到田丰居然也跟着他学会了这手。
摇头笑了一下，曹铄拍了拍田丰的肩膀：“等到攻破乌桓，辽西就是我们曹家的了。父亲必定不会动辽东，你也按兵不动，先观望着。”
“什么时候动？”田丰说道：“凭着辽东公孙家的实力，我们要攻破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让你动的时候再动。”曹铄小声说道：“这次攻打乌桓，会有人对我不利。而他们找的刺客，正是三韩人士。”
“公子有没有做好防备？”听说有人企图刺杀曹铄，田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不是二公子……”
曹铄点了下头：“你知道就好，拿下三韩，我会让你动辽东。到时与辽西连成一片，北方可就是在我们手里了。”
“明知有人企图对公子不利，公子还能如此从容，实在是令人佩服。”田丰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个大礼。
“你怎么不问我打算不打算对付子桓？”曹铄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不提，当然是没打算对付。”田丰说道：“从这件事，公子能找到理由讨伐三韩，将来再有其他事，说不准还能得到其他好处。我想公子应该是打算把能得的好处都给得了，然后才会对付他。”
“他想让我死，我和他的恩怨已经是不死不休。”曹铄回道：“有父亲在，我怎么可能把他赶尽杀绝？对付他，还得等不少年头。这些年我先看着他折腾，等他折腾的够了，父亲也不在了，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是到头了。”
曹铄这么说的时候，语调是丝毫波动都没有，可见他对曹丕已经动了杀机。
田丰点了下头，没再接着说这件事，而是向曹铄问道：“公子如果彻底拿下三韩，我以后怎么有借口出兵辽东？”
“我拿下一部分就好。”曹铄说道：“出兵辽东，当然是要以攻打三韩为借口。如今的公孙康和他老子相比，可是差了许多。”
“万一公孙康联络三韩和乌桓，公子胜算可还是不高。”田丰说道：“此事还得细细斟酌。”
“绝不可能！”曹铄说道：“辽东公孙家镇守边关多年，和三韩、乌桓作战也有多年。他们早就成了世仇，彼此恨不能对方快速灭亡，又怎么可能联合到一起？到时你进入辽东唯一的阻碍，就是公孙家信不过你，不肯给你让路。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有借口打他们。”
“公子谋略长远，实在是令人佩服。”田丰再次拱手行礼。
“我在寿春等地推行了新政，幽州有没有实行？”曹铄话锋一转，向田丰问道。
田丰回道：“如果不是推行了公子的新政，幽州许多事情都不会有人去做。起先推行起来确实是有些麻烦，可真的施行了，反倒没什么人跳出来反对。”
“人都需要有个适应和改变习惯的过程。”曹铄说道：“起先有人反对，是他们不肯改变习惯。等到新政推行，他们适应了之后，渐渐的也就能接受并且融入其中。”
“公子说的是。”田丰说道：“军粮已经送到，我先告退，在无终等候公子。”
第1524章 兵困无终城
大军继续向北，眼看距无终已经不远。
从初春出发，快要到达无终的时候，已经进入盛夏。
前几天还是烈日当头，这天早上，天空居然布满了乌云。
将士们的口粮又快要吃完，顶多只能支撑三四天。
骑在马背上，曹操仰脸望着天空，向一旁的曹铄问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看样子是。”曹铄说道：“这场雨恐怕会下不少天。”
“下雨会不会影响军粮输送？”曹操说道：“要知道，军中粮草可是已经不多。”
“父亲放心，我早就有了准备。”曹铄说道：“只要到达无终，我们就不愁军粮。在无终等候一些日子，后续的辎重也就该到了。”
“在无终等候辎重？”曹操说道：“这么一来，我军长途奔袭又有什么意义？”
“辎重跟着大军不会走的太快。”曹铄说道：“把辎重丢下，让他们自己走，反倒比跟随大军更快一些。”
“还有这么一说？”曹操侧头看着他问道。
“当然有。”曹铄说道：“以往我行军的时候也曾这样做过，所以了解一些。”
“为什么我军到了无终，就会有军粮？”曹操问道：“这么大的雨，难不成你事先已经有了部署？”
“回禀父亲。”曹铄说道：“无终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先前寻思着，把军粮储备在这里，会更加便捷一些，没想到居然赶上了这场大雨。果真是天意，连老天都帮着父亲，这次出征还有不胜的道理？”
曹铄这么一说，曹操哈哈大笑。
先前因为军粮而心生的不快，都随着军粮的落实和曹铄这句拍马屁的话而烟消云散。
正行进着，雨落了下来。
夏天的雨不像春秋天的那样绵柔，落到地上的雨点都比黄豆还要大颗。
不过顷刻间，二十万大军就成了落汤鸡。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曹操喊道：“传令下去，加快行进，到了无终再驻扎。”
命令下达，将士们只得继续行进。
雨天道路难行，将士们行进起来十分艰难。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才来到了无终城。
无终是个小城，二十万大军进入城里显得十分拥挤。
大多将士只能在街道上搭建起帐篷。
又困又累，帐篷搭建起来，将士们倒头就睡。
进了无终城，曹操亲自去交接了军粮。
见到满仓的粮食，他才终于放了心。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有了军粮，将士们能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打仗。
望着粮仓，曹操对曹铄说道：“还是你准备的充分，如果没有你调配得当，恐怕这场雨就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
曹铄抱拳说道：“能得父亲一声夸奖，我已心满意足。”
跟在一旁的曹丕脸色则是越发不好。
曹铄被夸奖的越多，他越觉着这位长兄得早些除掉才是。
“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仰脸望着天空，曹操说道：“等到雨停，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这场雨看样子有得下。”曹铄说道：“要不我们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找人问？”曹操问道：“找谁？”
“我听说这里有个名叫田畴的人。”曹铄说道：“此人早年曾是刘虞从事，刘虞被杀之后，他就隐居于无终。如果能把他请来，或许会给父亲指明道路。”
看着曹铄，曹操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中原的事情，我多少略知一二。”曹铄嘿嘿一笑，对曹操说道：“不说中原，就连三韩等地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
当曹铄提起三韩，站在后面的曹丕脸色陡然变了一变。
偷偷打量着曹铄，他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长兄怎么突然提起三韩？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心里疑惑，曹丕又不敢盯着曹铄看，把脸转到了一旁。
好在曹铄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等待着曹操的回复。
曹操想了一下，对曹铄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人，那就由你把他找出来。能为大军提供新的路线，我算你头功。”
“功劳什么的还是让给别人。”曹铄说道：“我是曹家子弟，当然该为父亲分忧？”
“你能有这样的心思，为父十分欣慰。”曹操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你去办吧。”
曹铄应了一声，带着邓展、祝奥等人离开。
来到无终，曹操当然不会住在帐篷里。
吩咐了曹铄去找田畴，他则径直返回了官府。
回到住处，曹丕刚进门就向吴质问道：“刚才父亲和长兄的话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吴质应道。
“长兄怎么想起提到三韩？”曹丕问道：“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呀！”吴质皱着眉头说道：“去三韩的不是我，而是我找到的游侠。即便长公子麾下再有能耐，也不该能摸的这么清楚。何况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怎么长公子一点动作都没有？”
“长兄城府极深。”曹丕说道：“他没有说，或许是有其他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吴质说道：“难不成他还想从这件事里抓到把柄？要知道，那个游侠在办成事之后，已经被我派人给除掉了。”
“除掉了？”曹丕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小事我来代劳就好。”吴质说道：“哪里需要劳烦公子？”
盯着吴质看了好半天，曹丕锁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你办的确实干脆，把你留在身边，我果然是没有用错人。”
“能得公子一声夸奖，即便要我粉身碎骨也是肯的。”吴质连忙应道。
“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曹丕说道：“你要是死了，将来谁会帮我？指望陈群、朱铄他们？我有权势，他们会听我号令，当我没了权势，恐怕他们比谁走的都快。”
“无论公子如何，我都会不离左右。”吴质连忙说道。
“如果你觉着长兄没发现什么，那件事照常。”曹丕说道：“只不过办事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第1525章 隐士田畴
无终城不是很大，曹铄并没有耗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田畴的住处。
得知曹家长公子前来拜访，田畴亲自出外迎接。
向曹铄行了个躬身大礼，田畴说道：“田畴何德何能，居然敢劳烦长公子亲自前来，只要打发个人招呼一声，我必定前往。”
“那样岂不是对先生太不尊重了？”曹铄微笑回礼，对田畴说道：“大军讨伐乌桓，我来这里是想向先生讨个计策。”
“曹公麾下人才济济，哪里需要我给什么计策。”田畴回道：“公子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
“到了家门口，田公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曹铄微微一笑，向田畴问道。
田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长公子，请进寒舍一叙。”
田畴住处其实就是一栋普通的民宅。
和很多民宅一样，前面有个很小的庭院，庭院里面建着几间房。
“田公当初也是刘虞的从事，如今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曹铄问道。
“刘虞被公孙瓒所杀之后，我们这些人流落各地。”田畴说道：“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不错，哪还敢奢望其他。”
“父亲求贤若渴，如果田公肯投效曹家，他必定会加以重用。”曹铄说道：“不知田公意下如何？”
微微一笑，田畴问道：“幽州可是公子的地界，难不成公子看不上我，偏偏要把我举荐给曹公？”
“父亲带领大军来到无终，我如果把田公留下，岂不是当着他的面夺人？”曹铄笑道：“不是我看不上田公，而是父亲那里确实需要像田公这样的人才。”
“公子说的我也能理解。”田畴问道：“敢问公子，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刚才已经说了，是想向田公求个计谋。”曹铄说道：“如今大雨倾盆，无终一带积水甚多，大军根本无法前行。如果等到雨停，恐怕已是入秋，到了辽西更是进入冬天。我军将士多半是南方人士，承受不住辽西的严寒。所以想请先生指条明路，以便大军攻破乌桓。”
“乌桓人近年确实是时常前来袭扰。”田畴说道：“尤其是最近几年，袁家败落，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倘若曹公能踏平乌桓，对我们汉人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这么说田公是答应了？”曹铄问道。
“为了幽州百姓，我也不得不答应。”田畴回道：“我倒是知道一条小路可通往乌桓，只是路途难走一些，却可避开这场大雨。曹公当初选择这条道路，就是个错误。”
“请先生明示。”曹铄拱手问道。
“滨海湾下，到了雨季常年凝滞不通。”田畴说道：“这条路难走，就难走在积水浅也过不了车马，深也走不了舟船。要通过这条路，曹公就必须舍弃许多辎重，离开幽州，军粮难以筹措，轻装快行已经是不太可能。不换一条路，也就只能等到冬季，才可以通过。”
“到了冬季，恐怕将士们冻饿至死的不在少数。”曹铄说道：“讨伐乌桓，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快打快走，以最短的时间把乌桓平定。”
“公子说的是。”田畴说道：“如今正值七月，趁着这个时候挺进辽西，如果战事顺利，在寒冬来到之前，曹公应该可以讨平乌桓。”
“敢问田公，如果不走这条路，我们该走哪里？”曹铄问道。
“公子知不知道旧北平郡治在什么地方？”田丰没有回答，而是向曹铄反问了一句。
“好像是平冈。”曹铄还真听田丰他们提起过，所以一口就回答了上来。
“从平冈出芦龙道，可以直达柳城。”田畴说道：“乌桓人聚居柳城，无论是他们的大单于楼班，还是乌桓王蹋顿，都住在那里。直扑柳城，曹公只用攻破乌桓守军，就可以取得蹋顿项上人头。”
捏着下巴，曹铄说道：“这样一来，好像我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公子要什么好处？”田畴问道。
“我在寻思，攻破柳城，我们杀了蹋顿，父亲必定会安抚乌桓。”曹铄说道：“辽西可是也属于幽州，幽州又是我的地盘。这么一来，乌桓继续盘踞辽西，我总是少那么一块地方没有拿回来。”
“原来公子在盘算这个。”田畴微微一笑：“恐怕这次还真是无法拿回辽西。”
叹了一声，曹铄说道：“像我这样强迫症的人，居然要把一块地方让给乌桓人住，怎么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强迫症？”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新名词，田畴诧异的问道：“公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倒是认识一位医者，虽然不必华佗，医术也算是高明……”
“还是算了。”曹铄摆了摆手，对田畴说道：“华佗先生就在寿春，他对我这个病症也是束手无策。好在不会要命，就由它去吧。”
“连华佗先生都束手无策？”田畴很是关切的问道。
“不说这个。”曹铄好似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田公不必在意，我们还是快些去见父亲。父亲正为无路可进而心烦意乱。”
田畴应了一声，看着曹铄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临出门，他小声向邓展问道：“敢问这位将军，长公子的强迫症真的无碍？”
经常跟在曹铄身边，他说的一些怪话邓展早就能听的明白。
他小声对田畴说道：“公子说的强迫症，不过是什么事情没有做到完美，他会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又不是病症，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邓展这么一解释，田畴算是明白了。
满头黑线的看向曹铄，田畴心里嘀咕着，都说这位曹家长公子说话没个边际，没想到居然没边际到了这个境地。
明明强迫症不是什么毛病，经他一说，倒像是病入膏肓似得……
田畴心里嘀咕，曹铄却好似根本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一样。
走在前面，他还对田畴说道：“见到先生，父亲必定是欣喜若狂，能得先生指点迷津，实在是三军之幸！”
第1526章 兵至白狼山
曹操见了田畴，得知还有一条路能够直通柳城，大喜之下下令尽快出征，沿着田畴所说的那条路前进。
暴雨来的猛烈去的也快。
正像田畴所说，他们原先打算走的道路泥泞不堪，根本不可能行军。
大军离开无终，往北平郡行进。
曹操向田畴问道：“先生，这场大雨会不会就此停下，原先的路也是能走？”
“不会。”田畴说道：“到了夏天，每过几天就会落一场暴雨。不等道路干，很快又会泥泞，曹公要是走那条路，沿途还有乌桓人拦截，到了柳城也是明年的事。”
“从你说的这条路走，到柳城需要多久？”曹操问道。
“慢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田畴回道：“只是道路狭窄，走起来没有那条路显得宽敞罢了。”
看向曹铄，田畴问道：“听说公子治下，所有道路都要修成青石路面？”
“正是。”曹铄回道：“工程浩大，没有十年八年根本没办法建成。”
“虽然需要耗费十年八年，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田畴说道：“道路一旦修造完毕，从公子治下经过的商贾也会比别处多不少。有了好走的路，谁还会选择泥泞不堪的道路。”
“我也是这么考虑。”曹铄笑道：“我治下都是数战之地，百姓实在是过的太苦，如今太平日子来了，总要让他们比以往过的好些才行。”
“公子心系百姓，难怪在治下各地都是民心所向。”田畴问道：“不知通往辽西的路，公子打算什么时候修造。”
“这就得看田元皓的了。”曹铄说道：“他怎样做规划，筑路官府就会什么时候安排人手在这里筑路。”
“如果早些筑路，曹公也不用绕道小路。”田畴说道：“只可惜，以往没人能像公子这样有长远的目光。”
曹铄嘿嘿一笑没有应声。
以往如果有人像他这么有眼光，那才是真的坑了乌桓人。
曹家占领河北就是最近两年的事。
即使袁家以前修造了道路，为了阻止曹家前进，也会想方设法把道路给破坏了。
田畴指引的这条道路，虽然不能避开暴雨，然而路况不错。
地面多半是石子和泥土的混合，即便是下雨也不会十分泥泞。
大军沿着这条路前行，足足走了一个月，田畴指着前方对曹操说道：“曹公，再往前就是白狼山，过了白狼山就将进入柳城。”
“白狼山。”望着前方，曹操向曹铄问道：“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是急行军穿过这里，还是就地驻扎，让将士们缓一缓？”
“我们来到这里，乌桓人不可能毫无防备。”曹铄说道：“恐怕他们此时已经得到消息，正往白狼山赶来。一旦他们把我们围在谷口，让我们无法出去。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其一是撤走，其二就是全军覆没。”
“你的意思是尽快前进？”曹操问道。
“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曹铄回道。
曹操又向曹丕问道：“你认为呢？”
“我和长兄看法不同。”曹丕说道：“我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将士们已经是疲惫不堪，如果不让将士们休整，一旦与乌桓人遭遇，我军并不占有优势。”
曹丕说的也有道理，曹操听完之后也点了点头。
跟在一旁的幕僚们都没吭声，全都等着曹操拿定主意。
过了片刻，曹操向一旁说道：“传令下去，加快行进，穿过白狼山谷口。”
意见没有被曹操采纳，曹丕脸上流露出了失望。
曹铄也没露出欣喜，跟着曹操向白狼山谷口奔去。
故意坠在后面，曹丕小声向吴质问道：“事情安排的怎样？”
“等到此战获胜，曹公必定会令众人清扫乌桓人。”吴质小声说道：“那个时候下手，才是最适宜不过。”
“可不要耽误了要紧事。”曹丕说道：“对付乌桓人重要，其他的可以稍微放缓一些。”
“我明白。”吴质应了。
大军跟在曹操身后，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白狼山谷口。
就在曹操打算下令驻扎的时候，荀攸指着前方对曹操说道：“曹公快看。”
顺着荀攸手指的方向望去，曹操看见迎面过来黑压压无数人。
那些人都骑着骏马，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奔来。
望见迎面过来的大军，曹操喊道：“乌桓人来了，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军令下达，曹军将士当即摆起了迎战阵型。
“来了不少！”望着正往这边冲来的乌桓人，曹操说道。
“乌桓这些年休养生息，人口可是不少。”曹铄说道：“不过他们来的再多也没什么用处，这一仗我们就会让他们减少数十万人口。”
“子桓先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曹操说道：“我军连天赶路，将士们已经是疲惫不堪，真的打起来，我军可不占优势。”
“乌桓人虽然是以逸待劳，可我军将士士气如虹。”曹铄说道：“如果父亲答应，我愿去取蹋顿项上人头。”
“你？”曹操说道：“不行，这一战实在是太凶险。”
“身为曹家儿郎，当然要为父亲分忧。”曹铄说道：“恳请父亲允许我出战。”
盯着曹铄看了好一会，曹操喊道：“文远、子和，你俩过来。”
张辽和曹纯策马上前。
曹操吩咐道：“你俩率领虎豹骑，一切听从子熔号令。”
“曹公放心，我俩必定追随公子，为曹公取来蹋顿项上人头！”张辽和曹纯应道。
“父亲。”曹铄对曹操说道：“除了虎豹骑，我还想带着龙纹骑出战。”
“龙纹骑是你属下，你想怎么用都可以。”曹操回道。
“叔至！”曹铄喊道：“率领龙纹骑，紧跟我左右！”
陈到应了，招呼龙纹骑将士做好出战准备。
曹铄又对张辽和曹纯俩人说道：“两位将军，请各自率领一半虎豹骑，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敌军。”
“公子难不成只打算带领龙纹骑冲阵？”曹纯问道。
“三百龙纹骑正面冲阵已经足够。”曹铄信心十足的说道：“两位将军务必奋力向前，别给蹋顿反击的机会。”
第1527章 血战白狼山
曹铄和陈到率领三百龙纹骑出战。
蹋顿向一旁的袁尚和袁熙问道：“两位将军，对面来的就是曹子熔？”
“大王难不成不认识他？”袁尚反问到。
“只是听说，还真没见过。”蹋顿回道：“上次与曹子熔麾下交锋，他并不在那里。”
“幸亏他不在，否则大王可是危险了！”袁尚说道：“曹子熔用兵诡诈，大王得万万小心才是。”
“曹操带来的人马倒是不少。”蹋顿说道：“可真正能和我们乌桓人作战的，却只有那么点骑兵。一旦灭了他们的骑兵，我看曹操还能把我们怎样。”
袁熙在一旁应和道：“大王说的是，没了骑兵，那些步军就只能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被我们宰割。”
俩人信心十足，袁尚对这一战却是抱着保守的态度。
他知道曹军的厉害，更知道曹铄用兵怎样。
望着率领龙纹骑越走越近的曹铄，袁尚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我看曹子熔也不过如此。”指着曹铄，蹋顿对袁熙袁尚说道：“就带这么点人，还想和我们抗衡，今天我就拿了曹子熔的人头，祭奠这几年袁家战死的英灵！”
“大王可不要小瞧了他身边的那么点人。”袁尚说道：“那支骑兵名为龙纹骑……”
“我知道他们厉害。”蹋顿说道：“当初我们乌桓人也是吃过他们的亏，可这里不是蓟县，曹子熔在这还撒不起野。”
他向身后的乌桓勇士们喊道：“勇士们，谁取来曹子熔的人头，我就赏他十个美人。”
蹋顿这么一喊，他身后的乌桓勇士纷纷发出了欢呼。
勇士们挥舞着兵器，发出了站前的嚎叫。
就在这是，袁尚指着两侧向蹋顿喊道：“大王，曹军不是只有这么点部署。”
分别看向两侧，蹋顿发现两边也出现了曹军骑兵。
那两支骑兵看起来人数不是太少，每一边至少有四五千人。
“只要能灭了曹子熔，两侧的曹军可以忽略。”蹋顿喊道：“出战！”
跟在他后面的数万乌桓骑兵随即上前，黑压压一片，像是洪流般卷向曹铄和他率领的龙纹骑。
“公子身边只有三百龙纹骑，应对如此众多的乌桓人，恐怕会是凶多吉少。”一旁的荀攸向曹操提醒道：“曹公要不要派出骑兵前去策应公子？”
看向荀攸，曹操随后喊道：“元让、妙才，率领五千骑兵前去驰援子熔。”
夏侯惇和夏侯渊随即领命，率领五千骑兵往曹铄这边奔来。
乌桓人根本没理会两侧的虎豹骑，而是直接向曹铄扑了过来。
曹铄倒也不慌，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戟，脸色沉静的凝望着潮水一样的乌桓人。
当乌桓人冲到足够近的距离，曹铄手中长戟向下猛的一按，发了声喊：“杀！”
三百龙纹骑紧跟着他，冲向迎面杀来的乌桓人。
夏侯惇和夏侯渊率领的五千骑兵，则蜂拥着尾随他们杀了过来。
蹋顿显然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曹铄居然有胆气下令迎面冲杀。
望着冲锋中的曹铄，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去会会他。”蹋顿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曹子熔有什么能耐。”
“大王是三军统帅，决不可上前冒险。”袁尚连忙劝道。
他要是不劝，蹋顿或许还不会冲上去。
可他这么一劝，如果不冲上去，蹋顿将会颜面扫地。
看了袁尚一眼，蹋顿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策马冲了出去。
龙纹骑和数万乌桓人撞在一起，瞬间就被卷入其中。
乌桓人嚎叫着，策马向曹铄这边发起冲锋。
蹋顿给的赏赐实在是太诱人。
十名美人，带回去之后还不得是夜夜春宵？
心底怀着得到十个美人的念头，乌桓人全都在往曹铄这边推挤。
曹铄和陈到率领龙纹骑将士，奋力的挥舞着兵器，砍杀每一个试图冲上来的乌桓人。
就在他们被乌桓骑兵完全包围的时候，夏侯惇和夏侯渊率军杀了上来。
五千曹军参战，曹铄和龙纹骑将士们陡然感觉到一松。
与此同时，曹纯、张辽率领的虎豹骑，也从两个方位向乌桓人发起了进攻。
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袁熙对袁尚说道：“我们来到乌桓，还真是找对了靠山。有了乌桓人的帮助，何愁将来不能夺回河北？”
看了袁熙一眼，袁尚并没有回应。
他心里在嘀咕着：曹子熔要是那么好对付，当初袁家就不会丢掉河北，而他和袁熙也就不会成为丧家之犬。
然而袁熙并没有与他一样的想法，望着正是厮杀的战场，袁熙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夏侯惇和夏侯渊率领的五千骑兵杀上战场，虽然没能把被动的局势挽回，却让曹铄和龙纹骑将士们陡然感觉到压力一松。
张辽和曹纯率领的虎豹骑从两翼杀气，往战场正中推挤。
乌桓人虽然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可他们毕竟不像龙纹骑和虎豹骑那样接受过很多战阵厮杀的训练。
面对龙纹骑与虎豹骑的砍杀，乌桓人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敌军全线出击了。”荀攸向曹操问道：“曹公是不是要下令，让三军将士发起总攻？”
“我觉得还是等一等。”一旁的曹丕说道：“敌军看似倾巢出动，然而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暗中还有部署。全军出战，恐怕不太合适。”
看了曹丕一眼，曹操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复杂。
可他还是对荀攸说道：“子桓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如再等一等。”
“我军骑兵不如敌军。”荀攸说道：“如果曹公不放心，可以传令，留下部分兵马留守中军，其他将士全线出击，也能保证这场大战足以获胜。”
曹操点了点头：“这个法子不错。”
荀攸劝说曹操全线出兵，蹋顿此时已经杀到了曹铄面前。
他抡起兵器兜头就砍，嘴里还喊着：“曹子熔休走！”
提起长戟挡住蹋顿砍来的兵器，曹铄冲他咧嘴一笑，大声回道：“你来了，我怎么舍得走？”
第1528章 又想好事
蹋顿也是乌桓少有的勇士。
他的武艺当然不会太差。
和曹铄战在一起，曹铄居然一时半会讨不到便宜。
眼看张辽和曹纯率领的虎豹骑越杀越近，曹铄心知这场战斗双方已经进入了势均力敌的阶段。
远处曹军主阵传来号角声。
知道曹操打算全线出击，曹铄反倒有些着急。
一旦曹军全线发起冲锋，乌桓人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没了优势，蹋顿或许真的会率领乌桓人逃走。
用力把长戟向前一顶，逼退蹋顿，曹铄喊了一声：“我弄不过你，先走了！”
“说好不走，决战到天亮。”蹋顿喊了一声，紧跟着追了上来。
陈到是看见曹铄被蹋顿追着打，可他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而是率领龙纹骑将士继续同乌桓骑兵厮杀。
夏侯惇见状却是急了，向夏侯渊喊道：“妙才，我带人在这里顶着，你去援救公子。”
砍翻两名乌桓骑兵，夏侯渊应了一声。
他刚要掉转战马去驰援曹铄，却停了下来，满脸愕然的望着曹铄那边。
逃走的曹铄走没多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蹋顿紧追不舍，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蹋顿的战马是乌桓神驹，速度并不比曹铄的雪狐慢。
俩人一前一后追了一段，曹铄猛的一勒缰绳。
雪狐就势转了个圈。
在雪狐转圈的瞬间，蹋顿也追到了跟前。
他正要抡起兵器去砍曹铄，那想到曹铄陡然爆喝一声，手中长戟顺势递出。
完全没想到曹铄会来个回马戟，蹋顿几乎是笔直的撞上了长戟的戟尖。
被曹铄一戟刺了个透心凉，蹋顿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砍下蹋顿的人头，曹铄高高举了起来。
他大声喊道：“蹋顿已死，乌桓人还不下马受降，在等什么？”
曹操的大军还没来及冲出，战场上正在厮杀的两帮人渐渐都停了下来。
乌桓人错愕的看着被曹铄提在手中的人头，一个个满脸的不敢相信。
而曹军将士却是发出了一阵欢呼，趁着乌桓人发愣，向他们发起了猛攻。
远远望见曹铄斩杀蹋顿，曹操嘴角露出笑容，对一旁的荀攸等人说道：“我就知道蹋顿必定不是子熔的对手。”
“曹公高瞻远瞩，已经预料到了胜负，实在是令人钦佩。”荀攸拱手说道。
跟在曹操身后的曹丕，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却是十分不好。
可他还是说道：“长兄威猛，能在万军从中诛杀蹋顿，实在是我们曹家的荣耀。”
“你也看见了。”曹操对曹丕说道：“倘若你能有子熔三成我武艺，我也是放心了！”
“父亲说的是。”曹丕应道：“将来我必定勤勉习武，不让父亲失望。”
“其实早就失望了。”曹操叹息了一声：“汉中一战，如果是让子熔去打，恐怕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在这个时候，曹操提起了汉中一战，曹丕脸上更挂不住。
可他还是对曹操说道：“父亲说的是，倘若当初是长兄前往汉中，结果必定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知道就好。”曹操下令：“蹋顿已死，趁着敌军群龙无首，三军将士奋力向前，务必要把敌军全歼！”
曹操命令下达，一直在观战的曹军将士发了声喊，纷纷向战场涌了上来。
步军发起进攻，已经和曹军骑兵杀成平手的乌桓人哪里还有半点优势。
不少乌桓人见大势已去，掉头就跑。
曹军骑兵则紧随其后，砍杀着逃走的乌桓人。
战斗还在继续，曹铄却策马回到了曹操的身边。
把蹋顿的人头提起来，曹铄咧嘴对曹操说道：“父亲，蹋顿的人头被我拿来了。”
“好！”曹操喊了一声：“我给你记下首功。”
“功劳是将士们的。”曹铄说道：“如果没有将士们协同，我哪里会这么轻易拿到蹋顿的人头？”
“居功而不骄，是我儿子。”曹操向他招了招手：“子熔，你过来。”
把蹋顿的人头交给一旁的兵士，曹铄来到曹操面前。
亲手帮他抹去脸上的血污，曹操说道：“刚才一场厮杀，可是让为父看的胆战心惊。”
“父亲为孩儿牵挂，令孩儿十分惶恐。”曹铄说道：“乌桓人比匈奴人好对付了许多，这次征讨乌桓，根本用不着入冬，大军就能返回邺城。”
“说的不错。”曹操说道：“幸亏有你拿来了蹋顿的人头，否则将士们还是有些苦吃。”
父子俩说话，曹操又流露出了对曹铄的疼爱，才被训斥过的曹丕脸色十分难看的立于他们身后。
“子桓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省心，那就好了。”回头看了一眼曹丕，曹操对曹铄说道。
曹铄回道：“子桓并不擅长厮杀，他是运筹帷幄之士，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能够决胜千里！”
“如果真是运筹帷幄之士，怎么能有汉中一败？”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曹操又提起了曹丕在汉中打的那场败仗。
曹丕低着头，脸色越发难看。
就连根在他身旁的吴质，也是满脸尴尬，不敢抬头看人。
“父亲。”曹铄岔开了话题，向曹操问道：“在此处击破了乌桓人，父亲打算到了柳城，我们都做些什么？”
“你觉得我们该做些什么？”曹操问道。
“乌桓人和我们曹家作对，当然要给他们一些好看。”曹铄说道：“我觉得应该让乌桓大单于赔偿牛羊，父亲拿走多半，我只要少半就好。”
“又在想好事。”曹操笑道：“你什么时候能把摔倒在地都抓把泥的个性给改一改，还真是不错的。”
“其实不是我想好事。”曹铄嘿嘿一笑：“不瞒父亲，是先前大军经过幽州，田元皓调拨了不少粮草。这些粮草都是幽州百姓的口粮，我答应了田元皓，等到攻破乌桓，为幽州百姓抢掠一些牛羊，给他们一些，就算是贴补了。”
“军中不需要那么多牛羊。”曹操说道：“邺城附近也养不起它们，我要小半就好，其他的都送给田元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