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五原城外的决战
曹军接连向匈奴人发起进攻。
虽然每次匈奴人都会采取应对，却还是会被曹军在防线中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每到口子撕开，五原城门就会打开，吕布和守城的曹军会护送一群百姓逃出城池。
百姓出了城，立刻有曹军接应，把他们送往远离匈奴人的地方。
几天之内，曹军向匈奴人发起了大小二十多次进攻，城里的百姓才全都撤出。
当最后一批百姓撤出的时候，摆在匈奴人面前的是一座城门洞开的城池。
望着洞开的城门，左谷蠡王脸色一片铁青。
他身旁的匈奴人小声说道“谷蠡王，中原人诡诈，他们把城门打开，谨防城里有埋伏……”
“我们数万人，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左谷蠡王说道：“跟我进城，无论人畜，见到就杀！”
下了命令，他率先策马冲向五原城。
数万匈奴人紧跟在他身后，涌进了城门。
进城之后，匈奴人四面散开，挨家挨户寻找，却一个活人也没找到。
停在城中心，左谷蠡王脸色十分难看。
一个匈奴人来到他面前：“启禀左谷蠡王，这里已经是座空城，连半个活人也没有。”
“仔细寻找，确定半个活人都没有，再向我回报。”左谷蠡王冷着脸下了命令。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得到的依然是和先前一样的回报。
不过这一回，又多了一条讯息。
城内粮仓已经被搬空，百姓家里也是半颗粮食都没有，五原城不仅是座空城，还是一座没有粮食的空城。
匈奴人出征和汉人不同。
他们的军粮都是随身携带，没有辎重，因此行军速度极快。
虽然有行军速度上的优势，却也有一定的弊端。
匈奴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靠着劫掠才能维持口粮。
城里没有粮食，左谷蠡王心底有些发慌。
可他还是下令大军就在城里驻扎，等着右贤王击破曹军然后进城。
左谷蠡王进入五原城，此时曹铄已经率领大军来到了五原城附近。
沿途抓了不少匈奴人的斥候，匈奴人的埋伏完全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与曹铄对峙的正是匈奴右贤王刘豹。
本打算借着左谷蠡王围城为诱饵，引曹铄前来驰援，哪想到曹军居然把城里的百姓全都撤了出来。
刘豹身后的匈奴人足有五万之众。
而曹铄带来的曹军，却有将近八万。
两支大军唯一的区别就是曹军多半是步兵，而匈奴人清一色全是骑兵。
与曹铄对峙，右谷蠡王凑到刘豹身旁说道：“右贤王，我们设下的埋伏恐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谁都能看出来没什么用处了。”刘豹说道：“我曾和左贤王谈论过他与曹子熔厮杀的场面。据说曹子熔是以长矛把他的骑兵围困起来。想要突围出去根本没有可能，如今敌军多半是步兵，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望向曹军阵列，右谷蠡王看见大阵中尽是高高举起的长矛。
曹军的长矛和他以往见过的不同。
这种长矛足有三四个人那么长，骑兵强行冲锋，还没到敌军面前就会被长矛贯穿。
“看来曹子熔是要用长矛阵对付我们。”右谷蠡王问道：“右贤王有没有法子破了他们？”
“敌军是步兵，他们跑不过我们。”刘豹说道：“传令下去，大军散开，把敌军包围起来，远程用弓箭射杀。”
刘豹命令下达，匈奴骑兵纷纷散开。
看见匈奴人的举动，曹铄微微一笑，向身旁的贾诩问道：“贾公有没有看出他们想怎么对付我军？”
“借着骑兵速度比我军快，从四面包围，以弓箭射杀。”沮授说道：“可匈奴人这么做，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哦？”曹铄问道：“贾公怎么这么说？”
“我军多半是步军。”贾诩说道：“将士们只要列起大阵躲藏在盾牌后面，匈奴人射出多少箭矢也是没用。何况他们都是骑兵，公子只要下令，让将士们以弓箭回击，真正吃亏的会是他们。”
“贾公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曹铄微微一笑，向身后大军下令：“列起长矛阵，矛尖指向四面，准备御敌！”
随着曹铄一声令下，曹军将士纷纷动了起来，很快就摆出了迎战骑兵的长矛阵。
匈奴骑兵四面散开，把曹军包围在其中。
曹铄下了战马，蔡稷帮他把战马按住。
所有曹军骑兵纷纷让战马趴在地上，借着盾牌的遮护，防止匈奴人的箭矢把战马射杀。
包围了曹军，匈奴人纷纷张开弓箭瞄准迎面的长矛阵。
随着刘豹下达了命令，匈奴骑兵松开弓弦，无数箭矢飞向曹军。
曹军的盾牌长大，摆列在大阵前，就像是一面面严实的墙壁，遮挡着迎面飞来的羽箭。
“弓箭回击。”匈奴人展开进攻之后，曹军阵列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立刻就有曹军张开长弓，从盾牌的缝隙之间向匈奴人射出箭矢。
匈奴人射来的羽箭多半被盾牌挡住，而曹军射出的箭矢，要么落空，要么就是直接射中匈奴人或者他们胯下的战马。
一个个匈奴骑兵从马背上掉落，一匹匹战马在曹军的箭矢下倒地身亡。
远远观战的刘豹脸色十分不好，他拧着眉头，琢磨着该怎样向曹军发起进攻，才能把颓势给挽回。
就在刘豹琢磨着该怎么歼灭曹铄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奔雷一般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骑兵正朝着这边奔涌而来。
骑兵高举的并不是匈奴旗帜，而是曹军的战旗。
看到这一幕，刘豹大吃一惊，连忙喊道：“分兵御敌！”
从匈奴人阵列中分出一支兵马，迎着曹军骑兵冲了上去。
两支骑兵撞在一起，双方挥舞着兵器奋力砍杀着敌人。
骑兵从背后杀向匈奴人，最好的战机已经到来，曹铄再不迟疑，当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原本背靠背组成盾墙的长矛阵立刻呈圆形阵列向匈奴人推进过去。
每推进一步，圆圈就会扩大，后排的曹军就会上前，补上前排露出的空隙。
第1290章 没打算留俘虏
匈奴人的阵型终于被曹军冲散。
率领骑兵冲进匈奴人中军的吕布远远看见刘豹，爆喝了一声，策马冲了上去。
刘豹不知道厉害，见吕布杀过来，他大叫了一声“来得好”，居然迎着吕布杀了上来。
两马交错，吕布抡起画戟劈头就砍。
刘豹连忙举起兵器格挡。
画戟劈在他的兵器上，刘豹只觉得虎口一疼，兵器居然被扔飞了出去。
就在刘豹愣神的时候，吕布右手往他腰上一揽，把他从马背上夹了过去。
此时的曹铄已经上了马背。
看着曹军将士驱赶匈奴人，曹铄松了口气。
正观望着曹军收拾残局，吕布策马来到曹铄面前。
他把刘豹往地上一丢，两名曹军立刻上前把长剑架在刘豹的脖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曹铄问道。
“匈奴右贤王。”吕布说道：“这厮居然上来和我厮杀，被我一招给撂了。”
“你是刘豹？”看着刘豹，曹铄问道。
刘豹把脸偏到一旁，根本不予理会。
“匈奴人就是硬气。”曹铄撇嘴一笑：“一个个好像生怕别人认为他们怕死似得。”
“既然我被你们擒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豹偏着脑袋，傲然说道：“如果我皱皱眉头，就不是大匈奴的右贤王。”
“我不杀你。”曹铄咧嘴一笑，对刘豹说道：“我要留着你，让你看见大匈奴是怎么被我们一点一点踏平的。”
“押下去！”不再和刘豹废话，曹铄向左右吩咐道。
又有两名曹军上前，用绳索把刘豹五花大绑捆了，押到一旁去了。
没过一会，陈到策马来到曹铄面前。
他抱拳一礼，对曹铄说道：“公子，这一战匈奴人被杀了不少，也俘虏了不少。如何处置，请公子裁夺。”
“我们可没那么多粮食养俘虏。”曹铄说道：“让将士们看着处置。”
“我明白了。”陈到应声离去。
没过一会，就有好些匈奴人在才发生过战斗的地方挖起了深坑。
起初挖的深坑只用来填埋尸体。
战死曹军以五人一坑的规模埋葬，而匈奴人的尸体则被乱七八糟的随意往坑里一丢，一个坑也不知道究竟丢了多少具。
从战斗结束到深夜，所有尸体才全都填埋完毕。
然而匈奴人还在挖坑。
一直在观望着清扫战场的曹铄对一旁的贾诩说道：“贾公，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看着了，后面还有许多战斗，还想先回营帐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
“公子这一战胜的侥幸。”贾诩说道：“不过有了此胜，匈奴人再也不敢轻视我们曹家大军。尤其是五原城里的匈奴人，更是从围城到了被围。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有足够的粮草，不出二十天，公子应该能够夺回五原。”
和贾诩一同往营帐走着，曹铄说道：“来到河套之前我就想过要在这里大开杀戒，实话说，我的杀心很重。以往在中原征战，我总是会留下俘虏把他们收为己用。而在匈奴，我却不会这么做。这次征战河套，等到我们走的时候，匈奴人恐怕会减少一半有余。”
“其实公子根本不用造下这么大的杀孽。”贾诩说道：“把匈奴人留下，让他们为公子作战，岂不是更好？”
曹铄摇头说道：“匈奴人毕竟不是我们族类，他们随时可能反叛。即使现在投效了我，早晚还是会从背后捅我一刀。与其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在背后捅我一刀，倒不如我把他们给打服，让他们不敢觊觎中原。”
顿了一下，他随后又说道：“至少在几十年内，要他们不敢对中原抱有觊觎之心！”
“公子说的也是。”贾诩没再为匈奴人说情，陪着曹铄走进帅帐。
俩人在帅帐坐下，讨论着攻破五原之后进军河套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和求饶声。
听见声音，贾诩向曹铄问道：“外面开始了？”
“应该开始了。”曹铄说道：“等到明年春天，这里的水草应该更加丰茂，毕竟地下埋着许多匈奴人。”
“看来公子这次来到河套，是没打算留下俘虏。”贾诩说道：“公子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匈奴人会更加奋力拼杀，我军遇见的阻力也将更大。”
“我当然知道。”曹铄说道：“可我还是得要这么做，匈奴人到中原，他们何止是不留俘虏。他们甚至连平民都不放过，只要是匈奴人经过的地方，多少村庄成了不毛之地？我军来到河套，我就是要让他们尝一尝被他们杀死的中原人的感觉，让他们深刻的感受到强盗闯进家里，那种无助和无奈。”
“公子来到河套，还真打算把自己当成强盗。”贾诩说道：“等到这一战结束，只怕匈奴人的婴儿听见公子的名字都不敢再啼哭。”
“我倒希望匈奴人这些年不要再生养。”曹铄撇了撇嘴，对贾诩说道：“等到我们曹家平定了中原，我再来到这里的时候，无论他们生养了多少，注定都是要死的。出生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死亡，这样的命运对那些还没来及造孽的匈奴人来说，确实是不公平的。”
“公子就没想过给他们留个根？”贾诩问道。
“给他们留根，将来他们就会让我们断根。”曹铄想起了他曾看过的资料，五胡乱华，多少中原人死在了异族的手中？
会发生那段历史，无非是之前没有人做过和他一样的事。
他要做的，不仅是一统天下，还要把将来会扰乱中原的胡人全都连根拔起。
没了这些胡人，看还有谁能扰乱华夏？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再没有了声息。
过了片刻，帐外传来蔡稷的声音：“启禀公子，陈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曹铄吩咐了一句。
陈到进入帅帐，来到曹铄面前说道：“除了匈奴右贤王，所有匈奴俘虏全部活埋，一个没留！”
“传令大军留意五原城。”曹铄说道：“不要让城里的匈奴人走脱了一个。”
第1291章 出不了的城门
五原城被曹军团团围住。
城里的左谷蠡王彻底慌了神。
曹军发起的战斗结束的实在太快，等他得到消息要带兵驰援刘豹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再出城不过是去送死，左谷蠡王咬咬牙，最终没有下达出城的命令。
百姓离开五原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把粮食带了出去。
找遍整座城池，匈奴人没有找到哪怕一颗粮食。
本打算放火泄愤，可他们又出不去城，匈奴人晚上也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五原城的民宅和建筑因此保全了下来。
城头上，左谷蠡王望着城外的曹军，心情是十分忐忑。
匈奴人擅长在马背上作战，无论攻城还是守城，都远远不如中原将士。
如今曹铄的大军就在城外，面临守城，左谷蠡王是真没有多少把握……
“左谷蠡王。”一个部落头领来到他身旁，小声对他说道：“中原人把城池围了起来，城里连一颗粮食都没有，我们的勇士随身带的粮食再有一两天也就吃完，再不想法子，可就完了。”
脸色一片阴沉，左谷蠡王说道：“不要催我，我也在想法子……”
部落首领没敢再多说。
沉默了片刻，左谷蠡王说道：“派人出城突围。”
“突围？”部落首领诧异的说道：“中原人摆出的可是我们的骑兵无法突破的大阵，怎么突围？”
“无法突破也得突破。”左谷蠡王瞪了他一眼：“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困死在这里？”
部落首领低下头，行了个匈奴礼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不要安排别人。”左谷蠡王说道：“就你去。”
虽然十分不情愿，部落首领还是只得领了命令跑下城墙。
没有多久，城门打开，两三千匈奴骑兵涌了出去。
他们才出城，早就严阵以待的曹军将士就张开长弓，向他们发射了无数箭矢。
像雨点一样密集的箭矢飞向匈奴人。
才出城还没来及发起冲锋的匈奴骑兵瞬间成片倒下。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顶上，可才到了最前排，立刻就被飞来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当城门再次关闭的时候，匈奴人连同战马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可怜这些匈奴人，甚至没见到曹军的模样，就成了沙场上的枯骨。
城头上，观望到这一幕的左谷蠡王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正不知该怎么才好的时候，曹军阵列中跑来一骑快马。
马背上的骑士摇动着一块雪白的丝绢。
城头上的匈奴人纷纷张弓搭箭，左谷蠡王却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把长弓放下。
匈奴勇士放下弓箭，一个个怒目瞪着往城门奔来的曹军。
到了城门头下，那曹军向城头上喊道：“城上的听着，我家公子宅心仁厚，不忍眼看死者暴尸荒野，特意吩咐我来询问一声，这些尸体要不要我军帮忙处置？”
“告诉你们家的公子，我们会处置尸体。”左谷蠡王喊了一声。
“公子说了，不能给匈奴人任何突围的机会，有一个人出城就射杀一个。”曹军喊道：“要么让尸体在这里腐烂，要么我军代为安葬，怎样处置还请左谷蠡王定夺。”
尸体在城门外腐烂，时间久了必定会恶臭熏天。
左谷蠡王想了一下问道：“你们会派多少人处置尸体？”
“不会太多。”曹军说道：“顶多百十个人，左谷蠡王放心，以这么点人数根本不可能强攻城池。”
曹军话语间流露出匈奴人在惧怕曹家大军攻城，左谷蠡王心中不忿，对他说道：“告诉你们家公子，尸体交给他了！不过要是敢耍花样，来多少我们杀多少。”
“还不至于！”曹军回了一句，掉转战马往自家大阵奔去。
他丢下的这句“还不至于”让左谷蠡王愣了好一会。
过了片刻，左谷蠡王才反应过来，曹军的意思是五原城已经成了囊中之物，根本不至于和他们耍花招。
满心懊恼，左谷蠡王紧紧攥着拳头，恨不能立刻冲出城，把曹军杀个落花流水。
然而城外的曹军布防太严，匈奴人出城，只怕是刚一露头就会被乱箭射死。
虽然满腔怒火，他却只能强行忍耐。
没过多久，曹军大阵中走来百十个没有携带兵器的士兵。
那些曹军到了城门口，把匈奴人的尸体和战马的尸体分成两堆，随后在城门附近挖起了坑。
掩埋尸体的深坑挖在离城门较远的地方，城头上的匈奴人的箭矢根本无法触及那里。
曹军这么做，左谷蠡王倒是能够理解。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离的太近，城头上的匈奴人会不会用箭射杀他们。
拖走尸体，曹军在城外掩埋着，城头上的匈奴人个个满心懊恼。
眼看着同伴的尸体只能由敌军掩埋，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
曹军军营。
田丰和贾诩坐在曹铄的帅帐里。
“公子让人替匈奴人收尸，是不是太精细了一些？”田丰说道：“只要不让他们出城，尸体放在那里腐烂，城上的匈奴人也是受不了尸臭味。”
“元皓只知其一，却没想到其二。”曹铄笑着说道：“尸体腐烂确实会让城上的匈奴人受不了，可五原我们并没有打算舍弃。百姓们还要返回家园，等他们回来之后，弥漫的尸臭味谁能受得了？更何况尸体在那里腐烂，很可能会引发瘟疫。对匈奴人来说，不过是损失了五万人马而已。可对我们来说，不仅是大军遭殃，就连以后返回五原的百姓也要饱受瘟疫之苦。与其冒这样的风险，倒不如我做个好人，把他们的尸体给掩埋了。”
“公子说的是。”贾诩问道：“不知那位右谷蠡王，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右谷蠡王刘豹，早年曾劫掠了蔡邕之女。”曹铄说道：“那可是个才女，这次来到匈奴，我一来是要把匈奴人打怕，二则是为了接我们中原的才女回家。”
贾诩和田丰相互对视了一眼。
俩人不免心中腹诽，原来公子带兵来到河套，还有着这么一层私心。
第1292章 不能算是屠杀
曹军围困五原城已经六七天，城里的匈奴人早已断粮。
曾经试图出城突围，可匈奴人每次出城，都会被曹军迎头射来的箭矢击退。
骑着战马立于中军，曹铄默默的看着五原城墙。
蔡稷带着两名卫士推搡着刘豹来到他的面前。
经过几天，刘备已经老实了许多，再没了当初的傲性。
到了曹铄身旁，他低着头，看也不看多看一眼面前的少年统帅。
“右贤王。”曹铄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五原城里的匈奴人，会有几个能活着离开？”
刘豹被他问的一愣，愕然抬起头。
当去卑麾下两万人马被曹军全部斩杀的消息传回河套，他就感觉到曹家这位长公子好似对匈奴人有着很深的仇恨。
他并不知道，曹铄和匈奴人根本不可能有仇。
曹铄所以会对匈奴人斩尽杀绝，完全是因为他知道眼下所在的这段历史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司马氏得了天下，可他们却懦弱无能任由胡人杀进中原。
胡人肆意凌辱中原汉人，几乎让汉人亡族灭种。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个冉闵颁布了一套“杀胡令”，很可能从那段历史之后，这个世上就再也不会存在汉人……
深知将来胡人会对汉人造下多么深重的杀孽，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曹铄就想从根本上改写那段历史。
而改写历史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乱华的五胡彻底的从历史轨迹上抹去。
匈奴就是五胡之一……
“我们匈奴勇士不怕死……”虽然傲气已经磨灭了不少，刘豹还是嘴硬着说道：“城里的勇士一定会奋战到最后一个人！”
“不怕死？”微微一笑，曹铄说道：“那就让他们死好了！”
“传令下去，困死五原城。”曹铄喊道：“不接受匈奴人投降。”
当曹铄说出不接受匈奴人投降的时候，每一个曹军将士都知道，新的一场屠杀即将展开。
城里的匈奴人此时已经没了粮食。
左谷蠡王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曹军，心底早就没了打下去的欲望。
他对一旁的一个部落首领说道：“你去见曹铄，请他给我们留条活路，就说从今往后，我左谷蠡王部再也不会和中原为敌。”
“左谷蠡王……”部落首领愕然问道：“难道我们是要……”
“投降！”左谷蠡王说道：“打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打下去，我们只会全军覆没……”
“就怕我们去乞降，人家也不许。”部落首领说道：“还请左谷蠡王收回成命！”
眉头一拧，左谷蠡王问道：“你是谷蠡王还是我是谷蠡王？我的命令你敢不听？”
部落首领低着头没有吭声。
就在左谷蠡王转身的瞬间，他突然掏出了短刀，一刀刺了过去。
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左谷蠡王被刺了个正着。
刺了一刀，怕他不死，部落首领拔出短刀，接着又狠狠的刺了几下。
旁边的几个卫士见状，全都愣在了那里。
他们刚回过神，正要扑上来，部落首领带来的匈奴人从背后向他们发起了袭击。
可怜几个卫士，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和左谷蠡王一道躺在了血泊中。
砍下左谷蠡王的人头，部落首领高高提起喊道：“左谷蠡王企图通敌，已经被我杀了。城上的匈奴勇士们，和我一同奋勇杀敌，出城！”
城里已经没了粮食，饿了两天肚子的匈奴人先是愣了愣，随后发出了野兽临死前的怒吼。
听着城头上匈奴人传来的怒吼，曹铄看向一旁的刘豹，微微一笑说道：“右贤王，不是我不给匈奴人活路，而是他们自己找死。我这个人宅心仁厚，和我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可我也不能敦厚到别人想死我还拦着。今天恐怕是要让右贤王看着你们的匈奴勇士尸横遍野了！”
刘表咽了口唾沫没有吭声。
从城头上传来的喊声他能判断出，匈奴人是打算要发起冲锋。
曹铄向一旁喊道：“匈奴人要出城了，都给我听好，一个活人不要，遇见匈奴人就给我杀！”
“吼！”曹军将士发出了一声呐喊，一个个端起兵器凝视着城门。
没过一会，城门打开，无数匈奴人从城门里涌了出来。
和前几次发起突围一样，匈奴人才出城，立刻就有无数箭矢迎头飞了过去。
中箭的匈奴人倒下，后面的匈奴人又跟上。
越来越多的匈奴人从城门涌出来，曹军射出的箭矢也渐渐的无法射杀所有出城的匈奴人。
冲出来的匈奴勇士怪叫着，挥舞着兵器向曹军大阵冲来。
他们像是不要命似得撞向曹军的长矛阵。
一个个冲到长矛阵前的匈奴人被长矛贯穿身躯，更多的匈奴人紧接着跟了上来。
“收阵。”见匈奴人发起的是自杀式的进攻，曹铄下达了收阵的命令。
两翼曹军缓慢向前，中间的曹军则和他们保持着配合的步调。
原本平行的阵列渐渐呈现出扇形，随后又成了半圆，到最后竟然成了个中间小两侧宽的矩形。
冲出城的匈奴人起初面对的是曹军射来的箭矢，到了后来，他们面对的不再是箭矢，而是密密实实的长矛阵。
“屠杀，你这是在屠杀！”看着眼前的一幕，刘豹喊道：“这不是战斗……”
“只要他们带着兵器，就不能算是屠杀。”曹铄冷冷的对刘豹说道：“你们到了中原，杀我中原百姓，抢掠我中原女人，那才叫屠杀！我做的，不过是在战场上让一群有兵器的匈奴人像羔羊一样被我们屠宰罢了。虽然是屠宰，然而还是能称作是战斗。”
他稍稍俯下身子，凝视着刘豹说道：“右贤王，真正的屠杀才刚开始，你最好祈祷匈奴人的部落不要被我找到太多。”
刘豹愕然。
从曹铄的神情能看出，他根本不像是在要挟，更不像是在说笑。
自从这位曹家长公子来到河套，匈奴人的厄运注定是要开始了！
战斗还在持续，匈奴人还在出城，而曹军将士还在收缩着阵型。
第1293章 我们是人不是禽兽
五原城外，曹军将士在清扫着战场。
进入五原的五万匈奴人，在最后出城的一战中全部被曹军剿灭。
并不是没有匈奴人投降，只是得到不接受投降的曹军将士根本不理会那些匈奴人有没有放下兵器。
无论投降还是不投降，只要是遇见的匈奴人，曹军一律斩杀，连半个根也不给他们留下。
五原城外，堆积如山的匈奴人尸体被曹军将士摞在一起浇上油料焚烧成灰。
返回五原城的曹铄直接进了官府。
来到官府后院，回到他先前住过的房间，曹铄向蔡稷吩咐：“可以派人去找五原郡守，让他带着百姓们来家了。”
蔡稷应了，正要离开，曹铄又交代了一句：“让吕将军率领五千骑兵前去护送，百姓手无寸铁，可不能让匈奴人把怨气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蔡稷离去之后，曹铄坐在屋里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地图。
河套一带的地形虽然标注的十分清楚，可这张地图上却没有标注匈奴王庭和各个匈奴部落的具体位置。
匈奴人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游牧部落，曹铄很清楚，即使他没有灭掉匈奴，在将来的历史长河中，这个民族也会被岁月淹没。
正翻看着地图，田丰从门外走了进来。
向曹铄行了一礼，田丰问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挺进河套？”
“将士们厮杀辛苦，休整两天再说。”曹铄说道：“也不知道马孟起有没有找到匈奴王庭。”
“敢问公子，是不是没打算给匈奴人留下半点活路？”田丰又问道。
“实话说，我要灭掉的不止是匈奴。”曹铄微微一笑，对田丰说道：“元皓要说什么我也知道。然而元皓也知道我这次来到河套究竟是为了什么。自从大汉朝廷皇权衰微，各地豪雄相互征战，国力已是弱不堪言。当初有着强盛的大汉，匈奴人还不敢怎样。他们休养生息多年，如今已是成了气候。不趁着他们才抬起头的时候就给按下去，我们早晚要受他们所害。”
“公子说的我都明白。”田丰说道：“然而这样杀下去，我怕匈奴人会……”
“匈奴人杀我们的人，我们只是恨的牙根痒痒，又能拿他们怎样？”曹铄说道：“时间长了，他们就会养成一个习惯，认为杀中原人就像是屠宰猪狗一样随意。他们想杀就杀，我们也不敢把他们怎样。这次来到河套，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被别人想杀就杀是种怎样的滋味。”
田丰还没有吭声，曹铄接着说道：“匈奴人抢了我们这么多女人，元皓知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供他们淫乐。”田丰说道：“我对匈奴不是很熟……”
“那些女人先是被他们凌辱，玩弄的够了，就会被他们杀死当成牛羊一样烤了吃。”曹铄攥紧拳头说道：“我们的将士当然不会像匈奴人一样残忍，我们无法做到把他们的女人当成牛羊一样烤着吃，可我们却能抢走他们的女人，让他们知道自家女人被抢走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来人！”曹铄向门口喊了一声。
一个卫士进入屋内，抱拳躬身面向着曹铄。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好休养。”曹铄向卫士吩咐道：“以后见到匈奴人的部落，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玩弄匈奴女人，就怎么玩弄。在河套，除了听从号令之外我们没有军纪！”
当曹铄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田丰知道，河套地区的匈奴人很可能在经历过这场战争之后，会一蹶不振，即使没有灭亡，将来的数十年内也不会再有和中原人为敌的实力。
可是曹铄这样做，无疑也是给他自己埋下了隐患。
河套地区发生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和曹铄作战的军队恐怕都会奋力拼杀至死方休。
曹铄的命令已经下达，田丰也不好多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向曹铄问道：“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有！”抬眼看着他，曹铄说道：“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他们就会想着把我们灭了。为了我们能够生存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死！”
经曹铄这么一说，田丰算是彻底明白了。
难怪他和袁家作战的时候，曹操要坑杀十万袁家战俘，曹铄是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些人都给救了下来。
到了河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仅不留战俘，甚至不允许匈奴人投降。
田丰虽然聪慧，却没有曹铄那种对后世的了解。
他不知道在东汉末年之后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如今的几支胡人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对中原人做过什么。
可田丰却知道，曹铄并不是个听不进去意见的人，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曹铄接下来又对他说了一句话：“元皓，并不是我听不进去你的意见，也不是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我作为一个中原人，作为一个大汉人，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踏平我们的家园而无动于衷。”
“公子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田丰躬身一礼，对曹铄说道：“我这就去看看将士们，清扫战场的时候，将士们依旧在执行公子的命令，连一个活着的匈奴人都没放过。”
“那就对了。”曹铄微微一笑：“我要的就是他们这么做。”
“我只是不希望将士们虐杀战俘。”田丰说道：“有些匈奴人没死，将士们在他们身上浇上油料，活活的把他们烧死，还在一旁放声狂笑。时日长久，这支大军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曹铄想了一下，对田丰说道：“不要理会他们杀不杀人，但要告诉他们，我们是人不是禽兽。对待没死的匈奴人，给他们一个干脆，不要用那种恶劣的法子折磨。”
田丰应声退了出去。
目送他离开，曹铄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地图上。
五原之战大获全胜，可后面还有许多事情正等着他率领大军去做！
第1294章 两个条件
曹军攻破五原，很快郡守就带着逃难的百姓返回。
百姓们回城，见到城里的曹军，当然是悲悲戚戚各种哭诉。
对待匈奴人是极其残忍，可曹军将士面对百姓，却表露出了柔情的一面。
许多曹军自发的为百姓修缮破败的房屋，给他们家中的水缸挑满，甚至有人还把庭院都给洒扫了。
官府后院。
五原郡守躬身面向曹铄，神情十分谦卑。
“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把五原拿回？”曹铄问道。
“公子拿回五原城我是想到了，可我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杀了数万匈奴人。”郡守说道：“经过这一战，匈奴人以后可算是会消停了。”
“还不会。”曹铄说道：“他们还有许多青壮年。我这次来到河套，就是要杀了更多是匈奴青壮年，抢走更多的匈奴女人，让他们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都不可能再有进犯中原的能力。”
“公子必定能够做到。”郡守低头应道。
“我已传令马超将军率领西凉军寻找匈奴王庭。”曹铄说道：“到如今还没有得到消息，显然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叫你过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人知道匈奴王庭的迁徙习惯？”
郡守想了一下说道：“以往时常会有一些外地客商经过五原，客商之中倒是有人去过匈奴王庭。只是如今这里正在交战，客商也都不敢再从这里走了。”
“能不能找到逗留在五原附近的客商？”曹铄问道。
“应该能吧……”郡守回答的并没有底气。
“看你回答就没有多少把握。”曹铄说道：“你先去吧，派人去帮我寻找认识匈奴王庭的客商。我自己也会想想办法。”
郡守应声退下。
曹铄向一旁的蔡稷吩咐道：“传令随军火舞，四处搜寻曾经去过匈奴王庭的客商。”
“我这就去。”蔡稷拱手应了，转身离开。
在庭院里站了一会，曹铄向另外几个卫士吩咐道：“跟我一起去见见刘豹。”
几名卫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官府后院。
大军进入五原之后，刘豹当然是被关押在牢房中。
曹铄来到牢房，守卫纷纷躬身行礼。
“刘豹被关在哪一间？”曹铄向其中一个守卫问道。
“最里面的一间。”守卫回道。
“有没有好好招呼他？”曹铄又问了一句。
“每天都会招呼他两次。”守卫说道：“只是这厮皮糙肉厚，怎么招呼好像都死不了。”
“招呼是招呼，可不要把他给弄死了。”曹铄说道：“别的匈奴人没用，这位匈奴右贤王可是有用的很。”
几名守卫应了，其中一人引领着曹铄来到关押刘豹的牢房门外。
拍了两下牢房栅栏，守卫喊道：“刘豹，公子来看你了！”
躺在干草堆上，听说曹铄来了，刘豹连忙坐了起来。
“打开！”曹铄向守卫吩咐了一句。
守卫开了牢门，曹铄带着几名卫士走了进去。
“右贤王在这里住着，感觉和你的王庭相比怎样？”进了牢房，曹铄咧嘴一笑问道。
刘豹回道：“虽然没有牛羊肉，可这里却不像帐篷那么容易灌风，我觉得还挺好。”
“那就在这住到老死好了。”曹铄贱兮兮的笑着说道：“右贤王既然喜欢，作为东道，我也不能舍不得这样一个房间。”
只是想在曹铄面前表现的硬气一些，刘豹才那么回答。
没想到曹铄却顺着竿子爬了上来，居然说要让他在这里住到老死……
愕然看着曹铄，刘豹问道：“你真打算关我到死？”
“不想被关到死也可以。”曹铄说道：“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我就把你放了。”
“你说！”有机会被放出去，刘豹舔了舔嘴唇。
他刚才说的是轻松，可监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每天守卫们都会把他拖出去狠狠的揍上一顿，而且揍他并不是为了拷问，只是没来由的揍着玩……
来到这里才几天，如果有一天不挨打，刘豹反倒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只有挨过揍，他才会觉得这一天过的特别踏实。
这样的日子，刘豹是一天都不想多捱。
有机会被放走，他当然是愿意。
“听说当初你去中原，抢了蔡邕之女。”曹铄问道：“她如今还好？”
“还好。”提起蔡琰，刘豹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她已经为我生养了两个女儿，难道你还想要？”
“她是我们中原人，我要带她回家，连同她的两个女儿。”曹铄问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想了一下，刘豹说道：“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可以答应。”
“不是可以答应，而是必须答应。”曹铄说道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你说。”曹铄讨要蔡琰，刘豹已经是十分不舍，可他又不敢顶嘴，只得应了一句。
“我要你们右贤王部的所有女人。”曹铄说道：“匈奴人喜欢和亲，我这个人又喜欢热闹，好东西不愿自己占着。右贤王部的所有女人给我，我带回中原给他们许配人家，也算是和你们大匈奴和亲了！”
曹铄的第二个条件让刘豹顿时瞠目结舌。
右贤王部的所有女人？
如果都给了他，右贤王部就再也没有新生的婴儿，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被其他部族替代……
这个条件，刘豹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我们大匈奴的女人……”刘豹想说大匈奴的女人不是用来和亲的。
他的话才出口，曹铄就接了一句：“自从我来了河套，大匈奴的女人注定就是要伺候我们汉人的。你若答应，我就放你回去，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自己去抢。”
愕然看着曹铄，刘豹问道：“你是要赶尽杀绝？”
“怎么能这么说？”曹铄撇了撇嘴，露出一脸无辜的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打仗，尤其是不忍心看到太多的人战死沙场。可我又有个坏毛病，要么不打，一旦打起来，我就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活路。匈奴已经损失了近十万人，我真不相信你们匈奴还能召集起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第1295章 攻破右贤王部
刘豹最终答应了曹铄的两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他答应的十分勉强。
曹铄很清楚，刘豹虽然嘴上答应了，却绝对不会履行。
毕竟右贤王部的所有女人，对刘豹和整个右贤王部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女人虽然被轻视，可男人们却都知道，如果没有女人，一个部族将不会再有后代，从此王侯也将会逐步没落。
短短几十年后，这个部族必定会从大匈奴的部族中被抹掉。
毁灭根基的事情，刘豹虽然答应，如果会履行，那才真是奇了怪！
下令释放刘豹。
亲自把他送到五原城门口，目送他离去，曹铄向一旁的蔡稷吩咐道：“传令火舞，让他们派人跟着刘豹。虽然找不到匈奴王庭，灭了整个右贤王部族也是不错。”
向一名卫士转达了曹铄的命令，蔡稷不解的问道：“刘豹不是已经答应了公子的条件，难不成还要打他？”
“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曹铄说道：“我要他把部族的所有女人送来，你认为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蔡稷愕然：“既然知道他不会做，公子还放他走？”
“蠢！”曹铄瞪了蔡稷一眼：“我不放他走，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右贤王部族？”
蔡稷恍然，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曹铄根本没想过刘豹会真的把部族的女人送来。
他从开始就谋算着放走刘豹，然后找到右贤王部族，进而把匈奴右贤王部连根拔起。
两天后，跟踪刘豹的火舞传回了消息，找到匈奴右贤王部。
曹铄亲自率领骑兵星夜兼程向火舞指明的方向奔去。
跟在曹铄身旁的，正是吕布和陈到。
听说要突袭匈奴右贤王部，俩人都有些莫名的兴奋。
策马飞驰，走了整整两天，他们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极其辽阔的寨子。
寨子占地十分广阔，在寨子的边缘还有一些匈奴勇士正在警戒。
远远望去，寨子里有不少匈奴人正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见到这一幕，曹铄拔出长剑向前一指：“将士们，杀！凡是男人一个不留，凡是女人全都带走！”
数千骑兵嚎叫着向匈奴人飞驰而去。
守卫寨子的匈奴勇士见有无数骑兵冲了过来，吃惊之余连忙示警。
寨子里的帐篷里跑出许多持着兵器的匈奴人。
他们才跑出帐篷，曹铄已经率领骑兵冲进了寨子。
将士们手持长槊，奋力刺杀着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匈奴男人。
每逢见到女人，将士们就会刻意避开。
有些女人见他们的男人被杀，也向曹军扑了上来。
早先得到过曹铄的命令，将士们并没有对她们痛下杀手，只是用兵器的杆把她们敲翻在地，就继续追赶男人去了。
才回到右贤王部的刘豹坐在帐篷里。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向大单于交代，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冲出帐篷，刘豹还没来及问出发生了什么，一骑红色的骏马从他面前蹿过。
紧接着刘豹只觉得脑袋一疼，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斩杀了刘豹，吕布翻身下马走进帐篷。
帐篷里有着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皮肤不像匈奴女人那样粗糙，看起来像是中原人氏。
吕布问道：“谁是蔡琰？”
那个皮肤不太粗糙的女人怯怯的应了一声：“我是……”
“跟我走。”吕布说道：“我家公子要见你！”
吕布说话的时候，几名曹军进了帐篷。
他向那几个曹军吩咐道：“检查一下这里，男孩一律杀掉，女人和女孩全部带走！”
几个曹军应声上前，吕布则带着蔡琰出了帐篷。
把蔡琰抱上马背，吕布也翻身上马。
蔡琰十分恐慌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吕布说道：“蔡小姐不要心慌，公子是特意来接你返回中原。”
提到中原，蔡琰的眼圈顿时红了。
她哽咽着对吕布说道：“我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小姐受苦了。”吕布说道：“见到公子，他有话说。”
载着蔡琰，吕布向曹铄观战的地方奔去。
进了寨子，曹铄在亲手砍杀了几个匈奴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动手。
由蔡稷和十多名卫士护卫着，他在视野最好的地方观望着曹军将士砍杀匈奴人。
寨子里的匈奴人太多，将士们砍到了手软，才终于把整个寨子的男人全都杀了。
女人和女孩们被曹军将士聚集到一起，一个个用绳索串起来，准备先带回五原。
正看着将士们忙活，吕布来到了曹铄面前。
见他马背上有个女人，曹铄笑着问道：“吕将军，难不成打算在这里纳一房妾室？”
吕布笑了一下说道：“公子知道，我这辈子不会纳妾。我带来的这位正是公子要找的人。”
坐在吕布马背上的妇人已经三十岁出头，由于常年生活在河套免不了会遭受风吹日晒，她的皮肤虽然比匈奴女人细腻一些，却要比生活在中原的女人显得粗糙和苍老。
经吕布介绍，曹铄知道，这位就是他这次来到河套想要带回中原的蔡琰。
吕布下马，把蔡琰扶了下来。
曹铄低头看着她问道：“这位就是蔡小姐？”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蔡琰欠身一礼：“奴家正是蔡琰。”
“蔡文姬，我总算是找到你了。”曹铄笑着说道：“中原才女，在匈奴的日子也是够久，该回去了！”
“蔡文姬？”蔡琰茫然的看着曹铄：“我在中原时，父亲只是叫我昭姬。”
蔡琰这么一说，曹铄陡然想起。
她原本是叫昭姬，只是到了西晋，为了避讳司马昭，才改名文姬。
还在东汉末年，司马懿也已经不可能再娶张春华，变成司马昭的那颗小蝌蚪或许早就被司马懿撸飞到墙上。
蔡琰以后是不需要避讳任何人，只沿用她原先的名就好。
“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名字。”曹铄假意抚了一下额头，对蔡琰说道：“自从拜读了小姐的《悲愤诗》，我就决定要来到河套把你接回中原。没想到今天真的见着了小姐。”
第1296章 只要称臣就可以
蔡琰骑乘在曹铄的马上，曹铄和她同乘一骑。
坐在马背上，蔡琰能够感受的到身后这位少年将军心口的温度。
右贤王部人口众多，仅仅俘获的女人就有数万之众。
这些女人有一部分是被匈奴人抢来的中原女子，更多的则是匈奴土生土长的女人。
“公子，这些女人带回五原怎么处置？”陈到追上来，向曹铄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处置？”曹铄说道：“将士们这么辛苦，当然是奖赏给他们。”
“奖赏给将士们，万一生出来孩子，岂不是匈奴人的种？”陈到说道：“不知将士们愿不愿养活匈奴女人生下的孩子。”
“谁下的种谁养。”曹铄说道：“抢掠中原的是匈奴男人，和匈奴女人有什么关系？这些女人送到中原，他们生养后代。第一代子女虽然有匈奴人血统，到了第二代第三代渐渐也就弱了，最终她们的后代将会彻底的成为中原人。”
“原来公子是要这么灭绝匈奴。”陈到撇了撇嘴：“将士们这下可算是有福了。不仅在中原有家室，来到河套，居然还能弄些女人回去。”
“把这些女人送到五原，一个个的让医者把脉。有了身孕的隔离起来，将来生下女孩留着，生下男孩杀死！”曹铄说道：“既然带他们去了中原，就不能让她们带着匈奴人的种回去。”
“公子放心，这件事我来办！”陈到应了。
和曹铄同乘一匹马的蔡琰听完了曹铄下达的命令。
她向曹铄问道：“公子，这么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必定才出生的婴儿……”
“我也不想这么做。”曹铄说道：“然而每个才出生的婴儿终究都会长大成人，他们长大以后认为自己就是汉人还好，万一他们想要认祖归宗返回匈奴，或者是干脆在中原聚集一处和地方捣乱。到时再派兵剿杀，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们，还有前去剿灭他们的将士。与其等到发生了那些事再做处置，倒不如从开始就把他们连根拔了，也能让中原多安稳几年。”
曹铄下的命令虽然残忍，可他给的解释却是合情合理，蔡琰也就不再多说。
“小姐什么时候做的悲愤诗？”曹铄突然问道。
“才来匈奴的时候。”蔡琰回道：“当初见到中原惨状，我心中一时难忍悲愤，就做了那首诗。来到匈奴之后，我还做了一首胡笳十八拍，有机会一定唱给公子听。”
“小姐不仅会写，原来还会唱。”曹铄咧嘴一笑，对蔡琰说道：“都说小姐是当世才女，看来这个名头并非虚妄。”
“公子谬赞了。”蔡琰应了一声，随后对曹铄说道：“如今我已是人老珠黄，公子可千万别再叫我小姐……”
“没有出嫁的女儿，当然还是小姐。”曹铄说道：“我知道小姐当年曾嫁给河东卫仲道，可惜那个短命鬼没能活多久就一命呜呼。后来被匈奴人劫掠到这里，遭受刘豹多年欺侮，也是受了许多的苦。”
轻轻叹息一声，蔡琰说道：“少年时命运多舛，如今幸而有公子来到河套，我才能返回中原。公子恩义，我此生不忘。”
“蔡公早已作古，不知小姐回到中原有什么打算？”曹铄向蔡琰问道。
“有生之年回到故土已是不易，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打算？”蔡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说句不该说的，女人终究是要出嫁的。”曹铄说道：“回到中原，我会请求父亲为小姐说一门亲事。从今往后小姐也能有个依靠。不知小姐想要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曾嫁给卫仲道，后又被刘豹抢来。”蔡琰说道：“不仅如此，我还为刘豹生下两个女儿，恐怕是没有男人肯要我。只要能够寻到夫君，有个安稳的住处也就心满意足，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小姐说的虽是实情，然而这些事情却也怪不得你。”曹铄说道：“我记得河东卫家把小姐赶回娘家，是因为你不能生养。”
蔡琰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详尽回答。
曹铄接着说道：“可到了匈奴，你却为刘豹生养了两个女儿。这已是说明当初在卫家并不是小姐不能生养，而是卫仲道不行。只要小姐肯说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回到许都我就为你物色。”
“有些才情，最好能在朝廷出仕。”蔡琰终于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如果能不嫌弃我以往种种，我必对他全心全意。”
“我相信小姐是个温顺恭良的女人。”曹铄说道：“也一定会为小姐物色合适的人选。”
“昭姬先谢过公子。”坐在曹铄身前，蔡琰无法回头行礼，只能口头上向曹铄道了声谢。
曹铄突袭右贤王部，整个部族的男人被杀了个精光，所有女人都被曹军带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匈奴王庭。
大单于听说之后勃然大怒。
他抓起桌上酒杯，猛的往地上一摔。
坐在王庭里的去卑和兵败逃回来的右谷蠡王都低着头没敢看他。
“先是左贤王损失了两万人，后是左谷蠡王丢了五万人。”大单于说道：“右谷蠡王还好，至少是带着残部逃了回来。可右贤王都干了什么？不仅被曹子熔俘获，还腆着脸返回部族被人找到了族人所在。他死倒没什么，可惜了整个右贤王部的匈奴勇士和女人！”
“大单于……”去卑迟疑着向大单于说道：“要不我们向曹子熔称臣，以往只要打不过中原人，我们只要称臣，他们就会收手……”
“才打就称臣，大匈奴的脸面在哪？”大单于怒道：“给我点齐兵马，我要亲自出征，和曹子熔决战！”
“大单于息怒！”右谷蠡王连忙说道：“我们才损失了右贤王和左谷蠡王，如今的曹子熔正是如日中天。依我看，倒不如让他们先进河套折腾一段时间。我们只要拦截他们的粮草，他早晚也会撤兵。”
看着右谷蠡王，大单于说道：“你这会倒是长了些脑子。”
第1297章 没人肯要的才女
突袭了匈奴右贤王部，吕布阵斩刘豹，曹铄等人则抢回了数万匈奴女子。
返回五原城，百姓纷纷出外围观。
看见许多女子被曹军押解着进入城里，五原的百姓发出了一阵欢呼。
许多年了，他们只见过匈奴人进入中原抢汉人的女人，还从没见过汉人把匈奴人的女人给抢了回来。
解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五原校场。
曹军将士列着整齐的队形，一双双眼睛全都望向曹铄。
双手叉腰，曹铄满面春风的环顾将士们：“将士们，我和你们说过，这次来到河套，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匈奴人，抢匈奴女人！”
将士们举起手中兵器，发出了一阵欢呼。
按了按手，曹铄接着说道：“这次我们突袭了匈奴右贤王部，抢来了数万女人，可我盘算了一下，不够，妥妥的不够！”
每一个在场的曹军都默默望着他。
抢了数万匈奴女人，曹铄做的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
即使是当年汉武、汉明讨伐匈奴，也没听说汉军抢回了多少匈奴女人。
带回来这么多，他居然还说不够……
真不知道公子究竟想要多少女人……
“我军有八万人，跟随我们一同作战的西凉军有两万人。”曹铄说道：“十万大军分几万女人，那是远远不够的。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接着抢！”将士们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呐喊。
“对！接着抢！”曹铄说道：“抢他们的牛羊，抢他们的马匹，抢他们的女人！凡是能抢的，一样都不给他们留下，把这么多年匈奴人从我们手中得到的好处全都给抢回来！”
曹铄的一番话，令三军将士士气空前高涨。
早先已经得到命令，在河套作战除了需要听从军令，其他军纪一律可以无视！
将士高高举起兵器再次发出欢呼声。
等到他们欢呼了一会，曹铄按了按手示意将士们安静。
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校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曹铄接着喊道：“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到了河套，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就是杀。只要不违抗命令，只要别像匈奴人一样做出虐杀的举动，你们杀多少匈奴人我不管，但是要记住，只要是女的，就给我留下。”
“老女人怎么办？”阵列中传出了一个喊声。
曹铄咧嘴一笑：“老女人也留着，虽然你们不一定会有什么兴趣，但是缝缝补补浆浆洗洗，她们还是可以的。”
数万曹军发出一阵哄笑。
曹铄对陈到说道：“你接着训话，我和贾公、元皓商量一些事情。”
陈到拱手应了，跨步上前，代替曹铄给将士们训话。
“贾公、元皓，请借步说话。”曹铄招呼了贾诩和田丰一声，先一步下了高台。
跟着他跳下高台，贾诩问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
“哪有什么事情吩咐？”曹铄说道：“我是想请问两位，回到许都，蔡昭姬怎么安置？”
“公子对蔡昭姬还真是上心。”贾诩说道：“她先是嫁给卫仲道，后又被刘豹掳去，想必公子是不会要了。”
“我倒是想要。”曹铄撇了撇嘴：“可惜年纪比我大了将近一半，实在是不适合我。”
“公子说的是。”田丰问道：“不知公子怎么打算？”
“元皓。”看向田丰，曹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可别！”知道曹铄在打什么主意，田丰连连摆手说道：“我已有家眷，实在是……”
“已有家眷也没问题，做个平妻还是可以。”曹铄说道：“蔡昭姬告诉我，她要找的男人是在仕途上有一定地位，而且还得有些才学的。我寻思着，元皓和他年纪相仿，再合适不过。”
田丰连连摆手：“公子可不要坑害我，像蔡昭姬这样的女子太受公子关注，我要是娶回去，还不知道得受她多少闲气……”
“我这个人爱才，元皓也不是不知道。”曹铄咧嘴笑着说道：“蔡昭姬文思泉涌，是当世难得的人才。如果不是个女人，和陈琳可是有得一比。”
“公子说的是……”田丰想了一下，对曹铄说道：“弥衡不错，虽然有了婚配，可他对家中夫人并不是十分满意。”
“正平比昭姬小了许多。”曹铄说道：“我还是觉得元皓合适。”
田丰满头黑线。
他再次摆着手说道：“公子万万使不得……”
“我总不能把蔡昭姬留在许都。”看了贾诩一眼，曹铄问道：“贾公有什么法子？”
“其实蔡昭姬自己也清楚。”贾诩说道：“以她以往的经历，想要找个绝佳的配偶根本不太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曹铄说道：“这个世上嫁了三五次的女人多的是，民间还有许多女子，甚至嫁给兄弟、父子，蔡昭姬可要比她们干净了许多。”
“公子说的没错。”贾诩说道：“可惜她到了匈奴，而且还给匈奴右贤王生下两个孩子。曾被匈奴人糟践过……”
曹铄这才明白，给蔡琰许配夫家，最大的麻烦出在这里。
“两位以为我该怎么做？”曹铄拧着眉头，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向俩人问道。
和贾诩相互对视了一眼，田丰说道：“公子不如把蔡昭姬先留在许都。”
“留在许都？”曹铄说道：“我怎么重用她的文采？”
“公子要用一个女子？”田丰诧异问道。
“重用女子怎么了？”曹铄说道：“火舞还是三位夫人在当家，只要有能耐，我管他们是男是女。”
“既然这样，公子倒不如……”田丰说道：“先把她交给曹公处置，等到曹公为她安顿了夫家，再找个机会把她的夫家调到淮南。这样一来，蔡昭姬岂不是就在公子手中？”
“太麻烦，太麻烦。”曹铄摆着手说道：“如此才女放在许都不知多少年头，我怎么能觉得心中安稳？”
“公子打算怎办？”田丰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曹铄说要把蔡琰嫁给他，田丰还真是不敢接受。
第1298章 以后帮我写檄文
蔡琰流落匈奴，名声十分不好。
作为曹铄麾下重要的幕僚，田丰当然不肯娶她。
曹铄也是觉得有些难办。
接蔡琰来到五原，曹铄把她安顿在官府后院。
回到官府，曹铄带着蔡稷等人走向蔡琰的房间。
为了让蔡琰生活上能够习惯，他还特意吩咐安排了两个侍女。
来到蔡琰住处，蔡稷上前敲门。
房门打开，侍女从里面探出脑袋。
见是曹铄，她连忙让到一旁。
“蔡小姐在不在？”曹铄问道。
“小姐正在屋里看书。”侍女回道：“我这就去通禀。”
蔡琰毕竟不是他后宅的夫人，曹铄也没打算娶她进门，当然不便直接闯进去。
他点了下头，侍女欠身一礼，走向里间。
不过片刻，蔡琰就匆匆迎了出来。
她向曹铄欠了欠身：“公子怎么有闲暇来了？”
“才攻破右贤王部，我让将士们休整一些日子。”曹铄问道：“蔡小姐知不知道匈奴各部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蔡琰摇头：“匈奴人和我们不同，他们跟着水草走，哪里水草丰美，他们就往哪个地方去。等牛羊把水草吃了，他们再换其他地方。”
“这么说要寻找匈奴部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曹铄说道：“看来我这次来到河套，想把匈奴人完全给灭了，可能不大。”
“始皇帝曾派蒙恬率军三十万，武帝曾让狄青、霍去病讨伐匈奴，明帝也曾发起大军与匈奴作战。”蔡琰说道：“如果能轻易灭掉，如今哪里还会有匈奴？”
“还是蔡小姐看的明白。”曹铄说道：“如果当初始皇帝或者武帝、明帝有一位下令把匈奴人赶尽杀绝，小姐就不会被他们带到河套。”
“事情已经发生，想再多也是没用。”蔡琰微微一笑，随后向曹铄问道：“我倒是想问公子，我那两个孩子……”
“她们很好。”曹铄说道：“我已经吩咐专人照料，虽然是匈奴右贤王的孩子，却也是小姐所生，我不会为难她们。等到她们长大成人，再寻个好人家嫁了。过不了两代人，右贤王这支就会彻底成了中原人。”
“可她们的后代血脉中，始终有着匈奴人的血液。”蔡琰说道：“这是无论多少代人也抹灭不去的。”
“华夏族历经数千年的演变，如今早就不再是纯正的华夏。”曹铄微微一笑：“算起来匈奴人还是蚩尤部族，也是与我们血脉同根，可如今又怎样？还不是打来打去，多少年也没个消停？”
“这么多年看惯了匈奴人欺负我们中原人，公子是头一回让我们看到中原人欺凌匈奴人。”蔡琰说道：“尤其是公子抢了这么些匈奴女人，以匈奴人的秉性，他们必定不会罢休……”
“我要的就是他们不罢休。”曹铄说道：“来到河套，先后灭了匈奴左谷蠡王和右贤王，如今匈奴的实力已是大不如前。在他们鼎盛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难不成还会怕了现在的匈奴？”
“公子说的是。”蔡琰欠身问道：“不知公子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来和小姐聊聊。”曹铄说道：“其实我是想请小姐以后为我执笔，写些檄文什么的。”
蔡琰一愣：“公子帐下能人众多，还需要我写檄文？”
“能人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陈琳。”曹铄说道：“当初他为袁家写过一篇讨曹檄文，虽把父亲骂的狗血淋头，却也让我家父亲大呼痛快。官渡之后，陈琳投效曹家，如今已在父亲手下捉刀。我每次出征，檄文要么匆匆让人整理一篇，要么干脆就没有檄文。所谓出师有名，没有一个能写檄文的人，确实是让我头疼不已。”
“我不过是个女子，写檄文恐怕……”蔡琰迟疑着说道。
“只要小姐肯为我写檄文，官爵俸禄我都给。”没等蔡琰把话说完，曹铄就说道：“小姐有了官爵、俸禄，不依靠于男人，我看哪个男人娶了小姐之后还敢心生不满。”
蔡琰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公子如果只是为了这些，大可不必如此，即使找不到夫家，只要能回中原就成。”
“我没打算让小姐去许都。”曹铄说道：“去了许都，父亲也会为小姐安排亲事，可他安排的亲事，实话说我并不觉得适合小姐。像小姐这样的品貌人品，嫁个将军是绰绰有余。”
“先前我已和公子说过，在河套多年，我已是人老珠黄，哪里还有什么品貌？”蔡琰苦涩的一笑说道：“能有个夫家肯要我，我就感恩戴德，绝不敢有半点不满。”
“小姐也太自贬身价了。”曹铄说道：“如果不是我俩年岁相差太多，我都想把小姐娶了回去。”
蔡琰微微一笑：“有公子这句话，我已是心满意足，至少这个世上还有懂得欣赏我的男人。”
“其实小姐年岁并不大。”曹铄说道：“女人过的好不好，在外面是不是光彩照人，关键要看她嫁给了怎样的男人。嫁的男人不懂得怜惜，再美艳的女人过个三年五载，也会人老珠黄看起来黯淡无光。假如男人懂得怜惜，不让他的女人受苦挨穷，不让他的女人操劳过度，别说三十岁才过，即使是四十岁过后，也依旧会光彩照人。”
“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还敢奢望找到个那样的男人。”蔡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有些幽怨的说道：“只要他不把我扫地出门，我已心满意足。”
蔡琰在匈奴吃了太多苦，更重要的是她被匈奴人抢掠到河套，还生下两个孩子。
一般的女人还好，回到地方之后，曹铄只要让她们假装成迁徙过来的百姓，也没人会追根问底，非要问出她们的来历。
可蔡琰却不同，她是蔡邕之女，也是当世才女。
她的名声太大，盛名之下，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却多了不少负累。
“小姐放心，我既然把你从匈奴人手中救了出来，就会承担你的后半生。”曹铄说道：“过些日子我们先回许都，见过父亲再去寿春。”
第1299章 庞德回来了
离开蔡琰住处，曹铄的心情是十分复杂。
蔡琰是当世才女，如果她的年纪再小些，曹铄还真不介意把她收进后宅。
可她实在是年长自己太多。
曹铄不过十八岁而已，蔡琰却已经三十多岁。
俩人年纪相差了将近一半……
再是才女，也只能给她找个相匹配的人儿嫁了。
偏偏蔡琰身陷匈奴多年，被匈奴人糟践的不成样子，就连田丰，虽然也是嘴上没说，可心里对她多少存有轻视。
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君，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快要走到住处门外，一个卫士迎了过来。
“公子，庞德将军求见。”卫士到了跟前，抱拳对曹铄说道。
“是不是马超身边的庞德？”曹铄问道。
“正是。”卫士回道：“他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
“带他过来。”曹铄吩咐道。
卫士应声退下，曹铄则带着蔡稷进了屋。
“公子先前下令让马超找寻匈奴王庭，可他并没有找到地方，这会又派庞德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差池？”进了屋，蔡稷向曹铄问道。
“没见到庞德，我怎么知道？”曹铄说道：“等庞德来了一问不就清楚。”
蔡稷没再吭声。
没过一会，卫士引领庞德来到。
进了房间，庞德躬身向曹铄行了个大礼说道：“末将庞德见过公子。”
头一回见庞德，曹铄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
庞德人高马大，体格比马超还要粗了一圈，只是身高要比马超稍微矮些。
站在曹铄面前，庞德就像是一堵墙，把门口都快挡了个严实。
“庞将军不跟随马将军找寻匈奴王庭，回到五原做什么？”曹铄问道。
“匈奴王庭没有找到，部落倒是找了几个。”庞德说道：“公子先前说过，进了河套，只要见着匈奴人就杀。”
“都杀了？”曹铄诧异的问道：“连女人也没留下？”
“嗯啊！”庞德一脸茫然的说道：“不是公子说的，见到匈奴人就杀。马将军当然是执行公子命令。”
“好可惜！”曹铄咂吧着嘴说道：“匈奴女人没什么害处，把她们带回去，还能给将士们多找两房妾室。马将军这么一杀倒是好，多少将士少了匈奴小妾！”
说着，他十分惋惜的叹了一声。
庞德愕然。
曹铄当初说过，只要见了匈奴人就杀，马超虽然对这条命令持有疑虑，却还是下令西凉军将士依着曹铄所说大开杀戒。
西凉军中多半都是羌人。
和匈奴一样是游牧出身的羌人十分剽悍。
以军纪约束他们比较困难，可让他们杀人，没有一个西凉军会往后退，反倒是比着谁杀的更多。
凡是马超遇见的匈奴部落，最终是连一个活人也没留下。
“还是没有找到匈奴王庭？”曹铄问道。
“没有。”庞德说道：“说来也怪，问了那些匈奴人，都说王庭是在同一个方向，可我们去了，却根本不见踪影。马将军担心孤军深入太久会被匈奴人伏击，因此命令末将前来，请求公子允许西凉军返回五原休整。”
“我军也将要离开五原，马将军此时返回恐怕不太合适。”曹铄说道：“还请庞将军告诉马将军，可以返回，但要在距五原五十里开外等候大军，与我一同向河套腹地推进。既然找不到匈奴王庭，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怕了我们。如果我们全都撤回五原，匈奴人必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卷土重来。仗都打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可不能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曹铄拒绝西凉军返回五原，庞德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会把公子的命令带给马将军。”
“庞将军有没有见过马寿成将军？”曹铄问道。
“见公子之前已经去拜见了老将军。”庞德说道：“老将军也和公子是一个意思，建议西凉军不要返回五原。”
“既然他也是这个意思，那就依着他的说法办好了。”曹铄问道：“庞将军一路回来，可有吃饭？”
“还没有！”庞德很老实的回道。
曹铄向蔡稷吩咐道：“你先带庞将军去吃饭，打仗重要，吃饭更重要。没有填饱肚子，还怎么上阵杀敌？”
蔡稷应了一声，随后对庞德说道：“庞将军，请随我来。”
庞德向曹铄躬身一礼，跟着蔡稷走了出去。
退出房间，庞德向蔡稷招呼道：“蔡将军……”
“庞将军这么叫我，我可是消受不起。”蔡稷咧嘴一笑对他说道：“我跟随在公子身边却不是将军，只是公子身旁的一个校尉罢了。”
“蔡校尉。”蔡稷这么一说，庞德当即改了口，随后问道：“公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庞将军问的是哪句？”蔡稷反问到。
“难道公子不愿我们多杀匈奴？”庞德说道：“当我说出马将军灭了几个匈奴部落的时候，公子好像有些不太爽快。”
“庞将军想多了。”蔡稷说道：“公子只是觉得匈奴女人不该杀。女人并不会把大军怎样，与其把她们杀了，倒不如押解回来，将来带到中原分派到各个地方，给我们中原人生儿育女。”
“原来公子有这想法。”庞德恍然：“等我见了马将军，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蔡稷说道：“匈奴人，杀就杀了。公子也不过只是提了一嘴，马将军真的不留活口，难不成公子还会怪罪他？”
庞德点了点头。
他正点头，蔡稷压低声音说道：“马将军多杀人，公子不会管。可他要是不杀人，给匈奴人留了活口，恐怕公子就会不爽快了。”
愕然看着蔡稷，庞德心里嘀咕着，曹子熔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招惹为妙。
匈奴人南下中原，造了不少孽，如今曹军进入河套，对匈奴人采取的措施比当初匈奴人对中原人做的更加恶劣。
像这种报复心理极强的人，一旦和他做了敌人，要么把他彻底击溃，要么就被他斩尽杀绝……
房间里，曹铄目送蔡稷引领庞德离开，向门外喊了一声：“把郡守给我叫来！”
第1300章 诱人的条件
五原郡守站在曹铄对面。
曹铄微微欠着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确定商贾已经找到，并且也派出去了？”
“十分确定。”郡守说道：“他们这些人对河套熟悉，找匈奴王庭比大军的斥候更加容易。”
“我派出了火舞都没能找到，难不成商贾比火舞还有能耐？”曹铄摇头，表示不信。
“公子有所不知。”郡守回道：“虽然我不知道火舞的能耐究竟怎样，可他们毕竟不熟悉河套。反倒是商贾，行走各地，没有灵通的消息，他们经商也不会有太多利润。越是荒凉他们越得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货卖的地方，否则所有货物岂不是都砸在了手上？”
郡守说的很有道理，曹铄撇了下嘴问道：“你估计得多久，他们能送回有关匈奴王庭的消息？”
“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郡守说道：“公子放心，他们肯定能带回匈奴王庭的位置。”
“一个月到两三个月。”曹铄说道：“春天才到，虽然我留下了一些时间给将士们，却也不能耽误那么久。三两个月得到消息，就已经进入夏天。我们还没来及发起攻势，秋天又到了。只要进入秋天，即使我们打的再远，也不可能稳固战果，我可不想让将士们在五原再耽搁一年。”
郡守低下头，没敢再吭声。
“你让人给那些商贾送个消息，我给他们十天，如果谁十天之内能带回匈奴王庭的位置，等到我军擒了匈奴大单于，我会允许他和凌云阁有生意上的往来。”曹铄对郡守说道。
原本低着头，听说找到匈奴王庭就能和凌云阁有所往来，郡守连忙抬起头。
五原并没有凌云阁，可凌云阁的名声却是极大。
尤其是往来的商贾，往往提起凌云阁都是乐此不疲。
能和凌云阁有生意上的往来，是多少商贾的梦想？
郡守毫不怀疑，只要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十天之内恐怕还真有人能找到匈奴王庭。
“我这就去安排。”郡守领命退下。
他出门的时候，恰好和吕布撞了个满怀。
躬身向吕布行了个大礼，郡守招呼了一声：“吕将军！”
吕布很随意的拱了拱手：“郡守这是要去做什么？”
“刚得了公子的吩咐，让人去找匈奴王庭。”五原郡守回了一句，对吕布说道：“我先告退！”
吕布点了下头，目送郡守离开。
他转身站在门口：“吕布求见公子。”
“吕将军请进。”屋里传来曹铄的声音。
进入房间，吕布看见曹铄正坐在屋里查阅着什么。
“见过公子。”他抱拳行了一礼。
曹铄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吕将军免礼，有什么要紧事见我？”
“也没什么要紧事。”吕布说道：“我只是想问公子，五原城多了那么多匈奴女子，公子打算以后怎么安置她们？”
“五原人口本来就不多，离河套也近，匈奴女子留在这里，她们将来生了孩子，很可能还会和匈奴人有些牵扯。我可不希望今天做的会成为将来的隐患。”曹铄说道：“匈奴女人必须带回中原，给他们找到人家婚配。”
“公子有没有想过，我们返回中原，还要经过袁家的地界。”吕布说道：“万一袁家半道截杀，这些女人可都是累赘。”
“我知道。”曹铄说道：“历经多年战乱，中原人口已经不多。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甚至可以让很多女人怀有身孕。而一个女人，在一定的时间内却只能生养一胎。为了让人口快些多起来，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淮南等地如今人口已是远远超出其他地方，新生的孩子也是不少，难道公子还觉着不够？”吕布愕然。
“当然不够。”曹铄说道：“一个郡，那么大的地界，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几十万人，甚至有些地方连几十万人都没有。吕将军认为这样的情况正常？”
吕布没吭声。
从他跟随丁建阳到中原的时候起，好像各地人口就不是太多。
所有人口都集中在黄巾贼那里。
朝廷对黄巾贼采取的措施又是抓一个杀一个，人口锐减的极快。
对待人口过少，吕布当然没有什么概念。
“汉人太少，是要被欺负的。”曹铄说道：“一个郡，那么大的地盘，照我看来没有个上千万人，也是不太合适。”
吕布愕然。
上千万人和如今的三五十万人相比简直就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
照着曹铄的预期，他管制的地方，男人们得有多大的压力……
生养孩子，虽然地方官府从头至尾都一手饱览，根本不用百姓操心和负担。
每多生一个孩子，不仅能从官府领到相应的奖励，等到孩子长大，家里还会多出一个劳力，对任何家庭来说都是极其划算的。
“其实我只是不太明白，公子为什么会留下匈奴人。”吕布说道：“要知道，她们生下的孩子也还是半个匈奴人……”
“在中原长大，受中原熏陶，她们的孩子还是中原人？”曹铄微微一笑：“等到她们的孩子长大，再和汉人的孩子成婚，生育的下一代就只有四分之一的匈奴血统。如此往复，不过几代人，中原就再也没有匈奴。”
“吕将军是不是认为要灭绝一个民族必须用杀戮的方法？”曹铄问道。
“我不太明白这些，请公子恕罪。”吕布应道。
“我要灭绝匈奴人，就不能靠着杀戮。”曹铄说道：“我们能依靠的是融合，让匈奴人彻底融合进我们。几代人之后，世上将再也没有匈奴！”
曹铄的解释让吕布明白了过来。
他对曹铄说道：“公子说的这些我是明白了，匈奴女人到了中原，只是为我们中原男人生养孩子。女人越多，公子治下出生的孩子就越多，十几二十年后，放眼天下，能召集起百万大军的，也就只有公子。”
“吕将军终于明白了。”曹铄微微一笑，对吕布说道：“那些匈奴女人先交给吕将军照应，不许任何人残害她们。除了不许她们随意走动，吃的喝的都要供应充足。没有返回中原以前，任何人不得私自与她们苟合。”
第1301章 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
只要能找到匈奴王庭就可以和凌云阁有生意上往来的消息在往来五原的商贾中流传。
前些日子五原才被匈奴人攻破。
这里原本已经没了商贾。
可商人为了利益，有的时候总是不惧生死的。
曹铄重新占领五原没有多久，就有商贾来到这里。
甚至还有人先一步去了河套，和正遭受曹军进攻的匈奴人贸易。
寻找匈奴王庭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当天就有不少商贾带着他们的货物离开了五原城。
七八天以后，曹铄正向蔡琰讨教一些琴艺上的窍门，屋外传来蔡稷的声音：“启禀公子，有消息了。”
“什么有消息了？”曹铄向门外问了一句。
“公子交代五原郡守做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外面传来了蔡稷的声音。
曹铄知道，肯定是匈奴王庭被找到了。
他对蔡琰说道：“有些军务，以后再向小姐讨教琴艺。”
“随时恭候公子。”蔡琰倒也洒脱，起身送曹铄来到门口。
和蔡稷一同离开，离蔡琰的住处数十步之后，曹铄问道：“找到匈奴王庭了？”
“找到了。”蔡稷说道：“同时找到的还不只是一拨商贾，这些人全都带回了消息，指向的地方也是同一个。”
“人都在哪？”曹铄问道。
“五原郡守带着，都在公子住处等候。”蔡稷回道。
有了匈奴王庭的消息，曹铄加快了脚步。
快要回到住处，他老远就看见五原郡守带着几个像是商人随从的人等在那里。
见曹铄回来，郡守连忙迎了上来，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公子，匈奴王庭已经找到了。”
跟在郡守身后的几个人纷纷行礼。
曹铄说道：“进屋再说。”
他率先走进房间，蔡稷引领着五原郡守等人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房间，曹铄落座之后向五原郡守问道：“匈奴王庭在哪里？”
“回公子。”五原郡守说道：“距此两百里开外。”
“具体方位。”曹铄追问道。
“西北。”五原郡守回道：“这些人都是回来报讯并且愿意为公子领路的。”
跟着五原郡守进屋的总共有六个人。
曹铄向他们问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六个人同时想要回答，然而七嘴八舌说的话，曹铄一句都没听明白。
“一个一个来。”曹铄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先说！”
那人向曹铄行了个大礼说道：“回公子话，我是为主人向公子报讯，并且愿为公子领路，直捣匈奴王庭。”
曹铄点了一下头，指着另一个汉子问道：“你是什么情况？”
“我和他一样，也是主人让我回来。”那汉子说道：“能和凌云阁有财货往来，主人以后就能少走许多冤枉路，每年所得也能多上不少。”
“你们倒是都挺忠心。”曹铄微微一笑，向另外几个人问道：“你们几个也是？”
“我们几个都是。”另外几个人也都应了。
“带他们去见田元皓。”曹铄向五原郡守吩咐道：“让田元皓把话问清楚了，确定没有问题，我就整备大军进入河套。”
“我这就带他们去。”五原郡守应了。
目送他们离开，曹铄向蔡稷吩咐道：“你去告诉吕将军，要他留下一些将士看守被我们带回来的匈奴女人。一定要叮嘱他，不能让匈奴女人走了哪怕一个。”
蔡稷拱手应了，转身离开。
匈奴王庭的位置终于找到了，曹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在五原的时间已经不少，河北早就落到了袁尚一个人的手中。
从青州赶来的火舞带回消息，曹操册封袁谭兖州牧，要他坐镇兖州。
袁谭还真没有返回青州，而是在兖州一带扎下兵马。
袁家兄弟已经打红了眼，曹家反倒有充足的时间坐山观虎斗。
正因为这样，曹铄才敢兵出河套。
如果袁家兄弟同心抗击曹家，即使能把他们击破，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偏偏曹铄的那两位大舅哥根本看不到长远，俩人只为眼前的利益在争个你死我活。
自从袁谭得到曹家支持，返回兖州的他一路攻城略地，居然扳回了一些颓势。
驻军在五原，河北的消息曹铄也是一点都不落。
只要能在秋季来到之前撤军，顶多再有一年，曹家就能攻破邺城，河北也就平定。
如今对于曹铄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击破匈奴，先把河套稳定下来。
田丰见了那几个人之后，仔细的做了盘问。
确定不是匈奴人使诈，他匆匆来见曹铄。
房间里，曹铄和田丰相向坐着。
田丰问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马超已经率军赶回了五原，我让他驻扎在离五原城五十里开外。”曹铄说道：“如今得到匈奴王庭的消息，西凉军也是能够动了。”
“公子是打算让西凉军打头阵？”田丰问道。
“他们想要功劳，当然要把功劳给他们。”曹铄说道：“西凉军多半是羌人，我可不会在意他们死多少。”
西凉军目前是曹家的同盟，曹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田丰大为意外。
诧异的看着曹铄，田丰问道：“公子是要……”
“记住五种人。匈奴、羌、羯、氐和鲜卑。”曹铄说道：“这五类人，可不能让他们发展壮大。一旦他们壮大了，我们可就要遭殃。”
十分不解的看着曹铄，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五胡乱华的田丰满头雾水。
曹铄也不多解释，对田丰说道：“派个人把匈奴王庭的位置告诉马超，另外传令大军，四处搜寻匈奴部落。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能把匈奴祸害成什么样子，这次我们就要把他们祸害成什么样。”
“对了。”田丰应声正要离开，曹铄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让马超不要伤害匈奴居次。匈奴人与我们大汉和亲多次，他们曾讨要了我们大汉的许多公主。这次我也要让匈奴人知道，公主背井离乡嫁给异族是怎样的一种屈辱。”
“我这就去办！”田丰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个大礼，退出了房间。
第1302章 让西凉军立功
得到曹铄命令，田丰亲自去了马超军营。
听说田丰来了，马超和庞德连忙出迎。
远远看到田丰，马超抱拳说道：“田公怎么亲自来了？”
“公子已经得到匈奴王庭的位置。”田丰回礼说道：“他有心把这场功劳交给西凉军，只不知马将军有什么打算？”
曹铄要把攻破匈奴王庭的功劳交给西凉军，马超当然乐意。
他对田丰说道：“公子肯把功劳交给西凉军，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匈奴王庭在什么方位？”
“就在西北两百里开外。”田丰说道：“稍后会有人来给马将军带路。”
“敢问田公，公子会不会率军策应？”马超又问道。
“公子会发兵寻找匈奴各部。”田丰回道：“匈奴人处处挨打，难道马将军对付一个王庭，还觉着两万西凉军不够？”
马超毕竟常年领兵作战，早就养成了火爆脾气。
如果田丰好好和他说话，他反倒要推敲一下，是不是该把这场功劳揽过来。
被田丰的话一激，马超当即说道：“西凉军镇守西凉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别说小小匈奴王庭，就算整个匈奴的兵马都来了，我们也不惧他。”
“既然马将军有信心，公子和我就静候佳音了！”田丰说道：“公子还有一句话要我带给马将军。”
“田公请说。”田丰质疑西凉军的战力，让马超心中十分不爽，语气当然也就没有先前那么好。
“公子要匈奴居次。”田丰说道：“最好整个匈奴王庭的女人都能留下来送到五原。”
“先前庞将军已经和我说了。”马超说道：“只是没有提起居次。”
“还请马将军务必放在心上。”田丰拱了拱手：“我先告退，稍后让人把向导给将军送来。”
“恭送田公！”马超拱手回礼，目送田丰离开。
看着他走远，庞德说道：“这个田丰，说话还真是让人心中不痛快。什么叫区区匈奴王庭，我们西凉军会怕了。”
“他既然轻视我们，这回我们就把匈奴王庭拿下，让他看看究竟西凉军战力怎样。”马超冷着脸说道：“等向导一到，大军即刻出发。”
田丰离去之后，没过多久，六个回到五原报讯的汉子就被曹军送到了西凉军军营。
他们到了之后，西凉军随即开拔。
而五原城里的曹军，也分出了两拨，分别由吕布和陈到率领，搜寻匈奴人的部落。
曹铄这次没有亲自出征。
马超去了匈奴王庭，曹军只需要打匈奴人的小部落，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
他要做的，就是带着邓展和祝奥守住五原，再不给匈奴人任何攻城的机会。
西凉军和部分曹军出动，匈奴王庭里。
大单于坐在王帐中，脸色一片铁青。
去卑和右谷蠡王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右谷蠡王。”看向右谷蠡王，大单于问道：“你说要袭扰敌军粮草，到如今做的怎样了？”
“回大单于！”右谷蠡王怯怯的说道：“我派人去打探过，中原人的粮草都是从五原城调拨，还有一些是附近城池送去，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既然没有机会，你当初说的什么废话？”大单于一瞪眼，向右谷蠡王问道：“你还有什么法子能把中原人送回他们的老家？”
右谷蠡王低着头，没有吭声，也没敢看大单于。
见他一副脓包的模样，大单于勃然大怒。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去卑说道：“大单于，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觉得对于大匈奴来说只有两个法子能够度过这次危困。”
“你说。”去卑开了口，大单于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要么我们派出使者向曹子熔求和。”去卑说道：“答应每年给他一些好处，看他肯不肯撤军！”
“从来只有大匈奴从中原人手里得好处，我们什么时候送过好处给中原人？”大单于一瞪眼，冲着去卑吼了声。
“还有另一个法子。”去卑连忙说道。
“如果还是向曹子熔求和，不说也罢！”大单于冷声说道。
“不是。”去卑说道：“大匈奴如今正遭受中原人进攻，大单于可以把各个部族联络到一起，所有部族的兵马凑在一处，应该足以抵御曹子熔。”
“这倒是个法子。”大单于终于点了点头，对去卑说道：“这件事你去办。”
去卑应了一声。
他正打算离开帅帐，一个匈奴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冲进帅帐，那匈奴人喊道：“大单于，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大单于猛的站了起来。
“西凉军……西凉军杀来了！”匈奴人魂不守舍的喊道。
“多少人马？”听说有西凉军杀来，大单于连忙问道。
“黑压压一片，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匈奴人回道：“眼看就要杀到王庭来了！”
“快！”大单于喊道：“让所有男人都出来，准备和西凉军决战！”
去卑和右谷蠡王相互看了一眼，俩人跟在大单于身后。
回头看向他们，大单于说道：“你俩别在这里，快些回到你们的部族，把人都给带来，我要把敢于进攻王庭的这些人全都砍了！”
去卑和右谷蠡王跑出王帐，带着各自的卫士一溜烟的走了。
走出王帐，大单于看到远处卷起漫天的烟尘，一支大军正往这边疾速赶来。
“快！上马！”大单于喊了一声。
得知西凉军杀来，住在王庭的所有男人全都跑出了帐篷。
右贤王所部遭遇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
没有一个匈奴人愿意像右贤王部族一样，在被人杀死之后，连同女人也给抢了。
匈奴人纷纷上马，他们还没涌出王庭，马超率领的西凉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西凉军半数都是骑兵。
冲进王庭的足有万人之多。
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匈奴人眼看没有时间再等，只能硬着头皮迎面杀了上来。
王庭中充斥着如同奔雷般的马蹄声，战马的嘶鸣和人的喊杀声相互混杂，两只人马在匈奴王庭里展开了厮杀。
第1303章 只带回了人头
起初匈奴人还能抵挡西凉军的进攻。
等到庞德率领步军冲进王庭，战局彻底明朗了。
王庭到处都是帐篷，匈奴人的骑兵施展不开，反倒是西凉军的步兵在这样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随着一匹匹匈奴战马倒地，负隅顽抗的匈奴人越来越少。
大单于还在指挥匈奴人抵抗，等待着去卑和右谷蠡王前来驰援。
接连砍杀了好几个挡在面前的匈奴人，马超看见了大单于。
提着长枪，马超纵马向大单于冲了过来。
几个匈奴人试图上前拦阻，被他抡起长枪扫翻在地。
等到大单于发觉不对，马超已经冲到了跟前。
眼看一员敌军将领杀到面前，大单于连忙提刀迎战。
他的直刀才举起，马超手中长枪向前猛的一挺。
锋利的枪尖从大单于胸口刺入，自他背后贯穿出去。
大单于被马超一枪挑死，附近的匈奴人顿时乱了。
“大单于已死！”双手端着长枪，把大单于的尸体高高举起，马超喊道：“王庭之内，男人一律格杀，女人留下。”
马超这么一喊，西凉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嚎叫着向匈奴人扑了上去。
而匈奴人本来就处于劣势，在西凉军的猛攻下很快溃散。
一些匈奴人顾不得王庭里还有他们的亲眷，策马逃走，不肯逃走的匈奴人则被西凉军的洪流淹没。
西凉军攻破了匈奴王庭，在王庭里大肆杀戮。
去卑和右谷蠡王率领兵马来到的时候，王庭已经被攻破。
进入空荡荡的王庭，去卑和右谷蠡王知道，大匈奴大势已去，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翻盘。
“左贤王，怎么办？”右谷蠡王问道。
去卑愣了好一会，向右谷蠡王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右谷蠡王心怀忐忑的说道：“大单于要我们整备兵马与曹子熔决战……”
“你知道攻破王庭的是什么人？”去卑问道。
“不是说了，西凉军。”右谷蠡王回道。
“你知道西凉军并不是曹子熔麾下？”去卑说道：“他们只是协同曹子熔进攻我们大匈奴！”
右谷蠡王愕然。
正主还没来到，只是协助曹铄的西凉军就把匈奴王庭攻破。
大匈奴哪里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机会？
“左贤王的意思是……”右谷蠡王舔着嘴唇，向去卑问道。
“不想大匈奴灭亡，只能向曹子熔祈和。”去卑说道：“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求和，恐怕……”
“难道曹子熔会不答应？”右谷蠡王问道。
曹军进入河套，打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左谷蠡王部族在五原城全军覆没。
右贤王部族则被曹军攻破，男人全被杀死，女人一个不留都被带去了五原城。
如今连匈奴王庭都遭遇到了和右贤王部族一样的命运。
右谷蠡王十分担心有一天曹军会冲进他的部族，把他的族人杀光，带走他们部族的所有女人……
“谁去和曹子熔和谈？”右谷蠡王问道。
他很担心去卑让他去。
大单于死了，去卑是左贤王，理所当然的应该继承大单于的位置。
如果去卑发话，他还真不敢不听。
然而去卑却说了一句让右谷蠡王放下心的话：“我和曹子熔认识，虽然彼此相处十分不愉快，毕竟也算是熟人。与曹子熔和谈，还是我去。”
“左贤王亲自去见曹子熔，必定能说服他退兵，给大匈奴留下一条活路。”右谷蠡王连忙说道。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去卑说道：“我去的日子里，你一定要严防曹军向我们大匈奴下手。虽然是去求和，可曹子熔没答应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只要不让他去见曹铄，右谷蠡王是什么都肯答应。
去卑话才说完，他就连忙应道：“左贤王放心，等你回来，我必定鼎力支持你做大单于。”
“做不做大单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大匈奴！”去卑向一旁吩咐道：“来一些人，跟我去五原！”
马超攻破了匈奴王庭，带着大单于的人头和他们俘获的匈奴女人返回五原。
来的时候，西凉军速度很快，因为没有女人拖累。
可返回的时候，他们的速度则要慢了许多。
两百多里路，正常行军也不过两三天就能到达。
西凉军却走了足足五天。
马超来到五原城外，率领大军进入城内。
他发现城里曹军正忙着让才被俘获的匈奴女人分成几拨，道不同的营地住下。
正往前走着，迎面过来一队人马。
马超认得带队的人。
这个人正是当初和他相互看着不爽的陈到。
见到陈到，马超拱了拱手。
陈到也拱手回礼，还问了一句：“马将军攻破了匈奴王庭？”
马超有些傲然的说道：“区区匈奴王庭算得了什么，西凉军攻破那里，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看向陈到身后的将士们，马超问道：“陈将军也才回来？”
“破了几个匈奴部族。”陈到说道：“抓了一些女人回来，正要把她们送去请吕将军安顿。”
“匈奴居次怎么办？”马超问了一句：“也交给吕将军？”
陈到一愣。
马超攻破匈奴王庭，他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居然还抓住了匈奴居次。
“抓住了匈奴居次，是不是也擒住了大单于？”陈到问道。
“大单于倒是没抓住。”马超拍了拍马背上挂着的一个包袱：“不过他的人头我是带回来了！”
原本是十分不爽马超。
听说他带回来了匈奴大单于的人头，还俘获了居次，陈到对他的感觉瞬间好转了不少。
“我也是才回五原，只知道一般的匈奴女人都是交给吕将军看守。”陈到说道：“被匈奴人掳去的中原女子，则是安顿在其他营地。至于匈奴居次，我看将军还是带去给公子比较合适。可千万不要出了纰漏。”
陈到的态度陡然有了改观，马超也不好再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
他向陈到拱了拱手：“多谢陈将军提点，我这就带匈奴居次和大单于的人头去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