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6章 魔渊蜉蝣
“当然，看我的吧！”
煮天一脸得意的走在前面，两人将信将疑的跟着。
赵月如小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家伙这么大个子，是怎么在虚空里面飞行的，魔族好像不擅长飞行吧？而且他还那么快，我们到这边来都花了不少时间，他还要绕路，只会更远。”
周舒轻轻点头，“是很奇怪。”
对魔族来说，穿越虚空是很大的麻烦，这也是他们很难进犯仙界的原因。
在没有魔气存在的虚空，还要飞行上十上百年，就算是大魔君都很难做到，至于贼星这种方式，只有某些时刻才用得到，也只能用来对付几个界，要靠贼星大范围的对仙界那么多界进攻，根本不可能。
虽然这边已是魔界，虚空里也有些魔气，但对魔族来说，这些魔气终究太少。
长途飞行始终是苦手。
没有类似云笈峰色的洞天法宝，煮天飞行几年就很难受，会虚弱一截，而几十年，那无异于生一场大病。
当然，在魔族内部就不会有这个问题，魔渊的魔气跟魔界差不多，足够支持魔族行动。
看了眼没多少魔气的虚空，周舒缓声道，“你打算如何带我们走？”
“嘿嘿，这个东西我保证你没有，比地魔兵还值钱。”
煮天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袋子，双手比划起来，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袋口倏然打开，一道黑烟冒了出来。
黑烟飞入虚空，迎风而涨，越来越大，像一个能无限扩张的影子。
不过数息，就弥漫到了数百丈，同时，黑烟也变得凝实起来，变成一个古怪的形状。
吼！
伴着一声长吼，黑烟瞬间散尽。
一只古怪而神骏的异兽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是……什么啊？”
赵月如看得眼睛都直了。
身形颀长，怕不有三四百丈，周身布满朱红色的纹路细腻的鳞片，脊背宽阔，肋下伸出一对半透明翅膀，完全展开足有数百丈宽，身下则有三对足，亦是生满鳞片。
此时身体弓起，翅膀向上扇动，昂起头颅，一脸鄙夷的看着几人。
像一只巨大的蜻蜓，也像长了翅膀的海马。
赵月如抑制不住好奇，看着周舒，“龙么？活的还是死的？”
周舒微叹道，“煮天，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依弗也真舍得给你用。”
“什么依弗……这是我的！”
煮天有点不满，也有点疑惑，“周舒，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不会吧？”
周舒顿了顿，“不就是魔渊蜉蝣么，只有零魔渊才有的魔兽，也是魔界第二好的飞行魔兽。”
零魔渊，就是魔界中心酉镜界所在的魔渊，与之相对的是十魔渊。
“你居然认识！”
煮天愣了下，“你不是狼相魔尊那边的大魔君么，应该不可能见过这个啊？”
“没见过不代表不知道。”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就算是依弗，也不应该拥有魔渊蜉蝣，每一只魔渊蜉蝣都是有数的，这是魔主和少数魔尊才能降服并拥有的魔兽，你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依弗他……呵，你真的有个好爸爸啊。”
联想到上次的隐魔，周舒差不多也能想到，依弗和血愿魔尊的关联一定非同一般。
魔渊蜉蝣绝不是一般的魔兽，贵为魔主的坐骑，就连魔尊也不是每个都能有，比如狼相魔尊就没有，而血愿魔尊是特殊的血魔，或许有所不同。
能在这里见识到极其罕有的魔渊蜉蝣，周舒很意外，甚而很欢喜，但不会表现出来。
煮天有点不高兴，“依弗是依弗，我是我！”
赵月如看着道，“其实你也厉害，不然依弗也不会给你。”
“嘿嘿，还是你会说话，周舒就是一个……”煮天咧开大嘴笑，又瞪了周舒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词汇有些贫乏，毕竟是魔族。
“一个混蛋？”
周舒淡淡的道，“好了，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操纵它的，它不会不听你的吧？”
“你看着好了！”
煮天招了招手，那只蜉蝣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游过来，低下了高傲的头。
“看看，听话得很！”
煮天大笑起来，提起魔兵就走了上去，走到平坦的脊背上坐下来，“很宽敞，再多几个我都能坐下，你们也快上来吧，很快就要出发了！”
周舒跟着上去了，只心里存着些疑惑。
煮天的手心里纹着一个奇特的烙印，和那个袋子上的印痕一样。
显然，正是这烙印的力量使得魔渊蜉蝣听从了他的命令。
烙印的纹路很容易仿造，但里面的力量却很难模仿，那是某种周舒没见过的魔神之力，不是周舒能推演出来的，当然，要仿制烙印，拐走蜉蝣也只是周舒顺便想的事情，他奇怪的是，那烙印和之前见过的火山眼烙印有点相似。
不是说外形，而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火山眼烙印，就是攻击玄黄界的那批魔族异族身上的烙印。
火山上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这个烙印也属于魔神么？那会是什么魔神？
“这个家伙到底是死的活的？一个袋子就装得下？”
赵月如的话打断了周舒的思绪。
周舒想了想道，“是死的也是活的，可以当成一团能量收起来，放出来就能恢复原样，很奇异，据说魔渊蜉蝣和魔渊巨龙是近亲，巨龙是魔神的一部分，而这蜉蝣也有魔神的一些特质，不同的蜉蝣有不同的能力，但不管什么能力的蜉蝣，都有着超乎寻常的速度，不亚于全速的混元金仙，而且在虚空中也能不受限制的长期飞行。”
“你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煮天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些话应该我说才对，这只魔渊蜉蝣可是我的！”
周舒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这只蜉蝣的？你去了零魔渊，还机缘巧合的遇见了蜉蝣，然后又大发神威的驯服了它？我很想听听。”
“这个……这个，我现在不想说。”
煮天抹了下脑袋，突然道，“前几天我打的那只魔兽还在，不如现在烤了吧，我来动手，你们看着就好。”
说着他就升起了一团火，拿出一只足有十丈的魔兽后腿来烤，很是专注。
周舒自不会理他，悄然走开几步，朝着蜉蝣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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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7章 看了一眼
猜到周舒要做什么，赵月如主动和煮天说起了话。
显然，在煮天眼里，她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比总打击自己的周舒会说话，这让烤着肉的煮天很受用，“你哪都好，比之前那个血魔好看，就是身后面这对翅膀太古怪了，还是别戴了吧！”
周舒则专注于魔渊蜉蝣。
走到前面来，自然是想要用轮回来探测一下它，但不能被煮天察觉到。
刚用出昆仑镜的法诀，面前就出现一团混沌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舒皱眉，之前探查高阶魔族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团迷雾，周舒称之为魔力屏障，据他估计，应该是高阶魔族，也就是大魔君以上的魔族天然的防御手段，魔力凝实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他要探寻这类魔族的过往和记忆，就非要穿过屏障不可。
也不是不能做到，加多一些轮回之力能够消除一些迷雾。
只是周舒这么做的话，立刻就会被魔族发现，再想看就更不容易了。
这也是他一直无法探查大魔君的原因，不过眼前这只魔渊蜉蝣，大约不会发现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周舒多加了一些力。
轮回之力如一阵清风，悄悄而缓慢的吹向屏障，将迷雾渐渐拨开。
正看到一丝光亮的时候，一直飞行着的蜉蝣忽而转过了头，用一双硕大又深邃的眼睛注视周舒。
周舒一滞。
不过他也发现，蜉蝣的眼神里似乎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点点亲近的感觉。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飞！”
后面的煮天不高兴了，举着烤肉大声呵斥，手心的烙印看来格外明显。
蜉蝣很快转过了头。
煮天指着蜉蝣，“看看，多听话！”
赵月如淡淡的道，“是很听话，你很厉害，连这种东西都能操纵。”
“那当然了！”
煮天大笑起来，显得很满足。
周舒仍在回味刚才蜉蝣的眼神，不是别的，是他从中看出一点熟悉的东西。
玄黄界，神兽？
一番搜索后，识海里跳出几个结果。
他知道，很多强大的魔兽都是从魔渊里出来的。
在无数次仙魔大战中，数不清的修行者和神兽还有龙族等等，都葬身于魔渊，他们的尸骨沉没在永无天日的魔渊之底，被魔气魔力日夜侵蚀，生机完全消弭，被同化被吞噬，成为魔气的一部分，但是，并非所有的尸骨都被吞噬了，有些强者，就算死了，其尸骸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形态。
这些尸骸加上魔渊里的魔气，就是许多强大魔兽的来由。
别的魔渊都很强了，而最中心的零魔渊，从里面诞生的魔兽大都是堪比大魔君甚至魔尊的强者。
刚才蜉蝣那一眼，周舒就感知到了一丝玄黄界的气息。
如果没有错，这只蜉蝣生前应该是出自玄黄界的强大神兽。
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它现在已经是借尸骸复生的魔兽，不指望它还有过去的记忆，甚至能辨别出周舒，那都是不可能的，记忆等等早就没有了，或藏匿于轮回，或消失于魔渊，它自己都感知不到，也因此它不可能帮助周舒，但是，那一点熟悉的感觉，同样来自玄黄界的机缘，或许能让它不那么抗拒周舒，愿意让周舒继续探测下去。
周舒只犹豫了几息，就继续使用轮回。
果然，那一眼并不是让周舒停止，而是无意的表达。
魔渊蜉蝣的魔力屏障比大魔君要强不少，用了大约十几息，才驱散了小半，前方透出一些光亮来。
周舒心中一喜，连忙往里看去。
很期待。
这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等阶的强者的过往，或许能窥见一些魔界的玄机呢。
只一息，周舒心神猛然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煮天指着周舒，大笑起来，“前面的风是很大，但你不至于站都站不稳吧！大魔君！”
周舒转身走回来，无视了煮天，神色依旧从容，只眼中的一点惊悸无法掩饰，落到了赵月如眼里。
一等周舒坐下，她就靠过来，再也不理煮天，“怎么回事？”
心里有些焦急，都忍不住用了传音的手段，周舒特意说过，在魔界稍用传音，因为会影响改变周围的魔气，虽然很微弱，但很容易被高阶的魔族察觉。
周舒顿了好一会，“没事。”
赵月如皱眉，“哪里像没事？我看你很少这样失态，魔兵都失控了，差点连你的本形都显现出来……不过不用担心，我刚才和他说话，他应该没注意到。”
“啊？我都没注意。”
周舒都惊了下，也是没想到，刚才那一下，魂影都陷入了失神状态，连魔兵的轮回都没有控制好。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很危险？”
赵月如看了煮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蜉蝣到底怎么你了，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者魔尊借助蜉蝣看到了我们？要不现在就把他们都杀了！？”
“不用，不是蜉蝣的问题。”
周舒摇摇头，缓缓道，“我是被人看了一眼。”
轮到赵月如迷惑了，“被看了一眼？”
“那一眼，是穿过轮回看过来的，通过我的轮回之力，”周舒神色渐凝，“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但那一眼，让我有种没有任何秘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进入诸天后我就再没有经历过，刚才我惊悸那一下，不全是魂影的状态，而是本体传递过来的感受，我觉得道炉应该也被他看到了，他好像还对我道炉里蕴育的道心笑了一下。”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赵月如看着周舒，表情异常郑重，有些秘密，是绝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透过轮回看人就很不可思议，而看一个分身就能看到分身后的本体，更不可思议，这些也罢了，还能看到道炉，甚至透过道炉看到周舒的道心，那就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对，都不是人能做到的，这个“人”，当然是把魔族等异族也包括在内的。
“别的不好说，但一定是一个完全掌控或是超越了轮回法则的强者。”
周舒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我触到了什么禁忌，又或者最近这段时间用的轮回之力太多，被他注意到了吧，那一眼，现在想来应该没有多少恶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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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8章 吃肉吃肉
“烤好了，吃肉吃肉！”
煮天恍然未觉，只把那后腿撕开，伸到两人面前。
赵月如厌弃的看了一眼，周舒则顺手接过来，也给了赵月如一些。
“还不错。”
看似吃得很香，实则都被藏进了体内。
“这只暴豹兽，没有之前那几只肥呢。”
煮天张口大嚼，剩下的肉还有十几丈高，但看样子也不过几百息就能下肚。
赵月如只看周舒，“是圣人吧？”
她也想到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大约只能是圣人，圣人没有超脱诸天，他们隐藏在不知何处的空间，透过各种法则来观察世界，而周舒调动的轮回之力过多，他的所作所为也落入圣人眼中。
“应该是吧，但也可能是魔神巫神。”
周舒笑了笑，可能只有这些答案了，但心情却不甚好。
这没有任何预兆的突如其来的一眼，让周舒生出许多危机感。
且不说魔神巫神，姑且就当那是圣人吧。
有圣人来帮助自己，帮助仙舒城，这是好事，每个修行者都希望遇到。
比如圣人名丹等等，又比如上次圣人注意到炼妖界天池，周舒也觉得是一件好事，能够让炼妖界繁盛，但他却不希望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自己被圣人窥探，好像毫无秘密，哪怕他知道圣人不会轻易出手改变什么。
他敬畏圣人，但不代表他把圣人看到至高无上，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条件的听从。
身为修行者，自己的命运始终要靠自己。
而且周舒很清楚，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还在这个诸天，他就不可能超脱，就会有憎恶喜好，哪怕是圣人。
何况圣人也是修行者修炼而来的。
圣人只是不轻易出手，但还是可能会出手的，若是圣人觉得周舒不对，也不一定会一直不管，问题是他要管也真的不难，就把刚才那一眼换成轮回之力，周舒的本体还在不在不好说，但魂影肯定是没了。
很危险啊。
这是对圣人的担忧，如果那一眼来自魔神巫神，恐怕后果还要严重。
他似有所悟。
第一，今后不能在短时间内用太多的最高法则之力。
这些年来，不管是魔界还是獬豸国，周舒用轮回之力都用得太勤了，自身凝聚用来锻炼也罢，问题是他把太多轮回之力用到了别人身上，借此获取了许多超过自身修为的东西，这种事情，或许有违了某种诸天规律，让圣人都注目。
在刚才试图窥测魔界的时候，终是遭到了反噬。
没错，周舒把这一眼看成反噬。
第二，如果要用轮回之力，最好还是用魂影去用。
这样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周舒很快就能察觉到，也能最快速度割裂自己和魂影的联系，避免本体被圣人或是魔神直接攻击，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就不会这么失措。
他不是被吓大的，不会因噎废食，有这样的力量，不可能不用，适当减少就行。
“要是魔神巫神的话……”
赵月如有些担忧，这次他们要去魔界也要去巫界，“我们就别去了吧。”
“没事。”
周舒微笑摇头，“这和我们去哪没多大关系，都能通过轮回来告诫我，我走到哪里都一样，而且……”他顿了顿，“我已经得到教训了。”
赵月如有点不解，“教训？”
“就是教训，不用担心我。”
周舒握了握她的手，投以放心的眼神，站起来向四周看去，高声道，“煮天，你不觉得，你骑着这只魔渊蜉蝣很招摇么？这周围也不是没有强者，你就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煮天伸出长舌，把嘴边沾着的肉碎卷入口中，贪婪的咽了口唾沫，“我倒是想招摇，可在这里却不行，这只鬼蜉蝣，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周舒微显沉吟，赵月如也奇道，“还有这种事情？”
“不信你们出去看看。”
煮天颇显得意，“我就试过，外面看什么都没有，怎样都感知不到。”
“不试了，据我所知，不是所有的魔渊蜉蝣都有这样的特点，看来隐身是这只蜉蝣独属的能力，挺有趣的，”周舒摇头笑笑，似是明白了什么，“也难怪依弗敢给你用，要是别的蜉蝣，没几天就被你弄没了。”
蜉蝣隐身不是因为魔气，这里的魔气并不多，连隐魔都藏不住，魔兽更不可能隐藏在里面。
那么确然无疑，这只蜉蝣肯定来自神兽尸骸。
玄黄界的好几种神兽，比如玄凤、孟极，就都有隐身的本领，而魔界里却没有这样的魔兽。
“你胡说什么，说的我好像很蠢似的！”
煮天不高兴了，“我也会韬光养晦的，就和那些修行者一样，做什么都喜欢藏着。”
不知为何，周舒总觉得他说修行者的时候，朝自己看了一眼，又好像话里有话。
煮天不是笨蛋，或许真的从周舒刚才的失态里发现了什么，不过对周舒来说，煮天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不是重点，他不在意，他在魔界只是接道找人，随时都能分开。
虽然有了魔渊蜉蝣的煮天，已经算是能匹敌的对手，但周舒仍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威胁。
“快到了啊。”
赵月如看着前方，带着些感慨。
这段路其实不短，周舒和她全力飞行也要两三个月的路程，而有魔渊蜉蝣，只用了二十天不到。
离魔界越近，魔气越多，它的速度也就越快，后来完全超越了混元金仙，周舒甚至觉得，哪怕自己的雷霆法则达到掌控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的确是强悍的魔兽啊。
“这个是洛卡界？”
煮天指着前方，眼睛瞪得很大，“这么小，怎么容得下那般强大的武者？”
“我说过，去洛卡界还要经过一个界。”
周舒皱了皱眉，“靠过去吧，虽然不是洛卡界，但我也要去看看。”
煮天点点头，很激昂的道，“听你的！不过别忘了带我去洛卡界，那个七十丈的魔族武者，我一定要击败！”
周舒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六十丈么？这才多少天就又变了，你不是在乱说，想骗我们去洛卡界吧？”
赵月如脸色微变，看向煮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满，还有战意。
“没，没，口误。”
煮天连忙摇头，“没骗你们，肯定有，不然我跑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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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9章 没了声息
没到界的时候，煮天就主动收起了蜉蝣。
一眼看去，很小的界，在魔族算极小的，方圆不过数万里。
小是小，但远看着很热闹，不少魔族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粗略一算就有好几千，这么小的界挤了这么多的魔族，这种景象还是很少见的。
落到界上没一会，就有几个魔族奔过来。
周舒神色微凝，下意识的调动轮回之力去探查，但刚一动，就想到了什么，立刻收回法诀。
这个习惯要改改了。
穿过轮回看过来的那一眼，是对他的提醒也是反噬，就好象你走在街上，突然一道雷打在你身边一尺的地方，没打到你却在地上留下了“下次就是你”这样几个字，你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但你又不得不信。
诸天里掌握最高法则的不在少数，但像周舒这样的用的，恐怕真没有几个。
大多是独自修炼，与世不争。
也许过度使用最高法则之力，的确是一个隐患。
他又不像壶老一直在炼妖界里，自己一直行走在诸天，种因则得果，必须要小心谨慎。
一恍惚，那几个魔族已经走近了。
很是恭敬的行礼，“几位大魔君大人，也是来参加拍卖大会的吗？”
“拍卖大会？”
赵月如滞了下，小声询道，“魔界也有拍卖大会？卖什么，魔兵？”
周舒也有些不明白，至于煮天更是一脸迷惑，大声囔道，“什么叫拍卖大会？有魔兵吗？”
“几位不是磷光魔尊的人吧？也很久没来这边了吧？”
那几个魔族对视一眼，恍然而悟，连忙解释道，“拍卖大会是磷光魔尊的魔界这边才有的，如今开了已经有上千年，而我们完鳄界，就是为了拍卖大会才存在的，类似的界还有不少，不过这附近就我们完鳄界了，大人来的也是巧，除了开会的时间，其他时候这里都看不到人的，来也白来。”
周舒似有所思，“你们拍卖什么？”
煮天摸着脑袋自言自语，“有什么好拍卖的，我真想要去抢不就完了？”
几个魔族滞了下，看了看煮天决定不理，转向周舒道，“大魔君大人，我们卖的，主要是修行者，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族，什么都有，即便是最罕有的海族妖族，在这里都能找到，都是好货色啊。”
“你说什么？！”
赵月如脸色一下就变了。
周舒轻轻拉住了她，缓缓道，“卖的是人？”
魔族连忙摇头，“怎么能说是人呢，那些都是大家需要的货物，还有工具。”
周舒平静的道，“那你们是主持大会的，还是商人？”
“都不是，我们是相师，也就是帮诸位看货物好坏的人，不管什么种族我们都能分辨出来优劣，这很难做到，一个货物是适合当祭品，还是适合做各位修行的辅助材料，都很有讲究的，要是随随便便的买了不少货物回去，却不能用或是不好用，那就浪费了不是？”
“不错，我最擅长看修行者，尤其他们的血魂强度等等，要是大人想找祭品就雇佣我吧，只要三十个魔玉。”
“我擅长看异族，懂上百种异族的习性，大人有奇怪的要求可以找我。”
“我能找到各个种族的特别之处，嘿嘿，比如说妖族，我觉得就和大人很配，大人不考虑一下么？这类很难得的，正好有好货，去晚了可就没了，好些个大魔君都抢着买。”
“大人也别找别人了，在这完鳄界里，就属我们几个最专业了，不是几位大人，我们还不会过来。”
魔族以为周舒来了兴趣，有些激动的介绍起来。
煮天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还以为你们卖什么好东西？快滚，我们可不想去看什么拍卖大会，我们是流浪……啊，你在做什么啊？这群家伙人很多啊！”
他惊住了。
还在说话的时候，一道光芒闪过，身前那几个魔族全都栽倒在地，身首异处。
赵月如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她一直都厌恶魔族，刚才那一刻，对魔族的厌恶感直接升到了顶点。
“少了几个货物，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舒冷冷的笑，目光穿过几人的尸首，落在远处的魔族群中，眼中燃起杀意。
赵月如站在他身边，咬住了嘴唇，“我忍不了了。”
周舒很平静，“我知道，没有修行者能忍，这些天委屈你了，等一会我来对付这些魔族，你去把大会里的修行者还有异族都放了，再集中起来。”
赵月如顿了顿，“好，可是这个煮天？”
周舒也不看煮天，理所当然的道，“他阻拦，就杀，不阻拦，那我们也不用理他。”
赵月如有点疑惑，“他会就这样看着？”
周舒很确定的道，“魔族和我们修行者不一样，他们看到同族受苦，绝对没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可以这么说，每个魔族都是魔神手中的傀儡，谁也不例外，至于他会不会管，就看魔神动不动了。”
那边已经察觉到了动静，一群魔族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大多是魔君魔将，也有两三个大魔君。
这种临时用来开会的小界，本也不会有多么强的防御，也因此，周舒才能放手一战。
“你们是哪来的，在磷光魔尊的地盘上，也敢乱来？！”
大魔君冲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怒视几人，手中的长矛几乎戳到了周舒的鼻子，“不管你们是哪的，是什么魔尊的人，犯了事，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当几百年奴隶，我阿兹大魔君再考虑该不该放了你们！”
周舒冷笑，身形陡然高大起来，比他还高出了二十多丈，怕不有五十丈高。
“你居然有这么高？”
煮天都愣了下，现在的周舒，和他对战时比较，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而那阿兹大魔君脸色骤变，大喝道，“你，你到底是什么魔尊的人？我们磷光魔尊可不是好惹的！”
“磷光魔尊这些年来四处烧杀掳掠，它的界里，也的确该死些人了。”
周舒面无表情的挥起长戟，一道道的黑色波纹，以长戟为中心，涟漪般四处散开。
波纹所到之处，魔族无不倒地，连呼喊都来不及，立刻没了声息。
阿兹大魔君首当其冲，狰狞的面目带着惊怖，大张着嘴，双目满是愕然的倒了下去，而那断掉的长矛好一会才坠落下来，矛头朝下，正落在他的脖颈，深深的陷了进去，说不出的诡奇。
无比高大的周舒，却如降临而来的死神，平静而快速的收割着“生命”。
第3160章 都会知道
一群群的魔族冲过来，一群群的倒下去。
磷光魔尊手下的魔族，的确是悍不畏死。
也不奇怪，他们总觉得，自己所在的魔界不可能有人敢闯进来，于是放心大胆的出去烧杀掳掠，到处惹事，养成了这般无所畏惧见人就砍的性格。
周舒很平静的屠戮，就像毫无感情的机器。
也的确不必有什么感情，不是生死看淡，而是这些魔族本来就没有生命，死活都差不多，他把自己当成修行者，就固守着这种理念。
至少现在是这样，至于成圣以后会不会改变，那也不知。
周舒身后的煮天没有动，也不敢动。
手里的魔兵倒是跃跃欲试，但被他死死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煮天现在才知道，之前和他交战的周舒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五十丈跟三十丈，几乎就是魔尊和大魔君的区别，这不是说出来的差别，而是眼前看到的事实。
对他来说，周舒可能真的是无法逾越的高峰，突然之间，手里拿着的地魔兵，也变得索然无味。
不多时间，完鳄界上的守卫消失殆尽。
而那些前来参加大会的魔族，有上来送死的，但更多的都是做鸟兽散，不见踪影。
五六百个修行者和异族，还有一些神兽，被赵月如聚拢到了一起。
他们见证了这场杀戮，但心怀不安。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一次拯救，还是一次争夺，也就是不要钱的买卖。
这种事情其实也不算罕见，两方魔尊争夺财物，大打出手，魔尊怎样不说，作为货物的他们，命运并没有得到改变，该是怎样还是怎样，坠落于无底的深渊。
其实他们更相信是后者。
因为那三个魔族，看起来比之前那些还要凶恶不少，杀性也重了百倍。
周舒看了眼煮天，很平静的道，“煮天，这些人就算是你买下的，只是没有给钱。”
煮天愣了下，“你……你说什么，我买的？”
“对。”
周舒很认真的点头，“你们血愿魔尊不是和磷光魔尊有冲突么，打得还很厉害？我现在帮你报了仇，还送了这么多人给你，你应该很高兴的接受才对。”
煮天一时无言以对，“我，可我要他们做什么？”
“你不要？又想把麻烦事情推给我啊？”
周舒抚额，显出为难之色，“好吧，谁让我跟着你出来了呢，那就我来解决吧，煮天，你快去准备魔渊蜉蝣，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磷光魔尊知道了，派人追上来就不好办了。”
“这……这不都是你做得么，什么叫推给我啊……”
还想争辩几句的煮天，看到周舒手中微微颤动的长戟，忽而态度就软下去，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你要多久才能解决完？”
周舒坦然道，“很快，等几个时辰吧，你好好准备。”
“不是说要快点离开么……”
煮天暗自嘟囔了两声，始终还是没敢说出口，转头就往界外走去。
眼见得他走得远了，周舒走到赵月如身边，抬手一挥，一个阵法将他们还有那些人笼罩起来。
身形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逐渐变成周舒本来的模样。
修行者的模样。
只要还是魔族身体，和这些人说再多话都没有意义，但变成修行者就够了。
谁都知道，修行者可能装成魔族，而魔族绝不可能装成修行者，他们的魔气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那群人的眼睛亮起来。
他们都明白了，这次得到的是一次拯救，而不是陷入其他魔族的魔爪。
一群人抹泪，正要过来拜谢，却被周舒阻住。
他平静的道，“现在身处险地，没有时间说多余的话，你们都想离开魔界，对吧？”
“是！”
“一定要离开！”
“我现在就想走！”
群情激奋，毫无例外的回答。
周舒点点头，“我注意到你们大多数人身上都有烙印，这些烙印会影响你们离开魔界吗？”
有些人沮丧的点头，但更多人坚决的摇头，“不会！就算有再多烙印，也要离开，烙印可以以后再解决，但现在不离开，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说的不错。”
周舒满意的道，“现在情势危急，不必去拘泥那些多余的东西，烙印最多让你损失修为和生命，而留在这里，连魂魄都保不住，我带了飞舟，可以装下你们所有人，速度也不慢，大约两三年就可以穿出魔界……”
话还没说完，就拜倒了一片，感谢声不绝于耳。
周舒顿了顿道，“飞舟上有一张界图，清晰的告诉了你们离开的路线，也有一些用来自保的阵法，很容易使用，维持生机的仙玉和丹药都有，不用担心，而走出魔界后，你们很快会到达一座叫做仙舒城的仙城，那里的人会帮你们解决烙印，还能很好的安排你们。”
感谢声更大了。
赵月如带着仰慕看周舒，她只知道救人，却不知道周舒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齐心合力。”
周舒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种族，人类还是别的，但你们要记住，只有魔族才是你们的敌人，如果你们不团结一致，谁也别想离开魔界。”
这些话很有必要，在这群人里，周舒看到了巫族也看到了獬豸族，还有妖族海族，以及向来战争不止的圆锤族和铠人族，如果救出以后还在飞舟里打起来，等于白费了力气。
果然，人群寂静了一会，但很快又爆出整齐的呐喊。
“正当如此！”
“大家都是被魔族害的，就算之前有恩怨也不要再提起！离开了魔界再说！”
“不错，就是这样！”
周舒看了他们一会，缓缓取出飞舟，随即在人群里点出了三位修行者，都是大罗金仙。
他淡淡的道，“你们还保持着足够的力量，那飞舟就由你们操控，记住路线，不要走错，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身上都留了我的魂念，真要有什么事，少了什么人，我都会知道。”
看着平静的周舒，几人心中都是一凛，不住点头，根本不敢有半点违逆。
周舒之前的表现也让他们无法有别的心思。
上千个魔族啊，还包括五个大魔君，全都死了，还死得那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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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1章 自己走了
看着人群陆陆续续的上了飞舟，周舒又恢复了魔族模样。
赵月如走过来，“我们也快些走吧，别让磷光魔尊的人找过来了。”
“有煮天在，他们可能会当成一场魔尊的内斗。”
周舒注视着飞舟，轻轻摇头，“只要这些人全都离开魔界，我们就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样一来，魔族肯定要加强戒备，恐怕也救不了其他界的人了。”
那几个相师说过，这样的界，在磷光魔尊的魔界里还有不少。
想到就有些遗憾。
周舒虽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人皇，只要是人族的事情都想要管，但看到如此状况还是难以忍受，必须出手才行，但可惜自己力有未逮，这样突然来一次没问题，而等到魔族有了戒备，再想要救人就麻烦得多了，弄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
“魔界那么大，哪里都救得过来呢。”
赵月如顿了顿，低声道，“周舒，你已经很好了，换了其他修行者，哪怕是掌管宗门的长老，我觉得都会不闻不问，其实……我觉得，修行者被磷光魔尊肆意买卖，这种事情掌管宗门肯定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在仙界提起过，我在蜀山里都没听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唉。”
“算了。”
周舒摇摇头，不想多说，目光落到飞舟上，有一个人正犹豫着走下来。
“我……能不能不坐飞舟？”
他面孔黝黑，身体亦然，黑得有些过份，和碳也差不多。
周舒平静的道，“所有人都坐，你为什么不坐？”
“我看了界图，坐飞舟的话，就往仙界那边去了，我是很想离开魔界，但我不能去仙界，也不能去仙城，因为……”他犹豫了一下，“我是巫族人。”
周舒摇头，“巫族也可以去那边的，离开魔界就离良苗国不远了，从良苗国尽可以去巫界。”
他看着周舒，坦率起来了，“我叫祝焕，是祝融族人，不能去良苗国。”
“那你是要回祝融的巫界了。”
周舒轻轻点头，忽然道，“祝焕，你是祝融族人，为何会仙界语言，还说得这么流利？我记得祝融族已经数万年没和仙界有来往，也没有派人进入过仙界。”
“我……我还是坐飞舟去好了。”
祝焕身形一震，以为自己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别急，我只是问问。”
周舒很温和，“你去过魁隗界，或者一直都在魁隗界？”
祝焕愣了下，“你……你怎么知道？”
周舒淡淡的道，“祝融巫界附近，只有魁隗界才有修行者，如果不是祝融亲自教你仙界语言，那就只能从那边学来的了，这没什么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祝焕却急了，“不是……你怎么可能知道魁隗界？”
“仙界修行者，不应该知道魁隗界吗？”
周舒似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取出随身携带的飞剑，指着上面的印记道，“我不是仙界修行者，我和祝融巫神的神使是朋友，也曾得到过巫神的照顾。”
看到印记，祝焕身形一震，眼神变得无比虔诚。
周舒温声道，“你其实不必再伪装自己，我都看得到。”
祝焕犹豫几息，眉心和肩头上忽而冒出了几团火光，火光很快消失，却有红色的火焰印记留在上面，漆黑的身体上红色的火，虽只多了几个印记，但整个人看起来都变了样子。
周舒顿了顿，“不愧是太阳后裔。”
看到祝焕的第一眼，周舒就看出了他身上隐藏的印记。
火焰印记是祝融族的重要标记，成年的祝融族都会将自己修炼得到的第一缕太阳之力凝成印记，也因此，印记的强度差不多能看出一个祝融族的天赋。
这个祝焕的天赋算是很不错了。
“原来是神使大人的朋友，还有巫神的太阳印记，多谢大人救命之恩，祝焕适才失礼，还请恕罪。”
祝焕神色严正的对周舒行礼，用的是祝融族的礼仪，双膝并拢下拜，双手放在头顶，捧起手心向天，看起来有些怪，但极度郑重的样子。
周舒扶起祝焕，“不用客气。”
和巫族人打交道很简单，比魔族还简单，不用多说也不用打服，只要证明你相信巫神就足够了，巫族人绝对会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来对待。
能拥有祝融的太阳印记，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证明。
巫神不会允许自己的印记出现在不服从不相信自己的人身上，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周舒是个例外。
祝焕沉声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周舒笑了笑，“终点是魁隗界，如果你也打算回去，可以和我同行。”
祝焕毫不犹豫的道，“能跟随大人，是我的荣幸。”
看了周舒一眼，他缓缓道，“只是大人走这边的话，要绕很多路才能到魁隗界，方向完全是相反的，大人应该不知道魁隗界的具体方位吧？”
周舒笑了笑，“不算详细，但大致方位知道，我到这边来是办点事。”
他有还算详细的界图，还有向导谢白。
但谢白不能进入魔界，他也不好伪装三个人，所以谢白走的另外一条路，到时他们会在虚空里会合。
“愿听大人差遣。”
祝焕明白了，也不多问，就跟在周舒身侧。
“先离开吧。”
周舒挥手散去了阵法，飞舟那边得了命令，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光，往远处掠去。
界外的煮天看到那道金光，不自觉犹豫了一下，但看看界上的周舒，还是什么都没做。
“走吧。”
下一息，周舒已经到了面前。
看了看周舒身边的祝焕，煮天顿了下，突然大笑道，“你很奇怪啊，杀了这么多人就为了救这样一个巫族人，还是个这么丑的，好像是巫族的吧？”
周舒沉声道，“你别管我，他今后就是我的随从，我到哪他到哪。”
煮天滞了下，“还真收下了啊？”
周舒哼了一声，“难道用你不成，你愿意给我用么？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煮天怒道，“我可不做任何人的仆人！”
“那就行了。”
周舒摆了摆手，看了看周围，“你要不用蜉蝣，我就自己走了啊。”
“这不是在这么？嘿嘿，原来你还真感知不到它。”
煮天忽而得意，大步往虚空里走去，很快身影就消失了，只传来几声呼喊，“快来，我可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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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2章 什么底牌
魔渊蜉蝣上的祝焕有点坐立不安。
看着这巨大的魔兽，总觉得很慌。
煮天忽然大声道，“你都快变成奴隶了，现在连点魔气都忍受不了？”
对于巫族，魔族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或说歧视，不客气的说，哪怕拿巫族做奴隶，魔族都嫌弃，祝焕之前在拍卖大会上的价格才是三十个魔玉对于一个堪比大罗金仙的战斗力来说，委实是太低了。
关于这点有很多原因，一时无法尽述。
而摆在明面上的原因就是，如果没有巫神的照顾，一般的巫族在魔界里很难发挥实力，十成实力能用出两三成就不错，在魔界里，巫族打过魔族的可能性实在低得可怜，魔族看不起他们自然就不奇怪。
当然也有例外，有两种巫族能不受魔界影响，但这里面不包括祝融族。
这并不是说巫族很弱，巫族有了巫神加持，发挥出来的战力就完全不一样，强到什么程度呢？
诸天发展到现在，龙界佛国都不止一次的被攻破，连魔界中心酉镜界也遭受过战乱，而唯有巫族，还没有什么种族能真正占领他们的土地，一寸都没有。
仙界一直对巫族念念不忘，固然是想扩充仙界，但何尝又不是想打破这个规则呢？
祝焕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我就是觉得不舒服，谁说我怕魔气了？”
煮天不怒反笑，手中长刀一挥，“不怕，那就过来和我打一场啊？看你还敢不怕？”
“来就来！”
祝焕冷冷的看着他，眉心的那团火烧得炽烈起来。
祝融族大多性烈如火，祝焕也是如此，虽然他一直在修行者那边，好像改变了不少，但根性是不会变的，听到挑衅根本忍不住。
“行了。”
周舒摆了摆手，“煮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魔渊蜉蝣的事情我的人不会说出去，你不必担心依弗追究，他要找你麻烦，你让他来找我。”
“谁说我怕依弗了？”
煮天哼了一声，却慢慢把刀放下了。
他的确有故意挑事趁机杀死巫族的想法，虽然理由不是因为蜉蝣，只是纯粹的想发泄一下无缘无故背了锅的怒火，但周舒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坚持，想杀都杀不了。
祝焕退回到周舒身边，突然觉得安定了不少。
原来周舒布置了一个阵法，把他和魔兽和煮天分离开来。
周舒淡淡的道，“不用理他。”
到了洛卡界，他就不会再带着煮天了，现在煮天已经和磷光魔尊结了仇，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没错，逃走的魔族肯定也记住了周舒和赵月如的相貌，但他们本来就是装的，换一个模样就没问题了。
“我最恨魔族了。”
祝焕点点头，有些愤愤。
周舒似有所思，“你在魁隗界，应该不容易遇上魔族吧，怎么被捉到这边来了？”
祝焕犹豫了一下就道，“我是去巫界传消息的时候遇到了魔族，本来能避开的，但有个玄冥族和他们在一起，指着我就过来了，我就迟疑了一会就被抓了，经历了好几个魔族，还被带到这么远的界来，还要被参加什么大会，最可气的是，我居然那么不值钱，只标价……”
他滞了滞，连忙又道，“那个玄冥族竟然帮魔族……实在没想到！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巫神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周舒微微点头，也没问他值多少钱，“我记得玄冥族和你们的关系，应该还算好吧？”
祝焕顿了下，“不好不坏，不会打起来，但也谈不上朋友，主要是两位巫神关系一般，不过有一部分玄冥族非常不喜欢修行者，可能因为我在魁隗界帮修行者，所以他才特意对付我。”
周舒笑了笑，“那你为什么要帮修行者呢？”
“巫神的吩咐，我们自然要遵守，再说……”祝焕想了想道，“魁隗界的修行者还可以，对巫神很尊敬，对我们也不错，而且我们也不累，比巫界轻松一些。”
周舒点点头，温声道，“你在魁隗界是做什么的，不想说也无妨。”
“你有巫神的印记，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祝焕坦然道，“他们需要太阳和太阴之力做一些研究，而我们祝融族就给他们力量，具体什么事我也弄不清楚，他们用一种阵法来收集我们的力量，对我们有消耗，但他们会帮我们补充，而且更多，所以对我们本身也没有多少影响，”他顿了顿，很认真的道，“巫神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赵月如问道，“太阴之力？就是玄冥族的力量吧。”
周舒点头，“是的，玄冥和祝融本来就是相对的巫神，两种巫神之力相反，彼此谁也奈何不了谁，打不起来，但关系也好不了。”
“玄冥族也有帮修行者的，不过和我们不同，那些玄冥族应该是被修行者逼来的，我看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很不情愿的样子，”祝焕跟着道，“那个和魔族一起的应该不是常驻魁隗界的，但多半也去过。”
他还记着仇人，也难怪，在魔界受了那么多苦，怎么可能忘。
周舒疑道，“修行者还能逼迫玄冥族？”
祝焕下意识的点头，“我也很奇怪，那些修行者就一个界，而玄冥族就在边上，偌大的地盘，强者无数，都没有去惹魁隗界，还不得不送一些族人过去，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舒似有所思，“看来姜家的能力不小啊。”
赵月如想了想，“应该是，他们能夹在两个巫神之间生存，这就很了不起，居然还能让两边巫族都帮忙，肯定有什么底牌，不过这个底牌多半在仙界不顶用，不然他们就能回仙界了。”
周舒摇摇头，“其实要在仙界生存，不一定是能力的问题。”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也是呢，比如你，现在也不能待在仙界，不是待不下去，而是敌人太多了。”
周舒笑了笑，转向祝焕，“魁隗界上的修行者，整天都是研究东西吗？”
“是啊，整个界好像都是这样，看不到多少修炼的，倒不时有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说到这里，祝焕忽然有点激动，“他们最近研究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车，不靠马也不要人拉，但坐在那辆车上，从界这头到那一头，只要几息，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嗯？”
周舒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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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3章 什么魔神
“就知道大人不会信。”
祝焕咧开嘴，“听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但我后来坐过一次，的确是那样的，一点都不假，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睛一睁一闭，刷的一下就到了。”
周舒神色凝重，“你确定只是一辆车？”
祝焕很认真，“是啊，就停在院子里的，一眨眼消失了，然后就到了目的地。”
周舒顿了顿，“目的地那里，有没有阵法什么的？”
祝焕想了一会，摇头，“没有，就在魁隗界的另一个入口前面，魁隗界就有三个入口，中间那个从来不开放的，要进去只能走两边。”
周舒笑着点点头，“明白了，多谢。”
祝焕连忙道，“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问，你是神使大人的朋友，我必须遵从的。”
只看着周舒有点疑惑，为何要问得这么清楚？
周舒陷入沉吟。
那辆车本质是传送阵，但又和传送阵很不同，如果祝焕说的是真的，也就意味着传送阵本身也被赋予了空间法则之力，传送不再是两个传送阵之间的行为，而是直接和传送阵一起来回穿梭了。
这无疑把传送阵技术推进了一大步。
也没想到，魁隗界的传送阵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过去玄黄界传送技术盛行的时期，曾短暂出现过传送石这种东西，能利用一颗石头模样的阵盘来传送东西，但传送石能够传送的东西有限，启动时间长，距离很短，使用一次后就会被破坏，和祝焕说的车子没法相比，它和禅修的大遁光符倒很类似，唯一不同的是传送石能确定地点，但传送距离还不如大遁光符。
一颗传送阵做出来，消耗的精力和资源，和做一座传送阵差不多，甚至还更麻烦，但效果却还不如一张符，得不偿失，这项研究也就慢慢终止了。
但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当时在传送石方面继续挖掘的话，是有可能做出传送车的。
想到这里，周舒微微一怔，当初林珠也曾做了几颗传送石的。
魁隗界的传送车，会不会也和林珠有关呢？
他看向祝焕，目光忽而闪出一丝炽热。
祝焕都愣了下，心里一慌，“大人……大人，你要做什么？”
“没事。”
周舒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暗暗失望。
他看祝焕，自然是想用轮回之力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魁隗界里的一些情况，但轮回之力刚刚探出，就被阻隔住了，不是魔力屏障，而是火焰屏障。
祝焕身上的火焰印记，自然而然的抵御了他的探查。
到底是被巫神护佑的巫族。
可以强行去破解，但恐怕得不偿失，不止得罪了祝焕，还得罪巫神。
算了，到了魁隗界总会知晓。
煮天一个人坐在中间，百无聊赖。
也不烤肉了，他可能也看出来了，跟着周舒，只会倒霉。
从周舒这里得到了地魔兵，以为跟着他还能继续有好运，哪里晓得莫名其妙就背了这么大一个锅，一整个界都被周舒端了，事后磷光魔尊发起怒来，依弗都未必撑得住。
但有什么办法，打明显打不过，还就只能背下来。
他煮天这一辈子闯祸无数，但像这样大的，而且在别的魔尊的界闯，还是第一次，可更大的问题是，这祸根本就不是他闯的，找谁说理去。
郁郁间，手心忽而一热，不觉凝目看去。
手心的烙印是一座湖，火山湖，里面全是岩浆，他记得是为了操纵魔渊蜉蝣，依弗帮他刻上去的。
可此时，那湖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咕噜咕噜的响，还有偌大的气泡从烙印中冒出来，自己的手好像被烙印融化一样，成为了湖水的一部分。
“啊！？”
惊呼一声，随即没了意识。
这边的异动，周舒等人自然注意到了，也提起了十分戒备。
“一个修行者坐着魔渊蜉蝣，这种事情，不亲眼看到，真是想都想不到啊，呵呵。”
沉闷而悠远的声音，从煮天口里说出来，用的还是最古老的仙界语言，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周舒注视着煮天，面色无比凝重。
煮天还是煮天的模样，但那神态完全变了，之前的煮天除了气势威猛，别无其他，就是一个莽夫，而现在的煮天目光深邃，举止沉稳如山，却又轻松自然，尽显王者之气。
是天魔解体的魔主幻化，还是魔神附体？
天魔解体需要魔主在附近，而这附近根本不会出现魔主，更何况那种古老的仙界语言，如今在仙界都已经绝迹，魔界里能听懂的魔族都几乎没有，能说出来的，只有过去的魔神。
想到这里，周舒一悸。
虽感觉不到多么大的压迫感，但他知道，这应该是他进入诸天以来的最强对手。
本身就很强的煮天，再加上附体的魔神，会是什么程度的敌人，想都无法去想象。
不知道魔神为什么突然附身煮天，但事实就是如此，该面对的只能去面对。
“你们都退后。”
周舒伸手把赵月如拦在身后，瞬息间化成本体模样。
相比用轮回之力调用魔兵，本体才能更好的发挥，何况用魔力对付魔神，那不是送菜还能是什么？
舒之力，才是正道，这些年来的修炼，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有这个自信。
他神色不变，沉声道，“阁下是哪位魔神？”
“魔神？！”
身后的两人都愣住了。
不是煮天么，怎么变成了魔神？
刚才还是大魔君，现在就变成魔神，和巫神圣人相等的人物？
“一起。”
赵月如停顿了一息，挤过来站到周舒身边，手中有剑，心中有信念。
祝焕也没有退让，眉心和肩头的火焰，瞬间爆燃，将整个身体覆盖，成了一具火人。
“焚我圣火，佑我子民！”
他颂念着独有的祝语，大步向前，反而站到了周舒的前面。
周舒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保护其他人，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但他并不能阻止别人去战斗。
在玄黄界时，他还会想法阻止，但到了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决心在那里，阻止反而是一件错事。
“嘶”
似是在回应什么，突然一声长鸣。
正在飞行的魔渊蜉蝣悬停在空中，转过了巨大的头颅，如火轮一般的双目，紧盯着那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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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4章 谢谢大人
周舒蓦地一滞。
一瞬间，像是心脏被谁掐住了，刺骨钻心。
怎么把魔渊蜉蝣给忘了。
蜉蝣虽然是玄黄界的神兽尸骨所化，和周舒算是有渊源，先前蜉蝣也没有阻止他的探查，但现在他绝不认为，在魔神面前，魔渊蜉蝣会拿出善意来对待自己。
很久没遭逢大战，心神都麻痹了么。
这家伙绝对比煮天要厉害，再加上魔神附体的煮天，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可是，越是这种时刻，越是不能退让。
深邃如潭的双目，猝然闪过几道电光，打破了平静的湖水，卷起许多波浪。
战意已经满盈，战斗一触即发。
但没有人先动，谁都知道，在不知道对手是什么魔神的情况下，贸然动手绝不是好主意。
一息。
又一息。
又一息。
像是过了几天那么漫长。
“呵呵，都很认真啊。”
煮天摆了摆手，却是微笑起来，“你不必如此。”
周舒神色不变。
从煮天身上，他的确没有感觉到杀意，甚至连一丝战斗的意图都没有，但他的警惕丝毫没有减退，顷刻的放松，带来的可能是永世的后悔。
煮天顿了顿道，“我不动你，因为我知道，我动了你，这副躯体可能就保不住了，而现在我还舍不得放弃，难得找到这么契合的躯体，还有很大的用处啊，何况你只是一个分身，我杀了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要冒失去一副上好躯体的风险，不划算。”
周舒看着他，似有所悟，“我也觉得很不划算。”
“这就是你们修行者的弱点了。”
煮天微微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换了我是你，绝对放手一战，能够和一位魔神交手，对你这样的修行者来说，是极其难得的机缘和挑战，一战后你必定收获良多，而你付出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身罢了，可你却选择不战，为你身边的两个累赘而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呵呵。”
赵月如和祝焕脸色都变了。
但都没有说话。
周舒淡淡的道，“他们不是累赘，没有他们，我走不到今天，我一直觉得有他们这样一群同伴，才是我最大的优点，而你为了一具不怎么样的躯体就放弃了杀死将来最大对手的最好机会，这才是真正的弱点。”
煮天滞了下，忽然笑起来，“呵呵呵！有趣，有趣，很久没见到修行者了，还是这么有趣。”
周舒缓缓道，“我怎么有趣了？”
“自信到狂妄，无知到愚蠢？这不是有趣是什么？”
煮天忽然冷笑起来，“你们修行者永远都是这么无知无畏，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以为了解了世界的真谛，说什么拯救，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愚蠢无比的事情，实在让我觉得好笑，上一个是这样，这一个又是这样。”
周舒一脸淡定，“上一个怎样了？”
煮天思虑了几息，“应该是在零魔渊里当护卫吧，三万年才变成魔卫，还是花了点时间。”
周舒神色凝然，“有一天我会救他出来的。”
毫无疑问，这位魔神上一个遇见的修行者死在了某次仙魔大战中，尸骸沉在零魔渊，最终被魔气改变，变成了魔卫，魔卫也就是魔渊的守护者，大多都是死去的修行者和异族等等转化而成，实力强大，却被魔族操控，类似于魔尸，但比魔尸要强很多，属于超越了自然规则的特殊强者。
“和你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煮天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懒散的道，“呵呵，还以为是个有意思的修行者，罢了，我走之前提醒你一声，不要动他，否则你会知道后果。”
周舒很坦然，“我没打算动他，很快就会分开了。”
“记住你这句话，或许能活得长一些，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在零魔渊见到你的，你的尸骸。”
煮天注视着周舒，淡淡的笑了下，随即坐下去不动了。
“我会见到你，你的……”
周舒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煮天抬起头来，瞪着大眼，一脸懵然的道，“见到我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
“你怎么不烤肉了？”
周舒笑了笑，显然，附体的魔神已经离去，煮天又回来了，那没说出口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烤肉，烤肉……那我烤肉。”
煮天还有些懵，不知不觉的点头，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大块肉，就烤了起来。
魔渊蜉蝣也已经恢复了原状，加速飞行，似乎完全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怎么和魔神那样说话？”
赵月如注视着周舒，一起一伏，心突然砰砰的跳起来，很急很乱。
看到魔神在面前，她能把紧张的情绪压制到现在才爆发，实在很不容易。
其实周舒的心都有点乱，只是别人看不出来罢了，他强自平静的道，“怕我激怒了他，直接动手？没事的，如果我的态度软下来，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赵月如很疑惑，“为什么？”
周舒顿了顿，“看情形，刚才附体的应该是傲天魔神，他的性情最是傲慢多疑，如果不能和他保持同步强硬的态度，他反而会主动动手试探，到时候我未必能保得住你。”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傲天魔神……”
周舒叹道，“他看得出我的能力，担心我拼命对付煮天，才不愿意动手，但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绝不会犹豫，这次其实很险，我刚才也是行险，，只有针锋相对，他才不敢动手，好在结果不错，其实你也做得很好，面对傲天，你的态度不强硬，就一定会被他压倒。”
“我就是不想让你出事罢了，可没想那么多。”
赵月如拍了拍自己，也是放松许多，眼中不自觉的带出几许温柔，“刚才你说的话，很解气呢，而且那些同伴的话，我听了很高兴……谢谢你。”
周舒温声道，“本来就是这样，你跟我有什么好谢的，没你们，我走不到这里。”
赵月如看着他，用力的点了下头，“那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
“一定。”
周舒笑了笑，语气很淡，但很坚定。
“谢谢大人。”
祝焕慢慢消去身上的火焰，走过来行礼，礼节和之前一样，但表情和之前不同了，除了尊敬，更多了几分信任。
刚才周舒那番话，显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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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5章 相视一笑
周舒淡淡的道，“其实不必谢我，我不是特意为你。”
“我知道。”
祝焕则很认真，“对大人来说，你说一句我们可能只是顺便一提，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大事大恩，巫神大人曾说过，祝融族人，有恩必报，不报莫若死，将来大人有什么差遣，只要不违反巫神大人的意愿，祝焕无不从命。”
周舒没多说，“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赵月如这边还在疑惑，“这个傲天，他是怎么冒出来的？”
周舒沉吟道，“傲天魔神应该是察觉到了我之前对煮天的杀意吧，煮天和祝焕争执的时候，我确实动过念头想要杀了煮天，只是一闪念就知道不可行，但没想到，这一闪念都被察觉到了。”
他摇了摇头，“傲天的确很在意煮天。”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难道他一直都关注着煮天？”
“看来是如此。”
周舒轻轻点头，“煮天体内一直都有魔神之力，只是自己不知道，他本身又有足够的天赋，魔神注意着他不奇怪，我想，傲天应该是打算让他当魔使吧。”
赵月如神色微凝，“魔使，听说魔主的前身都是魔使。”
“没错，魔使是得到了魔神认可的魔族，而不得到魔神的认可也不可能做到魔主这个位置，”周舒看了煮天一眼，缓缓道，“之前就有种感觉，这家伙前途无量，没想到还真被魔神选中了，而且还是傲天魔神，傲天可能是魔界最有话语权的魔神，这个家伙将来成为魔主的可能性也不是一般的大。”
他失笑道，“不知道给他地魔兵是不是为自己树了大敌，但后悔也没用了。”
“再厉害，他也打不过你的。”
赵月如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笑，“说不定还是件好事，有了这层关系，他未必会全力对付你，再说他现在都怕你了，以后变成魔主了多半还是怕你。”
周舒顿了顿，“我不怕他，但魔神附体后就不一样。”
赵月如似有所思，“魔神附体，是全然剥夺了魔使原有的意志？”
“刚才看起来是这样，魔使根本抗拒不了。”
周舒思虑几息，“但魔主的意志应该不容易那么被夺走，魔主是要掌控魔界的，如果魔主那么容易就失去自我意志，他们又怎么配做魔主？魔神又何必培养他们，直接寻找合适的躯体当个傀儡就行了，魔神和魔主，更多还是一种主辅的关系，不是完全的从属。”
赵月如看向煮天，小声道，“那就好，我们可以给煮天埋一根刺。”
周舒很快会意，“让他的自我意志膨胀，主动的抗拒魔神附体？”
“主动抗拒肯定不行，但被附体后，可以被动的抗拒，让魔神不那么如意就好，”赵月如摇头，“就像修行者夺舍别人，却没有清理干净对方的神魂，哪怕对方只有一丝神魂在，那就等于给自己埋下了一颗炸弹，当炸弹爆发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注定会死。”
周舒看着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想到的？”
赵月如很坦然，“我经历过啊。”
周舒愣了下，很有些紧张的道，“月如，你得到真龙之血，身体是半龙身，可神魂没有受到影响吧？怎么回事，难道现在还有隐患，是龙族造成的？怎么不早说？”
“不是我啊。”
赵月如看着周舒，弯眼中荡出一丝笑意，“我只是经历过，在蜀山的时候，一位剑山弟子就被剑夺了舍。”
周舒仔细想想，的确也不可能，放下了心，道，“被剑夺舍，从剑修变成剑奴，这种事很罕见，但之前在玄黄界就发生过，没想到蜀山那种地方也有，也太不小心了。”
“在蜀山，这种事可不罕见。”
赵月如轻轻摇头，神色郑重道，“蜀山建宗以来，被剑夺舍的剑山弟子不下百名，而我在那几百年，就见过了两次，一次失败一次成功，但结果都不好。”
周舒疑道，“蜀山故意的吧？都是剑修，没道理连这个都不懂，不去用心戒备。”
“可能吧，也许蜀山把这当成对剑山弟子的一种考验。”
赵月如眉头微皱，似有所思的道，“蜀山剑山上的剑意太过浓郁，其中不少剑意都生出了自我意志，但它们却无法寄居在剑内成为剑灵，因为剑山的剑极为挑剔，连长老都很难得到认可，更不要说一般的剑意了，这些剑意无法成为剑灵，但又舍不得消散，慢慢就变成了无主剑魂，在剑山附近游荡，如果剑山周围的弟子过于松懈，这些剑魂就会趁虚而入，去夺舍他们。”
“原来如此，难怪总有人被夺舍。”
周舒听着都有些心惊，看着她轻叹，“这剑山弟子还真不好当啊，不仅要靠自我来领悟剑意，还要时刻抵御这些剑魂的侵袭，难上加难……也是苦了你了。”
赵月如淡然道，“也因为这样，成名的蜀山剑修大多都是剑山弟子。”
周舒轻轻点头，“这种艰苦的方式，的确出人才，出不来的都被淘汰掉了。”
赵月如静了一会，突然幽幽道，“剑山很好，但我半点都不想回去。”
周舒笑了笑，“回哪去，荷音派，仙舒城才是你的家。”
“嗯。”
赵月如看着周舒，很认真的道，“我很想自己击败他，但如果我……真的打不过，你就要帮我。”
“放心，只要你愿意留，谁也带不走你。”
周舒也很认真的答应。
赵月如笑起来，笑得很安静也很好看，“不知道楼刚会不会追着我们过来。”
“会。”
周舒十分肯定，“我们特意在良苗国留下了名姓，来这边也没有隐藏行踪，如果良苗国有蜀山的人，消息很快就能传递到蜀山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知道，都在到处找我们了，他好像本就在魔界附近的。”
赵月如轻轻点头，笑着看了眼煮天，“等他来了再说，我们还是先考虑这个家伙吧。”
周舒也看煮天，跟着点头，“你刚才说的有道理，我会去做的。”
煮天一脸愕然，上下打量着自己还有烤肉，什么异常都没有，不觉摸了摸脑袋，“你们两个，到底在看什么？看这么久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
周舒和赵月如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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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6章 太奇异了
给煮天心里埋根刺，的确是不错的做法。
只要能在魔神附体煮天时造成一点阻碍，就算达到了目的，但必须做得隐蔽，如果魔神事先察觉到了这根刺，决定不让煮天做魔使，那这根刺就白埋了。
要做，不过不是现在去做。
很难确定魔神是不是还在关注这里，找个不经意的时刻，不经意的说出来就好了。
嗯，对于煮天这种不甘人下的魔族来说，埋一根刺，只一句话就够了。
魔渊蜉蝣的速度很快，眼见着洛卡界就到了。
看着前面，周舒都愣了下，这洛卡界也太大了，他知道魔族的界一般都比仙界里的界大，但大到这种程度，也是罕见，比云卷界都大了好几倍，他去过的界没有能与之相比的。
煮天收起了魔渊蜉蝣，很正常的道，“这就是洛卡界了吧？”
“是啊。”
周舒淡淡的道，“你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去找那巨人魔族？”
煮天显然早有了主意，大笑着道，“我怕人太多，把他吓跑了，又或者你们帮我，那打得就不爽利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好了，你们忙你们的罢！”
“那好。”
周舒也不在意，只走了几步又顿住，看着地魔兵道，“有了地魔兵，的确不同了啊，呵呵。”
“你什么意思啊？”
煮天瞪着周舒，“我靠的可不是地魔兵，我靠的是……”
周舒没等他说出魔神之力几个字，就摇头道，“也没什么区别，都一样。”
说完，转身就走，很快没了踪影。
“喂，喂！”
煮天一脸懵然，追上几步又停住，自言自语道，“追他做什么，继续跟着他倒霉？可他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都一样啊，魔神之力和地魔兵能一样么？一个是外力，一个是我自己的，他到底想说什么？”
想了好一会，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用力跺了下脚，地动山摇。
看了眼周舒离去的方向，他大步朝反方向去了。
数月后。
感知不能穿过磷光的屏障，还不能随意的用轮回之力调查，找人打探消息的难度也增加了许多，更不要说洛卡界大得出奇，花了好些天，周舒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估计还要三四个月，才能把洛卡界调查完。”
周舒缓声道，“祝焕，你那边没什么急事吧，要是有事，你可以先走的。”
祝焕只是摇头，“我不急啊，跟着大人一起，也能帮些忙，再说了，要是没大人救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现在能回去，晚了几年几十年又有什么关系。”
一道剑光流星般的掠近，停到周舒身边。
赵月如显出身形，摇摇头，“没有小滚和楼刚的消息，不过我找到那个大个子魔族的了。”
磷光的存在，使他们看不清魔族动向，但反过来，魔族也看不到他们，所以赵月如时常利用剑意分身出去找人打探消息，而周舒就不行，总不能魂影分身再分身吧，那也太奇怪了。
“那个六十丈的？”
周舒眼睛一亮。
那么高大的魔族居然不是魔尊，很难没兴趣啊，再说这个魔族流浪武者的身份，和修行者之间的冲突是最小的，也许可以试着较技什么的。
赵月如点头，“是，我听一些魔族说，他和另一个流浪武者要在一个叫寒山的地方比武，就在三天后。”
周舒滞了滞，“另一个，不会又是煮天吧？”
“身高三十多丈，拿把长刀，看起来特别凶狠的样子，听他们的描绘，好像还真的是，”赵月如不觉笑起来，“他到底还是躲不过我们，怎么都要遇到。”
“去看看吧。”
周舒很快做了决定，寒山并不算远，而且正好在未曾调查过的范围。
寒山是一座雪山。
让周舒很惊讶，第一次在魔界见到雪山，确切的说是见到雪。
魔界这边没有日月，没有天气变化，终日昏暗，这雪山是如何出现的，更别说慢慢走近的时候，还有丝丝点点的雪花落到身上，而细细感知，那竟是真实的雪花，富含水行之力，而里面甚至没有一丝魔气。
当然，在出现后不久，雪花就被魔气污染，但能够降临下来，已是奇迹。
寒山很大，白皑皑一片，到处都闪烁着各色的磷光，而降落的雪花反射着光华，渲染出不同色彩，漫天飘舞，像一条条飞舞的彩带，很是绚丽，身处其间，仿佛置身于布满蜃光幻影的龙宫。
磷光，雪花，这边的确有很多不可思议不能解释的事情。
赵月如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得都有些痴了，如果不是一阵喧哗声起，恐怕两人还会看下去。
“来了来了！”
“哇，真的很高大啊，比传说中还要高大！”
“不是说六十丈么，怎么看起来还要高一些？”
“你不知道么，这个家伙是在不断长得啊，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只有四十多丈呢，现在都快七十丈了吧？”
“真的诡异……但也真的好想变成他啊！”
绕过一处山坡，前面已经围拢了数千魔族，都是问讯过来看热闹的。
和人类差不多，魔族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热闹。
一片广袤的平地上，煮天托着长刀，专注的看着远处，看似面色威严，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眼中有一丝慌乱，气息好像也很急促，因为身边的雪花变得紊乱不堪。
心存恐惧？
第一次见到周舒变大时，他也没有这样过，看来今天的对手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啊。
周舒看了他一眼，才往远处看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慢慢走过来。
实在太过高大，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座山。
看起来像山，不止是因为巨大身躯带来的气势，更因为他的举止，他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身上落满了雪，走得很慢，脚步很轻，很难想像的是，如此庞大的身躯，脚下甚至连一片雪花都没扬起。
简直就是一座山正慢慢的移动过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异了，不止是煮天，周围看热闹的魔族也纷纷屏住了声。
慢慢走得近了，他缓缓抬起头，身上的雪片簌簌而落，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你就是煮天？”
很沉闷的声音，带着咚咚的颤音，仿佛一块落石正慢慢坠入悬崖底。
周舒身形一震，整个人都呆了下。
第3167章 绝对是他
“周舒。”
赵月如轻轻碰了周舒一下，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我的感觉也一样。”
周舒微叹口气，“怎么会，怎么会变成魔族呢？”
赵月如愣了下，“谁变成了魔族？”
“老朱，朱大山。”
周舒用力摇了下头，“肯定是他，可是……”
看到这高大魔族的瞬间，周舒就感知到了异常熟悉的气息，识海里一个身影跃然而出，清晰无比。
绝对是朱大山。
他没有在意使用轮回之力可能带来的麻烦，放开了力量去探测，想看清楚老朱的本来面目，是不是和他一样特意做了掩饰，然而他看到的，是一个异常凝实的黑影挡在面前，竟然是魔力屏障！这可是高阶魔族才可能有的东西，其他种族全都没有。
一时间，恍然若失。
他救到了差点变成魔族的青雀，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朱大山，而且想救都救不了。
怎么会这样？
“不会吧？”
赵月如大惊，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要怎么做？”
“先看看，不管他是不是魔族，总不能让他出事。”
周舒神色凝然，目光落在煮天身上，刻意收敛了杀意，避免被魔神发觉到，但如果真有必要，即便魔神再来，他也不会手软。
“少废话，接我一刀！”
煮天突然直跳起来，手中魔刀骤然变长，直上直下的砍了过去。
先下手为强。
只心里有些郁郁，从来都是自己高过对手，对手要跳起来才够得到自己，而现在却反过来了，自己要跳起来才能够得到那个家伙……真是很高大啊。
咔！
长刀落到朱大山的肩头，径直向下滑了好几丈。
一道血泉，倏然飙出，溅得到处都是，下了场血雨，雪地里染上了许多红点，煞是亮眼。
周舒惊了下，赵月如几乎喊出声，而最惊讶的，还属煮天自己。
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这么简单的一刀就奏效了？
但很快就清楚，那不是幻觉而是事实，手中的魔刀还在滴血，对手的肩头还在冒血，一个足有数丈深的伤口像是一条沟壑，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臂。
“哈哈哈！”
煮天狂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弱吗，真是高估你了！”
朱大山抖了抖身体，簌簌落下了不少血，依稀能看见面孔了。
表情有一点痛苦，但更多的是无谓。
他看了煮天一眼，漠然的往前走，走得很慢，在走的过程中，同时缓缓把手举起来，很简单的动作，但慢得出奇，简直就像慢动作，走了两步才抬起了不到三尺。
“很凶悍啊。”
煮天带着一丝得意，再度出刀。
刚才是试探，这次则用了更多力气。
刀光刚起，浓郁的黑雾便蔓延开来，厚重凝实的魔力仿似一条黑龙，缠绕在刀身上，那十几丈的长刀仿佛变成了一根粗大的柱子，气势十足，但中间寒光不减，刀锋凛然。
朱大山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依然往前走，往上抬手。
轰！
蓄足了力的一刀，正落在朱大山腰间。
大山一样厚重的身躯，也抵不住锋锐长刀的突进，那刀直戮进去，几乎深入五六丈。
煮天一刀得手，自然趁势追击，目中凶光闪动，长刀猛力一搅，再一拉。
离开身体的时候，并非直来直去，曲里拐弯的绕了好几下，才斜着拽出来。
留下了一道极其可怖的伤口。
像是条蜿蜒的山路，弯弯绕绕，时宽时窄，周围不断有血冒出来，而奇异的是，还有一点点淡黑色的电光，在伤口处来回跳动闪耀，每一下跳动，都在撕扯伤口，继续往里深入。
煮天看了一眼，越发得意。
深达六丈的伤口，和拦腰砍断都没多大区别，如此重创，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
他的魔神之力控制得更好了，连这么细致的操作都做得出来，不仅直接打击对手，还能造成持续伤害，再继续修炼下去，是不是不用魔兵也能发挥了？
巨人魔族的防御好像有点弱啊，换了皮糙肉厚的自己，绝不会被一刀戳得这么深。
看起来和山一样高大，身体的皮肤也厚实如山石，怎么这么不经打呢。
他甚至有余暇去感知一下周围。
很奇怪，如此轻松的击败了洛卡界里传说中的流浪武者，居然没有惊讶声或者欢呼声？
到处都是磷光，也许他们没看到也不一定，不过等到这巨人躺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朱大山身上，不觉一怔。
朱大山还是在走，还是慢慢抬手，动作没有任何改变，刚才那一刀好像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影响，就是脸上的痛苦表情多了些，但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凶悍到了这种程度？难道非要彻底击倒，死了才会停止？”
煮天眼中闪过许多杀意，身上黑烟更浓，暗暗吼道，“那就别怪我了！”
磷光边上的周舒和赵月如，很安静的看着，表情也显得很轻松。
和几息前的他们相比，好像完全换了个人，几息前看到朱大山遭受重创的时候，赵月如立刻飞了出去，而周舒也不慢，但很快，周舒就把赵月如拽了回来，依然站在原地。
周舒轻声道，“没事。”
赵月如很不解，“这一刀都快把他砍断了，他还没事啊？”
“砍断是砍断，死是死，这是两回事。”
周舒神色凝重，“他的躯体很奇异，似乎不是一个整体，各个部分好像本来就是分裂开的，一部分身躯受创对其他部分没有影响。”
“还有这种事？”
赵月如越发惊讶，“不是整体，难道他和傀儡一样是一点点拼起来的？”
“看起来还真是这样，不过不是傀儡那种，而是一块块的山石拼起来的，他的身体真的和石头山一样，几乎没多少区别，”周舒微微摇头，“更奇异的是，恢复速度很快，就刚才那两息，留在他伤口里的魔神之力，差不多就要湮灭了……那可是魔神之力，这到底是什么体魄啊？”
他脸上有许多惊疑，至少他听说过的各种仙体异体里面，没有这么古怪的。
“我肯定不知道。”
赵月如注视着朱大山，缓缓道，“不过，你的意思是，他没事，我们可以不用管？”
周舒点头，又摇头，“有事的，恐怕是煮天了，但是，这也是件麻烦事。”
“啊，怎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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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8章 打不过你
“现在看来，老朱比煮天强。”
周舒神色渐凝，“就怕继续打下去，傲天魔神可能又要出来，到时候魔神附体的煮天，老朱多半应付不了。”
赵月如轻声道，“有什么关系，我们一起打就是了，在这里不用怕他。”
周舒点点头，“如果出了状况，打是一定要打，只是附体的煮天加上有了主人的魔渊蜉蝣，胜算不大。”
赵月如犹豫了一下，“打了再说。”
“没错，我想多了。”
周舒看着她笑了笑，自己的确想得有点多，打就是了。
战局越发激烈。
只是单方面的激烈，从头到尾，发力的好像只有煮天一个。
另一个，巍然如山。
煮天现在像是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浑身笼着黑红色的魔雾，手中长刀不休止的斩向朱大山，瞬息数百下，每一刀都能留下深深的伤口，但朱大山坦然受之，没有丝毫变化，继续昂首向前，只是手抬得越来越高了。
那举起的大手，好像一座飞来的山峰。
下面的煮天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到现在，他也看明白了一些，这个巨人魔族的身躯实在太古怪了，不管什么伤害都能坦然受之，不管出多少刀不能让他倒下，怎么都打不死似的，而且恢复速度极其惊人，自己以为沾上就摆脱不了的魔神之力，在那巨人面前却很快就被消弭，连保留十几息都做不到。
好像除了动作慢一点，就没有别的缺点，这样的躯体，真的是魔族能有的？
他拼命搜刮着记忆，也找不出有这样的魔族。
眼见着那大手越来越近，他心里焦急，刀光越来越密，但力量却越来越小了。
本身消耗就很大，自己对魔神之力的控制也不够，而更麻烦的是，心气不足，他自己很清楚，除非自己能一刀把这巨人彻底砍成肉泥，否则自己就赢不了，不对，应该有办法的……
绕过去从背面攻击？
巨人魔族的速度很慢，或许能找到机会，虽然从背后偷袭是武者的耻辱，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煮天身体一扭，往侧面跑去。
“这个家伙，也很诡谲啊。”
看到这一幕，赵月如有些不满，“还以为他一直很悍勇，要正面刚到底，原来也会绕圈。”
周舒很淡然，“可能没什么用。”
赵月如疑道，“怎么会没用呢？老朱那么慢，走一步都要几息，这转个身怕不是要十几息了，这些时间，说不定煮天就能做出点什么事情来，要小心。”
周舒看着远处，“老朱在这里应该很久了，都没有输过。”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煮天肯定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老朱肯定也有应对的法子，是吧？”
煮天更慌了。
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不管他往哪边跑，速度有多快，那只大手始终笼罩在他上方，而他看到的永远都是朱大山的正面。
这……
是朱大山的速度快到他察觉不到，在他换方向的时候跟着换了方向？
不对，朱大山一直走得很慢，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得这么快了？要是身躯这么大还能这么快，自己根本一刀都砍不中他，早就输得彻彻底底，而且自己看的很清楚，他一直都没有动过。
可为什么会这样？
不管怎样都逃不开大手的笼罩，不管怎样都绕不到背面？
就像人永远都被太阳照着，也永远都只能看到大山的正面。
即便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煮天，也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还在拼命奔跑，但战意一再衰减，即便是旁观者也看得出来，他已经没可能赢了。
“他又赢了啊。”
“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他来了这里就没有输过。”
“谁打得过他呢，根本不怕打，这个煮天也不是第一个用地魔兵的，都没用。”
“这副身躯实在坚韧到可怕，问题是还能越来越大，要是继续下去，怕是魔尊都打不过他了。”
“我就奇怪，这么久了，都没魔尊来招纳他，难道都不知道这里有一个这么强的人吗？”
“磷光魔尊多半知道，但那个人的话，不来害他就好了，还招纳？”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声音很小，但煮天却听得很清楚。
突然感觉很绝望。
他之前就打听过一些消息，也知道这个巨人魔族的身体异常坚韧，是必须要注意的地方，但他却没在意，再坚韧的身躯又怎样，还能和他的魔神之力相抗衡，还能挡住地魔兵？可谁能想到，还就真的行，一个不是魔尊的魔族，身躯竟然能强到这种程度，损坏了还能拼回去，伤得乱七八糟还能迅速恢复……
这是他认知里的坚韧吗，这分明就是个怪物。
呼！
大手缓缓落下，把煮天整个拍到了雪地里。
煮天举着长刀，甚至都没想过要去抵挡。
大手缓缓抬起，雪地上连个手印都没留下，平展如镜，点点雪花不断的铺上去。
噗。
雪地里钻出一个脑袋。
煮天有些茫然的看着朱大山，“这……就完了？”
他尽了全力，甚而下了杀手，对方就这样，拍了一下就了结了？自己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真不像魔族的手段啊。
朱大山低头看他，“你，可以再来一次。”
很生硬的声音，像是石头撞石头，不带任何感情，但在煮天听起来，却显得格外嘲讽。
只是嘲讽又怎样，他输了就是输了。
“我输了，我打不过你。”
煮天神色坦然的点头，掉头就走。
长刀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笔直。
朱大山看了他一眼，似是带着一丝惋惜，随即慢慢转过身。
速度真的很慢，用了几十息才完全转过去。
煮天突然回过了头。
有机会看到这个家伙的背后了。
全都是伤疤，横一道竖一道，像一张渔网，连一只芝麻小鱼都钻不过去的网，又像是一堆嶙峋的山石，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看着就生出畏惧。
他犹豫了一下，收起了冲过去斩一刀的想法，摇摇头，径直去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流浪武者，自己不是对手，但只是现在，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来。
人群渐渐散去，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只有两个人忽而掠起，朝着那巨人走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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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9章 等他解释
离朱大山越来越近，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了。
仿佛身处随时都会倾覆的大山之中，逃也逃不掉。
周舒定定神，拔地而起，空中一个转身，正好悬停在朱大山面前。
朱大山恍然未觉，依然闭着眼，一步步往前走，很慢，也很稳。
慢慢走入一片磷光中。
“老朱！”
周舒紧飞几步，就在他脸前大声疾呼起来。
朱大山缓缓张开口，一股气流喷出，如最急的飙风，卷得周舒几乎立不稳。
“吹蚊子呢？”
周舒滞了下，也是忍不住了，直接用狮子吼，“老朱！”
朱大山忽然顿住。
雪花簌簌而下，渐渐显出一张面孔。
山壁一般的脸，布满皱纹，沧桑厚实到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那双混浊的眼睛，却骤然闪出一道明光。
周舒心神大定。
这一点光，足以证明朱大山神智未泯，还保持着完好的神魂。
“小周？”
声音很生硬，但也听得出来一丝激动。
“是我！”
周舒已然恢复了本形，脸上挂着过往的笑容，“哈哈，没想到我们能在魔界见面！”
“还有我呢！”
赵月如飞过来，站到周舒旁边，“朱大山，你还认识我吧？”
“赵长老，你们还在一起，很好。”
朱大山说话很慢，很吃力的样子，“坐上来，跟我走。”
“好。”
周舒没多问，拉着赵月如飞上朱大山的肩头。
朱大山的步伐还是很缓慢，但每一步好像都大了许多，一脚迈出，就是几十几百里。
身边场景如走马灯倏然而过，周舒也啧啧称奇，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高立的寒山主峰。
怕不有数万丈高，直入云巅。
山高且宽阔，一望万里皆白，仰头看去，无数碗口大的雪花挟风落下，漫天飞舞如絮。
“你一直住在这里？”
赵月如不觉道，“真像玄黄界啊。”
“是，但不像。”
朱大山没有停止脚步，继续向前。
“前面都是山壁了……啊！”
眼见就要撞上去，赵月如不由惊呼，只惊呼后，却是一愣，整个人都进了山壁里面。
身体突然一轻，却是被周舒抱着落了下来。
她红了红脸，四下看了眼，“怎么回事，他人呢？”
周舒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和这座山融为一体了吧……”
他看得很仔细，在朱大山撞向寒山的瞬间，躯干的各部分完美的和山壁结合到一起，好像他的身体原来就是这大山的一部分，刚才只是借着用用，现在要归还了。
“小周！”
熟悉的粗犷嗓音传来，里面没有半点生硬。
一个人影显出形状，大步走了过来。
“老朱！”
周舒仔细看了几眼，不觉喜出望外，“你没变啊！”
眼前的朱大山还是过去的模样，只是更高大了些，差不多有三丈高了，而更让他欣喜的，却是朱大山身上没有半点魔气，也就是说，朱大山并不是魔族，可之前那是怎么回事。
“没变，也变了。”
朱大山用力拍了下周舒的肩，差点没把他拍到石头里去，又向赵月如行礼，“赵长老，好久没见了！”
赵月如悄然躲过了行礼，笑着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下是魔族，一下又是修行者的？”
朱大山晃了晃脑袋，“我说不清楚，反正我被困在这座山里了。”
“困在山里？”
赵月如皱了皱眉，“不会吧？看你现在的修为应该也是太乙大罗了吧，怎么会被困在山里？难道不能打出去么，这只是一座山啊，要不然，我们帮你打一条路，”她看了周舒一眼，“好不好，周舒？”
周舒还没说话，朱大山便叹道，“不行的。”
周舒似有所思，“这寒山，现在和你成了一体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变成了山神的感觉，我可以利用这座山，但它也完全困住了我，可恨啊！”
朱大山眼神突变，双拳向身侧用力轰出，显是用了不少力气，看起来极为厚重的山壁，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山石不断滚落下来，而与之同时，朱大山身形一歪，脸朝下的倒了下去。
背上赫然现出一个可怖的伤口，显是被拳头震裂的，血肉模糊一片。
“啊？！”
赵月如惊了下，连忙取出一瓶丹药。
“不用。”
朱大山双手一撑，从地上爬起来，靠着石壁坐下，“就疼一会，很快自己就好了，我也习惯了。”
赵月如似有所悟，“啊？要破坏山壁，伤害就会转移到你身上，你真和它融为一体了！”
周舒沉默不语。
他一直都在仔细探查，用轮回之力。
朱大山和这座寒山肯定有联系，这毫无疑问，但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他看不出来。
他看这座山时，处处都有魔力屏障，极为凝实的魔力屏障，甚至比那只魔渊蜉蝣的还强，如果这座山有等阶，但一定是魔尊往上走了，而看朱大山时，则有一圈圈细密的往外散发的金色光环，将轮回之力阻隔在外。
这种光环，他曾听闻过，是为佛光，是禅门里非常有名也非常难得的大神通。
“周舒，你看出什么了？”
赵月如看着他，小声询道。
周舒轻轻摇头，沉声道，“老朱，你入了禅门吗？”
“禅门？”
朱大山茫然摇头，“你说的是天龙寺临云寺那些？我可没入，再说想去都没法，这些年我一直都困在这山里，快有一千多年了？自己都不记得了，”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山壁，“修炼一次就画一道线，现在有多少道都看不清，你看看。”
身后密密麻麻的，横七竖八，怕不有上万道线。
周舒很疑惑，“可你身上怎么会有佛光？”
朱大山肯定不会说谎，但这种大神通还能自然生成的么？那也太奇异了吧，佛门神通不是随处可捡的东西，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非大毅力大智慧不能得，周舒绝对相信朱大山兼具这两点，可大神通的来源还是莫名其妙。
“佛光是什么？”
朱大山睁大了眼，赵月如也有点疑惑，看着周舒等他解释。
听周舒解释完，赵月如打量着朱大山，笑道，“你也太厉害了，困在山里也能掌握神通，还是这么强的大神通，连周舒的轮回之力都看不透！”
周舒跟着点点头。
不过不是完全看不透，强行去破解的话，他可以做到，毕竟朱大山的神通还浅，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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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0章 羡慕不已
“我还有这种神通？”
朱大山自己都迷糊了，傻笑了下，“我真不知道。”
周舒笑了笑，“有的，要不是这神通，你也挡不住周遭的魔气侵袭。”
朱大山恍然，摸了摸脑袋，“我离开大山后也没觉得魔气是什么问题，却没料到是因为神通的原因。”
赵月如看着他，有些急，“你这神通，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我也奇怪。”
周舒似有所思，“老朱，你平时都修炼些什么？那几万次修炼？”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伏魔山体了。”
朱大山看着周舒，很坦然，只想着又愣了下，“不过说起来，我练的伏魔山体有些不一样了。”
周舒疑道，“不一样了？”
“嗯。”
朱大山很确定的点头，“刚开始到这山的时候，我总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念诵经文的声音，尤其是在修炼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而那些声音是直接钻到脑袋里面去的，想不听都不行，就这样，我一边听这些经文，一边修炼，练着练着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看了周舒一眼，带着不少愧疚，“其实我知道这里是魔界以后，也觉得那些经文有问题，但是练出来的山体好像更强一些，我想出去，想离开魔界，舍不得放弃，所以就一直练下去了。”
“没事。”
周舒笑着拍了拍他，“生存是第一要务，换了我，突然得到这种强大的法诀，也会练的。”
朱大山似是松了口气，“嗯，你这样说就好了，我知道你最恨魔族。”
周舒笑着道，“别想太多，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兄弟，就算变了魔族也一样。”
赵月如跟着道，“老朱，其实我们本来就以为你是魔族了，之前你要是输了，我们就要和那个煮天打一场，可没想到你没下重手，没有杀意，魔神也就没出来，算他运气好。”
朱大山愣了下，“魔神？”
周舒稍微解释了几句，“那个煮天有魔神看着的，我们遇到过一次……”
“早知道就不放跑他了，多和他打几次也好，多好的机会错过了。”
朱大山叹了口气，好像没把魔神当回事，“他那刀砍下来，疼得太舒服了，我感觉进步了许多。”
周舒滞了下，又道，“那时我看你没下重手，就猜到你的神智应该还在了，这种做法和魔族完全不同，而你从来都不是滥杀的人，更不会杀无法抵抗的人。”
“我找他们打架，也是为了磨练山体，杀人做什么？”
朱大山嘿嘿一笑，“总是在山里自己打自己，感觉也不舒服。”
赵月如惊讶道，“你平时都自己打自己来修炼啊？”
“是啊，挺有趣的，越疼反而效果越好，呵呵……”
朱大山用力点头，只笑着笑着也有些酸楚，“没办法啊，不好好磨练，我根本走不出这山。”
在他山体未成，不能利用寒山走出大山的那几百年里，他每天修炼完了，都要痛殴自己，不到遍体鳞伤绝不放下拳头，虽然之后都能恢复，但中间的痛苦……这种修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赵月如一时沉默，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景。
为了离开这座寒山，靠打自己来度日，每天痛到极点才能看到一丝希望。
周舒神色严肃了些，“你还记得那篇经文么？给我念念，我好像想到了一件事情。”
“记得啊，念了几千几万遍，现在刻在脑子里面了，哪怕我想忘记都难，”朱大山点点头，低头诵念出一段经文来，念诵的时候，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低沉起来，眼神格外专注，十分虔诚的样子。
赵月如只听了两句就愣住了，小声道，“这是什么语言啊？好像有点熟悉？”
“嗯，你听到过的，傲天魔神就是说的这种仙界语言。”
周舒顿了下，“在很早以前，还没有几个魔族的时候，魔族和修行者还算相通，魔族也用仙界的语言。”
“这里也有魔神？”
赵月如更疑惑了，“那……老朱他听得懂？”
周舒缓缓道，“他可能听不懂，但听得多了，一遍一遍，千遍万遍，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篇经文的重点不止在内容，也在念诵的语气和方式，潜移默化的让人接受，像是一种教授弟子的手段。”
赵月如恍然悟道，“也是呢，我也听不懂别人念经，但听多了也能猜出来。”
周舒凝心静思，直到经文念完，才睁开眼。
朱大山看着他，“我念完了，你想到什么事了？”
“没错的话，这篇经文应该是一篇修炼魔神之体的方法，”周舒强自压下心里的激动，凝声道，“我曾在轮回池里看到过一段魔尊的记忆，其中有几种魔神之体的简略介绍，你刚才念的经文里面就有重合的地方。”
“魔神之体？”
不止朱大山惊诧，赵月如也一样。
周舒顿了顿道，“应该就是魔神之体，这寒山里可能有魔神留下了传承，被你接收到了。”
朱大山呆呆的，“我修炼了魔神之体？不对，应该是伏魔山体才对吧。”
“我不知道具体过程，但我想，应该是你把魔神之体融入到了伏魔山体里面，两种炼体方式在你体内互相纠缠，彼此克制，最终相辅相成，你得到了魔神之体的许多特质，同时，也激发出了伏魔山体的大神通，佛光，”周舒犹豫了一下，“虽然没有见过类似的记录，但大荒庙的伏魔山体的确是可能生出大神通，毕竟出过真佛。”
朱大山还是呆呆的，“啊？！”
周舒看着他，不觉叹道，“老朱，你同时修炼魔神体和伏魔山体，都能炼好，还能不受魔气侵蚀，始终保持着明净的神魂，真是天大机缘加身，比不了啊。”
让周舒都羡慕不已。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做不到，周舒自己当然也做不到。
从修仙开始，朱大山就一直是个纯粹的人，心思无邪，也因此一直都交到好运，在荷音派，他是第一个得到长老赏识主动帮他开脉的，后来出去历练莫名其妙就得到了妖修赏识，吃了几十年黑谷改变体魄，后来连神兽后裔才可能有的虚神罩都被他掌握了，然后又不知道在哪学会了伏魔山体，现在又把魔神之体融入到伏魔山体，甚而激发出了伏魔山体的大神通……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无数痛苦里熬出来的，也是对纯粹的他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