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6章 没人而已
“我肯定不会客气。”
周舒神色微凝，“多谢尊师了，当年赐下道书，我收益极多。”
苏仪笑了笑，“道书是你看的，但从你身上我们也得到很多啊，如果不是你，我和二师兄都未必能升仙，你看那本道书，也等于是帮我们看的。”
周舒现在才明白，不觉道，“尊师用心良苦啊。”
“你的悟性远胜我等，可是师尊没算出你的命途，不然……”
苏仪滞了下，连忙掩嘴，“这个不算在问题里面，是我说多说错了，你可别记着。”
“不问。”
周舒笑了笑，大约是可惜没把自己收入鬼谷山吧，但说起来，周舒也不会入鬼谷子门下，鬼谷子这种平时无为，于危难之际再出来稳定乱世的理念并不符合他的本心。
苏仪松了口气，但还有点担忧的样子。
周舒笑着道，“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尊师没有和你们一起升仙吗？”
苏仪顿了顿，“师尊不会升仙的，他还没找到真正的传人。”
周舒疑道，“啊？你们还不算真正的传人啊？”
苏仪摇摇头，认真道，“不算，真正的传人是要继承鬼谷子之名的，而我们都继承不了，四师弟本来可以，但他拒绝了，师尊没有强求，当时……我很不高兴，但现在想想，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们是没有能力，而四师弟是真的继承不了。”
他不说，或许是牵扯到山门的隐秘，周舒也没多问，“原来尊师是要等到真正的传人才会升仙。”
“对，而且他要渡的劫和我们的升仙劫不一样，更难，即便玄黄界没有被流放到诸天之沿，也未必过得去，”苏仪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希望师尊找到传人继承鬼谷子，还是找不到传人安然在玄黄界活下去更好。”
周舒好奇道，“什么劫？”
苏仪缓声道，“心劫，专属于鬼谷子的劫数，具体怎样我不知道，但听师尊说，过了心劫就能直接成为心魔的传人，也因此，心劫格外难过。”
周舒明白了什么，“心魔传人，就是心魔老人的传人吧？”
苏仪想了想，“可能是，师尊就那么几句话，我也猜不到，不知道是心魔还是心魔老人，但我觉得，心魔老人找传人，不一定非要度过心劫的鬼谷子。”
周舒看着他，“你这句话，别有含义啊。”
苏仪顿了下，坦然道，“你应该也猜到了，四师弟的确得到了心魔老人的照顾。”
周舒神色微凝，良久不语。
心魔老人，心道的开创者，鬼谷山的第一任鬼谷子，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
心魔不是因他而生，但他却最了解心魔，甚而能操纵心魔。
心魔老人是仙界最害怕的人，只要是修行者，就没人不害怕他，因为谁都可能遇到心魔，也都可能被心魔老人影响，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至今还在诸天里面，可能还不是圣人，或许也成不了圣人，但他的实力绝不在圣人之下。
如此看来，孙涓身上隐藏的力量，多半来自心魔老人。
“怎么不说话了？”
苏仪有些诧异，突然惊道，“你不会试探过四师弟吧？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哪怕你身具轮回之力，也别去惹心魔老人，四师弟很可能是他选中的传人，要是你……”
周舒笑着摇头，“没有，我怎么会去试他，我一直都信任你们。”
他的确没有这么做，但是，如果在魔渊蜉蝣身上没有被圣人看一眼，如果没有被那把飞剑的虚无影响到，他不敢保证自己不用昆仑镜去看孙涓，毕竟孙涓这个人关系太大，也太重要。
现在想想，如果他真用轮回去看孙涓，毫无疑问的会被心魔老人发现，结果多半不会好。
很及时的一眼。
苏仪松了口气，“那样就好，四师弟人很好，但心魔老人就很难说。”
周舒笑了笑，“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孙涓会是悬铃宗的根长老了。”
苏仪不觉道，“心魔老人的影响力是很大，但四师弟自己也很厉害，换了其他人，也很难在仙庭长老面前泰然自若的自说自话，当时他还只是一个真仙呢。”
“这点我从不怀疑。”
周舒神色微凝，“你们在悬铃宗，现在是什么状况？”
苏仪顿了下，“我和二师兄是一般的弟子，不过没什么杂务，四师弟是不管事的根长老，但能参与上层决策，我们都会为悬铃宗做些事情，但前提是不影响自己的道。”
周舒似有所思，“很逍遥啊。”
苏仪苦笑，“看起来逍遥罢了，且不说悬铃宗有很多人不满，我们在宗里也得不到宗门的资源，也就是借个名头，其实悬铃宗也想我们走，但去哪呢？到哪都差不多，就依四师弟的意思，待在悬铃宗了。”
周舒缓声道，“想来我这里的话，随时都可以。”
苏仪叹了口气，“我和二师兄是想来，不过四师弟说时机还不到，现在还不能和仙界破脸。”
“没关系。”
周舒点点头，笑道，“悬铃宗应该也知道我在这边吧，这次没打算来抓我吗？”
“抓人一向是蜀山的事情。”
苏仪沉声道，“其实悬铃宗一直也在打探你，但最近他们怕是腾不出空，不止是因为良苗国带来的信任危机，现在有几个宗门都在弹劾万魂宗，想要让仙界重新选掌管宗门，圣火门和琦玉宗自不必说，连一直都不想出来管事的玲珑天和琉璃门这次都参与进来了，作为万魂宗的后台，悬铃宗这回肯定有的忙了。”
他笑了笑，“你这边的话，我想，悬铃宗多半是派些花长老过来吧。”
周舒叹道，“花长老也是很强的混元金仙，也一样是麻烦啊。”
“混元金仙你还怕么？”
苏仪看着周舒直摇头，“你别装了，悬铃宗的那些花长老，除了几个在天极榜上的，没一个能比得上盖羽白和典度云，除非他们三五个一起动手，但悬铃宗长老在外域仙城这么做，肯定会让仙界耻笑，做不出来的。”
周舒不觉道，“你倒是相信我，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是真的呢。”
“真也罢假也罢，看到仙城的那一刻我就不多想了，我去过的仙城少说也有几十个，就你这仙城的阵法……”苏仪笑着摆手，“啧啧，哪个比得上，也就是没人而已。”
第3187章 我一定去
周舒神色微凝，“说到阵法，我记得当初道书里有一种特殊的阵叫做心阵？”
“不错，我就很喜欢心阵。”
苏仪眼睛一亮，只很快又道，“有时间再和你谈道，我得先把四师弟交待的事情做好，不然心里总是悬着，獬豸国的事情非常重要，周兄。”
“我现在带你去见辅国，他肯定能给你很多意见。”
周舒顿了顿，“之后我们一起去獬豸国，我也有事情要找国主。”
苏仪喜道，“那最好！就是麻烦你了，你仙城城主也可以到处跑的么？”
周舒笑了笑，“分身而已，没关系。”
苏仪不觉叹道，“啧啧，拿分身去见别人国主，你的面子还真不小。”
周舒想了想道，“仙界不是打算拿下良苗国后，直接就从那边进入巫界吧？”
“怎么可能。”
苏仪连忙摇头，“绝对不会把良苗国打下来，那等于直接宣战，现在仙界还没打算和巫界开战，仙界的人就在獬豸国和巫族纠缠，把他们拖在那里，而其他过来的修行者，再绕开良苗国去巫界，想做什么都行。”
“等于和你们在良苗国做的一样，让两边陷入泥沼，不过这次你们的对手变成了巫族。”
周舒肃然道，“但獬豸国不是良苗国，你们不付出足够的好处，很难让他们同意，就算我居中斡旋，他们勉强答应了，不会尽心，你们的战略也很难成功。”
苏仪沉声道，“放心，这点我明白，仙界绝不会亏待獬豸国。”
“那就好，”周舒点点头，“苏兄，仙舒城是獬豸国的盟友，很多事情我也要为他们考虑。”
苏仪笑着道，“我不会让周兄难为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径往卫城去了。
几天后，苏仪离开时，身边的周舒已是换了魂影。
几个魂影同时进行操作，对周舒来说也是轻车熟路，早就习惯了。
寒山。
只一年半，朱大山的身形就高大了一倍，百丈有余，坐在那湖泊边上，就快和湖一样大了。
周舒和他说话都要飞起来。
“老朱，我们要走了。”
周舒立在空中，神色凝然。
这段时间，他基本了解了那位准圣强者的修炼之道，对于七种法则的并行转换等等，了然于胸，舒之道的增进自不必言，除此外，在轮回之力和舒之力的融合方面，他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让轮回之力进入了舒之道的序列，可以用舒之力模拟轮回之力。
虽然不是真正的轮回之力，但做岛这一步，就代表着轮回法则开始接受舒之道，那么，离真正成功就不会远。
运气好也就是几百年吧。
过程很艰难。
掌握程度的轮回法则，还不足以让轮回法则和其他法则完全融入，轮回可以掺杂在其他法则之力里面，和许多种法诀一起使用，但它的力量依然自成一派，自我独立的发挥威能，不会因为其他法则之力而改变，或受到影响，连被掩饰住都不行。
识海里的数百万次推演无果后，周舒改变思路，简单粗暴的决定直接融合。
我不推演了。
不得不说，这很冒险，轮回之力和其他法则之力碰撞到一起，威能大到惊人，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哪怕混元金仙来几次，全身经脉气海也要爆炸。
幸好他有道炉。
轮回之力和其他法则之力在道炉里不断熬煮，周舒努力寻找着最好的组合，试图找到和轮回之力最和谐的组合方式，就像炼丹一样。
过程很痛苦，但都是修炼必有之义。
修炼本来就是苦事，逍遥修仙那都是幻想，痛苦是从头到尾的。
一开始修仙，身躯是修炼的工具，没有工具无法修炼，没有好的工具修炼得就不好不快，到了后面，身躯变成了容器，容器越好，能承载的力量和魂魄就越多越强，再到后来，身躯就成了法宝，如何利用身体最大程度的发挥来自天地和自身的无尽力量，是高阶修行者必须想明白的事情……
所有这些过程，身躯都会承载痛苦，无休无止。
只有到了最后阶段，身躯会变成展示自己或迷惑别人的表象，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而那时，也未必没有痛苦。
道炉还是好用。
换了其他人，找几种组合后，不是痛死就是累瘫，但周舒则不然。
道炉每天都在尝试不同的组合，三种、四种、六种甚而数十上百种力量，反复搅合，依然不觉疲累，唯一麻烦就是神魂和生机时有缺乏，很多次他都感觉自己要变成枯骨，无一处能动，死了一样，不过只要服下建木的树液，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没有建木帮忙，周舒可能也不会尝试这么困难的事情。
别人有圣人眷顾，周舒没有，但他有建木。
因混沌而生，开天地之木，培养出许多圣人的建木，说一句圣人之母也不夸张。
庞大的生机还有神魂支持，让周舒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工作，虽然无法让轮回之力和其他法则之力融合到一起，（现有阶段也不可能做到，目前的周舒还没有掌控任何一种法则，不明了法则的真正实质，中低阶法则还可以强行融合，但最高法则根本不可能），但顺利的得到了轮回之力的更多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对于轮回之力来说，可能也只是十分之一或者更少，但也足够让舒之力模仿了，而且也能得到轮回之力的效果。
看起来只是模拟而已，但意义很大。
和在玄黄界不同，那时他模拟太阳之力和生死之力，纯粹靠的天赋，还有太阳晶种和轩辕剑的指引，只是依样画葫芦，就算模拟出来也没有多大的价值，而现在的模拟，是深思熟虑和万千实验后的结果，他明白其中道理了。
继续下去，就是真正的融合，舒之力和轮回之力的无缝切换。
而且这次之后，其他高阶和最高法则之力也可以这么去做，比如秩序之力，等于学到了可行的方法。
当然，周舒的秩序法则远远不如轮回法则，现在还开始不了。
“我可能还有一百多年呢，也许更久些。”
朱大山点头，脸上带着些懊恼，顿了顿才道，“小周，在仙舒城等我，到时我一定去。”
“我在那里等你。”
周舒看着他点头，很轻但很有力。
第3188章 一个不剩
“老朱，这个给你。”
赵月如把身后的翅膀递了过去。
朱大山愣了下，“长老，这个……我有什么用？太小了吧。”
赵月如皱眉，“你就试试。”
“是，长老。”
朱大山连忙点头，接过来看了一眼，将信将疑的，对他来说，这翅膀放在指头上都嫌小，有什么用？
可就在戴在身上的那一刻，翅膀倏然长大。
像一把突然撑开的伞，张开的力度过大过快，竟把他整个人都抬了起来。
完全展开的翅膀足有两百丈，配合山一样的身躯，却是恰好合适，将朱大山衬托得格外威武。
朱大山晃动了几下，很是震惊，“这也可以？”
赵月如拍手笑道，“嘿嘿，我就猜可以！看起来还不错呢，带着它，你要出门也方便些。”
周舒笑着道，“还是月如想得周到，你正好能用魔兵，这件魔兵能够随着使用者变化大小，你用魔神山体的时候顺便用它，能弥补速度上的不足，它还有一些很实用的法诀，比如瞬间移动等等，就算你以后出来了也用得上，很不错。”
“感觉的确不一样，不用老是待在地上，就是久了有点头晕。”
朱大山在空中转了一会，摇摇晃晃的落下来，抚着脑袋道，“长老，谢谢你了。”
赵月如微笑道，“只是借花献佛，我们都等你回来。”
朱大山很坚定的点头，“我肯定要回去的，你们等着就是。”
带着朱大山的神魂烙印，周舒离开了寒山。
很快他就找到了祝焕，标枪一样的立在那里，好像几年都没有动过。
周舒顿了下，“祝焕。”
祝焕愣了一会，连忙点头，“是，大人。”
虽然看不出来，但显然，这个拿着长刀的魔族就是周舒，只是变换了模样。
赵月如好奇道，“这几年你都在这里啊？”
“大人不回来，我也没地方可去，而且答应了的事情，总要做到，”祝焕点头，“大人，最近洛卡界来了不少磷光魔尊的魔族，寒山这边尤其多，都在打听你的下落，你变了样子再好不过。”
“那时还是被人看见了啊。”
周舒微显沉吟，却是把大荒戟又拿出来，转瞬恢复了过往模样，“没事，我们找他去。”
祝焕愣了下，“大人，你这是……”
“现在去？”
赵月如却明白周舒的心思，知道他不想给朱大山留下麻烦，索性干脆露面，在那些魔族面前离开，让磷光魔族知道他已经走了，也就和寒山扯不上关系。
周舒微笑，“不用去，我已经看见他们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他看了祝焕一眼，“你没关系吧，要不先藏起来，我解决完了魔族再走。”
祝焕脸色微变，不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些魔族，要不是要等大人，我早就想和他们打一场了！”
“那好，一起。”
周舒立在那里，拄着长戟，凝实远方，仿佛一尊雕像。
过不多时，几个魔族走过来，一眼就看到周舒，顿时一喜，两人左右靠拢，一人召引同伴。
一道黑色的魔力长箭，倏然飞起，炸开，漫天雪花都变了色。
乌黑如墨。
周舒皱起了眉。
两位魔君已经围拢过来，盯着周舒，鼓着勇气喝道，“你就是周舒大魔君？在完鳄界杀了我们的人，抢走了我们的货物？磷光魔尊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周舒将长戟一横，两人忙不迭的后退，各自取出魔兵，神色惊惶。
周舒冷笑，复又把长戟放下。
两人一时惊住，不敢上前也不敢再退，只不断催促着后面，用磷光魔尊独有的魔语。
不多时，三个魔族大魔君大踏步的走过来。
都有五十丈高，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数丈方圆的深坑，深坑中还残余着墨绿色的魔气，腥臭难闻，这些个魔族，怕是刚刚从魔血池里赶来的。
洁白的雪地染上了许多污点。
周舒又皱眉。
“狼相魔尊座下的周舒大魔君？”
为首一人手持双斧，脑袋如山头，眼珠却只有斗大，冷声喝道，“恐怕不是真的吧，狼相魔尊的人从不敢在我们这里放肆，更不要说杀人了！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只有你们三个了？”
周舒将长戟重重一顿，风云卷动，凝实的魔气如潮水般散开，而地面却无半点痕迹。
几位大魔君互看一眼，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找死！？”
周舒淡淡的道，“在完鳄界已经杀了许多，也不在意多你们三个，不过这次我会留下一个，因为还有事情要问，你们中间有不想死的，等会少用点力，我会留你一条命。”
“太，太放肆了！”
几位大魔君再也忍不住，冲了上来。
还是一起上来的。
他们三人都是大魔君中的佼佼者，其中两个甚至是界主，得了魔尊的命令后紧急赶来，虽然他们都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周舒大魔君的威名摆在那里，孤身一人杀了近千魔族，其中不乏大魔君，能一起上那就一起上。
一时魔气漫天。
墨绿色的浓雾笼罩了一切，天地间再看不到一点白色。
三条模糊的身影，突然又高大了不少，仿佛在雾中潜伏着的魔神，而周围那些魔君魔将，却是缩小了一截。
磷光魔尊的人，的确是有些本事。
这些浓雾并非普通魔气，实际上和修行者的法则之域差不多，域中充斥着古怪的魔力，它们能不断抽取其他魔族的魔力，来增强自身，同时也屏蔽了修行者的感知，将自身隐藏起来。
不过对付他们，也用不到感知。
舒之力模拟轮回之力，刹那间，周舒身形骤然变大，百丈有余。
轮回之力，周舒不算多，用得一直很谨慎，但舒之力，却能说是无穷无尽，虽然现在模拟得不够好，对魔尊时可能被看出弱点，但对付这些大魔君，舒之力和轮回之力那就没有区别。
大喝一声，长戟横扫。
一切阻碍，尽在长戟面前化作齑粉。
出戟收戟，不过几息，万里尘埃尽数清空，寒山再现一片清明。
雪地上。
几具高大的身躯歪倒在地上，断筋碎骨，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能挣扎着爬起来的，就只有一个。
那魔族面色惶然，盯着周舒，完全失误。
倒是边上那群快被抽尽魔力的魔君魔将们，几声惊呼后，很快就跑得一个不剩。
第3189章 还有愤怒
魔气散尽，到处一片明亮。
祝焕定在那里，晃了晃脑袋，擦了擦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上次在完鳄界时，他还是被囚禁着的奴隶，没感受到周舒大发神威，现在他才真正看明白，面前的周舒到底是怎样的强者。
让无数族人惊惧的大魔君，如今却像杂草一样的倒在地上。
剩下的那个也是战战兢兢，想跑又迈不开腿。
赵月如却很淡然，嘴角带着笑，“也不说留给我一个试试，这么贪。”
在寒山里的几年，她清楚的看到周舒和朱大山是怎么修炼的，完全不把自己当人……她本来觉得自己修炼已经很艰苦了，但和这两人比起来，却完全不是一个等阶，也难怪他们进步得那么快。
“就是你了。”
周舒放下长戟，看着那大魔君，点了点头。
大魔君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动弹一下，“什么？”
周舒微笑，“刚才你没用全力，和其他两个相比，你的动作最慢，所以你活下来了。”
“哦……”
大魔君惶然点头，不敢多说话。
不是他动作慢，实在是刚从血池里出来，脑袋还有点发胀，用不了全力而已。
周舒顿了顿，“你叫什么？”
大魔君滞了下，“我，我是……磷光魔尊座下滔天大魔君。”
周舒不觉摇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总喜欢带个天字，以为这样就能和魔神搭上关系么？”
“是……哦，不是……”
滔天注视着周舒，犹豫了一会道，“周舒大魔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掌管枯山界，手下魔族数千，魔玉无数，还有许多你喜欢的奴隶和财宝。”
一句狠话都不敢说，直接就跪了。
实在是被吓到了。
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魔君。
硬碰硬的碾压了三个同等阶的大魔君，而且，他手里的地魔兵，分明就是……
周舒淡淡的笑，“你是在乞命么？我大约猜到了，你这样的大魔君虽不怕死，但对你来说，要死就只能死在枯山界或是魔渊，不然死后就无法复生，之前准备的魔体也就没了用处。”
滔天察觉到了一线生机，连忙道，“如果你放我回去，我什么都愿意给。”
周舒不答，眼神忽而凌厉，“你一直盯着我的魔兵做什么？”
滔天身形一震，声音又软弱了许多，“大人这把魔兵，我听说过，好像是赤羽魔尊用过的大荒戟，当年赤羽魔尊孤身一人从狼相界打到磷光界又打到血愿界，经过了好几百界，却没有一个魔族能拦住他，如此威名，在魔界也是骇人听闻的……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周舒微微一滞，“你倒是识货之人，不错，就是大荒戟。”
滔天显出许多恭谨，“难怪大人如此威武，原来继承了赤羽魔尊的魔兵，将来的成就也绝不在赤羽魔尊之下，等大人以后成了魔尊，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追随大人，举界相投，绝无二话！”
“在大魔君里面，你算是很特别了。”
周舒不觉笑道，“看样子，你是从魔卒一路爬上来的吧？”
滔天面色一变，“大人怎么知道？”
“天生就是魔君后裔的魔族，可没有你这么圆滑，这么会说话，不过也好，说明我留你一命留对了，”周舒看着他，脸色渐显肃然，“不过，还要看你够不够听话。”
滔天毫不犹豫的行礼，“枯山界的一切，都是大人的。”
周舒冷哼一声，“我一个流浪武者，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也拿不走，我就问你几件事情，让我满意了自然就放你走。”
滔天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是，是。”
周舒缓声道，“身为一界之主，你应该很熟悉磷光魔尊的动向吧，他下一个想打的地方是哪？”
“魔尊想往血愿魔尊那边去，说是借道去占獬豸国，其实是想绕路去仙界那边，”滔天一点也不隐瞒，“如果有机会，魔尊甚至还想去巫界那边，大人你知道，我们磷光界向来不怕别人打，里面的人越来越多，自己都不够吃了，正好打仗多死些人，比如大人杀的那些，死了就是活该。”
磷光魔尊的确好战，但换了谁在这个位置都好战，磷光界不怕打，资源还不多，想发展只能去外面，就算惹了再多敌人，那些敌人也只会打其他魔界，他反正好好的。
“还行。”
周舒轻轻点头，答案和他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一致。
他问这个不是为了验证，就是想看看这个滔天老不老实。
这样从魔卒升起来的魔族，不像煮天那样的天生贵胄，毛病多心思也多，滔天在乎的无非是利益和老命，如果对自己老实的话，很适合利用，当然不止是现在，将来去零魔渊时也用得着。
滔天连忙道，“在大人面前，我绝不敢说半句谎话。”
周舒顿了下，“你在磷光这里待了也很久了，知不知道有一个龙族现在在魔界？”
“龙族？”
滔天愣了愣，思虑一会道，“大人也想要？不过龙族不敢来磷光这边的，磷光对其他种族的态度极其不好，也根本不怕得罪他们，龙族也一样，要是龙族到这边来，肯定会被抓起，送到魔尊那里，然后……”
他抬头看了周舒一眼，犹豫着没敢继续说。
周舒皱眉，“说。”
滔天连忙道，“是是，魔尊也一直想要魔渊巨龙，但从未如愿，如果这里抓到龙族，肯定会被他送到魔渊里面去，用魔金锁链囚禁起来，直到他变成巨龙。”
周舒平静的道，“这么容易就能得到魔渊巨龙？”
滔天看着周舒，带着一丝兴奋，“大人还不知道吗？听说请魔主帮忙给魔渊之火就可以，然后慢慢熬时间，运气好就能得到，而且魔尊们大都有些秘法，可以大幅度缩短时间，可惜我不知道是什么，如果知道，我肯定告诉大人了，大人一定也想要魔渊巨龙对不对，没错，只有巨龙这种坐骑，才配得上大人这种强者，注定是魔尊的……”
“行了。”
周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眼中带着许多厌弃，还有愤怒。
滔天低头退开两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惹得周舒生气，很是惶然的道，“大……人……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如果这里有龙族，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啊。”
周舒立在那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第3190章 别来惹我
赵月如走上几步，小声道，“小滚不会有事的。”
周舒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魔族还会这么对待龙族。”
“我也想不到。”
赵月如似有所思，“但我觉得，可能只有磷光魔尊一个特例，其他魔尊未必敢，再说小滚是正宗金龙后裔，金龙国主的继承人之一，如果哪个魔族真动了他，恐怕现在魔界和龙族已经打起来了。”
周舒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说的对。”
赵月如微笑起来，“我们只要尽快找到他就好了，磷光这里不行就换个地方。”
周舒摇摇头，“先去魁隗界。”
那边的滔天心里打鼓一般，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周舒，不自觉的往后挪着，想趁机离开。
只没走两步，就听到周舒的声音，“还有件事没完，你急着走了？”
滔天不住摇头，带着谄媚的笑，“哪里哪里，就是站累了，随便动动，大人尽管问就是。”
说起来，周舒还是第一次看到魔族有这样的笑容。
不过看过了希山界那些低等魔族的困苦，他大约也能明白滔天为什么这么做，一路挣扎到现在终于有了地位，实在不容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得不放弃很多，变得卑微起来。
周舒平静的看他，“我要走了，还是往磷光那边，你回去转告魔尊。”
“是是。”
听到周舒要走，滔天心中喜极，急不可耐的道，“我会说大人去血愿魔尊那里了，绝不把大人的行踪告诉磷光魔尊，至于那些逃走的魔族，我都会找出来帮大人杀了！”
周舒嘿然一笑，“你倒明白，不过我要你转告的不是这个。”
滔天下意识的道，“只要不杀我，说什么都行。”
周舒淡淡的道，“你就告诉磷光，我这段时间都在他的界里到处走，要对付我就找几个够强的来，如果不怕被夺位，自己来也无妨，听说磷光收集了一件天魔兵，正好拿过来看一看。”
滔天听得面皮一抽，头顶的角都抖起来了，“这……真这样说？”
“不管你怎么说，意思带到就好了，还有别杀那些魔族，说不定里面还能出几个魔尊。”
周舒摆摆手，没再理他，径直去了。
看着几人飞离洛卡界，滔天才放松下来，忙不迭的收集地上的尸身还有魔兵，嘴里还在念念，“保住命了保住命了，还赚到了，剩下几件好魔兵给我，这两具大魔君尸体也要带回去，碾碎了放进血池……可该怎么说呢，魔尊肯定要生气的，不如……”
说着说着，还忍不住抬头看天，生怕周舒去而复返。
一行人没有了魔渊蜉蝣，却也无妨，周舒自有魔兵做船，就是慢一些，晃一些。
赵月如小声道，“周舒，你刚才那样说，滔天肯定会把那些魔族杀掉的，担心真有魔尊出来。”
周舒很淡然，“有滔天报信，那些魔族存不存在都没意义了，死了也好。”
祝焕跟着道，“就是，魔族死再多都是活该，恨不得全都死了才好！”
周舒微叹口气，“可魔族就是死了，还会重新再生出来，就是没有记忆罢了，魔族，永远无穷无尽。”
几人都沉默了。
在这里飞行，到处漫天的魔气，一个个或远或近的黑暗的界，若隐若现的深深魔渊……这魔界，始终是其他种族最大的灾难来源，诸天的梦魇。
知道在磷光魔尊的地盘找不到小滚的踪迹，周舒进入魔界的频率少了许多。
一般界都不去了，看到魔族多的界就下去搅一搅，许是小滚和完鳄界的缘故，周舒始终带着怨气，下手也不留情了，不管大小魔族，能杀就不放走。
这样经过数十个魔界，创下了不小恶名。
许多魔族都知道了，磷光魔尊这里有一个凶神，身为流浪武者却毫无忌惮的杀人夺宝，也不知道有多少魔族死在他手里，但奇怪的是，磷光魔尊却好像不知道似的，一直都没派人过来阻止。
磷光这边的魔族苦不堪言，遥远的虚空里却有个人在暗自叫好。
坐在魔渊蜉蝣上的煮天，吃着烤肉一脸笑容，“哈哈，这个周舒还是好人啊，还以为他要让我来承担磷光魔尊的怒火，原来是自己背了，好兄弟啊！不过他到底在搞什么，就敢这样一路杀人？！”
“周舒不是狼相魔尊那边的人，魔尊那边已经确定了。”
一个黑影倏然出现在他面前。
煮天惊了下，大声道，“我说你怎么在哪都能出来，我在蜉蝣上面，你也在？要不要跟的这么紧啊，是不是我撒尿你也看到了？”
隐魔平静的道，“你离开上个界的时候，我自己上来的，嗯，撒尿我也看到了。”
“你真该死，如果不是……”
煮天瞪了他一眼，疑道，“如果他不是狼相魔尊的人，那是哪的？他那把长戟，查出来么？”
隐魔缓声道，“不知道，现在还在查，至于那把长戟是赤羽魔尊曾经用过的大荒戟，后来流失到了魔界外，很久都没有消息，然后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煮天摸着脑袋，“啊？难道他不是魔界的魔族，那就很奇怪了啊？”
隐魔平静的道，“总会查出来的，魔尊现在怀疑他和仙界通缉的周舒有关系，但没有证据。”
煮天愣了下，连忙摇头，“他绝不可能是修行者，不可能的，他身上的魔气比我要浓重多了。”
隐魔面无表情，“过去魔界也出现过能同时使用魔兵和仙器的修行者，据说还是仙界的大人物，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能证明，有修行者能做到。”
“过去我不管，这个肯定不是，他合我脾气，肯定是魔族。”
煮天摇了摇头，突然身形一歪，险些跌倒，不由转头大骂，“你搞什么，烂蜉蝣？飞稳一点啊！”
刚一转头，就见到一道淡红色的光芒，倏然划过，堪堪从魔渊蜉蝣的脑袋上飞过去。
显然，魔渊蜉蝣就是被这道光惊到了，才会不由自主的避让。
红光很快远去无踪。
煮天揉了揉眼睛，“喂，你看到没？”
隐魔已然消失不见，只有声音传出，“看到了，应该是修行者的探测手段，好像叫做红眼，你要小心。”
“真有修行者过来了？”
煮天愣了下，随即用力啃了口烤肉，冷冷的道，“我懒得管你，但你也别来惹我。”
第3191章 不能得罪
魔渊蜉蝣继续飞行，煮天继续吃肉。
只飞着飞着，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蜉蝣周围。
显然是修行者。
穿着一身黑衣，越发显出脸色苍白，好像几千年没见过阳光，一双深黑色的眸子仿若无波的深潭，冰冷得没有任何生息，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好像注意到我们了啊？”
煮天放下烤肉，打量着数十里外的修行者，也有一丝好奇。
隐魔没有现身，只低声道，“只是混元金仙，应该无法突破魔渊蜉蝣的虚罩，看不到我们，但他能深入到这里，实力多半很强，你最好不要出去惹事。”
“进不来啊？那不用管了。”
煮天继续大口吃肉，“他不惹我，我理他做什么，修行者没什么好玩的。”
嗖。
一声轻响。
那黑衣修行者的手从袖中伸出来，肤色也是极白，近乎透明，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长剑。
长剑扁平，前段圆钝，无锋无刃，如果不是剑柄还算正常，简直就是一根铁尺。
隐魔的声音传出来，“蜀山的剑，看来之前那红眼也是他的，你最好别犯傻。”
煮天看也不看，嘴边的油水滴滴下淌，嘿然笑道，“你也说了，混元金仙而已，连蜉蝣的虚罩都看不透，根本找不到我们，有什么好在意……”
啪！
手腕一抖，长剑毫无征兆的划下。
看似简单的一落，实则蕴育了很多变化，剑意纷然，如雨打池塘，散出无数涟漪。
随着剑光落下，虚空里的漫天魔气倏然分开，像是凭空多了一扇门，将魔气层层分开。
一阵低沉的炸裂声，像是一排排玻璃被接连打碎，响声不断。
只一息间，原本空无的虚空里，显现出一只巨大的魔渊蜉蝣，而蜉蝣上，坐着一个山一样的魔族，一脸惊愕，嘴里还塞着一大截烤肉，很是滑稽。
虚罩被打破，最擅长在魔气中隐藏的魔渊蜉蝣也现身出来。
“晦气。”
黑衣修行者不觉皱眉，凝视着煮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居然在这里遇到魔渊蜉蝣？
之前他用红眼探查，隐隐感觉是某种奇异的阵法，所以急速寻踪而来，费力破解后，原来不是阵法，竟是这等希奇的魔族坐骑，早知道就不来了，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是什么人？我不惹你，你倒来惹我了？！”
煮天一口把烤肉吃光，跳将起来，长刀横在面前，大声喝骂。
魔渊蜉蝣也适时顿住，将硕大的头颅转过来，眼中黑光闪闪，张开大口，黑雾滚滚而来。
修仙者退后几步，收剑，垂手而立。
“抱歉，我无意打扰你等，你继续吧。”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不做片刻逗留。
能够拥有魔渊蜉蝣的魔族无疑是魔尊的身边人，实力必然不弱，加上魔渊蜉蝣，现在一定要除魔的话，难免陷入苦战，自己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打搅了我吃肉还想跑？！”
煮天哪里肯放修行者走，他不惹人，但被人惹了却绝不会轻易放过，立刻就驱使魔渊蜉蝣追过去，只是狠话还没说完，魔渊蜉蝣就不听话了，悬在那里动也不动。
“烂……”
一个字还没出口，煮天的神态突然变了。
形容威严，眼神凝然，再无半点痴态，看着远处的修行者，忽而喊道，“等等！”
修行者自然不会等，反而跑得更快，驱着剑光早已去的远了。
只是走远了，修行者却又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个大魔君，一直用的古怪的魔语，但叫他等等的时候，怎么说的却是仙界语言了？还是最古老的那种，如果自己不是蜀山长老，可能还听不懂。
“会古老仙界语言的大魔君？要不要回去看看？还是算了，找人最重要，应该就在这边了，早点找到，早点带她回去，她注定是属于剑山的。”
修行者犹豫了一息，还是没有回头，急急的遁去。
煮天，确切的说是已被魔神附体的煮天，微微皱眉，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蜀山的这群小家伙，原来也是这么不靠谱……他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要找他吧？本想给他一场机缘，哎。”
他的面前，跪着一动不动的隐魔。
煮天轻叱道，“看着煮天，别让他惹事，动不动就招来杀意，我很闲么？”
“知道了，魔神大人。”
隐魔抖抖索索的答应，根本不敢抬头。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被魔神附体的煮天，瞬间就被压制，而这瞬间他也明白了依弗一直照顾煮天的原因。
之前他并不理解，对煮天的态度十分不好，他知道煮天看似混劣不堪，但有极佳的天赋，可是天赋算什么，很值得重视吗？魔族里有天赋的魔族多得是，再说依弗能够借助深渊血池的力量，不断制造就行了，完全能够得到天赋更强的魔族，凭什么这么在乎煮天？
还要他这样一个花费极其巨大、甚至比煮天天赋更好的隐魔，像保姆一样的跟着煮天？
却不想，根本原因在这里，原来煮天很早就被傲天魔神看中了，已是魔使，将来多半是魔主。
那可是傲天魔神。
今后万万不能再得罪煮天了。
“你在这跪着做什么，那个修行者呢？我刚才……”
煮天身形一顿，眼中的茫然很快消失，“对了，这烂蜉蝣，怎么突然就不飞了？傻了吗！”
隐魔站起身，小声道，“煮天大人，那人已经走了，追不上了。”
蜉蝣长呜了一声，表示赞同。
“该死的，居然跑这么快！你们两个，也是没有用的，就看着他跑了么？！”
煮天愤怒的坐下，长刀一甩，却又挑出一大块肉，放在火上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隐魔，你刚才叫我什么？大人，你弄错了！我不是依弗，我也不想听到大人这几个字。”
“我知道了。”
隐魔点头，很恭顺。
煮天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怪怪的，没事别出来了，看着就烦。”
隐魔很快消失，“是，你现在还打算去赤羽魔尊那边？”
“废话，听说那边高手最多，正适合我修行。”
煮天挥舞着手臂，呵斥魔渊蜉蝣前进，没几息，蜉蝣再度隐没在虚空里，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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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2章 虚空长城
无边的魔气渐渐稀薄起来，远方甚而现出一点光亮。
赵月如有些欣喜，“要走出魔界了？”
不知不觉就在魔界待了很久，打也打够了，整天都在魔气之中，心情都变得郁闷，虽有周舒在身边，可问题还有一个祝焕寸步不离的跟着周舒，实在有些讨厌。
“差不多了。”
周舒注视着远处，眼中带着期待。
离开魔界，也就意味着离魁隗界不远了。
又过了些日子，魔气越发稀薄，周围也越发明亮，繁星闪烁，看去格外舒适。
“那是什么？”
赵月如指着前方，很有些好奇。
一道半明半暗的断断续续的线，无边无际的横亘在虚空里，把虚空分成了两半，有些像银河，但要黯淡得多，不过整体看起还是很明显。
祝焕激动的道，“长老，这就是虚空长城。”
赵月如神色一滞，“虚空长城，听说过，不是早就毁掉了么，怎么还在？”
祝焕微显黯然，“差不多是毁掉了，但还能看出往日的痕迹，有些地方也还有效果。”
“我们过去看看。”
看着远处的长城，周舒神情肃穆的道。
虚空长城，可能是诸天最伟大的“建筑”，是无数人创造出来的伟业。
当年魔族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仙界的主要对手就是巫族，两者在打斗了很久后，终于决定罢手。
为了表示以后不再开战的决心，两族打算建一条牢固的分界线，从此后谁也不再越界，永世和平。
虚空长城就是因此而生，虽然发起的是巫族和仙界，但参与的却还包括了诸多异族，尤其是龙族出力很多，在经历了数万年的辛苦建设后，一条长达数百亿里的长城，出现在两族交界处，它横贯虚空，壮丽雄伟，整个诸天再没有第二个建筑能和它相比，而它，不仅仅是建筑。
建成时，万族欢腾。
虚空长城分为九段，每段色彩不同，日夜闪亮，让原本乏味的虚空有了最浩大最壮丽的风景。
谁也无法想象，这让诸天都惊叹的奇迹，竟是人力所为。
几人下了飞舟，不多时后，就飞到了一段虚空长城边。
高大而坚实的楼台，在虚空里也显得格外亮眼，层层叠叠的砖瓦结构，一切已经显得残旧不堪，但依然竖立得很稳固，它们依托于数十个巨大的圆球，在这虚空里牢牢的站稳，让它们不会飘荡也不会坠落，围绕着这些建筑的，是一尊尊早已残破的雕像，大多断手断脚，甚而没了脑袋，但气度仍在，好像就是神诋站在这里，周围还萦绕着点点烟雾，就像还有虔诚的信徒时刻前来祭拜。
雕像之外，则是一块块损坏了的阵符，数都数不清，一根根的丝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连符纹都看不到了，仿佛轻轻一碰就化作飞灰。
圆球，楼台，雕像，阵法，它们形成了一小段长城，在不断往周围延伸开去，无穷无尽。
很多都已经完全毁弃，甚至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但剩余的依然伫立，用腐坏了的残躯，在虚空里彰显着它们那些辉煌的历史。
赵月如驻足其中，良久才道，“很壮观啊，怎么做到的，一直都不会掉下来吗？”
周舒平静的道，“有圆球维持着的，那些圆球是龙族的手笔，它们在虚空里能够保持长久的稳定，几万年几十万年都不会移动位置，这是龙族的特殊技术，龙族道标就是因此而来，但也不是龙族才有，我在獬豸国见过类似的，听说巴族也会这些，但他们不如龙族，时间要短一些。”
他看了祝焕一眼，“那些雕像是巫神雕像吧？”
“是，这边的都是祝融巫神和玄冥雕像，它们能吸取巫族信仰，来维持虚空长城的正常运转。”
祝焕颇是虔诚的道，“听说过去虚空长城保存完好的时候，特别漂亮，因为每个巫神传递的力量不同，展现出来的色彩也不同，比如我们的巫神就是红色，而边上的玄冥是青色，向苗那边是紫色，一段段的闪烁……”
说着说着就顿住，惊讶的看着那些长城。
如同他说的一样，每段长城展现出不同的色彩，闪烁不断，像是一段段彩虹，装点得虚空格外明丽。
只很快，那光芒就淡去。
周舒顿了顿，似有所思，“当年就是这样吧。”
那些色彩光芒，自然是周舒造成的。
祝焕激动的点头，“听祖辈说是的，不过应该更壮观一些，那时整个虚空都能被它们照亮，天空中最亮的星星都比不过虚空长城。”
“是啊。”
周舒叹道，“我这雕虫小技，如何能比得上真正的虚空长城，只是聊表敬意罢了。”
祝焕连忙摇头，“大人已经很厉害了。”
赵月如思虑几息，又道，“那些阵法就是修行者建的吧，还真是几大种族一起合力呢，只是……耗费这么巨大的虚空长城只用来分界，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当然不止是分界，它们还有抵御敌人的作用。”
周舒摇了摇头，“那些阵法可不是摆设，能阻止修行者也能阻止巫族，避免两族再交战，可谁都没想到，以后它拦住的不是这两族，而是魔族，唉。”
祝焕点头，不无痛惜的道，“仙界和巫界不打了，可魔族又出现了，而他们一出现就泛滥成灾……”
“……自七魔神现世以后，本来极小的魔界开始迅速扩大，魔族简直就像没人管的田里的杂草，生得又快又多，诸天迎来最大劫难，大量种族因此消失，连仙界也被挤压，而不断扩张的魔族在这里却遇到了虚空长城的阻截，巫族还有留在这边的其他种族和修行者，依托虚空长城抵御魔族……”
“……虚空长城因此而毁弃，但也把魔族隔绝在长城之外……”
“……在魔界初生的那段疯狂扩张时期，巫界寸土不丢，不得不说，虚空长城起了最大的作用……”
“据说后来魔神下了命令，此后魔族也没再跨越虚空长城……”
“虚空长城虽然已经成了残骸，但仍是巫族、仙界和其他种族最团结的见证，时至今日，即便冲突不断，巫界和仙界都没有正面开战，不能不说，也有这个原因在。”
听着这段早已尘封的历史，赵月如不自觉的深思，长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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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3章 我怕什么
闲走几步，周舒驻足打量。
这横亘在虚空中、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虚空长城，位于三界交汇之地，见证了魔界的兴起，仙界的兴衰，至今仍是巫界的边界，时时刻刻看着巫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于此，又留下了多少故事。
该看一看了。
悄然施展舒之力，却见一片朦胧。
不觉摇了摇头。
舒之力能模拟轮回之力，能在魔界操纵魔力，短时间内发挥出等同于最高法则之力的威能，可也只是如此了，舒之力对轮回之力的模拟，现在只停留在力量层面，深层次的运用还做不到，诸如一世虚空，百世追回等回溯的手段，都用不出来，还需要时间。
而如果用轮回之力，他总觉会遭遇些什么。
圣人一定来过虚空长城，这点毫无疑问，当年的战争，就有圣人和魔神参与。
赵月如看着不远处的台阶，疑道，“这里好像有些生机残留。”
周舒收回思绪，点点头，“不超过五百年，有人来过，待了一段时间。”
祝焕顿了顿道，“大人，有人经过大多都会停留的，试着感悟什么的，还有修行者想把保存还算完好的虚空长城做成什么仙城，长期驻留，可没能做到。”
周舒顿了下，“是魁隗界的修行者吧？”
祝焕也不隐瞒，“是，其他的修行者也很少过来，我都是听他们说的，他们还说长城很坚固，很适合做那什么仙城，可以的话，最好能把整个界都搬过来，可怎么试都做不到。”
周舒轻轻摇头，“龙族还可以试试，修行者恐怕不行。”
长城的遗址用来做仙城的确很不错，地方不大不小，几十万年都不会毁坏的材料，稳固的位置不担心天灾，还有阵法基础，可这里容不下本源核心，就算勉强做了，也只是个样子。
说起来，他有些办法让龙之力和本源核心和谐相处，只是没有必要去做。
祝焕顿了下，“大人，过了这长城，要不了两个月就能到魁隗界了，不过地方很隐秘，有许多阵法遮罩，如果不知道关窍，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嗯。”
周舒轻轻点头，“我要先去找个人，你知道七星界吗？”
“七星界？”
祝焕思虑几息，忽然一怔，“你说的是不是六颗星星环在一起的地方？那里原来叫七星界？只有六颗星啊，上面好像也没有人，听说非常危险。”
周舒点头，“应该就是那里。”
七星界是他和谢白约定的地点，谢白说外观是六颗环绕在一起的星星，非常好认。
为何只有六星却叫七星，周舒也不清楚。
祝焕带着一丝迟疑，“我带你去吧，离魁隗界不远，不过，那边靠近玄冥巫神一些，我……”
周舒笑着道，“不用你上去，你在外面等我，我就过去看看，找个人就出来了。”
“那好。”
祝焕松了口气，有些歉疚，“我们祝融族和玄冥族关系不太好，不能随便去对方的地盘。”
“没关系，我未必上去，玄冥族，我也不喜欢。”
周舒很坦然，在玄黄界他就不喜欢玄冥了，这个对待人类相当苛刻至于残酷的巫神，信仰他的玄冥族也无一不是人类修行者的对头，彼此打了几万年。
谢白说在那里会合，希望只是因为那里好辨别，而不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御前三家很可能和玄冥族有联系，要不然谢白当初也不会被郑家派到这边来。
还是要谨慎些。
沿着虚空长城飞行了一段，几人离开长城，往巫界那边去了。
和魔界一片黑暗不同，巫界显然要亮堂得多，比仙界还要明亮。
远远看去，左边像是一片火海，右边则是一汪青色汪洋，中间一条黑带，分界格外明显，显然，左边就是祝融族所在的巫界，而右边就是玄冥族的所在了。
飞不数月，祝焕顿住了。
手指着前方，“大人你看，就是那边，几千年前才有的，之前那个位置什么都没有。”
远处六颗绿色星星，挨得很是紧密，排成规整的梅花状，中间一汪蓝色，而奇异的是，六颗星星颜色相同，发出的光芒却有浅淡，浅绿到深绿，看去泾渭分明。
赵月如滞了下，“这界，看起来很古怪。”
周舒则很直接，“不是天然生成，肯定是谁刻意建成的仙城，时间也不长。”
“那就奇怪了。”
赵月如讶道，“你在云卷界建仙城就很奇怪了，竟然还有人在巫界建仙城，难道指望这边有修行者来吗？再说在这里建仙城，巫族还会不管不理？”
周舒似有所思，“可能那仙城是巫族自己建的。”
赵月如更是不解，“巫族也会建城了，还建成这种样子？”
祝焕却很好奇，“仙城，那就是仙城？我听魁隗界里的修行者说过仙城，可没见过，都是那样子的？”
“不是，仙城和界差不多，像这样明显和天然的界有差别的很少见。”
周舒摇头，看着他道，“对了，你刚才说那里很危险？”
“在魁隗界的时候，给修行者帮忙的玄冥族聊天时说的，我偶尔听到了几句话，但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啊，”祝焕低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他们没说那叫什么七星界，只说千万不要去那里，不管谁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有很多族人都是这样。”
“那就不是玄冥族建的。”
赵月如顿了下，脸色忽然变了，“那里可是玄冥族的地盘啊，连玄冥族去了都回不来？也就是说，玄冥族都没能阻止这个仙城建成……可能真的非常危险，那个谢白让我们去那里会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周舒笑着摇头，“谢白是谢正最信任的属下，不会骗我，不管怎样，还是要去看看。”
赵月如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连玄冥族都没能……”
说到危险，周舒反而来了兴趣，看着那六颗星道，“别人聊天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再说我们也不怕危险，修行者就是要有危险才能进步，难道你还怕了么？”
“谁怕了？！”
赵月如看着周舒，柳眉倒竖，“怕的是你才对，我怕什么，再多敌人，我也一剑杀了！”
话一说完，拔剑就朝那边飞去了。
周舒笑着对祝焕点点头，快步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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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4章 谢白摇头
周舒微笑，“长老啊，你还是那样子，一激就不服气了。”
“谁让你那么说，”赵月如回头瞪了一眼，“我就是这样的，你知道还要故意说。”
“完全不用担心，你我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周舒淡淡的笑，很自信，“魔界都一路闯过来了，巫界又如何？就算有准圣在那里，也大可全身而退，我可以保证。”
赵月如滞了下，叹道，“是和我的剑吧，我可没你说那么有用。”
“刚才还意气风发，眨眼间就变了啊，没有你，剑等于废铁。”
周舒笑了笑，温声道，“月如，魔界一行，你成长得飞快，现在的你，完全解开踏海剑的封印后，连大魔君都能克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一趟历练效果很好，就算那楼刚过来，我相信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你就骗我吧，没你，我一定不成的。”
赵月如低声埋怨，眼角却带着笑意。
周舒笑着摇头，“能成，再说我始终都在，你真不用担心。”
赵月如温柔看他一眼，退后几步和他站到了一起，小声道，“可是，真的很奇怪啊，谢白为什么要选一个这样的地方来会合呢？我们都没来过这边，只有他来过，这七星界有没有危险，也只有他知道，万一他真有什么想法呢……你想想，如果不是祝焕提醒，我们稀里糊涂的跑去了，有什么危险都来不及反应。”
“他选这里，是因为这里好辨认吧。”
周舒平静的道，“可能也有别的原因，但我想谢白不会害我。”
赵月如犹豫了下，“希望如此，我总有点不安心，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安心。”
周舒似有所思，“不奇怪，一般修仙者听到玄冥几个字，就很难安心，过去的玄黄界，除去那些巫族，信奉玄冥巫神的几乎全是鬼修，各种鬼域手段，阴森可怖，修仙者闻之色变，所以玄冥给人的印象很不好，但我觉得，相比奢比尸，玄冥还算光明正大，就算和人类冲突，也不会把人类当成资源食粮，这点和奢比尸截然不同。”
“的确，我可能是想到鬼修了。”
赵月如似有所悟的点头，“太阴山那边，好像就有许多玄冥信徒，以前我都不敢去。”
周舒笑着道，“是，那边就算不信玄冥的修仙者，也用太阴之力，只是算不得纯正。”
行不数日。
周舒指着前方，微笑起来，“你看，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远处的星光越发明显，而几重星光中立着一个影子，虽隔着很远，但看去正是谢白。
没一会，谢白也看到了他们，连忙飞了过来。
周舒举手笑道，“谢白，辛苦你等这么久了，实在很抱歉啊。”
“城主，是我应该做的。”
谢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舒，“我这边已经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去魁隗界。”
“这么直接了当的么？”
赵月如愣了下，“等等啊，谢白，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外面等？等了这么多年？”
谢白摇头，“没多少年，城主说了从魔界过来，这边方向正对着，不会有错。”
赵月如又愣了下，“那你为什么在外面等着？不能去界里吗？”
谢白摇头，“不能，界里都是玄冥族，我没必要下去。”
“都是玄冥族？”
赵月如愣了愣，看向周舒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祝焕在骗我们？”
周舒笑道，“你的心思真多，祝焕当我是祝融神使的人，他怎么可能去骗神使，有两个可能，第一那些魁隗界的玄冥族不了解情况，第二，他们是故意那么说的。”
谢白难得的犹豫了一下，“七星界有玄冥族是个秘密，只有少数玄冥族人知道。”
周舒轻轻点头，“那就合理了，那些到这里的玄冥族多半都被留下来了，而其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遇到了危险，谢白，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白平静的道，“我曾受郑途指派，到七星界送物资，然后了解了一些情况，这里是仙界一个宗门和玄冥族合建的仙城，什么宗门，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我回报过辅国，他说七星界和獬豸国距离太远，应该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再来调查。”
周舒和赵月如互看了一眼，都是一怔。
原来除了向良向苗之外，仙界还和其他巫神建立了联系，七星界，可能是又一个良苗国。
这一个，比良苗国还要隐蔽得多，根本没几个人发觉。
赵月如顿了下，“舒，你说仙界这是想做什么啊？”
“是不是掌管宗门做的还不好说，但不管是谁，肯定也是不小的势力，我想他多半是想建立一条通道，如果两界开打或是有什么变化征兆，能最早到达巫界内部，适时做出反应，”周舒微微摇头，“为何他能建在这里，为何玄冥还同意了，我也想不通。”
赵月如叹道，“仙界总是不安分，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周舒看着谢白，“你在外面等这么久，玄冥族人没找过你吗？”
谢白摇头，“没有。”
周舒思虑继续，“可能界里有什么事，暂且不管他，我们先去魁隗界。”
“是，我来带路。”
谢白一闪，已在数百里外，双臂斜着展开，身形笔直，像一个大大的箭头。
看得出来，他对带路很有心得。
两人跟在后面，没几日就和祝焕会合。
祝焕盯着谢白，脸色忽而一滞，“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谢白看了他一眼，很平静，“我去过魁隗界，也用真实之眼探测过，看到了很多人在烧烤，而你是被烤的那个，被绑在一根很粗的柱子上。”
“那是烧烤么？我是在锤炼，是我们祝融族特殊的修炼方法！我是最重要的招火者！没有我其他人都不能修炼！”祝焕等着谢白，很是不满，“难怪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好像被盯着似的，转头却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原来那就是你啊！你居然敢窥测魁隗界，胆子真大！”
谢白摇头，“我是在做任务，真实之眼正好能穿过你们的阵法。”
“让你做任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祝焕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大人，我可不是在说你啊。”
周舒笑了笑，“放心，你骂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确不是好人，你说呢，谢白？”
谢白点头，“郑途的确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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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5章 身为人皇
七星界的秘密，暂且放下，回去找郑途，应该能有所得。
郑途往那边运送资源，两者肯定有联系，只是这样一看，御前三家恐怕不那么简单。
飞了数十日，谢白指了指远处，“快到了。”
祝焕不由瞪了一眼，“这话我说才对，快到了，大人。”
周舒点点头，挥袖展开月镜，一个光点出现在镜中，因为周围裹着好几重云雾般的阵法，那光点并不明亮，但依然显出晶莹的浓绿色，显然，其中生机极为浓郁。
有点玄黄界的意思。
仔细感知一下，还有一股很奇异而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来自什么，周舒不想也能知道，必定来源于玄黄界的神器，是什么神器周舒还分不出来，如果他携带了炼妖壶或者轩辕剑，此刻双方有共鸣，也就能知道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诸天里的玄黄界神器就那么多，能在这里的，恐怕只有那两种。
他轻舒口气，莫名有种回归故里的感觉，“没错了，就是这里。”
原来大人都看得到。
祝焕心里有点沮丧，但那点沮丧很快就消失了，想想也是，大人是神使的朋友，看破阵法本就理所当然。
周舒看了他一眼笑道，“祝焕，你能去通报一声吗？”
“当然没有问题。”
祝焕立刻点头，只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那些修行者会不会同意。”
周舒淡淡的道，“你就说，玄黄界新的人皇来拜访地皇姜家。”
赵月如闻声一滞，看着周舒，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骄傲，这可能是周舒第一次在人前自称人皇，与有荣焉。
“好。”
祝焕下意识的点头，突然生出许多疑惑，“地皇，人皇？那是什么？”
周舒笑了笑，“进去了再慢慢解释。”
祝焕没再说什么，朝魁隗界飞了过去，速度过快，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颗流星。
不多时候，流星坠入一片虚空，再也看不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流星再度飞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影，很快到了周舒面前。
一老一少，皆是大罗金仙修为，一身土黄布衫，容貌相近，眼神也是同样的锐利，只老者额头上皱纹堆成了沟壑，岁月沧桑尽在其中。
年轻人毫不客气，“你就是自称人皇的那个？”
周舒举手，淡然道，“在下周舒，见过两位地皇后裔。”
“周舒？”
年轻人面色微变，不由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神色凝然，“我不管你叫什么，你是怎么知道地皇后裔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赵月如目中生寒，低声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月如。”
周舒轻轻摇头，温声道，“血脉气息是隐藏不住的，两位和我所见的玄黄界姜家人极为相近，必然是地皇后裔，做不得假，唉，我以为玄黄界的姜家已被万魂宗彻底毁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姜家人，让我很欣慰。”
老者眼神一滞，“你……你真来自玄黄界？”
年轻人依然冷眼，“玄黄界的姜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没了也……”
老者回身怒道，“姜颉，你住嘴！”
说完转向周舒，很认真的道，“尊驾真来自玄黄界？”
见他换了称呼，周舒也笑着点头，“姜道友，我和她都是，不过一个从通天塔上来，一个自行升仙而来。”
他注意着老者和年轻人的眼神，在说通天塔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而两人明显都有反应，看到这些反应，他心里也不自觉的一松，如果不出意外，这里一定有通天塔上的人，而是谁也不用猜了。
“在两位遇到祝焕之前，两位的目的就是魁隗界了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老者顿了下，“老夫姜元，不过老夫多疑，此事关重大，不得不问个清楚。”
周舒指了指边上一直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谢白，“是这位告诉我的。”
姜颉愣了下，“一个真实之影？”
姜元顿了顿，叹道，“百年前的确有獬豸族来探查过，可我们知道，就算截下来也没有用处，毁了真实之影，对方依然能把消息传回去，想不到这样就透露出去了，唉。”
周舒缓声道，“道友无须忧虑，知道消息的人绝不算多，道友不希望消息传出去的话，我可以帮忙。”
姜颉哼了一声，“怎么帮忙，难道你还能命令獬豸国不说不成？”
周舒笑了笑，“不是命令，但可以商量。”
谢白突然道，“如果城主开口，郑家绝不敢说半个字，辅国那边则不可能泄露。”
周舒顿了下，点点头，“谢白，那就当我开口了吧。”
谢白点头，“我马上就通知辅国。”
周舒微显疑惑，“在这里也可以通知吗？”
谢白点头，“谢白只要离开獬豸国出任务，就不会只有一个人，每隔十界必有一影，互相传信，一路传回獬豸国用不了多久时间。”
“辅国还是……一片忠心。”
周舒滞了滞，没再说下去。
该说是一片忠心还是用心良苦呢，国主明说了獬豸国只能有一个先知，辅国也离开了獬豸国到仙舒城隐居，连周舒都以为辅国这次彻底放弃了权利，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辅国还是把控着权利，影响着獬豸国。
“你们演什么戏呢？”
姜颉看着周舒，几乎笑出声来，“这样说几句话，就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赵月如脸上浮起愠色，想说些什么，看见周舒又缩了回去，只愤愤的瞪着姜颉。
周舒平静的道，“我做我觉得该做的事情，你不必相信，我也不需要你相信，两位姜道友，我这样说，算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吗？”
姜元抚须沉吟，“尊驾，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周舒不觉一笑，“身为人皇，拜访流落巫界的地皇后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还需要什么目的？”
“你……你真是大言不惭，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人皇？”
姜颉突然生气了，“风言风语的，和那家伙一样！退一万步，就算你真的是什么人皇，你还想命令我们不成？地皇人皇，过去是平等的，到了现在，应该是地皇比人皇更高十倍才是！一个背叛了玄黄界的所谓人皇，也配说我们流落巫界，你还有没有廉耻了！”
姜元脸色一变，“你给我住嘴！”
第3196章 那是什么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为什么要闭嘴？”
姜颉执拗的看着姜元，但气势却慢慢弱下去，还是闭上了嘴。
周舒看着两人，一脸淡然。
和他所料差不多，不止在仙界，在外域，轩辕人皇在地皇这边同时也是不待见的，真不知道当年人皇做了什么，让诸天都对他如此不满，或许能在这里知道答案。
姜元拱了拱手，“实在是失礼，他不会再说话了，抱歉。”
“其实我不觉得失礼，想说什么就说，也没什么可抱歉的。”
周舒笑了笑，似有所思的道，“姜道友，不打算请我们下去看看么？”
姜元抚须沉吟，半晌不出声。
祝焕都忍不住了，“姜管事，我可是说了好几遍了，这位周舒大人是我们祝融神使的朋友，他还救了我的性命，他只是进去看看而已，你要是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们祝融族以后都未必会帮你。”
“你们祝融族不帮也得帮，和玄冥族一样……”
姜颉小声嘀咕着，却没敢再说出声。
姜元犹豫了一会，缓声道，“尊驾是仙界一直通缉着的那位周舒吗？”
周舒坦然点头，“是。”
“又说是人皇，又被仙界通缉，还是什么神使，哪有这样古怪的……”
姜颉小声嘀咕着，还是没敢说出声，姜管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就算自己是姜家嫡系，也免不了一顿惩罚，刑台的滋味可不好受，禁闭就更难了。
姜元缓缓道，“也就是说，尊驾和仙界有仇，绝不会把这边的事情告知仙界了？”
周舒平静的道，“姜道友如果多了解我一些，就会知道，我和仙界的关系，绝不只是有仇而已，仙界对玄黄界做了什么，将来我都会让仙界还回去。”
姜元微微一震，一时没有开口。
“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人皇了，为玄黄界出头，你够资格么，大言不惭……”
姜颉小声嘀咕着，依然没敢说出声。
赵月如注视着周舒，眼中光芒闪闪，不自觉的用力点头，“对，还回去！”
姜元顿了下，肃然道，“尊驾，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还需要一点凭证。”
周舒笑了笑，“姜道友，你应该看得出来，在这里的我只是一个分身吧？一个分身，会携带什么凭证呢？”
“就是，你还想要什么凭证？”
赵月如也忍不住了，“玄黄界神器如何？我们能拿出来四件，就是没带而已。”
姜元身形一颤，险些把胡子都揪下来，“四件，玄黄界神器？”
“大言不惭，大言不惭……”
似是瞥到了机会，姜颉从小声嘀咕变成了大声说话，“四件玄黄界神器，你们也真说得出口？玄黄界一共就多少神器，你们就拿到了四件，当年人皇身上也就一张山河图而已！”
赵月如冷眼相对，“过去只一件，现在的人皇有四件很奇怪么？”
姜颉想到了什么，反唇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争先把神器带出来，玄黄界才会变得衰弱起来，你们和过去的人皇根本没有区别，自私自利！对了，我也不承认你们是什么人皇。”
“哼！”
赵月如冷哼一声，“谁说是从玄黄界带来的，我们是在诸天里慢慢找到的，让神器回归玄黄界，让玄黄界恢复往日光彩，是人皇一直以来的心愿，是不是？”
周舒轻轻摇头，“让玄黄界兴盛，这不是心愿，是身为人皇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你们……你们……”
姜颉一时语塞，好一会才道，“你们又在演戏了，说得都好听，真的有什么神器，拿出来啊？”
过程中他还看了姜元一眼，看到姜元好像没生气，才敢继续说。
赵月如还以冷笑，周舒依旧淡然。
姜元迟疑了一下，“我们魁隗界，已经数万年没有人拜访了，不是不相信尊驾，老夫忝为魁隗界管事，不得不为小界多考虑一些，如果尊驾没有凭证，实在不好放行。”
祝焕不由道，“姜管事，之前都说过，祝融族的人可以进，他是神使的朋友，怎么就不能进了？”
“不用多解释。”
周舒摆了摆手，缓缓道，“姜道友，要说凭证也是有的，你让你们家主或是族老来吧，我就算给你看了，你还是会让他们来，因为你做不了主，不如干脆叫能做主的人来。”
“好。”
姜元也不否认，举了举手，带着姜颉往下飞走。
姜颉又开始嘀咕了，“还要族老和家主来，他真把自己当人皇了，说的那么堂皇，什么四件神器，我就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人，舌绽莲花了都，简直……”
姜元呵斥了一声，“住嘴！回去了，你直接去刑台。”
姜颉呆愕，瞬间焉了下去，还不敢回嘴，因为此时姜元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从未见过。
这边的祝焕当先不满了，“这群修行者，平时帮他们，什么都说好，一有事就这样，真是虚伪得很！”
赵月如皱着眉，“百般刁难，分明是故意的，我真不相信他们两个大罗金仙，还看不出我们身上的玄黄界气息，我们一点都没掩饰，尤其周舒身上的气息那么独特，谁都能看出来不一般。”
周舒微微摇头，“他们没去过玄黄界，看不出来不奇怪，而且魁隗界的确重要，姜家谨慎些最好。”
赵月如滞了下，“可他们的语气，太无礼了。”
谢白难得的开了口，“他们的确有些不敬。”
周舒温声道，“刚才谢谢你为我说话了。”
谢白点头，“辅国交待过，要因势而动，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但觉得说那些话也可以。”
周舒笑了笑，“说的很是时候，不过你真的把消息传回去了吗？”
谢白点头，“是，不过城主，我们这些谢白是主动留下来的，辅国没有要求过。”
周舒摆摆手，“没关系，我不会在意。”
赵月如顿了下，小声道，“舒，你要给他们看什么凭证啊，我们这次可是什么神器都没带来……你不会是想抓住家主当人质，然后打下去吧？其实那样也好，他们对人皇如此无礼，也该得到一些教训。”
周舒笑着摇头，“真要教训他们，也要等他们承认我这个人皇才行，现在还早呢。”
赵月如不解了，“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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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7章 吾道不孤
这次没用多少时间。
在姜元的陪同下，一位老者快步过来。
也着土黄色布衫，但胸前纹着一丛极细密的小穗，深褐色，一眼看去，内蕴无穷生机。
他看起来未必比姜元老多少，但自带雍容贵气，姜元对他也是极为尊敬。
姜元拱拱手，“尊驾，这位是姜家的三族老，姜稷。”
周舒面色微凝，走上两步郑重行礼，“在下周舒，见过姜稷姜族老。”
正主来了，自要恭敬几分。
作为一个熟读典籍的人，他很清楚姜家的事情，比如五位最重要也最强大的长老名字都是固定的，从古至今沿袭下来，分别为稻、黍、稷、麦、菽，称为族中五老，而姜稷历来都是排行第三的长老。
当初玄黄界流宁岛的姜家，也有五老，不过有名无实。
而这里的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这位姜稷，在周舒见过的混元金仙里，也算是前列了。
姜稷举手还礼，温声道，“尊驾不必客气，你的事情我听姜元还有这位祝融族都说过了，老夫相信尊驾来自玄黄界，魁隗界欢迎一切来自玄黄界的道友，只是尊驾，你需要一些信物来证明。”
周舒点头，“好说，月如，给他看。”
“看什么？”
赵月如滞了下，下意识的把踏海剑拿了出来，一时光华隐现，群星黯淡。
姜元心中一悸，脸色也变了，立时想要挡在姜稷身前，只还没动作就被姜稷阻住，姜稷微笑，淡淡的道，“道器虽好，可算不得信物啊，而这等形式的飞剑，也并非玄黄界所有。”
周舒皱眉，“不是剑，来之前让你带着的那个。”
“啊。”
赵月如会过意来，只犹豫了一下，“在这里？”
周舒顿了顿道，“姜族老，还请你上前几步。”
姜元一下就不好了，“你想做什么？拿出道器又要族老上前，莫非想要……”
“管事不要乱说，我看两位是磊落之人，无妨。”
姜稷摆了摆手，缓步朝周舒走过来，在虚空中也显得稳重如山，每走一步，仿佛周围的景色都跟着他一起过来了，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说是放心，实则也在展现威压。
祝焕禁受不住退开几步，谢白依然站在周舒身前，只身体抖动不止。
“好了，这里就能看到了。”
周舒拍了拍谢白的肩，帮他缓去了压力，笑道，“月如，拿出来吧。”
赵月如点头，展开手掌。
一团莹绿的光芒绽放出来，光芒不算耀眼，但却形成了氤氲状，里面尽是云雾，远看一片模糊。
“什么啊？”
姜元暗自嘀咕，心里却一震，浓厚之极的生机潮水般涌过来，竟有种情不自禁想要投入其中的感觉，仿佛那里就是一切生命的源头。
祝焕瞪大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心神荡漾，像是祝融母亲在召唤着他。
谢白仍是一动不动，目不斜视。
“收起来，请快收起来。”
姜稷摇头，沧桑的眼中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他是看得最清楚的，光芒之中，是一片未曾生长开的叶片，或说是一粒嫩芽，那庞大的生机，那一感知就绝不会忘记的气息，无不让他想起一个名字，那姜家人曾宣誓世代为之奋斗着的，建木。
周舒平静的道，“姜族老，你看清楚了？”
姜稷点头，声音还有些颤抖，“看清楚了，不会再清楚了，你……你从哪得来的？”
这反应，周舒有所预料，但也很意外。
地皇后裔看到建木之芽，不可能不激动。
玄黄界的地皇，亦称神农氏，尝万物，著本草，佑千万民，人类之生存繁衍，地皇居功至伟。
大凡地皇后裔，对生长着的万物都极具感情，而对滋生玄黄界乃至诸天万物的建木，自然感情更加特殊，可是当地皇出现时，建木已然倒塌，玄黄界里只余建木的一些碎片还有由碎片生出的诸多神木，于是地皇立大誓愿，要让建木重现玄黄界，也让玄黄界重新成为诸天中心。
这很难做到，在地皇离开玄黄界前也没有完成。
但这大誓愿却留了下去，地皇后裔仍以重新培育出建木为己任。
不过，这是典籍中的介绍而已。
周舒在玄黄界上看到的地皇后裔姜家，从没有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应该做的事，甚至已经忘却了建木这回事，当然没什么好责怪的，玄黄界姜家日渐凋零，生存是第一要务，更别说流宁岛后来还都被魂修占领了。
当他知道姜家仍有后裔流落在巫界时，也没觉得这些后裔会把这件事继续做下去。
自己都被逼到巫界了，连仙界都回不了，还能坚持那么宏大的目标？根本不可能吧。
这并非他胡乱揣测，他见过了天皇后裔，那群人除去姬家，其余的简直就是被仙界圈养的图腾生物，只剩下了表面价值，个个忙于争夺仙界赐予的资源，不再有往日的雄心壮志，而人皇那边更不堪了，轩辕血脉不知何处，从仙界到诸天，几乎没有人承认人皇这个称号……恐怕只剩下自己在坚持了。
但刚才看到姜稷的表情后，他似有所悟，也许地皇后裔，还没有放弃。
这是他意外的原因所在，还有了种吾道不孤的感觉，属于人类的三皇，有再携手的可能么？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趟的收获，可就要大得多了。
这粒建木之芽，是他从建木身上取的，当然经过了建木的同意。
建木之芽里的生机比建木之叶磅礴得多，尤其是现在的建木日渐恢复，收集的生机很多都体现在了建木之芽里，价值当然也大得多，当然也稀少，现在建木的状况，每百年才能生出一粒芽。
它有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超越目前周舒有的所有丹药，即便生机完全消失，只要有一丝残魂，就能用建木之芽救回来，所以这趟魔界之行，周舒特意找建木要了一粒芽，让赵月如带着，给她准备了一条命。
说起来周舒这次准备了很多东西，大多都用在赵月如和她的剑上了。
毕竟魔界之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她适应解封的踏海剑，从而有能力去抗衡蜀山的楼刚，（要在百年内让她击败楼刚，依靠自身剑意几乎不可能，只能把更多希望放在剑上，之前她用的踏海剑一直都是被封印的状态），效果很好，过程复杂，不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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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8章 配不上你
周舒点点头，赵月如立刻收起了建木之芽。
周舒看着姜稷，缓声道，“这件物事，可以算做凭证了吗？”
“可以。”
姜稷很快恢复了平静，凝声道，“姜管事，打开通道，请尊驾入魁隗界！”
“是。”
姜元大声应道。
他取出几张不同的阵符，依次使用，只见面前的浓雾层层散开，现出一道道高大门户，门户后是一条极长的台阶，在云雾中绽放出不同色彩，尽头就是魁隗界。
比周舒预想的要小，方圆大约百万里，到处都是青翠色，生机丰盛。
“尊驾请随我来罢。”
姜稷举了举手，大步走在前面。
“有劳了。”
周舒还了礼，带着几人跟随其后，鱼贯而下。
台阶极长，并非实物，是一层一层的不断变幻的云雾，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云雾中藏着玄黄界上曾经有过的植物动物，它们随云雾变化，展现出栩栩如生的动态，仿佛还是活物。
走在其中，有种回到了玄黄界的感觉，赵月如和周舒都看得很认真。
祝焕颇是好奇，“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直接就掉下去了。”
姜元看了他一眼，“这是专门用来迎接玄黄界故人的云阶，消耗甚巨，你们经常来，用不到这么麻烦。”
姜稷回身笑道，“说起来，还是魁隗界第三次使用云阶呢，准备了好几万年，都浪费了。”
周舒神色微凝，“多谢道友抬爱，却不知道前两次是谁？”
姜稷顿了下，嘴角带了一丝冷笑，“第一次，也是一位人皇。”
赵月如脸色一变，“难道是轩辕人皇？”
周舒摇头，“月如，别乱说，轩辕人皇在诸天的时候，姜家还在玄黄界。”
“那……”赵月如愣了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难道还有人冒充人皇？”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冒充人皇。”
姜稷微叹口气，冷声道，“他说是继承了人皇过去意志的新的人皇，说得有模有样，连二族老都相信了他，打算……呵，让人大失所望啊。”
“他是……”
周舒还想再问，但话还没出口，姜元就道，“这件事，我们不打算再提。”
姜稷平静的道，“轩辕人皇之后，再没有人皇，这是诸天的共识，虽然轩辕人皇做出了背叛人类的事情，但他过去的功德仍然在，名声不容其他人侮辱，这是我们姜家的看法，周舒，我说这些话不是针对你，但如果你真的打算成为新的人皇，不是拿出凭证或说几句话就够的，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赵月如皱了皱眉，“你这句话很没道理，周舒他本来就是玄黄界的人皇，这是玄黄界公认的，也是仙界要追捕周舒的最大原因，不然你以为仙界为何一直要通缉他？”
姜元缓声道，“玄黄界已被仙界放逐，很多年不通消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舒笑了笑，“连你们也不知道吗？”
姜元愣了下，不觉道，“我们为什么能知道？”
“没事。”
周舒摆摆手，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姜稷微笑点头，“是啊，几位莫要争吵，大家都是出身玄黄界的，在诸天应当同舟共济，别伤了和气，尊驾，你这次来拜访魁隗界，不知所为何事？”
周舒凝思几息，“我到诸天不过千年，有许多事情都不了解，希望能从你们这里得到更多信息。”
“只是为了这些吗？”
姜稷似有所思，“那可能帮不上忙，我们一直隐居在魁隗界，对外界不闻不问，只偶尔去次仙界，对诸天的了解可能还没有你多。”
“那要看是什么信息了。”
周舒平静的道，“当然也不止这一件事，族老身为地皇后裔，肯定没忘记地皇当初的誓愿吧？而且如今玄黄界沉沦在诸天之沿，身为玄黄界在诸天的后人，也没道理不把玄黄界救出来，让玄黄界恢复过去的地位，我在为这件事努力，相信地皇后裔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姜稷微微一滞，随即笑道，“尊驾还真有几分人皇的姿态呢。”
周舒轻轻摇头，“不敢当。”
姜稷神色微凝，缓缓道，“老夫从祝焕那里得知，尊驾对我们的一辆车很感兴趣，是吗？”
周舒不觉看了祝焕一眼，见祝焕连忙低垂了头，便只笑了笑，“不错，我的确也想见识一下那辆车。”
姜稷点点头，转过身不再说话了。
祝焕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是神使大人的朋友，你说的话我一定遵从，但在祝融神像面前，我绝不能说谎，他们拿出巫神赐予的神像，我根本不能抗拒，对不起。”
“没关系。”
周舒很淡然，他早该想到的。
姜家处在两个巫神之间，必然有制衡巫族的手段，在他们面前，祝焕保守不了什么秘密，不过问题不大，在遇到祝焕之前，他就决定去魁隗界了，祝焕再怎么说，姜家也不会清楚，他来这里的初始目的就是传送阵。
一路沉默走到了尽头，数十人已在守候。
一位高大的老者大步走过来，他的胡须直垂到肚腹，形神皆似美髯公，笑得甚至开朗，“呵呵，好久没有见过玄黄界的故人了，三弟，你有没有慢待贵客？”
“怎么会，二哥说笑了。”
姜稷微笑看着周舒，缓声道，“尊驾，这是魁隗界的二族老姜黍，现在族中事务都由他掌管。”
周舒郑重行礼，“在下周舒，见过二族老，这几位是我的同伴，赵月如，谢白，祝焕，我能到这里来也都多亏了他们。”
听到周舒说祝焕的时候，祝焕心神一震，看向周舒的眼中多了许多感激。
他以为说出了周舒的秘密，周舒就不会再搭理他了，但周舒还是把他当成同伴，愧疚越发多了。
姜黍注视着周舒，眼神忽而凝然，“周舒，我早就知道你了，前不久有人说你是仙界最想抓到的人之一，当时我还好奇你是怎样的怪物，能让仙界这么忌惮，想不到今天就有缘一见，不过……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啊。”
周舒顿了下，笑道，“传言不必尽信，在下也没有传言那么厉害。”
“哈哈哈，我就是说笑而已。”
姜黍忽而大笑起来，缓缓道，“能在完鳄界诛杀数千魔族的人，仙界的那些狗屁传言可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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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9章 来者不善
“族老谬赞了。”
周舒微笑摇头，微显恭谨。
看得出来，姜黍是一个凡事喜欢占据主导位置又有很多心思的人，还精通心道，这样的人都很难应付，加上整个姜家对人皇的态度，这趟魁隗界之行肯定不会轻松。
要改变想法了。
之前觉得姜家和自己同属玄黄界，还有地皇后裔的身份在，那自己对待姜家，也应保持足够的尊敬，以和为贵，但现在看来，必须展示实力，适当威慑，才能让他们尊重自己。
“听说尊驾是新的人皇？”
姜黍抚须沉吟，面色不善道，“传闻轩辕人皇早已投身于魔族，而你这个新的人皇却诛杀魔族，有些奇怪啊。”
相比之前的试探，这句就显得更无礼了，已是直白的挑衅。
“你在胡说什么？”
赵月如低叱一声，就要上前。
也怪不得她变得激愤冲动，如今站在周舒身边的只有她，遇到挑衅，她不出来，难道让獬豸国和祝融族出来？在周舒自承人皇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不惜一切的去捍卫周舒和人皇的尊严。
“月如，别急。”
周舒摆摆手，平静的道，“族老又是在说笑吧，可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诛杀魔族，是我应尽之责，而轩辕人皇做了什么，去向如何，至今无人知晓，其他人可以揣测，但绝无权去污蔑，尤其是你们姜家更不应该，如果没有人皇，又何尝会有地皇？！”
语气凝然，一气呵成，没有给姜黍一点打断的机会。
没错，姜黍一直在想办法打断周舒的话，他又想把话绕到说笑上去。
这是他惯常的做法，反复的变幻语气和态度，时好时坏，然后观察对方的反应，从而获取对方的真实目的，也是心道的一种运用，不管是对待界内人还是外人，效果都很不错。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周舒，对心道了若指掌的周舒，这点伎俩毫无作用。
“你说是吗，族老？！”
说话中不断用心网影响对方，而在最后一个词出口时，周舒则毫不犹豫的使用了一世虚空。
此时不用轮回之力，又待何时。
闻声一震，姜黍猛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脸上的笑容僵住，双目亦呆滞，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奇怪。
“你……你做了什么？”
姜稷一声惊呼，连忙挡在了周舒面前，满是担忧的往后看去。
他还从未见过姜黍如此失态，姜黍是魁隗界上少有的强者，威严凛人，就算面对暴走的大族老时也是站得笔直，动也不动的厉声呵斥，怎的就被一句话给震得歪歪斜斜，不知所以，甚至连回嘴都不敢。
“没事。”
姜黍回过神，摆了摆手，面色肃然道，“三弟不要乱说，我适才想事情而已。”
他看向周舒，脸上带了一丝恭谨，“尊驾远来辛苦，不若先去休息，我们以后再谈如何？”
周舒举手笑道，“甚好。”
姜黍微笑点头，“姜顶，带几位贵客去巨鼎山歇息。”
一位年轻大罗金仙快步走出，对周舒等人行礼，引着周舒往远处去。
祝焕正要跟上去，姜稷忽然道，“祝焕，没让你去，这边还有事情要你做。”
祝焕顿了下，凝声道，“我先跟着周舒大人，有事等会再说。”
“你说什么？！”
不远处的姜元脸色骤然一变，“你敢不听我们姜家的命令？”
祝焕也不回头，大步往周舒那边走，只有声音传过来，“我是祝融族人，现在也只听神使大人的话。”
“简直反了天了！”
姜元一时怒起，平时唯唯诺诺的祝焕竟然这样反抗自己，立刻就想追上去，但还没走出去就被姜稷拦住，“管事，你先回去，这边没你的事情了。”
“是。”
姜元犹豫了一息，愤愤的走了，仆从也纷纷散去，只剩下姜稷姜黍。
对了，还有一个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
看相貌衣着，他和姜家人没什么差别，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有很多人，但好像没人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存在，更奇怪的是，看他的修为似乎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散仙。
姜稷面色慢慢沉下来，“二哥，刚才你怎么了？他对你使了什么手段？这个家伙，果然来者不善！”
姜黍慢慢整理好散乱的长须，避而不答，“想不到啊，祝焕说的都是真的，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二哥，你说的是……”
姜稷想到了什么，惊道，“他在完鳄界还有魔界，真的杀了那么多的大魔君？”
姜黍注视着远处的高山，“肯定是，我们之前觉得祝焕第一次去魔界，分不清魔族境界的差别，一个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杀那么多大魔君，所以都当作祝焕是在乱说，可没想到，这个周舒还真的就做出来了，如果这一路他真是打过来的，那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深不可测？”
姜稷心神一悸，一万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姜黍这么评价一个修行者，连当初那个人，他都没有这么说过。
姜黍反问道，“一个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分身，就能纵横魔界，他的实力难道还用怀疑？”
姜稷愕了愕，“真的是分身吗，我还以为是某种掩饰。”
姜黍缓声道，“和真实之影很相似的分身，但没有半点血脉之力，全是其他的力量，只是不比真实之影差，也许还更强些，这个周舒，真不枉仙界那么看重。”
姜稷定了定神，“二哥，你到底有事没有？刚才你那么失态，他肯定做了什么吧？”
姜黍犹豫了一下，也不好再避而不答，“没事，他如果真用了什么手段，那时我已经倒下了，至少有两息的时间，我处于完全失控状态，不能调动任何力量。”
“那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还会巫法不成？”
姜稷神色一滞，莫名想到了向良向苗的手段，那种摄人心神的巫神之力。
“我不知道。”
姜黍微叹口气，如果他知道是什么，他或许就不那么忌惮了。
“昆仑镜的一世虚空。”
边上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
“昆仑镜？周舒竟然有昆仑镜？”
“啊！是谁？”
两人惊诧，一齐回身，看到那年轻人，一下变得无比恭谨。
“书老，你怎么出来了？”
年轻人淡淡的道，“我一直都在这里，那个周舒，你们继续考验他吧。”
“考验？什么考验？”
两人一时茫然，再看时，那年轻人已然消失不见。
第3200章 善者不来
“还真的很像一只巨鼎啊。”
周舒看着面前的大山，“不知是天然还是后天修改而成，又或是巨鼎化成？”
姜顶凝声道，“尊驾，是天然形成的，山中仙灵气极盛，适宜万物生长，有灵草数千种，仙兽百余种，是魁隗界最好的修炼地之一，尊驾在这里一定能住得很舒服。”
周舒微笑点头，“一路多谢了，我打算自己看看，可以？”
姜顶沉思一息，“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山上有很多楼阁，现在都无人居住，尊驾可以随意挑选，有事情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们。”
看着他离去，周舒笑了笑，四处信步而行，欣赏山色。
赵月如跟在边上，祝焕和谢白在后面一些，祝焕脸色有些凝重，谢白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赵月如低声道，“你还悠闲呢，这些姜家人太可气了。”
周舒很坦然，“要他们承认我本就很难，不用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顿了顿道，“舒，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把这魁隗界看明白了？传送阵在哪里也知道了？林珠在不在这，要找到的话，我们直接带走她就好了，不和他们啰嗦。”
周舒摇头，苦笑，“没有，看不清楚。”
他不是顾忌地皇后裔的身份，没去探测，而是真的探测不到。
和外面的重重阵法不同，魁隗界里面看不到几种阵法，连守卫都没几个，到处都很空虚，好像不用第八感都能轻易看透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周舒早用第八感感知了魁隗界，结果无所得。
感觉很奇妙，但也很熟悉。
就像一般的人看炼妖壶，就算看透了炼妖壶，也看不出炼妖壶里面有个界，而这就是周舒现在的感觉。
他好像看透了魁隗界，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哪怕眼前的聚顶山都看不清楚，难道这个魁隗界是类似于炼妖界的一个虚界吗？显然不是，魁隗界在虚空里存在得很清楚，就是一个实界，于是，他也没有相处确切的答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魁隗界里绝对有一个真正的强者。
不论是人还是神，亦或别的什么，都一定有。
魁隗界在这强者的掌控之下，他不允许，其他人想感知都很难。
而由此可知，魁隗界能在两大巫神之间生存，绝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然光凭周舒看到的那几个族老，怕是不用巫神出力，就能把魁隗界灭掉，哪能容他们安然生存发展，甚至还去研究传送阵。
可对他来说，也是一桩麻烦。
他基本可以确定，林珠就在魁隗界，可要怎么找到她，又怎么带回去呢。
那位强者给他的威胁到底有多少，又该怎么去应对。
赵月如微微一怔，想了想道，“这界不大，我去一块块的找，就不信找不到。”
“不用急，他们会找来的。”
周舒摇头，“我们身上的建木之芽，是姜家志在必得之物，他们让我们进来也是为此，我们等着看就是了，肯定能找到机会，而且他们不可能对林珠不利，林珠对他们很重要。”
赵月如缓声道，“嗯，听你的，可我感觉和他们没法谈，从上到下，全都在贬低人皇，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看他们早就放弃玄黄界了，刚才他们说玄黄界被放逐时的语气，分明是嘲讽而不是惋惜痛恨……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舒。”
“现在说这些还早，暂时看不出太多东西，他们都在掩饰。”
周舒看着她，温声道，“月如，你不要太操心了，没事的。”
赵月如滞了下，皱眉道，“你嫌我多想啊，那我不想了，你说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他们要污蔑你和人皇，我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周舒笑着点头，“你那些话说得很对，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月如欣然道，“善者不来，敢来就不怕，好好的说他们不愿意听，那我们也不用客气。”
周舒很认真的道，“月如，在明了姜家的想法之前，我只有靠你，难道要去靠獬豸国和祝融族么？在关键时刻他们未必站得出来，而站出来也不一定和我们想的一样，出来后我真正能依赖的，只有你。”
赵月如眼睛一下亮起来，喜道，“那明了之后呢？”
“可能会好，也可能会更坏，谁知道呢，”周舒淡淡的笑，转向身后道，“谢白，祝焕，你们累了吗？要不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谢白你是个影子还好，可祝焕，从魔界出来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谢白点头，“好。”
祝焕犹豫了一下，“我想去找我的族人来帮忙，我相信他们会听我的，大人。”
周舒缓声道，“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过我不建议你去，刚才的事情，姜元管事不会罢休，他肯定会难为你。”
祝焕很平静的道，“大人，我有办法。”
周舒脸色微变，立时斥道，“你别胡说！”
从祝焕的神情就能看出来，祝焕已经做好了自剜双目的准备，既然在神像面前祝融族人不能说谎，那看不到神像就好了，他顿了顿，“谢白你陪他去，别让他做蠢事，其他事都不用管。”
谢白点头，“好。”
祝焕看着周舒，用力行了一个礼，掉头去了，谢白则紧随其后。
赵月如有些担忧，“他们不会有事吧？”
“有谢白在，应该就不会有事。”
周舒很放心，“姜家不会无缘无故得罪獬豸国，有谢白站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对祝焕做得过火，就算祝焕真的要挖眼，他们也一定要阻止，而我也相信谢白一定能站在那里。”
“他肯定能。”
赵月如神色微凝，叹道，“谢白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不惜一切代价……你说他到底在七星界等了我们多少年啊？就算是一个影子，站在虚空里上十年也太难了吧，我都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情况。”
“祝焕也不差多少。”
周舒不觉摇头，“他们这些人的忠诚不可能去质疑，这对用他们的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对他们自己来说，这未必是好事，我也不想去培养这样的人。”
赵月如想了想，“是啊，想想也有些可怕，都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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