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7章 以和为贵
感知到多了一个追兵，周舒很快做了决断。
下了指令后，剩下的数十个魂影分头扎进了离自己最近的神雾里，而自己，转头离开。
两个神族已经能够截住魂影，魂影探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那不如干脆点，探索一下神雾里面的情况，当然，进入神雾就没了联系，这一次周舒肯定得不到里面的信息，但混沌不灭的属性在，这些魂影就不会完全被泯灭，也就能把看到的经历的保存下来，等他们回归本体的时候，周舒就能了解。
那两个神族也料不到有这等变化。
看到分身一个个闯入他们在意的禁地，脸都黑了一截，忙不迭的追逐。
再一次的穿过神雾。
周舒有不同的感受，应该是自己留下了那些魂影的关系，这次看到的地方更多更清晰了，其中有一座高塔和一座大殿特别明显，树立在端明天的中心位置，那高塔呈纯白色，上宽下窄，这座塔，虽是第一次见，但似曾相识，一丝记忆翻涌上来，和牧颜梦里的塔并无区别。
那一瞬间，周舒突然很想闯进去。
不过，感知什么都是滞后的，但周舒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穿过了神雾，来到端明天外。
“这么快就出来了？”
相如注视着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缓缓道，“不然我也进去吧？”
“不用。”
周舒笑着摇头，“这次已经有收获了。”
心很快就定下来。
杨梅和牧颜肯定有某种关联，而杨梅也肯定在端明天。
这便是这一趟最大的收获，但也到此为止，现在不是闯进高塔的时候，端明天并非善地，无处不在的神雾给了他很大的干扰，两个神族就可以随意截击他的分身，而这端明天里的神族，绝对不止两个，不想出破解或是适应神雾的办法，再努力也是什么都得不到，或者说无法按自己的方式得到。
他给那些魂影下令的时候，也决定了，以后肯定要来第二次，第三次。
当然，他现在进去其实不会有太多危险，至多就是被困住几百年上千年，他不在乎，总能想到办法出来，但仙舒城和建木却等不起折断时间，现在已经和端明天成了对头，仙舒城和建木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无所顾忌，自己如果不在仙舒城，哪一天仙舒城和建木被端明天拿走了，他都没有办法。
玄黄界的根基和未来所系，丢不得的。
相如点点头，也不多说，“那回去？”
“等一等，看有没有人追出来。”
周舒注视着端明天，很平静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也不在意多等一会，不在端明天里面，没有无处不在的神雾，他没有压力，。
没一会，一个神族飞出来，落在周舒对面不远处。
不是那高大神族，是那个胡子拖到了脚面的矮小老者。
他看着周舒，眼神很漠然，“公孙正呢？”
周舒微显疑惑，“什么公孙正？”
老者缓缓道，“你见过的，就是追杀玲珑天和你的那个神族。”
“哦，那个大虫子啊，见过一次，后来还来仙舒城找麻烦，不过被城里的人赶跑了，我都没来得及出手，”周舒淡淡一笑，“现在在哪我就不知道了，那不是你们端明天的神族吗？”
老者眼神凌厉起来，“你没出手？”
“想是想的，听说打开了神之锁的神族很厉害，我很想见识一下，可惜去得晚了，唉，他跑得太快了，”周舒想到了什么，“对了，他伤了我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治好，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老者沉吟了半息，冷冷道，“所以你才到这里来，是想治伤，还是想了解端明天，知己知彼？”
周舒很坦然的道，“都有。”
“你弄反了顺序。”
老者面色沉下来，“要是老老实实的来肯求我们，或许我们会帮你一把，但现在，你擅自闯入这里，犯了大忌，已经是神国的敌人，我们凭什么还要救你的人？”
周舒笑了笑，凝然道，“你要弄清楚，先擅闯的是你们的神族，叫做公孙正的那个。”
老者摇摇头，平静的道，“诸天不论哪里，神族都去得，而神国，只有神族能进。”
“真把自己当神了。”
周舒面色也冷下来，沉声道，“不救人可以，我自然会找到办法，但若是那两个人救不了死了，公孙正也要跟着死，再来仙舒城的神族，我也不会放过。”
“哈哈哈！”
老者大笑起来，胡子都飘过了头顶，“真是狂妄，自神族出现以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神族说话的，周舒，就凭你这句话，诸天再大，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那你来试试。”
周舒看着他，没有畏惧，眼里甚至还有一丝不屑。
魂影带走了不少混沌之力，但道炉在，底牌就在，一个不在端明天里的神族他不在乎。
以公孙正为参照物，和神族的种种战斗方法他已经在识海里模拟了上万遍，面前的老者纵然比公孙正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一旦周舒尽到全力，战斗还可能很快就会中止，如果不是端明天里的神雾委实太多太密集，又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谨慎的他也不介意就在端明天里动手。
老者显是真生气了，不再多说，冷哼一声，身后蓦然现出一个偌大的黑色旋涡。
似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周围的虚空卷出阵阵波浪，血海里的血雾也开始失去控制，即便相如极力阻止，依然不断的往漩涡里涌。
感觉到巨大的引力，周舒微微一滞。
这种手段周舒未曾见神族用过，但类似的他经历不少。
很快便在识海里推演起来，转念的功夫就有了对策，身形不退反进，手里的舒之力凝成了一把锋寒的长枪。
长枪还未出手，引力便为之一滞，周舒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长达万里的红色的半透明的墙壁，将漩涡的引力挡在了外面，墙壁摇摇晃晃的，但看起来甚是坚固，也不是一下就会倒塌的。
老者面色阴沉的看向天空，冷笑道，“是哪位，想要跟着他一起死？”
“道友何必这么生气呢？”
一个邋遢的老道慢慢走了下来，落在墙壁上方不远处，举了举手，“呵呵呵，以和为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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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8章 麻烦
看了老道一眼，周舒微微点头。
“以和为贵？”
老者一脸的不屑，身形一颤，陡然间就长大了数百倍。
高达数百丈的墙壁上方，突出一个巨大的兽头，双目圆瞪，鬃毛根根竖起，正如散出来的怒气，“你知不知道，神国最讨厌的是什么，你送上门来，就别回去了！”
一团黑雾从身后的端明天冒出来，将其围在里面。
啪！
巨兽抬起前爪，用力拍在墙壁上。
本来就摇晃着的墙壁，顿时塌下去半截，散失的圣人之力到处都是。
“狻猊？”
相如看起来还很平静，甚而有一种去打招呼的想法。
帝江族和狻猊一族还是很亲近的，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现在的玄黄界早已没了狻猊，可能也不止是玄黄界，诸天里都找不到了，几万年都没人见过，名字都快被遗忘了。
“狻猊哪有这么多手足？”
周舒摇摇头，仔细打量着这个神族的本体。
这巨兽看起来很像狻猊，除了少了两只角，多了几百只手足以外，这倒和那只大蜈蚣差不多。
“手足多了，才好做事，不断进化的道理，你们是不会懂的。”
那神族听到了两人的闲谈，居然还回了句话，不过是冷冰冰的，充满了杀意。
和周舒跟相如不同，墙壁上的老道却是暗暗叫苦，他可没有神雾来隔绝诸天意志，适才那道墙壁已经是用了许多精神去掩饰，现在要再出手修补维持，只怕很难不收到诸天意志的限制。
神族显是明白这点，又是一拍，登时把那墙壁完全推到。
老道还没站稳身形，一道黑雾直喷过来，后面跟随着的是一截长尾，力大势沉，虽然只是裹挟了神力的仙力，但浑厚到难以置信，便是圣人之力也无法延阻多久，眼见着就要扑到脸上来。
“回去罢。”
周舒摆了摆手，“你来过，我知道了。”
老道心下一松，他知道端明天最讨厌圣人，过来的确是很危险，但不得不来，他有求于周舒，想要从周舒那里得到最好的舒之道的理解，也一直看着周舒的动向，如今看到周舒有危险，就冒险来赚一把好感……好在效果已经达到了，周舒这么说了，那就不必再坚持下去。
圣人在这里，真的不是神族的对手。
两边实力可能差不多，但圣人调动混沌之力消耗很大，而且还要受到诸天意志限制，神族背靠端明天，神力近乎无限，还可以无视诸天意志，差距一下就拉大了。
当然，逃是没问题的，毕竟是圣人啊。
混沌领域的门时刻都为圣人敞开，老道转瞬就不见了。
“跑得倒是快。”
神族哼了一声，硬生生的顿住了，总不能追到混沌领域去吧？追进去是不难，但谁知道后面有没有陷阱呢，圣人都是狡诈之徒，神族已经上了好几回当了，死都死了几个。
他转过身，看着周舒和相如，满是鄙夷的道，“叫个圣人来，就敢说大话，你们是真不了解神国啊。”
“唉。”
周舒摇摇头，有点无奈，真不是我叫来的，还得还这份情。
当然，无奈只是说说，他还是很感激老道这么做的，老道能一直看着他还过来帮忙，这已经很难得。
“叹气也没有用，死吧。”
神族嘶吼一声，两只山一般的巨爪，迎空拍了下来。
平平无奇的动作，却蕴着玄奥无极的道理，和刚才攻击圣人那几下截然不同，浑然无间，无始无终，天地宇宙尽在其中，周舒都分辨不出这力量的空隙或弱点，之前推演的方法似乎也全然无用。
那就硬上罢。
周舒不在意的笑笑。
手里的长枪平平举起，直接接收道炉里的力量，或者说，长枪已经成了道炉的一部分。
最精粹的舒之力，加上道炉内部自生的混沌之力，在此刻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圆转如意，生生不息，再没有一丝晦涩，技其神乎，这样的力量就握在手里，周舒突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所不破无坚不摧的感觉，那感觉强烈而不可中止，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仿佛已经化身无所不能的神祇，不管是面前的神族还是诸天里的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阻碍。
血海里的相如，盯着周舒，一时恍惚了，仿佛回到了玄黄界的那一刻。
在重阳宫，在玲玉城，周舒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击败了强敌，那强大的自信和力量，真的是连神都能够摧毁。
意识到了什么，那神族心神一悸，被震慑住了。
本该落下的双爪竟僵在了半空。
他呆住了，周舒却没有，长枪稳定的向前递出，力量不断往前延伸，勇往直前，有去无回。
噗。
长枪穿过了厚重的神雾，刺到了神族的身体，虽然不知道是那一部分，但神族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下委顿了，高达数百丈的身体不断衰减下去。
也在此时，端明天外层阵法里伸出了几只大手。
用力一抓，把那神族提了进去，在神族往后退却的过程里，犹自有胶状物不断溢出来，一时间到处都是腥臭之气，不过很快就被弥漫着的血海掩盖。
周舒收回了长枪。
若有所悟，刚才那一下戳刺，应该是把神族戳穿了。
神族的外皮血肉都被瞬间割开，长枪上凝聚起来的力量又过于凝实，停留在神族身体里面，使得神族的恢复能力一时都无法奏效，很不错的结果，不过这样的一击，自己未必还能使出来，他感觉得到，这一下和之前自己的手法有很大的差别，除去道炉的变化，还有神雾的原因在里面。
来回穿梭端明天，似乎得到了一些关于神雾的理解，不自觉的施展出来了。
还有一个疑惑，是自己理解的，还是舒之道理解的？
“相如兄，走罢。”
周舒摇摇头，感觉已经记录下来了，究竟如何，自己回去再细细感悟。
“是该走了，这下他们大约也不敢追来了。”
相如微微点头，笑了笑道，“周兄，要不要就把血海留在这里？收回去要耗费不少力气，留在这边，我还可以观察端明天的情况。”
周舒笑了笑，“那好，麻烦相如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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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9章 没关系
端明天，神殿。
受伤的矮小老者坐在一群人中间，被围观。
他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只是脸上的惊惧还没有完全消失，那种完全被压倒的感觉还在心头萦绕，这可是成为神族之后从未发生的事情，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周舒才是神。
“恢复得比正常的慢。”
“和在混沌领域的情况类似，但更强烈些。”
“不是圣人，却能调动如此程度的混沌之力。”
“好像没什么疑问了。”
一直未曾离开座位的老者看向年轻人，“那些分身的情况呢？”
年轻人淡淡的道，“差不多的，道之力和混沌之力的聚合体。”
老者缓缓道，“也就是说，这个周舒，肯定了解甚而通透了混沌法则，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并使用混沌之力，也难怪他能轻易的击败王霜，不可小看啊。”
矮小老者滞了下，“我那是一时疏忽。”
贾栩嘿嘿笑着，“面对圣人和周舒还能一时疏忽，嘿嘿。”
纪凌冷笑道，“别辩解了，越辨越是你的不对，只能说明你不配做神族。”
王霜低下头，不说话了。
年轻人神色微凝，“即便通透混沌法则，能调动大量的混沌之力，也无法解释混沌之力和道之力的融合，而且王霜败得这么干脆，还有别的原因。”
王霜抬起头，不自觉的道，“我也觉得是，好像……好像……”
老者似有所思，“你说说什么原因？”
年轻人缓缓道，“我们神族的神雾，他适应得很快，我甚至怀疑，他也能够利用神雾。”
“对啊，我就是觉得这个奇怪。”
王霜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道，“圣人都无法抗拒神雾的影响，修行者更不用说了，每个妄图闯入端明天的人，就算侥幸通过了外层的神阵，也会被神雾所惑，暂时迷失其中，而那个周舒来回几次，好像什么影响都没有。”
“他的分身也非常有目的性。”
年轻人点点头，“分身后来去的都是有神雾的地方，他不仅能清晰的感知到神雾，还能顺利闯入，那些分身受到的阻扰也不大，神雾很可能没有完全隔绝他的感知，封闭他的神魂。”
“这就奇怪了啊。”
贾栩摇着扇子，缓缓道，“莫非他也是神族？我还未曾听说有外人能利用神雾的。”
年轻人立刻摇头，“他肯定不是神族。”
“那是混沌法则，或者他的大道能够减小神雾的影响，进而了解神雾？可这未免也太快了，”老者显出几分讶异，沉吟道，“圣人花了至少几千年时间，才理解到神雾的妙处，即便如此，和我们交手时，圣人也不敢靠我们太近，而这个周舒，却有点有恃无恐的意思，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年轻人点头道，“他是个很麻烦的敌人。”
纪凌站了起来，冷声道，“有什么麻烦的？别分析了，干脆让我去会会他，把他带回来！这厮闯上门来，伤了人还大摇大摆的走了，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去！”
余人不说话了，都看着他，贾栩笑了笑，“快去罢，我们在这等你。”
“你说了又不算话。”
纪凌又坐下去，若无其事的道，“不知道神主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余人微微一滞，都朝着中间的云池看去，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云池缥缈浮沉，但没有半点异常。
“神主大人自己有计较，这点小事也无须大人用心。”
老者转向众人，“这个周舒跑过来一趟，应该不是专门为了示威的吧？”
年轻人摇摇头，“我猜测可能有几个目的，但示威不在其中，那只是形势使然，他来端明天，一方面是圣人的撺掇，一方面是和我们结了仇，想要弄清楚端明天的情况，一方面应该是为了塔里的那位丹师。”
纪凌皱了皱眉，“丹师？”
王霜脸色微变，“你是说，他是为了那个小家伙来的？”
“那个小家伙，和周舒的关系可不简单，”年轻人平静的道，“我查过了，过去的她和周舒都来自玄黄界，两人是非常默契的道侣。”
“道侣？”
老者微微摇头，“这算什么关系，一点也不重要，我不觉得一个能领悟混沌法则的人还会有这种执念。”
纪凌笑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屑，“就是，玄黄界的道侣到现在还记得，甚至还想找回去，那周舒的道心未免也太狭隘了吧，这等道心还能容得下法则大道？要是真的，我觉得他不配做我的对手。”
贾栩挥着扇子，淡淡的道，“那小家伙来的时候，好像只是一缕残魂吧？”
“是，一点过去的记忆都没有，但很不简单。”
年轻人点点头，“即便只是残魂，丹道也体现得淋漓尽致，道心之纯粹坚定不亚于圣人，差点都误以为是诸天自然的丹灵，如果任其流落在诸天，很可能会被人利用，或引发劫数，正好神主大人喜欢炼丹，就带回来了。”
“也可惜道心太坚定了。”
王霜顿了顿，“不然她应该是神族的一员。”
老者微微点头，“近乎完美的一个，资质佳，没有任何因果轮回羁绊，对神族忠心无二，只要成为神族就能成为神主大人最好的部下，大人对她也十分看重。”
王霜叹了口气，“我还打算在神主大人出来前帮她做好准备，等着大人出来赐名的，可惜，啊……”
纪凌瞪着他，“啊什么啊，不要一惊一乍的！”
王霜看向年轻人，“她不是也修炼了慈心之道么，好像是在梦里自然学会的，而上次我和公孙正去玲珑天，慈航大仙突然现世，这个我已经报告过了。”
纪凌愣了愣，“梦里学会慈心之道？”
王霜认真点头，“她是这么说的，应该不假，修炼得还很快。”
“没有关系。”
年轻人淡然道，“她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慈心之道，她也不知道什么慈航大仙，她的道和慈航大仙的慈心之道也有区别，再说了，等她成为神族，慈心之力就会变成神力，不必担心慈航大仙会成为她的因果，就算曾经有一点，也在神国里消除得一干二净了……万一真有问题，到时候帮她解决掉就好了。”
王霜点了点头，“也是，一个圣人，应该影响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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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0章 不管了
纪凌不耐烦的道，“说了半天，那个周舒还有那老道，到底该怎么办？”
贾栩笑着道，“你不是要去抓他回来么？”
纪凌只当作没听到，看向似在深思的老者，“孙长老，你拿个主意？”
老者皱眉，“不要喊什么长老，神国没有这规矩。”
“那当我说错，这点小事，你不会跟我介意吧。”
纪凌无所谓的举了举手，“但大事不能不管，虽说等神主大人的指令最好，但我想，要是大人出来了，看到神国这样被闹了一会，又是圣人又是修行者的，我们还无动于衷，肯定也不会满意吧？”
“大人的心思，谁也不知道。”
老者缓缓道，“纪凌，大人没有限制神族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
贾栩笑着道，“这里没人拦你，不过在外面开启神锁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毕竟你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帮你把尸体带回来。”
“你这四……”
纪凌脸色一黑就要发作，但不知怎么的又压了下来，“呵呵，我也就是说说，不管也无所谓。”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大人一向不喜纷争，让我们珍惜自己的力量，若非不得已，尽量少参与诸天的事务，更不要滥用神力，这次仙舒城的周舒是进了神国，但没有带来威胁，也没有造成不好的结果，我们不必因此就离开神国去报复，进而影响诸天。”
老者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神族不要随便离开神国，大人不喜欢这样。”
年轻人缓声道，“你们呢，有什么看法？”
纪凌淡淡的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神族就不该在乎诸天的事诸天的人，我知道。”
贾栩看了几人一眼，幽幽道，“这次就罢了，下次他来了，一定不能让他离开，最好是杀了。”
余人一惊。
角落里一个闭着眼从未说过话的中年女子都看了过来。
“杀了？”
老者皱着眉，“仙舒城不是仙界，我们没必要管得那么远，而且周舒牵连甚多，杀他不符合要求。”
年轻人平静的道，“为何杀？”
“说了这么多，你们都故意忽略了么？”
贾栩脸色阴沉的道，“周舒不是一般的敌人，他来自玄黄界，他秉承了玄黄界的意志，他有建木，他的仙舒城收容万族万道，和玄黄界一脉相承，他的用心很明显，他迟早要把玄黄界带出诸天之沿，还玄黄界旧貌。”
众人都是一滞。
老者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他一定会找神国报仇，所以要提前解决隐患。”
“这是显而易见的，也不可能改变。”
贾栩缓缓道，“没有神主大人在，要去仙舒城抓他的确很难，而且他还有圣人相助，但他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决不能再错过机会，不能让他离开神国，我想，神主也希望这样。”
老者似有所思，“神主对玄黄界的确非常失望，但上次事情之后，他好像也不在意这些了。”
“只是好像而已。”
贾栩冷冷的道，“神主大人会容忍别人一再违背他的意志？他建立的，有人试图摧毁，他摧毁了的，有人救回来，他埋葬了的，有人想挖出来，他痛恨的，有人正在发扬，如果你是大人，你会看着这些事不断发生？难道你们不为大人考虑的么？而这一切都源于周舒，就算不杀他，也不能再让他离开，他是诸天里对神国威胁最大的人，没有之一。”
年轻人看着他，“之前你怎么不说？”
“谋定而后动。”
贾栩神色微凝，“如果我们这次猝然动手，还未必能如愿，你们都看到了，他身上有很多疑点，和我们神族也有关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没能留下来，恐怕他再也不敢来神国，那我们更麻烦。”
老者似有所思，“你确定他会再来？”
“一定会，”贾栩点头，很肯定的道，“不管周舒这次来神国出于什么原因，是因为丹师因为神主，还是因为端明天，他都没有达到目的，所以必定还会再来，我们准备好，到时候把他留下来弄清楚，杀不杀可以等神主大人的命令，但绝不能让他再离开，不然惹怒了神主大人……我受不起神罚。”
年轻人缓缓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和你的理解不同。”
贾栩微微一笑，有些阴邪，“我知道，我们向来就不一样，但说到底，不管我们怎么理解，最后都要服从神主大人，把周舒留在神国，绝对是神主大人愿意看到的。”
老者看着两人，“我觉得贾栩这次说的对，留下来不是坏事。”
王霜连忙道，“那就等着他再来罢，这次我绝对不会输了。”
没人理他，贾栩缓声道，“帮他出头的圣人，是仙界那边的圣人，看来他们对我们的不满也到限度了，我们暂时不好去仙舒城，但仙界这边却不能拖延，要紧起来。”
纪凌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贾栩平静的道，“仙界不需要圣人。”
“这不可能做到，而且坏处太多。”
年轻人脸色微变，“你知道多少宗门和圣人有关，有多少宗门依靠圣人在发展延续？如果没有圣人一直撒播种子和收纳门徒，仙界的那些天才没了去处，根本不可能成长，仙界也不可能再发展，难道都收到神国来？我们神国再大，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收进来，而且神国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类天才，现在已经够了。”
老者跟着道，“我也不同意，这是釜底抽薪。”
“神国总是要扩大的，这仙界与其交给圣人……”
看了几人一眼，贾栩摇了摇头，嘿嘿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未必真的这么想，其实你们想怎么做都行，当然，最好还是等神主大人出来，相信大人能做出最好的决定，也不用我们在这里多想。”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那就等吧。”
贾栩点点头，不说话了。
“哈哈哈。”
笑声响起来，纪凌摇着脑袋，“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不管了，我睡觉。”
余人对视一眼，也颇是无奈，往云池里望了一眼，又缩回来，脸上的无奈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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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1章 很容易
“周兄，才刚出仙界怎么就不走了，你不回仙舒城吗？”
“相如兄，你先回去，我打算在虚空里感悟一些东西。”
“也好，刚才那一战有很多可体悟的，对了，仙舒城现在哪里需要人？”
“魔界那边，总是需要的，也随便你怎么打。”
“那我去试试，告辞。”
目送相如离开，周舒寻了个僻静处，坐了下来。
传送的过程中，他一直就在研究一个问题，他知道自己会赢，但没想到赢得这么简单，自己能强势的压制神族那只狻猊，甚而让其失去了控制，是自己从神雾里感悟到了什么，还是舒之道自己得到了进化？
反反复复的观察，道炉仔细看了几百遍，和原来相比变化都不大，如果是自身的变化他应该很清晰的感知到，而道的变化也会体现在道炉里，不至于没有知觉，疑惑间他不觉想到了第三个可能，是神雾自发的帮助了他。
神雾本身也是有意志的，这意志来源于端明天的主宰，也就是所谓的神主。
如果是这样，那狻猊被震慑就很正常了，神族不可能违抗神主的意志，但问题也来了，他找不到一点神主会帮他的理由，最大的可能反而是神主想利用他，布置某个陷阱。
神主或是神主意志可能还跟在他身旁。
所以他必须停下来，弄清楚这个问题。
不可能把神主的意志带到仙舒城去，神主这种存在，要搅乱仙舒城恐怕不费多少力气。
收起的绝对领域开始往外扩张，一点点的感知。
神雾虽然无形无质，但不代表不能分辨，周舒都感知了好几遍，自不会认不出来，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神雾会自然而然的驱赶周围的各种力量，神力也包括在内，从而形成一道明显的界限。
不多时候，绝对领域已经扩张到了百万里外。
领域内的舒之力很平均的散开着，任何一点差异都能很快的察觉到。
但没有结果。
周舒继续把领域扩大，作为创道者，舒之力几乎可以无限制的往外延伸，理论上说，虚空有多大，他的绝对领域就可以有多大，当然这只是理论，力量越往外，控制力越差，超过几千万里，基本上就没有意义。
“你在做什么？”
众妙之门边上，探出了两个脑袋。
是老道还有圣人鸣。
秋正在悟道舒之道，看了道书的棱也早早的进入了状况，他们两个却不得其门而入，怎么看都不明白，属于必须要人教的那种——倒不是他们过于愚笨不如其他圣人甚而修行者，而是太想一步登天——，便关注着周舒，老道感觉不对还出去帮了个忙，虽然什么都没能帮到，不过情谊到了。
见周舒举止怪异又不敢打扰，便在门边询问，没有下来。
“我在找神雾。”
周舒一面解释，一面继续寻找。
两人闻声都是一滞，只是感觉不太一样。
鸣忍不住道，“周舒，那下是你震慑住了神族，他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难怪了。”
周舒敷衍着道，“赢得容易了点，我以为需要费些力气的。”
“难以置信啊，当初我们六个圣人，才勉强制住一个神族，你一下就把他打得要别人救命，舒之道也太厉害了，”鸣盯着周舒，眼里发出光来，“只要你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道似笑非笑的道，“刚才也不见你出手。”
鸣叹了口气，“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很怕神族，不敢出手，但以后不会了。”
老道似有所思，“你以前和神族动过手？”
鸣无奈点头，“因为仙庭和仙界的事情，和他们有过几次冲突，实在是他们做得过分了，呵呵，那其实也算不上冲突，只是我单方面的被揍而已。”
老道却显出几分郑重，“能站出来和他们争就很不错了，还是几次，老道我都有点佩服你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你怎么没说过？”
鸣苦笑，“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老道摇着头，“不不，圣人不怕死就很光荣了，老道我就不敢和神族交手，刚才还是第一次。”
周舒无暇去理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绝对领域推到了千万里之外，自身都没保留多少舒之力，几乎全都在外面游弋，但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要么就是没有，要么就是神主意志手段更强，隐藏得更深。
周舒有点担忧了。
意志在神雾里，发现不了问题还不至于太大，最多不去仙舒城不见建木，但要是不在神雾里呢？比如说，神主意志已经侵入了舒之道？
舒之道的大道意志还在萌芽阶段，未必能挡得住成熟的神主意志。
希望自己只是在杞人忧天。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周舒却也不敢冒险。
“找到了么？”
老道意识到了什么，转向周舒道，“其实要找也很容易的。”
周舒皱眉，“怎么容易？”
“去混沌领域啊。”
老道下意识的道，“和神族有关的一切，都会被领域排斥，神主意志更别想了，诸天意志绝对不允许神主意志入侵他的领地，真要发生了这种事，他们绝对会打起来，你不就知道有没有了。”
鸣连忙道，“那周舒呢，不一样要被诸天意志发现？”
老道滞了滞，“这倒是，我觉得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就说出来了。”
鸣哼了声，“别乱说，你这纯属馊主意，周舒比那一点意志重要。”
“不是馊主意，这个想法很好，是我忽略了。”
周舒微笑着站起来，回收了绝对领域，又细细的把力量检视了一遍，缓缓道，“诸天意志不只是针对神族吧？如果是其他大道或是法则的意志，他会不会也要排斥阻止？”
“未曾听过。”
老道思虑了一会，“你说的这些意志，如果来自于混沌领域，多半服从于诸天意志，诸天意志没必要排斥它们，只有可能影响到他的外来意志，才可能被排斥。”
周舒点头，举手道，“明白了，你们先走罢，我找个地方进去。”
“你小心一点。”
“都是你，没事乱出什么主意，要是周舒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说他也想得到……再说他总是要进来的。”
“反正现在就是你的错，别狡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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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2章 羡慕
能验证自己的猜测，安定心神，周舒当然会去做。
他还巴不得诸天意志和神主意志打起来，正好将计就计。
至于自己的大道意志，周舒没有太担心，至少目前为止，诸天意志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能连舒之道是否存在都不知道——舒之道从未出过圣人，周舒隐藏得也好，和混沌之力混合了，混沌领域里的诸天意志想发现都难——，又如何去感觉舒之道里刚刚萌生的意志呢？
看着面前的众妙之门，周舒大步走了进去。
在进入大门的那一瞬间，心神微微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离开了一样。
踏进了混沌领域。
在身边，是熟悉的混沌漩涡和怪风，没有异动，也说明诸天意志没有察觉到他。
已经化成混沌之力的周舒，随风晃荡着，还在反复回味，刚才那恍然若失的感觉。
若有若无，不能确定是什么，但失去了的感觉很清晰，自己也的确是感知到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神雾，那难道就是神性？
周舒心神微震。
很有可能，只有神性是他目前完全察觉不到的东西，如果神主意志就在其中，他也无从察觉，在进入混沌领域的那一刹那，神主意识到了不对，不想和诸天意志冲突，便选择了退缩，而神性也随之消失。
多半是在端明天里的时候，不知觉中，神主赋予了自己神性。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神？
甚而神性比那狻猊更多更强，才一举震慑了他。
这不是好笑的事情，而是很恐怖。
都不用去揣测神主的用意是好是坏，这件事本身就很严重。
周舒有混沌法则有大道道炉护身，不至于被任何人夺舍或是影响心志，但一种未知力量在自己身上还无从察觉，绝对不是好事，因此带来的后果可能非常可怕。
神主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是诸天意志，也不可能悄然无息的附在周舒身上。
和姬太公的方法类似，只要有人类血脉就无法抗拒？又或者是别的因素，比如去了神之国就必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些超出了周舒的理解。
端明天比表现出来的要强很多，原因不是那些神族，只是神主。
比诸天意志更麻烦。
诸天意志主宰诸天，可谓诸天无敌，但他的意志一般只体现在混沌领域和混沌之力里，而周舒和舒之道已经通透了混沌法则，不仅可以借此蒙蔽诸天意志，道炉里自生的混沌之力还完全不受诸天意志的影响，可是神主，还有神性，目前周舒还没有任何头绪。
周舒暗暗摇头，已然有了想法。
他不害怕，这样的事情之前发生过很多次，比如还是修仙者的时候，那时抗拒不了的东西太多了，外来的力量，诸天的因果轮回等等，而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彻底了解他们，不断变强，这次再遇到，那他该做的也一样，只要了解神国，把自己变得更强，就不会再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很快到了茅屋。
老道和鸣迎上来，一脸庆幸，“没事了？”
“可能是我多想了，诸天意志没有反应。”
周舒摇摇头，平静的道，“不管了，我现在有些时间，给你们讲解舒之道。”
“那太好了，多谢道友。”
最先上来行弟子礼的是棱，其他人也连忙跟上，秋没动，他还在悟道，而且该做的事该行的礼，他早就做过了，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仙舒城。
周舒定下神来，传道半载后离开。
几位圣人埋首于道中，不顾其他。
来到女娲领域，一股股浩然蓬勃的舒之力迎面扑来，顿觉浑身怡然。
这里的道之力比仙舒城里的感知的还要精纯几分，还有许多新奇的感悟，可谓称心如意，作为大道化身的周舒自然不会错过，道炉立刻活跃起来，光华绽放，如百川汇海，将这些道之力一一收入其中，每次云层吞吐，大道仿佛都要精进一分。
周舒浑然忘我，只觉舒畅无比。
可惜的是不算持久，不过数月，这些感悟和道理就被大道融入，同时也被周舒吸收进去。
融合后更加精纯饱满的大道之力，还有周舒的感悟，又从道炉里流出来，化作涓涓细流，一一反馈回去。
那些圣人纷纷站起来行礼，随即又坐下去，不肯浪费一息的时间。
“他们之前还在求死等死，现在却如此勤于修行。”
慈航大仙心生感慨，缓步走来，微笑看向周舒，“周舒，你的事情可做好了？”
“还早，”周舒摇头，“现在领域里面，也有些法则圣人开始修习舒之道了。”
大仙也不意外，“你的大道能对抗诸天意志，没几个人不会去修习的。”
周舒笑了起来，“大仙就不会。”
大仙一脸淡然，“慈心之道也能跨过诸天意志，你也这么说了。”
周舒点点头，认真道，“当然，舒之道只是取巧，每门大道的极致都不比舒之道差，只是要真正堪破太难了，而且诸天意志还在干扰。”
大仙都忍不住，笑着摇头，“取巧……你也太谦虚了。”
周舒注意到了大仙手心的瓶子，“大仙，这玉瓶好像没有见过？”
“我能觉醒，净瓶帮了不少忙，我能支撑这么久，也靠它，却害它几近枯竭，自然拿不出来，现在我恢复了些，也想帮它恢复一点，”大仙抬指一点，玉瓶里飞出两滴水珠，悬在周舒面前，“你拿去罢，虽无造化之力，也能滋养众生万物。”
周舒拒绝，“还是你留着吧，你在这里更需要。”
大仙笑着摇头，“我给建木的，他有用。”
“那我收下了，回去给他。”
料想大仙给女娲，应该也是为了开辟通道，周舒便接了过来，水珠凝而不散，入手冰凉柔软，其中生机近乎无穷无尽，和建木之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也有很多不同之处。
周舒举手道，“大仙，过段时间我再来。”
大仙温声道，“嗯，但不要拖太久，他们的道之力越来越充沛，我担心被诸天意志察觉到。”
周舒点点头，“明白，等他们真正入道，大仙就不用担心了。”
“哦。”
大仙看着那些圣人，眼里冒出一丝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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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3章 致远之门
回到仙舒城，周舒开始闭关。
目的是改进舒心经，增进舒之道。
他很清楚，他要变强，最好只走舒之道这条路，至于混沌法则，周舒至今还没有跨过那看不见的门槛，还为此浪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不如暂且放下，其实不能领悟也没什么，只要舒之大道能够提升，能够唤醒大道意志，作为创道者的他能得到的好处，一定比了解混沌法则要多。
近百载后，周舒顺利出关。
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借助玄黄戒和道场，召集诸天修习舒之道的人到云卷界听道。
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云卷界都容纳不下，只能聚集在附近的虚空里。
讲道持续了足足三十年。
中途无人退场，还不断有人加入，结束的时候，大半个虚空里全都是人，数都数不过来，蔚为奇观。
很多人都说，便是当年圣人讲道，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盛景，甚至连一半都达不到，毕竟像舒之道这样，护佑亿万人不必劫数的大道，当年可从未出现过，不过人数还只是一方面，更奇的是，来的人很多都不是修行者，各个种族都有，连巫族龙族都趋之若鹜。
讲道完毕，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周舒消失不见。
也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隐在道之力中，继续体悟，这般讲道，得益的人极多，除去舒之道本身，周舒无疑是收获最大的，很多迷惑由此解开，大道也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坐在大道之中，周舒凝目看去。
面前不再是苍茫无边的虚空，而是一条无比宽广无比恢宏的金光大道。
大道之眼，和大道无关的一切都被剔除。
难以计数的人正走在大道上，有的走得快，一步千里，有的走得慢，数个时辰才迈出一小步，但不管怎样，他们都在艰难的前行着，试图走到舒之道的终点，即便他们根本看不到终点。
周舒自己也在大道上。
在所有人的前面，遥不可及，离他最近的人也无法看他的背影，但他面前也没有终点，只有一团弥蒙的雾气。
这团雾气，紫红夹杂，和混沌之气截然不同，仿佛已经超过了这个诸天。
能走到这个位置，周舒还算满意，大道本来就不会有终点，目前能看到未知就好，他迟早会踏入这一片未知，继续延续自己的大道，矢志不渝。
周舒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微微颌首，一道光芒倏然将其罩住。
光芒中的人，无比真实而清晰，他所处的地方还有正在做的事情，一一呈现。
一个丰饶的小界上，那挥着柴刀的老者正在山林间奋力劳作，反复哼唱着一首似是古老而又新鲜的歌谣，歌词很普通，但也不普通，寥寥数百字便触及到了舒之道的精义，超越了无数人的毕生感悟。
想不到，除去周舒之外，最了解的舒之道的是这样一个人。
不在仙舒城，也不在混沌领域。
能在舒之大道上走这么远的人，竟然不在这两个地方，甚至都没有修为，只是一个凡人。
似乎也不奇怪。
这等天生慧根，生而悟道的人，过去在很多大道上都有出现，他们顺利超脱，成就圣人。
想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周舒心神突然一紧。
他立刻抬手一抓，一团浓郁的混沌之力陡然出现，将那老者裹得严严实实。
没过一会，老者所在的天空变得漆黑一片，云层堆叠如群山，更有无数电光在其中跳跃，游蛇般不住扫荡，时而往下探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许久不见发现后，云开雾散，天空恢复晴朗。
周舒微微点头。
随即撕开众妙之门，穿过混沌领域，将那老者带到了仙舒城。
在周舒的伟力之下，老者被带到的山林和他之前所在的界一模一样，天气等等也完全一致。
恍然未觉的老者继续挥刀砍柴，哼着歌，悠然自得。
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却不知周舒却是大悲大喜，如同渡过了最艰险的道劫。
其实也的确如此。
这可能就是最大的道劫。
当真正能影响到诸天的大道进展到某个节点，就会自然演化出生而为圣的大道门徒，老者便是这样，之前那些人也是这样，这其实是大道快要超脱诸天，必然要经过诸天意志，诸天意志感知到了大道的存在，便让这样的人成圣，带到混沌领域，从他身上悟透进而控制这门大道，改变大道为自己服务，或许还可能彻底毁掉这门大道诞生意志的可能，如果毁掉不了，也要让其服从自己。
对诸天意志来说，这是解除威胁避免有大道超越自己的本能举动。
周舒讲道之后，舒之道成长到了这样的节点，那老者也应运而生。
如果周舒晚一步用混沌之力遮罩老者，老者就会被诸天意志感知并带走成圣，而舒之道也将进入诸天意志，老者拥有的舒之道也可能被诸天意志参悟，进而掌握控制。
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舒之道被诸天意志渗透，周舒和舒之道想要更进一步，超脱诸天也将变得无比艰难。
好在周舒意识到了，并解决了问题。
顺便说一句，若是其他大道或是创道者，即便意识到了这个道劫，也很难改变局面，只能任凭大道被诸天意志吞没或改变，最多就是希望大道圣人在混沌领域走出自己的路，但周舒和舒之道不一样，舒之道里面已经有了混沌法则，这个诸天的根本也包容在舒之道里。
看着金光四散的大道，周舒思虑几息，抬手一挥，一道门户出现在中间。
那门户就在老者之前所在的位置，将大道分成了两段，走到这里的人，只有通过这道门户，才能继续向前。
那门户，自然是用混沌法则来营造的。
也就是说，修炼舒之道到了这个阶段，必须要把混沌之力融入自己的道，如果做不到这点，瞒不过诸天意志或说无法对抗混沌领域，就不可能继续往前走。
这道门，从今以后就是舒之道的众妙之门。
就叫致远之门罢。
周舒微笑点头，很简单也很明了，只有看到这道门，走过这道门，才可能真正超越诸天，走向更远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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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4章 勇气和坚定
致远之门后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位老者。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永远待在这里，一个没有修为只是天生有慧根应运而生的人，很难有修行的信念，也无所谓什么本心，即便周舒在他周围放满了混沌之力，他也无法从中感悟到什么。
同样，他现在也不可能帮到仙舒城。
嗯，只是现在，如果周舒成为诸天意志一般的存在，让他成圣给他力量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当然，到了那时候，周舒多半也不需要助力了。
老者之后很远的地方，便是雪女。
步伐很慢但很稳定，一步一个脚印，从不止歇，也绝无旁骛。
她不是应运而生的，也不是生而有道，而是感悟到舒之道塔后，立刻悟道，她对舒之道的理解超越了除去周舒的其他人，在舒之道上的贡献不比周舒少，周舒对她也最为重视。
周舒一指点出，光柱将其笼罩。
她正在虚空里听道，此时大约进入了悟道阶段，闭着眼，周身有云气吞吐。
对于她，周舒要看的可不止是这些，舒之力稍作改变，雪女的轮回命运一一展现出来。
北冥之海的万年积雪，感悟仙灵之气，自然成为精灵，此后受昆仑天剑所惑，和五大精灵一起围攻周舒，初见道塔便悟道，成为周舒第一位弟子，立刻为周舒挡道劫而死，之后从炼妖界的天池重生，进一步感悟舒之道，此后一直坚守信念，为舒之道奉献一切，而自己也不断成长……
自生精灵，没有前世轮回羁绊，但因为要到处去传道，和其有因果的人相当之多，不下千万，其中不少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大道。
审视过后，周舒撕开众妙之门，来回于混沌领域，把不必要的因果一一切割，不再保留。
不是担心雪女道心不坚定，会因为这些因果影响到修行，单纯是周舒不想她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哪怕是几息，也不想，另外说一句，周舒帮其斩断因果，没有被因果之主发现，都用不着去蒙蔽天机……倒不是说周舒在因果法则上已经超越了因果之主，而是因果之主的杂念或说私欲太多，根本就没去注意。
命运长河周舒也去了一趟，不过没有做改变，只是帮其屏蔽了一些光华。
也无须改变，他周舒的弟子，命运不受命运长河控制，全由自己和大道。
似是在回应什么，明明不知道周舒做了这些的雪女，前进的速度突然快了一些，看这样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到致远之门，当然，周舒知道这不是回应，而是她悟道有成，光柱里的雪女，看起来明显明亮了许多，和舒之道散发出一样的光彩。
她还没有开始修习混沌舒心经，不过今天之后，应该可以开始了。
目光落在下一个人身上。
微感讶异，这人是藏身于女娲领域的大道圣人，著名的书道圣人，名为王之。
对这群大道圣人，周舒其实没有太多的寄望，他们本身就是大道圣人，有自己的大道，虽然现在都在专心修习舒之道，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为了对抗诸天为了在混沌领域生存，其本心应该还在原本的大道上，这样的人要入门容易，但精深却难，能修习到这个程度，委实不可思议。
一道光柱笼了上去。
和之前的光柱不同，这光柱上有一层薄薄的黑雾，里面的人看得也不算太清晰。
毕竟人在混沌领域，大道之力要遮掩还要穿透肯定不能完美，不过也无碍周舒的视线，他看得还是很清楚，也很快就发现，王之身上只有舒之力，而没有其他力量。
竟然摒弃了原来的大道？完全投入了舒之道？
周舒又打量了几眼，看得没有错，王之真的完全放弃了书道，不过他的舒之道里，明显还有书道的影子，舒之力以狂草之姿在身上快速游移，又如石鼓一般深深的篆刻在身体的每一部分……
他形成的道塔，一定非常有趣。
周舒笑了笑，作为一个曾经在这方面有不小兴趣的穿越者，他都忍不住想看看了。
这不难，强行把门徒的大道凝成道塔，只是一挥手的事情。
只是周舒现在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小事。
看着王之，感觉有几分庆幸，能在不到千年时间里，把舒之道提升到这个程度，说明他极其适合舒之道，豁出一切，摒弃原来的大道，做这种事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在真正合适自己的大道面前，原来的书道也要退让，但不是每个圣人都能这样幸运，如果放弃了原本大道，却无法在舒之道上取得相应的成绩，后果可难料。
对这些圣人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跌下圣人境界。
想到这里，周舒把目光移到其他的大道圣人身上。
万一有走错路的，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大多数都在人群的中段，符合预期，他们的能力足够，但到底接触舒之道的时间晚，而且有原本的道作为修行桎梏，想快也快不起来，不过，在大道上的排名也不重要，他们修习的混沌舒心经和周舒在诸天传播的不一样，他们一开始就能对抗混沌领域，舒之道对他们来说，只是辅助，不是根本。
细看了一遍，没有放弃原本大道的，还行。
周舒还看到了秋和老道等人。
秋的排名很靠前，差不多是前两百的样子，周舒摇摇头，这还不够，法则圣人修习大道，原本的法则还能提供助力，他这样精通多种法则的圣人，照道理应该能进前五十才对。
周舒没有进一步去看，毕竟茅屋周围的诸天意志太多，大道之力过于嚣张的话，可能会出事。
一眼一眼的扫下来，感觉舒适，舒之道气候已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已经看到大道的起点处。
那里黑压压的一堆堆人，想学或是学过舒之道但未曾入门的，在这诸天里不计其数，便是周舒都看不过来，当然也无须看过来，只有真正入了门，才值得周舒多看一眼。
此时，有一群人正蹒跚着往大道上爬。
很努力，有的已经跌倒了数百次，但依然没有放弃，眼里全都是坚定和勇气。
一如当初的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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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5章 接来
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特别引人注目。
时而攀上去，时而又落下来，反复了数百次，并非不能走上大道，而是犹豫不定。
这让周舒都好奇起来，忍不住放大了感知，去看她的真实。
不觉一滞。
这个在大道边缘疯狂试探的家伙，竟然是采盈。
这小家伙，做什么呢，到了现在，还是不安分。
下意识的想把她提溜上来，但撕开了众妙之门却又顿住，哑然失笑，这不是靠众妙之门去混沌领域能做到的事情。
采盈在诸天之沿。
就像混沌领域的反面，那里到处都是和混沌造化相悖的终厄之力，诸天意志都无法在那里存在，但也不代表去了那里就能摆脱诸天意志，超脱诸天，就生存环境而言，那里比诸天和混沌领域更加不堪，即便是圣人，若不离开，也只能接受凋零。
心念一动，周舒来到建木上。
看着酣睡如山的蒲牢，行了一礼，“辛苦你了，蒲牢。”
蒲牢睁开眼，鄙夷的道，“我都当了几千年的免费通道了，日日夜夜都有人进进出出，时刻闲不下来，平时你不来说句辛苦，现在突然来说，是何道理？”
周舒笑了笑，“因为你的这种日子要到头了。”
蒲牢心神一紧，险些从树上掉下去，“你说啥？”
“你想哪里去了？”
周舒笑着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舒之道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依靠大道来建立通道，你就不用辛苦了。”
蒲牢愣住了，随即怒道，“以前我跟你说了几百遍，利用舒之道来连接玄黄界和诸天，把玄黄界拖出诸天之沿，你一再反对，现在却又说行了？我不答应，舒之道现在也不缺门徒，你还打玄黄界的主意做什么？”
周舒故作疑惑，“现在换你不答应了？”
“是我错了，你之前说得对，玄黄界的确不适合一门大道独尊。”
蒲牢面色凝重，“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别觉得我很辛苦，每天勾连玄黄界和诸天，彼此传递信息能量大道等等，感知万物变化，是有点累，但得益更多，不需要做什么改变。”
周舒似有所思，“是不是有种成了建木的感觉？”
“建木是很重要，但这件事情，”蒲牢皱起了眉，“是建木辅助我，不是我辅助他，没有我全力投入，他没办法把手伸进诸天之沿，再说还得靠玄黄界跟我的关系呢。”
“你真的想继续充当通道？”
周舒缓缓道，“我说的用大道来建立通道，并不是要玄黄界生灵全都去修行者舒之道，我已经有其他办法了。”
“是这样么，”蒲牢又惊又喜，“那能不能把玄黄界带出来？”
周舒摇头，“目前我做不到，也没打算这么做，这是林珠的工作，她肯定能完成。”
蒲牢思虑了几息，“周舒，你就不能把你的大道通道也建立在我这里吗？”
周舒想了想道，“要建立通道，必定要起到维护舒之道的作用，还是算了，蒲牢，如果你愿意继续这样，我不建就是了，不过你也要注意点，今后从你这里走的舒之力恐怕会很多，你要是不想修行，就别沾染上太多。”
蒲牢缓缓道，“现在我都有点理解你的舒之道了。”
周舒笑了起来，有点得意，“除了生机，每天从你这里经过最多的就是舒之道吧，你要真了解了舒之道又有兴趣的话，我肯定不介意多你一个弟子，还会悉心教导。”
蒲牢瞪眼道，“你想多了，我可是你的天道。”
周舒挥挥手，淡然道，“总之你想好，不想沾染太多，就跟我说。”
“知道了。”
蒲牢点点头，犹豫了半息道，“龙国那边，现在没事了吧？”
周舒笑着道，“别担心，早没事了。”
“那就好。”
蒲牢松了口气，带着些失落道，“这次我没能过去，而他们也没求援过来，很明显，应龙族在龙国的影响力越来越低了，呵呵，从今以后，我们应龙一族多半就会被他们慢慢遗忘了。”
周舒嗤了一声，“心灰意冷了？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蒲牢滞了滞，“我……”
“在我面前还要装腔作势，难道你是在这里等死，还不是为了给龙族铺路？”周舒看着他直摇头，“行了，等玄黄界出来后，应龙族绝对是第一个回去的龙族，只要你愿意，将来的龙族，还是你们应龙的天下。”
“嘿嘿。”
蒲牢心照不宣的笑了两声，随后扯开了话题，沉声道，“我有点好奇，龙国那边是怎么解决的，灭道和他的魔军可不是好相与的，到现在也没人跟我仔细说。”
“也没几个人知道，连我都很意外。”
想到这里，周舒还是有些感慨，“是小滚，想不到龙国的劫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他结束了战争，你在逗我？”
蒲牢很有些不解，“十个他，都不是灭道的对手。”
周舒神色微凝，“他有奇遇机缘的，他在魔界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身上竟然有了魔神意志，我试探过好几次，大概率不是他被魔神附体，而是真的成了魔神，他能够操纵意志，控制引导魔神的力量，所以他才能轻易的击败灭道魔主，甚而把灭道战场都夺走了。”
“龙族变成了魔神？”
蒲牢彻底不淡定了，身上的通道都扭曲起来，好一会才稳定住。
“很奇怪吧？”
周舒点点头，“但事实就是这样，这段时间我事情多，还没能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应该没大事，龙国那边时刻有人注意着，穆王也在，小滚真要做了什么大事，我肯定能知道。”
“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但不觉得以小滚的能力能够驾驭住魔神的意志，他迟早会被魔神意志改变，变成真正的魔神，而那时的龙族是什么样子……”蒲牢叹了口气，“龙族的大劫，可能就是这个吧？”
“也有可能。”
周舒心神微震，和龙国的主宰成为魔神相比，灭道入侵都算不上大劫了，他顿了顿，“如果这就是劫数，能解决的只能是小滚自己，我们帮不上忙，你也不必太担心，龙族肯定不会灭亡。”
“我也担心不来。”
蒲牢叹了口气，缓声道，“周舒，把应龙族先接来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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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6章 请求
穿过蒲牢通道，进入玄黄界。
没了束缚的玄黄界，发展的确超乎异常。
上次来的时候，玄黄界还不能常驻太乙大罗，现在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十几个混元金仙，而且都是定居在玄黄界利用玄黄界修炼的，其中几个面孔周舒还相当熟悉。
出自荷音派。
该说当初的荷音派人才济济，还是说跟着周舒才得到了机缘呢？
也不必刨根问底，世事大都如此。
目光一一扫过，突然间，几道光芒冲天而起，直落到他面前。
“你们太客气了。”
周舒举手行礼，淡淡的道，“我就是路过罢了。”
“哦。”
最先开口的是鼎老，肃然道，“路过也没关系，很久没看到人皇了，我们必须出来拜见的。”
书老点点头，“今日人皇怎么有兴趣到玄黄界来？”
他对周舒的称呼已经变了，之前坚定的说周舒不杀了轩辕他就不承认周舒是人皇，但现在周舒未曾提起，他就自己改了，也不能说他违背本心，地位的悬殊和实力的巨大差距，使得当年的诺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周舒注意到了，但没在意，只把目光放在还跪伏着的炼妖壶身上，“你怎么不起来？”
“主人让我起来，我就起来。”
炼妖壶直起身，很是恭谨的道。
周舒看着他，“炼妖壶，你有没有怨恨我？”
炼妖壶脸色一白，立刻又跪下来，“当然没有！主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没有半点怨言。”
“看来这些年你没什么改变。”
周舒微微摇头，“我本来打算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但现在似乎不用了。”
炼妖壶认真的道，“主人，我根本不需要选择，我的使命就是服从主人，我绝不会放弃这个使命，过去那些事情我早就忘了，也不可能再想起来。”
周舒点点头，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高兴。
有能量法则的炼妖壶潜力无穷，如果继续在炼妖界发展，极有可能把炼妖界变成不亚于云卷界的大界，自己也能因此脱胎换骨，因界成圣，但他放弃了，一定要贴着周舒走器灵成圣的路……其中曲折也不用多说，总之，这家伙和周舒的理念不合，甚而相反，这是周舒将其搁置的原因。
炼妖壶看着周舒，带着些激动道，“主人，炼妖界里的生灵突然变得踊跃，很多都有突破的迹象。”
“嗯，之前我传道了。”
周舒并不意外，不止是过来仙舒城的那些人，炼妖界里的生灵也听到了他的大道之声，三十年都没有错过，自然少不了晋阶的，“本来我打算用你来建立一座通道的，但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建设玄黄界，那些突破的生灵都放出来，玄黄界或是仙舒城都可以。”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办，肯定做好。”
炼妖壶毫不犹豫的点头，只是眼里的激动悄悄的没了。
“这些年你们做得很不错，三位。”
周舒温声道，“玄黄界的变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全力而无私的奉献，我向你们保证，等玄黄界回归诸天后，我会帮你们成为圣器，也肯定能做到。”
“多谢主人！”
炼妖壶眼里的激动一下又回来了，还多了十倍，他毕生所求，不就是为了这个圣字么？如今终于得到了可信的承诺，过去的一切付出就全都得到了回报，什么都不在乎了。
“谢过人皇。”
鼎老没有那么激动，只是躬身行礼，他对圣器的执念不深，“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周舒似有所思，“鼎老，你说便是。”
鼎老迟疑着道，“人皇，成为圣器后，我还是想留在玄黄界，这里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我不想离开。”
“鼎老，你……”
炼妖壶滞了滞，“成为圣器就和圣人一样，就可以超脱了啊，何必……”
鼎老平静的道，“超脱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就想留在这里，留在玄黄界。”
“放心罢。”
周舒笑了起来，“我保证你会留在这里。”
“多谢人皇。”
鼎老又行了一礼，这次显然要兴奋得多，好像留在玄黄界才是他更想要的，而不是成为圣器。
炼妖壶一脸不解，但也不敢再说再问，唯恐得罪了周舒。
周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们一直都在玄黄界，没去过建木那里，自不知道圣人和混沌领域的事情，周舒也不打算说出来，让他自己去体验罢，炼妖壶这个家伙，从诞生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圣器的追求，为了这个连玄黄界都敢去吞噬……等他进入混沌领域看到圣人的命运，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人皇，你好像还不是圣人？”
书老注视着周舒，带着一些不解，“如何能保证帮到我们？”
炼妖壶连忙斥道，“你胡说什么呢？主人怎么可能不是圣人，只是你我看不到罢了，鼎老，快点给他惩罚，他胡言乱语，还故意触怒主人。”
周舒瞪了炼妖壶一眼，笑着道，“我的确还不是圣人，但我能帮到你们，信不信由你们。”
书老迟疑了几息，点头道，“我相信你，人皇，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舒平静的道，“是关于轩辕人皇的？”
书老连忙点头，“嗯，他现在有消息了么？”
“有，的确在魔界。”
周舒顿了顿，“我现在还顾不上他，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的……”
没等周舒说完，书老便急道，“我也想一起去，人皇，请你一定答应我的请求！”
“可以，到时候我带你去。”
周舒思虑半息，淡淡的道，“轩辕的确是很有问题，但糜竹的事情和他无关，和魔教也没有关联，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记恨，那就错了。”
书老身形一颤，“我也不是想报仇，只是想……只是想……”
周舒神色微凝，郑重道，“书老，你最该弄清楚的，不是真相，而是你的执念，再这样下去，怕是心魔都要来了，别以为自己是神器就没有心魔了，唉。”
书老滞住了，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走了，还有事，鼎老，书老，炼妖壶，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
周舒举举手，没有多看，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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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7章 不依靠
高大深邃的穷极之门旁，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是林珠。
她坐在一座古怪的阵法中间，手里托着几块灵石，似在认真的思索。
注意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前辈，你来了！”
“嗯。”
周舒点点头，颇是感慨，“珠，你不用这么辛苦的，现在诸天里的传送阵已经足够多了。”
“对小女子来说，这才是乐趣所在呢。”
林珠似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想要去抓周舒的手，莞尔一笑，“前辈来抓小女子看看？”
周舒笑着应了，抬手就去抓，却是捞了个空，手竟然从林珠身上穿了过去，不觉讶道，“这是你的投影？奇怪，应该是真实的才对。”
不管怎么看，真实之眼还是第八感，眼前的林珠都不是投影或分身。
可是自己却触及不到她，明明感知确定了的力量气息等等也会突然消失。
“是空间之力的运用？”
周舒很是惊喜，近乎兴奋，“你已经了解了空间法则？”
“哪有。”
林珠皱了皱眉，指着身下的阵法笑道，“只是阵法的更深层运用，也只有在空间之力充沛的地方才好使用出来，换了其它地方小女子也不敢用，一个不小心，人就分成千万份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
周舒由衷的赞道，“连我都碰不到，在这里，没人能伤得到你了。”
林珠颇显自得，喜滋滋的道，“嘿嘿，这倒是真的，小女子让他们试过，不管是小石头还是采盈都不行。”
周舒思虑几息，认真道，“珠，我觉得你应该在这里设定一个传送点，以后不管在哪遇到危险，你都可以传送回来。”
“前辈说的是。”
林珠微笑点头，“小女子已经这样做了，前天小女子还在仙舒城那边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周舒笑着点头，一面伸手出去，这回却是碰到了，会心一笑，“你拿着灵石做什么，玩具吗？”
这下看得清楚了，那几块灵石高矮不同，形成了一个品字的稳定结构，它们看起来挨在一起，实际上互相还隔着几分，互不接触，悬在林珠手心上不住打着转，速度不快不慢，也不见停止，像是陀螺一样。
大约是修炼累了，做点小把戏解压。
“这可不是一般的灵石。”
林珠把灵石递给周舒，笑着道，“前辈你拿着，试着能不能把它们分开，但不许破坏它们。”
“你这题也太简单了。”
周舒看着面前的灵石，没觉出什么异常，点头道，“但我要去阵法外面分开。”
林珠掩嘴笑，“随便在哪里都可以。”
周舒一个跨步便是千万里，想着肯定脱离了阵法，便用舒之力将灵石固定住，再一一分开，有如今的舒之力阻隔，便是有意识的圣人想要再靠拢也难，那几块灵石很快就分开了，可没等周舒笑出声，那几块灵石就动了起来，不几息就合拢到一起，恢复了原来的品字结构。
“还真不行？”
周舒微微一滞，又分开了几次，但不管怎样试，都无法持久，最多几息，灵石就会合拢恢复。
心神微震，周舒很快回到林珠身边，颇显凝重的道，“这些灵石里面，有空间之力？自身就是阵法？”
“答对了。”
林珠笑着点头，看着周舒，眼里有许多期待，像是一个在等待夸奖的孩子。
“你可太了不起了！”
周舒不会吝惜赞颂之词，一说就是一大堆，即便不了解传送阵的他，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意义，看起来只是灵石有了空间之力，但这意味着林珠也许能赋予其他乃至任何物品以空间之力，也代表着她朝空间法则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真正的开始操控空间之力了。
被周舒夸得脸都红扑扑的林珠，笑着笑着，合不拢嘴了。
周舒定了定神，“珠，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不问是怎么做到的，因为问了他也做不到，以前林珠跟他讲过很多传送阵的道理，可作为一个在阵道上很有成绩的大阵师，他居然听不懂，可见这些东西，完全是靠天赋的，当然，林珠可能也有些不擅长做老师，但有些道理本来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她学得会，不代表别人就能跟着学会，再说了，将空间法则了解透彻，转化为人人都懂的文字，在这个诸天多半也不可能。
林珠看着周舒，很认真的道，“前辈一直都想把玄黄界带出诸天之沿吧？”
周舒自是点头，“这个当然了。”
“按照前辈之前的想法，小女子设法在仙舒城附近建立一个诸天的穷极之门出口，然后把玄黄界拖到穷极之门，通过穷极之门回到诸天，但我想了很久，觉得有问题，”林珠神色凝重，“穷极之门是突然出现在诸天的，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它的挪移方式和传送阵不一样，一个界通过需要的时间不短，而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界可能分裂，里面的生灵也可能灭绝，小女子尝试了几次以后认为，如果不能解除穷极之门的限制，最好还是不用穷极之门把玄黄界带出去，毕竟它不是我们做出来的，安全不能保证。”
“珠，这方面你是权威，你不必顾虑我的意见。”
周舒先这么说了一句，想了想又道，“你说得是，让玄黄界进去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最好不用。”
现在想来，当时的想法的确是太浅了。
穷极之门的来由并不确定，万一穷极之门受诸天意志或是端明天的控制呢？这么做就等于把羊送入虎口，玄黄界在诸天之沿还能过下去，进去说不定就直接没了。
“嗯。”
对周舒的回答，林珠也不意外，认真道，“前辈，我们仙舒城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没必要去借助外力，这件事，我们自己就可以做，这里作为空间节点，里面的空间之力足够，肯定有挪移玄黄界的能力。”
她看着周舒，渐渐激动起来，“前辈，别管什么穷极之门了，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极大的传送阵，然后把玄黄界传送出去，直接落在诸天里面，我们谁都不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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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8章 不理他
“我们谁也不靠。”
周舒点头，眼里满是欣赏，“珠，你说得好，做得也好，比我想得远。”
穷极之门这等存在，也不是一定靠得住，只是心里有愧，这一点还是林珠先看出来的，其实自己也早该想到。
“不是这样的，”林珠微微笑着，也不居功，“前辈只是太忙了，要是静下心来考虑这件事，很快就能得出和小女子一样的结论。”
“你啊你。”
周舒不觉摇头，顿了顿道，“所以你打算利用灵石？”
“嗯。”
林珠又认真起来，“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它，灵石出自玄黄界，来自玄黄界的本源灵气，所有玄黄界生灵都能接受，不会排斥，而且数量又多，所以用灵石来构建阵法最合适，只要有大量灌注了空间之力的灵石，我们需要的传送阵就不难做出来。”
“我能帮忙吗？你这样太辛苦了。”
周舒看了看，林珠周围已有许多灵石，但要挪移玄黄界，恐怕再多几万倍也不够。
当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玄黄界乃至诸天里面，有空间之力的材料都很少，类似万方玉、纳虚石这样的东西，用来炼制储物戒都不够，谁不珍惜呢？每个传送阵的成本大都出在材料上，仙舒城为此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可谁能想得到，如此普通的灵石竟然也能成为空间阵法的材料。
用神乎其技来形容都不足够。
林珠摇摇头，“现在还不行，灌注空间之力的阵法是有了，但最后一步的引导，小女子还没能完善，现在只有小女子一个人做得到，不过前辈也不用担心，小女子有些思路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做到，到时候只要用几道阵法，就能得到有空间之力的灵石，多少都可以。”
“几道阵法就能做到，”周舒忍不住感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前辈已经夸够了。”
林珠抿嘴一笑，缓声道，“不过前辈也别指望太多，这种阵法只能在这里用，只适用于玄黄界的灵石，而用灵石做好的传送阵也用不了几次，作为材料它们还是太脆弱了，做储物戒都不行，只有这次它们能派上大用场。”
周舒连忙道，“这就够了。”
林珠却是摇头，似有所思的道，“等把玄黄界传出去以后，小女子再去研究，看能不能让其他材料获取空间之力，比如暗罡铁什么的，要是能做到，前辈就会有一座想去哪就去哪的仙城，是真的，诸天里所有的空间节点它都能发现并利用，要是周围没有，它自己就是空间节点……”
平静的表情，娓娓道来的语气，自言自语，坚定到不容置疑，周舒看得都呆住了。
注意到了什么，林珠脸一红，“前辈，小女子失礼了。”
周舒摇摇头，温声道，“没事，我期待着，就是你太辛苦了。”
林珠笑着道，“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根本不会辛苦，这么多年来，每一天都过得很高兴，都是因为前辈，要不是当初跟对了前辈，小女子绝想不到能有今天，早就在东海的海水里……”
周舒拍了下她，“好了，过去的事不用提。”
林珠点头，看着周舒笑，“那不提了。”
“采盈还有小石头呢？”
周舒故作生气状，“他们负责保护你的，居然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小女子现在可不需要保护，”林珠轻笑着摇头，顿了顿道，“他们现在应该去诸天之沿深处了，外面这些终厄之力已经不够小石头用了，小女子现在把他们叫回来。”
周舒摇头道，“诸天之沿深处，那怕是很远了，不如……”
“很快的。”
林珠取出一颗白色的珠子，轻轻捏碎，看向周舒道，“前辈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来。”
白色珠子里散发出的雾气，有终厄之力还有蔺邪那之力，周舒微微一滞，“这是小石头弄的？”
“对。”
林珠又取出一颗递给周舒，颇是欢喜的道，“前辈自己看，前辈肯定想不到，小石头现在可厉害了，诸天之沿就跟他家一样，这里的终厄之力他想怎么用都行，还鼓捣出好些有用的东西。”
“我是真想不到。”
周舒接过来看了一会，“很奇妙。”
到了现在，终厄之力对他来说，肯定不算一无所知了，毕竟舒之道有混沌法则，终厄之力和混沌法则的关系也颇为紧密，他能轻易的分辨出终厄之力，防御甚而引导也做得到，不过要转化或是吸收进来扩充舒之力却还不行，也许很久都不行，作为和造化相反的创世之力，舒之道要包容，绝不像包容创造法则和湮灭法则那么简单。
不过蔺邪那之力，周舒还是一头雾水，能感知到，但其他就不清楚了。
这珠子的奥妙，自然也就看不出来。
“嘿嘿。”
林珠掩嘴笑。
周舒自嘲道，“你和小石头的领域，我是真不了解，也难以了解。”
看似无所不能的舒之道，面对这两个家伙的道与法则也是无奈，只能认输，不过周舒还是很期待，舒之道有包容他们的一天，等到那时候，舒之道就不只是通行诸天了，哪怕超脱诸天以后，舒之道也能傲然的存在。
“前辈再看这个，也是他给我防身的。”
林珠又拿出一块古里古怪的石头，颇显郑重，“这个很厉害，碎了会爆开，他说准圣都挡不住，采盈不信，自己摔了要比个高下，吃了一点亏呢。”
周舒笑着道，“我就知道，没事，吃了亏她就信了。”
林珠跟着笑“采盈天真烂漫，就是这样才好，前辈，现在采盈也很厉害……”
“本宫当然厉害了！”
身后的一堆传送阵里闪出一道白光，一个人影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林珠，一脸的欢喜，只瞥向周舒时，欢喜一下就全不见了，板着脸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跟在后面的小石头也撇了撇嘴，“以为遇到危险了才赶紧过来打架，没想到是这个家伙。”
“就是，没架打一点都不好玩，早知道不回来了，”采盈走到林珠边上坐下，看也不看周舒，“这家伙，这么久不来，早把我们忘了，我们全都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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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9章 变化大
“唉。”
周舒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带你去和圣人打架玩的，不理我，那就算了。”
“圣人！？”
采盈一下就蹦到了周舒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周舒，靠着周舒蹭了两下，“本宫要去，本宫要去，本宫可想打圣人了！日想夜想，时刻都想！”
“没问题。”
周舒笑着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郑重其事的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宫主大人。”
“不客气，哼，”采盈撇了撇嘴，“答应了的事本宫就要做到，就是等得可辛苦了……算了，不说这些，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在？”
“别急。”
周舒看向小石头，笑着道，“你要拿的是什么，给我的？”
小石头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裹，听到周舒说话就递了过去，“周舒，这是答应给你的。”
“难得你还会给我东西，”周舒看着他，颇是疑惑，“小石头，你现在说话变得这么流畅了啊？”
这次再看到小石头，感觉和之前大不相同，不止是言语的流畅，行为动作也再看不到一点野蛮和散漫，如果说以前魔猴还是未开化的样子，现在则是完全开了智，除去外貌还是一只雪白的猴子，其他和高阶修行者没有多大分别，气质谈吐还要更佳。
小石头点点头，“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我。”
周舒细细感知了一会，还是讶异，“只是这样？”
以他目前的修为，要看清小石头都要费些力气，而且还不能完全看透，可以肯定的是，小石头现在的实力不比圣人差多少，而在诸天和诸天之沿里面，被限制的圣人多半是打不过他的。
小石头沉吟了几息，“我本身的力量，也就是你说的蔺邪那之力，它虽然什么力量都可以吞噬汲取，但汲取终厄之力的效果显然最好，损耗不大，而魔力还有仙力法则那些的汲取效果就远远不如终厄之力，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效果都没有。”
“小石头，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周舒愕了愕，这都不是刮目相看的事情了，能这样描绘力量，说明他对自己对整个诸天的力量体系都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不止是实力达到了接近圣人的程度，见识眼界可能也差不了多少，变化也太大了。
采盈拉着林珠的手，“嘿嘿，你这句话，我们两个也说过。”
“是的。”
林珠很认真的点头，“小石头的变化很快，现在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周舒似有所思，“这不止是环境的问题吧？”
小石头想了想道，“除去转化修炼，我也时常去玄黄界，现在的玄黄界里还有我的上千个意念分身，不过他们都和蔺邪那之力没有关联，是我专门用来理解法则大道，还有体验世事人情的，这是采盈……宫主大人教我的办法，很好用。”
“数千个分身入世修行，难怪了。”
周舒一时恍然，但还是感慨，“也是你足够天才，才能有这般成就。”
“不知道算不算天才，我做什么差不多都是事半功倍，很快，”小石头神色微凝，“只是我的分身修炼各种法则大道都无法达到较高的境界，最多只是掌控就停止了，而且他们能给蔺邪那之力提供能源，反过来就不行，我不能把蔺邪那之力变成他们，也不能用蔺邪那之力施展他们的法诀之类。”
周舒顿了下，带着些期待，“那舒之道呢？”
“不行，入不了门，我看了你的舒心经，感觉相近，但本质和我的蔺邪那之力很不一样，我的是吞噬后汲取，简单粗暴，你的是转化大道法则之力……”小石头凝然道，“我理解不了大道法则怎么能够互相转化。”
“简单粗暴可不是坏事。”
周舒缓缓道，“说明你的蔺邪那之力本源极强，能吞噬终厄之力，不会比混沌之力差。”
魔猴肯定来自另外的诸天，而且应该是一个比现在诸天等阶更高的诸天，所以，存在于现在诸天的多种力量都能被其吞噬汲取，而后变成蔺邪那之力，根据力量的不同，获取的蔺邪那之力有多少之分，终厄之力这种源自创世法则的力量显然是最多的，但汲取后还是有消耗，应也不如蔺邪那之力。
也难怪魔猴在诸天里死不了，他的本源高于诸天，诸天没有能够杀死他的力量存在。
不过因为来到这诸天，他也受到了诸天限制，蔺邪那本源虽高，但力量却不可能超过诸天。
（魔族也是如此。）
小石头颇显老成的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吧。”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周舒看着他，很认真的询问，“是不是想回去？”
小石头已经接近圣人，这样一个不死的外来强者，下一步的动向很重要，做为人皇，他也不希望再出现一个不稳定不可控的因素。
“回去？你是说回到我原来所在的地方？”
小石头愣了下，想了想道，“我的使命不是护佑玄黄界和仙舒城么？我在玄黄界待了很久，也看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这些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
周舒心里一松，不管小石头成长与否，但本心仍在，还记得自己告诉他的使命，那就够了，不觉温声道，“那就等玄黄界不需要守护了，再说。”
采盈撇撇嘴，“周，你一来就啰里啰嗦的，根本不需要好吧？小石头没想过回去，也早和我们说好了，他要帮玄黄界回到诸天，还要灭掉魔界。”
林珠点点头，小石头也跟着点头。
“是我想多了。”
周舒笑了起来，把手里的小包裹打开来，却是几本厚薄不一的书本，上面还有一排字，终厄之力解析，不觉惊道，“小石头，你把这个也弄出来了？”
“这是你说过的事吧？让我想办法描绘终厄之力，最好能解释出来。”
小石头平静的道，“我试着去做了，我不知道怎么样，但都是我的体悟，以分身为基准点的体悟。”
“我会仔细看的。”
周舒点点头，一脸凝重，也很期待。
这是诸天里第一本描绘创世法则终厄之力的文字，来自于最了解终厄之力但并非出自诸天的魔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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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0章 先拿着
“也别抱太多希望。”
小石头顿了顿，“终厄之力很强，各种法则大道最多只能做到抵挡，无法完全改变目前的状况，要彻底消除终厄之力，只有把他们都变成蔺邪那之力，那只有我才行。”
“有就很好了。”
周舒摇头，“只要书里能提供一个方向，多得是聪慧之人去发扬光大，直到找到结果，大道法则也是如此。”
小石头似有所思，点点头，“那可能就有点用。”
“我先看看。”
周舒也不想多等，打开一本认真读起来，先不说别的，这文字运用就极其老道，浅显明了，不愧是在玄黄界投入了几千个分身的，什么东西都学到了。
“和湮灭法则的本质差异？这你都写出来了，不错不错。”
“对付雾魔的办法，阵道，十七种法则之力的联合使用？”
“终厄之力在不同空间的表现，还能存储住终厄之力，形成终厄之石，就是林珠手里那个？难以置信。”
“竟然还有和魔力的比较分析？你还做了实验？”
越看越是惊讶，也越是佩服，到底是在诸天之沿里来去自如的，对终厄之力和诸天之沿的了解，绝没有第二人能比，细读慢想，再把这些文字和舒之道相对照，周舒隐然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眼前开了一扇窗，有些东西慢慢清晰起来了。
放下书，周舒看向小石头，眼里颇多赞叹，“小石头，你太谦虚了，这本书已经足够完善，有你这本书，诸天之沿不再是禁地，还可能成为修行者新的历练地。”
小石头似有所思，“我也这么想，先从玄黄界开始，这里的修行者都能出去历练。”
“玄黄界的修行者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处境了，迟早都要面对，现在也正是时候。”
周舒点点头，又道，“但玄黄界肯定是要离开的，诸天之沿里始终没有生机，玄黄界本源撑不住，也不可能总是靠建木和仙舒城传递，诸天之沿只适合做历练用。”
小石头坦然道，“这是你要考虑的，我写这个，除了是你的要求，主要是想得到更多的方便的终厄之力。”
看到这种转变，周舒也不觉得惊诧。
小石头已经从一个只知道打架的莽猴变成会利用各种手段的修行者了。
当然，不是真正的修行者，只是心态上的。
“和这本书比起来，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周舒想了想道，“我会尽快在玄黄界和仙舒城把你的书传扬出去，再宣布一些措施，让修行者可以用历练得来的终厄之力去换取仙舒城贡献点还有宝物法诀等资源，至于诸天那边先等等，免得有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对了，小石头，你需要这么多终厄之力做什么？真的放开来，让大量修行者进入诸天之沿，那么得到的终厄之石的数量可能相当大，你能不能全部都汲取掉，如果不行，如何保证它们不失控？”
小石头认真道，“它们很稳定，肯定不会失控。”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收集来不是专门给我用的，这些终厄之石对你们其实也很有用，我在书里面也写到了，你没看么？”
周舒顿了顿，“看了，但我还在考虑，等我试了再说。”
书里写道，终厄之石里的力量可以释放出来。
这点周舒毫不怀疑，林珠手里那个就能印证，如果用仙舒城的手段，加上大量的终厄之石，做成类似于仙极炮的强大武器并不困难，当然，这种武器肯定不能运用在诸天里，但未必没有用武之地。
比如端明天，比如魔界，比如混沌领域。
这等力量释放出去，造成的破坏力足可比拟诸天意志形成的混沌风暴，可是该不该利用这种武器，周舒还不能确定，毕竟是终厄之力，由此产生的诸多影响，可能会改变诸天。
小石头看着他，“出了问题，我可以收拾。”
这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周舒笑了笑，“那就先做起来，我这边会通知人来处理。”
看到两人终于停下来，采盈立刻喊道，“周，你一来就尽说这些本宫听不懂的，什么时候带本宫去打圣人啊？再不说话，本宫真的不理你了！”
“肯定带你去。”
周舒看着她，认真道，“不过我要先考校一下。”
“尽管来啊。”
采盈退后数步，身上剑意腾起，做冷峻状，“本宫现在谁也不怕！”
周舒摇头，“不和你比剑意，我肯定不如你，比比舒之道。”
采盈滞了下，连忙摇头，不满道，“你耍赖啊！本宫又没有学舒之道，怎么比？”
“可我不久前还看到你在学啊？”
周舒笑了起来，“采盈，看到的时候我都糊涂了，你怎么突然就对舒之道有兴趣了？”
“你怎么能看到的？”
采盈愣了一会，小声道，“那个，本宫就是玩玩，又不是真的想学，真的不是真的。”
周舒点点头，缓缓道，“哦，你是不该学，但你这方面的天赋很不错，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能无视道的界限，在舒之道上反复来回，想舍就舍，想得就得，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是这个了。”
采盈伸出手，手心里有一颗绿莹莹的云团，云团一收一放，时而将采盈罩在其中，时而又缩回去，“本宫见这个有趣，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瞧瞧，只是为了好玩，没想要学舒之道。”
周舒微微一滞，“这道种……你从哪得来的？”
“怎么了？”
采盈愣了下，“本宫捡到的，小石头也看到了，好久以前的事情。”
“你先拿着吧。”
周舒摇摇头，看似平静，心里却很痛惜。
他在玄黄界留下了一些道种，但绝不是这样的，那些道种只是单纯的种子，引人上路，而这颗道种里面的舒之道早已登堂入室，大道天成，浑厚凝实，竟然还有一丝道之云的雏形，假以时日，凝成真正的道炉都未可知，持有这道种的人，在修炼舒之道的人里面，恐怕仅次于雪女和那老者，而在天赋上，可能还要高出他们一丝。
这样的道种竟然流落诸天之沿，说明修道者已然陨落，对舒之道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是谁做的？
这件事，他要查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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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1章 小瞧了
采盈应了声，把道种收了回去。
光芒一闪即灭。
道种在接触到采盈的时候，舒之道瞬间就将其裹挟，试图把她身上的力量转化为舒之力，但很快就被采盈压下去，只能恢复原样。
这就是周舒当初看到的来回上下的情况。
凝聚道种的人在上面花了大量心思，人虽然陨落了，道种里仍有道心执念，一旦遇到适合修炼的生灵，它就会自我的种植下去，将其变成舒之道的继承者，不过采盈的剑心坚定无比，根本不会被其影响，她反复拿出来试探，感受这种侵袭，加以抵制，应该是真的觉得好玩，毕竟能够锻炼剑心。
也好在是采盈，如果不适合舒之道的生灵得到，那就是件坏事了。
目前还看不出来凝聚道心和致其陨落的人分别是谁，但去一趟混沌领域，看看因果轮回，应该能了解一二。
“什么时候去打圣人啊？”
采盈看着周舒，兴趣盎然，“周，你说要带本宫走的，不是又在骗本宫吧？”
“现在就走。”
周舒看向林珠和小石头，“你们呢，想不想一起去？”
小石头摇头，“我还有事要做，而且还要保护林珠，”他顿了下，“周舒，刚才你问我想不想回去，让我想起一些事情，我好像一直都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我需要仔细想一想。”
“那你想罢。”
周舒点点头，魔猴可能是想找回记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落到诸天里来，即便只是一团力量，也是有过往记忆的，或许也不能说是记忆，但说因果轮回其实也是一样，这些东西，谁知道他原有的诸天有没有呢，反正他在这个诸天，就用这个诸天去表述。
林珠笑着摇头，“前辈，小女子也不去了，阵法的关键点，可能很快就能想出来了。”
“嗯，那你慢慢想。”
周舒瞥了采盈一眼，“你看看林珠，时刻都在努力，再看看你。”
采盈好不妥协的瞪回去，“本宫也很勤奋好不好，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可恶！？等出去了，本宫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本宫的厉害！”
林珠抿嘴笑道，“前辈，宫主，你们小心些，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回仙舒城了。”
“也可能是我们回玄黄界呢。”
周舒点点头，抓起采盈，转头往穷极之门里去了。
“哈哈哈，又到仙界了！”
采盈飞到空中，左右四顾，颇是兴奋的挥着手，“这次本宫可是谁都不怕了！”
周舒微微摇头，“以前也没见你怕过。”
“以前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采盈吐了下舌头，似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周，是不是把这个什么北宗天劈开了，圣人就会出来了？”
“仙界现在不管四极天。”
周舒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采盈呐，你想要圣人出来很简单，这不就是了。”
采盈滞了下，轻嗤一声，“周，你别想和本宫乱混一通就搪塞过去了，然后又去一个人忙你的事情，本宫是要和你一起打，不管是圣人还是别的，总之谁都打，但你……就算你是圣人，本宫也不打你。”
周舒心里一暖，温声道，“那走罢。”
采盈点点头，笑起来，“去哪打？”
“去领域里面。”
周舒抬手一挥，撕开了面前的众妙之门，将采盈一起拉了进去。
“这是哪里？”
感知着周围的茫茫雾气，采盈愣了愣，“你说是什么领域？”
“混沌领域，就是圣人住的地方，也是诸天意志所在，”周舒一脸淡然，“采盈，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
舒之道在通透混沌法则后，便可以带人进入混沌领域，但到底是第一次带人进来，他也需要确认一下，这么做是不是会被诸天意志发现，当然，如果被发现了，他也早有主张。
“什么都没听到，除了那些呼呼的风声。”
采盈摇摇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圣人住的地方？你真的成圣了啊，周？”
“我还没有，若是成圣就会被诸天意志发现，进来这里前也必须得到诸天意志的认可，我们算是混进来的，”周舒微微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现在的我可比圣人厉害多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
采盈哼了声，小声道，“这么久了，你要是还打不过圣人，本宫都会鄙视你的。”
周舒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打不过。”
“你都说找圣人打架玩了，你能说出这种话，本宫难道听不出来你的意思么？”采盈撇了撇嘴，似有所思，“担心也是担心的，你肯定是遇到更麻烦的敌人了，比圣人还要麻烦，是不是你说的什么诸天意志？”
周舒心神微震，“他的确是个麻烦，我这次来也是为他。”
采盈用力挥了下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那就行了，我们一起去。”
“等等，我先和你解释一下，那不是靠打就行的。”
周舒看着她笑，她肯定是不知道诸天意志为何物，“……就是这样的。”
“啊？你是来渡劫的啊？”
采盈瞪大了眼睛，恍然道，“周，你打算引出诸天意志，让他发现你，借此磨练自己的大道和混沌法则？”
“嗯。”
周舒点点头，颇是自信，“这段时间的闭关和讲道，让我收获很多，我觉得舒之道又到了濒临突破的时刻，但这次道劫肯定不能在诸天引发，那后果我怕仙舒城或仙界承担不起，要么去端明天要么来混沌领域，端明天我还有点不放心，所以就选择了混沌领域。”
“那本宫怎么办？”
采盈看着周舒，撅起了嘴，“这个本宫好像也帮不上忙，要不然本宫也渡渡劫，分担他的火力？”
“他不会管你渡劫。”
周舒温声道，“你不是想打圣人么？我有两个地方让你去，一个是女娲领域，一个是轮回长河，那两边都有圣人给你打，完全可以增进剑道，我看你的剑道，也是到了融合取舍的程度。”
采盈心神微震，“连你也这么说，上次看到李傲剑，他就是这么说的，本宫小瞧你的剑道了。”
周舒笑了起来，“嘿嘿，我就是听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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