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给活人做饭
那老妇人叫贾氏,去年已经因病死去了。
因擅长做女工,她曾给孟凡量体裁衣,看着眼熟也是应该的。
柳小溪这一大早来找孟凡,就是为了此事,那贾氏死而复生,于昨晚回到了家中,一声不吭的躺在老伴的身旁,就这么睡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像没死之前似的,起身给老伴做了早餐,摆到了饭桌上。
贾氏的老伴叫余丰庆,一睁眼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汗毛倒竖,惊叫着跑出了家门,一路磕磕碰碰跑到了张婆子家,哆哆嗦嗦的说着见鬼了,要张婆子帮忙驱鬼。
张婆子听了也是惊讶,死人复活回家,给活人做饭的事情,的确有些诡异了,看余庆丰慌张惊惧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问清楚了情况,得知贾氏还在家中,便让余丰庆去找村长,她晚些再过去,同时让小溪来找孟凡,一同前往。
现在的孟凡在她眼中,已然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菜鸟,那一身修为之纯正,让她也震惊不已,这件事若她解决不了,孟凡未必就没有办法。
“这已经是第二个死人复活的情况了。”孟凡将雨夜遇到张木匠的事情,给小溪说了一下,“照这么下去,恐怕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如果不害人……”柳小溪的脸上闪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神情,“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能和亲人再次相聚,跨越了生离死别……”
“嘿!”孟凡在小溪脑袋上敲了一下,“悲天悯人!”
正当二人要去余丰庆家里看看的时候,恰巧孟青山夫妇也走了出来,看到柳小溪不用拐杖已然能走得很好,便惊喜了起来,更听到小溪亲口说是孟凡的功劳,两人更是笑得喜逐颜开,看小溪犹如看已经过门的媳妇似的,啧啧的上下打量着,一脸欢笑。
可等了解到死人复活回家的事情,两人又不安起来,鉴于目前孟家在村子里的情况,劝说孟凡还是不要去了,省得将事情弄得更乱,让村民对他的误会更深。
“这或许是个消除误解的机会……”小溪拉了拉孟凡的衣角,恳请似的对孟青山夫妇说道,“再糟糕,还能糟到哪里去呢?”
“青山啊……”孟母看了一眼孟青山,“要不由着儿子吧,小溪说得对呢。”
“那个……”孟青山思虑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去也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这么主动啊,上次收玉米弄得咱家灰头土脸的,差点就被赶出孟家庄了,这次咱得沉住气啊,等人来求咱们也不迟,反正已经招人嫌了,再糟能糟哪去呢。”
“呃……”孟凡翻了翻白眼,瞅着父亲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么做虽然不厚道,但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么打定了主意,孟凡暂时决定不出手,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出手,就闷声躲在家里,当这事没发生过。
柳小溪冰雪聪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俗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孟凡就这么主动的过去帮忙,说不定村民对他的成见更深,甚至以为这事是孟凡搞出来的,若是孟凡闭门不出,反倒不一定是坏事。
柳小溪独自离开后,便回家接了奶奶,往余丰庆家走去,还没到地方,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了余丰庆家门口,引颈翘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张婆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围观的村民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好让张婆子过去。
“咦,小溪的腿好了?”
这时又有人发现了柳小溪竟然不用拐杖就可以走路了,反倒是张婆子用上了拐杖,被柳小溪搀扶着,一时间神色由惊恐变成惊异了。
“你们看,张婆子自己倒是瘸了,这难道是将小溪的病转到了她自己身上?”
“怕就是这样了,张婆子还是有些道行的,有点像是仙术了!”
“不像那个孟凡,搞什么歪门邪道坑大家的钱,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听见了这些话,柳小溪蹙起了黛眉,心里为孟凡鸣不平,正要开口说几句话为孟凡开拓,却猛然发现余庆丰家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吓得众人都闭口不语了。
出来的人,赫然是贾氏!
贾氏步履蹒跚的走出来门口,不解的看着围在家门口的众人,开口说话了:“你们看到俺家丰庆了没有?还没吃早饭就不见人了,这是去哪了啊!”
“……”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向后退去,生怕这贾氏找向了自己。
他们都知道,这贾氏虽然看起来活生生的,其实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
若是孟凡看到这一幕,恐怕也无法接受,因为贾氏的情况和张木匠截然不同,张木匠像是一具模样吓人的行尸,而贾氏则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做饭,开口说话,模样和活人无异。
端的是诡异、神奇、匪夷所思了!
“张婆,张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轻声的叫着张婆子,生怕被贾氏听到了似的。
张婆子循着声音望去,在距她不远的一个拐角处,看到了脸色惨白的孙村长,示意小溪搀扶着她走了过去。
走到拐角才发现和村长在一起的还有余丰庆,余丰庆靠墙蹲在墙角,浑身发抖,神色复杂,嘴里嘟囔着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婆啊……”孙村长也顾不得问张婆子的腿是怎么回事,小溪的腿又怎么突然好了,急切的说,“光天化日啊,一个死人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村子里,这事……这事可不得了啊!”
“是不得了。”张婆子皱着眉头,嗫嚅着嘴唇,徐徐开口说道,“刚老身也仔细查看了,那贾氏的确是个死人。”
“真的确定吗?”孙村长从拐角探过头偷瞄了一眼,见贾氏在四处寻找余丰庆,急忙缩回了头。
“废话。”张婆子翻了翻惨白的眼球,语气肯定的说,“老身不会看错的,就算你也能看得出来,那贾氏胸腔凹陷,没有呼吸,只不过是一副会走路会说话的皮囊罢了。”
“这可咋办!”孙村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您老神通广大,给想想办法,这让一个死人出现在村子里,让活人可咋办啊!”
“这还不简单,直接绑起来烧了不就行了。”张婆子言简意赅。
“不行……不行……不能烧!”
这时候余庆丰突然站了起来,眼睛血红,神色有些魔怔,看起来很是吓人。
“那是我老伴啊,老婆子生前对我特别好……死了还知道从坟头里爬出来给我做饭吃,肯定知道我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的不好过……”
这个时候那贾氏又传了过来:“丰庆啊,丰庆啊,你在哪啊,快回家吃饭啊!”
“来了,来了……”余庆丰听到了呼唤,双手紧紧攥住,喉结上下颤动,顿时老泪纵横,突然发了失心疯似的,奔跑了出去,呼喊着:“老伴啊,老伴啊,我在这里!”
生前你陪着我入眠;
死后还不忘记为我做饭;
阴阳相隔,传来了你最揪心的呼唤;
生死契阔,我岂能退缩,不如再续前缘!
他跑到贾氏身前,紧紧握住了贾氏的手,环顾了一下众人,关闭了大门……
这一幕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仿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7章 不折不扣的鬼村
“造孽啊!”
孙村长一张老脸扭曲着,变得十分难看。
村子里出现这种事,他这个当村长的是绝对不想看到的,有孟凡搞出的恐怖纸人在先,这又有贾氏死而复生回了家,如果引起村民哗变,他这个村长肯定当不成了。
一辈子辛勤耕耘,难道就这样了?
他想要的结果,绝不是这么……怪诞!
“都散了吧。”
走出去安抚了一下村民,他又跟张婆子聊了几句,张婆子却明确表示,这种事超出了她的能力之外,况且她年事已高,身患疾病,法力大不如从前,再施法恐会伤及自己性命,要找,就得去找别人。
张婆子说的很是恳切,也不是托大之词,一切尊重了事实,孙村长一时没了办法。
找别人?
难道还能找孟凡不成?
他那个纸人已经够吓人了!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走了邪路呢,太惋惜了。
他怏怏的回到了村委,召集干部们商量对策,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这种事是破天荒第一次遇上,压根没有应对的经验。最后只好委托一些身体强壮的劳力,守在余丰庆家门口,不要惹出麻烦才好。
但是人还没守一会儿,就被余庆丰给拿着扫帚赶走了。
余庆丰也算是大彻大悟了,他虽然怕死人,可这死人是自己的老婆,况且跟活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体温而已,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会做饭,还给她洗衣服,陪着他聊天,嘘寒问暖的,总胜过自己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等死来得好。
人老了,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老无所依!
孙村长的情况却截然相反,他心情很差,这一晚,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筷子里夹着几根面条,却放不进嘴里,总是滑落下来,因为手是抖的,索性不再吃了,抓起手电筒就往走去,也不理会老婆的询问。
在村子里战战兢兢巡查了一圈,走到了村口时分,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山风微冷,偶尔传来一声乌鸦沙哑的叫声,听起来很是不祥。
他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蹲在一块石头上,摸出来一支烟点上了。
村子里的烟民大都是抽烟枪的,绑着一个烟袋的那种,他也有一支,可今天却是抽起了过滤嘴。作为村长,手头并不是过于拮据的,过滤嘴的香烟还是抽得起的,只是这烟一点上,还没抽两口,就从指缝里掉在了地上。
有心事呐!
死人回家的事如果传出去,怕是再也抽不上香烟了。
对这种事,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心神不宁的低下头,想要把烟捡起来,想不到却被一只手抢了先,那只手将烟捏了起来,递到了他的手中,也在他旁边蹲下了。
“谢了。”孙村长心事重重,深吸了一口烟,也没抬头看,还以为是熬夜做农作的村民,随口问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哥。”那人声音像风一样冷飕飕的,“是我,你弟弟孙来福啊。”
“噗通!”
孙村长只抬头了一眼,便一翻白眼,身体一抽搐,栽倒在地,昏过去了。
孙来福的确是他弟弟,死了得有七八年了,是在修理一台落地吹风扇的时候,不小心被电死的,整个人都电黑了,死的时候也没合眼,还是他亲手给抹上眼皮的。
这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被孙来福背着,眼见就要到家了。
孙来福的背比河边的石头还要冰凉。
“来福啊……”孙村长气息微弱,恍如在做梦一样,“别回家了,吓着你嫂子……去村委。”
那孙来福也没有答话,改变方向,又往村委走去。
这时候的村委已经没人了,孙村长强忍着恐惧,将死去的弟弟拉进了一间放杂货的库房里,关上门,打开了灯。
这库房放着一些农具,有铁锹,有耕犁,有绳子……还有一把生锈的铁锤,开山的时候打桩用的。
孙村长瞅了一眼铁锤,咬了咬牙,对死去的弟弟说道:“来福,你咋又回来了?是哥给你烧得纸钱太少了么?”
孙来福的视线聚焦到了孙村长的身上,怔怔的问:“啥纸钱?”
“喏,那种纸钱。”
孙村长指了指弟弟身后,见弟弟转身去看,他猛地抓起铁锤,一铁锤砸在了弟弟的后脑勺上,将他砸倒在地,顺手抄起一条绳子,将其捆了个结实。
“哥。”孙来福醒来,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眼神有些委屈,不明白的问道,“为啥砸我,又为啥绑我?”
“死人,你这个死人,我砸死你!”
孙来福抡起铁锤,又要去砸,可看到弟弟无辜的眼神,心软了下来,铁锤从手里滑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来福啊,人都死了,你还回来干啥,有啥放心不下的啊!”孙村长捂着脸,蹲在了地上,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这一夜,他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往死鬼弟弟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确认他发不出声音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可他却没料到,自己这里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同样的一幕,在不少村民的家中都发生了——
隔壁老王的妹妹,因难产而死,于昨夜凌晨时分,回到了家,吓昏了老王的老婆,屎尿流了一地;
村东朱屠户的父亲,拄着陪葬的枣木拐杖,敲开了朱屠户的大门,一拐杖将熟睡中的朱屠户打醒,将其吓得跪地直叫爹;
村南放羊的冯老头,其女儿回到了家,见冯老头被褥单薄,竟连夜给冯老头做了一条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冯老头哭着关闭了家门,不再见任何人;
村西种果树的许麻子,半夜听到果园里有动静,拿着土枪去抓贼,却看到了失足坠崖而死的亲哥哥,惊恐之后,抱着哥哥痛哭流涕,让哥哥住进了果园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震撼着村民脆弱的神经!
他们对待死人的态度也各不相同,有的将死人关了起来,比如孙村长;
有的将死人养了起来,比如余丰庆、冯老头、许麻子……
还有的……
比如隔壁老王一家,吓得不轻,采取了搬家,一开始想搬到张婆子家,毕竟张婆子是湿婆子,鬼神不敢接近,在他家肯定是安全的。
结果事与愿违,连家门还没进,就被张婆子给赶出来了。
接着突发奇想,竟然以极其强硬的态度,搬进了孟凡家的院子里,将被褥往地上一铺,说什么也不走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孟凡连那么恐怖的纸人都能操纵,还对付不了死人?
当邻居这么多年,看着孟凡长大的,就算孟凡再邪性,还能害他不成?
甚至还主动将孟凡帮他收玉米的钱,给补上了。
这让孟凡有点傻眼,也有点啼笑皆非,更多的却是忧虑!
不出他所料,鬼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孟家庄成了不折不扣的**!
死人阴气重,照这么下去,活人也得变成死人!
这是一场浩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8章 鬼打墙
孟家庄上空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阴沉沉的。
除了极个别不情愿的村民不愿意将死人送走,大多村民都是很害怕的。
人常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人回了家,就算是再亲近,朝夕生活在一起也是格外不舒服的。
比如做饭的时候,还要问一个死人,或者被死人问,你想要吃咸些的,还是淡些的,就有些瘆人了!
孙村长自己也陷入了死人事件里,死鬼弟弟回来了,让他心乱如麻,对送走死人的事殚精竭虑,非常上心,屡次去求张婆子出手,却次次被拒绝,理由还是上次那个,修为不够,身体有恙,另请高明。
“张婆子,你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还有没有人性了?”
这是孙村长从张婆子家离开时,愤愤之下所说的话,他平素性格敦厚温和,这已经近似于骂街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着怎么把事情压下来,不让外面得知。
这事也不能让外面得知!
事情闹这么大,他也不再顾虑能不能当村长了,而是有些……悲天悯人。
这事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对村子的活人恐怕是一场灾难,禁足是肯定了的,或许还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监视观察,说不定还会连同死人一块被抓走,被放进实验室里研究,万一抽了血,切了片,一刀给解剖掉,那就更糟了!
退一步讲,就算活人没啥事,可死人肯定是逃不了一劫的,被人抓走是肯定的,想起弟弟那无辜的眼神,分明是活人的样子,他不忍心啊!
死者为大呐!
最好还是“再次”入土为安的好,这样大家都安心。
今天,他还做了一顿好饭,有鸡蛋有肉,带到了库房里,一口一口的喂弟弟吃了!
“哥……”弟弟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却一脸满足的说,“真好吃。”
死人也是亲人啊!
不能让别人人当牲口对待啊!
孙村长心急如焚,又召开了好几次会议,最后大家的意见很一致,一定要将事情压下来,一定要让死人有尊严的回到坟堆里。
可怎么让死人回去?
大家犯了难!
张婆子的态度也很明确,对这件事,他不管,没能力管!
找孟凡……
找孟凡也不是没想过,村子里的人还是很有意见的,疑心重的人,甚至还认为这事情会不会是孟凡搞出来的,说他毕竟是坑钱不成,萌生了报复心理,有作案的嫌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墙倒众人推!
找孟凡的提案是被否决了的。
最后,有个人推荐了县里的一个还俗的道士,说是师承武当山,道法无边,可以沟通生死,还有名片留下来。
孙村长拿过名片一瞅,上面写着:济世救人,沟通生死,祈福消灾,帮人渡劫,助人成仙……还印着还俗道士的照片,看起来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像是很有能耐的样子。
这靠谱吗?
孙村长很疑惑,觉得牛皮吹得有点大了,眼巴巴的瞅着众人,可没有人再提出其他方案了。
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当他拿起村委的电话,给那个还俗道士打电话的时候,却吃惊的发现,电话已经不通了!
村子里就这一个固话,至于手机,就算是有,也是没法用的,孟家庄根本就没有安装通讯基站,穷乡僻壤,四面环山,外面的信号也进不来!
无法联系外界,孙村长只好交代了一下应对死人的一些策略,让那些干部们执行下去,也要看住村民,不要让他们闹事,也不要出村,这才骑着自行车,要去县里走一趟,找道士去。
结果不去倒好,这一去却有点悚然了!
他压根出不了村了!
是的,迷了路一般,走不出去了!
孙村长已经年过六十,出村的山路他是走过无数遍的,可以说闭着眼也能走出去,但今天偏偏走不出去了!
他在山路上转了好几圈,自行车的链子都蹬掉了好几次,依旧没有走出猪蹄山的范围,回望一眼,还能望到村子……
压根没走出多远!
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他是沿着一条路走的,这怎么可能走不出去?
本该拐个弯就可以了,结果拐弯之后,所看到的还是以前走过的路!
回望之下,看到的还是孟家庄!
“鬼打墙!”
“大白天遇到鬼打墙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孙村长冷汗直流,腿开始打哆嗦,看着黄昏将至,又担心起红绿灯的事来,鬼事太多,也不敢继续找路了,拼命的蹬着车子往回跑,速度极快,风声在耳边呼啸着,他连扭头往后看的勇气都没有!
刚骑到村子里,天色乍黑!
见孙村长又回来了,大伙心急的一问,得知了真相,更加恐慌了!
为了印证村长的说法,在第二天,天光大白的时候,他们成群结队,手拉手往村外走,遇到的情况和孙村长一模一样,谁也走不出去!
仿佛是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阻止他们出村!
**,名符其实的**!
一群人心惊胆战的去找张婆子,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可张婆子早就闭门谢客了,谁喊也不给开!
只是放出了一个消息,小溪的腿是孟凡治好的,孟凡的道法比她高!
孟凡!
找孟凡!
惊慌失措的村民,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早就抛开了成见,将纸人的事情置之脑后,成群结队的涌入了孟凡的家中。
人太多了,院子里站不下了,就站到了大门外,黑压压一大片,他们晚上也不回家,就地生起了火堆,打起了地铺,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群村民在开篝火晚会呢。
火光闪烁,这些人的表情是呆滞的,眼巴巴的望着孟凡的屋子。
他们在等。
等一次救助。
就想上次收玉米那样,救他们于风雨之中。
可没有人确定孟凡会不会再帮他们,毕竟上次收玉米的事弄得太难堪了,背后把人家脊梁骨都快戳破了,还打算把人家全家都赶出村子呢!
静下心来想想,其实人家的用心是好的,只不过是手法太过……另类罢了。
而且,和当下死人回家的事比起来,纸人的事真的也没什么了。
孟青山自然了解大家的苦楚,也不再计较前几天孟家受到的委屈,烧开了热水,又泡了些静心安神的草药,诸如酸枣仁、柏子仁、当归、合欢皮……之类对惊吓有奇效的,照顾着这些在家里安营扎寨的村民。
孟母也是揉了面,烙了饼,一张一张给大家分了下去,做到了人手一张。
那些村民心有理亏,可现在一手端着热水,一手拿着烙饼,一碗水暖了心,一张饼饱了胃……
孟家的人是好人呐!
有人还满怀歉意的握着孟青山的手,说:“老孟你没把我们赶走……还给吃给喝……是个实诚人!”
在这一晚,孟青山在村子里的威望和口碑,不仅恢复了往日,更是有所超越了。
本以为很难解决的局面,竟这样匪夷所思的解决了!
可他对此并不在乎了,让大伙不必过于客气,事情闹得这么严重,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另外,柳小溪也过来帮忙了,跑前跑后的给这些村民端茶倒水,她双腿的曲线很完美,修长而曼妙,美丽更胜往昔,更是亲口证明自己的腿就是孟凡治好的!
这些人啧啧赞叹着,对孟凡更加有了信心。
而且,还有人斥责那些怀疑事情是孟凡搞出来的人,说人家孟凡还没回村的时候,村子里就已经闹鬼,红绿灯就已经杀了人了,现在这事能怪人家孟凡嘛!
最后,姗姗来迟的孙村长,攥着一沓钱,走进来了孟凡的屋子里。
村民们的目光跟随着村长的脚步,突然有了光彩。
钱是村委和村民自发拿出来的,比上次追讨回来的还要多!
“娃啊!”孙村长将钱放到了孟凡的面前,嗫嚅着嘴唇,“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收玉米那件事,你也别放在心上,知道你是好心,可大家见识少,不懂仙法,一时间错怪了你……”
孙村长见孟凡闭门而坐,硬将钱塞进了孟凡手里:“张婆子说你比她道行还要高,小溪的腿也是你治好的,这真是……年少有为……卓尔不群……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么个人才,伯伯咋就没看出来呢!”
孟凡听着孙村长蹩脚的恭维,淡然笑了笑,径直将钱推了回去,指了指墙角的黑暗角落,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不是钱的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9章 送走已亡人
没有人知道孙村长和孟凡聊了些什么。
但是,当孙村长从孟凡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神情是踏实的,目光是笃定的。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
在村长的劝慰下,这些村民不舍的回了家,去面对家中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可人心并不容易安抚,第二天,很多村民又忐忑的起来,自发的开始给孟家送礼,就像上次一样,他们的礼物是朴实无华的,鸡蛋、核桃、花生……
再次摆满了孟凡的家,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多一些。
孟青山无力拒绝乡亲们这些微薄的心意。
拒绝等于拒绝了他们的希望。
一天后,孟凡走出了家门,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做什么惊人的事情,而是去了张婆子家,看了看那个炼尸炉,和张婆子聊了聊,陪着柳小溪一起散了散步,并肩走在尚未凋零的青草上,看着阿福追一只永远也追不到的小家雀……
然后他离开了张婆子家,出了村子,在荒山野岭里缓步走着,按照村长提供的名单,找寻那些死人爬出来的坟头,然后坐在坟头上,看着天空的白云流散,云卷云舒……
直到夕月隐在绚丽的晚霞之后,他才回了家。
第二天,他开始到各家各户的走访,没有找活人聊天,更没有聊怎么送走死人的事,而是直接和那些归来的死人聊一些家常,诸如回家之后,还习不习惯,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以前的事情还记不记得,天冷了还是要多穿些的……之类的话。
离开之后,他便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就写了很多字。
又过了一天,他才开始找那些活人,找余丰庆、找老王、找朱屠户……拿着小本子,和他们聊着天,也是一些家常话,也没有做出惊人的事,一切都显得平平淡淡的。
没几天,他就走访完了所有名单上的家庭,然后在晚上读着那个小本子,若有所思……
有没有一种温和的方法,让大家送走已亡人;
方法若是有了,要不要那么快去做,是不是多一段日子的陪伴才好一些……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当大家都快要绝望的时候,孟凡才再次走出家门,挨家挨户串起门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比如纸人啊,桃木剑啊,灵符啊……之类让村民觉得应该带的东西,反正张婆子施法的时候,都是有这些东西的。
第一家,便是余丰庆家。
孟凡在余丰庆家吃了贾氏做的饭,腌肉面,那面条做得很筋道,根根分明的样子,没有很好的手艺就做不成这个样子,乳也做得恰如其分,咸淡适中,让人大快朵颐。
孟凡吃了满满两碗,帮着贾氏收拾了碗筷,也没说什么,道谢之后,就要离开。
余丰庆对孟凡也是提防着的,如果孟凡来了就说要送走贾氏,或者烧掉贾氏,那么他必定不会对孟凡客气,一定会拿扫帚将孟凡赶出去。
可是孟凡偏偏什么都没说,只是吃了顿饭就要走,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家了,一直都彬彬有礼的,绝口不提贾氏的事,倒像是晚辈到长辈家里做客,这让余丰庆有些想不明白了,拉住孟凡就问道:“孩子,村子里是不是已经决定了,要烧掉我的老伴……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孟凡摇了摇头,将手放在余丰庆粗糙的手上,语气是柔和的:“婆婆是个好人,辛辛苦苦伺候了你一辈子,伯伯你就给婆婆……包顿饺子吧。”
余丰庆听了怔在了原地,扭头看着贾氏佝偻的背影,正在家里擦擦洗洗,他似是一下子想到了往事,眼眶湿润了,点了点头。
孟凡微笑着离开了。
晚上,余丰庆去朱屠户家买了两斤肉,给贾氏包了一顿饺子,他包的饺子很难看,不成形状,夹了一个放到了贾氏的碗中,笑了笑:“老伴,你生前老唠叨着想让我给你包一顿饺子,这不就吃上啦!”
可贾氏吃了一口,就哭了……
是夜,贾氏哄睡了余丰庆,离开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孟凡得知贾氏已离开,在小本子上写上了一句话:贾氏,心愿已了,归去……
第二家,隔壁老王家。
老王的妹妹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针线,有些笨手笨脚的在做女工,那线团五颜六色,很是好看,可她总是做不好,弄乱了又重新来过。
老王和自家的婆娘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看着因难产而母子双亡的妹妹,一脸茫然,这情形一复一日,已然好几天了。
孟凡没和老王说话,而是径直将王妻拉到了一边,将一张纸放在她的手中,语气轻柔的说:“婶婶,你手巧,帮她一下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王妻展开手中的纸一看,是一个图样,愣了半晌,最后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壮着胆子,走到了小姑身前,温和的说道:“你怀孕的时候,一直想给肚子里的娃娃缝一双虎头鞋,现在嫂子有了图样,教你做吧。”
手把手的教着,终于在晚上时分,完成了一双精美的虎头鞋。
是夜,老王的妹妹悄悄出了家门,手中拿着自己亲手给娃娃缝制的虎头鞋,再也没有回来……
孟凡便在小本子上写上了:王妹,心愿已了,归去……
第三家,朱屠户家。
孟凡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捡起一把残破的扫帚,放到了朱屠户的手中,说道:“自己做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
朱屠户拿着扫帚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拄着枣木拐杖、一脸冰冷的坐在门口的父亲,转身走进了灶房里,从柴堆里拉出一个蓬头垢面、满脸乌青的女人,那是他的妻。
女人惊恐的盯着朱屠户手中残破的扫帚,浑身战栗:“不要再……再打我了……”
朱屠户将扫帚塞到了女人手中,轻轻的将她拉到了父亲面前,然后他脱了上衣,露出厚实肥硕的背,跪在了父亲面前。
老人将枣木拐杖使劲往地上一杵,对惊恐的女人说了一个字:“打!”
女人拿着扫帚直摇头。
朱屠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打我吧,让爹消消气……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不会了……”
女人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拿着扫帚在朱屠户背上打了一下。
老人的脸色依旧冰冷:“再打!用力打!”
女人咬着唇,挥舞着带给她无尽梦魇的扫帚,一下一下打在了朱屠户的背上,他的背泛起了片片血红的伤痕。
女人看着那些伤痕,打着打着就哭了,突然丢掉扫帚,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用手紧紧握住那根枣木拐杖,含着泪说:“不能打了……疼……”
朱屠户听了,一张布满横肉的脸,被自己愧疚的眼泪打湿,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妻。
看着这一幕,老人脸上的冰冷终于融化了,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是夜,老人拄着拐杖,悄然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孟凡便在小本子上写上:朱父,心愿已了,归去……
第四家,……
第五家,……
一家家的村民,含泪送走了已亡人,就连孙村长,也将弟弟事情说给了孟凡听,听了孟凡的话,浑身一震,将弟弟接回了家中。
原来是弟弟知道哥哥怕热,只不过是想修好电扇,好让哥哥熬过那个炎热的夏天,却遭遇了不幸。
孙村长便找出那台漏电的电风扇给弟弟修,等电扇修好,吹出第一缕风的时候,弟弟便悄然走了,没再回来……
孟凡的小本子记满了每家每户已亡人的故事,读之让人潸然泪下……
“弟弟……”小寡妇在院子里伸展着腰肢,甜美的笑着,“好聪明呢!”
与此同时,听着这些凄美哀伤的故事的柳小溪,将自家大门前那些画了奇怪形状的草木灰偷偷扫去,静坐在大门前,似是等着什么人来,轻语着:“回来吧……再给我看一眼……再给我抱一下……”
名单的上的人都走了,孟凡烧掉了那个小本子,想要盘膝修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久久入不了定……
“或许遗漏了些什么……”
次日,张木匠的儿子张春耕,登门而至。
木讷寡言的张春耕又给孟凡抱来了些上等的桃木,喃喃开口:“我想再看看他……我想再和他说几句话……我爹咋还不回家……”(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0章 招魂之术
是了,漏掉了张木匠!
在那个风雨大作的夜里,张木匠找上了刘二邪,是第一个回村的死人。
是一切之始。
而且,张木匠的情况和其他的死人大为不同,形如一尊煞气滔天的僵尸,拥有恐怖的战力,让孟凡集合五个纸人之力,才勉强将他降服……种种诡异,他身后一定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若是张木匠能开口说话最好不过了。
不过可惜的是,张木匠的尸体已毁,被孟凡收进了乾坤坠的混沌空间里,已无法再用了。
孟凡安抚了一下张木匠的儿子张春耕,答应了尽力促成此事,便向张婆子家走去。
张婆子沉迷修炼一生,拥有凝灵两关的修为,还会一些乱七八糟的奇异手段,就仿佛是一部集成了怪力乱神知识的百科全书,办法一定会有的。
这也是孟凡经常找张婆子聊天的原因,的确是受益匪浅。
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一些村民看到是孟凡过来了,隔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很是亲切,看孟凡的目光也与以往大大不同。
以前大致是长辈看晚辈的样子,谈不上有多尊重。而发生了恐怖纸人的事件之后,看他的目光则是畏惧和不善了。
可现在的目光,是灼热的,崇敬的,仿佛孟凡是一轮太阳,光彩熠熠,映衬得他们的目光也不同了起来,就像是……拜佛的人突然看到了大慈大悲的菩萨站在他们面前似的。
换做以前的孟凡,受到这样热烈的瞩目,怕是会羞赧局促的,但是现在的他却是淡然的笑着,一步步平和的走着,和那些热情打招呼的村民聊着天:“余伯,婆婆走了之后……还吃得惯吗?”
“吃得惯,吃得惯。”
“那就好。”
“就是一个人睡不惯了。”
“……”
告别了余丰庆,没走几步,又碰到朱屠户,朱屠户拎着半片排骨架子,鲜红滴血的肉片从上面垂了下来,拦住了孟凡,将排骨递了过去:“正要找你呢,刚割下来的肉,拿回家炖一锅。”
孟凡也不生份,接过了那半片排骨,沉甸甸的,笑了笑:“那扫帚……”
朱屠户横肉丛生的脸居然羞怯起来,搓着油腻腻的双手:“扔掉了,看见了心烦……”
孟凡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好……谁也不用扫地了。”
朱屠户赧然一笑,挠了挠头:“家里还有一把大的……”
“……”
随后,快走到张婆子家的时候,又撞见了孙村长,他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纸钱。”孙村长掂了掂袋子,冲着孟凡咧嘴一笑,挤出了满脸褶子,“上百个亿呢,给俺兄弟上上坟,让他在下面买一座大宅子,装几十个空调,再也不用修电扇了。”
“啧……真大气!”
孟凡笑着很灿烂,不过……真的有阴间吗?
虽然他已是修炼者,也经历了诸多怪异,对于阴间是否存在,扔持有怀疑态度。
如果真有阴间,那些死而复生的村民,又是怎么回魂的?
很显然他们的魂魄还存在于这片土地上,不可能是从阴间回来的。
这件事他目前还想不明白。
孙村长热络的和孟凡聊着,话语中不乏感激之词,说孟凡帮他解决了大麻烦,给村子里造了福……之类的话,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差把手里的纸钱送给孟凡了,吓得孟凡赶紧借故走开。
不仅孟凡这里是这样,孟青山夫妇受到的待遇也是如此,他们俨然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的围过来聊天,说一些感谢的话,孟母去小铺子里打酱油都能耽搁半天时间……孟青山更是好几次没在家里吃饭了,小酒喝得是很勤的,对孟母煞有介事的说,这叫……应酬。
大抵还真是因为孟凡给村子里造了福。
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斑驳的落到了地上,孟凡一路行来,走过一草一木,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身边的美好……也是需要守护的。
自从他回村之后,遭遇了诸多诡异之事,这些事动辄就要人命,也算是他命大,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成了棺材里的一具死尸。
一些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的,若任其滋长,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光线让人晕眩,闭上眼睛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感觉这表面的平静里,隐隐透露着一股死亡的危机。
走到张婆子家大门前,孟凡停下了脚步,蓦然发现地上的草木灰消失了,怔了怔,心里泛起一丝无奈的涟漪,不由得举目望向了小溪的房屋:“嘿,这丫头莫不是想……”
以孟凡现在的认知,自然知道门口那些草木灰的作用,只不过是张婆子用来辟邪驱鬼的简单手段,这个手段在农村也是司空见惯的,一旦有送葬的队伍经过自家门口,他们便会提前撒些灰渣,让游魂不得其门而入。而张婆子的草木灰应该是更灵验一些吧。
只不过这种手段,很可能无意间破灭了小溪心中一个深沉的心愿。
大门没锁,孟凡将朱屠户送的排骨挂在了外面的篱笆上,推门走到了院子里,正要打声招呼,柳小溪已经走了出来,一双美眸又红又肿,显然是一夜没睡了,望着孟凡开口道:“孟凡……”
结果,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等了两天了……我还是没等到……”
孟凡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将小溪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帮她擦了擦温热的泪水,顿了顿,柔声说:“不哭……”
柳小溪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眼泪憋回去似的,可显然是失败了,便把脸贴在了孟凡的胸口,省得让他看见,说不定还会笑话她……一股淡淡的经过阳光烘焙的、很是好闻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换做以前,两个人这样亲近……恐怕还是不行的。现在却是很自然的样子。
“他们还会来吗?”她问,“奶奶的草木灰我已经扫掉了的。”
孟凡将手轻轻搭在小溪柔细的腰肢上,触感很是温润:“今晚我帮你一起等。”
柳小溪抬起朦胧泪眼,望了一眼孟凡,点了点头……栖息在周围树木上的黄莺漫不经心的鸣叫着,声音清脆婉转,晃动着小脑袋,好奇的望着院子里的两个人,一些感情,它们是不明白的。
不明白最好,明白的越多,烦恼越多。
有诗曾云: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爱分千万种,种种皆相思。
孟凡找到了张婆子,将此行的目的讲了一下,张婆子皱眉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让鬼魂开口说话……这种事的确是可行的,老身以前有位师父曾教过我,招魂罢了,只不过要费点周折,若是换做老身以前……这都是小事而已。”
说完,便望向了院中的那只炼尸炉,目光里透露着殷切。
孟凡撇了撇嘴,这老婆子还真是不客气,借机提起条件了,笑了笑:“行,那炉子也晒了不少天了,应该能用了,是时候给你过过瘾了,顺便问一句,你……到底有几位师父?”
“嘿。”张婆子的老脸泛起了光彩,舔了舔嘴唇,一脸回忆,“老身年轻时……虽没小溪漂亮,但也算是……花容月貌,抢着收我为徒的高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学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孟凡瞥了一眼笑得有些得意的张婆子,一瓢冷水浇了过去:“长得漂亮干点啥不行……学这个……”(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1章 格物致知
给张婆子祛除体内的尸血,是在下午进行的。
张婆子盘膝坐在炼尸炉里,身体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那尸血本已分散到了体内,深入经脉之中,侵蚀了无数个岁月,可经过炼尸炉的炼化,竟然将那分散的尸血透过毛孔,一点一点的逼了出来,一见天光,便化成一团血气消散了。
期间,张婆子还很不好意思的向孟凡讨要了一粒炼体的丹药,经过半日的吸收,她的身体状况大为改观,就连体内淤积多年的驳杂真气,都消弭于无形之中。
张婆子见效果显著,喜上眉梢,运转心法,吐纳了片刻,发现真气运转流畅,已然是无虞了。以后再略加休养,便可恢复至巅峰状态。
本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张婆子还腆着脸,在炉中多呆了两个小时,最后炭火熄灭,炉温变凉,才依依不舍的从炼尸炉里钻了出来。
“啧啧,真是好东西。”张婆子摸着炼尸炉,双眼冒光,“卖给老身就好了。”
孟凡见她精神饱满,脸色红润,就连皱纹都少了很多,笑着说道:“想得美,我还没给你要医疗费呢,起码得要两千块钱,如果再加上我那粒丹药,就更要多收一些了。”
张婆子闻言狠狠瞪了孟凡一眼:“年轻人不要那么婆婆妈妈,更不要那么小气,要风物长宜放眼量。“
得,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伟人的诗被张婆子这么给用了。
柳小溪在一旁遮口偷笑,也乐得看他们两个斗嘴。
这么折腾一番,天色已黑,打趣一番,张婆子还是要兑现帮张木匠招魂的承诺的,也想顺便将招魂之术教给孟凡,算是报答了。
做驱鬼降魔这一行的,不会招魂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因招魂需要在鬼魂熟悉的地方进行,张婆子收拾了些招魂用的东西,便跟着孟凡往张木匠家走去。柳小溪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加之心里有事,便没有跟去,只是坐在门口等着。
此时,张春耕早就在家里等候了,见孟凡来了,欣喜不已,忙将二人迎了进去,还给孟凡塞了二百块钱,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张婆要来,手头没那么多了。”
张婆子将钱从孟凡手里一把抢走,塞进了衣服里:“这次是我的活,没他的份。”
孟凡撇了撇嘴,对张婆子的爱财有了新的认知,简直是像贼一样,贼不走空。看来自己还得多想张婆子学习,继续将抠门发挥到底。
在张婆子的要求下,张春耕临时做了一个木架,两米长,两米高,因本身就是做木工的家庭,这些活做起来很是顺手。
见木架做好,张婆子将带来的蜡纸贴到了木架了,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屏风,然后又将几支蜡烛点燃,放置在了屏风四周,开始进行招魂!
“蜡烛一共八只,以屏风为中心,放置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合乎八卦之离、乾、坎、坤、兑、巽、艮、震!”
“屏风摆放在正中,即为正宫,算上八个方位,形成所谓的九宫八卦!”
“八卦有阴阳,屏风分两面,你我所对的一面为阳,另一面为阴,鬼魂将从阴处来!”
张婆子说得极为详细,还不时瞅一眼孟凡,孟凡表情淡定,点头表示理解,对于太极八卦之类的东西,他在学校也略作过研究,这也算是国粹了,当下一看便明白了。
“这只是非常低级的招魂阵法,高级一些的仅仅摆阵就需要几个月,甚至数年,你小子别看到这个简单,就翘起了尾巴。”张婆子对孟凡的态度嗤之以鼻。
“接下来就是魂引了。”张婆子解释道,“一般来说,在阵法中放置死人的生前之物便可以了,衣服,首饰都行,但为了保证招魂的成功几率,血液是最好的。”
言罢,便让张春耕在瓷碗中滴了几滴血,放置到了屏风后面,即阴面。
“最后就是招魂咒了,这招魂咒很长,你小子要是记不住,拿笔记下来。”张婆子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结成招魂手印,念起了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坟墓山林,虚妄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
念罢,对天一指,沉喝一声:“天门开!”
又对地一指:“地门开!”
最后对着正中的屏风一指:“招张喜定(张木匠)之魂,急急如律令!”
这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八支蜡烛的火苗骤然蹿升了半米多高,在阴风中摇摆不定,那碗中的血液也慢慢沸腾起来,升起一片淡淡的血雾,随着阴风飘飞,不时改变着形状。
“小子,你学会了没有?”张婆子见招魂凑效,不禁得意起来,这种阵法虽然简单,但是唬一些不懂的人还是很凑效的。
“这个嘛……”孟凡沉吟了一下,瞅着被那阴风吹起的血雾,淡然说道,“的确是很简单了,其实也用不着那么繁复的口诀啦,招魂的本质就是用手诀改变真气的律动,引发附着在引魂之物上的气息,这气息借着阵法成倍增强,覆盖四面八方,那游魂感知到气息自然就来了……”
“呃……”
张婆子听了有点蒙圈,本能的想反驳训斥几句,说这是一派胡言,但她略一思索孟凡说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孟凡好像是从一个相对科学的角度,将这招魂术的核心秘密给阐述了一下,恐怕事实也真的是这样。
这也是孟凡上学养成的习惯,他不喜欢死记硬背,总想探究事物背后的根源所在,找寻其本质,很是附和了古人所说的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的说法,就像老师经常说的,要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
更重要的是,自从他修炼了天罡灭神道经,大大提升了对天地万物的感知能力,对于这种简单的招魂术,他一眼就看出了其本质所在!
“如果不用口诀,你能做到?”
张婆子还是有些不相信。
“应该可以吧。”
孟凡瞅了一眼那屏风,见阴风有了弱下去的迹象,便按照张婆子的掐诀法门,连口诀都没有念,掐诀一指,一股纯正的真气波动扩散开来,那碗中的剩余的血液,竟然嘭一声炸成一团浓郁的血雾,在屏风上投影出一团清晰的雾影来!
一比之下,比张婆子的手段可明显厉害了不少!
“嘶……”
张婆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理解能力也有点太恐怖了吧,她费尽心思学会的招魂术,竟然被孟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破解了!
而且,用得比她还好,若都像孟凡这样,她这样的人还怎么在这行混嘛,真是有点气人啊!
“哼,上学花了那么多钱,学东西快是应该的!”
张婆子不甘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孟凡,赌气似的盯着那面屏风。
只见那团血雾随着阴风摆荡的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像一片黑纸一样飘进了屋中,融入了那片血雾之中,在屏风上凝聚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等影子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的时候,张春耕突然身体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了一声:“我的爹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2章 灯灭魂散
那魂影极其清晰,就好像是屏风后面站了一个活人。
张木匠的儿子张春耕,怔怔的看着那道影子,心神恍惚起来。
那么熟悉的影子,多么熟悉的轮廓,伴随着他长大,为了他又慢慢老去……他一看到那影子,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跪在了地上,又往屏风前挪移了两步,想要离那个影子更近一些,看得更真切一些,生怕那影子消失了……
那屏风的上的魂影本来是静止的,听见了他的哭声,开始激烈的抖动起来,用手猛烈的捶打着屏风,像是要捣烂屏风,从阴面钻出来。
那屏风是蜡纸做成,普通人用一根手指便可破坏掉的,可黑影仅仅是一道魂影,哪有什么力量,阴风吹过,屏风只是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是完好无损的。
见影子狰狞躁动,张春耕这个做儿子的心惊不已,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想让魂影平静下来,若能和他好好说两句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父亲临死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和人交流,他守在床前,连半句话都没跟父亲说上,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心如刀割。
“爹啊……你静一静……和儿子再说说话,哪怕……再骂我几句也好……”
孟凡双手抱在胸前,凝眸看着眼前一幕,眉头微微皱起,这魂影的状态肯定是不对的,怎么如此凄厉,这哪像是招来的幽魂,倒像是招来的厉鬼了,又见了地上的八支蜡烛,有四支烛光微弱,快要熄灭了,开口说道:“坤、巽、离、兑四个方位出了问题,怕是这魂影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张婆子赞许的点了点头:“坤、巽、离、兑为四阴卦,一旦熄灭,魂则消散,这张木匠魂魄缠绕着怨念,对阵法造成了影响,孟凡,这个得你想办法了,要找出张木匠为何如此积怨深重,帮他化解掉才行,否则这场法事将无果而终。”
她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怨念也并不是凭空就有的,而是死前就带着的,至死都没有解怨,死后又越积越多,长久下去迟早会化为一只害人的厉鬼,必会惹来麻烦的,到那时候……孟凡啊,恐怕你我之中有一人……不得不出手了!不过老身我年事已高,要动手也是你来。”
孟凡听了撇了撇嘴,这老婆子可真是无良,拿钱拿的快,推脱也推得快,真是有些八面玲珑了,倒真该向她学习学习了。
张春耕听了却心神剧震,父亲生前与人为善,待人接物是敦厚朴实的,怎么会变成厉鬼呢?怎么想也是想不明白的。
望着父亲的兀自挣扎的魂影,他心痛得在滴血,转而给孟凡和张婆子磕起头来:“爹是个好人,你们都知道的,不能死了也不安生的,帮帮他啊……”
“起来说吧。”孟凡见那四支蜡烛的火苗愈加微弱,而另外四支代表四阳卦的蜡烛却越燃越旺,分明是阴盛阳衰的样子,一把将张春耕从地上拽了起来,“春耕,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你得想一下张伯死前做了些什么事,有哪件事是让他耿耿于怀,或是……念念不忘的,这些事很重要,很重的,你不能先乱了阵脚,你乱了,你爹的魂就更没救了……”
“好的……好的……”张春耕眉头拧成了疙瘩,绞尽脑汁想着,突然身体一震,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我爹临死前说要去县里买些东西,我问他买什么,他却不告诉我,就那么走了,看他的样子还有些……嗯……有些神秘……然后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之后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是遇到了那个红绿灯了。”
他缓了口气,又说:“我爹他是一大早走的,也不该回来那么晚的,而且也没买什么东西回来,我找过的,什么都没有,是有些不对劲的……就是这些了。”
孟凡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张木匠有关的事件,一件一件,串珠子似的,串成了一条线……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里流露出一抹光芒,仿佛是有所明悟了。
他举步向外走去,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屏风:“我去找一个人,婆婆,你老人家可得看好了,千万别给吹灯拔蜡了。”
“别小瞧老人家!”张婆子翻了翻白眼,“只管去你的。”
孟凡点了点头,走到院中,纵深一跃,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院落中的杂草微微摆动着,已然有些发黄的迹象了,这个秋天或许很快就过去了……
刘二邪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睡觉前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习惯将那把砍刀放在枕下,这样他才能睡得着,可是今晚他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手摸着那把砍刀,总觉得会出什么事的样子。
正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一个影子蓦然出现在了屋中,向着他走来:“刘二邪……”
他猛地将砍刀抽出,从床上翻身而起,猛地拉开了灯,吓得身边的婆娘哇一声尖叫,他自己却是愣住了,看着来人问道:“老……老大……出什么事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他被孟凡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在村子里极速飞掠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光灿灿的袋子,有些烫手似的,有好几次都差点滑落下来,嘴里喃喃说着:“我真的是捡来的……”
孟凡带着刘二邪回来的时候,那蜡烛尚未熄灭,不过也差不多了。
张婆子脸色煞白,看样子为了维持阵法,耗费了不少精力,见孟凡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孟凡,这法阵虽为招魂阵,也可以说是困魂阵,魂魄招来后,便被困在屏风之中,若不及时送魂,张木匠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要快些了!”
孟凡将刘二邪丢到地上,对着那屏风一指:“二邪,长话短说,态度要……诚恳些。”
刘二邪抬头看了一眼屏风,饶是孟凡已事先对他讲过事情的原委,此刻看到张木匠的魂影,也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抱着那光灿灿的袋子,跪在了屏风前。
张木匠的魂影看到那个袋子,突然挣扎的更甚,蜡纸做成的屏风猎猎作响!
刘二邪强忍着恐惧,将那袋子屏风前推了推,战栗的开口道:“叔哟……东西是我捡到的……是无意的……也不知道是您的,这就还给您……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千万……别再找我了。”
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他站在孟凡家门口,一扭头就看到一张鬼脸,血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心惊肉跳起来,张木匠这是怨恨他啊!
他双手颤抖,在那光灿灿的袋子上摸索着,打了开来——
是一件衣服。
一件崭新的西服。
很名贵的样子,看来造价不菲。
那魂影怔怔的看着衣服,慢慢安静了下来,头部望向了张春耕,蓦然开了口:“春耕啊,快穿上啊,爹偷偷给你说了一门亲事……相亲时没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哩……”
张春耕恍然而悟,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含着泪穿上了那件西服,是熨帖的,笔挺的,真的是很好看的……
“爹啊……”
张春耕鼻子酸酸的,哭着又跪了下去。
“跪啥呢,快起来,弄脏了……就不好看了……”
“嗯……不跪,听爹的。”
父子两人隔着屏风一句一句聊了起来,孟凡等人在旁安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张木匠,孟家庄人,因丢了给儿子买的相亲时用的新衣,不停的在山路上寻找,一直找到了深夜,耽误了回家的时间,遭遇了双煞夺魂灯,命陨!
此时,物归原主,心愿已了,八烛灯灭,慈父魂消……
张婆子送走张木匠的魂,心神疲惫,拄拐向外走去:“这种事情可别再找我老婆子了……闹心!”
刘二邪也心神恍惚的告了别,魂不守舍的向家中走去,嘴里喃喃说着:“还是路不拾遗的好……”
孟凡随后也离开了,望了望家中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难明的笑,虽然没有亲口询问,他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那么一丝气息,从张木匠的魂影里不经意的散发了出来,那道气息不属于张木匠,分明是属于别人的,而那气息的主人……怕就是这一切鬼事的始作俑者。
而那气息……他很熟悉。
此刻,也还不着急摊牌,因为……他也有等的人。
踩着村子里的小路,他没有回家,而是向小溪家走去,那个可怜的姑娘,怕还是在等待,不知道今夜,她想等的人……会不会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3章 女纸人
空旷的夜,微凉的秋风。
到了柳小溪家门口的时候,孟凡发现柳小溪已经不在了。
他淡淡的笑了,轻轻走到院子里,敛气屏声,倾听着她房间里的声音。
有人在轻声的聊着天,隐约还能听到女孩的哭泣,是哽咽的,激动的……
“被她等到了呢。”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安稳了下来,转身想这么静悄悄的走掉,却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还是要看一眼的,要不然以后会看不到的。
孟凡苦笑着耸了耸肩,抗拒不了那个声音,因为那个声音是他自己的。
他提身一纵,轻轻落在了屋檐上,头向下挂到了屋檐下,像一只灵巧的蝙蝠,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着,第一次体会到了做贼的感觉。
视线透过窗棂的缝隙望了进去,有两个人站在了柳小溪身前,三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男的笑起来很有魅力,女的笑起来很美,他们一个拉着小溪的手,一个抚摸着小溪的长发,眼神里流露着无尽的爱意。
柳小溪是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傻乐傻乐的,她钻进女人的怀里,紧紧抱着,像猫咪一样蹭着脸,美眸弯成了月牙,很好看……她又看着男人,一脸幸福,开口说道:“爹,娘,要是……你们不走多好……”
听到这里,孟凡温暖的笑了笑,从屋檐上轻轻跃下,走出了大门,他不是不想看了,而是怕看多了,会变得多愁善感。
生离死别,太过于让人心碎,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了。
再说了,一个男人,太多愁善感也不是什么好事。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遗憾,比如那些想得却不可得的,得到又偏偏会失去的……
天道轮回……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柳小溪一直思念自己亡故的父母,今夜终于得见,是幸。
然而,这相逢是短暂的,又是命。
走到门口,猛然瞧见朱屠户在路上送他的排骨还在篱笆上挂着呢,竟然没丢,好像捡到了宝似的,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的幸。”
拎着排骨,缓步向家中走去,又想起那个人来,他们年龄相仿,又一起在村子里长大,在小河里游过泳,在山上掏过鸟窝,也一起偷过许麻子果园里的大毛桃,也一起……遇到过红绿灯……
往事历历在目,在死人一个个回家的时候,他就在想,那个人是不是也回来了。
因为有个约定……他还没履行呢。
不知不觉到了自家门口,院子里除了那堆跟小山似的、正在脱粒的玉米,便空荡荡的别无他物了。
父母的屋子亮着昏黄的灯光,隐隐飘出父母的说话声,好像是闹矛盾了,母亲说着:“青山啊……你不要总去别人家吃饭了,还喝人家的酒,就你那酒量……出了丑会给儿子丢人的……你那个应酬……要少一些了……”
虽然是指责,但听来很温暖,孟凡听了就笑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多一些就好了,偏偏村子里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真的该做个了断了,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么。
不过,了断之前……还是要探探底的,万一打不过人家……唔……就完蛋了。
思绪万千中,正要跨过大门,回房修炼去,一只手却蓦然的搭在了他的肩头,没有听到呼吸,也没有听到脚步的声音,就好像这只手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等着他似的,手上的温度也是冰冷的。
或许是他走神了,以他的修为,早就该发现的。
他轻轻的转过头,视线循着那只手……望向了那人的脸,然后……他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真磨蹭,才来……”
那人挠了挠头,一如生前的样子,也一如那个沉闷的午后……一起喝酒的样子。
“一起走走吧……”
孟凡转过身,举步向村外走去,那人也在后面跟着,看着孟凡的背影,笑得傻呵呵的。
到了村外,在那条通往村外的小路旁,孟凡捡了一堆柴,坐了下来,生起了一堆火。
火焰跳动着,照亮了孟凡面如冠玉的脸庞,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青涩了,多了几分成熟,俊美中还透露着一点点邪魅,看起来倒是愈加养眼了,勾搭女孩子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他将手中的排骨撕了一半,递给了身旁的那人:“好久没吃过烤肉了,一起过过瘾,可惜……没有酒。”
“谁说没有!”
那人接过排骨,在衣服里一摸,摸出一瓶白酒来,在孟凡眼前显摆着。
“都死了的人了,还这么贪杯,他们在你棺材里放酒了吗?”
“要是那样就好了,省得俺特意回家拿了。”
“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嗯,回家看到父母……还有自己的遗像,就想起来了。”
“那就好,省得我给你解释了。”
孟凡将排骨插在了手指粗细的树杈上,在火堆上烤着,没过多久,便有烤肉的香气飘了出来,他吹了口气,撕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嚼了两口,骂了一句:“擦的,没放盐……不过味道还凑合。”
骂完了又偏着头问那人:“还找别人了没有?”
那人傻笑着,打开酒瓶咕咚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孟凡,砸了咂嘴说道:“家里也没别人,就想着来看看你。”
孟凡喝了一口酒,满口辛辣的味道,呛得直流眼泪,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你那女纸人还没烧给你呢,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那人很认真的想了想,用手比划着:“腰得这么细,胸嘛,得这么大……长的嘛,不要太漂亮……”
“漂亮多好。”孟凡打趣道,“漂亮用着才舒服嘛!”
“不要!”那人白了孟凡一眼,“漂亮的靠不住!”
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看天色还早,也正好乾坤坠的混沌空间里准备了不少材料,就当着那人的面,扎起了女纸人。
君子重诺,对活人是这样,对死人更要这样,更何况一起喝过美酒的。
李白还说过,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呢。
“腰……这么细的。”
“胸……这么大的。”
孟凡手指翻飞,扎纸人的技巧越发纯熟了。
那人啃着烤肉,蹲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就像是在看自己未过门的老婆,不停的点着头:“对对,就这样,要不……再大一点……大一点奶-水足!”
“真贪心!”孟凡笑着瞅了那人一眼,手上却没停,那女纸人慢慢成了形,“太大了,被别的鬼拐跑了……可别来找我。”
“嘿嘿。”那人看着女纸人憨笑着,竟然羞红了脸,“啧,真大!”
时间慢慢流逝,残月快要落下去了,肉已经吃完,酒也告罄了,怕一个纸人不能满足他,孟凡就扎了两个女纸人,一个身材高挑修长,某个部位是超级大的,像是个女王似的,而另一个的身材则是玲珑婉约,很娇小的样子,一看就很温柔。
孟凡当着那人的面,将纸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火堆里,说了一声:“收着!”
“好好!”那人乐开了花,嘴巴都合不拢了,拍了拍孟凡的肩膀,“你小子够哥们!”
见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那人的神色终于还是黯淡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忧伤:“没啥心愿了……俺该走了。”
孟凡低头看着火堆,没有抬头,摆了摆手:“走吧,缺什么记得托梦给我。”
“行,别嫌俺烦哈!”那人也不矫情,举步就要走,似乎忘记了什么似的,说道,“孟凡,你家里有……怪人。”
孟凡拨弄着火堆,点点火星飞了起来:“我知道了,放心吧。”
“走了,再见啦!保重啊!”
那人迈着大步,往荒山野岭走去,再也没回头,走到远处,身旁蓦然多出了两个影子,朦朦胧胧的,好像是两个女孩子,一个身材高挑修长,像个女王,一个玲珑婉约,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她们将会伴着他钻进一座土坟,那土坟注定了以后会……很热闹!
听脚步声走远了,孟凡才抬起了头,眼眶湿湿的,盯着那人的背影,轻声说了句:“再见了,柱子。”
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伸展了一下身体,举步向家中走去,轻声说道:“是该会会家里的……怪人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章 九尺高的大将军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吃早饭的时间。
一夜未归,面对父母的询问,孟凡略作了一番解释。
坐在饭桌上,因晚上吃了烤肉,他倒是不怎么饿了,只是拿眼睛瞅着正在低眉顺眼吃着饭的小寡妇,在琢磨一些事情。
“柱子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孟青山得知柱子回来了,感慨了一番,“你烧给他的纸人经用吗?用坏了记得再烧给他两个。”
“呃……”孟凡想起柱子对女纸人的特别要求,有些不好意思,“大概……还经用吧。”
“小溪那边你也要去看看的。”孟母也是一脸欣慰,“要不我也去看看吧,跟她娘还是好姐妹呢。”
“你就别瞎掺和了。”孟青山给孟母夹了菜,“兴许人家早走了。”
孟凡笑了笑,借机将话题引到了小寡妇身上,对小寡妇说道:“那个……你家男人没回来吗?”
“我家……男人?”那小寡妇一愣,一抹红唇张开,喝一小口粥,顿了顿才说,“应该是埋得太远了……可能他……懒得回来了。”
“嘿,这闺女!”孟青山听了一乐,也没往深处想。
小寡妇二十多岁,正值芳华正好时,孟青山叫她闺女,倒并不显得那么突兀,也或许是刻意避过了她寡妇的身份,凭她的年龄和出众的长相,回到娘家,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嫁出去的。
孟凡听了眼睛却眯了起来,心里洞若观火,知道小寡妇说的话经不起考究,因为……他家的男人死在了外面,是被烧掉了的,埋到坟里的只不过是……一盒骨灰!
骨灰……自然就回不来了。
这小寡妇……真的是有问题呢。
也没在饭桌上点破这个拙劣的谎言,吃完了饭,孟凡没有照常回屋修炼,而是堂而皇之的坐在院子里扎起了纸人。若是以前的话,则都是躲在自己屋子里折腾,像是闭门造车。
孟青山夫妇收拾完锅碗,也来到了院子里,搬着小板凳,坐在了那堆小山一样的玉米堆旁,固定好手摇的玉米脱粒机,给玉米棒子脱着粒……这大抵是很多农户都逃不掉的农活。
而小寡妇呢,则有些好奇的蹲在孟母旁边,一只一只的递着玉米,看着那些玉米在脱粒机里嘎吱嘎吱的脱了粒,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很好玩的神情。
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见孟凡正在扎纸人,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美眸亮了起来,凑到了孟凡面前,目不转睛的看起了孟凡扎纸人。
“弟弟……”小寡妇伸出猫咪一样的小舌头,舔了一下细嫩的嘴唇,“能不能扎一个纸人送给我……我给你钱。”
孟凡瞥了一眼小寡妇,爱理不理的样子:“你哪有钱?”
对这个小寡妇,那个所谓的家里的……怪人,孟凡已经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打一架估计是够呛的,仅凭那种让死人回家的惊天的手段,他就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估计打起来,还不够挨人家一巴掌的。
武斗不行,就文斗,能谈一谈解决,那就谈一谈解决。
趋利避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寡妇抬起美眸,看着天空,略一思考:“那个房子……对,我的房子不是塌了嘛,钱嘛……兴许埋在下面了。”
孟凡撇了撇嘴,将一根桃木条弯了弯,做成一条肋骨,用钢钉固定在了骨架上,他对扎纸人的手艺改进了很多,走的路子跟张婆子的大有不同,做完了这些,他才笑着说道:“就当你有钱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纸人?”
这属于定制版了。
小寡妇开心起来,用纤细的手指支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想了好久才郑重的说:“我要一个大将军,穿着铠甲,手拿大长刀,身高有九尺,威风凛凛的那种……”
孟凡笑着说道:“你思……春也是可以的,可哪有九尺高的人?”
“有的,有的。”小寡妇站起来,也不理会孟凡说她思春的话,踮着脚,将小手伸得高高的,比划了一个高度,似乎还觉得不太够,又站到了板凳上,笑嘻嘻的说,“就是这么高……唔……真的就是这么高的,九尺。”
孟凡瞥了一眼小寡妇比划的那个高度,得有两米多高了,按当今社会的度量制度计算,也就是七尺多高,到不了九尺的,九尺得有三米高了。
哪有三米高的人呢!
应该是这小寡妇搞错了。
可小寡妇的表情很笃定,似乎对她来说,那就是九尺。
想到这里,孟凡的目光突然一凝,大有深意的看了小寡妇一眼。
古时的一些朝代,度量制是和现代有些出入的,比如秦朝、三国、东晋西晋、南北朝……那个时候的一尺比现代的一尺要短很多,只有二十公分多一点罢了。
按那个时候的度量计算,七尺男儿,其实也就一米七左右,九尺也无非是两米多高。
而小寡妇比划的高度,也正好就是两米多高,说是九尺倒也对。
但是……这样计算的度量值,不是当今时代的!
难道说这小寡妇来自于……
想到这里,孟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样推断的话,难免有失偏颇了,如果小寡妇来自于古代,就拿南北朝计算,也得有一千多岁了!
这小寡妇能活那么久嘛!
“你今年多大了?”孟凡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唔……”小寡妇煞有介事的数起了手指头,数着数着,手指就不够用了,气馁的摇了摇头,最后耍赖般的说道,“三十多岁?没人问过我……我忘了。”
“好吧,就当你三十多岁吧。”
孟凡有些啼笑皆非,他自然知道出事之前的小寡妇有多少岁了,二十岁多一点的样子,可眼前的这个小寡妇,跟以前的比倒是年轻了不少,像是十七八岁的,虽然模样看起来相差无几。
而且她的言谈举止,也无非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现在的小寡妇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而且,她对以前的小寡妇的事情,所知似乎不多,看样子绝对不是原装正品。
如果把这个稀里糊涂、却又充满神秘感的小寡妇当成是对手,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弟弟呀……”小寡妇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轻声问道,“那些人还说你……坏话不?”
“哪些人?”
“那些……背地里说你坏话的坏人。”
“不说了。”
“哦哦。”
小寡妇扬起下巴,神情很是自豪的样子。
孟凡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事情……按照小寡妇的意见,他调整了一下骨架,一声不吭的扎起大将军来,那小寡妇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瞧着,不时还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说这里是不对的,那里是不行的,就好像……她真的见到过这个大将军似的。
做成小寡妇所谓的九尺高,不难;
身穿铠甲,也不难,用纸箱的硬纸板,很容易就能做出来,再用油漆调色描画一下,也是很逼真的。
只是那把大长刀不太好弄,返工了好几次,最后才用木板做刀身,木棍做刀柄,勉强达到了小寡妇的满意,就差去打一把真刀了。
“对对,就是这样的,好喜欢!”
瞧见大将军终于做成了,威风凛凛的手持大刀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小寡妇欢呼雀跃起来,美眸里闪耀着点点星光,像个十几岁的纯真孩子一般。
“可是……我也喜欢。”
孟凡嘴角勾出一抹坏笑,一挥手将大将军给收到了乾坤坠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腰,扬眉吐气般的向自己屋中踱去。
“哎呀,忙了半天,腰好疼啊……让大将军给我按按腰去。”
见大将军被孟凡收走了,小寡妇目瞪口呆,努着鲜红的、细嫩的小嘴,跺了跺脚,胸脯上的美好弧线颤颤的:“你……你……大将军是我的!”
孟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寡妇对纸人,尤其是那个大将军情有独钟,抱着坏心思,整了小寡妇一把,瞥见小寡妇生气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可难免也有些担心,担心这小寡妇会不会恼羞成怒,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事情果然被孟凡料到了,这次小寡妇做出的事情虽然没惊世骇俗,但是也吓了他一跳。
到了凌晨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正在盘膝修炼的孟凡,突然闻到一股香风,感觉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猛地睁眼一瞧,发现小寡妇那张惊艳到极致的小脸,已经凑到了他的眼前了,只差几公分就贴脸上了,她幽幽的说道:“弟弟呀……能把大将军……送给我么?”
吐气如兰,大致就是这样子的。
“送也是可以的。”孟凡向后躲了躲,孤男寡女的,贴这么近总是有些不好的,难不成这妞是想以美色诱取么,这美色的确很够份量,他定了定神,说道,“送给你之前,我们要谈一谈……嗯……好好谈一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章 人皮之下
“嗯……好吧……”
小寡妇倒也好说话,侧身躺在孟凡身旁,身体勾画出一抹玲珑美好的曲线,不刻意使然,就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真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尤物。
“不管怎么谈……我就要大将军!”
她说。表情很认真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容颜也漂亮,孟凡耸了耸肩,思绪有些怪怪的,随即又想,若是小溪躺在这里就好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嗓音是柔和的、磁性的,听起来很是好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看,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聊天,所以要以诚相待,你不要躺在这里,这对我是不尊重的……我们的谈话要严肃一些的……”
小寡妇眨了眨眼睛,没当回事。
孟凡只好接着说道:“之所以要和你谈一谈,是因为……打架是不好的,我想问你一下,你修为有多高?”
“嗯……”
小寡妇想了想,用纤细的手指指了一下孟凡的头,比划了一个高度,这个高度比孟凡的头要高一些,可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再次比划了一下,这下比孟凡的头要高多了,高出好几尺的样子。
孟凡撇着嘴,苦笑着说:“还是要……谈一谈的。”
言罢,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难得小寡妇这么好说话,要不然事情还真不好办了。
“高手……”他摸了摸鼻子说,“这个村子发生了不少怪事,你也已经知道了,前两天连死人都回来了,村民们很害怕,这样子是不好的,他们都是好人,好人应该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们谈话的目的呢,就是要解决掉这个问题,让怪事不再发生……”
孟凡床上的被单是很老气的那种,印着很多朵硕大的红色的牡丹花,小寡妇用手指描画着那些花瓣,轻声问道:“是解决掉我么?”
“呃……”看到小寡妇楚楚动人的样子,孟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你是高手,这里没人能解决掉你,只是……他们很害怕,我们得让他们知道,以后不会再闹鬼了,死人也不会不打招呼就突然回家了,他们该种地就种地,该睡觉就睡觉……”
“弟弟怎么知道他们害怕的?”小寡妇美眸望着孟凡,“死人……都回去了呢。”
孟凡指了指父母的房间,说道:“几乎每天都有人请爹吃饭,喝喝小酒,这样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是挺好的,可是正因为这样,恰恰说明了他们还是很害怕的,害怕再碰到那些古怪的人,他们就需要依赖一个人,能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而我……正好符合了条件,所以他们就想要和我的家人走得近一些……”
他笑了笑:“这种依赖是不应该存在的,没有这种依赖的时候,他们才是真的不怕了。”
“喔……”小寡妇眨了眨眼,好像勉强才听懂的样子,“弟弟的意思是要解决掉这种……依赖?”
“对!”孟凡拍了拍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小寡妇点了点头,很骄傲的样子:“弟弟是他们的依赖,想解决掉这种依赖,就是要……解决掉弟弟,解决掉了弟弟,他们就不会再依赖弟弟了……道理是很简单啦……可是,弟弟毕竟要送我大将军的……解决掉弟弟很不好啦……”
听了小寡妇的话,孟凡一阵眩晕,感觉自己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话,最后被小寡妇这么一曲解,最后竟然是要解决掉他自己了,有种前功尽弃的挫败感,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要解决掉谁,而是要解决掉问题,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
孟凡觉得还是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好,她们有时候真的很没逻辑的,非要讲道理的话,往往最后受伤害的是自己,有点得不偿失了……想了一会儿,才决定不从大的方面入手,无奈的说道:“我们……重新开始聊吧,你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一家人,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孟凡觉得好像是又没说对,这么一问,恰好问的是哲学上的三大终极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幸好第三个问题还没问。
只好又解释道:“起码你得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小寡妇有些奇怪的看着孟凡,不知道他怎么变得这么……苦恼了,不是他说要谈一谈的嘛,怎么谈着谈着就把自己谈成这样了……
“我……”小寡妇眨了眨眼,也有些苦恼的样子,“应该……不是……也是人吧。”
“呃……”孟凡的确是很苦恼了,如果手头有烟的话,他真想抽一支烟解解闷,没想到跟女人聊天会聊得这么难过,幸好自己以前没谈过恋爱,要不然……很可能已经疯掉了,耐心说道,“是与不是,你都要证明一下……”
说着,孟凡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从乾坤坠里取了出来,指着大将军说道:“你看,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的。”
小寡妇看到大将军,眼睛一亮,马上点了点头:“嗯嗯,我也有诚意的。”
孟凡如释重负,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怪不得有些人要送女孩子东西,原来送了东西,一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压根不用费什么口舌,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接下来小寡妇拿出的诚意,真的是够惊人的,将孟凡吓得差点逃了出去。
小寡妇坐了起来,手指在自己眉心一划,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继而双手伸到那道裂痕里,往两边一撕,像褪去衣服一样,将一层人皮……活生生的剥了下来……
从人皮之下,蓦然钻出一个散发着幽蓝的、夺目的光芒的人影来,正幽幽的望着孟凡!
孟凡心神巨震,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聊斋里画皮的画面来,身子向后退了退,知道这小寡妇果然不是……人了。
待光芒散去,一个娇容云鬓,容颜绝美,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出现在了孟凡面前,十六七岁的样子,眉黛弯弯,美眸似水,眨动时波光流转,宛若月缺月圆……
她轻启朱唇,语笑嫣然,如百花盛开,说:“我叫奇琳儿……”
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比小寡妇那具皮囊……不知惊艳了多少倍!
孟凡不由得的看呆了,心神恍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章 裂缝异动
“弟弟,弟弟……”
女孩的轻声清脆甜美,宛若乳燕归巢,黄鹂出谷。
“弟弟啊……”
女孩伸出毫无杂质的纤纤素手,在孟凡额头弹了一下,然后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不是说要拿出诚意来么,怎么她拿出了诚意,他却充愣装傻,不理人了?
难道是诚意还不够?
女孩下巴仰起来,透露白玉无瑕的脖颈,白嫩清香,美眸瞧着颜色发黄的房梁,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还有什么诚意。
房梁上写着几个斗大的毛笔字: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
秋末的风是清冷的,虽然关上了窗棂,还是有些许吹进了屋子里。
孟凡打了个寒颤,蓦然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少女,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那个……那个诚意还是可以的……奇琳儿对不对……唔……我们继续往下谈……”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又有些慵懒的侧躺下了,用手支着自己的头,抿着小嘴瞅着孟凡……那白色长裙不染一丝风尘,材质是飘逸的、轻薄的……轻轻附着在她的身上,描绘着少女身上特有的曲线,是柔细的、修长的、圆满的……她说,“你别再走神了……怪吓人的。”
语气也是清香舒爽的。
“怎么是我吓人了?”孟凡感觉心湖有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一圈圈波动……唔……也大致是她身上的两只圆圆的、很有份量的“波”在动,所以才引发了他的心动……反正让人不经意间就走了神,他说:“妹妹……下面……下面是第二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来的……”
“是姐姐哦。”她微微的嗔怪,“你是弟弟……我都有……”
她又伸出了好看的手指来数岁数,结果还像上次一样,没数对,只好失望的甩了甩手,有些迷糊的说:“我都有……三十多岁了……”
本来是一场很严肃的聊天,一时间弟弟……妹妹……气氛竟然暧昧起来……窗外的树叶还依依不舍的留恋在枝头,随风摇啊摇的,发出沙沙的声音,轻微而细密……
孟凡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场严肃的谈话……怎么就进行成这样了,本来要说些鬼怪之类的有些惊悚的事情,怎么气氛就一下子不合时宜了呢。
“那个……”他端正的盘膝而坐,表情肃穆,连带两道剑眉也严肃了起来,这才故作沉沉的开口,“你……从哪里来?”
女孩侧了一下身,云鬓后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指了指窗外:“那座大山……底下的……一具棺材里。”
孟凡点了点头,感觉气氛对了一些,谈的事情本来挺吓人的,就该有个吓人的样子:“第三个问题,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女孩黛眉慢慢紧锁了起来,看样子是在使劲想着,最后却跟数自己岁数一样放弃了,摇了摇头,“我……忘记了啊……”
好不容易控制了场面,画风不能再变了,孟凡严肃的说:“你再想想,回答好了,那大将军就给你了。”
女孩看了一眼屋中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又是一阵思索……
那大将军做成的时候,并没有画上五官,孟凡本想随手画上浓眉大眼、方鼻阔口、虬髯胡须……什么的,大将军不都是这样么,可当时她没让他画,说以后她自己画吧,现在看来……兴许是忘记心中的大将军长什么样子了。
她明眸善睐,看了看大将军,又看了看孟凡,忽然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是来玩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来玩的?
这叫什么答案呢!
孟凡撇了撇嘴,该不会是这丫头片子是想糊弄自己吧,为了一个纸人至于么,看她的样子,挺纯洁的啊,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我拿走了啊!”
她见孟凡又愣怔了,欢喜雀跃的跳下床,抱起大将军就要走——
“等等。”孟凡出声阻止了她,指了指床上的人皮,说,“你害死了小寡妇?”
“没有,没有!”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肯定的说,“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是已经死了的,见她长得好看,就……”
“以后不要这样玩了,她没你……”孟凡蓦然闭了口,她没你好看,这句话本能的就要说出来……可是说出来算什么呢?
撩妹子?
用一张人皮撩妹子,也算是……只此一家了。
“你等一等。”孟凡哭丧着脸,在这女孩面前,他总觉得画风会突然改变,“我们还有些事没有谈完,你先放下大将军,村子里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女孩怏怏不乐起来,晃了晃身体,努着嘴坐在了床沿上,习惯性的晃着白皙的脚踝,比以前好看多了:“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再回答的话,你……还要拿出诚意来。”
孟凡一愣:“还要什么诚意呢?”
女孩指了指大将军,美眸瞪着孟凡:“大将军要有士兵……我要一百个!”
“啥?”
孟凡愕然,这诚意要的有点大了吧,苦闷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先扎一个士兵……好不好?”
“不行!”女孩言辞很顽固,“一个都不能少。”
“我不是……不是……”对于这种青葱少女,孟凡觉得不能太实诚了,索性也耍起了无赖,可怜巴巴的望着女孩,弱弱的开了口,“我不是……弟弟嘛,弟弟说先给一个,以后再给剩下的……好不好?”
“唔……”女孩一愣,清水一般的美眸睁得圆圆的,想不到眼前这家伙还学会……撒娇了!看孟凡可怜兮兮的样子,女孩哼了一声,“剩下……九十……九十九个,一定要记得给我!”
她好像不怎么会算数的样子。
“行行!”孟凡如蒙大赦,急忙恢复了自己严肃的样子,“本来还在想问题怎么解决,可看到你……蜕皮,我突然有了办法!”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语调平缓的讲述了起来,那是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解决办法,面对当下的情况,的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手段,而且这个计划对这个奇琳儿也大有好处,她总不能一直披着人皮……窝在家里吧。
“好啦……我知道啦!”
女孩收走了那张人皮,喜滋滋的抱起了纸人,嘴里还喃喃说着大将军……大将军……转身离开了。
孟凡看着女孩妖娆的背影,摇头苦笑着,打算于第二天着手进行自己的计划。
“如此一来……村子里大致也会恢复平静了。”他说。
可就在这个平静的夜晚,在那猪蹄山,裂缝之下,发出了一丝丝诡异的声音,屡屡寒气从裂缝中升腾了起来,裂缝的石壁上出现了一层冰冷的白霜,有几只在石壁上爬行的小虫子,在寒气的侵袭下,瞬间变成了冰雕,坠落到了裂缝内,没了生息……
“咔嚓,咔嚓……”
轻微的、清脆的、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从地底下蓦然的响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7章 打谷场捉鬼
“什么?抓鬼?那怎么行!”
孙村长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听了孟凡说的事情,将手中的烟枪放了下来,一开口就露出熏黑的门牙,满脸惊诧。
可孟凡的语气是肯定的,不似在开玩笑,他才又将烟枪拿起,使劲嘬了一口,吐出了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孟凡刚才给他说的事情,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了,竟然让全村的人都聚集到打谷场上,看他捉鬼!
出了事怎么办?
死了人怎么办?
谁负这个责任?
他这个村长,是不能不考虑这些的。
“死人回家的事情,背后的确藏了一只鬼。”孟凡笑了笑,话语很平和,村长有这反应他已经预料到了,徐徐说道,“大家还是很害怕的,刘二邪也告诉过我,有人打算租他的手扶拖拉机要搬出村子了,如果没有鬼打墙的事,怕是已经搬走了,这只是一个开头,有一个人想搬,还会有人跟着想搬搬,这村子就会乱起来,怕是村长也不愿意看到的……”
他顿了顿,见村长的烟枪没了烟丝,便帮着添上了一些:“我们能做的,就是消除大家的顾虑,让他们知道,这个村子已经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可以像以往那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害怕什么死人回家了……”
“道理虽然没错……”孙村长眉头拧成了疙瘩,思虑了一会儿,却还是不放心,“那鬼厉不厉害……你能不能罩得住?”
孟凡微笑的看着村长,点了点头:“这件事大可以放心去做,没有问题的,对村子的好处是……很大的。”
孙村长揉着头,表情很郑重:“我再考虑考虑。”
孟凡走后,孙村长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的坐在院子里,陷入了沉思,烟丝燃完了也毫无察觉,碧空中白云宛若棉絮一样,平静的漂移着,在村子里投下了一片淡淡的云影……
可孙村长的脸色是阴晴不定的,权衡利弊,思考了良久,想尽可能的消除影响,去稳定村子的安宁……事成了,自然是于人心大有裨益的,对村子有莫大的好处,现在……大家都说这是一个不祥之村,是……**!
除了死人回家的事情,还有鬼打墙和红绿灯的事……孟凡没有说,大致也能解决吧。
那孩子……他长大了。
最终,孙村长抓起烟枪,在地上磕了磕烟灰,走了出去……
孙村长决定着手运作这件事了,开始挨家挨户通知村民,说是为了丰富村民业余的精神文化生活,村委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文娱节目,有歌曲舞蹈,还有孟凡表演抓鬼,抓的就是那个让死人回家的恶鬼,定于晚上七点钟,地点在打谷场。
村民们得知孟凡要在打谷场抓鬼之后,反响很热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表示百分百参加,绝不请假。
他们的神经已经绷得太紧了,上次死人回家的事情的确是太惊悚了,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让死人从坟堆里爬出来的确是不对的,就算是因此能再看亲人一眼,可一次就足够了,他们可不想再看第二次了,不能让死人和活人都受折腾啊。
对于孟凡的抓鬼节目,是一定要看的,至于什么歌曲舞蹈,他们则没一丁点兴趣。
夜幕降临,明月宛如一轮白玉盘,月光倾泻下来,是银白色的,像是银白色的绸缎一样,铺陈在大地上,让夜色显得不那么黑暗了。
时间还没到的时候,村民早早的就搬着板凳,拿着花生、瓜子、烤地瓜之类的零食,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成群结队的往打谷场走去……这一幕也只有在打谷场放电影的时候,才有的。
打谷场是一片很大的平地,是平时用来晾晒五谷杂粮的地方,围坐上一二百人是没有问题的……等柳小溪搀扶着张婆子来到打谷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灯火通明了,对只有百十来户人家的孟家主来说,这真是一个大场面了。
张婆子是孙村长一力请来的,他想多个保障,万一孟凡罩不住场子,还有张婆子能出份力……他觉得这次通知村民过来,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那鬼都能让死人复活,能那么轻易被抓住么?就算是能抓住,能站着让你杀死么?它就不会反抗么?
各种疑虑在孙村长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出现,让他有些后悔做了决定。
如果那鬼不来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
随后,等他到了打谷场,看到沸沸扬扬的场面,心中的那一丝后悔又加重了几份……真是看戏的不知道事大,他们就这么对孟凡有信心吗?
那可是鬼啊……能让死人从坟里爬出来回家的厉鬼!
万一事情超出了控制怎么办?
会害死人的!
他心里压力越来越大,仿佛是一块厚实的石头压在了心头,沉甸甸的……
孙村长寻了个地方,神色凝重的坐了下来,看着满脸兴奋的村民,从腰后摸出一个大喇叭来,喇叭已经安装了新电池了,如果情况有变,他就会用这个大喇叭……通知大家快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如果说将张婆子请来是一个保障的话,这大喇叭就是他的第二个保障了。
然而,在这件事上,还有一个人比孙村长还操心,那就是……刘二邪。
一听到老大要表演捉鬼的消息,刘二邪就热血沸腾起来,早早就来到了打谷场,将明晃晃的大砍刀扛在了肩上,霸气十足的站在打谷场中间,嘴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目光如电,环视着围坐在周围的村民们,神色也是很凝重的。
但是他的凝重和孙村长是截然不同的,他来的目的是……看场子!
看场子对他来说,已然是熟门熟路了,他对这一行有着很深厚的经验,以及透彻的理解,看场子的时候,表情不能太温和,一定要凶狠一些,管制刀具也要亮出来,展露出一种刀口舔血的气势来,让别人一瞧,就会觉得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人,而且是杀了很多人的样子!
这样才能镇住场子。
如果……真的有踢场的来了,还要霸气的扯着嗓子喊上一声:“兄弟们抄家伙,干……他……娘……的!”
但是今晚,他不会干谁的娘,孟凡是他一厢情愿认的老大,救过他命的老大,不管老大有没有交代,他这个做小弟的,都要拿出点真心实意来,就算是命……也是可以拿出来的。
时间快到了,老大应该也快来了,场面还是有些乱哄哄的,刘二邪的目光凌厉了起来,瞪了一眼人群中自家的婆娘,那婆娘倒也识趣,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递给了刘二邪一样东西。
刘二邪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掂了掂,放到了嘴边。
那东西也是一个大喇叭,比孙村长的……还大!
孙村长瞅见,脸色变得不好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手段……被别人给压下去了。
刘二邪对着大喇叭深吸了一口气,一道震天响的声音传了出来:“那边那个老娘们,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你妈蛋的,就不能把花生皮扔近点,都快扔到老子脸上了!”
孙村长被刘二邪的大喇叭震得有些头晕眼花,忿忿的将自己的喇叭扔到了一旁。
就在这个时候,孟凡带着小寡妇到来了。
刘二邪瞅见老大来了,又喊了一嗓子:“节目开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8章 打谷场捉鬼2
“节目开始!”
刘二邪的喇叭的确是很大声的,震耳欲聋的样子,人群的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孟凡,目光里带着浓重的期待。
张婆子闭目养神,对于这件事,她事先是不得知的,即便是现在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认为……既然孟凡要做这件事,那就证明他是有把握的,就好像他无比抠门的样子,见不到确切的好处,是不会花一分钱的……这件事,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小溪大致也是这么想的,抿着嘴微笑着,打谷场的灯光照在了她精致的脸上,美得像一个美玉雕成的玉娃娃,见孟凡向她这边望过来,便笑着挥了辉手,很是开心的样子。
孙村长却没那么开心,他心乱如麻,这在场的人可都是他召集起来的,出了事可就有大麻烦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下去了……他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拿着他那只被刘二邪盖下去的小喇叭,清了清嗓子喊道:“乡亲们……咱们的村子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让大家受惊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
喇叭里突然传出呲拉呲拉的声音,可能是出了什么故障,他拍了拍喇叭,又重新喊道:“村委打算办一场晚会……让大家放松一下……”
呲拉呲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可这次不管他怎么拍,那喇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刘二邪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村长啊,要不你用我的?”
孙村长一脸愁容的摆了摆手,收起喇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第一个节目,由李秀娥演唱《二月里来》!”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传来一阵议论声:“咋不是孟凡表演捉鬼呢?而且,现在也不是二月啊……唱这个不合适啊!”
刘二邪作为看场子的人,觉悟还是很高的,认为应该反映一下群众的意见,拿着大喇叭冲着村长喊道:“村长啊,大家说唱个鸡毛的歌啊,直接让俺老大捉鬼吧!”
孙村长心里正乱着,听见刘二邪的声音,脾气蹭就上来了:“你特么的给老子滚蛋!”
在孙村长的鼓励下,一个妇女怯生生的走到了打谷场中间,穿着崭新的大红褂子,脸蛋涂抹得鲜红鲜红的,跟脸上挂着两个苹果似的,见刘二邪拿着大砍刀赖在打谷场中间不走,不满的哼了一声,开口唱了起来:“二月里来好风光,家家户户种田忙……”
这妇女唱腔呕哑嘲哳,不怎么着调,说难听也不过份,唯一的优点是嗓门大,以绝对优势超越了孙村长的大喇叭,直逼刘二邪的。
在场的村民都被震得捂住了耳朵,连瓜子花生都没法吃了,用一种敬畏的眼神望着那位叫李秀娥的妇女,纷纷决定,以后吵架,绝对不能和李秀娥吵,嗓门太特么吓人了!
在一阵稀稀落落的冷清掌声中,叫李秀娥的妇女终于下了场,人群又重新将视线聚焦到了孟凡身上,期待这次孟凡能出场,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孟凡来的,对这种歌舞之类的……真的提不起兴趣。
孙村长则赞许的望了一眼唱民歌的妇女,觉得这才是代表了村子里好风气,歌词里有一句种瓜的得瓜,种豆的得豆,多有哲理呐,他站了起来,又扯着嗓子喊道:“第二个节目,由赵瞎子表演二胡《二泉印月》!”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被一个好心的村民搀扶了上来,也没带板凳,盘腿往地上一坐,开始拉二泉印月……这叫赵瞎子的老头,二胡拉得是极好的,曲调婉转,如泣如诉,像是在倾诉他的坎坷一生。
孙村长听了感同身受,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一年冬天,他和赵瞎子去县里办事,钱包被人偷了,饥寒交迫,还是赵瞎子坐在马路牙子上,拉二胡讨了些钱,这才吃了顿饱饭,喏……就跟赵瞎子现在坐在地上的样子是一样的……触景生情,孙村长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却恰好被身旁的村民看到了,急忙说了一句:“啧……眼睛咋突然痒了……”
可村民们显然是不爱听拉二胡的,觉得二胡的声音跟小羊羔哭似的,多不吉利啊……于是纷纷起哄着,让赵瞎子赶紧下台,别耽搁人家孟凡表演捉鬼……
可赵瞎子充耳不闻,自顾自拉着,许是耳朵也不好使了,村民们只好失望的摆弄着手中的零食,哼哧哼哧兀自吃着……
这一番热闹,倒也真将村民们心中的压抑多日的、不好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等赵瞎子下台之后,孙村长又要站起来宣布下一个节目,是由村子里几位老太婆表演的扭秧歌,但是村民们不等他开口,就一窝蜂的喧闹了起来,大声喊着让孟凡上场,场面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了……
“下一个节目,由我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毕业后一心回村做贡献的孟凡,表演捉鬼!”孙村长无奈的取消了扭秧歌的节目,宣布孟凡上场,惹来了老太太们一阵不满的非议。
孙村长冲着老太太们歉意的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捉的是什么鬼,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是让死人回家的恶鬼、厉鬼!捉了这个鬼,死人就会安心的躺在坟堆里,再也不会出来了,你们该吃吃,该睡睡,安安稳稳过日子……下面,有请孟凡!”
整个打谷场,黑压压的人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嘴里还嚼着东西的,也硬生生咽了下去,出去大小便的,也被立即拽了回来,他们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望着孟凡……在银色的月光下,全场静谧的……像一张静物画,落针可闻。
孟凡踏着月光,缓步走到了打谷场中央,刘二邪急忙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安静的走到了一旁,生怕踩出脚步声。
“有劳大家过来了……”孟凡声音轻缓,不怎么大声,却让全场的人都清晰的听到了,“村子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大家很难过……有些人整夜失眠,没了精神,有些人想要搬离这里……可又没办法离开,因为出山的路还有红绿灯、鬼打墙挡着大家的路……可如果继续待在村子里,兴许还会发生其他的怪事,让大家没办法安心……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的父母也在村子里,感受和大家是一样的……”
孟青山夫妇在人群里向大家点头示意,又望了望孟凡,神情充满了欣慰和鼓励。村民们也在静静的听着,脸上挂满了理解和希望。
“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大家都不情愿离开,事情我也一直在调查,已经有了眉目,今天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打开大家的心结,让大家安下心,好好过日子……除了死人回家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会一件一件的解决……”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孟凡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晚……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人可以胜天,更可以驱鬼降魔……”
手一挥,他的手中蓦然多了一把桃木剑,对着正偷偷磕着瓜子的小寡妇一指,吓了小寡妇一跳,不由得白了孟凡一眼。
村民们见孟凡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剑,更是眼前一亮,这要是在马戏班子里,就得应景的说一句:这真是一手绝活,该赏!
孟凡冲着小寡妇撇了撇嘴,沉声说道:“寡妇杨爱眉已经在那个雨夜,死在了砖瓦之中……这个杨爱眉,已经不是人了……”
听到这里,村民们猛地一愣,继而哗然声四起,万分恐惧的看着小寡妇,纷纷向远处退去,离小寡妇近的,更是惊慌失措,手里的零食洒了一地,近乎是爬着逃开的……
张婆子也是神情一凝,目光凌厉的看向了小寡妇。
小寡妇耸了耸肩,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努着可爱的小嘴走了出来,背书似的说道:“不错,我乃……乃冤死的厉鬼,正是本……本厉鬼让死人复活的,本厉鬼法力无边……凶焰滔天……”
说到这里,突然看到孟凡正冲着她挤眉弄眼,她想起什么来似的,赶紧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摆出一副厉鬼应该有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我凶焰滔天……那个……以杀……杀戮噬魂为生……”
说着说着,一时间竟然忘词了,小寡妇心里忿忿起来,怪孟凡将台词写得太绕口了,又是白了孟凡一眼,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孟凡苦笑不已,这丫头忘心可真是不小呢,来之前可都教了她好几遍的……可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只好一挥手里的桃木剑,演戏似的,说着接下来的台词:“你既然罪恶滔天,今天我就为民除害吧!”
言罢,就挥着桃木剑向着小寡妇冲了过去。
小寡妇也张牙舞爪的冲向了孟凡。
村民都瞪着眼,傻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9章 孟凡,你杀人了
“是不是孟凡搞错了?”
“杨寡妇不像是厉鬼啊?”
夜风已经很冷了,吹拂过村民们的脸庞,他们怔怔的瞧着视线里的两个人打来打去,一招一式的,你来我往……那小寡妇身段玲珑,飘然若仙,也着实是忒可爱了一些呐。
这哪里像是厉鬼的样子嘛!
张婆子也是满脸狐疑,她的疑惑和村民们大致是一样的,更明了一些的是,她已然看出那小寡妇的确是修为不浅,每一次躲闪,都显得无比轻巧,简直有些游刃有余了,而孟凡的进攻也是点到即止,这一幕捉鬼,倒真像是一场刻意的编排的节目了。
若不是孟凡刚才讲的那一番话,透露着一股决然的坚定,她真以为这就是一场节目。
眉头越拧越紧,张婆子实在不知道孟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她身旁的柳小溪却是关心则乱,紧紧握着粉拳,引颈凝望,生怕孟凡受了伤,俏脸上写满了担忧,美好的双腿紧绷着,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
除了小溪,还有一个人也是紧张的,自然就是孙村长,他因为紧张,忽略了一些本该发现的东西,看着孟凡一时收拾不了小寡妇,越来越揪心……不要出事啊,他不停的念叨着。
村民们瞧着场中的打斗,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刚才跑开的人,又慢慢围拢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饶有趣味的样子……觉得今晚真的没白来,这可比唱民歌、拉二胡的节目过瘾多了,看到激烈处,还纷纷爆出一声好来。
甚至还觉得,要是天天能捉鬼就好了呢!
而且,对于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寡妇,她本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他们竟然生不出半点恨意来,看到孟凡将桃木剑挥得眼花缭乱、呼呼生风的……他们竟然还担心起来……你莫要伤到人家小寡妇嘛!
画风简直是全然不对了。
孟凡早已经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了,无奈的快要哭了,他的本意是让扮演小寡妇的奇琳儿表现得狰狞恐怖一些,拉足村民的仇恨,然后再经历一场苦战,将厉鬼小寡妇降服,让村民亲眼目睹到厉鬼已被解决,由此解开他们的心结,好让他们能安心过日子……
也让自己的父母过得清闲一些,不要动不动就被人拉着应酬、拉着聊天嘛!
省的回家又斗起了嘴……不过,这当然是小事了。
可气氛不对啊,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很苦恼,有奇琳儿的地方,总显得莫名其妙……怪怪的。
更无语的是,看村民们的反应,若再这样打下去……他、他就成了反派了呢!
一挥手中的桃木剑,他欺身上前,低声对奇琳儿说道:“你演技……太差了吧,要有凶狠的样子呀!大将军的士兵不想要了?”
“想要,想要。”奇琳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娇滴滴的大喝一声,拿捏着腔调,语气终于凌厉了起来,“汝等不知好歹的凡人,且看本厉鬼……显露原形,将汝等……生吞活剥掉……”
说完又征询似的,瞅了瞅孟凡,见孟凡点了点头,知道这次没做错,才纵身一跃,后退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眉心一划,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缝……双手伸进裂缝里,活生生撕下一张人皮来!
然而……她也没真的露出原形来,只是保持那种散发着幽幽蓝色光茫的人影状态……这也是孟凡特意交代过的,说她如果一开始就变成少女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了,就起不到应有的恐怖效果了。
果然……村民们见到漂亮的小寡妇骤然变成了模样,看起来像个蓝色的幽魂,还说要大吞活人,是厉鬼无疑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弥漫了出来,他们惊恐的叫喊起来……你推我搡,开始惊慌失措的向后面退去……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但是乱归乱,却也没有逃太远,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不知道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还是是对孟凡依旧有信心。
“出事了!”
孙村长瞧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子,感觉形势很不妙,马上拎起自己的大喇叭,想通知村民们赶紧逃走,猛然想起自己的喇叭已经坏了,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被淹没在了一片嘈杂里,又想起刘二邪的大喇叭来,往场子里一瞧,却发现刘二邪已经丢掉大喇叭,挥舞着大砍刀往孟凡身边跑去,看他那架势,似乎是想去帮忙!
果不其然,刘二邪距离那厉鬼越来越近,脸上挂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还有些许兴奋,大抵是想着他这个看场子的……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低吼一声蓄谋已久的豪言壮语:“干……他……娘……的!”就英勇无匹的蹿了上去!
奇琳儿见来了一个局外人,生怕这人将事情搞砸,让自己的纸人士兵没了着落,芳心微怒,遥遥拍出一掌,卷起一阵狂风,将来人给卷飞了出去……下手倒也是有分寸的。
刘二邪落地之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摔得呲牙咧嘴的,连砍刀都摔飞了,头昏眼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柳小溪更是面色煞白,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说着:“奶奶,快……快帮帮孟凡!”
张婆子身上气势暴涨,双手已然做出掐诀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伺机而动!
“大家不要慌,一切尽在掌握中!”
就在这时,孟凡惊天动地的大喝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纯真的真气,撼动心神似的,竟然压制住了这场嘈杂、混乱……村民们怔怔遥望着孟凡,才猛然醒悟,这抓鬼还没抓完嘛……人家也还没亮底牌呢!
见场面终于达到了预期,孟凡窃笑着放下心来,这才像样子嘛,如果平平淡淡的就能把事情解决了,那还这么大费周折干什么……这样才真实、震撼、疗效好嘛!
一挥手,孟凡放出了一个纸人,赫然是钢铁侠……操纵之下,两道炽热的火光在钢铁侠的眼睛里酝酿着,孟凡举手向那幽蓝的厉鬼一指,那火光便化成两团烈焰,以惊人之势,浩浩荡荡、摧枯拉朽般的向着厉鬼飞了过去。
村民们第一次见到纸人施法,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觉得这纸人真像是一个人形的窜天猴哇!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牛……逼!”
他们的心中也像那两团火焰一样,燃起了浓烈的希望,觉得孟凡这小子还是挺厉害的,那厉鬼估计要形神俱灭了。
“唔……”
可张婆子一眼便看出端倪,那两团火焰……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火焰看似声势浩大,也仅仅是徒有其表而已,并不具有实质性的攻击力……她心中疑窦丛生,彻底搞不明白孟凡要做什么了。
火焰去势凶猛,嘭的一声,轰在了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厉鬼身上,继而炸裂开来,燃起来三丈高的熊熊大火,那厉鬼哀嚎着,在火焰里挣扎了片刻,便没有了声息。
“烧死了?”
大火散去,村民们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却惊讶发现,那发光的厉鬼虽然已经被烧死了,一地灰烬,可竟然还有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色长裙的女孩躺在了地上,整个人被烧得黑漆漆的,已不成样子了……女孩一动不动的,仿佛凋零的一地樱花瓣,模样很是凄惨……
“这是……一个人!”
“孟凡……你杀人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那女孩的容颜虽被火烧黑,可难掩眉目里的美丽,年龄大概只有十七岁左右的样子……鲜花一般的妙龄年华……被折腾成这样子,真是天见尤怜呐!
有一个老婶婶有些不忍心,拿出一块手帕给女孩擦了擦脸,一张绝美的惊世容颜……赫然出现在众人眼里!
见女孩生得漂亮,村民们见状更是心疼起来,忍不住责怪起孟凡来,嫌他下手也忒重了些……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女孩分明就是一个人嘛……不知道厉鬼从哪掳来的,厉鬼被烧死后……就把这女孩给放出来了!
这下子……倒把孟凡弄得里外不是人……有些委屈了,嗫嚅的在心里嘀咕:“咋这么以貌取人呢,长得好看就不能是鬼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60章 人皮被偷
“都让一下!”
孙村长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蓦然松了一口气,紧攥的手掌慢慢松开,手心里全是汗……
厉鬼死了就好,可这女孩……也还是要救的,他将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喊了一嗓子,声音有些嘶哑:“孟青山呢,快来救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孩动了动,努力的睁开了一双圆圆的美眸,迷茫的望着众人,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你们……你们……是谁……”女孩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这是在哪呀?”
看到奇琳儿这副模样,孟凡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这小妞的演技终于靠谱了些。
“啧啧……这闺女命大!”村民们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还真以为女孩被孟凡给烧死了,都争相开口询问女孩的情况……孙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向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孩似乎是在辛苦的想着,“……奇琳儿。”
孙村长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有身份证吗?”
“……”
“我来看看吧。”这个时候,孟青山恰逢其会的走了过来,故作认真的给奇琳儿检查了一番,然后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火焰灭得及时,烧伤了表面,并不是很严重,治疗一下,大致是没问题的。”
村民们听了放下心来,又是七嘴八舌询问了一番,女孩却是支支吾吾……有些记忆模糊的样子,孟青山只好解释了一下,说是脉象紊乱,许是受到了惊吓,过一段日子应该会好一些。
因有烧伤在身,孙村长照旧把女孩安排到了孟青山家,方便治疗和照顾……医药费暂时由村子里代付,等女孩想起什么来再说。
这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孟青山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摆出一副医者父母心的崇高模样。
他这个……群众演员,当的也的确是挺称职的。
而这一切,本来就是孟凡安排好的局,有的人在局内,有的人在局外,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到了最后,是皆大欢喜。
让死人回家的厉鬼被烧死了;
村民们亲眼目睹全过程,也心净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奇琳儿也会得到大将军的一百个纸人士兵,更是得到了一种身份,可以堂而皇之的生活在村子里了,而不必回到荒郊野外,像一个游魂一样飘荡……算是有家了。
而孟凡呢,也可以专心修炼,可以心无旁骛的去解决其他的事情了……但还有一些事情如鲠在喉,让他彻夜难安……
比如那鬼打墙是怎么回事,本以为是奇琳儿搞的鬼……但她却说不是的。
鬼打墙的事情不解决,这个村子谁都出不去……整个村子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隔绝了起来,这种力量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张婆子所说的斩天煞、穿心煞……该如何彻底破解,这种风水煞气,因地势巨变而生,仅靠人力是否可以改变?双煞不解决,勾魂灯依然存在,鬼影也会如影随形,不期而至……
还有,奇琳儿为何来自于裂缝下的棺椁里?是谁把她放进去的?她到底活了多少个岁月了?为什么又在此时现世?为什么还具有莫大的修为?为什么对大将军情有独钟?为什么还知道大将军有一百个士兵,不多不少……那大将军真的存在过么?
一切一切……想来真让人头疼!
看似已经平静下来的村子,看似安然耸立的猪蹄山……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孟凡站在打谷场上,视线望向了远处……猪蹄山在月光的笼罩下,勾画出一抹狰狞的轮廓,像是在酝酿着一些……惊悚不祥的事情。
“这姑娘……能否让老身检查一下!”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将孟凡的思绪从黑暗里拉了回来,瞅了一眼走过来的张婆子,做出一副随你便的样子,摊了摊手。
张婆子是在计划外的……没有提前告知她。
孙村长忙不迭点了点头,他刚才就有心思请张婆子过来检查检查的……确认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冷风吹来,张婆子的满头银发像是染了一层霜……有些落寞和失意。
今晚大概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糊涂的一个夜晚了,原本以为是孟凡侥幸抓到了一只鬼,孩子气似的,要在大家面前显摆一下,也或许是有安抚人心的想法在里面,但显摆可能是要更多一些的,毕竟……这小子的贪财程度跟她不相上下,这一番显摆,村子里再有什么驱鬼避邪的事情,怕是都要找孟凡了,她这个老家伙……已经过气了。
刚那纸人火焰猛烈,外行人一见到,就会被唬得不要不要的……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算是最有效的广告了……以后有了事,谁还找她呢?
如果用语再时髦一些,那就是……炒作。
而且把她给……炒下去了。
她的纸人……一点知名度都没有,以后大抵是卖不出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底竟然涌出一丝悲凉的感觉,不就是坑了孟凡二百多块钱么……她付出不也挺大的嘛。
可表演看到最后,事情是越看越不对劲了,那厉鬼的修为她已经看透了,反正是很高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烧死了……而且眼前的女孩,身上也有一股惊人的气息波动……可以确定不是正常人。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然而,当着众人的面,她极为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就差把女孩给解剖开来了,结果……什么都没检查出来,身上连一丝邪气都没有,的的确确是活生生的正常人。
真的是想不明白了……如果按照刚才的心思琢磨下去,这女孩肯定是孟凡请来的外援,那厉鬼不过是表演的道具罢了……这一番忙活,就为了搞垮她这个老人家?
看在小溪面上,也不至于嘛!
如果小溪要嫁人,不用选,肯定要嫁给他的……以后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能坑一家人的。
只不过这装神弄鬼的女孩也忒漂亮了些,现在只是弄花了脸,若梳洗一番,怕是不在小溪之下,也不知道孟凡这孩子……还看得上她家小溪不?
看着张婆子脸色变来变去,比天气都无常,孟凡觉得有点奇怪……并没想到张婆子在琢磨这些事情,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哭死的,这真是冤枉他了……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张婆子会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奇琳儿的修为高深叵测,比他和张婆子还要高……好几尺呢!……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知会张婆子的原因,让张婆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检查一番,更容易打消大家的顾虑,让计划看起来就更为……完美了。
孙村长也看见张婆子脸色不对,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又提心吊胆起来:“张婆,检查的咋样了?”
“活人一个,没问题。”张婆子说完,颇没有好脾气的瞪了一眼孟凡,“你,陪着小溪送老身回家吧。”
一场热闹就这么圆满的散场了……村民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刚才的事情,神情激动,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人甚至还对村长说,这样的活动是要多举办几次的,一次还真不够看的……结果被孙村长给骂走了。
奇琳儿也被村民用木板车推到了孟青山家,一路上表情有些得瑟,一直一、二、三、四……的数着,好不容易才数到了一百,把推车的村民整得一愣一愣的……直以为这丫头是吓得犯癔症了。
而孟凡则和柳小溪搀扶着张婆子,走在乡间小路上,缓缓行走着,不时还聊上两句。
柳小溪美眸眨动,视线绕过了夹在两人中间的张婆子,瞅着孟凡:“孟凡,你伤着了没有?”
“没有,你知道我很厉害的。”
“刚才那鬼一剥皮,吓了我一跳的,嘻嘻。”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吓得不行……那个……他们走了吗?”
“他们?……哦哦,走了,本来也想让你见见的,他们想看看你长大了没,还哭不哭鼻子……”
“呃……我见过他们了……偷看到了……是你哭鼻子了。”
“啊?什么时候偷看的?”
张婆子夹在两人中间,表情很不自在,冷哼了一声:“你们等我老婆子走了再聊也不迟!”
“奶奶……”柳小溪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婆子,莞尔一笑,“爹和娘看完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也哭了哦……”
张婆子闻言身子一颤,蓦然回想起了那晚……死去的儿子儿媳回来了……双双跪在她的面前,哭着说儿女不孝……她紧紧抓着他们的手,抖个不停,两行浊泪也无法控制的流个不停……此刻又想起那一幕,她的眼角依然泛起了泪花……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话,却只说出了两个字:“瞎说!”
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出几声狗吠声……孙村长站在空无一人打谷场上,仰面看着夜空,繁星点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心里轻松了下来,好在事情没出什么岔子,还算是顺利的结束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和村民们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必再担心死人的事情……接下来看看孟凡怎么解决其他事情吧……
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这个做村长的,竟然对孟凡这个年轻的后生……有些依赖了。
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简单呐!
发了一会儿呆,举步正要走,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脸色刷一子就变了!
踩到小寡妇的人皮了!
“莫怪,莫怪!”
心惊了一会儿,他默默的给小寡妇赔了不是,找来一根树枝,挑起了那张人皮,寻了一个树坑,埋掉了,这才安心的回到家去,一沾床就合眼睡着了,很是踏实……前所未有的踏实。
可他并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把小寡妇的人皮埋掉,后脚就有一个森然可怖的黑影站到了树坑旁,将人皮挖了出来,披到了自己身上,化成小寡妇的样子,向村子里走去……
银色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洒下来,照在“小寡妇”的光洁的背上,羊脂美玉似的,是极其美丽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