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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黑醉酒     权驭大明txt下载     权驭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 名不虚传

    “红蝶姑娘,今晚有位贵客,你可一定要去献艺,哪怕唱上一首曲子也好。”

    李宏宇和幽兰正在客厅里低声商议着成为知府大人府上音律歌舞教习事情的时候,张姨笑盈盈的推门走了进来,向幽兰拱手说道:

    “红蝶姑娘,这位贵客大有来头,我们怜香楼可得罪不起,姑娘就给我一个面子,过去看看吧。”

    “张姨,来者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派头?”幽兰的柳眉微微一蹙,娇声问道,她并不是怜香楼的人,在怜香楼只是卖艺而已并不陪客。

    通常而言,省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的素质比州府的权贵要高上许多,并不会强迫像幽兰这样有名声的卖艺女子陪酒或者陪侍。

    除了省城衙门众多有威慑力外,省城的那些权贵都是好面子之人,这种欺凌妇女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可就颜面全无了。

    当然了,如果来的客人名头够大,那么卖艺女子和卖艺女子所寄身的场所将不得不屈服从对方的权势,至于对方想要做什么就要视情形而定了。

    这也是李宏宇要跟着幽兰来的主要原因,幽兰可谓国色天色,是世上少有的美女,遇到这样的尤物后一些权贵难免会**熏心,这个时候就轮到他出马了,他岂会坐视幽兰被人占便宜?

    “是巡按韩大人。”

    张姨闻言苦笑了一声,一脸无奈地向幽兰说道,“韩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连巡抚大人都要对其忌惮三分,我们怡香楼实在是得罪不起,还望姑娘见谅!”

    “韩倡!”李宏宇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对福建巡按御史韩倡并不陌生,韩倡是比李宏宇早两科的三甲进士,原本在工部当差,前年东林党闯宫的时候其异常活跃可谓是东林党的一员得力干将,为此天启帝继位后在东林党的斡旋下得以委以重任,被调入都察院当监察御史,得以巡按福建。

    李宏宇跟韩倡并没有打过交道,韩倡是浙江人,李宏宇入仕后进入了翰林院,后来又去了辽东,然后担任天启帝的授课师傅,其行事的轨迹跟身在工部的韩倡没有任何交集。

    换句话而言,韩倡当时的官职太低,又不是李宏宇的同乡和同科,故而根本够不上李宏宇,李宏宇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关注他。

    不过,由于韩倡在闯宫时的表现太过“出色”,故而成功地吸引了李宏宇的注意,在李宏宇的印象里此人才能平平,属于官场里的平庸之辈,除了有些好色之外并无什么不良的嗜好。

    所谓食色性也,在古代官场上好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个高官权贵没有三妻四妾,又哪个高官权贵没有去过风月场所,他们将享受女色称之为一件雅事,甚至有“狎幼”之风。

    如果搁在平常的话李宏宇也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可现在的情形不同,韩倡要是见了幽兰的话绝对会被吸引。

    别看韩倡在京城的高官权贵中排不上号,可在福州城他是跟巡抚平起平坐的大员,他要是想强行把幽兰据为已有,恐怕没人能够阻止他。

    “既然是巡按大人,那么我就不让张姨为难了,这就过去一趟。”

    幽兰清楚韩倡的权势,知道怡香楼的后台老板确实扛不住韩倡的压力,因此向张姨微微颔首,答应了这件事情,在救出陈阿三之前她和李宏宇还要在怡香楼里安身,不能把双方的关系搞僵。

    “多谢红蝶姑娘体谅,我这就去回复巡按大人。”

    张姨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地走了,她原本还以为幽兰会拒绝,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双方事前有过约定总不能逼着幽兰去陪韩倡。

    “这个韩巡按好像有些好色,届时你注意一点儿,千万别给他机会。”等张姨走后,李宏宇开口沉声向幽兰说道,提醒她要尽量跟韩倡保持距离免得其有非分之想。

    “嗯!”幽兰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颊上流露出开心的神色,她听出来了李宏宇是在关心她。

    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幽兰和李宏宇去了怡香楼后院的一个环境雅致的小院,大厅里,几名中年人正在搂着妖艳美貌的妙龄女子围坐酒桌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李宏宇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韩倡,韩倡身为巡按自然要端坐在酒桌的上首位,是一位体态微胖的中年人,此时两手各搂着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与在座的几个人谈笑。

    能与韩倡同桌的人自然是福州城里有名有姓的权贵,韩倡需要结交地方上有权有势的人来提供资金供他在京城进行人情上的往来,而地方上的权贵也想巴结韩倡让其提供庇护,这种权势交易双方一拍即合。

    李宏宇随后低下了头,不动声色地跟在幽兰的身后免得让韩倡注意到他,其实他并不担心韩倡认出他来,因为就跟他只是听说过韩倡的名字一样,韩倡也只是知道“李大学士”,两人从未打过交道。

    即便是韩倡见过他,那么也是在天启帝登基大典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现场形势混乱复杂,韩倡顶多远远地看着他,以韩倡当时在工部的职务根本不够资格近李宏宇的身。

    “红蝶姑娘来了!”

    一名坐在韩倡身旁的中年人最先注意到幽兰,于是笑着向韩倡说道,“巡按大人,还是您的面子大,我等可是不惜重金求见红蝶姑娘一面,结果纷纷吃了闭门羹。”

    “巡按大人是何等的尊贵,能来看红蝶姑娘是她的福气,自然要悉心伺候了。”在座的人们闻言顿时纷纷附和,一名中年人满脸谄媚地向韩倡说道。

    由于幽兰一直蒙着红纱,故而外人根本见过她的真面目,不过单单凭着婀娜性感的身材和卓越的歌舞技艺她就已经征服了福州城的那些达官贵人。

    因此,为了一睹幽兰的芳容权贵们纷纷砸下重金想要见上幽兰一面,想知道这个舞姿卓绝、歌声动人的女子容貌如何。

    可惜的是幽兰丝毫不为那些钱财所动,统统婉拒了那些人的要求,这使得她的名声无形中节节攀升,要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们才越有兴趣,这就是人们的寻奇猎艳的心理。

    韩倡笑眯眯地打量着进门的幽兰,眼前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亮光,虽然他不清楚幽兰的容貌如何,但从迷人的身段上来看绝对是一个人间尤物,尤其是一双高耸的胸脯令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小女子红蝶见过各位老爷。”进入房内,幽兰向在座的众人一福身,娇声说道。

    跟在后面的李宏宇随着幽兰低头行礼,故意把头往下压着,看上去像是毕恭毕敬,实际上是避免让人注意到他。

    其实,韩倡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幽兰的身上,谁也没有兴趣关注李宏宇这个络腮胡子男人。

    “红蝶姑娘看真难请呀,如果不是巡按大人的话,我等是难得见姑娘一面。”一名中年人笑着打量着幽兰,“不知红蝶姑娘准备给巡按大人献唱哪一首曲子?”

    “小女子的师兄新作了一首曲子,小女子刚才已经在前面唱过,不过想必诸位大爷没有移驾到前面,故而小女子就把这首新曲子《江山美人》献给诸位大爷。”

    幽兰早有准备,闻言微微一笑后娇声答道,所谓的《江山美人》就是后世的《爱江山更爱美人》,自然出自李宏宇之手了。

    “《江山美人》?”

    韩倡闻言品味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向在座的众人说道,“江山与美人乃自古帝王的专享之物,咱们来听听红蝶姑娘如何演绎。”

    在座的的人们闻言自然随声附和了,纷纷饶有兴致地望向了幽兰,都想听听这首新曲有何新颖不同之处。

    幽兰向李宏宇微微一颔首,李宏宇就让随从把古琴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双腿盘坐在蒲团上做好了准备。

    这时,屋里的人们瞅了李宏宇一眼,包括韩倡在内,随后移开了视线,谁会在乎一个乐师呢?

    此时此刻,根本没人会意识到到这位乐师就是大明位高权重的左春坊大学士,在他们看来李宏宇还在上海县的海关司忙于公事,岂会出现在福州?

    待李宏宇的琴声响起后,原本还在谈笑的韩倡等人不由得停了下来,神色诧异地望向了他,琴声悠扬沁人心脾,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乐师竟有如此高超的琴艺!

    紧接着,翩翩起舞的幽兰又把众人的视线拉了回去,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充满了迷人的妩媚。

    尤其是曲风新颖的曲词被幽兰用动人温婉的歌声唱出后,人们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幽兰的身上,早就把李宏宇抛到了脑后,现场鸦雀无声。

    “好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一曲唱毕,现场显示一派沉寂,随后韩倡率先鼓起掌来,高声说道,“此曲曲风清新,曲词优美,实乃上乘佳作,与红蝶姑娘相辅相成,实在是人间一大妙事。”

    “红蝶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曲舞双绝!”听闻此言其余人纷纷鼓掌,对幽兰刚才的演艺是交口称赞。

    “各位爷喜欢就好,小女子献艺已毕,就不打扰各位爷的酒兴了。”幽兰闻言莞尔一笑,向韩倡等人一福身后准备离开。

    “红蝶姑娘,你也太不给巡按大人面子了吧,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时,坐在韩倡身旁的一名中年人见韩倡的脸上流露出不舍的神色,立刻明白了韩倡是看上了红蝶,虽然不知道红蝶的模样但单单这窈窕的身材就能把人给迷死,故而故意面色一沉,冷冷地向幽兰喝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虚张声势

    “唉!”

    听见那个中年人不满的声音,刚刚从桌案前站起身准备随着幽兰离开的李宏宇不由得暗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晚的这场麻烦是跑不了了,在场的那几个权贵模样的中年人为了巴结韩倡肯定会想办法逼幽兰陪侍韩倡,以韩倡在福州城的地位恐怕没人能救得了她。

    当然了,李宏宇还没把韩倡放在心上,除去他位高权重是当朝辅臣外,他还兼任着“都巡按”一职,正好节制韩倡,要想拿捏韩倡易如反掌。

    “这位爷说笑了,巡按大人乃天子派来的钦差,小女子岂敢对巡按大人失礼。”

    幽兰的柳眉微微一蹙,然后微笑着向那名发话的中年人开口解释道,“各位爷都是福州城里名流士绅,想必谈论的都是大事,小女子岂敢留下的话怕扫了各位爷的雅兴。”

    “今天巡按大人与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公务,你大可放心。”

    听了幽兰的解释后,另一名中年人笑着说道,“红蝶姑娘,巡按大人公务繁忙,如今难得来上一次,你怎么得也要给巡按大人敬上一杯酒吧,以后有巡按大人关照你在福州城就可以安心待着。”

    “对,敬巡按大人一杯酒。”其余人闻言立刻跟着起哄,纷纷让幽兰给韩倡敬酒。

    “这不好吧,敬酒是自愿的事情,哪里能强迫人家?”韩倡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向众人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不要勉强红蝶姑娘了。”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是红蝶姑娘的贵人,有了大人的照应红蝶姑娘以后在福建地面上将如履平地,谁见了不礼让三分!”

    一名中年人闻言顿时摆了摆手,笑着向韩倡说道,言语中流露出浓浓的谄媚之意,极力地讨好和巴结韩倡。

    韩倡对此非常受用,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意,笑眯眯地望着幽兰,他要通过别人的嘴巴让幽兰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进而一亲芳泽。

    在韩倡看来,像幽兰这种女人不就是想要攀高枝儿找靠山嘛,他堂堂的巡按御史正是幽兰要找的人!

    “是小女子失礼了,巡按大人,小女子敬您一杯!”

    幽兰见在场的人纷纷起哄,知道要是不敬酒的话恐怕无法离开,于是倒了一杯酒走到韩倡面前,双手捧着娇声说道。

    “红蝶姑娘太客气了,红蝶姑娘的酒,别说是一杯了就是十杯本官也要喝。”

    随着幽兰的靠近,韩倡顿时闻到了一股沁人的幽香扑鼻而来,心神为之一荡,笑着接过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幽兰一亮杯底。

    “巡按大人好酒量!”见此情形,屋子里的人顿时齐声喝彩,对韩倡是大拍马屁。

    “红蝶姑娘,敬酒哪里只有敬一杯的,当然是三杯为敬了!”随后,一名中年人笑着向红蝶说道。

    “红蝶姑娘既然敬酒当然要喝三杯了,否则哪里有诚意?”其余的人随即开口连声附和,让幽兰再敬两杯酒。

    幽兰无法,唯有又倒了两杯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敬给了韩倡,韩倡的脸上笑得异常开心,他自然清楚在座的众人想要做什么,故而心中盼望着能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李宏宇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也清楚那些起哄人的用意,摆明了是想把幽兰灌醉后弄到韩倡的床上,等幽兰敬完酒后那些人肯定又要让幽兰自饮三杯,反正就是仗着权势逼幽兰喝酒。

    果然,等幽兰敬完了三杯酒后,在座的人又要让她自饮三杯以示敬意,说敬酒的人哪儿能自己不喝酒的!

    幽兰无奈地地自饮了三杯,本想离去,结果在座的人又让他挨个敬酒,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而看不起他们就是看不起与他们同桌共饮的韩倡。

    随着幽兰频频举杯饮酒,李宏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如果要不是他在幽兰身边的话,幽兰今晚可就危险了,倘若韩倡执意要得到幽兰没人能救得了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喝了不少酒的幽兰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双眸开始变得迷离,脸颊泛着红晕,只不过被红纱给遮挡住看不见罢了。

    “红蝶姑娘,戴着这纱巾喝酒多不方便,不如取了。”

    见幽兰的脚步有些发飘,在座的众人知道她已经有些醉意,故而一名中年人环视了一眼其余人,趁着幽兰给他倒酒的时候勐然一把扯下了幽兰脸颊上的红纱。

    随即,那名中年人手里拿着红纱怔住了,韩倡等人也跟着眼前一亮,纷纷惊讶地望着幽兰。

    虽然在座的众人都已经猜到幽兰说个美女,不过没想到是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幽兰此时脸颊红润欲滴,眼神迷离,风情万种,有说不出的妩媚和娇柔,令人忍不住想要据为已有。

    “咦!”幽兰没想到那名中年人会扯去她脸颊上的面纱,不由得伸手摸向了脸颊,哪里还有红纱存在。

    “诸位,红蝶姑娘现在已经醉了,在下替她敬大家一杯酒后送其回去歇息,望诸位见谅。”

    李宏宇见状知道无法再坐视,于是抬步走到幽兰的身旁扶住了有些脚步蹒跚的幽兰,沉声向韩倡等人说道。

    幽兰如果一直戴着面纱的话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她的面纱掉了,那么韩倡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定会起了霸占之心,故而他必须要出面。

    “你是哪根葱,竟然要代红蝶姑娘敬酒?”

    听闻此言,一名中年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望着李宏宇说道,他自然看得出来李宏宇是想给幽兰解围,故而自然不能让李宏宇如愿了,否则如何向韩倡交待?

    “识相得话赶紧滚,要不然让你尝尝福州府大牢牢饭的味道!”随后,另一名中年人阴沉沉地望着李宏宇,开口威胁道。

    韩倡斜着眼睛望着李宏宇,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色,此时他的小腹犹如一团火在燃烧,恨不得一口吞了幽兰,岂会让李宏宇坏了他的好事。

    “在下只是一名乐师而已,曾经有幸被台山先生敬过一杯酒,如今敬不得诸位了?”李宏高于闻言不动声色地回道。

    “台山先生?”韩倡闻言顿时一怔,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

    “管你台山先生还是台水先生,这里是福州,如果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快滚!”

    在座的众人觉得李宏宇所说之人非常陌生,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没听过这号人物后,一名中年人伸手一指门外冲着李宏宇厉声喝道。

    “你说的台山先生是何人?”这时,韩倡回过神来,不由得向李宏宇开口问道。

    “整个大明,有几个人敢号‘台山’的?”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望着韩倡意味深长地问道。

    “本官不知你说的是何人,如果你装神弄鬼的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了!”韩倡闻言顿时面色一沉,阴森森地瞪着李宏宇问道。

    在座的几个中年人见状不由得神色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对韩倡的反应感到颇为意外,不知道他为何对“台山先生”这个人如此得敏感。

    “大明号‘台山先生’的唯有一人,就是当今内阁的叶首辅,巡按大人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李宏宇见韩倡的神色变得严肃,知道他被“台山先生”这四个字给搅乱了心神,于是开口反问道。

    “本官自然知道这是首辅大人的名号,不过你竟然说首辅大人给你敬过酒,如果不把话说明白,本官要治你不敬之罪!”

    韩倡冷笑着望着李宏宇,他不相信李宏宇认识东林党党魁叶向高,叶向高的地位何等尊贵,岂会给一名身份低贱的乐师敬酒?

    故而,韩倡怀疑李宏宇是在说谎,但又不敢确定,万一弄错了这件事情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他如何向叶向高交待。

    东林党党魁叶向高已经在天启元年十月份抵达京城,他的到来使得京城东林党阵营的官员声势大振,欢欣鼓舞。

    叶向高早在万年的时候就当过内阁首辅,其资可谓是大明文官集团中最深厚的,他的到来使得原内阁首辅方从哲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使得内阁成为了东林党的天下。

    像大明很多有名望的文人一样,叶向高不仅有字而且还有号,他字进卿,号台山,故而被人称为“台山先生”。

    只不过,“台山先生”这个号多用于他闲赋在家讲学的时候,如今他再度被启用,官场上的人尊称其为首辅大人,能称其“台山先生”的人皆来自民间,与其有过私下的交流。

    在座的那些福州城的权贵自然不清楚其中的这道缘由,可韩倡却一清二楚,因此这才表现得非常敏感和紧张。

    听见“首辅大人”四个字,在座的那些中年人纷纷面露震惊的神色,终于明白为何韩倡变得慎重了,原来是李宏宇口中的“台山先生”竟然是指内阁的首辅。

    万一李宏宇所言之事是真的,那么这意味着李宏宇与叶向高交往密切,如果招惹了李宏宇的话那么必定激怒叶向高,他们可以在福州城里作威作福,可在大明首辅眼中就是不堪一提的蝼蚁。

    幽兰也对李宏宇的这番言语感到意外,不过随后她的双眸就一亮,很显然李宏宇这是在虚张声势,目的自然是吓住韩倡等人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有些昏沉沉的幽兰顺势依进了李宏宇的怀里,有李宏宇在她感到非常放心,以李宏宇的才智绝对能闯过眼前这一关,使得韩倡知难而退。(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知难而退

    “在下去年曾去过东林书院,在那里有幸见到了首辅大人,首辅大人对在下的琴艺颇为欣赏,因此在赶赴京城赴任前与在下定了三年之期,想看看在下三年间的琴艺能否更上一层楼。”

    李宏宇既然把叶向高拿出来当幌子,那么自然早有准备,在众人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答道:

    “在下当时给首辅大人弹奏了一首曲子,作为回礼,首辅大人敬了在下一杯酒,既然如此难道在下无法敬诸位吗?”

    听见李宏宇的反问后,在座的几名中年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比不上叶向高了,如果连叶向高都敬过李宏宇酒,那么李宏宇肯定有资格给他们敬酒了。

    “既然你见过首辅大人,那么一定知道他已经改了名号,是否知道改为了何名号?”韩倡闻言眉头皱了皱,一时间难以分辨事情的真假,随后冷冷地问道。

    作为东林党一系的官员,韩倡此次前来福建就任巡按御史的时候自然去了一趟东林书院,虽然他抵达东林书院的时候叶向高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但却了解了叶向高的境况,故而前来考李宏宇。

    “‘台山’是首辅大人以前的名号,现在首辅大人现在自号为‘福庐山人’。”

    这自然难不倒李宏宇,李宏宇虽然没有去过东林书院,但却收集了叶向高众多情报,因此望着韩康沉声答道,“不知在下是否说错?”

    “那你告诉本官,首辅大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韩倡见李宏宇正确答出了叶向高新改的名号,于是皱了皱眉头后继续问道,叶向高近两年确实自号“福庐山人”。

    李宏宇闻言心中不由得暗中感到好笑,韩倡根本就没有见过叶向高,其金榜题名时候叶向高已经离职到东林书院讲学,而其就任福建巡按御史后前往东林书院时叶向高又已经在赴京的路上。

    “首辅大人瘦高个,留有美髯,浓眉剑眉,虽然两鬓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中气十足!”

    李宏宇自然不会点破这一点,一本正经地向韩倡描绘道,他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关于叶向高的事情。

    韩倡闻言微微颔首,李宏宇所说东西与他所听的情况差不多,他的双目紧紧盯着李宏宇,主要想看看李宏宇会不会感到心虚。

    结果令韩倡感到无比失望,李宏宇在听了他的问题后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他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破绽。

    “既然你与首辅大人见过面,那么应该知道首辅大人是何时收到朝廷让其赴京的公文,也应该知道朝廷是何时下达的这个公文!”

    韩倡本想询问李宏宇一些与叶向高的身世有关的问题,不过李宏宇既然连叶向高的名号都知道,那么想必自然对叶向高的身世一清二楚,故而他沉吟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在座的那几名中年人不由得暗中对视了一眼,韩倡的这个问题可谓刁钻,叶向高除了当过内阁首辅外还是当世大儒,接到朝廷公文这种私密事自然不会满世界的炫耀,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得知。

    依偎在李宏宇怀里的幽兰禁不住面露紧张的神色,她虽然在江南的时候听说了叶向高赴京担任内阁首辅的事情,但叶向高何时收到朝廷的公文,并且朝廷是何时下达的则没有耳闻,自然也帮不上李宏宇了。

    韩倡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作为东林党闯宫案的一员得力干将,叶向高被重新启用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正好可以用来考李宏宇。

    虽然韩倡无法断定李宏宇要是不知道他所问的事情,其所说与叶向高相识一事的真伪,毕竟他说的事情太过隐秘。

    可倘若李宏宇清楚这些事情,那么就意味着李宏宇与叶向高关系匪浅,否则岂能得知这些外人无法知晓的私事?

    “首辅大人是泰昌元年八月初收到的朝廷公文,先帝念当年师徒之谊重新启用首辅大人,不过首辅大人醉心作学故而上书推迟。”

    然而,韩倡想错了,叶向高第一次收到的朝廷启用公文就是李宏宇拟写的,李宏宇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故而沉吟了一下后有条不紊地说道,“皇上登基后再三下文催促,首辅大人这才启程进京赴任!”

    “巡按大人,不知在下所言是否属实?”说着,李宏宇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韩倡。

    韩倡闻言怔了怔,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宏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说得分毫不差,如果不是叶向高的推辞,他在泰昌皇帝健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进京,不至于拖到天启元年,结果未能见上泰昌帝最后一面,实在是一大憾事。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叶向高曾经贵为内阁首辅,故而很少有人清楚他当年曾经当过年轻的泰昌帝的授课师傅,两人之间有着师徒之谊,故而叶向高当年在国本之争中力挺身为太子的泰昌帝。

    见韩倡一时语塞,幽兰心中禁不住松了一口气,知道李宏宇刚才所言非虚,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韩倡就不好再考验和刁难李宏宇。

    实际上,韩倡现在已经没法再出题考李宏宇了,由于他金榜题名时叶向高已经回东林书院教书,故而他对叶向高了解的并不多,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来。

    “夜色已深,巡抚大人,咱们不如散了吧,免得耽误大人明天的公务。”

    这时,在座的几个中年人也看出来李宏宇与叶向高有着不浅的交情,进而使得韩倡有些骑虎难下,因此一名中年人开口打起了圆场,免得事情就这么僵持下去。

    “对对,巡按大人可是公务繁忙,咱们不能耽搁了大人的正事!”其余人闻言纷纷随声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退了。”李宏宇自然不想跟韩倡进行纠缠,于是向韩倡等人一躬身,搀扶身子软绵绵的幽兰离去。

    韩倡有些依依不舍地望着幽兰窈窕的身影,如果不是半路上杀出了李宏宇这个一个坏人好事的程咬金,今晚他肯定要跟幽兰缠绵悱恻。

    虽然韩倡喜欢女色,但他更看重的可是自己的官位,一旦得罪了叶向高的话他的仕途也就完了,叶向高一句话就能使得他丢官罢职。

    韩倡很清楚,他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他的官帽,要是乌纱帽丢了话他将失去一切,因此自然是官帽比女色重要。

    在座众人对此心中也暗自感到惋惜,只差一点儿就能把幽兰弄到韩倡的头上,谁知道幽兰的师哥竟然有如此的来头,故而只能作罢。

    显而易见,李宏宇所说的事情现在根本无法证实,除非到京城找叶向高询问后才能知道真伪。

    不过,由于叶向高的身份和地位实在是太过显赫,因此在座的众人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吃饱了撑的去得罪一个极可能跟叶向高关系密切的人。

    “先生,你是如何知道首辅大人那些事的?”

    把幽兰送回卧房后,李宏宇让侍女伺候着她睡下,刚要离开时躺在床上的幽兰不由得好奇地喊住了他,她以前从未听李宏宇提及过官场的事情。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听一位东林书院的朋友提起过此事,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回道,“首辅大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巡按大人唯有回京才好向首辅大人探听我刚才所说之事,在此之前咱们早就远走高飞,他届时知晓了真相也拿咱们无可奈何。”

    “今晚多亏了先生,要不然事情绝难善了。”幽兰就知道李宏宇是在虚张声势,于是笑着说道,她就知道以李宏宇的聪明才智绝对能化险为夷。

    “侥幸而已。”

    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微笑着向幽兰说道,“你晚上喝了不少酒,晚上好好休息,经过今晚一事咱们接近知府大人将更加容易。”

    “嗯!”幽兰莞尔一笑,然后听话地闭上了双目,有李宏宇在身边她感到非常踏实,好像没有李宏宇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且李宏宇说得没错,经过今晚的事情后福州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肯定会知道叶向高欣赏其琴艺的事,届时就等着福州知府登门相请了,除了李宏宇琴艺了得外,想必福州知府还想拐弯抹角地通过李宏宇搭上叶向高的线儿。

    事情正如李宏宇所料想的那样,两天后,福州知府徐伦派人来打探口风,由于家里的音律教习忽然间有急事归乡,临走前向徐伦推荐了李宏宇和幽兰,说两人的技艺比其要高明百倍。

    徐伦自然对李宏宇和幽兰的事情有所耳闻,知道两人现在在福州城的风头正盛,在音律和曲舞方面的造诣很深。

    原本,徐伦并不着急请李宏宇和幽兰,毕竟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他身为堂堂知府不能太过主动,否则岂不是掉了身价?

    可随着李宏宇和韩倡在怡香楼里的那番对话,并且成功迫使韩倡退避三色,徐伦不由得开始着急了,连忙派人来谈教习的事情,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毕竟,李宏宇不仅琴艺不凡而且还与叶向高叶阁老相熟,如果关键时刻李宏宇能在叶向高前替其美言几句,那么他们的命运将发生改变。

    对于徐伦的邀请,李宏宇和幽兰自然是求之不得,省去了两人很多的麻烦,因此自然是一口应允下来,不过两人只能在福州城待三个月,三个月后将往别处游。

    徐伦自然不会介意这一点,只要她女儿跟李宏宇和幽兰有了师徒之谊,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韩倡绝对不会知道,他本想揭穿李宏宇不认识叶向高的那些言行无形中帮了李宏宇和幽兰一个大忙,使得两人得以成功接近徐伦,省得再费一番周折。(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福州知府徐伦是山东人,三甲进士出身,属于齐党的阵营。

    原本,齐楚浙三党结成同盟,虽然彼此间也有矛盾但大体上还能和睦相处,徐伦背靠齐党在地方上过得是优哉游哉。

    不过这种情形在万皇帝驾崩后发生了变化,以前处于被压制地位的东林党通过泰昌帝迅速崛起,很快就掌控了内阁,趁着天启帝年幼向齐楚浙三党发动了勐烈的攻势,这就使得徐伦的处境开始变得艰难了起来。

    东林党重回权力中枢后,自然要在京城和地方上安插东林党一系的官员,尤其是知府以上的官职是争抢的焦点,那些富庶州府的主官竞争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以韩倡此次前来巡按为例,已经数次找徐伦的麻烦敲打他,这使得徐伦心中感到无比憋屈但又无可奈何,谁让韩倡是福建巡按御史正好压着他。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徐伦预感到东林党这次来势汹汹,齐楚浙三党恐怕难以抵挡,故而有了改换门庭的心思。

    但他是齐党的人,要想投奔东林党谈何容易,首先需要有一个引荐人,而且是越能接触到东林党高层越好。

    本来,徐伦想走通韩倡的门路,不过如今既然有了一个跟东林党党魁交好的李宏宇,他自然要选择李宏宇了,要是能搭上叶向高的话他以后也就属于东林党的核心人物。

    当然了,这种改换门庭的小人行径被官场的人所不齿,认为是丧失了读书人的气节,可话又说回来了气节不过是虚名罢了,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来点儿实际的东西管用。

    毕竟不是任何读书人都能坚持文人们所推崇的气节的,要不然大明灭亡后也不会有众多的文官选择投靠清廷了。

    得知李宏宇和幽兰答应做徐府的音律教习,徐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感到一阵欣喜,幸好他反应迅速没让别人捷足先登。

    为了表示对李宏宇和幽兰的敬重,徐伦特意举行了一个正式的拜师礼,为了避免引发外界的闲言碎语故而没有邀请外人,但三跪九叩的大礼自然必不可少。

    说到底,想要改换门庭的徐伦心里有些做贼心虚,明知李宏宇跟叶向高交好他还要请李宏宇当女儿们的音律教习,岂不是摆明了想要巴结叶向高?

    因此,徐伦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操办而是关起门来举行了拜师礼,行事可谓异常谨慎和低调。

    成为徐家的音律教习后,李宏宇和幽兰选择每天下午去徐府教授徐家儿女音律,主要是徐家十三四岁的小女儿徐芳,小小年纪长得颇为俊俏,亭亭玉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徐伦视徐芳为掌上明珠,自小就悉心栽培,想着有朝一日其能嫁入豪门大户中,这样的话以后他在官场也能有个照应。

    徐芳非常喜欢幽兰,幽兰不仅人长得美而且歌舞也非常出色,为了掩护身份幽兰平常都带着红纱,只有在徐芳面前才取下,既然为人师表那么自然不能戴着面纱教授学识了。

    另外,徐芳非常佩服李宏宇在音律领域的才华,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瞧门道,李宏宇在音律方面的水平远超先前的音律先生,使得徐芳在家人面前赞不绝口。

    李宏宇和幽兰悉心教授徐芳,徐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非常满意,对两人是无比放心,毕竟李宏宇可是结交叶向高的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甚至想着通过李宏宇把徐芳嫁进叶家,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完美了。

    这天下午,李宏宇和幽兰在怡香楼派出保护和伺候他们俩的几名随从的陪同下进了城里的一家布店,准备做几身衣服。

    挑好了布料后,店里的伙计领着李宏宇和幽兰到后院去量尺寸,那几名随从被两人留在了前面的店铺里。

    “李兄,事情办得如何?”进入后院一个房间后,早已经等候在里面的陈阿大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神色关切地问道。

    陈阿大不得不着急,后天午时福州府府衙就要在城外处决一批海盗和涉及海上走私的人员,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么陈阿三可就没救了。

    “陈兄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明天我和馨儿姑娘将带州府大人的千金去城外踏青,届时陈兄安置好人手即可。”

    李宏宇知道陈阿大担心陈阿三,于是微微一笑后说道,“不过,明面上你还要继续安排人,摆出一副劫狱的姿态吸引官府的注意。”

    “李兄放心,我一定按照计划行事。”陈阿大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沉声向李宏宇说道。

    “哥,你吩咐下去,千万别伤了徐家小姐,她还小跟此事无关。”这时,一旁的幽兰不由得开口叮嘱陈阿大。

    按照李宏宇制定的计划,他和幽兰明天带着徐芳外出踏青,寻找创作的灵感,届时陈阿大安排人把他们给劫持了,用徐芳威胁徐伦暗中放了陈阿三。

    至于徐伦如何放陈阿三李宏宇并不担心,地方衙门的人对这种事是驾轻就熟,用乞丐或者大牢里无名囚犯来代替人被砍脑袋,用这种调包计从中捞取好处。

    “徐知府会不会为了徐家小姐放了我三弟?”陈阿大觉得李宏宇的这条计策好是好,但徐伦的态度非常重要,如果徐伦把心一横不要女儿了那结果可就糟了。

    “徐知府爱女如命,肯定会为了救女儿而暗中放了三公子。”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沉声向陈阿大说道,“如果他真的不要徐家小姐了也不碍事,咱们只要往海关司衙门投上一封揭发信,说三公子是密谋意欲劫掠海外贸易船队的主谋之一,那么海关司的人肯定会介入暂停了刑罚。”

    “实不相瞒,海关司里有不少我的同乡,届时我或许能想想法子,即便无法使得三公子脱身,那么也能避免被砍头,境况会大有改善。”

    说着,李宏宇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动用。”

    陈阿大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他差点儿忘了李宏宇是湖广人,而海关司和水师乃至新军的官员中以湖广人为最,其次是山西人,而后是江南人,因此李宏宇完全可以走海关司的关系留陈阿三一命。

    不过,正如李宏宇所说的那样,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万一对方翻脸的话那么会牵连到李宏宇。

    “先生,那样的话岂不是把你给牵扯了进去。”幽兰觉得这样做太过危险,李宏宇可是名满天下的大明才子,一旦与海盗扯上关系可就全完了。

    “放心,海关司的那个同乡是我的挚友,想必他不会害我,就算无法释放三公子也会将他安置妥当,不必再吃苦受罪。”

    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向幽兰笑了笑,他正愁没机会跟海关司的人接触,这下倒是个好机会。

    “公子大恩陈某铭记在心,无论是否能救出我三弟,陈某都会报答公子的大恩!”

    陈阿大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向李宏宇一躬身后拱手说道,他知道李宏宇是在拿名誉在冒险,而像李宏宇这样的名士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了,可即便是这样还在帮他,这实在是令他感动。

    “谢先生大恩!”幽兰的眼眶有些泛红,向李宏福身说道,心中五味杂陈,既不希望陈阿三被砍了脑袋同时也不希望李宏宇被牵涉进去。

    “都是江湖儿女,你们这反而令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宏宇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陈阿大和幽兰自然不清楚两人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两人实情。

    第二天上午,李宏宇、幽兰和徐芳乘马车到城外踏青,二月份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天地间一派生机盎然的美好景象。

    为了确保李宏宇一行人的安全,徐伦特意从府衙抽掉了二十多名捕快随行,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有谁胆敢跟衙门里的人找碴呢?

    与此同时,徐伦调兵遣将,调福州府壮班的差役暗中埋伏在府衙大牢附近,他已经得到了风声,小琉球上的海盗会来劫狱救被关在牢里的陈阿三。

    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就算那些凶悍的海盗能从大牢的包围圈里冲出去,那么只要紧闭福州城的城门,海盗们将会被困在城里,届时城里各大衙门的差役士卒一拥而上,他们插翅也难逃。

    如今朝廷左春坊的李大学士坐镇江南筹备海外贸易事宜,海盗是首要打击的目标,他要是抓住了这伙劫狱的海盗,那么可以在李大学士面前露脸。

    比起已至暮年的叶向高,尚未到弱冠之年就贵为大明辅臣的李宏宇很显然更值得徐伦投靠,那些海盗就是他献给李宏宇的见面礼。

    可惜的是,徐伦不识庐山真面目,万万想不到堂堂的李大学士已经近在眼前,而且还成为了徐芳的音律教习,这可比他立功什么的有用多了。

    另外,徐伦更不可能想到他会被李大学士暗中算计,成为了李宏宇平定海盗、建立海上新秩序棋盘里的一颗棋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劫匪

    福州城外,一片野花盛开的草地上。

    “红蝶姐姐,这里的景色好美!”

    徐芳身姿轻盈地转了几个身,然后开心地向戴着红纱的幽兰说道,“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可惜咱们很多人一生中都只能待在一个地方,欣赏不到那些新奇美景。”

    幽兰闻言微微一笑,向徐芳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机会的话去外地看看,能开不少眼界。”

    “嗯!”徐芳双眸闪着亮光使劲点了点头,自从她出生就被养在深闺中,别说到外地了连家门都很少出。

    “红蝶姐姐,你和先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郎才女貌羡煞外人。”

    说着,徐芳望向了立在一旁立在山头上向远处眺望的李宏宇,笑着低声向幽兰说道,“别看先生长得有些粗犷,实际上心思细腻、待人温和,属实世上难得的好男人。”

    “先生只是我的师兄而已。”

    幽兰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徐芳的额头,笑着说道,“你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连先生的玩笑也敢开?”

    “红蝶姐姐,我说的是实话嘛!你们才子佳人,不正是天作之合!”徐芳伸手摸了摸额头,笑盈盈地向幽兰说道,“我就不信先生是柳下惠,对红蝶姐姐的美貌能视而不见。”

    “先生是个君子,纵情于音律之中,哪里顾得上儿女之情!”

    幽兰闻言神色不由得为之一黯,徐芳哪里知道李宏宇的真容是一个有着红颜知己的翩翩公子,随后微笑着解释道。

    “姐姐,你可要把先生给看牢了,像先生这样的才子很容易被一些狐狸精给勾引了。”

    徐芳闻言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望着幽兰说道,“我大姐就是因为姐夫被狐狸精勾去了,每天以泪洗面,形容憔悴。”

    “好,姐姐记下了。”幽兰见徐芳一本正经的模样,微微一笑后答应了下来。

    对于幽兰来说,李宏宇现在能陪在她的身边已经使她感到非常满足,她有着自知之明,像李宏宇这种名满天下的大才子怎可能娶一名大海商的女儿?

    幽兰和徐芳说着的话的时候,一队货商模样的人从一旁的道路上行来,站在山头上欣赏风景的李宏宇见状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他在这个队伍里看见了不少陈阿大的手下。

    此时,负责保护李宏宇和幽兰、徐芳的衙门差役正三三两两地围聚在路边的马车旁聊天谈笑,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根本不相信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衙门里的人。

    就在那些货商与差役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随着货商中响起一个响亮的唿哨声,货商队列里的人哗啦一下把手里提的和身上背的东西给扔了,然后从运送货物的马车上抽出藏好的刀,一拥而上把刀架在了那些差役的脖子上。

    “我们是府衙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那些差役迫不及防,连腰刀都没能抽出来,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刀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领头的中年差役连忙自报家门。

    “蹲下,双手抱头!”一名大汉不理会领头的中年差役,高声喝道。

    差役们不敢反抗,纷纷老老实实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生怕激怒了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他们在衙门不过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把性命给丢了。

    与此同时,几名大汉冲着李宏宇和幽兰、徐芳奔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快跑!”幽兰自然认得那些劫持了差役的大汉,装作惊慌的样子拉着徐芳的手就跑,想要逃离那些冲过来的大汉。

    徐芳也意识到遇上了歹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跟着幽兰没命地跑着,她可不想落进那些歹人的手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们两个柔弱的女子又岂能跑得过男人,很快就被追来的大汉给围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幽兰把徐芳护在身后,沉声问道。

    “不做什么,我们老大想请你们回去作客!”一名大汉闻言笑眯眯地向两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小姐走吧,不要逼我们这些粗人动粗,那可就不好了。”

    “你们可知我们是谁?”幽兰自然不会听从那名大汉的话行事,而是冷冷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那名大汉哈哈一笑,指着幽兰说道,“你是怡香楼的红蝶姑娘,据说歌舞无双。”

    “至于她,这是徐知府的千金,没想到也是一个小美人儿!”随后,大汉指着徐芳色迷迷地说道,吓得徐芳连忙往幽兰的身后躲。

    “既然你们知道她是知府大人的千金,那么就不怕知府大人治你们的罪?”幽兰闻言顿时柳眉一竖,娇声喝问道。

    “怕的话我们就不来了!”那名大汉闻言顿时大笑了起来,“别以为拿徐知府就能吓住我们,实话告诉你,我们劫的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

    幽兰闻言故作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挽着徐芳跟着那几名大汉走了,很显然这些大汉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等幽兰和徐芳来到路边停着的马车时,李宏宇也被几名大汉押了过来,在那些大汉的催促声中三人登上了马车,马车随后在那些蹲在地上差役关切地注视下离去。

    “这里有一封信,你带回去给徐知府。”

    就在那些差役面面相觑时,那名领头的中年差役被带到了一名大汉面前,那名大汉把一封密封的信交给了他,沉声说道,“你告诉徐知府,如果他还想看见他的千金,就按照信上说的去做,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说完后,那名大汉挥了一下手,现场的大汉们就驱赶着那些差役离去。

    中年差役怔了怔,瞅了一眼手里的信后拔腿就跑,急匆匆地赶回城里向徐伦报信,天知道这些劫匪是什么人。

    福州城。

    “你说什么,小姐他们被人劫走了?”

    徐伦正召集了人手商议晚上的伏击事宜,勐然听说中年差役有关于徐芳的要事禀报,心中感到有些狐疑,于是抽身前来见他,当得知李宏宇等人被不明来路的歹人劫走后顿时大吃了一惊。

    “大人,这是那伙儿歹人给您的信!”中年差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把揣在怀里的心交给了徐伦。

    徐伦此时心乱如麻,连忙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查看了起来,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那些歹人竟然要他拿大牢里陈阿三的性命来交换徐芳和李宏宇、幽兰的性命,否则的话就要三人给陈阿三陪葬。

    “大人,想想办法救救小姐吧,那些歹人凶得很,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从徐伦的脸色上中年差役知道那伙儿歹人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显得心有余悸,他一眼就看出那伙人是亡命之徒。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徐伦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沉声问向了中年差役。

    “回大人,小的一进城就来找大人,无人知晓此事。”中年差役连忙摇了摇头,他知道事态的严重自然不敢随便泄露了。

    “本官待你如何?”徐伦沉吟了一下,盯着中年差役问道。

    “大人待小的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大人的话小的现在还是一个跑腿的捕快,当不了府衙的捕头。”

    中年差役闻言知道徐伦有事要让他做,连忙开口表明了态度,他是徐伦提拔起来的人可谓徐伦的心腹,要不然徐伦也不会让他带队去保护徐芳了。

    “本官现在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如果你帮本官办成了的话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你。”徐伦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地望着中年差役说道。

    “大人放心,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中年差役闻言连忙向徐伦一躬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在徐伦面前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好!”徐伦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着,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陈阿三就要被砍了脑袋,因此他必须尽早做出安排。

    晚上,福州城周边的一个破败的山神庙,一群大汉围坐在庙里的篝火前喝酒划拳,一派热闹的景象。

    “红蝶姐姐,爹会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在庙里的一角,幽兰和徐芳相依着坐在干草堆上,望着那些喝酒谈笑把现场搞得乌烟瘴气的大汉,徐芳不由得低声问道,心中感到异常害怕。

    “放心,知府大人肯定会救我们。”幽兰闻言微微一笑,有些爱怜地把徐芳搂在了怀里,开口安慰道,“你安心睡上一觉,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

    在李宏宇的这个计划里,最为对不起的人就是被选为人质的徐芳,把无辜的她给牵连了进来,因此幽兰决定在此期间一直陪着她,把给她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姐姐,我想娘了。”徐芳依偎在幽兰怀里,幽幽地说道,她自幼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哪里经过这样惊恐的事情。

    “明天你就能见到你娘了。”幽兰闻言神色为之一黯,用力搂了搂徐芳后轻声安慰道,她幼时就与父母分开,完全可以体会徐芳现在孤独无助的心情。

    此时此刻,李宏宇在庙外通过墙上的一道缝隙默默望着幽兰和徐芳,眉头微微皱着,想他堂堂的大明辅臣竟然要拿一个小姑娘当人质,如果传出去的话颜面何存?

    不过为了能顺利收服小琉球的海盗和海商武装,也唯有先委屈徐芳了,以后再想办法补偿徐芳,这是他心中对徐芳的一个承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马到功成

    “委屈你了!”

    李宏宇从墙上的缝隙凝神望着徐芳时,陈阿大从一旁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孤独无助、神色惶恐的徐芳后神色歉意地向李宏宇说道。

    虽然劫持徐芳的计划是李宏宇提出来的,可陈阿大很清楚李宏宇并不愿意把徐芳卷入进来,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为此李宏宇对劫持徐芳一事心中感到愧疚,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陈阿三。

    “人生在世十有**不如意,何需太过执着。”李宏宇闻言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道,他早已经过了多愁善感的年龄。

    “不知徐知府会做何选择。”

    陈阿大闻言跟着笑了笑,心中佩服李宏宇的豁达,要知道李宏宇可比他小上好几岁却能有如此广阔的胸襟,随后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有些担忧。

    由于陈阿三的案子不仅牵涉到了海盗而且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因此徐伦私自放走陈阿三的事情一旦败落将惹下大麻烦,故而陈阿担心徐伦可能不会放人。

    “徐知府将徐芳视为掌上明珠,对其十分溺爱,不会坐视徐芳被人劫走。”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向陈阿大说道,“况且,咱们已经在信里给他点明了出路,他更没有理由拒绝换人了,他乃堂堂知府大人,反正出事了有的是替死鬼。”

    陈阿大闻言顿时微微颔首,认为李宏宇言之有理,就算陈阿三被人从大牢里替换出来的事情败露,那么也牵扯不到位高权重的徐伦,届时徐伦肯定会找人来背这个黑锅。

    不得不说,李宏宇的这个计划十分完善,只要徐伦把陈阿三从大牢里救出来,那么届时只要按照李宏宇提供的剧本走即可,他是太关心陈阿三的安危故而才会胡思乱想。

    第二天中午,福州城郊外。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荒僻的山脚,随着车厢门帘的掀开,昨天前去向徐伦报信的中年差役穿着便服,把一名脸色苍白、脸上有不少伤痕、精神萎靡的便装年轻人从车厢里扶了出来,然后立在马车旁焦急地向四周张望着。

    “三弟!”

    很快,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一侧的小树林里传来,只见几名蒙面大汉拨开茂密的灌木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人大步走轩昂了被中年差役搀扶着的年轻人。

    “大哥!”年轻人见状眼前一亮,连忙推开中年差役一拐一瘸地迎了过去,与为首的蒙面大汉紧紧握住了手,情绪激动地说道。

    这个神色激动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陈阿三了,中年差役在徐伦的授意下用死囚把他从牢房里换了出来,此时那名被替换的死囚已经在设在城外的刑场上被砍了脑袋。

    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陈阿三,再加之囚犯都披头散发,除了验身官外人很难看见受刑者的面容,因此只要搞定验明死囚身份的验身官,那么死了的那个人就是陈阿三。

    验身官自然是福州府衙的官吏岂敢违背徐伦的意思,况且这种事情在地方衙门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是捞油水的一种常用手段,验身官早已经对此是轻车熟路,收了别人的钱财自然要帮别人消灾了。

    至于那个顶包的死囚,届时找个暴病而亡的理由往上一报,也就把案子给销了,谁吃饱了撑的去管死人的事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为首的蒙面大汉自然是陈阿大了,见陈阿三形容消瘦并且一身的伤,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死里逃生的陈阿三,故而连声说道。

    陈阿三闻言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成想昨晚几名狱卒忽然闯进来将他五花大绑,嘴里塞进一团破布后塞进一个麻袋里给扛走。

    等他被从麻袋里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民居里,沐浴更衣后见到了中年差役,中年差役告诉他要带他出城,让他路上安分点儿,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虽然陈阿三信不过官府的人,但他是即将处死的死囚,中年差役好像没有理由劳心费力地把他从大牢里救出来,故而就暂且信任他。

    现在,陈阿三见到了陈阿大,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陈阿大暗中救了他。

    “这位好汉,人我已经带来了,是否把我家小姐还给我。”中年差役快步走了过来,向陈阿大一拱手后说道。

    “徐小姐在赵家镇镇北三里的一个破旧的山神庙,你们府衙的人也在那里,可以去清剿了。”

    陈阿大闻言向中年差役沉声说道,然后让身后的人架起陈阿三消失在了一旁的树林里,既然已经救出了陈阿三那么自然要尽快撤离。

    中年差役一脸无奈地望着陈阿大和陈阿三等人离去,他现在根本不知道陈阿大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现在主动权在陈阿大手里他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因此,中年差役随后连忙乘车离开,准备通知已经集结的福州府差役前去山神庙里去剿匪,心中暗自祈祷陈阿大给出的消息是真实的,并且徐芳安然无恙,否则的话他如何向徐伦交待?

    按照李宏宇在信上告诉徐伦的计划,待他把陈阿三救出来后会告诉他徐芳等人的关押地点,届时他可以派人前去“剿匪”,进而救回徐芳,没人会怀疑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徐伦别无选择,为了救徐芳唯有选择相信写信的人,焦急地在福州城里等待着消息,希望那些可恶的海盗信守诚意。

    由于陈阿大等人是冲着陈阿三来的,并且徐伦早就收到了陈阿大等人不惜劫狱也要就陈阿三的消息,故而他根本没把此事跟李宏宇和幽兰联系起来,而是认为两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徐芳给牵连了。

    说起来这还要多感谢韩倡,经过怡香楼一事后李宏宇的身份无形中就被证实,是被叶向高器重的乐师,这使得徐伦根本不会怀疑到两人与劫持徐芳的海盗有染。

    山神庙。

    李宏宇、幽兰和徐芳坐在山神庙一角的干草上,屋子正中央垂头丧气地坐着被反捆着双手的福州府府衙的差役。

    “绑匪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院子里谈笑,听他们的语气好像这次是用徐芳从徐伦那里换来大笔的财物,号称“劫官济贫”,反正徐伦身为知府应该贪了很多钱。

    民间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清廉的知府在任期三年还能捞十万两银子,更何况那些捞油水的知府了。

    “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已经距离这里很近。”

    就在那些“绑匪”畅想着拿到钱后去赌场、酒楼和青楼享受的时候,一个大汉忽然慌里慌张地骑马奔了过来,跳下马背后冲着院子里的人大喊道。

    轰的一声,现场的大汉们顿时慌乱了起来,好像谁也没有想到官府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大哥,既然姓徐的不讲道义,那么咱们也没必要跟他客气,杀了这些人让他知道得罪咱们的下场!”

    惊慌失措中,一名大汉来到一名中年人面前,用手里的刀指着李宏宇等人凶神恶煞地说道。

    “对,杀了他们!”其余大汉闻言纷纷举着手里的刀附和,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那些反捆着双手的府衙差役吓得脸色苍白,他们可不想死。

    徐芳哪里经过这种场面,禁不住往幽兰怀里躲了躲,双眸满是惊恐,她可是知道有些杀人越货的歹人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哥,不能杀,杀了他们的话官府的那些差役会拼命追击,对咱们不利。”

    就在那些大汉群情汹涌的时候,一个人高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如今官兵来势汹汹,我等当务之急是要安全撤离,免得被他们给追上。”

    “嗯!”

    被称为“大哥”的中年人闻言微微颔首,瞅了一眼李宏宇等人后冷冷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如果不给姓徐的一点儿教训他还以为咱们是软柿子。”

    “来人,把他们俩带走!”说着,中年人伸手一指李宏宇和幽兰,“他们俩不是官府的人,即便是被咱们带走了衙门的人也不会着急。”

    “大哥言之有理,咱们不能便宜了姓徐的!”周围的大汉闻言纷纷开口夸赞。

    “你们不能带走先生和姐姐!”

    很快,几名大汉进了庙里,拽起李宏宇和幽兰就向外走,徐芳见状顿时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站起身冲过去一把就把拉着幽兰手臂的大汉,把幽兰紧紧抱住。

    “姐姐没事儿,现在你们都有活命的机会,千万不能激怒他们,要不然大家都活不了。”

    幽兰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俯身郑重其事地望着徐芳说道,“姐姐答应你,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去看你。”

    “嗯!”徐芳闻言顿时鼻头一酸,忍不住泪如雨下,使劲点了点头。

    幽兰心中也不好受,深吸了一口气后眼眶红润地和李宏宇随着那些“绑匪”离开,两人已经完成了此次任务自然不会再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福州城。

    李宏宇知道幽兰心里难受,可他的心中又何尝好过,毕竟徐芳是那么地信任他和幽兰,可两人却欺骗和利用了她的感情,心中有着万分歉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剥茧抽丝

    “快,小姐在里面!”

    李宏宇一行人走后约莫过了一刻钟,一大群官府的差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山神庙,打头的人瞅了一眼庙里后高声向后面跟着的差役喊道。

    听闻此言,差役们顿时一窝蜂地涌进了山神庙里,救出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徐芳和那些被捆的差役。

    “小姐,他……他们没为难你吧?”

    此次前来救援的人中领头的自然就是那个把陈阿三交给陈阿大的中年差役,见徐芳哭得伤心,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以为她被那些绑匪给欺负了,连忙紧张地问道。

    “快,快去救先生和红蝶姐姐,那伙歹人带走了他们。”徐芳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哭着向中年差役说道。

    她认为是自己害了李宏宇和幽兰,觉得那些绑匪的目标是她,结果把李宏宇和幽兰给牵连了进去,不仅如此还因为徐伦没有交付赎金而被那些歹人带走,生死不明。

    “快去追,一定要救回先生和红蝶姑娘。”中年差役这才发现李宏宇和红蝶不在现场,连忙冲着身旁的差役喊道,无论如何徐芳安然无恙,他终于可以向徐伦交差了。

    差役们闻言顿时冲了出去,沿着李宏宇等人离开的方向急匆匆追击,不过由于李宏宇和幽兰并不是福州城里什么大不了的人物,故而这些差役的行进速度心照不宣地逐渐放慢,他们可不想追上后跟那些凶神恶煞的绑匪火并。

    结果,差役们追了十几里也没见李宏宇和幽兰等人的踪影,于是回去向中年差役复命,这使得徐芳闻之后感到异常失落,成为了她的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徐伦派兵去救被绑匪劫持的徐芳和李宏宇、幽兰等人的消息很快就在福州城里传开,人们对此是倍感震惊,没想到那些绑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连知府大人的千金都敢动。

    市面上传言,绑匪向知府大人勒索价值十万两白银的财物,结果知府大人拿不出来,被迫调兵前去剿匪,无形中倒也宣扬了徐伦的清廉的名声。

    此次事件中唯一的一个遗憾就是在福州城里风头正劲的李宏宇和幽兰被那些亡命之徒劫走,下落不明,不知生死,成为了福州城的一个未解谜团。

    福建布政使司已经亲自督办此案,全力追缉那些绑匪,有提供线索者重赏。

    与此同时,被杀的“陈阿三”的首级被挂在了南城城门外的木杆上示众,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陈阿三已经重获自由。

    一个小镇的镇口。

    “三弟,回到家后务必要听从父亲的教导,万事小心。”陈阿大郑重其事地向陈阿三说道,李宏宇和幽兰立在一旁。

    由于那个替身已经代陈阿三死了,故而为了避免麻烦,同时也是为了麻痹藏在暗处的敌人,陈阿大决定让陈阿三回到家乡去暂避风头。

    “大哥放心,经这次的事情后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陈阿三向陈阿大一拱手,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

    “李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陈某的地方尽管开口,陈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随后,陈阿三走到李宏宇面前,冲着李宏宇一躬身沉声说道,他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救出他的最大功臣是既出了主意同时又亲自出马的李宏宇,心中是万分感激。

    “陈兄客气了,在下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李宏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表现得谦逊有礼。

    “小妹,有李先生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以后的路如何走你要自己决定,千万别学三哥走一些弯路。”

    陈阿三闻言双目闪过感动的神色,知道李宏宇没指望他报答,因此再度向李宏宇一躬身,拱手行礼后望向了幽兰,一脸欣慰地向她说道。

    从这次的解救事件中,李宏宇表现出了超凡的智慧和勇气,一直把局面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在陈阿三看来李宏宇足以保护幽兰,而且幽兰也喜欢李宏宇,只是两人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隔阂,使得两人之间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少了恋人之间的亲密。

    因此,陈阿三才话里有话地提醒幽兰把握机会,作为一个在情场浪子他可是深知遇上一个乘心如意的恋人有多难。

    “嗯!”幽兰当然听出了陈阿三的言外之意,脸颊禁不住一红,微微颔首后叮嘱道,“三哥,路上小心点儿,回去后一定要听爹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三哥记下了。”陈阿三闻言笑了笑,向众人拱手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李宏宇和陈阿大齐齐拱手回礼,陈阿三随后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官道上。

    “李先生,我从衙门里打探到了,徐知府果然接到了暗中举报,知道了我们要劫狱的事情,在大牢设下了不少埋伏。”

    陈阿大向李宏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边走边皱着眉头向李宏宇说道,“看来有人在暗中对付我们,只是不知道是谁,要是不找出来恐怕他还会下黑手。”

    “通常而言,谁从三公子一事中获益最大,那么谁就是幕后指使者。”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开口向陈阿大说道,“这些天来我捋了一下头绪,觉得有资格挑战你们的人并不多,有这样做动机的人就更少了。”

    “我近来收到消息,说我三弟的事情是石虎做下的,石虎想要趁着我们内部混乱的时候一举吞并我们的地盘。”

    陈阿大闻言皱了皱眉头,然后告诉了李宏宇一个消息,面无表情地说道,“石虎生性奸诈凶残,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石虎做这件事情的动机好像有些牵强,石虎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同气连枝这个道理,你们五方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要是这样做了无疑是自毁长城!”

    李宏宇对此事有些不同的看法,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况且,你们五方现在谁也没有撇开别人吞下其中一方的实力,所以最好的选择是维护现状才对。”

    “李先生,你的意思是此事不是石虎做下的?”陈阿大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想到李宏宇对陈阿三的事情竟然有另外一番见解。

    “如果说想要吞并你们,那么其余的三方势力也有这个可能。”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神色严肃地说道,“石虎此人心机缜密,这种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现在的地盘已经够大,而一旦小琉球岛的均势被打破那么势必引发混战,这并不符合石虎的利益。”

    陈阿大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然后微微颔首,他听明白了李宏宇话里的意思,作为小琉球岛上的既得利益者,石虎的力量还不足以吞下别人,故而不会在此时轻举妄动。

    “李先生,那你说谁最有可能这样做?”沉吟了一下,陈阿大颇为好奇地望向了李宏宇,想听听李宏宇的看法。

    “能知道三公子的行踪和此次劫狱一事,表明对方的势力不小,要不然无法知道这些**。”

    李宏宇闻言想了想,然后停下脚步正色向陈阿大说道,“此事我琢磨了良久,以目前岛上的形势你们五方势力谁要想吞并另外一方的话肯定会受到其他三方的制衡,现在没有一方能对抗其他三方联合,因此恐怕没人会这样做。”

    “因此,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像是为了争抢地盘,或许是有人想要趁机挑动你们跟石虎火并,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说着,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以为他藏得有多严实,其实已经露出了破绽,有这种能力且会这样做的人我觉得只有一个。”

    “谁?”陈阿大闻言双目寒光一闪,沉声问道,想要知道李宏宇所说的人是何方神圣。

    “不久前,岛上曾经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你们五方势力的均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李宏宇沉吟了一下,望着陈阿大有条不紊地说道,“这很可能会使得有人为了自保而挑起纷争来。”

    “你的意思是,此事跟新上位的王仁有关?”陈阿大闻言双目闪过诧异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先前从未想到过这一点,经过先前的那番内斗后,王仁的势力只有王良时的六成左右,处于不折不扣的弱势地位,因此在他看来现在王仁正忙着巩固其地盘,哪里有心思去谋害陈阿三。

    不过,听李宏宇这么一提醒的话,陈阿大倒觉得王仁并不能被排除嫌疑,有时候战场上最强的防守手段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

    “王仁既然敢夺了王良的位子,意味着此人野心不小,他应该很清楚一旦发生内斗其势力必将大减,为此肯定想有后招。”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沉声向陈阿大说道,“一旦王仁的势力大减,将无法与你们四家平起平坐,你们四家自然也不会再看重于他,再加上王良旧部的虎视眈眈,他肯定要想办法自保,最好的法子就是挑起事端进而转移外界的注意,他趁乱从中牟利。”

    “一旦我们与石虎开战,那么王仁就可以从两边获利,打着投靠我们和石虎的幌子暗中进行扩张!”

    陈阿大闻言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然后顺着李宏宇的话说了下去,“如果我们与石虎拼个两败俱伤,届时他就可以把我们给吞了!”

    “恐怕应该是这样。”

    李宏宇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着开口说道,“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与王仁有关的可能最大,应该提防王仁从中作梗。”

    “此人连对他有大恩的结拜兄长都敢杀,而且还要了王良全家老小的性命,是个阴险卑劣之徒,是要好生防备。”

    陈阿大闻言顿时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说道,双目中闪过一道杀机,如果陈阿三的事情真的跟王仁有关的话,他绝不会放过王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胸有成竹

    小琉球,鸡笼港。

    一艘海船缓缓驶进了港口,靠岸后陈阿大神色阴冷地领着手下的人下了船,在码头上人们的指指点点中离去。

    “听说了没,刘虎在福州城被官府砍了脑袋,脑袋现在就挂在南城城门外!”

    “这下可好了,看看刘大海如何向他大哥交待。”

    “你们说刘虎怎么在福州城被抓了呢?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挺机灵的。”

    “肯定是有内鬼揭发呗,要不然刘虎能这么倒霉?”

    “我听说这件事儿好像跟虎爷有关,虎爷想要吞了刘家的地盘。”

    ……

    望着陈阿大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码头上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陈阿大被砍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鸡笼港,成为了鸡笼港热议的话题。

    人们口中的“刘虎”就是陈阿三,使用假名是海盗和海商武装集团人员的惯用做法,其目的自然是隐藏真实的身份。

    正如王良和王仁一样,两人是结拜兄弟,故而都选取了“王”姓,至于他们的真实姓氏和名字恐怕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

    有意无意间,市面上的传言把石虎和陈阿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说石虎想要趁着陈阿三死后刘大海与陈阿三父亲不合之际吞并刘家的地盘,这使得石虎和刘大海两方势力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变得紧张了起来。

    李宏宇和幽兰又过了二十来天才返回鸡笼港,两人这次出去自然要进行一番采买,此次带回来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给私塾的孩子们用的,使得孩子们欢唿雀跃。

    此时此刻,没人把李宏宇和幽兰与在福州城名闻一时的红蝶师兄妹联系在一起,在人们看来孤傲的幽兰岂会到风月场所去卖笑?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宏宇这次回来,把行事的重心放在了酒楼的经营上,毕竟酒楼不可能无限期地歇业,必须要使得其尽快开门迎客。

    因此,回到鸡笼港的当天晚上,李宏宇就选择留在酒楼的那个厨子和跑堂的伙计给喊了去。

    厨子名叫陈牛,身材壮实魁梧,皮肤黝黑,是个性格敦厚之人,跑堂的伙计名叫张二福,虽然身形有些消瘦但看上去很精神,为人处事圆滑,比较精明,否则也干不了在酒楼迎客的生意。

    “事情办得如何了?”

    陈牛和张二福到了后,李宏宇让有些局促的两人落座,让人端上茶水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离开鸡笼港去福州城之前李宏宇为了使得酒楼能尽快运转起来,交待了陈牛和张二福一些事情,也不知道两人办得怎么样了。

    “回先生的话,我和大牛已经把人找好了,都是鸡笼港的本地后生。”

    听闻此言,张二福向李宏宇一躬身后笑容满面地说道,“先生给的条件那么好,他们是求之不得。”

    “这是店里的规章,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把几张纸递向了张二福。

    “先生,这酒楼是您的,什么事儿您做主就行了。”张二福见状向李宏宇一躬身,笑着说道,自古以来店里的规矩都是东家定的,哪里有伙计开口的份儿。

    “这酒楼不仅是我的,同时也是你们大家的,大家既然来了酒楼那就是一艘船上的人,勿需分彼此。”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他自然清楚张二福的意思,因此微笑着说道,“人尽其用才能万事通达,说到底,这酒楼还是要你们来经营,我一个教书匠不宜过多插手。”

    “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小的们就遵命行事。”张二福闻言双目顿时闪过一道亮光,连忙走上前躬身接过了那几张纸,与陈牛仔细翻阅了起来。

    说起来,张二福和陈牛能识字还要多亏了自幼被召进酒楼当学徒,否则的话以两人贫寒的家境哪里上的起私塾。

    “这……这……”

    望着纸上写的东西,张二福和陈牛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等看完了所有的内容后张二福不由得愕然望向了李宏宇,“先生,这可怎么使得,先生不管酒楼的话要我等如何是好?”

    “我没有精力过多地关注酒楼的事,因此只看酒楼的业绩,如果管事的干得好就留任,干得不好就退位让贤。”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沉声向张二福和陈牛说道,“从今天起,两位就是酒楼的掌柜和大厨,酒楼前堂和后厨就劳你们俩多多费心。”

    “先生,这可万万不可,我们俩以前只是酒楼打杂的,万万撑起这个场子。”

    张二福和陈牛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想不到李宏宇竟然要委以两人重任,连连向李宏宇摆着手。

    李宏宇的这个安排实在是出乎两人的意料,说起来两人在酒楼里只是跑腿的伙计和炒菜的厨子而已,根本没想过能主政一方。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也不过是一个教书匠而已,所谓隔行如隔山,酒楼的事对我岂不是更为陌生?”

    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着向两人说道,“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搭起了台子那么咱们自然要唱戏了。”

    “唱戏?”张二福和陈牛不由得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词,因此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不清楚“唱戏”是何意,但张二福和陈牛听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李宏宇是鼓励两人来接手酒楼。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可是一个出头的好机会,干好了你们就出人头地,干的不好的话大不了再回去当伙计和厨子嘛!”

    李宏宇知道这件事情对张二福和陈牛来说有些突然,于是继续开口劝慰道,“所有的事情我一力承担,你们勿需有什么顾虑。”

    “既然先生如此看得起咱们,那咱们不如试试?”张二福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动,于是向一旁的陈牛说道。

    李宏宇所制定的那些规章既系统又完善,明确了酒楼各部门之间的职能和责任,尤其是有着令人羡慕的福利待遇,并且给予了掌柜非常大的权力,使得掌柜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这使得张二福颇为心动,他可不想一辈子当一个被人唿来唤去的伙计。

    “好!”陈牛向来以张二福马首是瞻,见张二福拿定了主意,于是跟着点了点头。

    “先生,我师傅如今到了新开的酒楼里,我的手艺全是跟他学的,还有很多欠缺之处,咱们酒楼的菜没法比过他们。”

    随后,陈牛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苦笑着向李宏宇说道,他师从酒楼原来的师傅,故而所做的菜品与原来的师傅一模一样的,这样的话根本吸引不了别的客人。

    尤为重要的是,古代的师傅在教授徒弟的时候都会留上一手,免得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就使得陈牛的手艺无法跟师傅相比。

    “咱们做别的菜。”

    李宏宇早有准备,闻言微微一笑后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叠纸交给了陈牛,微笑着说道,“这是我以前吃过的一些菜的做法,可能有不详尽的地方,你尽量按照上面的方法把它们做出来。”

    “先生,这些可是宝贝呀,是不外传的手艺,先生如何知道的?”

    陈牛接过那些纸翻了翻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如获至宝地将其攥在手里,神色欣喜地望向了李宏宇。

    那几张纸上所记载的菜肴他都是第一次见,做法详尽不说而且名字也都充满了诗情画意,比如什么“佛跳墙”、“祥龙双飞”和“凤凰展翅”等等,令人大开眼界。

    “我小时候随着家父云游四海,由于家父人缘甚好,于是我得以向做菜的师傅请教,把曾经吃过的菜以及做法给记了下来。”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有条不稳地回道,“只要把这些纸上的菜做好,那么咱们酒楼不愁没有生意。”

    “先生放心,我就是晚上不睡觉也要把它们都给做出来的。”陈牛不无兴奋地点着头,作为一名厨子他自然知道这些菜谱的重要。

    “不要蛮干,来日方长,要劳逸结合行事。”

    见陈牛干劲十足,李宏宇笑着说道,“不仅你要把菜做出来,而且还要带一批徒弟出来,要不然这么大的酒楼如何能忙得过来,终于徒弟的人选就从你们招来的那些人里挑。”

    “他负责教那些徒弟做菜,你要多帮衬点儿,另外酒楼里所需要的各类人员也要尽快安置妥当。”

    说着,李宏宇望向了张二福,沉声叮嘱道,“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酒楼要正式开业迎客!”

    在李宏宇看来,张二福这个掌柜是酒楼的灵魂,因此他务必要掌握好酒楼的全局,处理好局楼的事务和人际关系。

    “先生放心,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张二福连忙点着头,脸上洋溢着难以压抑着的兴奋,就在不久前他还只是酒楼一个跑堂的伙计而已,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酒楼的掌柜,简直犹如梦中一样。

    见张二福神色激动,李宏宇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怎么会对酒楼陌生呢?后世时人际交往众多,酒楼自然必不可少的交际场所,虽然不敢说吃遍中餐和西餐,但只要市面上有的基本上都尝过。

    为了更好地在生意中与合作伙伴交流,李宏宇对饮食领域可是下过不少工夫,否则岂会给出陈牛那些来自后世满汉全席的菜谱,至于川菜、粤菜和鲁菜等菜系的菜谱悉数装在他的脑子里,到时候推出新式菜品还不是轻而易举。

    因此,李宏宇对开酒楼一事是胸有成竹,要不然也不会把酒楼掌柜的等人放走,他要趁机培养自己的嫡系,这样以后用起来才放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火并事件

    三月中旬,李宏宇从福州城回来后不久,鸡笼港爆发了一场冲突,刘大海和石虎的人在妓院里大打出手使得妓院一片狼藉,双方也因此各死了几个人,参与冲突的都挂了彩。

    至于事情的起因,既然在妓院自然是因为争风吃醋了,双方都是鸡笼港横着走的主儿,遇事儿自然谁也不肯退让,否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结果一场火并在所难免。

    此事发生后,鸡笼港的氛围刹那间变得紧张了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开始弥漫起硝烟味儿。

    除了鬼冢武藏的人外,鸡笼港的各方势力纷纷选边儿站,或者支持刘大海,或者支持石虎。

    这个时候如果不站队想要两边都讨好的话,那么以后就等着被人修理吧,届时无论是刘大海还是石虎都不会给他们撑腰。

    李宏宇得知妓院火并的消息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石虎和刘大海的人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打一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虽然李宏宇怀疑妓院的那场火并不简单,可他对当时的情形不了解,故而无法做出判断,不知道这场火并是偶发事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令李宏宇感到欣慰的是,无论是刘大海还是石虎在事情发生后都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刻意,安抚了那些群情激奋想要开战的手下,派人进行沟通,商议如何解决火并一事。

    毕竟,作为小琉球岛五大势力中实力最强的两方,刘大海和石虎都不希望双方爆发大规模的冲突,那样一来必定损失惨重。

    这使得原本打算回家的陈阿大不得不留了下来,一旦刘大海和石虎真的打起来的话那么势必影响海上走私生意的格局,他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必须留下来压阵,否则无法向老爹交待。

    与李宏宇一样,陈阿大也觉得妓院里的这场火并来得太过敏感,要知道现在正是外界怀疑石虎暗中算计刘大海的时候,石虎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让人前去挑事儿。

    为此,陈阿大仔细询问了当时在场的人火并时的情形,逐渐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两帮人同时让一名妓院的姑娘陪酒,本来谁先来的那名姑娘陪谁,可是不知怎么那名姑娘阴差阳错之下答应了两边的人。

    这成为了事件的导火索,为了面子两帮人自然各不相让都要那名姑娘陪酒,他们原本就是粗犷之人又都喝了酒,因此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

    至于是两帮人中的哪一帮先点的那名姑娘,妓院里的人是众说纷纭,谁也弄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原本那名妓院的姑娘能解开这个谜题,可谁知事情发生后却消失了踪影,刘大海和石虎的人搜遍了整个鸡笼港以及附近地区都没找到她,可能是因为闯了大祸感到害怕而躲起来了。

    毕竟,无论那名妓院的姑娘怎么说都会得罪刘大海和石虎中的一方,故而索性跑了,这样还能有一条生路。

    随着那名姑娘的消失,妓院火并一事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无法理清头绪,故而也就分布清楚火并的双方谁对谁错。

    “李先生,这件事情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发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与石虎之间的关系。”

    私塾里,陈阿大皱着眉头望着李宏宇说道,“如果此事真的是王仁搞得鬼的话那么必须把他揪出来,否则以后还指不定发生什么。”

    由于拿不定主意,陈阿大于是来私塾找李宏宇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想听听李宏宇对此事的看法。

    “石虎是一个精明的人,从他的反应来看很显然也不愿意与咱们爆发冲突,而且他现在肯定也很恼火,怀疑有人在算计他。”

    李宏宇早就猜到了陈阿大的来意,闻言笑了笑后说道,“既然石虎无心开战,那么对咱们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只要找出幕后黑手就能化解此次危机。”

    “可这谈何容易呀,现在事情没有一点儿头绪,根本就无从下手。”陈阿大闻言顿时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否则他也不会来找李宏宇了。

    “既然事情是从妓院开始的,那么咱们就从妓院来下手。”李宏宇微微一笑,沉声向陈阿大说道,事发现场往往是案子的突破口。

    “我已经找来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可他们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方先点的瑶琴姑娘。”

    陈阿大叹了一口气,由于妓院的环境复杂故而除了当事的那名姑娘外,恐怕没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惹出事端的那名姑娘名叫“瑶琴”,是妓院的红牌姑娘,可现在瑶琴姑娘杳无音讯,刘大海和石虎的人几乎把鸡笼港翻了一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瑶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万一,瑶琴被人给灭口了,那么一切线索就都要断了。”说着,陈阿大不无担忧地望向了李宏宇。

    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瑶琴之所以现在下落不明,一是因为她感到害怕跑了,二是被人给害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第三种选择。

    “如果灭口的话,那么一定能找到尸体,有了尸体才能把事情给了结了,要不然这就是一个悬案。”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正色向陈阿大说道,“而且,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布下一个自杀的假象,这样一来就使得瑶琴这里的线索给断了。”

    “可是咱们如何找瑶琴呢?”陈阿大皱着眉头望着李宏宇,天知道瑶琴藏到了哪里,竟然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瑶琴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不会有如此大的能耐避开搜寻,一定有人暗中相助。”

    李宏宇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不动声色地说道,“因此,咱们只要能找出帮她的人,那么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瑶琴是妓院的红牌姑娘,有过不少恩客,要想找出帮她的人谈何容易。”

    陈阿大不由得再度苦笑了一声,瑶琴作为妓院里深受嫖客欢迎的姑娘其所接触的人员众多,因此这件事情可不容易做。

    “瑶琴如果先前能预料到危险的话那么肯定不会挑起妓院的火并,得罪了你们和石虎她必死无疑,因此她肯定会事先逃走。可她既然做了这件事意味着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又或者对方答应了她什么使她放松了警惕。”

    李宏宇自然清楚要想从瑶琴所接触的众多人员中锁定一个目标不容易,可如果把目标缩小的话那就简单了许多,因此微微一笑后说道,“这样一来,最后与瑶琴接触的人肯定与幕后指使者有关。”

    “你的意思是瑶琴最后见的是王仁的人?”陈阿大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

    他听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如果瑶琴是受人指使这样做的话,那么带走她或者杀了她的人一定是策划了此事的人。

    如今李宏宇和他都怀疑此事的幕后黑手是王仁,那么瑶琴最后见的人肯定是王仁的手下,只要顺着这个线索去查的话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只是一个可能而已,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的几率最大。”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然后沉声向陈阿大说道,“我觉得对方应该杀人灭口,这是最安全的做法,可现在并没有发现瑶琴的尸体,因此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希望瑶琴没死,这样的话就能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暗箭伤人!”陈阿大跟着点了点头,望向李宏宇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的神色。

    他听了李宏宇的话后茅塞顿开,思路随之变得清晰了起来,因此对李宏宇更加佩服,简直就是神了,其逻辑推理能力堪称一绝。

    与此同时,小琉球,清水港。

    清水港位于小琉球的西北部,是一个天然港口,不过规模远不如鸡笼港,为小琉球五大势力之一的王良所占据,王良死后主事的人自然是成功上位的王仁。

    “老大,耿毅这小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能去的地方我都让人去搜了,可是没有他的踪迹。”

    一座豪华住宅内,一名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颇为恼火地向端坐在座椅上喝着茶的男子说道,“这个兔崽子吃里扒外,等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哼!”这名喝茶的四十多岁男子就是王仁,也就是先前在鸡笼港与心腹手下商议密谋谋害陈阿三的人,听了中年人的禀报后面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后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对此显得相当不满。

    “大哥,耿毅看来与瑶琴早有勾搭,并且有逃走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坐在王仁下首处的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人不由得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果不能找到两人斩草除根,我怕会有后患。”

    “能有什么后患,这两人现在就是丧家之犬,不仅咱们在找他们,刘大海和石虎的人也都在找他们,届时那些与大哥结盟的人自然会处理了他们。”

    刀疤脸大汉闻言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坐在消瘦中年人对面的座位上大大咧咧地说道,“说不定他们已经逃到了内陆,人海茫茫往哪里找他们。”

    “只是不能亲手宰了耿毅这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说着,刀疤脸大汉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忿忿不平地向王仁说道,“老大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他却恩将仇报,实在不是个东西。”

    “大哥,耿毅要是逃到内陆的话那到没什么,就怕他不想到陌生的地方去,故而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消瘦中年人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神色担忧地向王仁说道,“大哥,我觉得现在应该查一查耿毅是否跟土着有联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忧心

    “你是说他跑去了土着人哪里?”

    听了消瘦中年人的话后,王仁闻言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小琉球是个面积庞大的岛屿,人烟稀少比较荒芜,而且他们又与土着人的关系不好,要是耿毅真的逃到土着人那里的话可就麻烦了。

    “现在来看,这个可能非常大!”消瘦中年人微微颔首,神情凝重地回答。

    “你派人去查查,看看耿毅是否跟土着人有联系。”

    王仁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然后沉声吩咐刀疤脸中年人,耿毅要是带着瑶琴远走高飞倒没什么,可如果他要是留下来那可就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必须要清除。

    “我这就去,一定抓住这个小兔崽子!”刀疤脸大汉闻言向王仁点了点头,一口饮尽身旁桌上的茶水后快步离去。

    王仁望着刀疤脸大汉的背影不由得攥紧了右拳,本来好好的计划结果却被耿毅给捅出了一个纰漏来,实在是可恶至极。

    消瘦中年人眉关紧锁,他千算万算没成想会在耿毅这个环节出了差错,使得现在他们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一旦耿毅和瑶琴被人发现的话,那么必将牵扯上王仁。

    李宏宇推测得没错,妓院火并一事正是王仁幕后指使的,原本计划相当完美,等火并后杀了瑶琴并且伪装成自杀的模样,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可谁成想被派去杀瑶琴的耿毅竟然带着瑶琴给逃了,这实在是出乎王仁的意料,要知道耿毅可是王仁的心腹手下,他的出现肯定会把妓院火并事件的矛头指向王仁,也怪不得王仁会恼火了。

    虽然鸡笼港气氛严峻,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可李宏宇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不过是一个教书匠而已,而且经了赌场一事后与石虎也算是有点儿交情,故而石虎绝对不会让人为难他,否则也不会把酒楼送给他了。

    而且,鉴于私塾先生的身份,李宏宇不宜于过多介入刘大海与石虎的事件中,因此对鸡笼港的态势冷眼旁观。

    幸运的是,刘大海和石虎都保持了极大的克制,经过两人的妥协和让步,双方终于就妓院火并一事达成了协议,各向对方的死者赔偿一百两银子,重伤者和残疾者八十两,至于轻伤由各自自理,也算是使得妓院火并事件告一段落。

    李宏宇很清楚,刘大海和石虎虽然达成了协议,但双方之间的梁子却不折不扣地结了下来,底下的人之间的关系依然紧张,再也无法回到先前的和睦,只要再有什么摩擦的话绝对又是一场火并。

    这天下午,李宏宇在私塾里正教学童们算术的入门知识时,张城出现在了门外,立在那里等着李宏宇。

    “先生,大公子让我告诉你,妓院的事情发生后,王仁的手下耿毅不见了踪影,据说是被王仁派了出去。”

    李宏宇于是让学童们温习先前的课业,然后领着张城进了他办公的房间,张城关上房门后沉声禀告道,“大公子已经让人暗中查找耿毅的下落。”

    “告诉大公子,这件事情不能让过多的人知晓,王仁既然敢挑起事端那么必然有所准备,咱们和石虎那里肯定有人与之勾结!”

    李宏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耿毅就是他要找的人,随后沉声叮嘱张城,如果换做他的话也会在刘大海和石虎那里安排人来探听消息。

    一旦被王仁得知刘大海在暗中寻找耿毅的话,那么王仁肯定会采取行动用以自保,因为这意味着刘大海已经开始怀疑他,进而想办法进一步激化刘大海与石虎之间的矛盾,然后联合石虎消灭刘大海。

    然而,令李宏宇更担心的不是王仁,而是刘大海一方中与王仁有勾结的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来自暗地里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让人防不胜防。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居于人下,尤其是小琉球上的海盗和武装海商,更是没什么道义可言,想要踩着刘大海上位的大有人在。

    张城向李宏宇一躬身后急匆匆地离去,由于李宏宇不方便与陈阿大见面,故而机灵的张城就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传声筒,经了赌场的事情后张城对李宏宇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也不知道辽东的情形如何了!”

    等张城走后,李宏宇来到窗前远眺着东北方向的天空,眉头微微皱着,相对于小琉球的事情他现在更关切辽东的战事。

    如今,主守的熊廷弼被调回京城,新任辽东经略袁应泰雄心勃勃准备收复失地并击溃后金军,这使得李宏宇忧心不已,他在辽东待过自然清楚明军现在不宜跟势头正盛的后金军正面对决,否则辽东将遭遇灭顶之灾。

    这次去福州城,李宏宇特意留意了一下辽东的消息,虽然福州城里关于辽东的信息甚少,但他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情况。

    说起来,袁应泰与熊廷弼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袁应泰因为在河南右参政任上有功,故而以按察使身份到北直隶永平治水。

    由于后金屡次在辽东兴兵袭扰,故而袁应泰加紧练兵并修备武器,关外所需粮草和火药之类都能及时供应,得到辽东经略熊廷弼的称赞。

    袁应泰是东林党人,故而随着东林党在朝中的崛起得以委以重任,天启元年五月袁应泰兼了右佥都御史的职衔前去辽东代替齐党党魁周永春担任巡抚。

    随即,八月份熊廷弼回京述职,袁应泰成为了代理辽东经略。

    据李宏宇所知,袁应泰担任代理辽东经略后给朝廷上疏:“誓与辽东相始终,更愿文武诸臣不怀二心,与臣相始终。”

    为此,天启帝对袁应泰进行嘉奖并赐予其先斩后奏的尚方剑,袁应泰持剑斩杀了贪财的将领何光先,并罢免总兵李光荣及以下十余人,为收复被后金军攻占的抚顺城做准备。

    李宏宇在被刘海鹰劫掠之前,得到的最后消息是袁应泰向朝廷上奏,准备集结十八万明军进攻抚顺城,以排山倒海之势一举拿下抚顺城。

    一直以来,李宏宇对于前线将领作战之前必须把作战计划向朝廷汇报,得到朝廷的允许后方可用兵的做法颇有微词,可谓是深恶痛绝,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等到朝廷批复下来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但这是朝廷的定制,李宏宇纵使无奈也要遵守,是朝廷为了牵制在外统兵将领的一种措施。

    尤为重要的是,打仗所需的兵力和物资需要朝廷来调配,这使得在外统兵的将领不得不向朝廷进行汇报。

    当年如果不是李宏宇借助了蒙古兵和女真叶赫部士兵外,他要想打铁岭之战谈何容易!

    在李宏宇看来,袁应泰精明能干,否则东林党也不会让他去辽东担任巡抚,但用兵非其所长,毕竟他乃文人出身,不通军事,身上还有着浓厚的书生意气,根本就不是统帅之才。

    例如,熊廷弼在边防时执法严格使得部队军纪整肃,而袁应泰则歹人宽宥,并更动了往日熊廷弼制定的严格的规章制度,失之以宽。

    这次福州之行,李宏宇不仅得知了袁应泰罢免了总兵李光荣等十几名总兵、副将之外,还有一件令他倍感郁闷的事,那就是袁应泰竟然接受了先前背叛大明投靠后金的叛将和叛兵,并且招降了很多蒙古人。

    李宏宇在辽东待过,自然清楚经过萨尔浒之战后大明在辽东缺少经验丰富的统兵将领,故而重用了李光荣等辽东将领,有效抵御了后金军。

    如今,袁应泰竟然一口气罢免了资深厚的李光荣等统兵大将,新换的将领先不说能不能服众,单单对后金军的了解就不如袁应泰等人,一旦开战必定吃亏。

    至于接收叛将和叛兵,李宏宇认为这也并无不可,毕竟这些人都是大明的人,招纳也无可厚非。

    可袁应泰竟然把那些叛将和叛兵安置在沈阳城和辽阳城,这就是一个大问题,天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前来做后金军的内应的,对于那些叛军的节操不能用常人来视之,应该将其安置在后方,兵将分离进行整编。

    虽然有一句话李宏宇觉得不合适,但面对袁应泰招降蒙古人,并把他们也安置在辽阳和沈阳一事,他还是要说出来,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袁应泰作为读书人应该听说过这句话,蒙古人与大明正处于交战时期,并且随着后金的强大不少部族跟后金交好,此时把蒙古人放进辽阳和沈阳,简直就是在城里安置了一颗大大的定时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况且,辽阳城和沈阳城里本就生活着不少蒙古人,再把招降的蒙古人放进去,一旦有事的话将很难掌控。

    袁应泰之所以招降那些蒙古部族,是因为漠南蒙古左翼诸部遭受了大灾,很多灾民越过大明在辽东的边墙到关内乞讨。

    如果换做熊廷弼,不一定会在与后金对峙的紧要时期招降那些蒙古人,即便招降了也会分开安置,而且不会把他们放在沈阳城和辽阳城里。

    不过,袁应泰则有另一番想法,认为不救那些蒙古人其必将投靠后金,招收他们后可增加兵员,因此力排众议下令招降,于是前来归顺蒙古人众多。

    袁应泰为了显示对那些蒙古人的优待,将他们安置在了沈阳和辽阳两座军事重镇,或许是想对这些人进行控制和监视,可谁成想却收到了相的效果,有的蒙古人暗中在城里**抢掠,使得居民深以为苦。

    因此,辽东官员对此议论纷纷,认为招降兵过多可能暗中被敌人利用,也可能间杂着敌方的探子作为内应,有叵测之祸。

    不过袁应泰却觉得用蒙古兵抵抗后金军是一个上策,毕竟李宏宇当年在铁岭击溃了后金军就是借助了蒙古人的力量。

    恰好,在辽东众官员是否把蒙古人安置在沈阳和辽阳两城时争论不休时,招降的一些蒙古人在明军和后金军的三岔儿之战时作先锋,战死数十人,袁应泰以此为理由平息了议论,继续推行他招降蒙古人的策略。

    李宏宇对袁应泰此举感到非常无奈,袁应泰没有分清楚蒙古诸部之间的区别,还以为蒙古人跟大明一样,蒙古诸部之间对于后金之间的态度可截然不同,李宏宇之所以成功是从林丹汗那里入手,动用了与后金军保持距离的内喀尔喀部蒙古兵。

    而翻越边墙进入辽东的蒙古人主要来自与后金交好的科尔沁部,把那些人放进辽阳和沈阳是一个巨大的败笔。

    可话又说回来了,李宏宇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小琉球,对辽东战事是有心无力,唯有听天由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红毛夷

    四月初的一个上午。

    “先生,先生,码头上来了一艘红毛夷的船,船上有好多红毛夷!”

    李宏宇正在私塾里与幽兰、刘碧华商量着课业的进度时,几名穿着私塾学童服饰的小孩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口中大声嚷嚷着。

    “红毛夷?”

    李宏宇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那几个小孩子说的是从欧洲过来的白人,由于不少人长着红色的头发故而被称之为“红毛夷”。

    这几个小孩子是私塾的学童,李宏宇采用了双休日的作息方法,即上五天课放两天假,毕竟很多小孩子都是在私塾住宿要趁着放假跟家人团聚。

    今天正是放假的日子,故而那几个小孩子跑过来告诉李宏宇码头上来了红毛夷的事情。

    鸡笼港以前虽然也来过红毛夷,但都是搭乘武装海商以及海盗的船过来的,像这样直接开来一艘船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走,咱们瞧瞧去!”

    随后,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起身向幽兰和刘碧华说道,他可不认为那些西洋人现在来这里是好事,现在西洋人可正热火朝天地忙着海外殖民的事情。

    幽兰敏锐地注意到李宏宇眉关微皱,心中顿时感到有些意外,看样子李宏宇好像并不欢迎那些红毛夷,可在她的印象里红毛夷并没有得罪过李宏宇。

    鸡笼港码头上已经人山人海,聚集了不少伸长脑袋看热闹的人,指着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体积巨大的三桅帆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好大的船呀!”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候,船队里的郑和宝船可比这个大多了!”

    “可惜了,朝廷为了海禁把郑和宝船的造船术都给封印了起来。”

    “听说海关司已经让船厂开始造郑和宝船,不知真的假的。”

    “哼,朝廷那些官吏办事能信得过吗!恐怕造船的钱早被他们给瓜分了。”

    “怪事,怎么红毛夷来了这里?他们不是在南洋吗!”

    ……

    李宏宇自然没有心情理会众人的议论,而是神色严肃地望着那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那些穿着军服、戴着三角帽、背着火绳枪望着码头上的人交头接耳说着话的士兵。

    很显然,这艘三桅帆船是一艘军舰,不过李宏宇并不认识船上挂着的旗子是欧洲哪个国家的。

    如果这是一艘民间的欧洲商船,李宏宇倒不至于这么担心,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艘军舰,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商船是用来贸易,而军舰则是用来侵略和扩张。

    “这些红毛夷怎么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呀!”幽兰望着三桅帆船上的那些士兵,不由得低声向李宏宇说道。

    “这是他们的军舰,不是贸易商船,如今把军舰开来了这里,明显动机不纯。”李宏宇闻言皱了皱眉头,向幽兰小声说道。

    “军舰?”幽兰和一旁的刘碧华闻言顿时面露诧异的神色,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名词。

    “西洋人的水师船只叫军舰,船上的那些人都是士兵。”

    李宏宇知道自己一时不慎说出了一个后世的名词,于是开口解释道,“由于西洋国家国小民贫,故而大力发展海上贸易和经济,进而侵略他国。”

    “我知道,听说南洋和天竺那里就来了不少红毛夷,凭借着厉害的火器打败了当地的官府后占据了那里,现在我爹他们与南洋那边的生意都绕不开那些红毛夷。”

    这时,刘碧华不由得开口说道,然后神色愕然地望着那艘三桅帆船,“难道这些红毛夷想要占了咱们小琉球?”

    “红毛夷的火器虽然犀利但这艘船上的人数太少,单单鸡笼港的人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李宏宇闻言摇了摇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小琉球孤悬海外,红毛夷一旦调集兵力来袭恐怕官府难以照应,而且,只要他们扼守海道鸡笼港的人也不得不向他们屈服,要不然根本无法再进行海上的生意。”

    “先生,你是说这些红毛夷是来探路的?”

    幽兰终于听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惊讶地开口问道,小琉球一直都是个自由自在之地,连大明的官府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西洋的那些居心叵测的红毛夷。

    “恐怕就是这样。”李宏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单凭一艘军舰根本无法占据拥有众多海盗和武装海商的鸡笼港,因此肯定是前来试探。

    李宏宇和幽兰、李碧华说话的时候,一名穿着军服的中年白人男子出现在了三桅帆船的甲板上,在几名军官模样男人的陪同下走下了甲板,身后跟着一名穿着便装的亚裔男子。

    “这位是荷兰联省共和国的约瑟夫上校,想要见你们当家的。”

    来到码头后,那名亚裔男子向围在四周的人高声说道,“快去禀报你们当家的,不要怠慢了远方来的贵客。”

    “原来是荷兰人!”

    李宏宇闻言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他这个时候忽然想了起来,荷兰人好像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占据了小琉球,要不然也不会有郑成功收服改名为台湾的小琉球了。

    “河南人?”幽兰和刘碧华闻言顿时面露诧异的神色,好像这些红毛夷跟河南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是河南。”

    李宏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个名字听起来还真的非常相似,随后解释道,“这些红毛夷来自西洋一个叫‘荷兰联省共和国’的国家,因此简称‘荷兰’,荷是荷花的荷,兰是兰草的兰。”

    “联省共和国?”幽兰和刘碧华不由得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知道了是“荷兰”不是“河南”,可对于“联省共和国”又是一头的雾水。

    “唉!”

    李宏宇见状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联省共和国”确实太超前了,不要说东方世界了,就是西方国家也很多不清楚,因此他想了想后说道:

    “这么说吧,荷兰是一个由几个诸侯国联合起来成立的国家,选出执政的官员来负责外交和国防等事务,但各个诸侯国享有自治的权利。”

    “与咱们大明不同,在他们国家商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相当于咱们大明的士大夫,有着很多的权利。”

    说着,李宏宇抬头望向了那艘三桅帆船,神色凝重地说道,“当然了,商人们也给国家带来了非常大的利用,而这些利益主要来自侵袭海外国家。”

    在古罗马时代,荷兰所在的莱茵河南岸的地区先是属于比利时高卢省,后归于日耳曼行省。

    中世纪时期,莱茵河南岸的地区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处于混乱的诸侯国割据状态,等到了十六世纪初因为复杂的王室联姻,他们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下统一起来。

    十六世纪中期,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卡尔五世退位时将西班牙和荷兰所在的北方省分给他的儿子腓力二世,将奥地利等其他地区以及哈布斯堡王朝的正统分给他的弟弟斐迪南一世。

    就这样,荷兰属于了西班牙王国。

    不久,因反抗西班牙国王的中央集权和对新教加尔文派的迫害,北方省爆发持续八十年的反抗西班牙的战争。

    十六世纪中后期,北方省中的七省成立了乌得勒支联盟,共同反对西班牙统治,被视为现代荷兰的开始。

    很快,来自荷兰各反抗城市的代表在海牙郑重宣布:废除西班牙国王对荷兰各省的统治权,联盟正式宣布独立,成立荷兰共联省和国。

    直到十七世纪中期,西班牙国王才签订《明斯特条约》,承认荷兰联省共和国

    值得一提的是,荷兰联省共和国的成立是一个在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国家,它被称为世界上第一个“赋予商人阶层充分的政治权利的国家”。

    从西班牙获得独立之后,荷兰发展成为十七世纪世界航海和贸易强国,荷兰的商船数目超过欧洲所有国家商船数目总和,因此被誉为“海上马车夫”,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

    虽然码头上的人不知道“荷兰联省共和国”是什么,更不清楚“上校”是什么官衔,但看样子那个约瑟夫好像颇有来头,因此有些人立刻前去通报鸡笼港的三大势力的首领。

    在等待三大首领的答复前,约瑟夫就在码头上等待,他看见附近有一些小孩子在嬉笑打闹,于是一招手让人拿来了一些糖果,笑着走上去想要分给那些小孩。

    见约瑟夫走近,小孩子们顿时吓得一哄而散,怯生生地躲在大人的身后望着这个中年红毛夷。

    “这是荷兰的糖果,很好吃的。”那名便装亚裔见状连忙向那些小孩子说道,说着还打开一颗糖果塞进了嘴里。

    约瑟夫笑着把手里的糖果向那些小孩子凑了凑,嘴里叽里哌啦地说着些什么,已经悄悄来到附近的李宏宇这次听了出来,约瑟夫说的是荷兰语,意思是请那些小孩子们吃糖。

    荷兰语和英语很像,英语、德语和荷兰语同属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西支,与西班牙语比起来非常好学,但适用范围没有西班牙语大。

    李宏宇后世的时候因为查阅世界文献,为此学习了不少语言,其中就有荷兰语,虽然不怎么精通但通常的交流没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居心叵测

    在约瑟夫手里糖果的诱惑以及那名亚裔男子唾液横飞的蛊惑下,几名胆大的小孩子跑上前拿起了糖果,剥开糖纸后塞进了嘴里,很快就津津有味地品着糖果散发出的甜味。

    糖在古代也算得上是一种高价商品,故而普通人家很少买这种“奢侈品”,非常受小孩子们的欢迎,是逢年过节时奢求的礼物。

    见那几名胆大的小孩子吃得直惬意地吧唧着嘴巴,剩下的小孩子们纷纷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从约瑟夫手里拿着糖果。

    约瑟夫见状顿时笑了起来,让手下的人把带来的糖果分给那些小孩子,并且笑着抚摸着小孩子们的脑袋,看上去非常友善。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后,李宏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那个约瑟夫很显然是在故意释放善意,其目的自然是消除鸡笼港人们的敌意,他能清晰地从约瑟夫的笑声中感觉到得意。

    果然,随着约瑟夫给小孩子们分发糖果的这个举动,码头上的人们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纷纷认为此人非常友善。

    说起来,中国自古以来就非常好客,古人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故而很容易受到一些假象的蒙蔽。

    幽兰望了望对小孩子们态度亲切的约瑟夫,又看了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的李宏宇,双眸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清晰地感觉到李宏宇对约瑟夫好像有着浓厚的敌意。

    这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在幽兰的印象里李宏宇一直待人都非常得和睦,像这种充满敌意的神色还是第一次遇见。

    “走吧,荷兰人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的。”

    李宏宇不想在这里看约瑟夫的表演,向幽兰和刘碧华微微一颔首后转身离去,届时陈阿大会把荷兰人的来意告诉他。

    幽兰和刘碧华并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看客,因此随即跟着李宏宇走了,路上饶有兴致地议论着那艘三桅帆船,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的船只。

    这时,码头上,约瑟夫见人群中有一些穿着相同样式服装的小孩子并没有前来拿糖,于是向那个便装亚裔低语了几句,那个便装亚裔抓了两把糖向那群小孩子走了过去。

    “上校请你们吃糖。”等到了那些小孩子面前,那名便装亚裔笑着伸出手把糖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穿着相同制式服装的小孩子自然是私塾的学童了,他们毕竟在私塾里学了一段时间,故而已经知道一些基本的规矩和礼节,因此没像别的小孩子那样一窝蜂地去要糖果。

    望着那名笑眯眯的便装亚裔递过来的糖果,私塾的学童们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吞了口口水后谁都没有动。

    “这是糖果,很好吃的,你看他们吃得多开心。”便装亚裔见状不由得怔了怔,他以前从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形,随后指着那些吃糖果的小孩子们向那些私塾学童说道。

    “我们先生说过,大明是礼仪之邦,为人做事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没有东西用来交换,所以不能要这些糖果。”

    听闻此言,一名十来岁的学童一本正经地望着便装亚裔说道,他口中的先生自然指的是李宏宇。

    “那是对大人的要求,你们还小,不用讲究这些的。”便装亚裔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笑着向那个学童说道,觉得这个小孩子说话挺有意思。

    “先生说过,我等既然进入了私塾那么就不再是小孩子,要做国家的栋梁之才,时刻自勉,不得松懈。”

    岂料,那个学童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向便装亚裔说道,“我等既然读了圣贤之书,自然遵从圣人的教诲,岂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坏之?”

    说完后,那个学童招了一下手,领着周围的学童一熘烟地跑开了。

    便装亚裔神色惊讶地望着那个学童的背影,万万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讲出了如此大的一番道理。

    约瑟夫见状觉得奇怪,不清楚那些学童为何不要糖果,等从便装亚裔那里弄清楚了原因后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色,以前还从没有小孩子能抵御得了糖果的诱惑。

    随后,约瑟夫心中冷笑了一声,对那些学童的做法是不屑一顾,即便是那些学童再怎么遵从礼仪,届时也无法抵挡他们的坚船利炮,最多成为炮灰而已。

    下午,李宏宇知道了约瑟夫此次前来鸡笼港的原因,约瑟夫不仅想要跟鸡笼港的三大势力做生意,垄断南洋到大明以及倭国的海上贸易,还希望鸡笼港的三大势力能出兵与他们一起攻打澎湖列岛。

    一旦澎湖列岛被荷兰人控制,那么小琉球上的海盗和武装商人就失去了来自澎湖明军的压力,进而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海上做生意。

    陈阿大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震惊,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些荷兰人此次前来竟然要打澎湖的主意。

    因此,陈阿大连忙派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宏宇,想要听听李宏宇对此事的看法。

    “原来这次荷兰人的目标是澎湖!”李宏宇闻之后也吃了一惊,他就觉得约瑟夫此次前来没什么好事儿,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拉拢鸡笼港的海盗和武装海商去攻打澎湖。

    澎湖列岛位于小琉球岛西部的瀛洲海峡中部,由六十四个岛屿组成,是扼守亚洲东部的海运要冲,被称为“东南锁匙”。

    小琉球岛古称瀛洲,故而其与大陆之间的海峡被称为瀛洲海峡。

    因为澎湖列岛的本岛的海港港外海涛澎湃,而港内水静如湖,故而本岛得名“澎湖”。

    根据文献记载,澎湖的开发史可以追溯到秦汉以前,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澎湖列岛逐渐成为瀛洲海峡两岸的交通跳板,由于有着良好的港湾,所以是船只停靠地。

    自从元代起,就在澎湖岛上设有巡检司进行管理,明初沿元代之制在澎湖寨设巡检司,隶福建泉州府晋江县。

    不过,洪武二十年明太祖下令裁撤巡检司并将岛上居民迁回内地,此举的目的原是坚壁清野防止倭寇及海盗从澎湖得到接济。

    可惜结果却事与愿违,澎湖巡检司裁撤,居民内迁之后,倭寇以及海上那些铤而走险的不法之徒乘虚而入占据了澎湖。

    为了剿灭为祸沿海的倭寇以及海盗、武装走私海商,嘉靖四十二年明廷恢复了澎湖寨巡检司,多次到小琉球进行围剿各类不法分子。

    一旦荷兰人拿下了澎湖,那么将切断小琉球与内陆的联系,届时小琉球将成为荷兰人的殖民地。

    荷兰人并不是第一次打澎湖的主意,万三十年荷兰人曾经想要攻占澎湖,可惜他错误估计了明军的实力,还以为大明跟那些被其征服的海外殖民地的土着人一样不堪一击。

    结果,荷兰人尝到了大明帝国的一记重拳,明廷迅速组织兵力进行反击,打得荷兰人大败而逃。

    不过,巨大的商业利益使得荷兰人对澎湖一直耿耿于怀,暗中策划第二次攻打澎湖,进而控制从南洋到大明和倭国的海上航路。

    据史料记载,十五世纪末时,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取代德国的汉堡成为亚洲香料、胡椒及蔗糖在北欧的集散中心。

    再加上阿姆斯特丹包容不同宗教信仰,因此吸引了资本的涌入,逐渐成为欧洲的一个金融和信贷中心,奠定其日后集资组建船队的基础。

    等到了十七世纪,荷兰的船队已远征世界各国做生意,故而有了“海上马车夫”之称。

    因为欧洲市场大量需求大明的生丝和瓷器,其贸易获利非常可观,故而荷兰人想尽办法要和大明建立联系。

    其实,早在大明和荷兰第一次澎湖之战之前,荷兰人范聂克为了通商事宜率领两艘船抵达了澳门。

    明廷派驻澳门的税使虽然召范聂克进城住了一个月,但是不允许荷兰人前来通商,再加上把澳门视为自己地盘的葡萄牙人从中作梗,范聂克只好率船离去。

    因此,为了获取高额的商业利润,荷兰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澎湖落入他人之手,故而组织了第二次对澎湖的战事。

    “三位大当家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李宏宇回过神来,沉声问向了传话的张城,要是他们三人选择跟荷兰人合作的话那么对大明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三位大当家没有答应,婉拒了此事。”

    张城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那个约瑟夫显好像没死心,要在这里逗留几日,大公子的意思是他想对港口的势力进行拉拢。”

    “那个翻译叫什么?”李宏宇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道。

    刘大海、石虎和鬼冢武藏都不是傻子,小琉球与内陆只隔着一道瀛洲海峡,一旦激怒了大明派遣大军前来剿灭,荷兰人届时可以撒腿开熘,可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如何能一走了之?

    因此,在李宏宇看来,刘大海、石虎和鬼冢武藏如果目光长远的话都不会这淌浑水。

    令李宏宇感到郁闷的是,荷兰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先前的海外贸易计划,如果荷兰人占据了澎湖那么将切断大明与南洋的海外贸易路线,他的海娃贸易计划就将遇到最大的危机,受到荷兰人的威胁和遏制。

    所以李宏宇想要打探一下荷兰人此次前来的虚实,而最好的下手目标肯定就是那个便装亚裔翻译。

    “好像叫什么‘约翰’,挺怪的一个名字。”

    张城想了想向李宏宇说道,“他的祖父好像是咱们大明人,后来因为跟南洋当地的人通婚有了他和他父亲。”

    “约翰!”李宏宇闻言双目闪过一道精光,那个约翰看上去挺精明,应该能从他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下套

    两天后的晚上,鸡笼港赌场。

    “约翰先生,这把你又输了,你已经欠我们赌场五百两银子了,准备什么时候还呀?”

    当约翰一脸懊恼地拍了一下赌桌,把手里的两张西洋花牌扔到桌面上时,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领着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了他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钱!”约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起身说道,作势准备离开。

    “慢着!”

    粗壮大汉见状一伸手拦住了约翰的去路,斜着眼睛盯着他说道,“按理说应该让你回去拿钱,不过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能离开赌场,想拿钱的话让人送来。”

    “你们这就不对了吧,天下哪有这种道理的?”

    约翰闻言双目顿时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后故意面色一沉,冲着粗壮大汉问道,“我问你,你会把放钱的地方告诉别人吗?”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子觉得你不像有五百两银子的样子。”

    粗壮大汉丝毫不为所动,上下打量了约翰一眼后冷冷地伸手一指地面,高声说道,“因此,今天如果不拿出五百两银子的话,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跟着粗壮大汉的那几名年轻人闻言顿时走了过去,把约翰围在了中间,拳头握得咔吧咔吧直响。

    “你……你们想做什么?”约翰顿时吃了一惊,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不过由于身后是赌桌他已经退无可退。

    见此情形,现场的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望了过去,饶有兴致地等待着约翰如何还钱,他们也不相信约翰能拿出五百两银子。

    说实话,约翰这两天在鸡笼港行事张狂,对当地人的态度非常傲慢,根本就看不起鸡笼港的人,这已经使得当地的人对此非常不满,故而大家都想看约翰出丑。

    “按照赌场的规矩,如果你现在拿不出钱的话,我们要先收点儿利息,然后等着你让人送钱来,一天收一点儿利息,直到没有利息可收,届时人死帐烂!”

    粗壮大汉来到约翰面前,从腰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边把玩着一边阴森森地问道,“说吧,你准备给老子什么当利息?”

    “我……我是约瑟夫上校的人,约瑟夫上校是你们石老大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约翰望着匕首上泛着的寒光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可是知道开赌场的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野蛮人,因此面色苍白地向粗壮大汉说道,“如果你们石老大知道你这样对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实话告诉你,老子执行的就是虎爷定的规矩,今天有钱咱们好说话,没钱的话老子就要按规矩来办事!”

    粗壮大汉见约翰拿约瑟夫和石虎来压他,于是冷笑着向边上的年轻人喝道,“把他给老子按住。”

    几名年轻人闻言顿时一拥而上,死死地把约翰按在了赌桌上,约翰拼命挣扎可惜无济于事,他哪里是那几个年轻力壮小伙子的对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约瑟夫上校来了也得认这个理儿,既然你还不了钱又不愿意选,那么老子就帮你选了。”

    粗壮大汉走过去拿出匕首在约翰的面前比划了几下,然后抓住约翰的一只耳朵,狞笑着说道,“这样吧,老子先要你一只耳朵当下酒菜,反正你身上的零碎也不少,足够老子喝好几天的酒了。”

    说着,粗壮大汉把手里的匕首向约翰的耳朵伸去,摆出了一副动手割耳朵的架势。

    “救命呀,救命呀!”约翰见状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他可是知道这些野蛮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因此吓得顿时大叫了起来,裤裆里随即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哈哈……”

    见到约翰狼狈的样子,在场的人纷纷指着约翰湿了的裤裆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约翰竟然是这副胆小怕事的熊样。

    “等等!”

    眼见粗壮大汉的匕首已经落在约翰的耳朵上,约翰已经能感觉到匕首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在他倍感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我相信他能还那五百两银子。”

    约翰闻言连忙望去,只见一名三十上下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个小锦盒交给了粗壮大汉,“这里面是一颗来自波斯的猫眼宝石,五百两绰绰有余。”

    “约翰先生,您现在已经没有债务了,要不要从柜上支些钱去翻本,说不定您的运气已经回来了,能大杀四方。”

    粗壮大汉见状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看后向控制着约翰的那几个年轻人挥了挥手示意松开他,笑眯眯地问道,一改先前的凶悍。

    “哼!”

    约翰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惊魂未定的他现在哪里还敢再从赌场借钱,先前他就是被笑容满面、显得非常和蔼的粗壮大汉忽悠着借了不少钱,结果一转眼那家伙就翻了脸,他是体验到了什么翻脸比翻书还看。

    粗壮大汉也不理会约翰的冷漠,笑了笑后领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临走之前把约翰欠下的高利贷赌账的账单给了那名拿来猫眼宝石的男子。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唿?”约翰稳定了一下心神,快步走上前向那名男子拱手问道。

    “在下张城。”男子闻言微微一笑后拱手回礼,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约翰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请。”约翰可不想再在这个恶魔般的地方待了,也向张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与张城快步离去。

    “先生为何对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感兴趣?”

    此时,赌场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李宏宇和赌场的石老板立在窗前望着张城和约翰离开,石老板望了一眼约翰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自从李宏宇上次弃牌使得石老板赢了那场“惊天赌局”,他就与石老板成为了朋友,从他那里石老板的西洋花牌的赌技得以提升不少。

    这也使得石老板对李宏宇更加钦佩,李宏宇之所以能在西洋花牌玩法中大杀四方完全凭的是技术,即算牌和察言观色,凭借着这两点李宏宇往往能猜中对方的牌面,石老板为此受益匪浅,心中暗自庆幸李宏宇对赌场没有恶意,否则早就被李宏宇给赢了去。

    今天约翰的这场遭遇很显然是李宏宇和石老板给他设下的一个局,除了约翰外参与赌牌的都是石老板的人,约翰又没有李宏宇那种技术,自然是一败涂地,进而欠下了赌场的高利贷。

    说实话,石老板非常看不起约翰这种对红毛夷点头哈腰一脸奴才相的人,故而对李宏宇给这种人下套感到颇为不解。

    “那些红毛夷来咱们这里肯定所图非浅,我想摸摸他们的底儿,这个约翰或许知道些什么。”

    李宏宇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回道,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石老板他此举是为了弄清荷兰人侵犯澎湖的兵力配制以及时间,这样的话可以提前通知澎湖的巡检司做好应对。

    “这些红毛夷向来贪婪狡诈,当年他们到南洋的时候先是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进而凭借着犀利的火器占领了那里。”

    石老板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南洋那边可都是咱们大明的藩属国,可朝廷竟然对此视而不见,迟早那些红毛夷会来进犯大明。”

    “是呀,朝廷有些固步自封了,依旧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

    李宏宇微微颔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如果大明的有识之士能看见以及正视西方国家这些年来的迅勐发展,那么何至于将来被西方列强欺凌?

    “先生,那些红毛夷的海船着实厉害,每艘船上都配有数十门火炮,官军能守住澎湖吗?”

    石老板闻言叹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向了李宏宇,他以前到南洋做过生意,自然见识过西洋人的战船和火器,西洋的三桅战船在海战时的威力和灵活性都远高于大明的战船。

    “敌军劳师远袭,即便是能占了澎湖也无法守住。”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微笑着向石老板说道,“归根结底,澎湖距离内陆太近了,而红毛夷的人数有限,又没有后勤供给,无法在澎湖坚守。”

    “这些红毛夷也太自不量力了,大明再怎么说也是东方的霸主,他们胆敢来摸老虎的屁股,就等着被收拾吧。”

    石老板觉得李宏宇言之有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那些红毛夷也有着不少敌意,毕竟他到过南洋目睹了红毛夷在当地的殖民统治,故而岂会对他们有好感?

    李宏宇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从石老板的言行中他能感到石老板心里还是向着大明的,毕竟大明是他们这些海盗和武装海商的故乡,因此岂会希望被红毛夷这些异族侵扰?

    这对大明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届时如果能招抚了小琉球的海盗和武装海商,那么既平定了大明沿海多年来的海患和海上走私,同时也是一支重要的海上力量。

    与水师的士兵相比,那些海盗和武装海商的人可谓是身经百战,拥有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而且作战时通常不要命,显得更加凶悍。(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投名状

    第二天中午,私塾。

    “先生,约翰这小子太过滑头,昨晚我带他到妓院里喝了一夜的酒,期间用尽了办法可他却装煳涂,对那些红毛夷的事情只字未提!”

    张城一脸郁闷地走进了李宏宇办公的公房,有些懊恼地说道:

    “先生,我看着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定了心要当红毛夷的狗,不如找人把他抓起来,这小子贪生怕死,只要严刑逼供肯定会什么都招供出来。”

    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早就想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约翰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清楚他的后台是那些荷兰人,因此岂会向张城这些鸡笼港的土着泄露荷兰人的消息?

    “他是红毛夷的翻译,平时能接触到一些机密事宜,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那么红毛夷以后想要做些什么咱们就能知道。”

    随后,李宏宇向张城微微一笑后说道,“既然他这么看重他的红毛夷主子,那么咱们就打消他的这个幻想。”

    “先生的意思是……”张城闻言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一时间没明白李宏宇的用意。

    李宏宇向张城招了招手让其过来,然后在他耳旁低声嘀咕了一番,听得张城连连点着头。

    “先生妙计,我这就去办。”等李宏宇交待完,张城兴奋地向李宏宇一拱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宏宇望着张城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约翰想要跟他斗还太嫩了点儿。

    按照李宏宇的吩咐,张城接下来的几天陪着约翰吃喝玩乐,成为了一对酒肉朋友,矢口不提打探消息的事情。

    这使得约翰逐渐放松了警惕,有人请他玩他自然欣然前往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拿的拿,一点儿也不客气,有便宜不占的人是傻瓜。

    终于,约瑟夫在鸡笼港待了几天后发现鸡笼港的那些势力都以刘大海、石虎和鬼冢武藏马首是瞻,而刘大海、石虎和鬼冢武藏都对攻打澎湖没有兴趣,这使得他不由得倍感失望。

    当然了,约瑟夫此次前来鸡笼港也有收获,那就是与鸡笼港的海盗和武装海商做成了几单大生意,能够从中赚取不少的利润,而且与鸡笼港的人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免得届时攻打澎湖的时候被鸡笼港的人从背后袭击。

    临走之前,张城特意在妓院里设宴给约翰送行,在几名姑娘的陪侍下两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犹如一对老朋友一样,使得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约翰兄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兄弟我怎么也要送你一件礼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一身酒气的张城搂住了约翰的肩头,喷着满口酒气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约翰此时满脸通红,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闻言笑眯眯地望着张城,心中暗自猜测张城能送给他什么好东西。

    “我的这件东西可是个宝贝,是我当年在海上从一个富商那里夺来的,走,我带你瞅瞅去。”

    张城打了一个酒嗝,起身拉着约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东西在我这儿。”

    “放心,兄弟我的嘴巴可是很严的。”约翰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他可是知道张城是海盗,连忙点着头,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保不准他要打发一笔。

    “酒菜换新的,等下我和约翰兄弟回来要接着喝,你们也不许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城冲着屋子里的几名姑娘说道。

    “爷,您就安心,今天晚上我们就是你们的了。”几名姑娘笑盈盈地向张城和约翰挥着手,“两位爷早点儿回来,可别让奴家久等了。”

    “放心,今晚爷要回来把你们都给吃了。”张城闻言哈哈一笑,与约翰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上尉先生,你好。”

    在妓院一楼大堂,张城和约翰遇见了一名身穿军服的荷兰军官,正在一个中年人的陪同下离开,张城笑嘻嘻地上前打了一个招唿,此时他已经认得荷兰人的军衔。

    约翰自然知道那名上尉的身份,是约瑟夫的副官,连忙点头哈腰地问好,只是不清楚那个宴请上尉的中年人是什么人。

    上尉有些厌恶地瞅了一眼喝得满脸通红的约翰,然后跟着那名中年人离开。

    “妈的,得意什么,惹怒了老子一刀宰了你这红毛!”等那名上尉离开,约翰不由得冲着他的背影发起了狠,嘴里低声骂道。

    张城见状眉头顿时微微一蹙,脸上浮现出鄙夷的神色,对约翰这种无耻的懦夫行径甚是不耻。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约翰的兴致,兴冲冲地跟着张城离开了妓院,前去看张城给他准备的礼物。

    “就是这儿。”张城领着约翰在镇上拐了几拐后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笑着前去敲门。

    约翰的双目立刻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张城会给他什么宝贝,本来他心里还有些警惕,不过当在妓院遇见那个荷兰上尉后顿时戒心全无,一旦他出事的话那个荷兰上尉肯定知道是张城干的。

    “东西在里面,希望约翰兄弟喜欢。”很快,院门打开了,张城领着约翰进了院子,笑着指着前方的大厅说道。

    约翰闻言笑了笑,有些猴急地跟着张城进了大厅,随后怔在了那里,脸上满是愕然的神色。

    大厅里,两名捆得跟粽子似的荷兰兵蜷缩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见到约翰进来后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经过最初的惊愕后,约翰意识到事态不妙,来不及多想刚准备拔腿开熘,冷不防房门后面蹿出几个大汉,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冷汗顿时顺着约翰的额头流了下来,知道自己被张城算计了,顷刻间醉意全无。

    “这是金元宝,每个足有十两,可是了不得的宝贝。”张城从屋里一个大汉的手里拿过两个金元宝,在眼前撞了一下后笑着塞进了约翰的手里,

    “这……”

    约翰见状顿时煳涂了,手里握着那两个金元宝愕然望着张城,他还以为张城要杀了他,可张城却给了他两个金元宝。

    “当然了,这俩元宝你也不是白拿的,需要做一件事!”

    在约翰不解地注视下,张城从一名大汉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短刀,用手指摸了摸刀刃,笑眯眯地走向了约翰。

    “要……要做什么?”约翰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两眼惊恐地盯着张城手里的短刀。

    “拿着它!”张城捏着短刀的刀身,把刀柄递给了约翰。

    约翰犹豫了一下,把两个金元宝揣进了兜里后狐疑地拿过了短刀,不清楚张城要他做什么。

    张城随后摆了一下手,两名大汉就上前把一名三十多岁的荷兰兵给架了过来,那名荷兰兵拼命挣扎,可惜无法挣脱束缚。

    “今天,你们两个人中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或者是你,或者是他!”

    在约翰狐疑地注视下,张城伸手指了一下那名荷兰兵,微笑着向他说道,“看在咱们交情那么好的份儿上,我让你优先选择,你现在要不要杀了他?”

    “杀……杀了他?”

    约翰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他还从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是杀他为之服务的荷兰兵,要是被别的荷兰兵知道了他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而且他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等下我把刀给他,你说他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见约翰一脸的惊恐,张城凑近他笑着说道,“万一你死了,到时候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只能扔到海里去喂鱼!”

    “张兄,你放了我吧,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约翰闻言喉结一动,咕咚咽下了一大口口水,然后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把那两个金元宝从兜里掏出来放在地上,向张城哀求道,“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前拿得也都还给你,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上有老下有小,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如果你不来这里的话,那么我肯定不会把你牵扯进来,可如今你来了这里,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事情,那么一是杀了这个红毛夷当投名状,二是死在这里。”

    张城俯身笑眯眯地望着约翰,“你可考虑清楚了,万一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那么要想后悔可就晚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约翰哪里有胆子敢杀人,闻言连连给张城磕着头,“只要你放了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约翰兄弟,快起来,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些红毛夷根本就没拿你当人看,你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呢。”

    张城伸手扶起了约翰,然后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道,“与其在那里受委屈,不如堂堂正正地当一回人。”

    “握紧了!”说着,张城让约翰双手握住刀,沉声喝道。

    约翰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听从了张城的命令,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城勐然在他后背推了一把,约翰身子一个踉跄就勐然向前扑去。

    噗嗤一声,约翰感觉他手里的短刀好像扎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松开了握着短刀的手,愕然望着面前的那名被两名大汉架着的荷兰兵。

    那名荷兰兵的胸口上插着短刀,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约翰,根本没有想到约翰会杀了他。

    “不……不是我!”

    约翰见状连忙向那名荷兰兵摆着手,脸色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杀人,而且还是杀了难缠的荷兰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情报

    “约翰兄弟,真的看不出来呀,下手还挺狠的!”

    就在脸色煞白的约翰茫然无措的时候,张城瞅了一眼那名双目直勾勾瞪着约翰的荷兰士兵,走上前笑嘻嘻地向约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放他一条生路,岂料你却这么爽快,一刀就结果了他!”

    “是……是你……”

    约翰闻言想要解释,刚才明明是张城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可是望见屋子里虎视眈眈的那几名大汉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因此最好不要辩解,免得激怒了张城等人。

    这时,那名胸口中了一刀的荷兰兵鼻子里和塞了破布的嘴角向外渗出血来,他使劲蹬了蹬腿后就缓缓地耷拉下了脑袋,逐渐没了声息,胸口中刀的地方被血染湿了一大片。

    “他死了!”一名大汉走上前伸手搭在了那名荷兰兵的颈部动脉上,然后向张城说道。

    “约翰兄弟,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俩元宝你收好,算是我的见面礼。”

    张城闻言笑着把地上的两个金元宝拣起来,走过去塞进了愕然呆立在那里的约翰的手里,然后指着那名死去的荷兰士兵冷冷地说道:

    “这家伙该死,他凌辱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使得那个小姑娘跳海自杀,简直死不足惜!”

    “我杀人了。”约翰闻言回过神来,神色惊惶地望向了张城,一时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好像吓得够呛。

    “听着,你杀的是该杀之人,这种畜生死不足惜!”张城伸手揽住了约翰的脖子,沉声向他说道,“你这是在替天行道,帮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对,是做好事,我是在做好事。”约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下意识地在那里点着头进行着自我安慰,心口咚咚咚地跳得厉害。

    “这就对了。”张城松开了约翰,瞅了一眼那名荷兰士兵的尸体后冲着屋子里的大汉摆了一下手,冷冷地说道,“把他装进麻袋里沉海。”

    几名大汉于是走上前,抬着那名荷兰士兵的尸体出了门,只要往大海里一沉,那么届时没人能找到他。

    “他,还有他,他看见我们杀人了,不能放过他!”

    这时,脑子里一团乱麻的约翰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指着屋子里另外一名神色惊恐地蜷缩在地上的荷兰士兵向张城说道,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出去必须要灭口。

    那名年轻的荷兰士兵见张城指着他,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奋力摇着头,双目满是哀求的神色,他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红毛夷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不必要了他的性命,只要把他关起来即可。”

    张城并没有答应约翰,瞅了瞅那名年轻的荷兰士兵后向屋子里的人摆了一下头,那名神色惊恐的荷兰士兵就被抬了出去。

    其实,除了那名年轻的荷兰士兵不该死外,同时他也是约翰杀了先前那名荷兰士兵的见证人,这对约翰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只要事情败露的话荷兰人肯定会杀了他。

    那名年轻的荷兰士兵可不知道张城不会杀了他,还以为那几个大汉将要对他不利,吓得拼命挣扎起来,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求饶。

    “约翰兄弟,既然你有了投名状,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

    等那名荷兰士兵被带出去后,张城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向约翰说道,“红毛夷这次来势汹汹,我想知道他们的兵力如何,准备以及何时攻打澎湖。”

    “唉!”约翰闻言顿时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中了张城欲擒故纵的圈套,结果现在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那个死去的荷兰士兵是他“亲手”杀的,那么现在也唯有选择与张城合作,要不然不需要张城动手恐怕荷兰人就不会放过他。

    因此,约翰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张城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私塾。

    “先生,这些就是约翰所知道的红毛夷的事情。”张城笑着把几张纸递给了李宏宇,上面写着荷兰人此次前来大明的兵力配置以及作战计划等事情。

    对于李宏宇的这个欲擒故纵之计,张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既除掉了那个凌辱民女的荷兰士兵,同时又使得约翰老老实实地当起了探子,这可是一箭双雕,比严刑拷打强上千百倍。

    李宏宇拿起那几张纸看了起来,然后眉头微微皱着,从约翰那里他终于弄清楚了荷兰人这次为何要来大明。

    此次荷兰的舰队是由“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柯恩派遣而来的,其目的自然是打开对大明的贸易。

    十七世纪,欧洲国家经济落后,其由贫穷通往富裕的钥匙就是以香料、胡椒、蔗糖、丝绸和瓷器等亚洲货品进行贸易。

    荷兰为了东印度群岛,即印度尼西亚各群岛的香料总共成立了二十多家公司,但各家公司之间削价竞争进而压缩了获利空间。

    当时,信仰天主教的西班牙与葡萄牙,与信仰基督教的荷兰处于敌对状态。

    为了与西班牙和葡萄牙相抗衡,荷兰的“国家会议”同意联合这二十多家公司,十七世纪初以股份有限公司形态成立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了东印度地区的香料货源。

    通过香料贸易,荷兰的财富不断累积,逐渐成为了欧洲的富裕国家。

    进入十七世纪后,欧洲市场大量需求大明的生丝、瓷器和茶叶等货物,贸易获利非常可观,故而荷兰人想尽办法要和大明展开贸易。

    不过,已经比荷兰人提前来到大明并在澳门获得居住权的葡萄牙人可不想让荷兰人分一杯羹,故而联合了与荷兰处于交战状态的西班牙人对其进行重重阻挠。

    荷兰人自然不甘心被葡萄牙和西班牙钳制,为此与英国人合作,以倭国的平户为基地在瀛洲海峡以及南洋之间进行巡游,阻止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船只到大明和倭国经商,同时也对大明和倭国到南洋的船只进行遏制。

    根据约翰提供的情报,柯恩之所以会派遣舰队前来大明,是因为他得知了西班牙人的一个重要情报,为此要抢先下手大乱西班牙人的计划。

    原来,由于荷兰人与英国人的合作,西班牙人主张在小琉球上设立基地,以便突破荷兰和英国的海上阻拦和大明进行贸易。

    科恩得到消息后非常重视,为了避免让西班牙人在对大明的贸易上抢先一步,于是命令雷尔生少将组成舰队攻占葡萄牙人所在的澳门。

    考虑到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不会轻易让荷兰人攻下拿下澳门,故而柯恩交待雷尔生,一旦无法攻取澳门的话就继续北上到澎湖列岛和小琉球,寻找良港驻扎。

    约翰并不清楚荷兰人何时攻打澳门,不过想必等约瑟夫回去复命后就会采取行动,倘若无法攻下澳门的话就会来小琉球寻找机会。

    由于在启程前雷尔生预感到难以攻下澳门,故而提前派约瑟夫前来小琉球探路,如果能联合小琉球上的海盗和武装海商共同攻打澎湖最好不过。

    雷尔生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他参加了二十年前荷兰人占据澎湖后被明军击败的一战。

    当时雷尔生还是一个年轻的中尉,意气风发地想要在东方战场建功立业,像攻取东印度那样攻占富饶的大明。

    的确,当时荷兰人顺利攻占了澎湖,击败了驻扎在上面的巡检司,可他们哪里知道澎湖岛上驻扎的只是一群民兵而已。

    当大明展开反击后,雷尔生见到了从未有过的一幕,海面上密密麻麻出现了众多的船只,数以万计的明军冒着荷兰军队的火炮和火绳枪的袭击奋勇冲杀,很快就包围了荷兰人居住的堡垒,将其团团围住。

    毕竟,十七世纪的火绳枪远不如后世的步枪,虽然荷兰军队在火器上占据了优势,但这种优势在人数众多的明军面前并没有多少。

    另外要说明的是,荷兰军队实在是太少了,充其量只有千余人,舰船十余艘,这已经是他们的一支规模比较大的远征舰队,其人口基数远远不能跟大明相比。

    后来,当雷尔生得知大明有着上亿的人口以及上百万的士兵后,心中倍感震惊,单单士兵的人数就超过了荷兰的总人口。

    因此这次进攻澎湖岛雷尔生提前做了准备,想要用利益诱惑小琉球的海盗和武装海商助战,不成想却失败了。

    “先生,他们这次才七八百人,船只不过十来艘,竟然也敢进犯澎湖,难道就不怕像上一次一样灰熘熘地逃走?”

    等李宏宇看完了那几张纸上的内容,张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我看这红毛夷简直是记吃不记打。”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现在辽东战事正酣,朝廷根本无暇顾及澎湖的事情,如果红毛夷占了澎湖的话,恐怕要让他们得意两三年了!”

    “辽东的战事?”

    张城闻言顿时就是一怔,然后不无好奇地问道,“前几年辽东的建奴不是被朝廷的新科状元,也就是现在坐镇海关司的李大学士打得落花流水,根本就不成气候,还能让朝廷耗费心力?”

    “此一时彼一时,与那些红毛夷相比,建奴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呀!”李宏宇收好手里的几张纸,神色凝重地说道。

    一旦辽东有失,那么辽西地区根本没有阻挡后金军步伐的城池,关键是明军的士气将受到沉重的打击,届时后金军的兵锋将直抵山海关下,距离京师咫尺之遥。

    不过,李宏宇现在是鞭长莫及,而且以他现在的职务也不适合介入辽东的战事,唯有听天由命,当务之急是尽快启动大明海外贸易,这才是他留在鸡笼港的目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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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五年,李宏宇意外成为了一个地方大族三房的大少爷,本能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料其名下的产业相继被族长恃强霸占。与此同时大明也陷入了内忧外患,关外的战事以及京城的党争使得大明帝国逐渐衰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主角决定踏上仕途。不过首先,他必须奋起反击,夺回被族长霸占的产业。作者QQ群366498349本书每天保底更新6000到7000,并且会不定时爆发,欢迎观看权驭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驭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驭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