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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黑醉酒     权驭大明txt下载     权驭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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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失落的纨绔子弟

    大明万历四十五年,初冬。

    冬雨霏霏,寒风瑟瑟,连绵几日的细雨使得繁华喧闹的白河镇静静地笼罩在了朦胧飘逸的雨幕中,远远望去宛如人间仙境一般,清新而美丽。

    白河镇位于汉水河畔,隶属于大明湖广布政使司襄阳府江口县,西距襄阳城一百余里,北与河南布政使司南阳府青山镇相邻,地理位置优越,水陆运输发达。

    凭借便利的水陆货运白河镇自唐代起就成为了南来北往、东进西行的物资中转站,市面因此得以繁华,其富庶程度在襄阳府诸镇中首屈一指。

    镇上的那些豪门大院里最为气派的莫过于镇南的李氏大宅,红砖绿瓦,高门阔庭,院内亭台楼阁与小桥流水交相辉映,无不彰显了主人的富贵。

    李家是白河镇的第一大族,掌控着白河镇码头的运营,在荆襄地界上是赫赫有名的地方豪族。

    此时此刻,李氏大宅后宅,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院里。

    一名十四五岁、身形单薄的白衫少年双手支着下巴,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无聊地望着院中的一棵参天大树发呆。

    李宏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只不过在公司年终酒会上多喝了几杯庆功酒,结果一觉醒来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几百年前的明朝,莫名其妙地占据了这个与他同名同姓少年的躯体。

    尤为令李宏宇感到郁闷的是醒来后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才下地,期间每天都要喝下大量味道难闻至极的汤药,以至于他现在一闻到汤药的味道胃里就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由于融合了这个与他有着相同名字少年记忆,李宏宇知道对方体质孱弱,自幼多病,每年像是例行公事般都要病上几次,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怪不得他一张嘴就能闻到嘴巴里飘出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或许是体弱多病的原因使得少年的性格比较懦弱,虽然身为李家三房的嫡子但平日里却没少受家族子弟的戏弄和嘲讽。

    如果李宏宇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个少年之所以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是因为在江边被族里的一名子弟给推进了汉江,若非被人及时救上来的话不会游泳的少年可就要活活淹死,结果又惊又吓之下原本体质就不好的少年大病了一场。

    可惜,没人知道少年是被人推下江里的,因为在场的李家子弟没有一个敢说出实情,这使得外界纷纷以为其是不慎失足落水,由此可见他在众家族子弟中的糟糕地位。

    少年作为李家三房的嫡子本应受到李家子弟的敬畏,但他的父亲十年前去江南做生意时不幸身亡,这使得三房逐渐衰落,再加上他体弱多病被视为无法支撑家业,故而渐渐就成为了被人欺负的对象。

    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像这种人走茶凉、跟红顶白的事情李宏宇在上一世可没少遇见过,他本以为已经做到了心中波澜不惊的地步,可少年的这番不公遭遇还是令他感到恼火,要知道将不会游泳的少年推下水可是谋杀,难道老虎不发威就要被当成病猫?

    李宏宇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以后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冒犯他的话那么他可不会忍气吞声,他要让外界明白李家三房的少爷可不是好招惹的!

    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两个多月,但李宏宇依旧无法适应没有电力和网络的枯燥生活,无聊透顶又乏味至极。

    不过,与上一世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奔波相比李宏宇觉得他的运气挺好,“投生”到了一个富贵之家,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等过两年娶上几房妻妾生下一群儿女,他就等着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可要想过这种悠闲悠哉的日子也不容易,李宏宇首先要按照老娘赵氏的心愿考科举,获得功名。

    在李宏宇的记忆里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少年并不清楚赵氏为何要其考取功名,但李宏宇很清楚里面的原因:

    赵氏除了让少年凭借科举出人头地外,更重要的是想以此来守住三房的家业,避免被李家别有用心的人给吞并了,毕竟有了功名就算是半个官家的人,也就没人敢肆意欺负。

    说实话,考取功名难不****宏宇,虽然他上一世过得有些颠簸流离但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文学硕士,在古代科举方面是名副其实的专业人士。

    因此,李宏宇不敢说能考取进士但搜肠刮肚凑上一手漂亮文章考个举人还是信心十足,这样就能保住三房的产业他也才有安稳的日子过。

    想到这里李宏宇心中禁不住就是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想到令自己上一世痛苦了“半辈子”的文学专业如今竟然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基。

    当年,硕士毕业后李宏宇谢绝了文学院院长让其读博的好意去南方闯荡,眨眼间就就漂泊了十年。

    固然李宏宇毕业于名校也算是出身名门,但他的文学专业在求职的时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在职场上可谓举步维艰。

    因此李宏宇从头做起,十年来辗转过多个行业,卖过保险、摆过地摊、干过销售、进过工厂甚至还卖过房子,就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曾经换过多少工作。

    虽说职场生涯颠沛流离,但李宏宇从中学得了不少难能可贵的社会经验,不仅丰富了他的阅历同时也积攒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进而得以开办了一家小型的期货投资公司,涉足他喜欢的金融领域。

    所谓工夫不负有心人,公司成立不久李宏宇就凭借着敏锐的市场嗅觉在石油和黄金生意上大赚了一笔,在随后举行的庆功宴成功向相恋了十二年的女友求婚,谁成想却天降横祸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

    “少爷,外面天凉,你的病刚好还是进屋歇着吧。”

    就在李宏宇在那里神游天外时,一名梳着双丫髻、身材窈窕、容貌秀丽的绿裙少女从隔壁房间出来,见到他后一脸关切地望着他,声音轻柔悦耳异常得好听。

    李宏宇见状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眼珠滴溜溜一转后双手往小腹一按,口中大叫了一声,“哎呦!”

    “少爷,你怎么了?”绿裙少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紧张地过来查看。

    “柔儿姐姐,我的肚子好疼,好像要死了似的。”李宏宇抬头望向了绿裙少女,一脸的痛苦。

    “少爷,你先撑着点儿,我就这让人去请大夫。”被称为柔儿的绿裙少女被李宏宇的这番话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起身想去喊人。

    “来不及了!”李宏宇见状一把拉住了柔儿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柔儿姐姐,等大夫来了我恐怕早就不行了,你还是先给我揉揉吧,这样兴许就能缓过来。”

    “嗯!”柔儿此时已经急得六神无主,自然对李宏宇是言听计从,来不及多想扶起他就往卧房里走去。

    “真香!”起身的时候李宏宇的手臂顺势揽住了柔儿的香肩,趁柔儿不备伸长了鼻子在柔儿雪白的颈部嗅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惬意的神色。

    也不知是不是柔儿用了香粉的缘故,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李宏宇特别喜欢这种香味儿,因此一有机会就死皮赖脸地凑上去闻。

    在白河镇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唯一令他感到眼前有一抹亮色就是服侍他的丫鬟柔儿。

    柔儿的年龄比李宏宇大两个月,十年前被父母卖进了李家当丫鬟,在李家经过老妈子们几年的调教后被李宏宇的母亲赵氏看中,派去伺候自幼体弱多病的李宏宇,成了李宏宇的贴身丫鬟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俗话说深山育俊鸟,柴门出佳人,聪明伶俐的柔儿逐渐出落成一个俊俏靓丽的少女,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像柔儿这样的贴身丫鬟以后会成为李宏宇的妾室,只是当今名门大族的惯例。

    正是由于知道了自己与柔儿的这层关系,所以无聊至极的李宏宇想要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戏弄一下柔儿,以打发眼前这枯燥乏味的日子。

    “疼呀,疼死我了!”

    进了卧房,李宏宇往床上一躺,双手捂着小腹在床上左右翻滚着,嘴里更是不停地嚷嚷,一副疼痛难忍的架势。

    “少爷,少爷,好点儿了吗。”柔儿见状急得眼眶通红,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揉着李宏宇小腹,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李宏宇神色痛苦地摇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柔儿说道,“柔儿姐姐,我要是死了你以后逢年过节记得给我烧些纸钱,别让我做无主的孤魂野鬼!”

    “少爷你不会有事的。”柔儿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心慌意乱下眼泪刷一下就涌了出来,连忙解开李宏宇上衣将白净细腻的双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来回揉着,想要尽量减轻李宏宇的痛苦。

    原本,以柔儿的聪明不会如此轻易地上了李宏宇的当,所谓关心则乱因为她太在意李宏宇以至于乱了方寸,所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李宏宇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而且以李宏宇先前的内向性格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见柔儿哭得梨花带雨,李宏宇心中顿时感到一丝愧疚和淡淡的暖意,他能感觉出柔儿对自己,确切的说是对那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少年有着很深的感情,这使得他心中禁不住一暖感到不那么孤单。

    或许是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李宏宇不想再吓唬柔儿,于是不再挣扎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任由柔儿一双小巧灵动的柔荑给他揉着小腹,柔儿手上的劲道恰到好处使令他感到一阵舒畅。

    柔儿见李宏宇安静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哪里能想到李宏宇是在戏耍她还以为自己的按摩起了效果,因此专心致志地给李宏宇揉着小腹。

    “小姐,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把咱们三房的粮食生意给抢走,那可是老太爷临终前分给咱们三房的产业,他们这样做还有没有天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李宏宇琢磨着是不是以呼吸不畅为由让柔儿给他口对口“吹气”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气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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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强取豪夺

    “糟了!”

    听到窗外的声音后李宏宇心中顿时一惊,顾不上许多睁开眼刷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全神贯注地给她按摩着小腹的柔儿一跳。

    在李宏宇所住的这个院子里能被人称为“小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宏宇的老娘赵氏,而这样喊赵氏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陪嫁丫鬟紫珠。

    “柔儿姐姐,我现在没事了,你千万别把我肚子疼的事情告诉我娘,免得她届时担心。”李宏宇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跳下床,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敞开的上衣,一边一本正经地嘱咐柔儿。

    或许是由于融合了那个少年的记忆,使得李宏宇心中对赵氏有一种莫名的敬畏,生怕被赵氏知道了他占柔儿便宜的事情。

    柔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病怏怏的李宏宇忽然之间就变得生龙活虎,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急症的样子,怔了一下后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柔儿姐姐,帮我一下。”李宏宇穿惯了西装和运动服因此并不习惯身上的襟袍,加之又做贼心虚故而情急之下手忙脚乱怎么也系不上衣扣,万般无奈下唯有开口向柔儿求援。

    脸颊绯红的柔儿闻言连忙上前动作娴熟地给李宏宇整理着衣衫,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她伺候那个少年的饮食起居,包括穿衣以及宽衣,这也怪不得李宏宇此时的动作显得如此笨拙,那个少年以前根本就没有自己穿过衣服。

    当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前一后走进房门时,柔儿已经给李宏宇穿妥了衣衫正整理着腰带,见到两人进来后连忙躬身立在了一旁,脸颊有些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领头的中年白裙女子容貌端庄,雍容典雅,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美女,眉头微微蹙着显得心事重重,她就是李宏宇的母亲赵氏,出身于襄阳府的书香门第。

    赵氏并不奇怪柔儿在李宏宇的房间,毕竟柔儿是李宏宇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就睡在卧房的外间这样便于照顾李宏宇。

    不过,当赵氏的视线落在床上凌乱的被褥上后双眸禁不住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不由得打量了一眼神色紧张、脸颊红润的柔儿。

    “娘,我刚才困得慌所以睡了一觉,现在才起来。”

    李宏宇意识到赵氏好像误会了他刚才跟柔儿之间的事情,于是打了一个哈欠,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向赵氏解释道,免得赵氏以为他把柔儿拉上了床。

    “宇儿,大夫说你的身子现在已无大碍,既然这样明天就去学堂吧,这些日子可是落下了不少课业。”

    赵氏闻言微微一笑,随后一脸慈爱地望着李宏宇,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柔儿本就是伺候李宏宇的贴身丫鬟所以即便是李宏宇与她有了私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给三房开枝散叶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况且,赵氏也不认为性格内向的李宏宇有胆子开着门纠缠柔儿。

    “孩儿知道了。”听闻要让自己去学堂,李宏宇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奈,向赵氏一躬身后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

    作为一名“过来人”,在他看来在学堂里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籍完全就是在浪费光阴,但这件事情没办法逃避因此只能乖乖地遵从赵氏的意思。

    赵氏看出李宏宇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因此寒暄了几句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生怕被赵氏看出来他与得病前有异。

    “柔儿姐姐,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娘好像有心事。”望着赵氏远去的背影,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吩咐柔儿。

    以李宏宇的阅历自然能发现强颜欢笑的赵氏心情不佳,想到紫珠在院子里的那番话不难意识到家里出了大事,作为三房嫡子的他肯定不能坐视,毕竟这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

    在白河镇李宏宇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柔儿,柔儿是他的贴身丫鬟肯定会向着他,所以最适合去打探消息。

    “嗯!”柔儿莞尔一笑后快步走出了房间,心口怦怦地跳着,脸颊绯红。

    李宏宇刚才的亲昵举动令她大吃了一惊,同时感到莫名的开心,作为一名丫鬟她自然希望能得到李宏宇的宠爱了。

    李宏宇注意到了柔儿脸上的羞涩,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小丫头既漂亮又聪明,关键是很忠心,等过两年一定把她收了房给李家三房这一支开枝散叶。

    “少爷,大爷刚才召集了诸位族老,把咱们三房的粮食生意给夺了去,让咱们三房经营布料生意!”

    柔儿果然没有让李宏宇失望很快就打听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娇喘吁吁地赶回来向无聊地坐在桌边等待的李云天禀告道,她口中的大爷自然李宏宇的大伯、李氏一族的族长李仁河。

    “什么?”

    柔儿带来的消息不由得让李宏宇勃然大怒,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可是**裸的明抢,难道真的以为三房好欺负不成?随后冷笑着说道,“老爷子走了还不到两年他们就忍不住就打咱们三房的主意,实在是可恶至极!既然他们想玩,那么本少爷就陪他们玩玩!”

    柔儿一脸震惊地望着面色阴沉的李宏宇,双眸满是愕然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内向温和,还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尤其是李宏宇凌厉的眼神,令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感到眼前的李宏宇像是换了一个人,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李宏宇的大伯,也就是李氏家族的族长李仁河,拿出了一堆账目以粮食生意亏损严重为由,召集了李氏家族的族老将其名下的布料生意与李宏宇名下的粮食生意进行了对调,美其名确保李宏宇的利益。

    虽然李宏宇的四叔李仁泊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但在李宏宇二伯李仁湖的支持下,李氏家族的族老会议最终通过了这一决定。

    面对这个结果赵氏无能为力只能忍气吞声地予以接受,按照李老爷子去世时的遗言,李宏宇成年前名下的产业由家族的长辈们帮忙照看,因此李仁河有权在粮食生意不顺时作出调整。

    况且,赵氏身为一介女流根本就没资格介入李氏家族的会议上,谈何能阻止李仁河夺走粮食生意。

    再者说了,自从李宏宇的老爹李仁海去世后李家的粮食生意一直掌控在李仁河的手里,粮食上所有的来往账目都由李仁河的人把持,赵氏即便是有心反抗也无丝毫还手之力。

    说起来也颇为唏嘘,本来李老爷子是想让家族里的族老们照顾李宏宇和赵氏这对孤儿寡母,岂料却给了李仁河一个趁机插手的借口。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氏家族的诸多产业中最为赚钱生意有两个,一个就是盐,另外一个就是粮食。

    至于布料,每年的盈利不足粮食的十分之一,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李仁河打粮食生意的主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混蛋,真的以为本少爷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本少爷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你们还以为本少爷是一只病猫!”

    在柔儿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李宏宇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口中恨恨地在那里嘀咕着,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李宏宇不得不生气,粮食生意是李家三房最为主要的经济来源,虽然他的名下还有田地和店铺,但那些产业赚来的钱根本无法跟粮食生意相比。

    尤为重要的是,既然李仁河向粮食生意下了手那么以后保不准还要在别的地方算计他,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保住名下的产业,既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同时也是给三房争一口气。

    “柔儿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找人给我大哥传一句话,让他放下手里的事情尽快把襄阳地界的布料生意给摸熟了。”

    片刻之后,李宏宇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了立在一旁的柔儿,神色严肃地说道。

    “好。”柔儿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清楚李宏宇的意图但意识到李宏宇绝对不会乖乖任由别人宰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宏宇口中的大哥指的是他同父异母哥哥李宏庆,李宏庆的母亲杨氏是李宏宇老爹的妾室,生有两子一女,长子李宏庆、次子李宏祥、女儿李月雯。

    李宏庆年方十九,李宏祥十七,李月雯十五,年龄都比李宏宇要大。

    由于不是嫡子故而李宏庆和李宏祥虽然是李宏宇的哥哥但无法被人称为“少爷”,在封建社会尤其是地方名门大族中嫡子和庶子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庶子可谓嫡子的依附品。

    杨氏一家本来也住在白河镇,不过两年前李老太爷去世后就被李仁河赶去了襄阳城看守李云天名下的产业。

    原本在镇上李家商号总号里历练的李宏庆自然也被撵走,这使得李宏宇和赵氏在白河镇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如果说世上除了柔儿还有李宏宇能信得过的人,那么就非李宏庆和李宏祥这两个哥哥了,双方不仅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人的命运与三房的兴衰息息相关,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随着粮食生意被李仁河强行夺走李宏宇意识到安逸的日子好像已经到了头,为了保住名下的产业他必须吹响反击的号角,要不然届时肯定会变得一无所有连哭都来不及。

第三章 尊卑不分

    晚上,卧房。

    “少爷,咱们白河镇是襄荆地区的商业重镇,镇上大大小小的商号数十家,其中最大的自然是咱们李家的宝坤号,其次是福祥号、宝成号和贵喜号。”

    柔儿一边给李宏宇洗脚一边柔声向他讲述镇上的商业格局,“除了贵喜号是咱们本地人的商号外,福祥号是山西人开的,宝成号是浙江人开的,虽说是分号但这两家的实力最强,连咱们宝坤号都要甘拜下风。”

    李宏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晋商、浙商和徽商是大明中后期崛起的三大商帮,因此白河镇有晋商和浙商也就不足为奇。

    既然现在已经无法改变粮食生意被夺的事实,那么他就要把心思放在布料生意上,而要想把布料生意做好首先就要了解当前市面上的行情。

    在李宏宇的记忆里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少年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家里与学堂两点一线,满脑子都是考取功名对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真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他不得不从柔儿那里打听白河镇的商业现状。

    “柔儿姐姐,你说如果咱们以后把布料生意做大了,我大伯他们会不会想法子再夺了去?”等柔儿介绍完了白河镇的商业格局,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问。

    “只要少爷考取了功名那么大爷他们就不敢再打咱们三房的主意。”柔儿闻言莞尔一笑,她相信寒窗苦读的李宏宇一定能考中秀才,光宗耀祖。

    李宏宇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说别的事情他或许没有把握,不过考个功名确实十拿九稳,否则对不起他当年在文学院里熬了六年。

    给李宏宇洗完脚后柔儿要去给李宏宇铺床,不成想李宏宇将她按坐在了凳子上,向一旁立着的两名丫鬟吩咐道,“打一盆热水来。”

    柔儿是李宏宇的贴身丫鬟,属于李府的高级侍女,在她下面还有负责打杂的各等级丫鬟,因此在丫鬟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小主子。

    “少爷,这可使不得!”说着,李宏宇动手去脱柔儿的鞋,柔儿怔了一下后明白了李宏宇的意图,好像是要是要给她洗脚,因此吓得连忙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地向后躲着。

    “有何使不得的?”李宏宇笑着把柔儿拉回了座位上,按着她的双肩说道,“这可是少爷的好意,你可不能辜负了少爷的一片心意呀。”

    “谢谢少爷!”想要挣扎起身的柔儿闻言顿时坐在那里不动了,脸颊如红透了的苹果,咬着嘴唇向李宏宇道谢,胸口犹如有一只乱撞的小鹿般怦怦地跳个不停。

    屋里的那两名丫鬟此时也意识到了李宏宇要做什么,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出去打水:地方上的名门大族等级森严,两人长这么大还从没有遇见过主子要伺候下人这种离奇的事情,这可乱了尊卑。

    不过,李宏宇是李家三房的大少爷,也就是李家三房所有下人的主子,因此李宏宇的命令两人自然不敢违抗,即便是觉得不合情理也要执行。

    在柔儿紧张娇涩地注视下,李宏宇蹲下身子脱下了她脚上穿着的红绣鞋,解开脚上的白色足衣后露出了一双白皙精致的玉足。

    令李宏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柔儿的脚趾甲不仅修剪得非常整洁,而且竟然染了红色的指甲油,想必这种指甲油在女子间非常流行,是一种非常好的装饰。

    “少爷!”见李宏宇望着她染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发呆,柔儿的脸颊上不由得更加红润,有些忸怩地娇嗔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脚。

    柔儿身为侍女不能像家里的小姐们那样涂抹指甲油,以免喧宾夺主乱了主次尊卑,但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又喜欢指甲油,所以就涂在了脚趾甲上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发现。

    “柔儿姐姐,除了红色的指甲油外还有别的颜色没?”李宏宇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问道,刚才他脑中灵光一闪从柔儿的指甲油上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商机。

    李宏宇以前曾经卖了一年的化妆品,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柔儿现在所用的指甲油是用凤仙花花瓣捣碎后加以明矾后敷在指甲上,隔上一夜后指甲就染成了从粉红到鲜红之间的颜色。

    因此,凤仙花在古达也被人成为指甲花,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其家中的年轻女眷们无不对其喜爱有加。

    当然了,李宏宇看中的商机并不仅仅是指甲油而已,明朝可谓是历朝历代民间最为富裕的王朝,民间的消费能力惊人。

    在李宏宇看来,大明商界各个领域的生意如今已经基本上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他要想让家里的生意在商界立足就必须另辟蹊径,否则的话肯定就要受制于人。

    毫无疑问,从古到今女性团体都有着巨大的消费潜力,如果弄些香水和指甲油出来绝对能大受市场的欢迎。

    柔儿摇了摇头,一脸诧异地望着李宏宇,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完全就是一个书呆子,除了读书外根本就不关心别的事情。

    “太好了!”李宏宇顿时面色一喜,忍不住笑了起来,“柔儿姐姐,你可帮我一个大忙。”

    柔儿的脸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不知为何她忽然之间觉得眼前的李宏宇既熟悉又陌生,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两名丫鬟很快就把热水端来,于是李宏宇把柔儿的一双白皙精致的玉足放进水盆里细心地洗浴着,他不由得庆幸大明还未流行裹足之风,否则的话可真就可惜了柔儿一双美丽的玉足。

    此时此刻,小院主卧内。

    “小姐,为了少爷你应该向大爷提分家的事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连布料生意都保不住了。”紫珠一边给赵氏按摩着肩头,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自从老太爷走后李仁河就仗着族长的权势将心腹安插在了三房的那些产业里,这使得赵氏现在非常被动。

    “现在宇儿还小,这话我不能说出口,否则难免招来非议。”赵氏闻言柳眉微微蹙了蹙,随后摇了摇头,神色显得颇为无奈。

    实际上,老太爷走后李家四个嫡亲兄弟已经分了家,不过因为李宏宇尚未成年所以名下的产业由族里代管,这也是老太爷的意思。

    因此,在李宏宇成年前赵氏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要求分家,否则就会被人认为是居心叵测。

    再者说了,李家的事情如何轮到一名嫁过来的妇人指手画脚?恐怕不用李仁河出面单单那些族老们就不会答应。

    “小姐,不如让四爷出面,四爷与老爷的关系最好,平日也最为维护咱们三房。”紫珠知道赵氏的顾虑,因此想了想后试探性地说道。

    由于都有着秀才的功名,所以李家的四爷李仁泊与李宏宇的老爹李仁海之间的关系最为密切。

    当年李仁海考中秀才后本想参加那一科的乡试,可惜这个时候李家在江南的生意遇到了大麻烦,老太爷万般无奈下唯有让处事稳重、足智多谋的李仁海前去江南处理,进而使得李仁海放弃了仕途之路,走上了经商的生涯。

    李仁海没有辜负李老爷子的厚望,不仅成功地解决了江南的麻烦而且还趁机拓展了生意,使得李家的生意规模扩大了一倍有余,隐然有成为李家接班人的趋势,那个时候的三房可谓风光无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李仁海十年前去江南的时候不幸在途中遇难,所乘坐的客船沉在了长江里,连个尸首也没能找到,竟然落得了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与李仁海伉俪情深的赵氏得知噩耗后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因为记挂年幼的李宏宇那么当时心力交瘁的她很可能就撑不过去。

    虽说李仁海踏上了商途但私下里时常与李仁泊谈古论今,聚在一起研习儒家经典,谈论朝政动向,可谓有着共同的抱负和志向。

    因此李仁海的死使得李仁泊深受打击,在灵堂上放声大哭,人生中少了一个知己般的兄弟对他而言是一大憾事。

    与性格稳重的李仁海相比,李仁泊的生性显得有些偏激,尤其看不惯朝堂上的党争,在文章中用犀利的言语进行抨击,将那些党同伐异的大臣们喻之为****。

    这使得他在历次乡试中屡次败北,郁郁不得志,后来索性当了白河镇学堂的教书先生,因为资历深厚连县太爷对其都要礼让几分。

    对于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四弟李仁河没有丝毫的办法,即便李仁泊的一张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能把他给噎死,说起话来一点也不讲情面,但因为李仁泊有功名在身可谓是李家在外的脸面,再加上其醉心于教书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所以李仁河对其也就听之任之了。

    如果李仁泊能给李宏宇做主亲自主持分家的事情那么李仁河将不得不同意,毕竟其强行用布料生意换了三房的粮食生意已经在暗地里惹了不少风言风语,如果激怒了李仁泊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第四章 受宠若惊

    在紫珠看来,三房的那些产业只是给族里托管而已,可李仁河却私自强行将布料生意与粮食生意对调,已然违背了老爷子死前的嘱托。

    这件事情没人计较也就罢了,要是李仁泊真的闹起来那么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不仅丢了李家的颜面而且很可能会吃上官司,因此李仁河肯定不愿意多找麻烦,一定会把三房这块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赵氏闻言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她自然清楚紫珠的意思但为了李家的名声却不能这样做,否则将来她还有何面目去见李仁海和老爷子?

    “小姐,难道咱们就要由他们白白欺负了不成?”

    紫珠知道赵氏心里有顾忌,不由得恨恨地说道,“小姐,你心里有李家可大爷却想方设法算计你和少爷,依我看大爷要是逼急了的话咱们就跟他鱼死网破,否则以少爷敦厚的性子以后肯定会被大房的人欺负死!”

    赵氏的柳眉紧紧蹙在一起,神情越加严肃,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风风雨雨让外人说闲话,可要是李仁河欺人太甚的话那么她为了李宏宇的未来可就要豁出去了,大不了与李仁河两败俱伤。

    “夫人,刚才婢子听少爷房里的丫鬟在柴房里议论少爷和柔儿,于是就跟过去查看结果看见少爷竟然在给柔儿洗脚!”

    就在这时,一名白裙侍女快步走了进来,神情惊愕地向赵氏禀报。

    赵氏闻言顿时微微一怔,双目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生性敦厚、腼腆,岂会做出如此轻浮并且自降身份的事情?

    “是柔儿让少爷给她洗得脚?”紫珠的柳眉立刻竖了起来,冷冷地望着那名白裙侍女,很显然李宏宇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事情,十有**是柔儿暗中挑唆。

    作为同样出身贫苦的下人,她很清楚柔儿的心思无非是想把李宏宇牢牢抓在手心里,以后成为妾室后也能有个靠山,在她看来敦厚老实的李宏宇在心机上岂是聪明伶俐的柔儿对手。

    “婢子听说是这件事情是少爷在柔儿提出来的,柔儿推避不得唯有让少爷洗了。”白裙侍女摇了摇头,一五一十地回答。

    “小姐,肯定是柔儿暗地里诱使少爷这样做的,这个小丫头平常看她对少爷还算体贴,没想到如今竟然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来,我看是要敲打她一下了!”

    紫珠可不相信李宏宇会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闻言冷哼了一声后向赵氏说道,柔儿竟然指使起了李宏宇做事,此举可是犯了大忌。

    “真的是宇儿自己要做的?”出乎紫珠的意料,赵氏沉吟了一下后不动声色的望着白裙侍女。

    “婢子特意向少爷房中的丫鬟打听了,确实是少爷要给柔儿洗得脚。”白裙侍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得知此事后知道事关重大,所以特意询问了那两名丫鬟进行打探和求证。

    白裙侍女名叫青儿,是赵氏身边的丫鬟,是李府的一名高级侍女,与柔儿的地位相当,但是因为她伺候的是赵氏因此隐约压了柔儿一头,李宏宇屋里的那两名丫鬟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讲了出来。

    “小姐,这件事情不能轻易了结,要不然下人们有样学样可就乱了上下尊卑。”紫珠蹙着眉头提醒着赵氏,她始终怀疑是柔儿背地里撺掇的这件事情,要不然李宏宇璞玉一般的人岂会如此糊涂给一名下人洗脚?

    “吩咐下去,此事不可外传,否则定惩不饶?”赵氏想了想后沉声嘱咐青儿,好像并没有要惩治柔儿的意思。

    “小姐,此事就这么算了?”等青儿离开,紫珠有些不解地望着赵氏,她知道赵氏对李宏宇关爱有加,因此绝对不会任由家里的下人算计李宏宇。

    “柔儿这丫头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咱们当初之所以挑她来伺候宇儿就是因为她乖巧懂事,知道行事的分寸。”

    赵氏清楚紫珠是担心李宏宇受了委屈,微微一笑后说道,“一直以来,柔儿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宇儿,你认为她有胆子让宇儿给她洗脚?”

    “小姐,你的意思是……”紫珠闻言怔了怔,脸上流露出了错愕的神色,难道这件事情是李宏宇的主意?这怎么可能嘛!

    “这次大病一场后宇儿的性情发生了些变化,与以前有些不同。”赵氏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想到了白天在李宏宇的房里见到床上被褥凌乱的一幕。

    所谓知子莫如母,虽然李宏宇在赵氏面前小心谨慎但其言行举止间还是被赵氏觉察到了异样,不过赵氏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他病了一场的缘故。

    说实话,赵氏非常欣慰看见李宏宇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如果李宏宇的性子一直这么敦厚软弱的话以后将无法面对社会上的各种险恶,首先在李家就无法立足。

    因此,对于李宏宇与柔儿之间的变化赵氏认为是件好事,看得出来李宏宇好像非常喜欢柔儿,要不然也不会给柔儿洗脚,如果柔儿能趁机引导李宏宇逐渐改变老实寡言的性格,那么对李家三房来说可是大功一件。

    “好像少爷的话多了,性格也比以前开朗!”

    经过赵氏的提醒紫珠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以前的李宏宇埋身于书籍课业中即便是她也没跟李宏宇说过几次话,可李宏宇经历了这场大病后见面时竟然主动喊她紫姨,使得她感到莫名的惊喜。

    “如果宇儿的性子能发生改变,柔儿可是立了头功,这小妮子心里可明白着,以后她将与宇儿乘坐同一条船绝对不希望别人把这艘船打翻。”赵氏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容里透露出开心。

    李仁海当年意外离世的时候,由于李宏宇年龄尚幼所以她并没有看出李宏宇与别的孩童有何不同,认为可以将李宏宇教导成材。

    可是令赵氏没有想到的是,李宏宇长大后性格跟周围的孩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说好听了是老实敦厚,难听了就是懦弱愚笨,不仅时常受到家族子弟的冷落嘲讽而且在下人面前也没什么威信可言,这令她心中暗自着急。

    如今,李仁河竟然公然抢去了三房的产业,赵氏在的时候可以护着李宏宇,万一哪一天她也撒手人寰了,那么谁能帮上李宏宇?

    这也是赵氏希望李宏宇能考取功名的重要原因,只要李宏宇有了功名那么就会使得李仁河忌惮,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

    “小姐,你是想栽培柔儿?”紫珠这个时候终于听明白了赵氏的意思,有些惊讶地问道。

    “柔儿跟了宇儿这么长时间,把宇儿交给她我放心。”赵氏微微颔首,双眸禁不住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她现在已经开始给李宏宇的未来铺路,与外人相比更相信柔儿以后能更加照顾李宏宇。

    “可是这样一来少夫人岂会答应?”紫珠很快就意识到此举不妥,不由得狐疑地望着赵氏。

    即便赵氏再满意柔儿但柔儿始终只是一名丫鬟而已无法成为李宏宇的正室夫人,如果赵氏想要扶持柔儿的话难免与李宏宇未来的妻子,也就是李家三房的少夫人发生矛盾,少夫人的娘家人岂会乐意看到这种鸠占鹊巢的现象发生?

    以李家在地方上的声望和势力能成为李家三房少夫人的女子肯定也是出身名门大户之家,其娘家人要是坐视柔儿执掌李家三房的大权的话颜面何存?

    赵氏闻言柳眉蹙了蹙没有答话,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地方,把柔儿栽培起来照顾李宏宇固然是好,可由此一来势必会引发后宅的不合,由一个妾室来执掌家里的财务和人事大权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可除了柔儿外她实在无法相信别人能真心对李宏宇好。

    为了李宏宇的未来,万不得已的话赵氏唯有退而求其次给李宏宇找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成亲,这样的话对方娘家人就无力染指李家三房的事务,名门大族出身的小姐虽好但以李宏宇目前的性格肯定无法守住家业,十有**会被其娘家人给吞并了。

    “夫人,婢子有罪,竟然让少爷给婢子洗了脚,望夫人责罚。”

    临睡前,赵氏正在紫珠伺候下卸妆时柔儿前来求见,进门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赵氏面前,诚惶诚恐地请罪。

    李宏宇出人意料地给柔儿洗脚,这使得柔儿心中感到一丝甜蜜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惊恐,她自幼就被李府的老妈子调教自然清楚冒犯主子是大忌,因此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等到李宏宇入睡连忙出来向赵氏请罪,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接受李宏宇的这份好意。

    “你是少爷的人,少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何罪之有?”令柔儿感到意外的是赵氏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后不以为意地说道。

    “柔儿,咱们李府还从没有主子伺候过下人的,少爷对你的好你可要记下了!”这时,紫珠走上前扶起了柔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说道。

    “夫人放心,柔儿一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少爷。”柔儿闻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向赵氏道谢,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赵氏为何对她如此宽宥,难道是因为赵氏已经把她当成了李宏宇的妾室故而不予计较?

第五章 受到排挤

    柔儿向赵氏请罪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李宏宇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出神,明天他就要正式去学堂受教,届时将面对那些曾经欺凌挖苦过“他”的家伙,他一定会把昔日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

    此时此刻,没人知道那个受人欺辱的李宏宇已经死于那场落水事件,现在的李宏宇早已经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让李宏宇感到愤怒的是,那些可恶的家伙明明知道那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少年不会游泳却还把他给推下水,摆明了已经超出了玩笑的范畴,是不折不扣的谋杀。

    李宏宇现在的情感已经完全与那个少年融合在了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当时溺水时的痛苦、无助、恐惧以及岸上狂笑的那些可恶的家伙们。

    如果以那个少年软弱的性格肯定会把这杯苦酒吞进肚里,可李宏宇不同,他有着自己做事的底线,像这种谋杀恶行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必定进行反击让那些家伙们尝到相应的苦果。

    因此,李宏宇内心深处不由得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他倒要亲眼见识一下那些人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凌辱他,倘若他们还不知悔改的话那么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次日清晨,李宏宇在柔儿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一名十七八岁、身形壮实的青衣青年躬立在门外等候。

    这名青衣青年并不是外人,他是紫珠大哥的儿子,名叫王铁牛,专门负责给李宏宇拿笔墨纸砚和书籍等物品,可谓是李宏宇的伴读小厮。

    原先,李宏宇并没有专门的伴读小厮,都是跟着李家大宅的子弟一同去镇上的学堂,不过自从他落水后赵氏决定加强他的安全事宜故而让王铁牛陪在他的身边保护。

    在赵氏看来,纯朴憨厚又人高马大的王铁牛是保护李宏宇的最佳人选,紫珠娘家人平常没少受她关照,因此王铁牛自然会给李宏宇卖命。

    “你叫铁牛?”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李宏宇上下打量了一眼立在门口处身材壮实的王铁牛,看样子王铁牛平常没少干体力活否则练不出这么一副强健的身板来。

    “回少爷,这名字是俺爷爷取的,希望俺能像一头铁牛一样把家里撑起来。”王铁牛向李宏宇一躬身后老老实实地回答,神色显得有些局促,他是个粗人还从没干过服侍人的事情,因此不知道如何跟李宏宇相处。

    “好名字,以后本少爷就喊你铁牛了。”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取下腰上系着的一块玉佩递了过去,“初次见面,这是本少爷送你的见面礼。”

    “少爷,这太贵重了,俺可不能要。”王铁牛见状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虽然他不知道那块玉佩的价值但很显然戴在李宏宇身上的东西绝对便宜不了。

    “这是少爷送给你的,你不要可就是看不起少爷!”李宏宇闻言把脸一沉,“既然看不起少爷那么你就回去吧。”

    “少爷,俺不能回去,夫人待俺家里恩重如山,俺这次就是来报答夫人和少爷的。”王铁牛闻言顿时就急了,他要是被赶回去的话可就没脸见人了。

    “那你就收下它。”李宏宇微微一笑,把玉佩塞进了王铁牛的手里,“记着,我娘和我不需要你报恩,你来这里是因为少爷需要你来做事,你是在帮少爷。”

    “少爷……”

    王铁牛握着手里的玉佩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李宏宇这番话说得非常贴心,让他胸口处禁不住泛起了一股暖流对李宏宇好感倍增,无形中拉近了与李宏宇之间的距离。

    望见眼前的这一幕,李宏宇身旁的柔儿眼前禁不住一亮,双眸流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神色,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李宏宇是在拉拢王铁牛,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李宏宇领着柔儿和神色激动的王铁牛去给赵氏辞行,赵氏亲自送他上了等了府门外的马车,学堂在镇北距离李家大宅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因此像李宏宇这种大户子弟自然是乘车过去。

    李家大宅有两辆马车送家族子弟去学堂,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各房的嫡子有资格乘坐马车,其他的庶子只能步行,嫡庶之间差距犹如一道鸿沟般不可跨越。

    赵氏知道李宏宇在私塾没少受到别人的排挤和奚落,原本她只以为李宏宇忍忍就能过去可没成想后来发生了李宏宇落水的事,所以赵氏就以李宏宇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为由单独给其准备了一辆马车,免得再受到别人的欺负。

    实际上,赵氏对李宏宇落水一事非常怀疑,因为她清楚李宏宇由于不会游泳所以通常不会靠近岸边,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掉进河里。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咬定李宏宇失足落水,再加上李宏宇清醒后也说是自己不小心落进了水里,这使得赵氏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搁置此事。

    李宏宇之所以告诉赵氏自己是失足落水自然不是怕了那些可恶的家伙,而是不想让赵氏为此忧心,他准备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白河镇的学堂是镇上的几个大户人家掏钱合建的,一共有五名教书先生,其中最有名的自然就是李宏宇的四叔李仁泊。

    这所学堂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上的,一年的学费抵得上白河镇普通百姓一家的花销,能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家境通常比较殷实。

    当然了,学堂也有免费就读的名额,专门提供给镇上那些有潜力考中科举的寒门学子,毕竟一旦这些出身寒门的人踏入仕途后对镇上有着莫大的帮助,是白河镇在官场的人脉,自然要另眼相待了。

    “少爷,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咯吱咯吱行驶着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随后掀开车帘恭声向倚坐在厢壁上闭目养神的李宏宇说道。

    坐在李宏宇对面的王铁牛立刻钻出车厢把一个小凳子放在了马车边上的地上,李宏宇在他的搀扶下踩着小凳子下了车。

    “白河书院!”

    望着面前一座院门上方挂着的一块蓝底黑字的匾额,李宏宇口中不由得缓缓念道,嘴角随后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没想到只有前后两个院子的私塾竟然也敢称之为“书院”,实属庸风雅。

    “李三少,这病还没好就来接受夫子们的受教,是不是想考中状元?”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笑声。

    李宏宇的眉头微微一皱,转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十来名背着书袋的年轻人簇拥着一名国字脸的白衫青年走了过来,开口说话的正是这名白衫青年,看样子他们都是书院的学子。

    由于李宏宇是李家三房的嫡长子,故而书院里的人为了调笑称之其为“三少”,而言语中无半点恭敬之意思。

    随着白衫青年的样貌印入眼帘,李宏宇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他的信息,此人是白河镇最大珠宝铺的少东家,名叫刘东福,平常没少拿他取笑。

    “没种的怂货!”李宏宇的眉关皱了皱后低下了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快步走进了书院的院门,身后顿时传来了刘东福等人的嘲笑声。

    听到笑声后李宏宇的双拳攥了一下随即松开,如果搁在往常的话他肯定要跟刘东福好好计较一番,不过刘东福此人虽然时常拿他调笑奚落但本质上并不坏,只不过嘴上调侃一番罢了并没有刻意欺辱他。

    而且,与刘东福同窗数年的李宏宇自然清楚他为何要奚落自己,不过是随大流而已以免受到别人的孤立。

    所以李宏宇在书院里的敌人不是刘东福,而是造成他如此被动的罪魁祸首。

    说来也可笑,李宏宇的这个敌人并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堂哥李宏宜,李宏宜是李宏宇大伯李仁河的次子,专门带头在书院里欺凌他,正是在李宏宜的唆使下书院的人纷纷孤立李宏宇。

    李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李宏宇在书院的日子过得非常平淡,可自从李老爷子死前把粮食生意交给了李家三房后李宏宜就开始故意针对李宏宇,处处刁难他。

    作为李家大房的嫡次子,书院里的那些前来就读的人自然畏惧李宏宜三分,像刘东福这样的人就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宏宜的屁股后面行事,故意找李宏宇的麻烦以讨李宏宜开心。

    在李云天看来,书院就犹如一个浓缩的小社会,里面自然免不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故而对刘东福这种跟红顶白之举并不以为意,很显然刘东福这种人并非真的对自己有恶意,只是不想被以李宏宜为首的主流阶层排挤甚至成为受害者而已。

    进了书院,沿途的学子纷纷向李宏宇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望着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虽然赵氏没有从李宏宇落水现场的那些人那里得知事实的真相,但书院里的学子中间早已经传开了,知道李宏宇是被人故意推下了水淹了个半死,可谓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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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变本加厉

    白河书院有甲、乙、丙、丁、戊五个班,就读的学子既有七八岁的小童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其中戊班的学子年龄最小,甲班的学子年龄最大即将参加科举。

    虽然李宏宇只有十五六岁但由于他的功课不错故而得以与十七八岁的刘东福和李宏宜分在了甲班,这两年来是备受煎熬。

    李宏宇不想让别人看出他与先前有所不同,故而一路低着头,摆出了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

    “少爷,他们好像说你是被人推下水的。”跟在李宏宇身后的王铁牛听见了那些学子在议论李宏宇落水的事情,于是快走几步神色诧异地说道。

    “他们在胡说八道,别理他们。”李宏宇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随后轻声嘱咐王铁牛,对那些议论不以为意。

    “知道了少爷。”王铁牛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感到疑惑但既然他是来伺候李宏宇的那么李宏宇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看快,龙王爷的女婿来了!”

    李宏宇走进甲班学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见到他后一名身材粗壮的学子不由得高声喊道。

    轰的一声,学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这个粗壮学子是在嘲讽李宏宇落水。

    李宏宇双目不由得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寒芒,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嘲讽他的声音,于是忍不住抬头冷冷地望了一眼那个嬉笑着的粗壮学子。

    两个多月前就是这名粗壮学子把他从岸边推下了水,不仅如此还阻止别人上前营救,笑嘻嘻地看着他在水里呼救挣扎。

    如果不是一艘路过的渔船救了李宏宇那么李家三房当时就要开始办丧事了,因此李宏宇心中对粗壮学子万分痛恨。

    粗壮学子也姓李,名叫李宏亘,李氏家族一个支系的子弟,从辈分论起来是李宏宇的远房堂兄,李宏宜身边不折不扣的忠实走狗,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谓镇上的一霸。

    李宏亘身旁凳子上坐着的那个相貌俊朗的白衣公子哥就是李宏宜,双手抱着胸,冷冷地望着进门的李宏宇,脸上的神色充满了不屑。

    当奄奄一息的李宏宇从水里被渔船上的渔夫救上来时李宏宜着实吓了一跳,知道这下闯了弥天大祸。

    李宏宇虽然任由他欺负但再怎么也是李家三房未来的主事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掉进水里淹死了赵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衙门的人势必要来进行查验。

    因此,李宏宜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万一李宏亘把李宏宇推下水的事情暴露他就跟李宏亘撇开关系。

    事实上,由于李宏宜知道李宏宇不会游泳所以并没有把他推下水的想法,是李宏亘为了讨好他故意这样做。

    因为心中痛恨李老太爷把家里最赚钱的粮食生意给了李宏宇,所以李宏宜默许了李宏亘的这个做法,坐视他将李宏宇推到水里,结果差一点就酿出大祸。

    正是因为无法释怀粮食生意被李宏宇给“抢”了去,原本对李宏宇挺友善的李宏宜开始欺负他,李宏宇的逆来顺受使得他的凌辱变本加厉,现在欺负李宏宇对李宏宜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少爷,他咋说你是龙王爷的女婿?”李宏宇没有理会李宏亘的嘲讽,低着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王铁牛一边往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一边不解地问。

    “你们少爷那天下水去找龙王爷的女儿花前月下,结果差一点就留下成了龙王爷的女婿。”李宏亘听见了王铁牛的话于是大笑着说道,这使得学堂内再度想起了一阵哄笑。

    “少爷,他在取笑你,我去教训他!”王铁牛这下听明白了,知道李宏亘是在挖苦嘲讽李宏宇,于是双目一瞪举起碗口般的拳头向李宏宇说道。

    “去歇着吧。”李宏宇摇了摇头后示意王铁牛离开,他才不愿意理会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

    王铁牛闻言只好放弃了教训李宏亘的念头,瞅了一眼李宏亘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书院里有专门给他们这种下人休息的房间。

    见此情形学堂里的学子们再度爆发出哄笑声,他们早就知道胆小懦弱的李宏宇不敢让王铁牛去找李宏亘的麻烦。

    李宏宇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心中冷笑连连,他越是被人轻视那么报仇的机会也就越大,因为对方丝毫也不会对他产生戒心。

    “二公子,那怂货身边的一个叫柔儿的丫鬟长得挺水灵,二公子有没有兴趣?”李宏亘不屑地瞅了一眼李宏宇,然后满脸堆笑地向李宏宜说道,双目满是暧昧的神色。

    “你要是看上她的话就自己想办法,能不能得手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李宏宜闻言眼前亮了一下但随后就黯淡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回答。

    虽然李宏宜也想把柔儿弄到手可柔儿毕竟是李宏宇的贴身丫鬟,他要是这样做了的话那么可就是欺负到李家三房的头上。

    别看三房现在势弱但有四叔李仁泊撑腰,况且族老们也不愿意看见李宏宇和赵氏这对孤儿寡母本人欺负的太狠,要不然届时将使得大房陷入被动,所以他放弃了一亲芳泽的念头。

    既然李宏亘想打柔儿的主意那么李宏宜自然不会阻止了,他等着看好戏,一旦柔儿被李宏亘给糟蹋了那么李家三房的颜面可就没了,至于李宏亘的死活就不是他所顾虑的事情了。

    “谢二公子!”李宏亘闻言顿时大喜,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能尝尝鲜了,不至于每次都穿李宏宜用剩下的破鞋。

    “三少,和你商量个事儿,本公子看上了你的丫鬟柔儿,找个时间带出来伺候伺候本公子!”

    随后,李宏亘在李宏宜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来到李宏宇的身旁,俯身搂住了李宏宇的脖子在他耳旁低声说道。

    李宏宇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双目不由得闪过一道杀机,他没想到李宏亘竟然打柔儿的主意这简直就是找死。

    “这……”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宏宇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故意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惊慌。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本公子下次就不是让你喝江水那么简单了!”李宏亘对李宏宇的反应非常满意,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肯定会勃然大怒的,因此他决定趁热打铁吓吓李宏宇,于是搂紧了李宏宇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柔……柔儿不……不会同意的,要……要是让……让我娘知道了就糟……糟了!”李宏宇望着凶神恶煞的李宏亘结结巴巴地说道,显得十分害怕。

    “这本公子不管,要是三天内不能让柔儿伺候本公子,那么本公子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李宏亘冷笑了一声,冲着李宏宇挥了挥拳头后扬长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当李宏宇从江水中被路过的渔夫救上来时李宏亘吓得要命,别看他平时仗着李宏宜飞扬跋扈,但李宏宇可是李家三房的嫡子身份不知道比他高出了多少倍,按照族规像他这种情形以下犯上的恶行可是要被吊死的。

    因此,李宏宇出事后做贼心虚的李宏亘躲到了外地的姨妈家,惶惶不安地打探着白河镇的消息。

    直到得知李宏宇醒来后没有供出是他将其推下水中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返回了白水镇,心中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更加大胆妄为,他认定了李宏宇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故而没有丝毫的收敛,所以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柔儿的身上。

    得意洋洋的李宏亘并没有注意到,被他“吓”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李宏宇望着他的背影时双目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既然李宏亘找死的话那么李宏宇不介意成全了这个色胆包天的狗东西。

    凯旋归来的李宏亘受到了李宏宜那些跟班的热烈欢迎,李宏宜失望地冲着李宏宇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怜悯的神色,没想到李宏宇竟然窝囊到这种地步,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夫子来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学子们连忙回到各自的座位,学堂内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进入学堂的夫子是李宏宇的四叔李仁泊,虽然看上去有些消瘦但精神十足,他这次带来了与明年二月举行的县试有关的消息。

    现在已经是九月,通常十月份左右的时候县里就会公布县试的时间,这个时候想要参考的人就要向县衙的署礼房报备。

    报备的文书中不仅有参加考试考生的姓名、年岁、籍贯、体格和样貌特征,而且还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人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俗称亲供,也就是亲属作证考生是本人。

    除了亲供外,还有“互结”和“具结”两道程序要走,以防考生作弊。

    所谓的“互结”,指的是五名参加考试的考生互结保单,凡有人作弊则五人连坐。

    而“具结”就是考生请本县的廪生具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也成为廪保。

    完成以上三个步骤后方能获得准考的资格,其名册分存县署。

    至于廪生,指的是享受朝廷俸禄供养的秀才,是秀才中的佼佼者,李仁泊就是县里资历深厚的廪生。

    “李宏宇,你年纪尚幼,这次的县试先不要参加了。”宣布完五人互结的名单后,李仁泊沉声向李宏宇说道。

    考虑到李宏宇大病初愈以及年龄太小的缘故,所以李仁泊想让他过两年再参加县试,这样的话会更有把握一些。

    “恩!”李宏宇闻言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一副顺从的模样,虽然他已经决定参加这次县试但现在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跟李仁泊争辩的。

第七章 巡视店铺

    中午,回家的路上。

    李宏宇与来的时候一样倚坐在马车车厢的厢壁上闭目养神,今天李宏亘的威胁使得他大为恼火,一定要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处。

    “少爷,如果有谁再敢欺负你的话你就跟俺说,俺去教训他。”片刻之后,坐在对面的王铁牛再也忍不住了,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

    他今天在书院里与一些学子带来的下人接触后知道了李宏宇这两年在书院里被欺负的事情,心中为此打抱不平,想要给李宏宇出头。

    “铁牛,你在家里有没有要好的兄弟?”李云天闻言睁开了双目,微微一笑后问道。

    “有几个。”王铁牛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李宏宇担心他势单力薄打不过对方,随后一脸傲然地说道,“少爷不用担心,就他们那种货色我一个人足够应付!”

    “少爷不是让你去打架,少爷身边没几个能用的体己人,你让人带信回去,少爷要雇用你的那几个兄弟,让他们明天来镇上。”李宏宇不由得笑了起来,武力对他而言是下下之策,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才不会动用。

    “少爷,他们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不知道能帮上少爷什么?”王铁牛怔了怔,一脸不解地望着李宏宇。

    “少爷有些东西丢了,需要他们帮少爷找回来!”李云天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意味深长地回答。

    王铁牛闻言不由得抓了抓脑袋,双目的神色更加疑惑,他有些不明白李云天要他的那些兄弟找什么东西,如果丢了贵重物品的话应该报官才对。

    不过,王铁牛在来之前就被紫珠再三叮嘱过要少问话多做事,所以纵使心中有疑问也咽回了肚里。

    “娘,我下午向四叔告了假,准备到咱家的铺子里走走。”吃午饭时,李宏宇忽然开口向赵氏说道。

    “哦?”赵氏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闻言不由得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惊讶地望向了李宏宇,万万没想到李宏宇会提起这件事情。

    “娘,孩儿一直以来都没有去过那些铺子,想必铺子里的人都不认识孩儿,孩儿即将成年也该去认认门让大家知道孩儿的样子。”李宏宇微微笑了笑,有条不紊地解释着。

    赵氏闻言双眸禁不住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李宏宇刚才的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随后扭头吩咐立在一旁的紫珠,“下午你陪着少爷到镇上的铺子里走上一趟,让铺子里的人见见少东家。”

    虽然李宏宇年龄小但由于李仁海去世他已经是李家三房的掌舵人,也就是李家三房名下那些店铺里掌柜、伙计的东家。

    对赵氏来说一直埋头于学业的李宏宇肯抽出时间去巡视家里的店铺是一件非常难得可贵的事情,意味着李宏宇正在发生着她所希望看见的改变。

    “婢子遵命。”紫珠微笑着答道,她是赵氏身边最信任的人因此当李仁海不幸遇难离世后就成为了赵氏打理李家三房事务的左膀右臂,对李宏宇名下的产业知之甚详。

    白河镇最繁华的街区自然是与镇东的码头相接的东市,宽敞的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各式店铺,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异常热闹,是汉水流域一个重要的物资中转站。

    李家在白河镇根深蒂固,实力雄厚,李老爷子在临死前又刻意对三房进行了关照,因此李宏宇名下有着不少产业单单白河镇就有数千亩良田,另外大大小小的店铺七家,并在白河镇、襄阳城和南京城各有住宅一套。

    其中,李家三房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粮食生意,可谓垄断了江口县的粮食市场,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大肥肉,因此李仁河千方百计想要将其夺回去。

    “少爷,这就是咱家在镇上的粮铺!”

    白河镇一家生意红火的粮铺前,紫珠和李宏宇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望了一眼店铺门口排队等着买粮的百姓后紫珠恨恨地向李宏宇说道,言语中显得颇为不甘。

    就在昨天以前这家粮铺还是属于李宏宇的,可因为李仁河的一番“好意”李宏宇失去了它,要知道粮食可是李家最为赚钱的生意,这些年随着粮价走高李家从粮食生意上赚得盆满钵满。

    “紫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咱们以后的布庄的生意会超过它。”李宏宇听出紫珠心中有着颇多怨气,于是笑了笑后开口安慰道。

    “走吧,咱们去前面的布庄。”说着,李宏宇抬步走了,李家的布庄距离粮铺不远,既然粮铺已经归了李仁河那么他自然不方便进去。

    紫珠狠狠地瞪了一眼粮铺后追上了李宏宇,她这两年可在粮食生意上下了不少工夫,谁成想转瞬之间粮食生意就从她手里飞走了,心中岂能咽下这口怨气?

    说实话,紫珠根本就没把李宏宇先前说的布料生意超过粮食生意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将其当成了安慰之言而已。

    紫珠这两年忙着处理李家三房名下的产业,深知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到处充满了陷阱和危机,因此要想打破现有的商业格局使得布料生意取得突破实在是难上加难而已。

    粮铺门前的两名伙计已经看见了紫珠,虽然他们不认识李宏宇但从李宏宇的衣着和年龄立刻上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一人进屋通知掌柜,一人上前迎接。

    不成想,还没等那名迎接的伙计走上几步李宏宇和紫珠竟然转身离开了,这使得他不由得顿住了身形,一脸惊讶地望着李宏宇和紫珠等人远去。

    “人呢?”就在那名伙计立在那里发呆的时候,一名四十多岁的消瘦中年人领着几名伙计快步从铺子里出来,这个消瘦中年人正是粮铺的掌柜,环视了一眼门前街上后问道。

    “走……走了!”那名伙计回过神来,指着李宏宇离开的方向说道,“他们去了那边。”

    “走了?”消瘦中年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愕然的神色,连忙惊讶地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了李宏宇等人的背影,口中禁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就走了呢?”

    消瘦中年人没有想到李宏宇和紫珠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紫珠是想来找麻烦的。

    虽说李仁河以族长的身份强行夺取了粮食生意,但粮食生意与布料生意的对换却并非易事,涉及到的核心事宜就是对账和销账,这样才能完成交接,并且需要李宏宇在相关的文书上签字画押并上报江口县户房报备。

    很显然,现在李宏宇还是粮铺的东家,消瘦中年人自然不敢怠慢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对李宏宇有多敬畏,而是事关礼仪不能马虎。

    “去,跟上他们,瞧瞧他们要干什么?”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消瘦中年人回过神来,低声吩咐立在身旁一名伙计,那名伙计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消瘦中年人的东家虽然是李宏宇,但他的主子却是李仁河,别看紫珠这两年忙着处理李宏宇名下的那些产业,实际上她处于被架空的尴尬境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查帐而已,所有的事情都由铺子里那些管事的人把控着,而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李仁河的手下。

    这也是李宏宇为何要放弃粮食生意的原因之一,李家的粮食生意早已经被李仁河所掌控,他就算把粮食生意保住以后也会受到多方掣肘,还会令外人因为此事看李家的笑话,因此不如索性放弃全力经营布料生意。

    李家布庄虽然地理位置不错而且门脸也非常气派,单生意却有显得些冷清,宽敞的大堂里只有寥寥几名客人在挑选布匹。

    毕竟,白河镇布料生意的龙头商号是贵喜号,无论是镇上还是县上的那些有钱人都喜欢去贵喜号的商铺买布料,这极大地影响了李家布庄的生意,怪不得李仁河要千方百计地算计李宏宇名下的粮食生意了。

    布庄门口,一名招揽客人的伙计远远地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紫珠,连忙进去向在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算账的一名大腹便便的掌柜禀告。

    “紫珠管事,您可是稀客呀!”

    胖掌柜自然知道李仁河对调粮食生意和布料生意的事情,因此不敢怠慢连忙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负责李家三房事务有着管事职务的紫珠以后就是他的上司。

    “杨掌柜,这是我们宇少爷,这次前来认认门,以后布庄的生意还要杨掌柜多多费心了。”紫珠微笑着向胖掌柜介绍立在一旁的李宏宇,表明了李宏宇对布庄享有主权。

    “原来是宇少爷,里面请。”胖掌柜实际上已经猜出了李宏宇的身份,连忙躬身把李宏宇和紫珠请进了布庄,心中感到颇为意外,传言李宏宇是个生性懦弱的书呆子,不知为何会来了这里。

    李宏宇一言不发地跟在紫珠的身后,虽然是他想要巡视一下名下的这些产业但出面应付的人却是紫珠,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接触生意上的事情。

    实际上,李宏宇这次出来的目标并不是镇上的商铺,而是他名下镇上的一处住宅,虽然没有李家大宅占地广阔但也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

    因此,李宏宇和紫珠并没有在布庄久留,等紫珠与杨掌柜寒暄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说到底布料生意还没有正式交到李宏宇的手里紫珠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带李宏宇认认门而已,杨掌柜连忙率领着手下的伙计将其恭送到门口。

    “怪了!掌柜的,紫珠管事怎么来了咱们布庄,而且还有宇少爷?”

    布庄门口处,望着李宏宇和紫珠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一名伙计凑到眉头微蹙的杨掌柜面前狐疑地问道,这种现象可异常反常,要知道李宏宇平常深居简出他直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宏宇。

    “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大爷。”杨掌柜沉吟了一下后皱着眉头吩咐那名伙计,他要把这件反常的事情向李仁河禀报。

第八章 反戈一击

    紫珠领着李云天很快就逛完了剩下的两个店铺,一个是杂货铺,另外一个是瓷器店,两个在镇上非常普通的生意。

    杂货铺和瓷器店的掌柜和伙计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宏宇,他们先前听说过李宏宇的事情知道他是一个懦弱的人,如今见李宏宇沉默寡言地待在紫珠身边顿时觉得传言非虚,暗地里纷纷摇着头,看来李家三房要败在李宏宇的身上了。

    “少爷,这就是咱们的宅子。”

    巡视完了镇上的三家店铺后,紫珠把李云天带到了镇东一座门口蹲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的气派宅院前,望着大门神色复杂地说道。

    李宏宇打量了一眼院门,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秦府”。

    “紫姨,这匾上怎么写着秦府?”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故作不解地问向紫珠。

    “大爷说这座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就让他的妻弟一家住进来给咱们看着免得荒废了!”紫珠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充满了不屑,明明是李仁河把这座宅子给霸占了还美其名“看家”。

    这座看上去崭新的宅院建成于十二年前,李老爷子鉴于李宏宇的老爹李仁海对家族的巨大贡献,于是就把这块白河镇的黄金地带的地皮给了李仁海,李仁海于是建了这所宅院。

    后来,随着李仁海的不幸离世这座宅子也就闲置了下来,李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入住想等着李宏宇成年后搬去,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可惜李老爷子没能看见这一幕的发生,两年前忽然撒手人寰,虽说临死前把宅子给了李宏宇但处置的权力却落在了李仁河的手里。

    结果李老爷子死后没多久李仁河就找了一个看宅子的由头让他的小舅子一家住了进去,还挂上了“秦府”的匾额,俨然成为了其小舅子的宅子。

    赵氏虽心中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归根结底她只是李家的一个外嫁来的媳妇,这种家族事务根本插不上嘴,而李宏宇年龄尚幼也做不了主,唯有坐视那个宅子被李仁河给强占了,唯有等李宏宇成人后再想法子夺回来。

    “紫姨,我觉得这宅子不错,环境清幽,适合我备考县试。”

    李宏宇知道紫珠对宅子的事充满了怨念,实际上这两年来她也没少受李家大房和二房的气,因此沉吟了一下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宅院。

    李家大宅李宏宇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住了,很显然大宅里到处都是李仁河的眼线,他和赵氏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李仁河的耳中没有丝毫的**可言,不利于他以后行事。

    况且,李家大宅死气沉沉的氛围令李宏宇感到非常不舒服,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到处充满了陷阱,这使得每个人都小心谨慎地行事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让人感到异常的压抑、沉闷。

    李宏宇很清楚,不仅是他就连赵氏都不想在李家大宅里多待,简直就是一个金丝编制的牢笼一样。

    既然李仁河不顾伯侄之间的情分强夺了粮食生意,那么李宏宇自然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还以颜色,他可从来都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儿。

    再者说了,李宏宇和赵氏以后势必要离开李家大宅,母子二人需要一个容身的地方,因此李宏宇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座宅院给夺回来。

    “少爷,你想住进去?”紫珠闻言怔了一下,随后不无诧异地望向了李宏宇,要知道李宏宇自从出生还从没有在李家大宅以外的地方住过。

    “这座宅子的房契上可是写着本少爷的名字,难道有人会阻止本少爷住进去?”李宏宇微微笑了笑,抬步向大门走去。

    紫珠神色愕然地望着李宏宇,一时间好像不认识李宏宇,她实在难以相信刚才的那番话是从李宏宇口中说出来的,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可不是有如此魄力的人。

    “你们找谁?”由于李宏宇已经迈进了院门,因此紫珠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院子里两名下人正在扫地,见状不由得狐疑地望着两人问道。

    “这是我们的宇少爷,快通传你家老爷。”紫珠闻言神色严肃地回答。

    两名下人闻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名下人往内宅禀报,另外一名下人则客气地把李宏宇和紫珠一行请去了客厅。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宏宇和紫珠的身份,但对方气势不凡所以还是小心应对为好,天知道这个宇少爷是何方神圣。

    “宇少爷?”后宅内,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正在跟一名年轻妖媚的女子调笑,听见下人的禀报后不由得怔了怔,一时间想不到这个宇少爷是何人。

    “老爷,看他们的衣着谈吐像是大户人家的人。”那名下人闻言一躬身,开口补充道,要不然看李宏宇和紫珠衣着光鲜、谈吐不凡他才不会急匆匆地来找小胡子中年人,坏了小胡子中年人与那名妖媚女子之间的好事。

    “宝贝,老爷去去就回,回来好好疼你。”小胡子中年人就是李仁河的小舅子秦德,感觉李宏宇颇有来头,于是淫笑着伸手捏了捏那名妖媚女子的脸蛋后起身去了前院。

    这名妖媚女子是秦德新纳的一房小妾,据说是襄阳府一家青楼的头牌,这些日子每天都与秦德腻在一起调笑。

    “紫珠管事?”

    当秦德走进客厅大门望见坐在椅子上等候着的人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不无错愕地望着紫珠,他万万没想到紫珠会来。

    随后,秦德的视线落在了低着头坐在一旁的李宏宇身上,已经猜到了这个少年是何许人,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舅老爷的住处好难找呀,如果不是依稀记得宅子的位置恐怕我家少爷就来不了这里了。”紫珠闻言双眸闪过一道寒芒,声音有些冰冷地说道。

    “想必这就是宇少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秦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他自然听的出来紫珠是对大门上方那块“秦府”的匾额不满可又无言以对只能报以讪笑,随后厚着脸皮岔开了话题,望着李宏宇说道。

    “秦叔。”李宏宇闻言站起身,向秦德微微一躬身后坐了下来,继续低着头有些木讷地待在那里。

    秦德虽然时常去李家大宅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宏宇,见状心中暗自摇了摇头,李宏宇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废物,这可白白浪费了李家三房的那些产业。

    “不知宇少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随后他收敛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心神,面带微笑着问向了紫珠,虽然李宏宇是李家三房的主事人但很显然出面应对的是紫珠。

    “我家少爷要备考县试,这里环境清幽适合我家少爷温习功课,不知道可有房间供我家少爷暂住?”紫珠望了望李宏宇,娇声向秦德问道。

    秦德顿时怔在了那里,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住,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岂会听不出紫珠的言外之意,明面上说是让李宏宇在这里暂住实际上是想收回这处宅院。

    “当然有了,这本是宇少爷的宅子,宇少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很快,经过最初的错愕后秦德迅速反应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别看他现在在这里作威作福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但毕竟这是李宏宇的房产所以岂能阻止李宏宇搬进来?

    “那就好,我们少爷明天准备搬过来,就有劳舅老爷安排一下,给我家宇少爷一个雅静的房间。”紫珠闻言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她巴不得秦德拒绝,这样的话无疑将使得李仁河陷入到被动中。

    “明天?”秦德的脸上再度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万万想不到李宏宇竟然搬来得如此之急。

    “怎么,舅老爷不方便吗?”紫珠柳眉往上轻轻一挑,言语中有些不满。

    “当然方便了,我这就让下人收拾打扫。”秦德讪笑着答应了下来,他实在没有办法拒绝紫珠,难道他要告诉紫珠后宅已经住满了人?这事要是闹开了的话他可就成了鸠占鹊巢了。

    秦德之所以敢把“秦府”的匾额挂上去,是因为他认定了赵氏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找他的麻烦,可谁成想赵氏一反常态地用李宏宇来压他,使得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此时此刻,秦德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跟看上去木讷寡言的李宏宇联系在一起,以为整件事是赵氏幕后策划的。

    当然了,秦德也猜到了赵氏为何会这样做,肯定是丢了粮食生意后心有不甘,故而拿这座宅子出气使得他跟着倒了霉。

    按照李仁河的计划,他不仅要抢了李家三房的粮食生意,还准备把李宏宇名下的产业一一夺回来。

    在李仁河看来这些产业原本都应该是他的,是李老爷子太过偏心分给了李宏宇,他只不过是拿回原本他应得的那一份而已,其中自然包括了秦德所住的这座宅子。

    这也是秦德为何敢明目张胆地挂上“秦府”匾额的原因,李仁河准备以后以李家三房产业亏损严重为由头把宅子“卖”给秦德,这样一来的话秦德就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了这座宅院。

    为此,秦德可是花了大价钱来装饰院子,不仅从外地运来了价格不菲的花草奇石,还把地面都给翻修了一遍铺上了平坦的大理石,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第九章 深谋远虑

    李宏宇和紫珠在秦德答应腾房间后就告辞离去,秦德强颜欢笑地把两人送出了府门,等两人登上停在门前的马车走后脸色刷一下就阴沉了下来,怒气冲冲地返回了院里,看样子十分恼怒。

    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意外出了变故,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尤为重要的是秦德在宅院上投入了不少钱财,万一被赵氏给要了回去难道要他把那些大理石和花草奇石什么的都搬走了不成?

    “少爷,你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秦德的脸色都气青了。”行驶的马车上,虽然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但紫珠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向对面的李宏宇说道。

    在此之前紫珠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李宏宇会提出来住进被秦德占据的宅子里,而且理由还相当充足使得秦德根本就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一直以来,赵氏为了李家的大局以及李宏宇的未来着想都在隐忍,紫珠为此没少受闷气,如今终于吐了胸中的一口恶气,看来这次要轮到李仁河伤脑筋了。

    “紫姨,这次的事情我回去跟我娘说,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过去住的事情,除了柔儿外从外面调两个丫鬟过来就足够了。”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既然李仁河不让他过舒服了那么他也给李仁河添添堵。

    紫珠闻言不由得一怔,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从外面调用丫鬟过来,难道这是对伺候他的丫鬟不信任?

    “我明白了,等下回去我去买两个丫鬟回来。”随后,紫珠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李宏宇说的没错,现在李家三房的一举一动都在李仁河的监视中,李宏宇和赵氏的身边肯定有不少人成为了李仁河的眼线。

    这并不是赵氏对那些人不好而是李府的形势所迫,谁都知道李府是李仁河的天下,故而自然要投靠李仁河这个强者,否则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正是因为这样,紫珠觉得李宏宇的这个提议非常好,如果把李仁河的眼线安插在了李宏宇的身边那可就糟糕了,因此以后家里的下人都要认真挑选。

    可李宏宇是如何想到了这一点的?是无心之言吗?

    紫珠狐疑地望向了李宏宇,双眸中禁不住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今天李宏宇的表现着实令她感到震惊,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她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对了,紫姨,我让铁牛从家里喊了几个人来,明天你安排他们跟我一起住过去。”这时,李宏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向紫珠微微一笑后说道,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他需要铁牛的那几个兄弟来当随从。

    与李家的那些护院相比,李宏宇认为一旦遇到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还是铁牛这种从乡村出来的乡下汉子更值得信赖,肯为了保护他拼命。

    同时李宏宇手头也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帮他做事,王铁牛很显然就是他所要的这类人。

    “好!”紫珠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点了点头后应了下来,看向李宏宇的眼神中有着一丝茫然。

    紫珠可谓是看着李宏宇长大的,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以前习惯了按照赵氏安排好的事情去做,从来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以及要求。

    而这次李宏宇不仅出人意料地要搬进被秦德霸占的宅子,还让王铁牛从家里招来了一些帮手,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

    对于紫珠来说,李宏宇今天下午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惊喜,她从没有想到李宏宇有朝一日竟然能帮上家里的大忙。

    “大家听着,辽东将士固守苦寒之地守御边疆,生活困苦,我等身为大明子民理应为国效力,唯有国泰才能家安,故县太爷希望诸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给辽东将士筹集一些军需,一同为大明尽一份心力。”

    行走间,车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锣响,接近着就是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辽东?”李宏宇闻言眼前不由得一亮,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是辽东女真成立后金的第二年。

    自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城,实行“天子守国门”的战略来防守和打击北元残余势力以来,大明的京城实际上就处于北疆和关外少数民族的威胁中,毕竟双方之间只隔了长城,一旦长城防线被突破就会面临兵临城下的险境。

    当年土木堡之役后,瓦剌的兵力之所以能兵临北京城下就是因为北京城距离长城太近。

    如果京城在南京的话以瓦剌的实力是万万不敢深入到大明的腹地,毕竟当时大明处于强盛时期,各地卫所军达到了数百万之多,比瓦剌的总人口还要多得多。

    因此,瓦剌在围困北京城一段时间后听闻大明各路勤王军队相继赶来,于是立刻撤了回去。

    倘若说瓦剌与北京城之间还有内外两道长城以及山西行都司的防区,那么后金一旦称霸辽东与北京城仅仅隔着一道山海关,倘若山海关被攻破的话那么北京城将遭受后金军队的围困。

    虽然从当前的形势来看后金在辽东处于守势,而且因为实力上的劣势无法进犯大明,首先山海关就成为他们难以逾越的一道关口。

    可李宏宇很清楚,二十多年后的山海关成为了一个摆设,已经成为清军的后金军队在吴三桂的帮助下畅通无阻地入关,给大明王朝最后一记重击。

    “哼!”

    李宏宇神游天外的时候紫珠忽然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为国效力,我看只不过是县太爷捞钱的一个借口罢了,这些年来衙门里连年征税,收了那么多钱有多少上交给了朝廷,还不是被他们给中饱私囊!”

    听完紫珠的话后李宏宇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感慨,不由得想到了明朝历史上著名的万历三大征。

    万历皇帝在位期间对西北边疆、西南边疆以及朝鲜发动了三次战役,即平定蒙古人叛乱的宁夏之役、抗击倭寇的朝鲜之役以及平定苗疆土司叛乱的播州之役。

    虽然三大征最终都是以明军获胜而告终,但花费的军费甚巨,给明朝的财政带来了重大的负担,以致地方税赋加重,间接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这个知县倒是有些意思!”李宏宇掀开车窗的窗帘,望了一眼站在街口的一名拎着铜锣边敲边喊着的县衙差役后放下了帘子,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虽然明朝后期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但李宏宇并不完全认同紫珠刚才的话,如果江口县知县真的想要敛财的话绝对不会以这种捐助的形式,容易落人把柄,而是直接找个名头加赋即可,这就使得事情变得有些意思。

    由于大病初愈后不久,李宏宇还没有时间来了解白河镇以外的局势,他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上全部来自柔儿。

    柔儿对官府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他也没了解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只知道知县姓陈,是两年前上任的,好像中过进士。

    李宏宇现在并不着急收集陈知县的资料,从他现在接触的人中很难给他提供有用的信息,反正他已经决定参加这次的县试很快就会见到这个陈知县,届时此人的人品秉性他就能摸个七七八八。

    “娘,孩儿这次擅自做主决定搬出去住,请娘责罚。”

    回到李家大宅,李宏宇见到赵氏后双腿一屈径直跪在了地上,一本正经地向赵氏请罪,像这种离家的大事应该赵氏做主才对。

    “小姐,是珠儿没有劝阻少爷,您要罚就罚珠儿吧,与少爷无关。”紫珠见状也跟在跪在了一旁,把责任揽了下来,说实话今天李宏宇可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这是怎么了?”赵氏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狐疑的神色,伸手把李宏宇和紫珠从地上拉起来后神情诧异地望着李宏宇,“宇儿,你要搬去哪里住?”

    “娘,孩儿想参加这次的县试,为了温习功课想去爷爷给的那所宅子里暂住一段时间,那里环境清幽有助于孩儿备考。”李宏宇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回道。

    “你要参加这次的县试?”赵氏吃了一惊,颇为意外地望着李宏宇,“你四叔不是让你缓两年再考吗?”

    “娘,孩儿想试试看,如果这次能顺利考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成为生员的话,大伯就不敢再欺负咱们了。”李宏宇点了点头后神色决然地说道,言语中显得颇为气愤。

    “好孩子!”听闻此言赵氏的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一把将李宏宇搂在了怀里,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些年来赵氏在李家大宅可谓如履薄冰,受尽了委屈而无法向外人言明,李宏宇先前一番看似稚嫩的言语一下子戳中了她的泪腺。

    “小姐!”紫珠见状也跟在在一旁陪着掉眼泪。

    赵氏以前不过是一名出身书香世家的柔弱女子而已,李仁海的意外离世使得她不得不从幕后站到前台撑起李家三房的这片天,期间受到的苦楚唯有她和紫珠知晓。

    如今,一直处于赵氏呵护下的李宏宇出人意料地要保护赵氏,使得赵氏和紫珠感到万分开心,同时也发泄着心中无法向人倾诉的苦闷。

    见赵氏哭得伤心李宏宇心中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在流泪,毕竟这个躯体还是属于那个少年的,所谓母子连心,如今赵氏如此哀伤他又岂能不难过?

第十章 另有用心

    “娘,以后有孩儿在就没人敢再欺负咱们,孩儿这次一定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哭了一阵后,李宏宇一边擦拭着赵氏脸颊上的泪水一边果决地说道。

    “娘相信你。”赵氏闻言不由得破涕为笑,使劲点了点头。

    她非常开心能看见如此坚毅和自信的李宏宇,与以前的的怯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看来这次的大病改变了李宏宇的性格,也算是因祸得福。

    “娘,有一件事情需要劳烦您,四叔那里还希望您去一趟,让他同意孩儿参加这次的县试。”李宏宇给赵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后说道。

    “宇儿,你为何不向你四叔说?”赵氏闻言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件事情不用她出面,李宏宇自己跟李仁泊说就可以了。

    “娘,孩儿不想让人知道孩儿与先前不一样,这样他们就不会暗中算计孩儿了。”李宏宇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望着赵氏。

    “也对!”赵氏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要是外界知道李宏宇的性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肯定会对李宏宇起了戒心,甚至要想法子害他,所以还是不让外界知晓的好。

    紫珠这时也暗中点着头,她此时终于明白了李宏宇今天为何在巡视店铺以及面对秦德的时候沉默寡言,原来是不想让外人看出破绽来。

    “这件事情就交给娘了,娘一定让你四叔同意你参加这次的县试。”清楚了李宏宇担心的事情后赵氏一脸慈爱地说道,心中颇为欣慰:如今她再也不是孤军奋战,有李宏宇帮她分担守住李家三房家业的重担。

    尤为重要的是,李宏宇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怯懦憨厚的少年,赵氏相信经过她的调教后李宏宇以后肯定能在李家站稳脚跟。

    李宏宇离开后,赵氏让紫珠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她讲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李宏宇这次出去实际上就是冲着被秦德霸占的那座宅院去的,这不仅出乎了她的意料而且令秦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的情形肯定非常尴尬。

    “小姐,珠儿觉得少爷这次大病了一场后性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珠儿都有些看不透少爷的心思。”

    紫珠沉吟了一下,微笑着向赵氏说道,“依珠儿看少爷虽然平常沉默寡言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次大爷欺人太甚激怒了少爷,想要保护小姐和守住咱们三房的产业。”

    “老爷走得早,这孩子自小受了不少委屈,我还以为他性格懦弱原来一直把受到的委屈埋在了心底。”

    赵氏闻言双目的神色顿时变得黯然,口中幽幽地说道,“幸好他的心结现在打开了,否则的话我如何向老爷和老太爷交代。”

    其实,赵氏身为李宏宇的母亲又岂会不知道他在宗族兄弟中受排挤的事情,而且领头欺负李宏宇的人就是李宏宜,她没有办法阻止李宏宜排挤李宏宇因此唯有尽量把李宏宇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进而使得李宏宜逐渐变得沉默寡言,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

    如今李宏宇为了保护她和李家三房的产业终于敞开了心扉,这使得赵氏心中感到异常的高兴,同时又感到心有余悸,要不是接连发生落水和粮食生意被夺走的事情说不定李宏宇现在依旧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小姐,少爷搬过去的话会不会受到刁难?”这时,紫珠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担忧地望着赵氏,秦德肯定不会欢迎李宏宇的到来。

    “宇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老爷已经跟着老太爷闯南走北地谈生意,有些事情他应该要学会去承受和面对。”

    赵氏闻言沉吟了一下后最终拿定了主意,郑重地向紫珠说道,她准备让李宏宇趁着这次机会去磨练一番,不经历风雨的幼苗如何能迎来绚烂的彩虹?

    再者说了,反正两人都在白河镇相距也不远,便于赵氏对李宏宇进行照顾。

    晚上,李家大宅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两名中年人面对面地坐着饮酒,其中一个人正是李宏宇下午见过的秦德。

    另外一人与李宏宜长得有几分相像,一眼看上去非常儒雅,正是李宏宇的大伯李仁河。

    “姐夫,姓赵的那个娘们这是摆明了要给你难堪呀,那个小毛孩子连毛都没长齐考什么县试,摆明了就是个借口。”秦德恨恨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气呼呼地向李仁河说道。

    “看来这次赵氏是真的急了,竟然打着宏宇的幌子想要占了那座宅子。”李仁河慢条斯理地品着酒杯里的酒水,不以为意地说道,“既然他们说只是暂住,那么就让他去住好了,有姐夫在你还怕一对孤儿寡母?”

    “姐夫,我是担心姓赵的那个娘们对付你,这娘们能隐忍这么些年也算是号人物,像她这种娘们心肠最是歹毒,你可要小心呀!”见李仁河说破了他的心事,秦德讪笑了说道。

    “不过一个寡妇而已,何惧之有?”李仁河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口气将酒杯中的白酒喝完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如果她要是想要兴风作浪的话,那么可就就怪我这个大伯不客气了!”

    “姐夫说的对,她要是不老实姐夫就给她点儿颜色尝尝。”听了李仁河的话后,秦德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眉开眼笑地说道,端起酒壶给李仁河斟满了酒。

    第二天下午,由于要搬到秦德所住的那座宅子里,李宏宇向四叔李仁泊请了半天假。

    赵氏已经找过李仁泊,让李仁泊同意李宏宇参加这次的县试,并且透露了李宏宇要搬家备考的消息。

    得知李宏宇搬去的地方竟然是被秦德霸占的那所宅院,李仁泊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万般无奈。

    李仁河刚刚强行对换了粮食生意和布料生意,赵氏就要让李宏宇去秦德住着的那座宅院,这摆明了就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李仁泊虽然不赞同李宏宇搅和进这种事情里来,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身为李家三房少爷的李宏宇很难独善其身,这令他心里非常不好受可又无能为力,唯有希望李仁河看在李宏宇是他亲侄子的份上高抬贵手行事时不要太过分,否则事情闹大了对谁也不好。

    “三夫人和宇少爷大驾光临,在下不胜荣幸。”

    李宏宇被赵氏送到了秦德住着的那座宅院,此时大门上方悬挂着的“秦府”匾额早已经取下,秦德领着家里的人立在门前相迎,等赵氏和李宏宇从马车车厢里钻出来后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由于李仁海在李家兄弟中排行老三,故而赵氏被外人称为“三夫人”,是对其的一种敬称。

    “秦兄弟太客气了。”赵氏向秦德微微一颔首,然后把立在她身后的李宏宇拉了过来,“以后宇儿可就劳烦秦兄弟照顾了。”

    “三夫人言重了,这是在下的分内事。”秦德笑着回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李宏宇和赵氏请进了院门。

    李宏宇像昨天一样低着头跟在赵氏的身后,摆出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木讷的样子,有了这个宅子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给可恶的李宏亘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在秦德的引领下赵氏和李宏宇进了后院一个环境优雅的院落,这间院子就是秦德给李宏宇准备的住处。

    虽然昨天紫珠只是让秦德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给李宏宇,但秦德又岂能真的只给李宏宇一个房间,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他还不被人戳脊梁骨,更被李家的那些族老们痛恨。

    “还不见过夫人和少爷。”院子里立着几名侍女和家丁,是秦德给李宏宇准备的下人,进门后秦德沉声向他们说道。

    “见过夫人、少爷!”那些侍女和家丁闻言连忙向赵氏和李宏宇躬身致意。

    “秦兄弟的好意本夫人心领了,本夫人已经给宇儿准备了下人,勿需秦兄弟挂念。”赵氏见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向秦德说道,她才不会用秦德安排的人。

    “每人赏五钱银子。”说着,赵氏微笑着吩咐一旁的紫珠,既然那些下人已经来了她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回。

    “谢过夫人,谢过少爷!”听闻此言那几名下人顿时面露欣喜的神色,连忙躬身向赵氏道谢,这可比他们一个月的月钱都要多。

    “夫人、少爷,里面请。”

    秦德早就猜到赵氏不会用那些下人,他之所以安排这些下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于是笑着把赵氏和李宏宇领进了客厅。

    客厅里打扫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这个院子先前是秦德女儿的住所,整座宅子环境最雅致的地方,每天都被下人们细心打扫整理。

    虽然秦德舍不得但也没办法,为了给李云天腾地方只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搬去相邻的小院,免得届时招来外界的非议,再怎么说李宏宇现在也是这座宅院的主人自然要住最好的院子。

    赵氏院里的环境非常满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心中颇为激动。

    要知道这座宅院可是当年李仁海为她和李宏宇建造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凝聚着李仁海对她的感情,她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能住进来不成想李宏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十一章 转校生

    为了尽“地主之谊”秦德准备了丰盛的午宴款待赵氏和李宏宇,由于赵氏是女人故而他让妻子前来作陪,颇有几分家宴的味道。

    说起来事情也挺尴尬的,按理说既然李宏宇搬进来了那么负责“看护”宅院的秦德一家就应该离开,可秦德已经把一家老小都搬了过来又花费了不少精力和财力进行翻新,因此怎舍得就这么走了?

    不过赵氏并没有让秦德搬走的意思,在她看来此事不能一蹴而就,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让秦德主动离开,这样才不会给外界落下什么话柄,街上那些闲言碎语最为讨厌。

    由于赵氏和秦德心照不宣,酒宴的气氛非常和睦,赵氏和秦夫人谈笑风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关系亲密的朋友。

    李宏宇埋头往嘴里扒拉着的饭菜,这种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事情他以前在生意场上经历过太多太多早已经习以为常,笑容满面的秦德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他当时被水淹死。

    午饭后赵氏返回了李家大宅,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她还要在李家大宅住上一段时间,走之前再三叮嘱柔儿要照顾好李宏宇,毕竟李宏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她身边,这使得她有些放心不下。

    送走了赵氏后李宏宇动身赶去白河学院,他只请了半天的假因此下午还要去白河学院温习功课,迎接即将到来的县试。

    “哼!”走出所住院子远门时,一名靓丽的白裙少女领着两名侍女从门前走过,白裙少女瞅了一眼李宏宇后冷哼了一声,仰着下巴走了过去,一脸的孤傲。

    “少爷,她就是秦德的次女秦月,非常受秦德的宠爱,据传秦德想要给她在襄阳府的达官贵人中找个婆家。”

    望了一眼白裙少女的背影,跟在李宏宇身后的柔儿轻声说道,秦月并没有出现在午宴上所以李宏宇第一次见她。

    “秦月!”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了一丝怪异的笑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先前住在他身后院子里的人正是秦月,怪不得秦月对他有敌意了。

    而且,李宏宇还知道秦月搬到了隔壁的小院与他成为了邻居,看来秦月的运气不怎么好,注定要成为了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白河书院。

    朗朗的读书声中,李宏宇右手支着下巴无聊地望着窗外大树上嬉戏的鸟儿发呆,他实在是读不进手头的那些枯燥乏味的典籍,如果不是避免引发外界的猜疑李宏宇早就找理由离开书院。

    不过,李宏宇并不是单纯在发呆,心里暗自琢磨对付李宏亘的事情,李宏亘给了他三天时间交出柔儿,如今已经是第二天了。

    就在李宏宇仔细盘算着的时候,学堂里的读书声嘎然而止,他抬头望去只见李仁泊领着一名身穿白河学院学子服饰的青年走了进来。

    “好俊!”李宏宇的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视线不由得落在了跟在李仁泊身后的那名青年身上,青年皮肤白皙,手指修长,长得十分俊俏,身上有一股女子的阴柔。

    “诸位,这是从山西转来咱们书院的赵鑫,以后大家就是同窗了,要互相扶助,共同在学业上进步。”李仁泊来到堂前,高声向学堂里的学子们介绍着那名俊俏青年。

    “请大家多多关照。”被称为赵鑫的青年随后向众人一躬身,声音显得有些轻柔。

    “原来是个娘娘腔!”这时,学堂里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轰一下,现场的学子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这使得赵鑫的脸颊不由得一红,轻轻咬住了嘴唇。

    李宏宇并没有发笑,他认为刚才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好笑,在后世那种走阴柔路线的男子多了去了,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肃静!”李仁泊见状脸色一沉,冲着坐在那里大笑着的李宏亘一指,面无表情地喝道,“你长本事了,竟然取笑同窗,出去思过。”

    李宏亘闻言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学堂,站在院子里的“思过墙”前面壁思过,他可得罪不起李仁泊这个李家的四爷。

    “你去坐那里。”等李宏亘出去后,李仁泊指了一下李宏宇边上空着的座位向赵鑫说道。

    白河书院的课桌是长条桌,可以供两个人使用,由于李宏宇处于被欺凌的对象因此自然没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免得届时受到无妄之灾。

    赵鑫向李仁泊一躬身后来到了座位处,坐下后向李宏宇微笑着点头示意,以后两人可就是同桌了。

    李宏宇见状连忙低下了头,以他以前的懦弱性格自然不会回应赵鑫主动示好,这使得赵鑫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对李宏宇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十年寒窗苦读,为了就是有朝一日金榜提名,光宗耀祖,本夫子希望你们不要虚度光阴,抓紧时间备考县试!”李仁泊扫了一眼学堂里的众人,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夫子所言甚是,学生受教了。”众学子闻言向李仁泊一躬身,异口同声地回答。

    李仁泊点了点头后抬步离开了,白河镇的学子多出自白河镇的富贵之家,生性顽劣,故而时常都要他进行警醒。

    实际上,李仁泊知道这样做对那些富贵子弟没有丝毫的用处,那些人衣食无忧根本没想过考科举的事情,在白河书院混上几年后就回去继承家业,因此平常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对学业是没有丝毫的兴趣。

    李仁泊对此是无能为力,他总不能逼着那些寻欢作乐的富贵子弟把心思转到学业上,这样也太强人所难。

    随着李仁泊的离开,朗朗的读书声再度响起,李宏宇依旧支着下巴望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不过他现在琢磨的不是如何给李宏亘下套,而是身旁赵鑫的身份。

    如果李宏宇没有猜错的话,赵鑫肯定跟镇上由山西人开办的四大商号之一的福祥号有关,否则绝对不会千里迢迢地从山西跑来白河镇。

    而且,福祥号的东家就是姓“赵”,与赵鑫一个姓,那么赵鑫十有**是福祥号赵家的子弟。

    与李家的宝坤号,赵家的福祥号规模更大,实力更为雄厚,生意网络遍及大半个大明,单单福祥号在白河镇的分号财力就与宝坤号相当,双方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的商号。

    如果能通过赵鑫搭上福祥号这条线的话那么李宏宇将来的发展大有裨益,他可是深知社会资源和人脉的重要。

    “赵鑫,二公子请你晚上去明月楼喝酒,你去不去?”下课后,李宏宇正准备去茅厕方便,一名瘦高个学子来到赵鑫面前说道,他口中的“二公子”自然指的是在家里怕行老二的李宏宜。

    赵鑫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被人围着的李宏宜,李宏宜向他微微笑了笑,与李宏宇不同李宏宜早就知道了赵鑫的身份,故而自然也想要结交了。

    “二公子的邀约我当然要去了。”赵鑫向李宏宜微微颔首,然后微笑着向瘦高个学子说道,答应了此事,很显然他也知道李宏宜是地头蛇不好招惹。

    李宏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如果让李宏宜把赵鑫给拉了过去的话,他以后要想打通赵鑫这个门路可要困难了。

    “三公子,老子前两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别怪老子没提醒你,现在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不等李宏宇迈步离开,先前被李仁泊罚面壁思过的李宏亘从学堂外面走了过来,用力勾住李宏宇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正……正……正在想……想办法!”李宏宇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故作惊慌地说道。

    说实话,李宏宇就是想反抗也没有办法,以他这孱弱的小身板根本就不是李宏亘的对手。

    看来以后要锻炼身体了!李宏宇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李宏亘后心中不由得暗自下了决心,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不然一旦出事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你最好快点儿想出办法来,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李宏亘闻言阴沉沉地一笑,示威性地冲着李宏宇挥了挥拳头,然后松开他扬长而去,前去找李宏宜。

    李宏宇低着头一脸惊慌地离开了学堂,面对李宏亘的淫威不敢有丝毫反抗,懦弱的性格一览无遗。

    “他是谁呀?”望着急匆匆离去的李宏宇,赵鑫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然后不解地问向了一旁的那么那个瘦高个学子。

    “我们镇上李家三房的大少爷,一个不折不扣的软蛋,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要送给别人。”瘦高个学子的双目顿时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李宏亘想要柔儿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甲班,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不仅如此,有些好事者甚至跟李宏亘下了赌注,赌他能否把柔儿搞到手,这使得李宏亘对柔儿是志在必得。

    “他果然就是李宏宇!”赵鑫闻言点了点头,再度望向了床外李宏宇的背影,心中不由得说了一句,很显然他来之前已经打探过白河书院的情形,知道李宏宇的事情。

    白河书院的茅厕是用木板隔开的一个个单间,每个单间都有一个木门。

    “既然你上赶着找死,那么就别怪我不顾及同族之谊了!”一个单间里,李宏宇一拳砸在了木门的门板上,口中冷冷地低声说道,李宏亘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样的话他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第十二章 不得已而为

    晚上,李宏宇所住小院的客厅里。

    “少爷,他们几个就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王铁牛把五个身材壮实的青年领了进来,沉声向李宏宇说道。

    “见过少爷!”五个娘年轻人规规矩矩地给李宏宇躬身行礼,他们一接到王铁牛派人捎来的口信就从乡下赶了过来。

    “以后你们就跟着本少爷,担任本少爷的随从,月钱一两银子!”李宏宇对那五人非常满意,从手上的鼓出的青筋可以看出他们平常没少干农活肯定有一把力气,于是点了点头后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两!”听闻此言,五个青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要知道镇上一些店铺的掌柜月钱才不过一两银子而已。

    “还不快谢过少爷。”见五人目瞪口呆地立在那里,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立在李宏宇一旁的柔儿不由得开口说道。

    “谢过少爷,谢过少爷。”五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欣喜地向李宏宇道谢。

    其实,柔儿先前也觉得给一两银子的月钱实在是有些多了,即便是她也不过每个月五钱银子而已。

    当然了,柔儿除了月钱外每年都会从赵氏那里得到不少赏赐,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他们以后要保护我的安全,一两银子真的不多。”李宏宇风轻云淡地向柔儿解释了一句,他从来都不吝啬花钱招揽人才,尤其事关他的生命安危的事情自然不能马虎,肯定要对王铁牛的五个兄弟大力拉拢。

    “你们记住了,以后家里的事情要烂在心里,绝对不能泄露给外面,谁要是犯了这个忌讳就不是我王铁牛的兄弟!”

    李宏宇把那五个青年安排在了小院的西厢房里,从客厅回到西厢房后,王铁牛郑重其事地嘱咐他们。

    “铁牛哥你放心,少爷待我们不薄,我们绝对不会干那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五个正兴奋着的青年闻言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名圆脸青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铁牛哥,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剩下的四个青年闻言纷纷开口表明了态度,如果不是王铁牛的话他们现在还在乡下苦哈哈地干着农活,自然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王铁牛见状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五个青年是他带来的那么他自然要对五人负责了,绝对不希望五人做出有损李宏宇利益的事情来。

    与此同时,李宏宇的卧房里。

    “少爷,你在画什么?”柔儿一边磨着墨,一边好奇地问向立在桌前俯身在一张宣纸上作画的李宏宇。

    “后宅的路线图。”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随后双目闪过一道寒芒,“李宏亘不是逼着少爷交出你来,既然他找死那么少爷就成全他。”

    柔儿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红,随后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知道李宏宇绝对不会向外界猜测的那样把她送给李宏亘蹂躏。

    说实话,柔儿只不过是一个卖了身的奴婢而已,李宏宇要是让她去伺候李宏亘的话她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少爷,你好像标错了,这是秦月小姐的院子,不是咱们的。”不久后,柔儿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指着宣纸上的画提醒李宏宇,李宏宇把秦月所住的小院标注成了他的住所。

    “少爷没标错!”李宏宇闻言微笑着抬起了头,“如果李宏亘半夜摸进了秦二小姐的房间,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柔儿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李宏宇的意图,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她还以为李宏宇是想把李宏亘骗来后让王铁牛带着那五个兄弟修理对方一顿,万万没想到竟然与秦月有关。

    按照大明律例,强奸者将被判处绞刑,强奸未遂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这意味着,一旦李宏亘摸进了秦月的房里,那么至少也要挨一百板子然后流放三千里,终生都要在边疆受苦。

    值得一提的是,企图强奸民女者一旦被发现可被当场打死,官府不会因此追究罪责。

    “少爷,那秦二小姐的名声……”震惊之余,柔儿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关切地望向了李宏宇。

    如此一来,无论李宏亘是否得手秦月的名声都会毁了,事情一传出去有哪个大户人家敢娶她?

    “少爷这也是无奈,现在少爷还没办法跟他们相抗衡,只能先想办法自保了。”李宏宇闻言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一黯,随后苦笑着说道,“以后少爷会想办法补偿她的。”

    柔儿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清楚李宏宇的处境,如果李宏宇还有另外法子的话绝对不会这样做,实属无奈之举。

    “没事儿,少爷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情。”见柔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宏宇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俯身开始画第二张后宅的示意图。

    与先前那幅示意图不同,这次李宏宇在自己和秦月的住宅上都进行了标注,如果把这张图给李宏亘的话李宏亘绝对不会走错了路。

    非常可惜的是,李宏亘得到的只是第一张图,第二张图李宏宇自有用处。

    午夜时分,明月楼。

    明月楼是白河镇最大的青楼,每天晚上都有不少男人前来寻欢作乐,丝竹欢笑之声通宵打旦,可谓白河镇有名的销金窟。

    随着一阵嘈杂的调笑声,几名公子哥在一群歌舞姬的簇拥下从明月楼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旁。

    这几名公子哥就是李宏宜和赵鑫等人,今天晚上李宏宜做东给赵鑫摆下了接风宴。

    “赵老弟,咱们明天书院见!”李宏宜双手各搂着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歌舞姬,笑着向赵鑫说道,他本想让赵鑫留下来过夜,可赵鑫却以家中有事为由执意回家。

    “多谢李兄款待,明天书院见。”赵鑫的脸上红彤彤的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脚下显得有些轻飘飘的,推开了扶着他的两名歌舞姬后笑着向李宏宜一拱手,然后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二少,这个赵鑫是什么来头,值得您大张旗鼓地招待他?”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李宏亘有些不解地问向了李宏宜。

    “他爹是福祥号的二东家,此次前来白河镇坐镇分号,如果跟他搞好了关系对咱们宝坤号可有不少好处。”

    李宏宜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从今晚的接触来看赵鑫好像还比较好相处,如果通过赵鑫打通了福祥号的关节那么他可给李家立下了大功。

    “原来是这样!”李宏亘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万万没有想到赵鑫的来头如此之大,怪不得李宏宜要想办法巴结赵鑫了。

    行驶的马车里,赵鑫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一身的酒气,看样子先前喝了不少酒。

    “少爷,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车帘说道。

    赵鑫随即下了车,大步走进了面前一座宏伟气派的宅院内,步履沉稳,醉意全无,院门上的匾额上有两个大大的字,写着“赵府”。

    “爹,我回来了。”后院的书房里,一名相貌儒雅的国字脸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书籍,赵鑫进门后向一躬身说道。

    这名国字脸中年人就是赵鑫的父亲赵德义,福祥号的二东家,山西赵家的二老爷,此次被赵家派来主张福祥分号的事务。

    “今天有何收获?”赵德义放下手里的书籍,抬头问向了赵鑫。

    “爹,孩儿发现李家在镇上的势力很大,好像没人敢在镇上招惹他们。”赵鑫沉吟了一下,有条不紊地回答,“李宏宜应该已经知道了孩儿的身份,所以晚上才会摆酒给孩儿接风洗尘。”

    “李家是白河镇的地头蛇,与他们打好关系对咱们以后有百利而无一害。”赵德义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以李家的能耐李宏宜知道赵鑫的身份不足为奇。

    “爹,李家三房果然被打压得厉害,三房的李宏宇在书院里受人欺凌,而且性格无比懦弱。”赵鑫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说道,“因此,孩儿觉得三房的产业无法守住,迟早都会归了大房。”

    “李仁海当年是何等的风光,想不到死后他的后人连产业都守不住。”赵德义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说道,当年他在江南与李仁海有过一面之缘,对李仁海的商业头脑非常佩服。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随后,赵德义向赵鑫点了一下头,重新拿起书籍翻阅了起来。

    “孩儿告退。”赵鑫闻言向赵德义一躬身,抬步走出了房间。

    “李兄,并不是小弟要毁了当年咱们定下的婚约,实在是小弟现在自身难保,不过你放心,小弟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妻儿。”

    等赵鑫离开,赵德义放下了手里的书籍,皱了皱眉头后暗中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第十三章 缘分

    赵德义这次之所以来到白河镇并不是正常的调动,而是在赵家受到了排挤,被赵家“发配”来了这里,否则以他堂堂福祥号二东家的身份岂会来白河镇这种小地方。

    当然了,赵德义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势,所以肯定会想办法东山再起,而赵鑫就是他的一道杀手锏,使得他将来可以跟实力雄厚的人家联姻以壮大力量。

    没错,赵鑫是一名女子,本名赵欣,赵德义的独生女儿。

    赵德义的妻子八年前病逝,由于跟妻子感情深厚赵德义一直没有续弦,并把赵欣当成了男孩来养,希望以后赵欣能招个上门姑爷继承家业。

    谁也不知道的是,赵德义和李仁海十年前在江南相识后惺惺相惜,已经给李宏宇和赵欣定下了娃娃亲,只不过后来李仁海在回家途中出事李家并不知道此事。

    或许是天意,就连赵德义也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会来白河镇,而且李宏宇和赵欣竟然还出人意料地成为了同桌。

    为了赵家的家业,同时也为了赵欣的幸福,赵德义唯有把当年的婚约隐藏下来,他可不认为李宏宇会当上门姑爷,更不相信懦弱的李宏宇以后能保护好赵欣。

    “小姐,婢子已经放好了热水。”赵欣刚踏进所住小院的院门,一名绿衣侍女微笑着迎了上来,她是赵欣的贴身丫鬟绿柳。

    “嗯!”赵欣闻言微微颔首,揉着有些发酸的颈部随着绿柳走向了一旁的柴房,她忙了一天,不仅一身酒气还感到有些疲惫,洗一个热水浴正好可以解乏。

    雾气腾腾的浴桶里,赵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任由绿柳把热水从头上浇下,饱满的胸脯在水中若隐若现。

    一旁的地上扔着长长的白色束带,为了防止别人看出她是女儿身赵欣出门时不得不用束带把胸部给缠上,晚上休息时才能将其取下。

    “小姐,婢子听说了一件事情,好像镇上李家三房的少爷受到威胁后要把贴身丫鬟送给别人。”

    浇完热水后,绿柳一边用浴巾擦拭着赵欣洁白的身子,一边不屑地说道,“这李家三房少爷也太胆小了,竟然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敢反击,谁要是以后嫁给了他这种人肯定要倒霉一辈子的。”

    “阿嚏!”绿柳的话音刚落,赵欣猛然感到鼻子一养,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有些人性格天生懦弱,咱们不应该取笑他们。”揉了揉鼻尖后,赵欣开口向绿柳说道,说实话她挺同情李宏宇就因为懦弱就要受到别人的欺负。

    “小姐你的心肠可真好。”绿柳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姐才貌双全,以后谁要是娶了小姐可就要享福了。”

    “贫嘴!”赵欣闻言笑着刮了一下绿柳的鼻尖,“你个小丫头是不是想要嫁人了,你放心,小姐到时候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谁要嫁人了,婢子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绿柳的脸颊不由得一红,连忙开口否认。

    见绿柳一副小女儿的娇羞神态赵欣不由得笑了起来,绿柳年龄跟她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因此她肯定要给绿柳找一个好归宿。

    由于昨晚喝了一个通宵的花酒,第二天上午李宏宜和李宏亘等人没来书院,这使得李宏宇可以暂时免受外界的骚扰,通常李宏宜不在的时候像刘东福这样的人不会找他的麻烦。

    再怎么说李宏宇也是李家三房的少爷,没有李宏宜撑腰的话外人还是对李宏宇敬而远之的。

    虽然赵欣也喝了不少酒但是她还是按时来了书院,她的酒量之好远超李宏宜等人的预料。

    世上有一种喝酒号称千杯不醉的酒篓子,赵欣就是这种人,她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体质,喝酒的时候酒精可以随着汗排出体外。

    “三少,事情怎么样了?”下午,李宏宇的麻烦来了,李宏亘领着几名书院里的跟班把他喊到了书院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边用拳头砸着手心一边阴沉沉地说道。

    李宏亘可是已经向外界夸下了海口,今晚一定要把柔儿搞到手,为此他还拿出一百两银子下了赌注,对柔儿是志在必得。

    “这……这是我住的地方的路线图,你……你按照图纸就能找到我……我住的院子,上……上面有……有柔儿的房间,我……我只能做……做到这一步。”李宏宇心中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他昨晚画的图交给了李宏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算你小子识相!”李宏亘闻言顿时大喜,打开手里的图纸看了看,上面果然标明了柔儿的房间,收起图纸后向李宏宇挥动了几下拳头,恶狠狠地说道,“这件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老子不会放过你。”

    “不……不敢,不敢!”李宏宇闻言连忙摆着双手,摆出了一副惊恐的模样。

    李宏亘的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招呼上一旁的跟班兴冲冲地离去,准备晚上摸进柔儿的房间一亲芳泽,心中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天黑。

    “哼!”望着李宏亘的背景,李宏宇的双目闪过一道杀机,他可没让李宏亘晚上去找柔儿,要是李宏亘色胆包天真的敢来的话那么就是自己找死。

    李宏宇转身走向学堂的时候,猛然看见赵欣立在远处望向这边,这使得他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赵欣会注意到自己。

    见李宏宇发现了她,赵欣于是抬步离开,神情显得有些冷峻,很显然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赵欣不知道李宏宇跟李宏亘说了什么,但从李宏亘满意离开一事上可以猜出李宏宇满足了李宏亘的****,心中不由得为柔儿感到惋惜,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软弱的主子。

    李宏宇注意到了赵欣脸上的神色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来他刚才戏演得不错把赵欣也给骗了过去。

    回到学堂后,李宏宇继续支着下巴望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琢磨着如果李宏亘晚上敢出现的话给他何种教训。

    “你真的准备把你的贴身丫鬟送给别人?”忽然,李宏宇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碰了几下,扭头一看,赵欣把一张纸条推到了他的面前,纸上写着一行字。

    李宏宇见状有些惊讶地望着赵欣,万万没想到赵欣竟然会介入此事,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要是再退让的话下一次他还敢把你推进水里,你是李家三房堂堂的少爷,难道还怕一个族里的恶棍不成?让人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以后他以后就不敢再欺负你了!”在李宏宇愕然注视下,赵欣又递过来了第二张纸条。

    原来赵欣今天终于听说了李宏宇两个多月前落水的事情,也知道了李宏亘平日横行霸道的恶行,对李宏亘推李宏宇落水一事倍感震惊。

    故而,年轻气盛的赵欣实在是看不下去李宏亘这样欺负李宏宇,因此想要暗中帮李宏宇一把,毕竟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很容易受到情感的影响。

    再者说了,李宏亘只不过是李家一个普通的家族子弟而已,赵欣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她想要给这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一个教训。

    望见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后李宏宇可以确定赵欣是在同情他的遭遇,看来这小子的心地倒是不坏,不过他已经给李宏亘设下了一个陷阱岂能半途而废?

    况且李宏宇与赵欣素未平生,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李宏宇心里有些信不过赵欣,这个时候最佳选择就是按兵不动。

    因此,李宏宇抬头装作紧张的样子环视了一眼四周,见周围的学子都在摇头晃脑地读着书,脸上的神色这才稍微缓和,然后触电似地那两张纸条推回给了赵欣,扭头支着下巴继续望向窗外不再理会赵欣。

    赵欣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后把那两张纸条撕碎,在她看来李宏宇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殊不知,此时此刻望着窗外的李宏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知道赵欣现在肯定很失望,从赵欣同情他的举动上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晚饭后,李宏宇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翻阅着书籍,暗中等待着午夜的到来,他倒要看看李宏亘是否真的敢在深夜时分闯进来。

    “少爷,您找我有事。”不久后,王铁牛被柔儿领了进来,向李宏宇一躬身后问道。

    “铁牛,今天晚上可能有人会闯进隔壁秦二小姐的闺院对秦二小姐图谋不轨,你晚上当值的时候留心点儿隔壁院子的动静。”李宏宇放下手里的书籍,不动声色地嘱咐道。

    按照李云天的安排,王铁牛和他的那五个同村兄弟被两两分成了三班,晚上轮流在院子里值守,今晚轮到王铁牛当值。

    “少爷放心,铁牛一定仔细留意,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去无回!”王铁牛闻言怔了一下,随后举起右拳沉声说道,虽然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追问李宏宇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看见人后先别动手,等对方进了秦二小姐的闺房再将其拿下,记住,一定要人赃俱获,这样他才能受到律法的严惩,否则其肯定会狡辩推诿,以后还有别人家的姑娘受害。”李宏宇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铁牛明白。”王铁牛闻言连连点着头,认为李宏宇言之有理,像这种偷香窃玉的案子要捉奸在床才能定罪,否则的话对方肯定会辩称盗窃,而盗窃与强暴民女的刑罚相比很显然要轻上许多。

    “抓住人后把他身上的一张图纸取回来,然后把这张图放回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李宏宇沉吟了一下,拿起桌上叠在一起的一份图纸递给了王铁牛,神色严肃地说道。

    “铁牛记下了!”王铁牛的双目闪过狐疑的神色,随后把那份图纸揣进了怀里,郑重其事地回答。

    李宏宇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王铁牛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实执行命令从不多言,而且嘴巴也很严不用担心其泄密,这种人是成为心腹的最佳人选。

第十四章 自投罗网

    午夜时分。

    白河镇万籁俱寂,笼罩在一派茫茫的夜色中。

    虽然书房的灯光已经熄灭但李宏宇却依旧留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立在窗前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今晚的事情是他在白河镇的第一仗因此不容有错。

    “少爷,我拿了一些点心来。”不久后房门开了,柔儿端着两盘精致的点心走进来,她知道今晚的事情对李宏宇来说非常重要自然要陪着李宏宇了。

    “柔儿姐姐,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李宏宇转身望着来到窗前的柔儿,神色凝重地望着柔儿。

    他以前还从没有用过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可以肯定的是经过今晚的事情后秦月的名声就毁了,这使得他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

    “少爷是无奈之举,世上的事情皆有定数,如果不是秦家觊觎咱们的院子秦二小姐也不会遇到这么一个劫难。”柔儿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冲着李宏宇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回答。

    “唉!”李宏宇知道柔儿是在安慰自己,叹了一口气后再度望向了璀璨的夜空,如果不是李宏亘咄咄逼人的话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柔儿把点心放在一旁的桌上,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着事态的进展,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李宏亘晚上出现,这样就能保住秦月的名节,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清楚名节的重要。

    “少爷,刚才我发现三个人影翻墙进了秦二小姐的院子,向秦二小姐的闺房摸了过去。”可惜事与愿违,没过多久王铁牛推门走了进来沉声向李宏宇禀报道。

    “三个?”李宏宇闻言微微怔了怔,随后双目一寒冷冷地说道,“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畜生!”

    显而易见,三个人影中有两个人肯定是李宏亘找来的帮手,这家伙竟然想要跟别人“分享”柔儿,实在是可恶之至。

    “不要惊动了他们,按计划行事。”沉吟了一下后,李宏宇面无表情地吩咐王铁牛,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李宏亘竟然会如此无耻,竟然大张旗鼓地行事。

    “他们太过可恶,届时不要手下留情,要揍得连他们的妈都认不出他们来!”王铁牛向李宏宇一躬身后刚要走,李宏宇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神色冷峻地叮嘱了一句。

    扑哧一声,一旁的柔儿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后感到不妥连忙以手掩口,脸颊上飞起了两片红晕感到颇为不好意思,她万万没想到李宏宇会说出如此一番有趣的话来。

    “少爷放心,届时没人能认出他们来。”王铁牛闻言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望着李宏宇,他非常痛恨那些糟蹋良家妇女的淫贼,很显然那三个人影半夜摸进秦二小姐的闺房没安什么好心,故而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了。

    “别忘了正事!”李宏宇微微颔首,随后开口提醒了王铁牛一句,他可以肯定李宏亘的身上带着他画的那幅后宅示意图,王铁牛能否将其成功调换是此次事件成败的关键。

    “铁牛不会让少爷失望的。”王铁牛知道事态的严重否则李宏宇不会再三叮嘱他要趁乱换走李宏亘身上的后宅示意图,向李宏宇一躬身后快步离去。

    李宏宇神色凝重地望着王铁牛的背影,虽然他相信李宏亘的身上带着他给的后宅示意图,但万一这家伙没有带的话,那么他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就会发生,届时李宏亘将难逃一死。

    王铁牛私下里已经得到了李宏宇的示意,倘若没能从李宏亘的身上搜出那张后宅示意图的话那么就要了李宏亘的性命,反正对于这种正在强暴民女的淫贼大明律法是“打死勿论”,死了白死。

    李宏宇不得不这么做,他不能给李宏亘丝毫翻身的机会,一旦李宏亘拿出他画的那份后宅示意图的话他就成为了万夫所指的对象,以后绝难在白河镇立足。

    如果换成心思缜密的李宏宇,他肯定会留一手把那份后宅示意图藏起来,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能自保,毕竟兔子逼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他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与此同时,秦月的闺房前。

    一个人影用短刀从门缝里娴熟地拨着门栓,看样子以前没少干这种翻家越户的事情,边上有两个人影在放风。

    “亘少爷,事儿办好了。”不久后,随着咔吧一声轻响从房门后传来,那名用刀拨着门栓的人影伸手轻轻推开了门,向一名放风的人影说道。

    “走!”被称为“亘少爷”的人影自然就是李宏亘了,他望着敞开的房门眼前亮了一下,冲着一旁的两个人影摆了一下手后就要抬步进门。

    虽然李宏亘只是李宏宜身边的一个低声下气的小跟班,但他在别人面前可是耀武扬威的大爷,恬不知耻的以“少爷”自称。

    “亘少爷,要不要把里面的人迷晕了,省得有什么麻烦。”不等李宏亘进门,另外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筒笑嘻嘻地说道,小竹筒里装的是迷烟。

    “本少爷既然来了还麻烦?”李宏亘瞅了一眼小竹筒,一脸傲然地说道,他相信就是给李宏宇几个胆子李宏宇也不会把事情给宣扬出去。

    说着,李宏亘快步走进了房里,另外两个人影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跟了过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后不久,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前,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没推开,看样子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于是,那个人影悄悄来到卧房的窗户前,躲在窗下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借着漫天的星光可以发现,这个听墙角的人正是王铁牛,他的五个同乡兄弟此时正守在李宏宇和秦月所住小院相隔院墙的另一侧,只等王铁牛的信号就翻墙过去抓人。

    卧房里。

    李宏亘揉搓着双手,一脸兴奋地向床边走去,双目燃烧着熊熊的欲火。

    虽然房间里没有灯光但由于窗外星光璀璨故而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景物,李宏亘能清楚地看见一名长发女子在床上酣睡,肯定是柔儿无疑了。

    咣当一声,还没等李宏亘来到窗前,跟在后面的一个人影不小心把一张凳子给踢倒了。

    “什么人?”凳子倒地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秦月,下意识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向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随后噌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她看见房里有三个人影,于是冲着走在最前面的李宏亘惊声喝问。

    “妹子别怕,本少爷是来疼你的,只要你从了本少爷的话本少爷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李宏亘见床上的人醒了,心中并没有感到惊慌而是笑眯眯地说道。

    “我是李家的人,你们竟敢闯来这里难道就不怕李家惩罚你们?”秦月闻言脸色刷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淫贼,努力平稳了一下慌乱的心神后故作镇定地向李宏亘说道。

    “李家?”李宏亘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李家岂会给柔儿这样一个小小的丫鬟出头,况且李宏宇已经答应让柔儿伺候他,因此这件事情就是闹到了李仁河那里他也不怕。

    “别说李家了,就是县太爷来了本少爷也不怕!”随后,李宏亘一边走向床边一边大咧咧地说道,“今晚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本少爷的人,所以本少爷劝你还是乖乖地听话,省得等下吃苦头。”

    “妹子,我们亘少爷的床上功夫一流,等下一定能让你********的。”这时,先前用短刀拨门栓的人影一脸暧昧地向秦月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挑逗。

    “下流!”秦月闻言脸上顿时就是一红,随后柳眉倒竖地瞪着走过来的李宏亘,“你们快走,否则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吧,本少爷既然今晚赶来就不怕你喊人!”李宏亘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继续向床边走去,在他看来即便“柔儿”求救李宏宇也不敢让人过来查看。

    况且,李宏亘此时精虫上脑,恨不得把“柔儿”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番岂会半途而废?

    “来人呀,抓淫贼!”秦月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狂妄,得知自己是李家的人还不离开,惊慌之余连忙惊声尖叫了起来。

    “快,把她的嘴堵上。”李宏亘虽然不怕“柔儿”呼救但这里毕竟还住着秦德一家,因此他可不想把事态闹得太大,如果惊动了秦家的人那就不好收拾,于是冲着身后的两个人影说道。

    那两个人影闻言立刻扑了上去,把秦月按倒在了床上,一个人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使得她无法发出声音来。

    秦月拼命挣扎着,她此时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以前她被秦德捧在手心里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虽然秦月用尽了全力但她岂是两个男人的对手,被两人牢牢地按倒在了床上。

    “妹子别怕,本少爷会怜香惜玉的。”秦月的反抗立刻激起了李宏亘的**,他猴急地扑在了秦月的身上,喘着粗气撕扯着秦月身上的衣物。

    “来人呀,抓淫贼!”秦月此时又羞又气,情急之下咬了捂在她嘴上的人的手掌,使得其吃疼下不由得把手掌收了回去,于是趁机再度尖声呼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废物!”李宏亘见状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对那个被咬了手掌的同伙十分不满,随后拿起一旁的锦被捂在了秦月的嘴上,他不怕院子里李家的人,万一把秦家的人给招惹来了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秦月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捂在她口鼻上的锦被可惜没有成功,李宏亘的手劲可比她大太多。

    “来人呀,小姐房里进贼了!”就在秦月惊恐无助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喊声,声音尖尖细细听起了有些怪异。

    窗外,王铁牛捏着鼻子冲着院里喊了几声,然后一溜烟地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院中的几个房间很快就亮起了灯光,房门随即打开,里面的人急匆匆出门查看。

第十五章 瓮中捉鳖

    秦月院子里的下人并不多,除了三名负责伺候她的丫鬟外就是一对负责打理院中花草的中年花匠夫妇。

    这也是王铁牛捏着嗓子装女人的原因,毕竟秦月的住处属于后宅通常不会让家丁住在里面,以免发生桃色事件。

    其实,秦月先前的两次尖声求救已经惊醒了院里的下人,不过由于秦月的呼救声嘎然而止,这使得睡得迷迷糊糊的众人并没有听清秦月求救的内容。

    王铁牛的那几嗓子使得他们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纷纷出来前去秦月的卧房,花匠的手里还拎着一根棍子。

    “小姐,你没事儿吧,快开门!”来到卧房门前,一名侍女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她是秦月的贴身丫鬟小兰,自然关心秦月的安危。

    “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房间里,李宏亘的眉头皱了皱,口中忍不住骂了一句,难道李宏宇没有交待他们不要管这种闲事吗?

    “亘少爷,怎么办?”虽然李宏亘对惊动院里的下人不以为意,但是另外两个人却吓了一跳,被秦月咬了手的同伙有些紧张地问道,按照大明律例像这种强暴良家妇女恶劣行径可以被当场打死的。

    “慌什么!”李宏亘不满地瞅了那个同伙一眼,信心十足地说道,“等下门外的人就会离开,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亘少爷,您确定他们会走?”这时,另外一个同伙不由得试探性地问道,他可不想被人当成是淫贼,那样的话可就要倒了大霉。

    “本少爷要是没有把握的话今晚岂会前来?”李宏亘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认为两个同伴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儿。

    两个同伴见李宏亘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讪笑着闭上了嘴巴,他们相信李宏亘不会骗他们。

    “妹子,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还是乖乖从了本少爷吧。”李宏亘伸手捏了捏身下秦月的脸颊,色迷迷地说道,“只要你把本少爷伺候好了,本少爷就给你赎身,纳你当本少爷的妾室。”

    秦月拼命扭动着腰肢想要反抗,可一切都是徒劳的,无法摆脱李宏亘的纠缠,急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了贞节。

    “快来人呀,有贼人进了小姐的房间!”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一阵喊声。

    原来,秦月的贴身丫鬟小兰拍打了一阵房门后见里面没动静,立刻意识到形势不妙,连忙与边上的人高声呼救起来。

    砰、砰、砰,花匠在小兰的示意下开始踹门,准备进去救秦月。

    “亘少爷,有人闯进来了。”听见踹门声后,先前那名被秦月咬了手指的同伙顿时慌了神,连忙向张嘴冲着秦月亲去的李宏亘说道。

    “这个王八蛋胆敢阴老子!”李宏亘闻言把嘴从秦月的面前移开,他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态有些不妙,脸色骤然一变。

    要是李宏宇已经安排好了的话那么肯定没人敢闯进来,很显然李宏宇没有那样做,倘若他被人当成强暴良家妇女的淫贼那么下场可就凄惨了。

    “亘少爷,咱们怎么办?”这时,另外一个同伙也慌了起来,他可不想被人当成淫贼。

    “快,咱们冲出去!”李宏亘来不及多想,冲着两个同伙恶狠狠地说道,“谁要是胆敢拦下咱们的话就撂倒他!”

    “明白。”两个同伙闻言顿时从身上拔出了短刀,迎着房门处奔去。

    “妹子,这件东西留给本少爷当个定情信物,本少爷下次再来找你。”李宏亘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待了,伸手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一条秦月的手帕放在鼻前闻了一下,一脸满足地塞进了坏里,淫笑着向秦月说了一句后快步追向了那两个同伙。

    李宏亘此时万万不会想到,他的这个轻浮的举动将给他带来致命的一击,使得秦月后来在公堂上坐视了他刻意凌辱的罪名。

    秦月连忙坐起身,披头散发地拉着锦被蜷缩在床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双目中满是惊恐和屈辱的神色。

    砰的一声,当李宏亘的两名同伙来到房门前的时候,房门终于被门外的花匠给踹开了,这使得双方不由自主地都怔在了那里,相互打量着对方。

    “不想死的就滚开!”那名被秦月咬了手的同伙率先反应了过来,冲着花匠一亮手里的短刀,恶狠狠地说道。

    “快来抓贼呀!”花匠闻言咬了一下牙,举起手里的棍子打了过去。

    那名被秦月咬了手的同伙一侧身就闪了过去,顺手一刀扎在了花匠的肚子上,他是街上的混混时常打架斗殴,花匠哪里是他的对手。

    花匠立刻扔下了手里的棍子,脸色苍白地捂着被刀轧了小腹踉跄着退出了房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到了地上。

    “杀人了!”立在门口处的花匠妻子见状顿时凄厉地高呼了一声,连忙冲过去查看花匠的伤势。

    小兰和另外两名侍女哪里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连呼叫都忘了,一脸惊恐地呆立在那里。

    李宏亘领着两个同伙急匆匆离开了房间,他知道事情已经闹到了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万一被抓住的话那么可就要倒大霉了。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的话,李宏亘肯定要把院子里的房间都搜上一遍,找到李宏宇后狠狠地修理一顿,他万万没想到懦弱的李宏宇竟然敢在背后阴他一把。

    还没等李宏亘走出多远,几道人影从隔壁的院墙翻了过来,正是王铁牛的那五个同乡,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就冲了过来。

    李宏亘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冒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来,来不及多想连忙刺溜一下躲在了身后两名同伙的后面,他可不想被那些木棒抡在身上。

    那两名同伙对付花匠还凑合,可王铁牛等人在乡下时没少打架可谓经验丰富,而且手里的木棒正好克制那两名同伙的短刀,这就使得李宏亘的那两个同伙一照面很快就被木棒打翻在地,被王铁牛的五个同乡围起来拳打脚踢,打得两人哭爹喊娘。

    李宏亘见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连向后退着,他可不想被抓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猛然转身,想要翻墙逃离这个地方。

    不成想,李宏亘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手里拎着木棒的人立在他身后,借着天上的星光他认出是李宏宇的那个傻乎乎的随从,只不过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李宏亘眼中傻乎乎的随从自然就是王铁牛了,王铁牛刚才趁乱从大树后面跑了出来,断了李宏亘的退路,在李宏亘认出王铁牛的同时,王铁牛也认出了李宏亘。

    “淫贼,别跑!”不等李宏亘反应过来,王铁牛挥起手里的木棒一棒子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李宏亘的身子晃了一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铁牛随即蹲下身子在李宏亘的身上摸索了一阵,从怀里搜出了李宏宇白天交给他的后宅示意图,打开看了一眼后收了起来,把另外一张后宅示意图塞回了李宏亘的怀里。

    办完这一切后,王铁牛招呼过来两个同乡兄弟,劈头盖脸地冲着李宏亘一顿暴揍,这使得清醒过来的李宏亘顿时鬼哭狼嚎,惨叫声划破了夜空显得异常凄厉。

    终于,秦月院子里的动静引来了秦家的人,当得知秦月差一点被三个淫贼给占了便宜后秦德是勃然大怒,让人把鼻青脸肿,脑袋肿得像个猪头的李宏亘三人捆在了前院的树上狠狠地抽鞭子,打得三人死去活来,皮开肉绽。

    秦夫人进入闺房安抚着受到惊吓的秦月,秦月扑进她的怀里放声痛哭,既感到心有余悸又感到无比屈辱。

    “我是李宏亘,李家的子弟,李家的子弟!”李宏亘知道他这次遇上了大麻烦,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秦德想要让人活活地抽死他和另外两个同伙,于是扯开了喉咙高声表明了身份,唯有让李家介入他才有活命的可能。

    按照白河镇的规矩,各大家族的子弟犯事后外家族不能擅自处置,必须通知对方家族,由对方家族派族老以上级别的人前去协商处理,否则就是对对方的冒犯,搞不好会引发一场族斗。

    显而易见,这是地方宗族势力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形势,同时也是彰显实力的一种手段,是地方上一种获得众人默认的潜规则。

    “去请姑爷!”秦德虽然心中恼怒但知道事态的轻重,他如果坏了这个规矩的话会使得李仁河陷入两难的境地,因此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面无表情地吩咐管家。

    他口中的姑爷自然指的是李仁河了,李宏亘是李家的子弟如何处置今晚的事情当然要由李仁河来定夺了。

    虽然李宏亘的事情使得整座宅院里鸡犬不宁,但李宏宇的住处却异常的安静,李宏宇悠闲地在书房里翻阅着一本古籍,如今大局已定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宏宇之所以没有前去凑热闹与他之前的性格有关,在外界看来李宏宇胆小懦弱,因此自然不会介入李宏亘的事情了,谁能想到此事的幕后策划者会是他?

    “少爷,秦德派人去请族长了。”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柔儿微笑着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一张叠在一起的图纸放在了李宏宇的面前,这是她从王铁牛那里拿来的后宅示意图。

    王铁牛由于是李宏亘事件的经历者,所以被秦德留下来当证人,暗中把李宏亘的那份后宅示意图给了柔儿。

    “大伯来了也救不了他!”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打开宅示意图查看了一番,确认是他给李宏亘的那份没错后放在油灯上烧掉,这种强暴民女的恶行最为人所不耻,李仁河肯定不会给李宏亘开脱。

    这意味着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李宏亘难逃此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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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驭大明介绍:
万历四十五年,李宏宇意外成为了一个地方大族三房的大少爷,本能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料其名下的产业相继被族长恃强霸占。与此同时大明也陷入了内忧外患,关外的战事以及京城的党争使得大明帝国逐渐衰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主角决定踏上仕途。不过首先,他必须奋起反击,夺回被族长霸占的产业。作者QQ群366498349本书每天保底更新6000到7000,并且会不定时爆发,欢迎观看权驭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驭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驭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