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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黑醉酒     权驭大明txt下载     权驭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悲喜两重天

    (感谢冒泡泡的鱼大大的再次打赏,感激不尽。)

    八月初八,李宏宜的案子在武昌府府衙审理,由武昌知府夏祥主审,前来听审的百姓刚刚站满了府衙的院子,而且不少都是襄阳府和长沙府的生员。

    相对于前一天李宏宇的案子,今天的堂审无论规格和规模都要远逊之,毕竟明月阁的案子影响力远没有临江楼案子大。

    李宏宇和李仁河等李家人自然要到场的,遇害的徐韬家人也急匆匆从长沙府赶来,冲着李家人怒目而视,很显然把李宏宜当成了杀人凶手,这使得李仁河羞愧难当。

    赵欣也跟着李宏宇来到了堂审现场,柳眉微蹙地立在公堂门口处,对李宏宜的未来并不看好。

    与李宏宇一样,赵欣也不相信李宏宜会杀人,可如果官府在乡试前找不到真凶的话,为了安抚长沙府的生员,李宏宜也就唯有被当成是凶手,况且现场的人证和物证对李宏宜都很不利。

    “李兄、赵兄。”李宏宇正在跟赵欣低声说着话时,方云领着几名长沙府的生员走了过来,拱手打着招唿。

    “方兄。”李宏宇微笑着向方云拱手回礼,然后沉吟了一下问道,“方兄觉得今日堂审会有何结果?”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方云知道李宏宇的意思,于是正色说道,李宏宜这次无疑难逃一劫。

    “是呀,我二哥怎么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儿。”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似随意地说道,“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我二哥运气不好了,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方云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听出了李宏宇话里的意思,李宏宇不相信李宏宜是杀人凶手,不过随后也就释然了,李宏宇的反应很正常,毕竟他与李宏宜是堂兄弟,自然胳膊肘向里拐了。

    况且,就算李宏宇怀疑凶手另有其人,要想找出来谈何容易,据他了解的情况来看官府没有找到丝毫证明此案另有凶手的证据。

    李宏宇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方云,敏锐地把方云刚才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发现方云好像也对李宏宜是凶手有所怀疑。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如果能得到方云帮助的话,那么无疑对将来给李宏宜翻案大有裨益,可以从他那里得知与死者徐韬有关的信息。

    在武昌城的这些生员里,李宏宇最看重的就是寒门出身的方云,与沈伯诚相比方云经了更多磨难,一路摸爬滚打才有今天的地位,因此性情肯定更加沉稳,这一点儿他可是感同身受,唯有经了那些磨难做事才会更加完善和圆滑。

    巳时初刻,夏祥升堂,两名差役把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的李宏宜拖进了大堂上,身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由于带着手铐和脚镣,李宏宜被拖行的时候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上去有几分阴森恐怖。

    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他知道李宏宇会吃一些苦头但没想到会受如此重的刑罚,想必了李宏宜一直紧咬牙关不认罪。

    见到李宏宜的这副凄惨的模样,立在李宏宇不远处的李仁河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摔倒,要知道他对李宏宜的期望最高,可没想到李宏宜现在却成为杀人重犯。

    “大……大人,学……学生冤枉,没……没有杀人!”等李宏宜被带到大堂前放下后,他趴在地上,努力抬起头,鼻青脸肿地望着端坐在案桌后的夏祥喊着怨,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是否冤枉本官自会裁断,说,你认不认罪?”夏祥一拍手里的惊堂木,瞪着李宏宜沉声喝问道。

    “大人,学生是……是被陷害的,认……认无可认!”李宏宜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向夏祥说道,“望……望大人明察。”

    “来人,拿物证!”夏祥早就知道李宏宜不认罪,否则也不会被打成这副模样,因此沉声喝道。

    很快,一名差役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个香囊和一把短刀,是徐韬被杀一案的重要物证。

    李宏宇的记性非常好,故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香囊是李宏宜随身佩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皱,在明月阁一案中这是对李宏宜最为致命的证据。

    “你可认得这两件东西?”夏祥摆了一下手,那名差役就把托盘端到了李宏宜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回大人,这个香囊是……是学生的,这把短刀学生与学生无……无关。”李宏宜望了望托盘上的物品,开口回道。

    “你告诉本官,你的香囊怎么跑到了死者的身上?”夏祥指了一下香囊,神色严肃地问道。

    “大人,学生当时喝……喝多了,不记得香囊的事情。”李宏宜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不无郁闷地回答。

    “不记得?哼,本官看你是不愿意说出来吧。”夏祥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难道它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了死者的身上?”

    “大人,学生真的喝多了,不……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李宏宜连忙解释道,如果知道那天晚上会出事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喝那多的酒。

    “这把刀你可有印象,它可是从你的住处搜出来的。”夏祥冷冷地笑了笑,盯着李宏宜说道。

    “大人,学生去喝酒,岂会随身带……带刀具!”李宏宜摇了摇头,不无苦涩地说道,他根本无法讲明白那把刀为何会在他住的地方,他相信是别人栽赃给他的但又没有证据。

    “或许你是用来防身的,又或许你是暗地里准备行凶的,这里面的原因或许只有你最清楚。”

    夏祥冷冷地望着李宏宜,他需要的不是李宏宜有没有可能带刀,而是李宏宇能否说清楚这把刀为何会在其所住的房间里。

    “来人,传证人!”夏祥并没有跟李宏宜过多地在证物上纠缠,随后沉声喝道,只要人证和物证确凿那么照样能定李宏宜的罪。

    随着李宏宜的命令,明月阁一事的相关证人相继被传上了公堂,既有李宏宜跟徐韬发生冲突时的目击者,也有与徐韬死亡有关的人员,以及当时到现场办案的差役。

    李宏宇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在公堂上作证的证人,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说法,尤其是韩泰和王鸿运等当晚与徐韬一同喝酒的长沙府生员,以及与李宏宜喝酒的武昌府生员,是李宏宇关注的重点,一字不漏地听了他们的口供。

    从那些证人提供的口供上来看,李宏宇知道李宏宜这下完了,因为所有的口供都对李宏宜不利,无不在证明是他杀了徐韬,这也使得李仁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根据本案的证供,李宏宜无疑就是杀害长沙府应考生员徐韬的凶手,依照大明律例,杀害生员罪加一等,故而本府判李宏宜绞立决!”

    待所有的证人做完供诉后,夏祥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众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冷冷地做出了判决。

    “拖下去!”说着,夏祥起身伸手一指趴在堂前的李宏宜,高声喝道。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没有杀徐韬,请大人明察!”两名差役闻言立刻上前架起了李宏宜,拖着他向堂外走去,李宏宜奋力挣扎着,用尽了力气大喊道。

    可惜的是,夏祥对李宏宜的喊叫充耳不闻,转身拂袖而去,在官吏的簇拥下从侧门前去后堂。

    哗啦,立在堂外听审的长沙府生员们鼓起了掌,认为徐韬就是李宏宜杀死的,故而李宏宜被判处绞立决是罪有应得。

    面色苍白的李仁河则是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被身旁的随从牢牢地搀扶住,两眼关切地盯着被拖走的李宏宜,他想要救李宏宜可又无能为力。

    “爹,我没杀人,救我,救我!”

    李宏宜看见了人群里的李仁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冲着李仁海大喊了起来,他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被绞死,而且还死得如此窝囊,可谓名誉尽毁。

    “宜儿,你别怕,爹相信你,一定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李仁河闻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搀扶他的随从,走上前几步冲着李宏宜高声喊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望着神色激动的李仁河,李宏宇不由得微微一怔,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李仁海的影像,令他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如果换做是他身陷绝境的话李仁海肯定也会如此担心着急。

    李宏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记忆力好像越来越好,不仅相继记起了很多他以前的事情,也记起了那个“小李宏宇”的很多事情,例如李仁海的样子。

    按理说由于当时“小李宏宇”的年龄太小,早已经应该忘了李仁海的样子才对,可他现在却逐渐记起了李仁海的样子,并且越来越清晰,连李仁海小时候抱过“小李宏宇”的情景都能想起来,实在是有些令他无法理解。

    按照李宏宇脑海中的记忆,李仁海长得与李仁河最像,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不过李仁河更加英俊和儒雅,也非常有才气,怪不得当年能俘获了赵氏的芳心,使得赵氏不管不顾地跟了他。

    “儿呀,你的仇终于报了,这下可以瞑目了。”就在李宏宇有些愣神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阵哭声,只见徐韬的父亲放声大哭了起来,很显然徐韬也是他的未来和希望,原本希望徐韬考中举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结果却死于非命,肯定心情悲痛。

    随即,周围的徐家人也跟着哭了起来,现场顿时笼罩起了惨云愁雾。

    “方兄,后会有期。”李宏宇望了一眼那些悲痛的徐家人后神色严肃地向方云等人告别,领着李家的人和襄阳府的生员离开了,对于李宏宜的判决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

    回到家后,李仁河径直病倒在了床上,他先前对李宏宜所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安慰李宏宜罢了,对李宏宜的案子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使银子让李宏宜在大牢里过得舒服些,除此别无他法。

    或许唯一令李仁河感到安慰的是,由于现在已经是八月份,等李宏宜的死刑判决送抵京城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今年秋决的时间,这意味着李宏宜要等到明年才能执行绞刑,还可以多活一年,给了李宏宜翻案的希望。

    不过,李仁河并不看好翻案的前景,毕竟李宏宜案子的判决是巡抚大人的意思,所以在他看来李宏宜的案子很难翻过来,即便找巡按御史上告那么恐怕也无济于事。

    巡按御史现在就在武昌城,如果他先前不出面质疑李宏宜案子判决的话,那么事后肯定也不会介入这件案子里。

    况且,巡按御史的任期八月份就到了,这差不多是乡试结束的时间,故而就算想要给李宏宜翻案也来不及了。

    显而易见,李家人要想上告的话唯有等到乡试结束后,惊扰乡试的罪名李仁河可担待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并不是每年都往各布政使司派遣巡按御史的,连续派遣的几率很少,故而下一次万皇帝往湖广派巡按御史的时间还未尝可知,这意味着李家人将很难上诉此案。

    至于进京到三法司上告,先不说三法司会不会受理李宏宜的案子,李家人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得罪了湖广巡抚衙门,李仁河身为李家的家主岂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

    李宏宇知道李仁河因为李宏宜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心理打击,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不知道如何安慰李仁河,他总不能告诉李仁河他已经暗中让王铁牛查找线索,将在乡试后尝试给李宏宜翻案,担心如此一来反而会坏事。

    在李宏宇看来,李仁河此时的反应无疑可以迷惑住藏在暗处的敌人,让对方放松警惕,进而露出破绽,因此他还是不向李仁河透露相关信息为好,免得打草惊蛇,届时要想给李宏宜翻案可就更难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入场

    从武昌府府衙回来后,李宏宇前去探视和安慰了卧床的李仁河后就与赵欣、刘东福一同乘车赶去位于城里东南处的贡院。

    与童试时不同,按照乡试的规定,参加乡试的生员要提前一天入场。

    “小姐,姑爷能考中举人吗?”立在门口处送行的人群中,小兰有些担忧地问向了身旁凝神望着远去马车的秦月,这可是踏入仕途至关重要的一步。

    “以三公子的实力此次乡试必定会桂榜题名!”秦月闻言微微颔首,对李宏宇这次乡试充满了信心,在她看来除非襄阳府今年一个举人都考不上,只有那样李宏宇才会落榜。

    小兰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黯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被关在大牢里的李宏宜,如果李宏宜不是招惹上明月阁官司的话那么想必也能像李宏宇一样考中举人,光宗耀祖。

    可惜,李宏宜的运气不好竟然会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小兰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杀人,但她是一介弱女子对此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李宏宜送些饭菜,使得他能够在大牢里过得舒服点。

    李宏宇和赵欣、刘东福抵达湖广贡院的时候,贡院前已经聚着一些应考的生员,一个个拎着考篮排队鱼贯进入贡院,附近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卒巡逻。

    下了车后,李宏宇三人拎着各自的考篮排在了进场生员队列的后方,低声在那里说着话。

    与童试时相比,应考乡试生员的考篮明显沉重了不少,有的人甚至带了两个考篮。

    这是因为只要一进贡院,那么在未来的三场考试,也就是九天时间里就要待在贡院里,而贡院只提供蜡烛和饮水伙食要自己解决。

    由于天气炎热普通的饭菜很容易发馊,故而通常考生们都自备干粮充饥,虽然考棚里有炭火可以用来取暖或者做饭,但考试关头没人会把时间浪费在做饭上,而是选择啃着干巴巴的干粮。

    因此,要想熬过乡试也并不容易。

    作为一省最为重要的考试,乡试入场搜查时比童试更加严格,除了会对生员们进行搜身外,对考篮的监察也更为严苛。

    例如,考篮里的干粮或者糕点等物都要用刀切成一寸见方,以免里面有夹带,这也是为何乡试要提前入场的原因,单单拿刀切那些干粮就要消耗不少时间。

    而且,乡试作弊的惩处要比童试严重得多,如果考试的时候被查出夹带违禁物品,那么负责查验的兵丁都要被治罪,而违禁的考生则要革除一生的功名,终生不得踏入官场。

    不仅如此,违禁的考生还要被绑在贡院前的木柱上示众两个月,风吹雨淋下原本身子就柔弱的考生通常撑不到两个月就一命呜唿了。

    但是,因为科举事关仕途,而踏入官场是大明读书人的最高追求,故而作弊就成为了科举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每届乡试都会查出来意欲作弊者。

    为了能在乡试中桂榜题名,那些作弊的考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作弊方法可谓五花八门,夹带的水平也是越来越高。

    把小抄藏起来或者写在身上的办法已经无法满足考生们的需要,因此还有人用绳子拴住吞进肚子里或者塞进****里什么的,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可谓斯文扫地。

    更有甚者,有人曾经用信鸽来作弊,这种方法不仅先进而且作弊的效率最高,通过信鸽把题目带出去,让人作答后再带进来,比那些漫无目的的小抄要强上无数倍。

    可惜的是作弊者的运气不好,答案被信鸽带来后,其家人担心他漏抄了背面的内容,因此在答纸的正面下方写下了“背面还有”四个字提醒,结果那名考生也照抄不误,最终东窗事发。

    而且,清代考场上出现过小抄的最高警戒,在十五块长四十三公分、宽四十二共分的特制黄绢上抄写了约四十万字的内容,内容极其丰富,并且第一张黄绢上还列下了目录,查找起来十分方便。

    另外,乡试中还曾经查出一本长约五公分、宽约四公分、厚度越一公分的《五经全注》,书上的字跟跳蚤一般,小小的一粒米就能遮挡住八个字,据称这些小字使用老鼠的胡须所写,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李宏宇和赵欣对考试胸有成竹,故而神色如常地在那里低声谈笑,刘东福则不一样了,神色有些紧张地立在那里,脑海中回忆着李宏宇告诉他的那篇文章,届时他是否能中举就要看这篇文章能否得到考官们的青睐。

    “李兄、赵兄!”就在李宏宇和赵欣、刘东福抵达后不久,又有几辆马车赶到,方云从领头的一辆马车里下来,笑着向李宏宇和赵欣打着招唿。

    因为方云也参加了今天明月阁一案的堂审,故而与李宏宇先后脚赶来了贡院,排在李宏宇身后的考生见状立刻知趣地给他让出了位子。

    “李兄、赵兄,你们这是要在号房里做饭?”来到李宏宇面前后,方云立刻注意到了李宏宇和赵欣竟然都带着两个考篮,而且考篮里还有锅碗瓢盆等物,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长夜漫漫,白昼遥遥,唯有美食能一解其中的寂寥。”李宏宇闻言笑了笑,他可不想连吃九天干巴巴的干粮。

    实际上,像李宏宇和赵欣、方云这样的生员,乡试九天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一些,三天足矣,而由于乡试时不得离开贡院,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要在号房里枯燥地等待着。

    方云闻言不由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李宏宇和赵欣的这份豁达,恐怕今科乡试除了李宏宇和赵欣外没人敢这样做。

    同时,这也是实力的象征,意味着李宏宇和赵欣对这次的乡试信心十足,否则两人也不会有这份闲心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改善伙食。

    单凭这一点,方云就知道他的定力比李宏宇和赵欣略逊一筹,至少名利之心没有两人那样淡薄。

    “竟敢夹带作弊!”

    就在这时,贡院门前忽然响了一个喝声,一名负责查验什长用力撕开手里拿着的一只布鞋的鞋底,从鞋底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小抄,瞪着面前一名吓得面无血色的考生,冷冷地向一旁的兵丁说道,“把他绑在木柱上示众。”

    “饶命呀,饶命呀!”那名闻言考生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口中高声求饶。

    不过,边上的士兵可不理会那名考生的求饶,一拥而上像拎小鸡似地拎走了他,将其绑在了贡院门前的木柱上,用破布塞上了嘴巴免得惊扰到了其余考生。

    贡院门前的木柱上已经绑着几名意欲作弊的考生,有人的裤子湿哒哒的看样子是吓尿了,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人完全就是利欲熏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结果害了自己也使得家人为之伤心难过。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后,赵欣的柳眉不由得微微一蹙,心中暗自感到了一些紧张,她自然是不会作弊了,而是担心会暴露了女儿身。

    这样的话会很麻烦,除了要吃官司外最为重要的是无法陪着李宏宇一同走下去,李宏宇还没踏进官场仅仅参加童试和乡试就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如果等踏进官场后还指不定要遇到多少风波,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其实,在院试考取了秀才的功名后赵欣应该放弃参加乡试,她已经向赵德义证明了优秀没必要再考下去,可经过左右权衡还是跟着李宏宇来了武昌城,毕竟李宏宇在襄阳城被污入狱的事情使得赵欣心有余悸,要是她当时虚张声势的话天知道李宏宇会在大牢里遭受到什么。

    因此,赵欣决议再送李宏宇一程,陪着李宏宇去武昌城参加乡试,为了安抚赵德义她告诉赵德义自己将会在乡试中落榜。

    “斯文扫地!”方云瞅了一眼那几名面无血色、无比狼狈地被绑在木柱上的作弊生员,皱着眉头低语了一句,对作弊这种下作的事情极度鄙夷。

    终于,在赵欣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轮到了她和李宏宇接受搜查,当士兵们看见考篮里的锅碗瓢盆后不由得愕然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考生竟然在号房里做饭的。

    除了锅碗瓢盆外,考篮里还有面条、鱼干、肉干、菜干和调料等物,由于号房里条件简陋,李宏宇和赵欣只能下面条。

    在门前值守的一名九品文官和一名百户很快被吸引了过来,两人也是首次见到有考生带如此多的食材进考场,于是抽调出来几名人手在一旁专门检查李宏宇和赵欣考篮里的物品,除了面条外别的食材都被用刀切成一寸长短的样子,防止食材里有夹带。

    李宏宇和赵欣按照要求,脱去了外衫、帽子和鞋,士兵们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里面有没有夹层。

    与此同时,有专门的人对李宏宇和赵欣进行搜身,看看两人的身上有没有藏东西,检查的流程比童试时要苛刻得多。

    值得一提的是,搜身并不是没有章法胡乱来的,而是有着一定的程序,哪里能搜哪里不能搜都有定制,与过机场安检时的情形差不多,毕竟参与考试的人都是有功名的生员,因此岂能轻易对其进行冒犯!

    对赵欣进行搜身的士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名参加乡试的生员会是名女子,故而自然不会在留意赵欣看起来比一般男人要饱满的****,反正这年头又不是没有胸肌大的男人。

    因为需要检查那些食材,所以李宏宇和赵欣被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使得排在两人后面的方云反而先进贡院。

    “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来应考的?”

    等李宏宇和赵欣检查完进入贡院后,那名百户望了两人的背影一眼,不无疑惑地问向了身旁的那名九品文官,别的生员可不像两人那样还有闲情雅致生火做饭。

    “那个高点儿的就是襄阳府童试的案首,今科解元的赌场排名高居第三,另外一个是襄阳府童试的第二名,虽然他的排名并不高但有很大可能中举。”

    那名九品官闻言沉吟了一下,饶有所思地凝视着李宏宇和赵欣的背影说道,“他们这是胸有成竹,首先从心境上就力压其他人一头,这次乡试必定能考出个好成绩。”

    “原来他就是李宏宇!”那名百户自然也听说了临江楼的事情,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李宏宇的背影上,他还真没看出来文文弱弱的李宏宇竟敢打伤张泉这个小侯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瞒天过海

    进了贡院后,负责验明正身的官吏逐一查验考生的身份,确认无误后让士兵把考生带去所属的号房。

    早在八月初六,贡院就已经编好了各号房的序号,届时考生们将被随机分配到号房里,以免相互间串联作弊。

    李宏宇被分在了甲叁区号舍,而赵欣则是乙贰区,每个区的号舍是由一长排面南的单间组成,这个单间就是“号房”。

    实际上,每个号舍区就是一条封闭的巷子,巷子的门口设有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一旦开考每条号房巷子的大门会被锁死,除非考试结束,否则即便是发生火灾也不得打开大门。

    根据空间的大小,每条巷子里一长排房间的单间号房数量不同,多的可达到百间,少的也有五六十间,监控的官吏和士兵的饮食皆由专人从门洞里送进来。

    通常而言号房的空间都不大,只有四五尺宽的样子,而且里面极其简陋,只有两块用来考试和谁叫的长板子,另外就是有一个火盆,供驱寒和做饭所用。

    不过,由于八月天气依旧有些炎热,再加上也没什么人有心情在号房里做饭,故而很少有考生要求贡院提供炭火。

    作为号房里最重要的物品,那两块长木板的作用可至关重要,考试的时候,一张木板固定在高一点的地方当书案,另外一张木板固定在低一点的地方当座椅。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块固定在高处的木板会降下来,与低处的木板并排固定,这样就成为了床板。

    由于号房宽度有限,因此对于那些个子高的考生来说睡觉的时候唯有蜷着腿脚,感觉并不会太过舒服。

    另外,号房没有门,这需要考生自带油布挂在号房两侧的墙上,既用以遮挡风雨,同时又是排除外界的干扰。

    通常而言,负责巡逻的官吏和士兵只管号房外面的事情,至于考生在号房里干什么漠不关心,而且也不得前去打扰。

    除了用意考试和食宿的号房外,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厕所了,因为八月天气炎热故而不可能在号房里放一个马桶供考生解决生理问题,那样一来整座贡院岂不是臭气熏天!

    再者说了,监考的官吏和士兵也需要上厕所。

    因此,每条号房巷子里都建有茅厕,称为“粪号”,而且考生的茅厕与监考人员的茅厕分开使用,不得混淆使用。

    不得不说的是,在号房外面的走道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水缸,既是为了火灾发生时灭火,也是给考生们供水。

    考生们离开号房上茅厕或者喝水时不能说话,只能用一块配发的牌子来示意自己的需求,牌子的一面写着“入静”,另外一面写着“出恭”。

    由于考生们通常备有水杯之类的容器,故而出去取水的次数较少,远远比不上上茅厕的次数,久而久之“出恭”被用来代指上茅厕,可谓是古代知识分子的一个文字游戏。

    进了自己的号房后,李宏宇把油布挂在了号房外面两侧的墙上当门帘,这样号房里显得清静了不少。

    把号房里的两块长木板拼起来当床板后,李宏宇瞅了一眼放在墙角的空火盆后,躺在床板上闭目养神起来,如果需要炭火他就把火盆从门帘下面推出去,届时自有官吏把炭火放进火盆里。

    李宏宇很清楚,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个夜晚不知道有多少考生因为紧张而要失眠了,不过他并不会这样,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养精蓄锐迎接明天乡试的第一场考试。

    与李宏宇的想法一样,赵欣也在自己的号房里休息,她要在临考前把精神调整到最佳的状态,这样才能在考试里有上佳的发挥。

    赵欣已经下了决心,她要跟着李宏宇一起去京城,要知道武威侯府可就在京城,那里可谓是张泉的地盘,李宏宇要是到了京城岂不是会被张泉吞得连渣儿都不剩。

    因此,赵欣决定在这次乡试中拿出真本事来应考,她相信李宏宇一定能考中举人故而自然不能落后了,只有考中举人才能参加湖广举人选派考试,进而有去京城的机会。

    只不过,如此一来赵欣不知道如何向赵德义交代,毕竟赵德义一直都希望她能继承家业,在福祥商号里撑起一片天空来。

    此时此刻,赵欣并不知道赵德义已经进了武昌城,由于外出谈生意所以赵德义知道李宏宜和李宏宇出事的消息比较晚,这使得他今天才赶了过来。

    虽然出事的是李家的人,但是考虑到赵欣曾经主动进入襄阳县的大牢陪李宏宇,所以李宏宇这回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岂能袖手旁观?

    赵德义一进城就听说了李宏宇被宣判无罪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麻烦。

    所谓知女莫如父,李宏宇既然招惹了张泉这个勋贵子弟,那么将来如果到京城赶考的话说不定会被张泉刁难,赵欣面对这种情形会袖手旁观吗?

    面对眼前这棘手的一幕,赵德义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所谓因果循环,如果不是当年与李仁海的一纸婚约的话,那么赵欣和李宏宇两人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晚上,李家后院。

    “上天保佑,保佑李公子今科乡试桂榜题名,民女以后定当多做善举,以报天恩。”花园里,秦月双手合十跪在香案前,诚心诚意地向上天祈祷着。

    小兰立在一旁默默地望着祈祷中的秦月,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一方面为秦月找到一个能保护她的相公感到开心,另一方面也为李宏宜的命运感到担心。

    “保佑我表哥能化险为夷,逃过这一劫,民女相信他是冤枉的。”给李宏宇祈祷完后,秦月又想起了李宏宜,心中也为李宏宇暗中祈福,她跟李宏宜从小玩到大对李宏宜的人品性格非常清楚,不相信李宏宜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来。

    “换上衣服,跟我走!”祈祷完后,秦月起身向有些心神不宁的小兰说道。

    “小姐,这么晚了去哪里?”小兰闻言微微一怔,不由得开口问道。

    “明月阁!”秦月面色一寒,口中冷冷地迸出了三个字。

    “明月阁?”小兰的双目浮现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眼前一亮意识了过来,秦月是要去明月阁查李宏宜杀人一案,找出李宏宜被诬陷的证据。

    “柔儿姑娘,秦二小姐带着她的小兰换上男装从后门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王护院已经暗中追了过去。”

    不久后,一名侍女急匆匆走进了柔儿的卧房,向正在那里绣花的柔儿说道,她口中的“王护院”自然指王铁牛。

    “明月阁!”听闻此言,柔儿柳眉先是微微蹙了一下,随即猜到了秦月的去处。

    对于在武昌城人生地不熟的秦月来说除了明月阁她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到明月阁唯一的理由就是想找证据给李宏宜翻案。

    略一沉思,柔儿换上了男装,领着两名护院赶往了明月阁,她可不希望秦月的出现打草惊蛇,进而坏了李宏宇的安排。

    实际上,在经了临江楼一事后,柔儿知道秦月肯定对李宏宇的突然转变产生疑惑,因此与其一直这样瞒着倒不如逐渐让秦月知道李宏宇已经并不是她曾经认为的那个胆怯懦弱的人。

    这也是李宏宇的意思,以李宏宇对秦月的了解秦月绝对不会坐视一直对她呵护有加的李宏宜被绞死,所以一旦秦月想要去明月阁查李宏宜的案子就阻止她。

    在李宏宇看来,秦月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因为他觉得这样一来无法长时间隐瞒住秦月他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些不堪的事实,倒不如让秦月逐渐发现这个“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这样的结果无疑最好。

    虽然秦月的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狠劲,而且也足够聪明,但李宏宇认为没有经过世事磨练的秦月还无法应付像明月阁这样的案子,要知道对方能设这么一个局来陷害李宏宜又岂是等闲之辈。

    如果李宏宇没有猜错的话,明月阁里一定有对方的内应,要是秦月惊动了那个内应的话那么要想再找破绽可就难了。

    明月阁。

    夜色下的明月阁灯红酒绿、鼓乐喧天,一派热闹的不夜城胜景,徐韬被杀的阴霾早就烟消云散,人们在这里尽情地玩乐,过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一个雅间里,秦月正蹙着眉头坐在酒桌旁等着她要的姑娘的到来,为了能见到当天晚上伺候李宏宜的那个女子她可是打算花一笔大价钱与其共度良宵,决定从那名女子的身上打开缺口。

    咯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秦月还以为她要等的人来了,稳定了一下心神后抬头望去,随后怔在了那里,因为进来的人并不是那名她想见的女子而是一身男装的柔儿,后面还跟着王铁牛。

    “二小姐。”进门后,王铁牛关上房门守在门口处,柔儿走上前向秦月一躬身说道,“二小姐,宜少爷的案子少爷已经有了安排,少爷希望二小姐在乡试结束前静观其变!”

    “什么?”秦月闻言顿时面露错愕的神色,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宏宇可是刚从武昌卫的大牢里出来,而且又面临乡试,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管李宏宜的事情。

    尤为重要的是,李宏宜以前可没使李宏宇少吃苦头,因此李宏宇没有必要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去救李宏宜。

    小兰目瞪口呆地望着柔儿,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懦弱的李宏宇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二小姐,你必须相信少爷,宜少爷是他的亲堂兄,就是为了老爷和太老爷少爷也会全力救他的。”见秦月在愣神,小兰于是开口沉声解释道。

    “我现在要如何做?”秦月闻言回过神来,她意识到柔儿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不动声色地问道。

    “等下我会把桌子给掀了,然后你追出去哄我,我们一起离开。”

    柔儿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前一把将秦月面前的桌子给掀了,上面的碗碗碟碟洒了一地,然后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气鼓鼓走向了房门,立在门边的王铁牛见状立刻打开了门。

    秦月闻言先是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柔儿的意思,于是起身追了上去,在门口拉住了柔儿。

    随即,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柔儿好像对秦月来这里找姑娘有很大的意见,而秦月则好言相劝,信誓旦旦地表示只爱她一个。

    由于吵架的是两名“男子”,故而吸引了众多嫖客和姑娘们围观,冲着两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争吵了一阵后,秦月好像跟柔儿和好了,拉着柔儿的手离开,小兰留下五两银子赔偿了酒桌的损失后追了上去。

    虽然秦月很想知道李宏宇救李宏宜的计划是什么,但她还是忍住了问秦月,因为这件事情由李宏宇亲口告诉她最好。

    就在秦月和柔儿走后不久,明月阁的一个房间里。

    “姑娘,那位想要见你的公子走了。”一名神色忧郁的靓丽女子正心不在焉地坐古琴旁抚琴,一名侍女走了进来,向那名靓丽女子说道。

    “走了?”靓丽女子闻言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没有找别的姑娘?”

    “一位公子刚才来找那名公子,两人大吵了一架后离开了。”那名侍女闻言把先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那名靓丽女子,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小姐,后来的那名公子也是女人,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

    “你下去吧。”靓丽女子的嘴角顿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向那名侍女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那里抚琴,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很显然,靓丽女子把秦月和小兰当成了一对儿情侣,反正这年头啥事儿都有,这断袖之癖不仅存在男人中,女人里也有好此风者存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经取士,八股排名

    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场正式开考,这意味着大明乡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按照考试的流程:

    第一场考“四书”和“五经”,“四书”的考题也就是俗称的八股文;

    第二场考论、判、诏、诰、章和表,也就是公文写作;

    第三场考策论,就是考察士子的政治能力。

    每场考卷考试当天下发。

    由于乡试三场中第一场是八股文,故而八股文也被称做科举的敲门砖,但这并不意味着士子们只学八股,毕竟乡试还有后面两场,如果考得太糟糕的话也会被刷下来。

    故而,平日里那些读书人更多的精力是花在熟读各种书籍以增加自身知识,以及遍交天下朋友以臻进个人修养上,平时的习作也多是练习拟写诏书、奏章这些公文上,而并不是八股文。

    毕竟八股文只是一种科举考试的格式而已,只要自身修养和才识得以丰富那么届时自然就能写出一手好文章来。

    李宏宇拿到第一场的考卷一看,上面列了三道从《论语》、《中庸》和《孟子》中选的题目,以及五道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中选的题目。

    “四书”之所以有三道题,是因为在乡试时并不是每门都考,通常选取三门来出题,一般是《论语》、《中庸》和《孟子》的组合,《大学》由于字数少故而考官都不喜欢从中出题。

    无论是三道“四书”题还是五道“五经”题,考生不需要全部作答,只需从中各选一道答题即可。

    其中“四书”题的试卷行文要按照严格的八股文的程式,答题内容和行文格式不得有任何的违制。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明朝“四书”是必学的科目,但“五经”并非都要学习,士子们只需选“五经”中的一门作为自己的本经来学习即可。

    因此,“五经”中就出现了热门科目和冷门科目,其中《诗经》、《尚书》、《易经》三门为热门科目,学习人数较多,而《礼记》和《春秋》为冷门科目,学习人数较少。

    由于“五经”是专门之学,所以明朝就出现了一些科举世家拥有家传的经学,即经学世家,并向所在地域扩散。

    例如常熟的《诗经》、余姚的《礼记》、苏州的《易经》以及会稽的《春秋》,在当时都非常有名。

    “五经”既然是选学的科目,那么它就比“四书”更有自由性,往往有人因其所选本经学习不佳而更换学“五经”中其他的科目作为自己的本经。

    正是因为考生们对“五经”的侧重不同,故而考生的卷子会依照其选取作答的“五经”题目进行归类,这样一来就考卷分为五类,每一类对应“五经”中的一门,然后由相应的房考,也就是批卷官进行批阅。

    考虑到“五经”中的热门和冷门,每门批卷官的数量并不一样。

    通常《诗经》最多,有五房批卷官;《易经》和《尚书》其次,各四房批卷官;《春秋》和《礼记》最少,各二房批卷官。

    乡试排名的时候,为了照顾到学习不同“五经”科目的考生,首先从把“五经”试题中每一门作答文章最好的人挑出来,五经更占其一,这样一来就有五个人,号称“五经魁”,也就是大明乡试“五经取士”的由来。

    这五人将是乡试的前五名,其中最优秀者就是乡试的解元,因为不同的“五经”文章间很难比较高下,故而这个时候就要看“四书”题目的优劣,也就是考验考生们八股文的能力。

    至于五人后面的排名,则根据三场考试的综合情形来定夺,其中第一场考试的成绩,尤其是八股文所占的比重最大。

    按照乡试的规定,乡试前六名可以免考接下来的由举人应试的选拔考试,直接获得前往京城考会试的资格,故而乡试前六名的争夺异常激烈。

    对于那些成绩优异的考生,自然奔着“五经魁”而去,一旦成为“五经魁”不仅可以在乡试中名列前茅,还能直接去京城赶考不必在参加选拔考试,同时这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以后向外人介绍身份的时候可以称“经魁”,可谓是举人中的佼佼者。

    不过,如果所选本经的竞争对手太强,那么有人会退而求其次选择第二拿手的那一经来应考。

    以湖广考生为例,方云擅长《易经》,沈伯诚擅长《诗经》,杨仁孝擅长《尚书》,三人所选都可谓是当前的热门。

    其实红,方云和杨仁孝都明智地避开了最热门的《诗经》,毕竟选《诗经》为本经的人最多,竞争也最为激烈,故而不如退而求其次选别的科目,以冲进“五经魁”为重。

    李宏宇则无所谓,他当年在学校对“五经”的研究并没有分主次,而以前“小李宏宇”选择《易经》作为本经,按理说他应该作答《易经》的题目,不过如此一来就要跟方云正面较量。

    由于方云和沈伯诚、杨仁孝在湖广生员围困武昌卫的时候帮了李宏宇,故而李宏宇不好跟三人相争,于是准备选冷门的《春秋》题目作答。

    而赵欣跟李宏宇遇到了一样的困扰,毕竟围困武昌卫是她发起的,她也不方便跟方云、沈伯诚和杨仁孝相争,故而跟李宏宇商议后选择另外一个冷门《礼记》的题目作答。

    另外,无论是乡试还是会试,都对四书五经的答题的字数有要求。

    按照大明成化年间的定制,三道“四书”题里,每道题最低两百字,最高可达六百字;五道“五经”义里,每道最低三百字,最高五百字,一旦不符合字数考卷就会作废。

    由于乡试第一场至关重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可谓是乡试的决战,关乎着考生们能否桂榜题名进而得到踏入仕途的机会。

    因此,乡试中的作弊也主要集中在这一场。

    例如,那本字体如跳蚤一般的《五经全注》以及四十余万字的黄绢就是为了第一场考试准备的,可谓煞费苦心。

    与这种小抄相比,有的考生采用更高级的作弊方式,提前就背好了数篇文章,届时只要从中挑选一篇最贴近考题的文章作答即可,由于这种作弊方法非常隐蔽故而通常而言在考试的时候很难发现。

    但这种方式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如果其所选的文章贴近考题尚好,要是离题万里的话那么考官也会把这种考卷给淘汰下去,有时候还会追究应试者的责任,毕竟为了夺取功名有些人明知文不对题也会抱着侥幸的心理作答。

    所以,考前押题就显得非常重要,运气好押中了考题作答起来就顺利很多,否则就只有临场发挥,绞尽脑汁地想着应答。

    不得不说,科举虽然是古代一种比较公平、先进的选才方式,使得寒门子弟能够踏入仕途,不像朝鲜王国那样朝政由两班贵族把持以至于朝堂上暮气沉沉。

    但它也有着很大的弊端,除了禁锢住读书人的思想以及影响自然科学的发展以外,考试中的运气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一是押题是否正确,二是答题是否合考官的胃口。

    按照考生作答的流程,通常先作答“五经”题,很显然“四书”题的八股文要比“五经”题难得多。

    李宏宇很快就答好了“五经”中的《春秋》题,不过是对《春秋》中语句的注释讲解而已,这丝毫也难不倒他。

    随后,李宏宇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三道“四书”题目上。

    按照定制,制艺的题目,也就是八股文的题目只取自“四书”,考官任取“四书”的某一句或一段作为题目,考察考生对该段经义的理解。

    《论语》的考题是“百姓足,君孰于不足”;

    《中庸》的考题是“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

    《孟子》的考题是“与人为善,解民倒悬”。

    李宏宇凝视了三道题目一会儿后,视线落在了《论语》的考题“百姓足,君孰于不足”上,很显然从意境上而言《论语》的这道题最为上乘。

    刘东福无疑是幸运的是,李宏宇给他的那篇八股文贴近《孟子》的考题,如果刘东福其他的科目考得不是太糟糕的话,那么他这次乡试有很大希望中举,这就要看他的运气如何了。

    因为八股文有专门的定制,故而正文的第一句是“破题”,所谓的破题,通俗的理解就是分析题目,也就是说本文主要讲些什么。

    八股文的破题规定只用两句,有时候会出现有一个长句中有略顿处的现象,因此看上去像是三句。

    “破题”对八股文可谓非常重要,作为“破题”的两句话既要概括题义、解释题义,但又不能直说题义,通俗而言既透彻又概括。

    对于考生们而言,好的“破题”往往会给批卷官留下非常好的第一印象,这样后面的内容即便是有些瑕疵也无伤大雅,可谓是八股文的灵魂。

    李宏宇琢磨了一番后,提笔在考卷上写下了“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以这两句作为“破题”。

    “破题”之后就是“承题”,“承题”就是承接“破题”的要点,再加以补充说明,使论点更加明、圆满。

    紧接着,李宏宇没有丝毫犹豫,挥笔写下了“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已告哀公”,作为“承题”。

    承题后面还有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六个部分,加上破题和承题就是八个部分,是八股文的制式。

    值得一提的是,后四个部分每部分都要由两段排比对偶的文字组成,合起来共八段对偶的文字,每段俗称一股,故而也称八股对偶的文字,这即为八股文名称的由来。

    八股文要用圣人的口吻说话,后四个部分的四副对子平仄对仗,切忌不能用风花雪月的典故来亵渎圣人,否则下场将很惨。

    “闾阎之内,乃积乃仓,而所谓仰事俯蓄者无忧矣。田野之间,如茨如梁而所谓养生送死者,无憾矣。”

    写完了起讲和入题的部分后,李宏宇的起股也很快完成,上联三句,下联三句对仗工整。

    有了起股如此好的开头,中股、后股和束股部分的对仗句子并没有李宏宇太多时间,他游刃有余地就在考卷上写下了这三部分的内容,对仗工整,意境深远,他对此非常满意。

    “吁!彻法之立,本以为民。而国用之足,乃由于此,何必加赋以求富哉!”

    在束股的两句对仗后面,李宏宇大笔一挥以一段高度概括的话进行了收尾,终于完成了这篇他自认为没什么可挑剔的文章。

    “累死了!”随后,李宏宇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有些紧张的心神随之放松了下来。

    “咕噜咕噜……”

    这时,李宏宇的小腹传来一阵饥鸣声,伸手摸了摸小腹后抬头透过油布的上方的空隙向外望去,这才发现日头临空,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李宏宇没怎么吃东西,毕竟临近开考谁还有心情吃饭,如今放松下来的他自然会觉得饥饿了。

    没有多想,李宏宇把火盆从油布下方推了出去,准备煮一顿美味的阳春面吃,虽然比不上外面做的但对号房而言已经殊为难得。

    在外面走道里巡视的两名士兵见状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现在有人会用炭火,要知道现在正是答题的关键时期。

    经过最初的错愕后,两立刻通报了相关的人员,不一会儿有人就用铁桶拎来了炭火,放在了李宏宇的火盆里。

    李宏宇随后拉回了火盆,出去从水缸里舀来水后就有条不紊地架起铁锅开始煮面,当他取水的时候外面的那些官吏和士兵无不神色怪异地望着他。

    恐怕整座贡院里也唯有李宏宇有心情吃东西,而且还是生火做饭,是在令人大跌眼镜。

    实际上,李宏宇并不是唯一的一个生火做饭的话,赵欣半个时辰后也完成了答题,然后跟李宏宇一样在那里煮面条吃,使得巡视的官吏和士兵犹如看怪物一样望着他。

    “我中了,我中举了!”李宏宇煮好面条后,没吃上几口,一侧的号房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兴奋的喊声,这使得他不由得微微一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倍感疑惑

    “解元,我终于成解元了,你们快来参拜解元老爷。”就在李宏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兴奋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而且听声音好像有人跑出了号房。

    “快,抓住他,抓住他!”紧跟着,外面就响起了一名巡视官吏的声音。

    “唉!”李宏宇这下回过了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意识到了怎么回事,看来有考生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发了疯,这种事情在科举考试中并不罕见。

    “我中举了,我要进京赶考,我要成为状元,哈哈……”

    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巡视的官吏和士卒冲上去抓那名发疯的考生,不过那名考生的一阵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好像跑向了李宏宇这边,看样子那些官吏和士卒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人控制住。

    李宏宇不由得掀开了挡在号房门口处的油布,随即怔了怔,只见一名人高马大的考生脱得赤条条地向他这边跑了过来,或许是由于他的力气太大,又或许他的身上太滑,负责拦截的官吏和士兵没能抓住他。

    扑通一声,就在那名发生的考生跑到李宏宇面前的时候,两名士卒飞身而上将他扑倒在地,紧跟着更多的人压了下去,把那名考生紧紧地压在了地上。

    “快,把他绑了送出去,千万别惊扰了别人。”一名九品官走上来,指着被众人压在身下的那名考生喊道,要知道乡试出了乱子的话他们这些监考和巡视的人员都要跟着倒霉。

    “放开我,我是解元,我是状元,你们胆敢对本大人不敬,看本大人如何砍了你的脑袋!”

    在李宏宇和附近号房里考生的注视下,那名发疯的考生被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被人扛走,一边挣扎一边状若疯狂地大喊着。

    为了避免影响其余考生考试,发疯的考生会被送出去,由于号舍大门锁着无法打开,故而只能从送饭的一个洞里推出去,而且走的时候还要全身搜查。

    不过,鉴于那名考生已经脱了个精光,故而搜身的这道程序可以免了。

    等那名考生被送走后,沿途号房里的考生纷纷放下了油布帘,暗自为其感到惋惜,寒窗苦读多年毁于一旦。

    李宏宇不由得感到有些庆幸,他无疑是幸运的,以前因为所学专业的原因接触过很多优秀的八股文,明清状元、榜眼、探花的文章也看过不少,再加上“小李宏宇”扎实的文化基础。

    这种优势是当今那些士子所无法比拟的,使得他应试起来游刃有余,不至于被题目所困,进而抓耳挠腮,束手无策。

    说实话,八股文的这种写法十分的古板,不仅对格式和字数有限制,而且还只能引用圣人对四书五经的注释来答题,不允许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这就使得很多人都是一边写一边乱编,既是依照格式凑字数,同时也是为了达到所要求的对偶效果,表面上看起来繁花锦簇,细看之下文不对题,废话连篇。

    不过,这字数也并不是那么好凑的,尤其是四组对偶句更是难倒了不少人,也是需要一定的功底才能顺利完成。

    这也怪不得考生们费尽心机把小抄夹带进来,反正监考的官吏和士兵不管号房里的事情,因此只要他们能把小抄带进来就可以尽情地抄写,进而根据考题来选择自己所需要的语句,中举的可能性无疑也就增大了。

    其实,乡试还发生过比发疯更可怕的事情,由于乡试的号房每三年才用一次,虽然临考前会打扫干净,但墙缝或者砖缝里可能会有毒蛇、蝎子一类的毒物,有的考生比较倒霉,考试中在号房被毒物给咬死,那样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终于,在号房里无所事事地待了两天后,八月十一下午,乡试第一场结束。

    考生们交卷后走出各自的号房,在号房前列队而立,负责收卷的官吏逐一收取考卷,并当场用纸煳住考卷上写有考生姓名等信息的地方。

    虽然第一场考试结束了,但考生们并不能离开贡院,他们要继续待在贡院里考第二场,不过不能待在原先的号房,要重新分配新的号房,叫做“换场”,尽最大可能避免作弊的可能。

    每一场考完都要“换场”一次,故而虽然乡试要考九天,但如果除去“换场”的两晚话,实际上考试的时间是九天七夜。

    李宏宇这次被换到了丙壹区号舍,他要在丙壹区号舍的号房里过上一夜,迎接第二天开始的第二场考试。

    趁着这个时间,各号舍区域有条不紊地补充炭火、清水、蜡烛以及清洁茅厕,否则一旦号舍上锁的话就要与外面隔绝。

    相对于第一场,第二场的论、判、诏、诰、章、表和第三场的策论则要简单得多,也实用的多,是考生们最喜欢的题目,因此这自然难不****宏宇了,非常顺利地就完成了第二场的答题。

    乡试第三场的时间比较特殊,选在了八月十五,这可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本是一家团圆共赏明月的日子,可对于那些应考乡试的生员而言却唯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贡院里。

    晚上,李宏宇单手支着下巴,凝神望着天空中悬着的一轮皓月,挂在号房门上的油布已经被他取下,这样可以更好地赏月,反正他已经作答完毕,闲着也是闲着。

    不知不觉间,李宏宇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虽然受了一些委屈但更重要的是他挺了过来,还结交了一些值得信赖的朋友,收获良多。

    说实话,李宏宇挺喜欢这种安逸和睦的生活,可惜这种日子无法长远,他必须要为二十年后的乱局未雨绸缪。

    “不知道明年的中秋节能否在京城过。”良久,李宏宇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除非他明年能金榜题名否则留在京城毫无意义,即便是他再有能力也没人会看中一名小小的举人的。

    况且,由于时间紧急李宏宇唯有提高自己踏入仕途的起点,只有这样才能在乱局到来前使得他准备得更加充分。

    与此同时,李府后院的花园。

    李宏庆把家里的人召集起来吃团圆饭和赏月,除了李仁河外李家人悉数到齐,值得一提的是在座的人里还包括秦月这个李家三房未来的少夫人。

    虽然秦月还没有过门,但既然李宏宇为了她连张泉这个小侯爷都得罪了,那么在大家看来秦月的这个少夫人是十拿九稳了。

    “总管,这是张老板让人送来的何首乌,据说已经长了千年,送给秦小姐补身子。”就在众人谈笑风生时,一名下人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个红色锦盒向李宏庆说道。

    李宏庆虽然是李宏宇同父异母的大哥,执掌着李家三房在武昌城的产业,但他毕竟是庶出,而且母亲出身低贱,故而无法成为下人口中的“少爷”或者“公子”,故而就成为了“总管”,表明他是给李宏宇看守家业的。

    “千年的何首乌?”李宏庆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于是伸手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有一株通体发紫的人形何首乌,有头和四肢,望上去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绝对年岁久远。

    “二小姐,这株何首乌即便是没有千年也有**百年,着实是大补之物,按照民间的说法有起死回生之效。”李宏庆在李家商号里磨练多年,自然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那株何首乌的来,笑着递给了一旁的秦月。

    很显然,那个张老板是想用这株何首乌来讨好秦月,也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思,这份礼物既珍贵又讨喜。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秦月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张老板此次送礼很显然是有求于李宏庆,故而她岂能轻易收下这份厚礼?

    “既然他送来了那么二小姐就安心收下。”李宏庆看出秦月的顾虑,笑了笑后说道,“张老板这次从跟咱们的布料生意上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要想办法来讨好二小姐,以期与咱们长期合作。”

    “布料生意?”秦月闻言顿时面露诧异的神色。

    虽然她知道李宏庆在武昌城里有产业,但万万想不到初来乍到的李宏庆如此快就在竞争激烈的武昌商界站稳了脚跟,在被大布商把持的布料生意上分了一杯羹,而且看上去他的布料生意做得很大,否则张老板岂会送出这株珍贵的何首乌?

    “三弟依照西域秘法染出了色彩鲜艳不易褪色的布匹,在市面上卖得很好,那个张老板想跟咱们长期合作,故而送上这株何首乌攀关系。”

    李宏庆笑了笑,言语中不无得意地说道,“三弟希望跟张老板这样实力雄厚的商贾打交道,所以这份礼物咱们是一定要收下的。”

    “西域秘法!”听闻此言,秦月脸上的神色更加惊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内向木讷的李宏宇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二小姐,三弟如果得以进京,需要花销的地方将很多,说不定这株何首乌能派上用场。”

    见秦月在那里发呆,李宏庆笑了笑后说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宏宇对秦月颇为忌惮,故而理所应当地认为秦月将会成为李宏宇的妻子。

    至于那个与李宏宇订亲的神秘女子,李宏庆则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么些年对方都没有联系,早已经伤透了赵氏的心,就算对方肯来履行婚约想必赵氏也会找由头拒绝。

    “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月回过神来,向李宏庆微微一笑后让一旁的小兰收下了那株何首乌,正如李宏庆说的那样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与此同时,秦月心中暗自感到无比疑惑,先是在明月阁稀里煳涂地跟柔儿演了一出戏,现在李宏庆又出人意料地告诉了她布料生意的事情,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以前受尽欺凌看上去无比懦弱的李宏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百感交集

    (感谢冒泡泡的鱼大大每天的打赏,感觉真是好极了)

    八月十八的上午,乡试终于结束,贡院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应考的生员们三五成群地从门内蜂拥走出,相互间谈论着三场考试的考题,乡试的经可是士人们最为重要的谈资。

    贡院的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以及考生的亲戚朋友,亲友们见状纷纷迎了上去嘘寒问暖。

    值得一提的是,乡试与童试时不同,乡试的考卷要经过专门的人员誊抄一遍,然后把誊抄的卷子交给批卷官,批卷官无法接触到考生的考卷,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考生在考卷上作弊。

    不得不说,大明科举在确保乡试公平一事上做的非常到位,不仅对考生的考卷进行煳名,而且还要由专门的人员进行誊抄。

    尤为重要的是,考生的考卷并不是由一位批卷官批阅的,而是由一房的批卷官共同批阅,好坏由众人来裁定,这样最大限度地保持了考试的公平,也防止了徇私舞弊的行为。

    由于乡试的考卷甚多,所以批卷官们要分为十几组来批阅考卷,由于每一组待在一个大房间里,所以又叫一房。

    先前提到,根据“五经”冷热门不同,湖广乡试《诗经》有五房批卷官,《易经》和《尚书》各四房批卷官,《春秋》和《礼记》各二房批卷官,一共十七房批卷官。

    乡试的“五经魁”首先要由这十七房批卷官选出本房“五经”文章的第一名,然后同经的文章相互间进行比拼,进而选出本次乡试“五经”各经的第一名,成为本科乡试的“五经魁”。

    当然了,乡试举子以及解元的选定最终由皇帝钦派的主考来决定,副考官以及批卷官从中辅佐。

    正是由于批阅考卷流程比较复杂,故而乡试的成绩要在下个月十五,也就是九月十五张榜公布,这个榜称为“乙榜”,由于这个时间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故而又称“桂榜”。

    这意味着考生们要在武昌城里等待一个月,期间通常都会寝食难安,这无疑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少爷!”秦月、柔儿和李宏庆等人在贡院门口的人群中等待着,见与赵欣、方云谈笑风生的李宏宇夹杂在生员中从贡院走出,柔儿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这些天她可是无比担心李宏宇。

    秦月见状不由得面露羡慕的神色,虽然她是李宏宇的未婚妻但与李宏宇之间的关系还非常陌生,远远没有达到李宏宇与柔儿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

    “方兄,改天小弟设宴,方兄可要赏脸呀。”李宏宇望见了秦月和李宏庆等人,于是笑着向方云说道。

    “在下荣幸之至,届时一定前去赴约。”方云闻言笑了笑,向李宏宇一拱手后跟着几名长沙府的生员离开了。

    “父亲!”李宏宇也想方云拱了拱手,刚准备走向秦月和李宏庆,冷不防身旁的赵欣惊喜地喊了一声,快步向一旁的人群走去,只见赵德义立在那里含笑望着她。

    “赵叔叔。”李宏宇见状连忙走了上去,微笑着向赵德义一躬身后喊道,虽然他跟赵德义只见过寥寥数面,但由于赵欣的关系自然要上前来打招唿。

    “贤侄,这些日子来欣儿都住在你那里,多谢你的照顾了。”赵德义打量了李宏宇一眼,笑着说道,笑容里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意味,既欣赏又惋惜。

    说实话,赵德义现在对李宏宇着实是刮目相看,很显然李宏宇并不是先前他所认为的那个胆怯的书呆子,毕竟能打伤张泉这种小侯爷又能全身而退的人岂是等闲之辈!

    他可不认为李宏宇这次能脱身是运气好,毕竟当天临江楼里的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况且,赵德义已经打探了李宏宇的案子,不仅知道了临江楼发生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楚王府介入案子的事情,这令他倍感震惊,无论怎么看李宏宇都跟楚王府没有瓜葛,但是却能惊动朱盛昌这个郡王,实在是不可思议。

    赵德义越是打听李宏宇的事情就越是觉得李宏宇的身上笼罩了一层他所看不透的神秘,包括襄阳城里发生的事情。

    看似李宏宇在襄阳城又挨打又入狱好像吃了亏,实际上在白河学院表现不如李宏宜的他却出人意料地考中了童试小三元,而陷害他的牛丰也落得一个丢官罢职判处了死刑的下场,说到底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因此,社会阅丰富的赵德义隐隐约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和其余的人以前好像都被李宏宇懦弱的表象所蒙骗,实际上李宏宇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竟然连他都被蒙骗了过去。

    赵德义相信,李宏宇在解元赔率的盘口中高居第三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李宏宇真的考中了解元,就算李宏宇考不上解元而考上“五经魁”,乃至只是中举都会让心中懊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况且,赵欣与李宏宇之间的关系令赵德义倍感尴尬和担忧,他先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赵欣会跟李宏宇走得如此之近,竟然不惜陪着李宏宇进大牢以及联合湖广生员到衙门生员李宏宇,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如果赵欣真的对李宏宇一往情深的话,那么赵德义毫无疑问将陷入两难之中,现在李宏宇极有可能中举,因此他根本就没办法开口告诉外界赵欣曾经与李宏宇订亲的事情,这样的话肯定会受到外界的嘲讽,说他趋炎附势,届时他的颜面何存?

    寒暄了几句后赵欣就跟着赵德义离开了,毕竟父女俩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李宏宇跟一些认识的生员闲聊了几句后也走了,准备回家美美地吃上一顿,这几天在贡院里一直吃面条,现在一闻到面条的味儿就想吐。

    “打探出来了,李案首五经选的是《春秋》。”就在李宏宇走后不久,一名生员急匆匆赶到了与几名武昌府生员谈笑的沈伯诚身旁,笑着回答。

    听闻此言,沈伯诚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李宏宇也选《诗经》来答题,毕竟李宏宇能考中襄阳府童试小三元意味着有很强的实力,万一李宏宇来跟他竞争的话那么他入选“五经魁”的概率就减少了许多。

    “这李案首还真怪,听说他以前在白河镇选《易经》作为他的本经,可院试的时候却选《诗经》的题目答题,而这次更怪,竟然选了《春秋》。”

    边上的一名生员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地说道,要知道通常考生们会选一门“五经”作为自己的本经,最多学两门,精通三门者可谓寥寥无几,毕竟一门“五经”就已经足够学一辈子了,更何况三门!

    “《诗经》有沈兄,《易经》有方案首,我看李案首是自知实力不济故而避开了沈兄和方案首。”这时,又有一名生员笑着说道。

    沈伯诚闻言笑了笑没有言语,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皱,他并不觉得李宏宇是为了避开了他和方云,否则可以选“五经”中另外一个热门《尚书》来答题。

    要知道襄阳士林在“五经”中最精《尚书》,《易经》其次,否则杨仁孝也不会选《尚书》作为其本经。

    故而,李红云既然不考《易经》的话那么应该选《尚书》的题目,毕竟这可是乡试,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当然要选第二熟悉的“五经”科目来考。

    “难道他是胸有成竹所以有意避开了我们,算是还我们到武昌卫衙门声援他的人情?”经过最初的疑惑后,沈伯诚的双目不由得浮现出了震惊的神色,他想到了一个看似疯狂的可能。

    “襄阳府的那个赵鑫选了哪门经的题目?”沈伯诚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能精通三门“五经”,更不相信李宏宇在乡试这种重要科举考试的时刻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因此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我跟他在同一个号舍区考的第三场,出来的时候问了他,他跟李案首一样选的是一个冷门,不过不是《春秋》而是《礼记》。”一名与人谈笑的生员闻言笑着回答。

    实际上,赵欣的本经就是《礼记》,不过她又学了《诗经》和《易经》,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山西地处边陲,教育资源自然比不上中原和江南等地,因此在热门的《诗经》、《易经》和《尚书》上的成就远不如中原和江南,故而唯有专精冷门的《春秋》和《礼记》。

    沈伯诚的双目顿时闪过一丝愕然的神色,如此一来他先前的推测极可能就是事实,李宏宇和赵欣为了报答他们的人情故而避开了热门的“五经”科目,进而选择了《春秋》和《礼记》这两个冷门。

    可湖广也有地区专门研究《春秋》和《礼记》,李宏宇和赵欣跟那些地区的考子相比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

    “简直是疯了!”

    良久,沈伯诚的喉结不由得蠕动了一下,忍不住吞下了一口口水,心中暗自想到,如果不是疯了的话谁会那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要知道考上“五经魁”不仅是莫大的荣誉,同时也意味着可以直通京城参加会试。

    乡试里最重要的就是前六名,因为前六名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名称:第一名为“解元”,第二名是“亚元”,第三名、第四名和第五名是“经魁”,第六名是“亚魁”。

    以后与人交往的时候,乡试前六名可以报出他们的名号来显示地位和身份,例如两名举人相遇,先比考中举人的时间,先考中者为尊。

    但如果后考中者是乡试的前六名,而先考中者不是前六名,则后考中者为尊。

    而且,举人在与人交往的时候,乡试前六名可以在名帖上写上“某科经魁”或者“某科亚魁”,而其余人则只能在名帖上写上“某科举人”,这样一来就有了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别,自然受到对方的重视程度不一样。

    因此,沈伯诚完全无法理解李宏宇和赵欣这样做的动机,在他看来为了偿还人情而这么大的险实在是愚蠢至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大伯呢?”回到李府,李宏宇发现李仁河没在家里,于是不动声色地问向了李宏庆,看来李仁河一定是为了李宏宜的事情在外奔走。

    “族长为了宜少爷的事情这些天一直都在疏通武昌府大牢的关系,想要见宜少爷一面。”果然,李宏庆闻言摇了摇头后说道,“为此族长可是花了不少钱,不过还是没能见到宜少爷。”

    单单从李宏宇和李宏庆对李仁河的称唿上,就足以看出两人在李家的地位差别,虽然李宏庆是李宏宇同父异母的大哥,但他由于母亲身份低贱只能喊李仁河“族长”,称李宏宜“少爷”。

    李宏宇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地方大族的等级观念更是根深蒂固,故而唯有接受这种身份等级上的差异。

    “唉!”李宏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清楚李仁河此时想见李宏宜的迫切心情,但这正好中了大牢里那些官吏的下怀,肯定会想尽办法从李仁河的身上敲诈钱财。

    随后,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他准备帮李仁河一把,除了安抚李仁河外,最重要的是李宏宇想通过这次见面从李宏宜那里了解更多案发时的信息,毫无疑问李仁河对他而言是绝佳的掩护,不会引发幕后主使的怀疑。

    而要想顺利见到李宏宜肯定需要有人来帮忙,否则要想摆平大牢里的那些官吏肯定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李宏宇可没空陪着他们玩,他在武昌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除了查清明月阁一案的真相外,李宏宇还要抓紧时间忙着武昌城的声音,布料生意只不过是他用来打进武昌商界的敲门砖而已,以后只有拥有了充足的资金才能达成他的理想和目标。

    至于找什么人帮忙,李宏宇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要此人出马的话武昌府大牢里的那些官吏肯定不敢再刁难。

    “三公子,小姐请你过去一趟。”李宏宇和李宏庆在客厅里商量着武昌城里的生意时,小兰走了进来,向他一躬身后笑道。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起身跟着小兰走了,一路上暗自猜测着秦月喊他前去的意图,难道是想追问明月阁和布料生意的事情?

    到了秦月的闺房,李宏宇才知道自己想错了,秦月并不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而是给他做了几身衣服要他试穿,他这时才想起秦月在被张泉纠缠前给他订做了这几身衣服。

    出乎李宏宇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是,伺候他宽衣和穿衣的人是秦月,由于秦月是第一次伺候人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生疏,脸颊更是涨得通红,很显然是想拉近与李宏宇之间的距离,这使得现场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

    虽然现场的气氛使得李宏宇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不得不说那几身衣服做得还是非常合身,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精神。

    “二小姐,这几身衣服我很喜欢,有劳你费心了。”试穿完了衣服后,李宏宇微笑着向秦月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临走前赵姨让我照顾三公子的饮食起居,实际上这都由柔儿姐姐代劳了,我能做的也唯有这些小事。”秦月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神色则显得有些失落,李宏宇对她太客气了,客气得有些陌生。

    望着有些局促的李宏宇和秦月,立在一旁的两名侍女不由得暗中对视一眼,掩口窃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站在两名侍女身前的小兰则面露哀伤的神色,她望见李宏宇不由得就想到了身在武昌府大牢里等死的李宏宜,心中顿时一阵伤感,她位卑言轻对李宏宜一案根本无计可施。

    由于试穿完衣服后已经临近午饭时间,因此李宏宇与秦月一同去了后院的客厅,李宏庆让人准备了丰盛的菜肴给李宏宇“接风洗尘”。

    值得一提的是,李宏宇让柔儿和小兰也入了酒席,反正这是李家的家宴有没有外人,等级不必分得那些清楚。

    柔儿还好说,由于近一年来时常与李宏宇同桌吃饭已经适应了这种优厚的待遇,但小兰就显得颇为紧张和局促,身为下人她真的很少与秦月一起吃饭,两人之间的关系虽好可家里的规矩不能破。

    酒宴的气氛很热烈,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谈吐风趣的李宏宇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丝毫的木讷和内向。

    这使得秦月和小兰为此大吃了一惊,感觉李宏宇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与两人记忆里的李宏宇截然不同。

    李宏宇注意到了秦月和小兰诧异的样子,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可以肯定赵氏绝对会让秦月跟在他身边照料饮食起居,所以不准备再在秦月面前戴上一副假面具,那样的话不仅太累而且也不利于家里的和睦,他需要集中精力应对外部的事务。

    实际上,自从经了临江楼一事后,李宏宇就对秦月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因为他知道秦月这下子除了嫁给他外已经没办法再嫁给别人,他必须要接受秦月作为自己的妻子。

    所以,李宏宇要逐渐改善与秦月之间的关系,使得秦月成为一个可以撑起李家后宅的贤内助。

    如果仔细说起来的话,无论容貌还是智慧秦月在女人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在李宏宇看来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生性冷漠,换句话说就是心肠够硬,这一点对女人而言殊为难得。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宏宇才会对秦月感到忌惮,他对秦月因为李宏亘的案子在江口县县衙大堂上的冷漠表现记忆犹新。

    可如果能使秦月成为自己阵营的一员,那么李宏宇就得到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他太需要帮手来完成自己的理想和计划。

    午饭结束后,有些心神不宁的秦月与李宏宇寒暄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急匆匆返回闺房,她现在心情很乱,需要静下来捋顺纷繁复杂的头绪。

    “大哥,见面的事情怎么样了?”李宏宇望了秦月的背影一眼后暗自摇了摇头,开口向坐在一旁喝茶的李宏庆说道。

    他相信以秦月的聪明才智肯定会看出李宏亘一案中的蹊跷,这曾经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但现在他必须要面对,因为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要过去。

    “放心,我已经约好了张老板,他届时肯定会来赴约。”李宏庆闻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着回答。

    “希望一切顺利!”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他现在要忙着科举的事情,故而没有多少时间能耗费在生意场上。

    见李宏宇有些担心,李宏庆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些笑意,他觉得李宏宇显得太过紧张了,张老板现在巴不得跟李家进行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因此肯定会赞同李宏宇的提议。

    在李宏宇和李宏庆商议着生意上事情的时候,秦月坐在闺房的床上望着窗外的一棵大树发呆,李宏宇在乡试前后的表现令她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

    小兰知道秦月在想事情,因此静静地立在一旁,她现在比秦月烦恼多了,不仅惊讶李宏宇的转变,还要担心牢里的李宏宜。

    “你说三公子是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还是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良久,秦月回过神来,望向了小兰问道。

    “小姐,婢子在临江楼的时候就觉得三公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现在看来三公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平常行事低调罢了。”

    想着心事的小兰闻言怔了一下,她自然清楚秦月的意思,于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小姐,我们都被三公子瞒了过去。”

    “可他既然这样为何要忍受那些屈辱?”秦月咬了咬嘴唇,脸上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要是李宏宇一直以来都如此厉害的话为何要在白河书院承受那些****,竟然被李宏亘差一点推进水里淹死。

    “或许是为了等待时机参加科举吧。”小兰知道秦月现在有些慌了,思绪已经变得混乱,正所谓当局者迷,故而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

    “科举?”秦月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柳眉微微蹙在一起。

    经过小兰这个解释的话好像一切都能说通了,李宏宇之所以在白河镇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能顺利进行科举考试,因为他的力量在白河镇实在是太渺小了,因此唯有通过科举来跟李仁河抗衡。

    事实上,从李宏宇的经来看他正是通过童试使得李家三房一改先前的颓势,使得李家三房在白河镇牢牢站稳了脚跟。

    “难道李宏亘的那件案子?”走着走着,秦月勐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停下脚步望向了小兰。

    “小姐,应该是三公子实在无法忍受李宏亘的欺凌故而展开了反击,进而除掉了他。”小兰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李宏亘差一点杀了李宏宇,李宏宇自然要想办法对付他。

    小兰的双目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缓缓开口说道,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李宏宇当时为了除掉李宏亘利用了秦月。

    怪不得李宏亘当天在大堂上一口咬定他要去柔儿的房间了,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李宏宇在那张后宅示意图上动了手脚使他误闯了秦月的闺房。

    秦月闻言禁不住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实际上她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姐,婢子觉得三公子当时那样做纯属无奈,他当时被表少爷和李宏亘逼到了那种地步不得不进行自保。”

    小兰见秦月面色泛白,知道她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严重的心理打击,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利用还导致名节受损,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开口安慰道,“三公子事后肯定感到了后悔,这才在公堂上力证小姐的清白,并且不遗余力地用西域医术救活了小姐。”

    “他是有意搬过来的,然后故意跟我成为了邻居,利用我来对付李宏亘。”秦月回过神来,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让我姑父丢尽颜面,还击我姑父夺去粮食生意。”

    “小姐,有一句话婢子不知该不该说,那座宅子原本就是三公子的,是姑老爷和老爷想要据为己有,三公子的做法是人之常情,换做小姐也会这样做的。”

    小兰知道秦月现在心里非常难受,但更清楚秦月已经对在临江楼救了她的李宏宇情根深种,故而现在唯有开导秦月,因为在她看来李宏宇是秦月相公的绝佳人选,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工于城府,以后足以保护秦月。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一辈子吗?”秦月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小姐,难道三公子不知道他得罪小侯爷是自毁前途?”小兰与秦月相处这么久,自然清楚秦月为何事伤感,一定是难以对李宏宇利用她而感到释怀,于是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秦月顿时怔在了那里,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兰。

    因为在她看来李宏宇的这个举动无疑是疯狂的,要知道张泉并不是那种没落的勋贵子弟,属于勋贵子弟中的顶层存在,李宏宇这个小小的童试案首胆敢打伤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与秦月的哀怨相比,李宏宇在临江楼为了救她而付出的也是一辈子,考虑到李宏宇的在科举上潜力,他为了秦月所做出的牺牲反而更大。

    “小姐,婢子觉得三公子心里有小姐,要不然也不会闯到临江楼救小姐。”

    见秦月立在那里发呆,小兰知道她说中了秦月的心事,因此趁热打铁地劝道,“小姐,三公子既然已经把他的秘密逐渐告诉你,那么就意味着已经把小姐当成了自己人,小姐没有必要紧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应该看得更加长远。”

    “小姐,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和三公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可千万要珍惜这份姻缘!”

    说着,小兰的神色变得黯然,“否则,一旦失去的话就将后悔不已。”

    “小兰!”

    秦月怔了怔,小兰先前的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语犹如醍醐灌顶,使得她的心境霍然开朗,意识到与李宏宇之间这段姻缘的珍贵,她知道小兰之所以神色伤感是想起了李宏宜,于是走上前把她拥在了怀里,算是给她一个安慰。

    与她的事情相比小兰的境况更加糟糕,毕竟李宏宜是被判了死刑的人,李仁河现在连见李宏宜一面都难,要想翻案难于登天。

    两天后的上午,江边的一艘画舫上。

    “李案首,你真的愿意把染料给我,让我来生产那些布料?”

    画舫的船舱里,李宏宇和李宏庆与一名身材壮实的中年人围在酒桌前对饮,谈笑间,那名中年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一脸惊愕地望着李宏宇。

    “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赚,和气生财嘛!”李宏宇微微一笑,冲着中年人端起了酒杯。

    这个中年人就是李宏庆口中的“张老板”,武昌的一名大布料商人,名叫张生辉。

    李宏庆在武昌的布料生意就是跟张生辉合伙做的,与武昌城别的布料商相比,张老板最大的优点就是“诚信”,曾经一笔生意因为他坚守诚信赔了一大笔钱。

    因此,虽然张生辉的实力在武昌的那几名布料商中不是最强的,但李宏庆还是选择了他,通过代理新式染料所染的布料的生意赚了个盘满钵满,所以才会趁着中秋节给秦月送去了那株价值不菲的人形何首乌,希望能与李宏庆长期做生意。

    张生辉对李家的事情也有些了解,知道李家当家作主的是李宏宇,而且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李宏宇不仅年轻而且还是襄阳府童试的案首。

    所以,张生辉自然要想办法讨好和拉近与李宏宇之间的关系,他不好直接给李宏宇送礼,故而就把对象锁定为秦月,反正秦月是李宏宇的未婚妻,又跟在李宏宇的身边照料李宏宇,无疑是李家未来的女主人了。

    “李案首,不知以后利润如何分?”张生辉闻言顿时面露欣喜地神色,端起酒杯与李宏宇碰了一下,神色关切地问道。

    “很简单,五五分成,张老板已经负责生产,在下的人负责销售,这样一来谁也不吃亏,公平合理。”

    李宏宇微微一笑,虽然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不过他不会计较利益上的一时得失,看起来与张生辉均分利益的话好像有些吃亏,但他的目标是张生辉经营多年的销售网络,这样一来的话将有助于生意的扩张。

    “五五分成!”张生辉的眼前顿时就是一亮,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李宏宇的绝对可谓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没想到李宏宇竟然如此大方。

    要知道李宏宇由于掌握了货源在谈判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今年与李宏庆的合作中所获得利润不过三成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大大地赚了一笔,那种新式染料染出的布料非常受市场的欢迎,在市面上可谓供不应求,如果不是李宏庆限制了货物的数量那么他将赚得更多。

    现在李宏宇不仅要把染料给他让他来生产那些新式布料,而且还一下子就让出了两成的利润,这自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合作愉快!”李宏宇笑了笑,一仰首喝干了手里酒杯里的酒水,看得出来张生辉对他开出的条件非常满意。

    “呈您吉言!”张生辉见状连忙向李宏宇一躬身,也把酒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张老板,以后咱们就在同一条船上了,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张老板应允。”李宏宇放下酒杯,微笑着望向了张生辉,“在下科举在身不便于处置生意上的事情,还望张老板对在下的事情暂时保密。”

    “这个是自然,宏庆公子早就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李案首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张生辉清楚李宏宇的意思,于是郑重其事地回答,双目闪过一丝喜色。

    他知道李宏宇是湖广乡试解元的热门,这意味着李宏宇以后十有**会踏进官场,自然不方便跟商人扯上关系,但同时意味着李宏宇这样没有拿他当外人,这对双方之后的合作大有裨益。

    李宏宇注意到了张生辉双目中的欣喜,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张生辉将成为他目前商业宏图的一块重要的拼图。

    当然了,李宏宇现在并不指望着张生辉能跟他在生意上同甘共苦什么的,他现在只不过是想要与张生辉建立一种友好的联系,然后双方在合作中逐渐加深关系。

    而且,表面上看起来张生辉占了不少便宜,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由李宏宇所主掌的布料生意的一个生产商而已,不仅销售由李宏宇的人负责,而且染料由李宏宇提供,这样一来李宏宇就牢牢地掌控了生意的主导权。

    尤为重要的是,李红云将由此接收张生辉辛苦建立起来的销售网络,对他生意的扩展是一个极大的推动。

    当然了,张生辉也会参与到布料的营销中,不过他主要负责的是生产,营销的决定权在李宏宇的手里。

    实际上,面对李宏宇的提议张生辉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李宏宇可以找别的布商合作。

    这对于已经在新式染料染出的布匹生意上大赚了一笔的张生辉来说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了,否则的话就要眼睁睁看着钱从面前熘走。

    况且,张生辉非常清楚,新式染料将对布料生意的格局产生巨大的冲击,目前来看还没人有办法抗衡李宏宇的这种新式染料。

    这意味着新式染料将会在未来占据布料生意的市场,他现在必须要把握住这个绝佳的时机,否则将来唯有跟在后面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李宏庆开始也不理解李宏宇的做法,在他看来李宏宇完全没有必要把生意的利润分给张生辉,只要控制了货源就能使得张生辉俯首称臣。

    可后来李宏庆就明白了李宏宇这样做的意图,一是增加货源,二是扩张势力,三是应对来自外界的威胁。

    显而易见,随着新式染料所染布匹生意的崛起肯定有人会因此而眼红,尤其是那些盘踞在地方上的黑白势力无疑会想从中分一杯羹,这时用张生辉这样的当地商人来对付他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以使他们省下不少精力。

    李宏庆不得不承认,李宏宇在生意上的魄力和眼光都远强于他,通过吸纳张生辉这样的商人不仅使得布料生意的规模飞速扩张,而且抵御风险的能力也得到极大的加强,如果换做他的话说那么效果将差上许多。

    这使得李宏庆对布料生意的前景非常看好,或许这就是李宏宇对他所说的“技术碾压”,在新兴技术面前那些因循守旧的老式技术根本就没有生路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说服(第一更)

    (为冒泡泡的鱼大大加更一章,今天三更)

    八月下旬的一天上午,一辆马车在一座气派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随着车帘的掀起,李宏宇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望了一眼大门上方悬着的“沈府”匾额后,抬步走向了院门。

    “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到了门前,两名守门的门卒拦住了李宏宇的去路,或许是见李宏宇一身蓝衫有功名在身,故而态度显得非常客气。

    “这是我家公子,襄阳府今科童试的李案首,前来拜会沈案首。”跟在李宏宇身旁的柔儿见状连忙上前,把李宏宇的名帖递了过去。

    这个时候科举上考取的功名差异就显现了出来,童试案首和童试生员的功名虽然都是秀才,但毫无疑问案首的地位要比普通生员更好。

    “李案首请,小的这就是通报我家大少爷。”

    两名门卒闻言不由得诧异地打量了李宏宇一眼,临江楼的事情可使得李宏宇在武昌城声名鹊起,随后一名门卒接过了名帖,满脸堆笑地把李宏宇迎了进去,沈伯诚是沈家的长子嫡孙。

    李宏宇被领到了前院的客厅里等待,很快就有侍女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香茗,一些下人探头探脑地往客厅里张望着,都想看看在临江楼打伤了张泉的李宏宇是何方神圣。

    面对那些好奇的下人们李宏宇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坐在那里品着茶,他此次前来是有事求助沈伯诚,想要沈伯诚从中周旋以便见到李宏宜。

    由于李宏宜是判处死刑的囚犯,而且又事关到长沙府生员徐韬的性命,故而在乡试结果出来前府衙不会让李家的人探视李宏宜,要想探视的话也要等到各州府生员回去之后,免得再惹出什么乱子。

    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疏通府衙的关系,然后私下里见上李宏宜一面了。

    沈伯诚所在的沈家是武昌地界的名门大族,肯定跟官府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要想见李宏宜的话最好找他来帮忙,毕竟他与沈伯诚之间也算有些交情。

    接到下人送来的李宏宇的名帖后沈伯诚感到颇为意外,不清楚李宏宇为何会登门拜访,他自然要见李宏宇,再怎么说他们也有同科之谊,说不定以后还会是乡试的同年。

    因此连忙让侍女们伺候着他换上了一身正式的衣衫,快步赶往了前院客厅。

    “李兄,你可是稀客呀。”进了客厅,沈伯诚笑着向李宏宇拱手说道,“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沈兄言重了,小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事还望沈兄能帮忙。”李宏宇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起身回礼。

    “不知在下有何能帮上李兄的?”听闻此言沈伯诚微微怔了一下,在一旁的座位落座后笑着问道。

    “李兄也知道,小弟的堂兄因为明月阁的案子身陷囹圄,小弟的大伯为了能见堂兄一面四处奔走可不得其门,还望李兄能助一臂之力,让小弟的大伯能见上堂兄一面。”李宏宇向沈伯诚一拱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

    沈伯诚闻言顿时微微颔首,怪不得李宏宇要来找他了,在这件事情上他还真能帮上李宏宇这个忙,沈家跟武昌城各个衙门都有很好的关系,因此要见李宏宜一面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兄,这件事情与我们武昌府的生员也有一定的关系,因此这件事情就包在在下的身上。”

    随后,沈伯诚沉吟了一下后就笑着答应了下来,明月阁的案子归根结底是因为李宏宜赴武昌府生员的酒宴而引发的,故而他无法置之不理,否则势必招人非议。

    “多谢沈兄。”李宏宇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高声道谢,有了沈伯诚这句话他就能见到李宏宜了。

    由于沈伯诚的热情邀请,李宏宇吃了午饭后才离开,他不仅是襄阳府童试案首,而且是湖广士林大儒赵广丰的外孙,可谓出身名门,自然会受到沈伯诚另眼相待,故而沈伯诚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的。

    在沈伯诚的眼里,虽然方云是跟他同名的湖广士林后起之秀,但由于方云出身寒门,故而他心里有些轻视方云,更重视家学渊源的李宏宇,毕竟古代对出身异常看重,寒门子弟自然不如名门子弟受人看重。

    李宏宇回到李府的时候,李仁河正在住处喝中药,这些日子来他不仅消瘦了许多,神色也更加憔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宏宇,你来了,快坐。”见李宏宇进门,李仁河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药,微笑着示意他落座,然后开口有些歉意地道,“这段时间来大伯因为你二哥的时候忙得晕头转向,也没能去贡院接你回来。”

    “大伯言重了,现在二哥的事情最重要。”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件事情。

    “宏宇,乡试考得如何?”李仁河让下人端来了热茶,品了一口后问道,现在李家全部的希望可谓都在李宏宇的身上了。

    “大伯,宇儿已经尽力了,现在听天由命。”李宏宇笑了笑,虽然他对乡试结果信心十足,但在结果未出来之前还是要保持低调。

    “你还年轻,即便是今科不中还有来年可考。”李仁河闻言也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显得有些落寞,看得出来是强行挤出来的,毕竟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实际上,李仁河对李宏宇这次乡试中举充满了信心,李宏宇是襄阳府童试小三元,实力摆在了那里,就算万一运气不好没能中举那么以后还有不少机会,终究会考上举人。

    “大伯,去牢里见二哥的事情怎么样了?”李宏宇知道李仁河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笑着问道。

    “唉。”李仁河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大伯这些天为了这件事跑断了腿,也花了不少银子,可那些人都是一些收钱不办实事的小人,大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二哥。”

    “大伯,今天我去见了武昌府童试的沈案首,他说可以帮忙安排见二哥的事情。”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开口告诉了李仁河一个好消息。

    “真的?”李仁河顿时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宏宇,万万没想到李宏宇会帮他这么大的忙,要知道以前李宏宜可没少欺负李宏宇,按理说李宏宇心中应该嫉恨李宏宜才对。

    “大伯尽可安心,这两日想必应该就会有消息。”李宏宇知道李仁河现在的复杂心情,于是微笑着回答。

    “宏宇,大伯谢谢你了。”李仁河这下回过神来,意识到李宏宇不是在开玩笑,因此心情复杂地向李宏宇道谢,神色显得颇为惭愧。

    “大伯,见过二哥后你打算如何做?”李宏宇并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情,于是笑了笑后看似随意地问道。

    “你二哥是冤枉的,我一定要给他洗刷冤屈。”李仁河闻言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地说道,“明月阁里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我要把它查出来!”

    “大伯,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二哥的事情交给我,届时我一定会面见知府大人,给二哥洗涮冤屈!”听闻此言,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地望向了李仁河。

    “什么?”李仁河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无错愕地看着李宏宇,他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大伯,自从明月阁的案子一发生,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可由于当时临近乡试官府要安抚长沙府应考的生员故而不会允许案子另起波澜,所以只能等到乡试后再查这个案子。”

    李宏宇一本正经地望着李仁河,有条不紊地说道,“从那时起我就安排人暗中到明月阁打探,他们既然要陷害二哥终会露出马脚,只要抓到破绽就能给二哥洗刷冤屈。”

    “大伯,只有等那些陷害二哥的人以为二哥的案子已经大势已定,那样的话他们才会犯错误,故而希望大伯能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以免打草惊蛇。”

    说着,李宏宇面色一整,神色严肃地说道,“大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抓住真凶还二哥一个清白。”

    李宏宇并不只是在安慰李仁河而已,他现在已经对明月阁的案子有了一些头绪,所以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相信就能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李仁河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神色,李宏宇今天的言行举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使得他大吃了一惊。

    “宏宇,那你二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沉吟了一下后李仁河下定了决心,凝神望着李宏宇说道,眼神显得无比复杂。

    他感觉眼前的李宏宇忽然之间变得非常陌生,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从容淡定,令他一时间满头雾水。

    事到如今李仁河唯有选择相信李宏宇,因为李宏宇在武昌城里的资源和人脉比他更多,查案的效果也更好,别的不说,他想去大牢见李宏宜难于登天可李宏宇只不过是拜访了一下沈伯诚就达成了这个目的。

    另外,李宏宇可以见到武昌城里各衙门的主官,而李仁河则没有这个本事,想要给李仁河翻案又谈何容易!

    李宏宇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李仁河不掺和进来的话那么就不会打草惊蛇,他现在正等着对方犯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蹊跷的案情(二更)

    两天后的晚上,一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停在了武昌府大牢前,李宏宇和李仁河从马车里下来,被等在牢门前的牢头给领了进去,李宏宇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两位稍等。”牢头带着两人去了一间厢房,然后起身离开。

    “这位差爷,辛苦了。”李宏宇见状把手里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旁,快步追了上去,不动声色地塞给牢头一锭银子。

    “李案首太客气了。”牢头伸手掂了掂那锭银子,笑眯眯地走了,看上去十分满意。

    李仁河见状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酒菜摆了出来,由于李宏宜在大牢里所以大牢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差役是一个都不敢得罪,一个个好生伺候着,生怕他们给李宏宜小鞋穿。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哗啦啦镣铐的声响,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李宏宜被牢头带了进来,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

    想想也是,李宏宜已经被判了死刑,就等着明年刑部通过武昌府上报的死刑公文后在秋决的时候行刑,故而他在大牢里肯定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爹!宏宇!”当看见屋里的人后,李宏宜有些浑浊的双目勐然一亮,连忙惊喜地快走几步来到李仁河面前,急声说道,“爹,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爹知道,爹相信你。”见李宏宜一副惊惶的模样,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早已经失去了昔日意气风发的神采,李任何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连声回答。

    “差爷,你看是不是能把这些东西取下来。”李宏宇注意到李宏宜现在的落魄,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那名牢头身前指着李宏宜的手铐脚镣说道。

    牢头闻言向跟在后面的两名狱卒招了一下手,一名狱卒就走过来打开了李宏宜身上的镣铐。

    “差役,兄弟们辛苦了,买些酒喝。”李宏宇笑着塞给了牢头一锭银子,这是为去除那些镣铐付出的代价。

    “那就谢谢李案首的体恤了。”牢头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招唿那两名狱卒离开,李家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对这些话可没兴趣,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宜儿,那晚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陷入到人命官司里?”等牢头和狱卒走后,李仁河让李宏宜坐在了放满了酒菜的桌子旁,一脸关切地问道。

    “爹,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晚我喝了不少酒,然后就去歇息,在睡梦里就被衙门的差役给抓了。”李宏宜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黯然的神色,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陷进别人圈套的。

    “二哥,你把当晚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一遍。”李宏宇知道李宏宜现在对明月阁的案子没什么头绪,于是沉声说道。

    “当晚,武昌府的陈墨瑞邀请了一些生员前去明月阁喝花酒,我也在受邀之列,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的兴致很高。”

    李宏宜稳定了一下心神,神情黯然地说道,“酒宴中途我和陈墨瑞等人去了一趟茅厕,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徐韬,结果错身而过的时候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先是口角后来就发生了冲突,我在混乱中被徐韬打了一耳光。”

    “后来,明月阁的人把我们给分开了,然后各自回去喝酒,酒宴散后露宿在明月阁,一觉睡醒就出了事。”说着,李宏宜抬头望向了李宏宇,苦笑着说道,“宏宇,我真的没有杀人,有人陷害了我。”

    “二哥,我当然相信你了,这件案子里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李宏宇闻言向李宏宜微微颔首,然后沉声问道,“当时你们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大家都是拉应考的生员,没必要打起来吧?”

    李宏宇对李宏宜和徐韬之间的冲突感到非常好奇,李宏宜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而且也不屑于做出跟人打架的粗鲁举动,那样无疑是斯文扫地。

    在武昌府府衙的堂审上,知府夏祥在审理中并没有深究李宏宜和徐韬冲突的缘由,而是看重两人确实爆发冲突的这一事实,再加上李宏宇又不好派人去向当事人进行了解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李宏宇并不知道冲突爆发的过程。

    而这在李宏宇看来至关重要,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导致李宏宇有了伤害徐韬的动机,所以他必须找出来这里面有何蹊跷之处。

    “本来撞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徐韬和陈墨瑞先前在黄鹤楼喝酒的时候结下了梁子,我们双方于是就因为撞人的事情吵了起来,争执中徐韬打了我一巴掌。”李宏宜苦笑着解释,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不测的话他才不会去上那趟该死的茅厕。

    “事情还真巧。”李宏宇闻言不由得面露无奈的神色。

    他知道黄鹤楼发生的事情,一群武昌府生员和一群长沙府生员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把黄鹤楼搅得天翻地覆,连官府都惊动了,因此徐韬和陈墨瑞之间结下梁子也就不足为怪了。

    “二哥,你还记得徐韬为何打你吗?”沉吟了一下后,李宏宇皱着眉头问道,想知道冲突的一些细节。

    “当时形势太过混乱,大家都在一起推搡,可能他情急之下打了我。”李宏宜苦笑了一声,对于混乱中被人打只能自认倒霉。

    “二哥,这件事情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想起的细节越多越好。”李宏宇知道一时间无法让李宏宜想起更多的事情,因此开口嘱咐道,李宏宜想起的细节越多就越对他的案子有利。

    “好,我回去仔细回忆一下。”李宏宜连连点着头,虽然不清楚李宏宇为何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但既然李宏宇关心他的案子那么他肯定要慎重对待,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被人遗忘。

    “二哥,你是否记得酒宴后你的香囊是否在身上?”得到李宏宜肯定的答复后,李宏宇随即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可是关系到李宏宜杀人的最直接证据。

    “当时没有注意这件事情,又喝了不少酒,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李宏宜摇了摇头,当晚酒宴上很多人都喝醉了,一些细节真的很难想起来。

    “红袖姑娘那晚喝了多少酒?”李宏宜的回答在李宏宇的意料之中,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红袖是明月阁的一名红牌姑娘,当晚在酒宴上陪着李宏宜,李宏宜晚上在她那里留宿。

    根据红袖的贴身侍女五丫在公堂上的作证,李宏宜当晚宽衣睡觉时身上还带着那个香囊,她亲自解下后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可第二天那个香囊却出现在了徐韬的尸体上。

    “红袖姑娘也喝了不少,当时大家都很开心,频频举杯对饮。”李宏宜想了想后回答,否则的话也不会由五丫给他宽衣了,实际上红袖的衣衫也是五丫帮着脱的。

    事实上,红袖那晚确实喝了很多酒,在场的人都可以证实她搀扶着李宏宇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显现出了醉态,连路都走不稳,故而夏祥认为她不可能动李宏宜的香囊。

    而因为接触过李宏宜的香囊,所以五丫曾经在武昌府大牢的刑房里被施以酷刑逼供,结果五丫在被打得死去活来后一口咬定没有动过那个香囊,而李宏宜又记不清香囊的事情,所以香囊就成为了李宏宜杀人的罪证。

    “二哥,如果不是你杀人的话,那么香囊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徐韬的尸体上,而且那把刀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红袖姑娘的房间里。”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郑重其事地向李宏宜说道。

    “这不可能,红袖姑娘是不会害我的!”李宏宜微微一怔,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李宏宇的意思,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况且,那晚没人看见有人进出过我的房间。”

    “二哥,没人看见不等于没有!又或者有人提前做了安排。”李宏宇不动声色地纠正了李宏宜的说法,他怀疑有人进出过红袖的房间放凶器,又或者那把凶器提前就在红袖的房间里放着。

    “提前做了安排?”李宏宜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狐疑地望着李宏宇,“宏宇,根据仵作的验证,那把凶器确实是杀了徐韬的那把,他们如何在案发前把凶器藏进来。

    “很简单,找两把一摸一样的凶器即可,只要在刀身抹上人血,那么就连仵作也无法分辨出是不是杀死徐韬的那把。”李宏宇对此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向李宏宜解释着。

    这一下,不仅李宏宜,连李仁河都怔在了那里,两人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不得不说李宏宇的这番言语非常有道理,在实际中有可能发生。

    “可我在武昌城里并没有仇家,他们为何要陷害我?”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李宏宜不由得疑惑地望向了李宏宇,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对方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李宏宇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苦笑着说道,毫无疑问李宏宜是被凶手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我应该怎么办?”

    李宏宜不由得变得紧张了起来,双目闪过一丝期望的神色,虽然他的案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经过李宏宇的分析后脉络却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无疑给了他翻案的希望。

    “二哥,你回去仔细想想当晚的一些细节,想的越多越好。”李宏宇想了想后沉声嘱咐李宏宇道,“这件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如果想到了什么就告诉牢头你想吃糖醋鱼,届时我和大伯会来见你!”

    “好!”李宏宜闻言连连点着头。

    一旁的李仁河也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宏宇的身上了,很显然经过刚才的一幕后他意识到李宏宇的查案能力要远强于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邀约(三更)

    “宇儿,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回家的路上,有些颠簸的马车里,李仁河神色关切地问向了坐在对面的李宏宇,他也想在给李宏宜翻案一事上出些力。

    “大伯,现在凶手肯定盯着你,因此你负责在明处引开他们的视线。”

    李宏宇清楚李仁河此时的急切心情,因此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大伯,为了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你这些天多往衙门里花一些钱,然后月底的时候回白河镇。”

    “回去?”李仁河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他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给李宏宜翻案上,哪里有心情回白河镇。

    “大伯,你在这里只会使得幕后主使者心生警惕,可如果离开的话他们就会松懈,认为你已经放弃了给二哥翻案,这样他们的狐狸尾巴就能露出来。”

    李宏宇清楚李仁河是在担心李宏义,这份舐犊之情虽然他无法体验到但完全可以理解,可李仁河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使得凶手心生警惕。

    “大伯,我保证尽全力查这个案子,一定会还二哥一个公道!”为了使李仁河安心,他随后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做出了承诺。

    “大伯相信你。”李仁河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李宏宇微微一笑,神色黯然又不无愧疚地说道,“老三有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九泉之下能安息了。”

    “如果我爹在的话,肯定也会全力救二哥的。”

    听闻提到李仁海,李宏宇也笑了笑,他听出来李仁河言语中充满了懊悔,过往的恩怨也就在双方的笑容中随风而逝,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这一定是李仁海最希望看见的一幕。

    听闻此言,李仁河先是一怔,随后心中浮现出无比的愧疚,脸上发红,感到颇为无地自容。

    当年如果不是李仁海的话李家的生意早完了,而且李家的生意能有今天的规模也全是因为李仁海当年打拼出来的,这些年来他只不过是在吃李仁海留下的老本而已。

    因此,对于老爷子死后排挤李家三房一事,李仁河是羞愧难加。

    与李宏宜见面后,李宏宇对明月阁一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毫无疑问李宏宜与徐韬的冲突非常可疑,这使得李宏宜有了杀害徐韬的动机。

    另外,李宏宇的视线集中在了红袖上,无论是那个香囊还是凶器都能与红袖有关,这不得不令李宏宇感到疑心。

    不过巧合的是,红袖因为醉酒摆脱了所有的嫌疑,很显然有不少人都能证明她喝多了进而无法从事其他的事情。

    李宏宇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什么巧合,在他看来事情太巧的话就充满了设计的味道,因此红袖就是他突破的重点。

    实际上,李宏宇从一开始就在查红袖,为此柔儿还特意前去阻止了秦月去明月阁见红袖,可惜现在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秦月那晚带着小兰女扮男装去明月阁见的那名女子就是红袖,在李宏宇看来秦月的出现只会使得红袖更加警惕,反而会打草惊蛇误事。

    幸运的是柔儿足够机智和果决,当机立断追了过去,否则的话事态将变得更加棘手。

    当然了,李宏宇在武昌城也并不是无所事事,在等待乡试结果时间里自然要结交各州府的生员,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

    通常而言,像李宏宇、方云和沈伯诚这样湖广生员中的名人自然会受到众人的追捧,受到的邀约也最多,大家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拓展人脉,以后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在湖广生员的那些名人里,谈吐风趣又平易近人的李宏宇最受众人的欢迎,其次是温文尔雅、待人亲和的方云。

    至于沈伯诚,虽然他的名声够响但与杨仁孝一样都太过自负孤傲,因此人缘要差上许多。

    八月的最后一天,李仁河按照李宏宇的安排离开了武昌城,带着手下的人踏上了返回白河镇的归途,照顾大牢里李宏宜的责任于是就落在了李宏庆的身上。

    虽然李宏宇每天都要在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但柔儿和秦月都很清楚李宏宇实际上根本就没醉,每当回家后就醉意全消,以他的酒量应付那些聚会上的酒局绰绰有余。

    尤其令李宏宇感到欣慰的是,秦月并没有疏远他,更没有意想中的复仇,反而跟柔儿学着照顾起了他的饮食起居,目光中竟然充满了似水的柔情,使得他一时间反而不怎么适应。

    说实话,李宏宇更希望看见秦月用迷药把他灌倒,然后绑在椅子上逼问是不是他设计陷害了李宏亘,说不定还会拿皮鞭抽他什么的,他觉得这才是秦月的风格,而且秦月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虽然秦月很努力,不过在李宏宇看来她并不适合伺候人,这是柔儿的专长,她即便再努力也不会有柔儿做得好。

    不过,在现阶段李宏宇觉得秦月这样做也好,权当修身养性了,在一旁看着自己如何来查李宏宜的案子,这样对她的成长将大有裨益。

    “宇哥哥,今天又有人送来了邀约,想要邀请你去赴宴。”九月初的一个晚上,李宏宇一身酒气地从外面应酬回来后,秦月微笑着把手里的几份邀请函递给了李宏宇,脸颊有些绯红。

    就在乡试后,秦月已经改变了对李宏宇的称唿,从以前的“三公子”换成了亲昵的“宇哥哥”。

    虽然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但无论是秦月还是李宏宇依旧对这个听上去娇滴滴的称唿有些不适应。

    秦月每次喊的时候都要鼓足了勇气,而李宏宇则要忍着不起鸡皮疙瘩,说实话他更愿意让秦月喊他“三公子”,那样的话双方都自在,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形会逐渐得到改善。

    “把那些应酬都推掉,我要休息两天,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成酒鬼了。”李宏宇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虽然他是酒篓子但喝酒毕竟伤身,因此有些时候要学会拒绝。

    “宇哥哥,有一封信很奇怪,署名是‘债主’。”秦月闻言笑了笑,从里面抽出一份邀请函,有些好奇地问道,“宇哥哥,你有‘债主’?”

    “债主?”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随后从秦月的手里拿过了那份邀请函。

    按照邀请函上的内容,那名神秘的债主两天后在一艘画舫上设宴,届时请李宏宇前去赴宴。

    “债主?债主?”望着手里的邀请函,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好像并没有欠什么人的债。

    除非……

    “日了狗了!”勐然间,李宏宇的眼前亮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口中不由得低声爆出了一句脏口,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债主的身份。

    “宇哥哥,你说什么?”立在一旁的秦月一时间没听清李宏宇说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二……月儿,两天后你跟我一起去赴约。”李宏宇自然不可能把那句脏口再重复一遍,于是笑了笑后抬头望向了秦月,岔开了这个话题。

    他下意识地想要称唿秦月为“二小姐”,不过当秦月喊出那句“宇哥哥”后他对秦月的称唿随之也就变为了“月儿”。

    与秦月一样,李宏宇现在也很难向秦月喊出“月儿”两个字,这样做会使得他感到颇为尴尬和不自然。

    “我也要去?”秦月闻言不由得怔了怔,对李宏宇的这个举动非常意外,要知道女眷并不合适出席酒宴那种场合,况且她只是李宏宇的未婚妻而已。

    “嗯!”李宏宇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颇为无奈地望着秦月说道,“这个债主的身份有些特殊,我觉得你在场的话会比较好。”

    “她是女人?”秦月觉得李宏宇的反应有些奇怪,想了想后双眸勐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除此之外她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使得李宏宇要带她去了。

    “她是襄阳府的昭祥郡主。”李宏宇就知道聪明的秦月一点就透,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的话,我早就死在了武昌卫的大牢里,张泉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

    “昭祥郡主?”秦月顿时怔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宏宇,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神色,李宏宇所说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先前内向木讷的李宏宇会认识朱婉婷。

    据秦月所知襄阳府的昭祥郡主朱婉婷长时间待在南京城,很少在襄阳城里露面,以至于襄阳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长相,而她竟然会去救李宏宇,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过年的时候我在襄阳城跟人拼酒吧,跟我拼酒的人就是昭祥郡主,她用男装示人。”

    李宏宇知道这件事情没办法再瞒下去了,于是苦笑着向秦月解释道,“先前在武昌城的赌场押注十万两银子赌我赢的就是她,所以她去武昌卫救了我,进而成了我的债主,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宇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秦月闻言回过神,莞尔一笑后答应了下来,双眸有些闪烁,隐隐约约她觉得李宏宇没有说实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得已而为之

    “怎么这么倒霉!”

    晚上,李宏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朱婉婷的这份邀请函使得他心乱如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如果李宏宇没有猜错的话,肯用人工唿吸救他的朱婉婷肯定是喜欢上了他,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巴不得得到郡主的青睐,可对李宏宇来说这却是一个麻烦。

    要知道皇族的女人可并不是那么好娶的,尤其是郡主这个级别的女人,李宏宇一旦成为了朱婉婷的仪宾,那么他的仕途就要受到非常大的限制,即便是能踏入仕途应该也不会受到重用,这与洪武皇帝限制皇亲国戚干政有关。

    尤为重要的是,朱盛昌已经在乡试后派人委婉地警告了他,让他远离朱婉婷,他可不想得罪朱盛昌。

    虽说朱盛昌的封地在武昌府,但他在京城可是有宗亲的,那些宗亲别看无法从政但受到了任皇帝的优待,享有着非常大的特权,想要整死在官场上没有丝毫根基的他简直易如反掌。

    虽然李宏宇的心情很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讨厌朱婉婷,恰恰相反,他很喜欢性格豪爽的朱婉婷,也并不担心两人家世的巨大差距,要知道大明的公主和郡主嫁入的人家都不是大富大贵,有人甚至嫁给了地痞无赖。

    唯一令李宏宇感到忌惮的是,一旦他与朱婉婷扯上了关系,那么他的仕途就会大大受到影响,以襄王对朱婉婷的宠爱十有**会让李宏宇到襄阳城里定居,如此一来的话他的计划可就化为了泡影。

    对于朱婉婷的救命大恩,李宏宇现在唯有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的话再予以厚报。

    这是他为何要带秦月前去赴约的原因,希望以此来向朱婉婷摊派,进了断了朱婉婷对他的念想,毕竟朱婉婷贵为郡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妾室的。

    这时,李宏宇不由得有些想念赵欣了,赵欣数天前跟着赵德义去拜访汉口和汉阳的商贾,现在不在武昌城。

    在李宏宇看来赵欣稳重干练、城府深沉,如果此时在身边的话肯定能给他出出主意,使他不至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团团乱转。

    与此同时,秦月跟李宏宇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中暗自琢磨着朱婉婷的事情。

    秦月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因此她并不相信朱婉婷会为了区区十万两赌银就闯进武昌卫救李宏宇,就算朱婉婷心疼那十万两,完全可以派手下的人前去办这件事情,没有必要亲自前往。

    而且,秦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李宏宇和朱婉婷一定在襄阳城拼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为自从襄阳城回来后李宏宇就没有再跟朱婉婷见过面,所以李宏宇肯定有所隐瞒。

    秦月自然不会想到李宏宇和朱婉婷因为拼酒进而导致醉酒失态,而且她也没有心情去过多得考虑此事,当务之急是两天后的那场赴约,很显然朱婉婷不会知道她会随着李云天一同前往,届时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其实,今晚夜不能寐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身处汉口的赵欣。

    赵德义今天已经正式向赵欣提出,希望她乡试的结果公布后返回山西,前去陪伴年迈的奶奶,自从她前来白河镇后奶奶对她是倍感想念。

    这使得赵欣陷入了苦恼中,一方面她想继续陪着李宏宇,但另外一方面她跟奶奶感情深厚也想承欢膝前。

    本来,赵德义乡试后就想让赵欣离开武昌城返回山西,在他看来赵欣与李宏宇之间关系已经十分危险,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

    不过由于乡试的结果没有出来,赵欣与其他的应考生员一样都还不能离开武昌城,万一中举的话是要参加由巡抚李郁主持的鹿鸣宴,这也是科举的一部分,无故缺席的话将视为不敬,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赵德义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惹出什么麻烦来,万一让人揭穿赵欣是女儿身的话那么事情可就糟糕了,故而唯有耐着性子等着乡试结果出来。

    说实话,赵德义并不知道赵欣的乡试成绩如何,但他希望赵欣能落榜,这样的话就会少了很多麻烦。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赵德义决定“棒打鸳鸯”让赵欣离开李宏宇,除了两人之间的亲事他无法说出口外,更为重要的是赵德义不希望赵欣以后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如果李宏宇是一个平庸之辈那还好说,可现在看来李宏宇是一个聪明人,而且志向远大,否则不会在白河镇蛰伏如此长的时间,期间宁愿忍受****。

    这使得赵德义没办法让赵欣待在李宏宇的身边,很显然李宏宇要是踏进官场的话肯定不会“安分守己”,一定会惹出许多事端来,官场险恶,他可不愿意让赵欣受到牵连。

    现在李宏宇仅仅是参加了科举还未踏入官场就接连在童试和乡试时惹出了麻烦,而且武昌城的还是一个大麻烦,所以赵德义为了赵欣以后的幸福必须要让李宏宇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然而,事情真会像赵德义所期望的方向发生吗?恐怕赵德义心里没有一点儿底,他无法猜到个性强烈的赵欣究竟会如何做。

    两天后的上午,李宏宇和秦月乘坐的马车使出了武昌城,前往城外一个小镇的江边的码头,朱婉婷的画舫就停在那个码头上,之所以选在这个小镇码头自然是为了避开外界的注意。

    秦月很重视这次赴约,一大早就起来在小兰的伺候下精心打扮起来,一袭白色长裙衬托出了无尽的典雅和清纯,看上去特别青春靓丽。

    不过,李宏宇可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秀色可餐的佳人,一路上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暗自思索着在画舫上可能发现情形的对策。

    秦月见李宏宇眉头微蹙,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事情,因为并没有打扰他,而是扭头望向了窗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毕竟朱婉婷是郡主万一李宏宇惹恼了她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秦月已经猜到了李宏宇让她前来的用意,想必李宏宇是想以此来婉拒朱婉婷的好意,她是既开心又担忧,天知道朱婉婷会不会因此而翻脸。

    小镇江边的码头上,一艘豪华豪华静静地停在那里,一名一身红裙、雍容典雅的美艳女子正在坐在船舱里悠闲地抚琴,琴声悠扬,使得码头上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向画舫张望,交头接耳地猜测着画舫里人物的身份。

    毫无疑问,这名红裙美艳女子就是朱婉婷了,虽然她时常以男装示人但毕竟是一名女子,反正李宏宇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故而她没有必要再女扮男装。

    不久后,李宏宇和秦月所乘坐的马车抵达了码头,早已经等候在码头上的护卫把两人迎进了画舫,画舫随即驶离了岸边。

    当李宏宇和秦月一前一后走进船舱时,抚琴的朱婉婷顿时微微一怔,琴声嘎然而止,非常意外地望着秦月,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带秦月来。

    虽然秦月以前没有见过朱婉婷,但朱婉婷私下里却见过她,因此一眼就认出了秦月的身份。

    “襄阳府生员李宏宇见过郡主。”李宏宇见状向朱婉婷一躬身,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

    “民女秦月见过郡主。”秦月随后跪下向朱婉婷行礼,她乃一介平民自然要行跪礼了。

    “免礼。”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朱婉婷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说道。

    “谢郡主。”李宏宇和秦月闻言异口同声地道谢,然后他俯身贴心地把跪在一旁的秦月搀扶了起来。

    望见这一幕后,朱婉婷的柳眉顿时微微一蹙,咬了咬嘴唇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李宏宇,精美的脸颊上泛起了几分寒意,很显然她并没有让李宏宇带秦月来。

    “郡主,这是我跟秦姑娘准备的一份礼物,希望郡主能喜欢。”

    李宏宇自然注意到了朱婉婷望向自己眼神中充满的怒气,不过他佯装看不见,把手上拎着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托在手上,不动声色地向朱婉婷说道。

    “李案首有心了!”朱婉婷瞅了一眼那份礼盒,声音冰冷地吩咐道,“来人,收了这份礼。”

    李宏宇闻言心中顿时一声苦笑,他听了出来,朱婉婷不仅语气冰冷而且在“有心”两个字加重了读音,很显然在表达着不满。

    可李宏宇现在也没有办法,与其扰乱了他将来的计划倒不如让朱婉婷此时嫉恨他,这也是为了朱婉婷好,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朱婉婷的救命之恩。

    “秦姑娘可会抚琴?”见李宏宇对自己的不满没有丝毫的反应,一脸恭敬地恭立地那里,秦月心里的火气顿时噌地就蹿了起来,柳眉一挑后问向了秦月,她倒要看看秦月有什么本事。

    “略懂一二。”秦月闻言微微笑点了点头,她可是自幼就学习琴艺,由于天资聪慧故而在琴艺上有着非常高的造诣。

    不过,从刚才的琴声中她知道朱婉婷的琴艺在她之上,毕竟教授朱婉婷的琴师是江南琴艺大家,而且朱婉婷的天赋丝毫不比她逊色,这就使得两人在琴艺老师教导上的差异显现了出来。

    秦月当然能猜到朱婉婷这样做的用意,可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有杀手锏,足以在琴艺上跟朱婉婷相抗衡。

    “糟了!”李宏宇也看出了朱婉婷想要做什么,并且注意到秦月嘴角自信的笑意,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仿佛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琴艺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切磋一下!”果然,在李宏宇关切地注视下,朱婉婷伸出纤细的手指拨动了一下琴弦,然后不动声色地向秦月说道,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民女恭敬不如从命。”秦月没有丝毫犹豫,微笑着回答,双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如果搁在平常的话秦月肯定不会跟朱婉婷比试,要知道朱婉婷地位高贵她哪里有资格成为其对手,肯定会想办法婉拒。

    可现在不一样,秦月已经知道朱婉婷和李宏宇之间好像有什么隐情,而李宏宇又好像对朱婉婷敬而远之,因此她肯定要跟朱婉婷较量一番了,捍卫自己的感情。

    当然了,要是凭借各自的实力秦月不是朱婉婷的对手,可朱婉婷自有应对之法,要不然也不会跟朱婉婷比试了。

    况且,高手过招首先要心境平和,唯有这样才能完美发挥出实力,显而易见朱婉婷现在有些心浮气躁,故而秦月已经占得了先机。

    “唉!”李宏宇感觉秦月和朱婉婷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虽然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双方都显露出了很强的求胜欲,这使得他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事情比他想得还要棘手。

    “秦姑娘,请。”朱婉婷也看出秦月想要与自己一争高下,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后站起身,伸手向秦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倒要看看秦月的斤两。

    “郡主,您是主人,您先请。”秦月闻言一躬身,这点儿尊卑她还是知道的,岂能抢在朱婉婷前面演奏。

    “既然这样本郡主就当仁不让了。”朱婉婷再度坐了下去,冷冷地回答,她刚才只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岂会让秦月反客为主,这样岂不是助长了朱婉婷的声势。

    望着神色冷峻地在那里调试琴音的朱婉婷,秦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她发现朱婉婷的言行中的怒气越来越盛,这样无疑会影响到她演奏时的心境。

    李宏宇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低声嘱咐秦月等下要在比试中让着朱婉婷,勐然注意到秦月脸上的诡异笑容,一颗心顿时往下一沉,意识到事情要糟了,看来秦月是打定主意要跟朱婉婷较量一番了。

    因此,李宏宇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得又咽了回去,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他对秦月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秦月绝对不会是一个喜欢认输的人,所以他要是开口帮朱婉婷说话的话势必会激起秦月的逆反心理,那样的话事态极可能会失控。

    再者说了,李宏宇既然想要摆脱朱婉婷那么搓一下朱婉婷的锐气也好,如果朱婉婷在琴艺上输给了秦月说不定就不会再来纠缠他,毕竟朱婉婷也是好面子的人。

    所以,李宏宇决定对秦月和朱婉婷这场比试静观其变,想看看两人这次谁能更胜一筹。

    很快,朱婉婷就调试好了琴音,同时也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境,双手纤纤十指轻柔地从琴弦上一滑,悦耳动听的音符就在船舱内弥漫开来。

    “《百鸟朝凤》!”听见这些音符后,秦月怔了一下,口中低声说道,这是朱婉婷演奏的曲目。

    “《百鸟朝凤?”

    在大明音律一项上可谓是李宏宇的弱项,李宏宇并不知道朱婉婷演奏的是什么曲子,听了秦月的话后这才明白过来,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李宏宇么有猜错的话,朱婉婷是刻意选的这首曲子,其目的是想要向秦月施加压力,告诉秦月两人之间有着鸿沟般的巨大差距。

    凤乃上古神兽,百鸟之王,依照目前的境况来看无疑是代指出身皇族的朱婉婷了,至于百鸟指的自然是秦月,这样一来从气势上就压倒了秦月。

    秦月岂会不知道朱婉婷的用心,不过她丝毫不以为意,神色平静地望着在那里抚琴的朱婉婷。

    在她看来朱婉婷说的没错,她的身份地位无法跟出身皇族有着郡主封号的朱婉婷相比,但她有一个朱婉婷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她是李宏宇的未婚妻,无论朱婉婷是公主还是公主还是郡主都无法改变这一点,除非朱婉婷能请动圣旨赐婚,但那样的话朱婉婷势必会受到非议。

    尤为重要的是,李宏宇现在对朱婉婷避之如虎,否则也不会带她来向朱婉婷示威了,因此秦月在心理上占据着优势。

    而且朱婉婷于是针对秦月,秦月心中就越是开心,这意味着朱婉婷心里对她感到颇为忌惮,否则不会演奏这曲《百鸟朝凤》。

    李宏宇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朱婉婷的精妙演奏,心中忐忑不安地盘算着该如何收场,他相信秦月绝对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有所准备,万一赢了朱婉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郡主琴艺精湛,民女自愧不如!”就在李宏宇暗中想着对策的时候,琴声停了下来,秦月微笑着向朱婉婷一躬身,开口称赞道。

    “秦姑娘,请。”朱婉婷闻言微微笑了笑,起身后向秦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月见状再度向朱婉婷一躬身,望了一眼身旁神色严肃的李宏宇后抬步走向了琴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异常从容。

    这使得李宏宇心中感到一阵郁闷,同时也令朱婉婷柳眉微蹙,很显然秦月现在信心十足,难道秦月的琴艺超过了她?看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发生才对,要知道她的琴艺老师对她的琴艺评价甚高,世上能成为她对手的没几个人。

    在李宏宇和朱婉婷的注视下,秦月在琴台前落座,仔细地调试着琴音,抚琴前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准琴弦的音域,只有这样才能演奏出完美的曲子。

    “郡主,民女献丑了。”等调试完琴弦,秦月向朱婉婷微微一躬身,双手纤细的玉指就在琴弦上拂过,一阵清幽的音符就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朱婉婷听见那些音符后顿时就怔在了那里,不无诧异地望着抚琴的秦月,她熟知天下间的乐曲,从来也没有听过秦月所弹奏的曲子,曲调清幽哀婉,令人耳目一新。

    如果朱婉婷没有猜错的话,秦月弹奏的应该是首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新曲子,否则这首美妙的曲子很快就会在大江南北流传开来,只是不知道是否由秦月所作。

    “《梁祝》!”李宏宇这次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秦月演奏的曲目,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秦月演奏的正是他用小提琴拉出来的《梁祝》,以秦月的能力自然轻而易举地就用琴弹了出来。

    这样看来的话,是李宏宇自己使得目前的事态变得复杂,如果他不把《梁祝》教给秦月的话,那么秦月也就不会用来对付朱婉婷了。

    虽然朱婉婷的琴艺比秦月更胜一筹,但秦月演奏的却是一个全新、意境深远的新曲目,从这一点来看她又力压了朱婉婷一头,带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

    “秦姑娘好琴艺,这首曲子是姑娘所作?”在李宏宇郁闷的等待中,秦月终于弹完了那曲令朱婉婷感到荡气回肠的《梁祝》,朱婉婷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面无表情地问道。

    虽然朱婉婷不愿意承认,但这首新曲子刚才确实令她受到了感染,辛勤犹如过山车般随着曲子起伏不定,既有相聚的欢乐也有离别的哀愁。

    毫无疑问,秦月弹奏的这首不知名的曲子是一首上乘佳作,这使得朱婉婷的心情随之变得低落。

    “回郡主,这首《梁祝》是李案首为民女所作,民女觉得它很好听,故而献给郡主。”秦月站起身,微笑着向朱婉婷一躬身后回道,嘴角挂着一丝胜利的笑容,朱婉婷明显被这首《梁祝》给镇住了,琴艺越高的人越容易被曲子所感染。

    这意味着这场琴艺比拼秦月赢了,虽然有些侥幸和运气的成分在内,但赢了就是赢了,很显然给了朱婉婷一个不小的打击。

    朱婉婷的《百鸟朝凤》固然霸道,但秦月所作的《梁祝》却充满了儿女柔情,秦月故意将它说成是李宏宇为她所作,那么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宏宇对此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自然不会揭穿秦月的这个谎言,反正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不如就让秦月彻底摧毁朱婉婷心中对自己的好感。

    或许朱婉婷会为此感到愤怒,但李宏宇觉得这是解决两人之间恩怨纠葛的绝佳机会,他愿意冒这个险,大不了被朱婉婷修理一顿吃些苦头,反正他的这条命是朱婉婷给的,朱婉婷要是想拿走的话他也无话可说。

    况且,朱婉婷能用人工唿吸救他,那么很显然就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命,毕竟目前的这点儿事情还没有到朱婉婷对他恨之入骨的地步。

    李宏宇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竟然利用了朱婉婷对他的好感来伤害朱婉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唯有在心里向朱婉婷说抱歉,无疑这样一来欠朱婉婷的人情债更多。

    “是你给秦姑娘作的这首曲子?”朱婉婷自然不知道李宏宇第一次用小提琴演奏《梁祝》是给柔儿听的,因此咬了咬嘴唇故作镇定地问向了李宏宇。

    “回郡主,正是在下所作。”李宏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他决定配合秦月把这场戏演下去。

    朱婉婷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更加苍白,眼眶也有着发红,紧紧地咬着嘴唇,神色复杂地望着李宏宇,从出生到到现在她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伤感,心口处有一种刺疼的感觉。

    “停船!”

    盯着李宏宇凝视了一会儿后,朱婉婷冲着船舱外面的护卫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朱婉婷准备把他和秦月赶下船,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旨到

    随着朱婉婷的命令,画舫很快停在了江边一个渔村的简陋码头上。

    “李案首、秦姑娘,本郡主身子有些不适,要提前下船了,船上已经备好了午宴,你们安心享用。”

    出乎李宏宇的意料,朱婉婷并没有赶他和秦月下船,而是冷冷地交待了两人一句后在护卫的簇拥下下了船。

    下船的一刹那,朱婉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伤感,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在朱婉婷看来,她在秀恩爱的李宏宇和秦月的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实际上,生气的朱婉婷情急之下本想把李宏宇和秦月赶下船,不过后来理智阻止了她这个念头,今天虽然她一败涂地,但总要留下最后的尊严。

    画舫的甲板上,李宏宇一脸歉意地望着远去的朱婉婷的背影,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伤了朱婉婷的心,因此心中无比愧疚。

    秦月心情复杂地立在李宏宇的身旁,虽然她刚才在琴艺的较量上击败了朱婉婷,但最后朱婉婷的离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意味着朱婉婷看来很在意李宏宇,否则身为堂堂郡主绝对不会落荒而逃,这使得秦月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糟糕,她宁愿被朱婉婷的那些护卫暴打一顿。

    “宇哥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朱婉婷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秦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向了一旁的李宏宇。

    “既然郡主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酒宴,那么咱们岂能浪费了郡主的一片美意。”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转身向船舱走去。

    秦月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抬步跟在了李宏宇的身后,以目前的局势她哪里有心情吃饭,恐怕就是山珍海味摆在吃进嘴里也味同嚼蜡,但这既然是朱婉婷的心意她和李宏宇不得不硬着头皮享用,再怎么这点儿门面工夫还是要做到的。

    下午,李宏宇和秦月乘坐马车进入了武昌城,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画舫上发生的事情使得两人的心情都非常低落。

    “少爷,你可回来了,钦差大人已经等在里面向你传圣旨!”

    李府门前,柔儿正焦急地等在那里,见李宏宇的马车驶过来后连忙面色一喜,快步迎了上去,向下车的李宏宇娇声说道,言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钦差?圣旨?”李宏宇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前就是一亮,看来他在白河镇的“毁家纾难”得到了万皇帝的回应。

    “宇哥哥,快去接圣旨,别让钦差大人久等了。”就在李宏宇有些愣神的时候,跟在他后面从马车上下来的秦月欣喜地提醒道。

    李宏宇这下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进了院门,原来从京城赶来传旨的钦差上午到的武昌城,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朱婉婷的画舫上。

    一些士兵正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休息,身旁放着钦差的仪仗,三五成群地说着话,而前方的客厅李宏庆正在躬身立在那里满脸堆笑地陪着一名穿着宦官服饰慢条斯理品着茶的中年人。

    李宏宇知道,那名宦官就是万皇帝派下来传旨的钦差,只负责传达万皇帝的圣旨,不干涉地方的政务。

    “襄阳府生员李宏宇见过钦差大人。”快步走进客厅后,李宏宇来到那名中年宦官面前,有条不紊地躬身行礼。

    “李案首仪表堂堂,果然是少年英雄。”那名宦官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打量了一眼李宏宇后笑道。

    “钦差大人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而已。”李宏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钦差大人如何称唿?”

    “杂家是神宫监左监丞杨瑜。”中年宦官闻言笑了笑,起身说道,“既然李案首来了,那么就接旨吧。”

    “钦差大人稍候片刻。”李宏宇向杨瑜一躬身,起身急匆匆离去。

    民间传言,迎接圣旨时要沐浴更衣、焚香祈祷以示郑重,虽然这并不是官方所定的流程,但皇恩浩荡谁都不敢轻视。

    李宏宇自然也不能免俗了,在柔儿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然后快步赶回了前院,李宏庆已经让人在院中摆上了香案并放了一个软垫,用以供他跪迎圣旨。

    “白河镇生员李宏宇接旨。”等李宏宇来到香案前,杨瑜从一旁立着的内侍手里接过一道卷在一起的黄锦卷轴,高声向李宏宇说道。

    “白河镇生员李宏宇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宏宇闻言双膝一曲跪在了软垫上,宏声喊道。

    随着李宏宇的这个动作,包括秦月在内,现场李家的人纷纷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湖广襄阳府江口县白河镇人氏李宏宇,年少尤为,忠君忧国,穷一家之力尽辽东边防之事,朕对此甚是欣慰,故特检其入学北雍。”

    杨瑜见状打开了手里的圣旨,尖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宣读道,“另,李宏宇之母赵氏教子有方,特赐敕其为正七品孺人,为天下之表率。钦此!”

    “李宏宇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了圣旨上的内容后,李宏宇面色不由得一喜,连忙再度磕头谢恩。

    他入学北雍事小,没想到赵氏能成为大明正七品的命妇,这样的话他无疑将安心许多,赵氏有了这个头衔和万皇帝的圣旨,那么襄阳府地面上就没人胆敢招惹她。

    所谓的“北雍”指的就是北京的国子监,永乐皇帝迁都北平后,大明实行的是两京制,即有两个京城,一个是北平城,号称北京,另外一个是金陵城,号称南京。

    当然了,北京是大明中央衙门,也就是俗称五府六部的所在地,不过南京也有与北京一样的一套中央衙门,也有着五府六部。

    北京的五府六部和南京的五府六部级别上平行,相同职务官员的官阶一样,只不过南京的五府六部进行了瘦身,人数和规模远逊北京城的五府六部。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永乐皇帝迁都的时候北方边境不稳,面临着蒙元残部的袭扰,永乐皇帝执行“天子御国门”的国策把京城签到了北平城,但又担心你北平城距离敌人太近,因此考虑到北平城沦陷的可能。

    届时,大明的皇帝可以迁到南京城继续坐镇指挥,由于南京城里也有一套中央衙门,可以立即投入运作,不至于国家军政事务被耽误。

    久而久之,两京制就保留了下来,这意味着大明有两个国子监,北京城一个,号北雍,南京城一个,号南雍。

    由于北京城的中央衙门负责大明事务的运作,故而印章上刻着“大明某部”的字样,作为陪都性质的南京城各衙门的印章上刻着“南京某部”的字样,以此作为区分。

    所以,北京的国子监又被称为“大明国子监”,南京城的国子监只能称为“南京国子监”。

    作为大明的最高学府,能进入国子监可是光宗耀祖的行为,而且里面的监生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也可以入仕为官。

    当然了,像刘东福这种靠捐献财物获得国子监监生资格的捐监监生不能直接参加乡试,不被视为监生的“正途”,需要通过提学官大人的考核,但通过率要远高于州府的生员。

    有了万皇帝的这道圣旨,那么只要李宏宇没有考中进士,就可以待在北京的国子监里就读,他是监生中的“恩监”,故而获得了踏入官场为官的资格,有机会从监生入仕。

    不过,在大明的文官体系中,两榜出身的进士才是官场的正统,才能位居朝堂高位,所以李宏宇自然不会满足小小的监生了。

    “李案首,皇上的这道恩旨杂家还要赶赴白河镇向令母宣读,因此这道恩旨杂家就不给你了,届时交由令母保管。”

    杨瑜收起了圣旨,笑眯眯地向李宏宇说道,“皇上对李案首期望甚高,李案首可不要让皇上失望呀!”

    “多谢钦差大人提点,在下一定鞠躬尽瘁,报效皇恩。”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是杨瑜在客套,万皇帝哪里会在意他这么一个小卒子,但他不能表现出来,笑着向杨瑜说道,“钦差大人,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大人可否赏光,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李案首好意杂家心领了,巡抚大人已经备好了酒宴,那就等下次有缘再聚。”杨瑜微微一笑,在仪仗的开路下大摇大摆地离去,李宏宇领着李家的人把他送到了门外。

    杨瑜这次并不仅仅向李宏宇和赵氏传旨,他还带来了万皇帝褒奖湖广巡抚衙门以及襄阳府、江口县等衙门官员的圣旨,因此巡抚李郁自然要设宴给杨瑜接风洗尘。

    “三弟,咱们李家还从没接过皇上的圣旨,这一下你可光宗耀祖了。”等杨瑜一行人离开,李宏庆笑着向李宏宇说道,脸上挂着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那一万两银子竟然换来了如此丰厚的回报,这一下襄阳府质疑他的那些人可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那些人目光短浅,只顾着眼前的这一点点利益而已,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少爷,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宜少爷从大牢里传来了话,要吃糖醋鱼。”这时,一旁立着的柔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走上前一步低声向李宏宇说道。

    “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要去大牢探监。”李宏宇闻言眼前不由得一亮,沉声嘱咐道。

    糖醋鱼是李宏宇与李宏宜约定的暗号,意味着李宏宜想到了明月阁一案的重要细节,故而他自然要去大牢里见李宏宜。

    “我这就去办。”柔儿莞尔一笑后点头答应了下来,自从上次沈伯诚牵了线后要想见李宏宜就容易了许多,钱也花对了地方,不至于白白浪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要信息

    第二天,武昌府府衙大牢,上次李宏宇和李仁河见李宏宜的那间厢房里。

    李宏宜坐在酒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李宏宇皱着眉头坐在对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二哥,你确定徐韬动手打你前说你踹了他?”沉吟了一下,李宏宇抬头问向了嘴里塞满饭菜的李宏宜。

    “宏宇,我这些天仔细回忆了一下,徐韬动手前说了一句‘敢在背后踹我,找死!’”

    李宏宜闻言点了点头,把嘴里的饭菜咀嚼了几下后咽进了肚里后说道,“当时形势混乱,我先前并没有注意他的这句话,无意中想到了这个细节。”

    “会不会是你们那边的人踹了他?”李宏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应该不会。”

    李宏宜仔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虽然当时大家纠缠在了一起,但我站的位置距离徐韬最近,而且位于他的身后,其他人不是在他的两侧就是远离他,要是我们这边的人踹的话他应该找两边的人算账。”

    “如此说来的话,这一脚就是他们自己人踹的了。”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饶有所思地说道,这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应该是他们的人踹的,除了我之外立在徐韬身后劝架的人是他们那边的。”李宏宜仔细想了想,对李宏宇的说法予以了肯定,随后神色关切地问道,“宏宇,这跟诬陷我的人有关吗?”

    “劝架?”李宏宇闻言怔了一下,他先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不无好奇地问道,“徐韬跟谁起了冲突?”

    “陈墨瑞!”李宏宜的脸上闪过一丝郁闷的神色,“两人原先就有矛盾,这次又喝了酒,所以见面后吵得特别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俩现场的局势也不会变得混乱。”

    “你还记得当时有几个人站在他的后面?”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随后沉声问道,虽然明月阁那场冲突的导火索是李宏宜和徐韬,但使得事情激化的却是徐韬和陈墨瑞之间的矛盾。

    “这个不清楚,当时的形势太混乱了。”李宏宜摇了摇头,神色显得有些郁闷,如此重要的细节竟然他忽略了,要不然说不定就能找到陷害他的黑手。

    “二哥,香囊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没?”李宏宇见状笑了笑,李宏宜已经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随后问道。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香囊睡前在我的身上。”李宏宜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回答,此事关系着他的命运他当然不敢开玩笑了。

    “二哥,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娘被皇上封为了正七品的孺人,成为了朝廷的命妇。”李宏宇见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和压抑,于是笑着向李宏宜说道,“有了这层关系,以后翻起案来也方便了许多。”

    “七品孺人!”李宏宜顿时吃了一惊,这可是莫大的荣誉,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声问道,“是因为那笔钱?”

    “拿一笔钱换来了皇上的一道圣旨,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划算了。”李宏宇不由得笑了笑,并没有在李宏宜面前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还以为你……”李宏宜闻言脸色变了变,他先前还以为李宏宇疯了,不过现在看来他错了,李宏宇的目光比他长远得多。

    “二哥,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与权力相比钱财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通向更高层权力的踏板而已。”李宏宇笑了笑,不仅是李宏宜,当时很多人都以为他那样做是疯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李宏宜顿时闻言怔在了那里,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意气风发的李宏宇,万万想不到李宏宇会说出如此一番功利的话来,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使得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莫名的畏惧。

    “二哥,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把那个陷害你的人揪出来。”李宏宇注意到了李宏宜惊讶的神色,微微一笑后说道。

    他要让李宏宜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像以前看上去那样软弱,进而使其心中产生一种恐慌和猜忌,算是对李宏宜以前欺负他的一种惩罚。

    尤为重要的是,李宏宇要让李宏宜知道谁是李家真正的主人,他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将李宏宜折服,这样可以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可不想以后为了李家的内部事务再耗费不必要的精力。

    实际上,李宏宜提供的消息在李宏宇看来非常重要,这使得李宏宜把凶手的范围缩小到了当天参与明月阁冲突的长沙府生员中,而这些人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五个。

    因此,李宏宇必须要去见一见方云了,要想知道当天冲突现场的情形唯有找方云帮忙了,否则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这可不是李宏宇想要的结果。

    晚上,一家酒楼的雅间里,李宏宇和方云对坐而饮,两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轻松。

    “方兄,有一件事在下想请方兄帮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李宏宇语峰一转,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知方兄如何看待明月阁的事情。”

    “醉酒误事,如果双方不喝那么多酒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方云觉得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后不无遗憾地回答。

    “方兄,难道你不觉得这件案子里的事情太过蹊跷吗?”李宏宇放下手里的酒杯,郑重其事地望着方云说道,“当时临近乡试,我二哥岂会因为一个耳光就对徐生员动了杀心?而且还把香囊留在现场,并画蛇添足地带回凶器?”

    “如果我二哥真的是醉酒杀人,那么他一定喝得酩酊大醉才会丧失了理智,可如此一来他根本就没法正常走路。”

    说着,李宏宇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明月阁一案细究之下疑点重重,在下决定查清此案,看看是否真是我二哥做下的,还徐生员一个公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方云闻言沉吟了一下,抬头望向了李宏宇,他也早就意识到明月阁一案有一点,不过由于乡试在即只好放弃自己对案子的疑虑,没成想李宏宇又旧事重提。

    方云完全理解李宏宇的这个做法,毕竟李宏宜是李宏宇的堂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去查这件有疑点的案子。

    “方兄,在下想知道徐生员与当时跟我二哥等人发生冲突的那几名长沙府生员之间是否在私下里有恩怨。”李宏宇略一沉思,郑重其事地望着方云说道。

    “你怀疑是我们长沙府的人做下的这件案子?”

    方云怔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由于明月阁一案有着不合理的疑点,因此他之前怀疑的凶手是跟徐韬有隙的陈墨瑞,根本没往自己的人身上想。

    “有件事情方兄或许还不知道,据我二哥回忆,徐生员在打他耳光之前好像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而当时位于徐生员身后的我二哥说他关心乡试的事所以并没有这样做,不想挑起事端,否则的话肯定会跟徐生员打起来。”

    李宏宇知道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先前他也怀疑案子跟陈墨瑞有关,毕竟李宏宜是陈墨瑞喊去的,因此沉声解释道,“除了我二哥外,徐生员背后立着的人就是你们长沙府的人,所以踹了徐生员一脚的人无疑就是你们的人,如此短的距离内我不认为他会踹错人!”

    “真有这种事情?”方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不由得面露诧异的神色,如果事情真的如李宏宇所说的那样,那么踹徐韬那一脚的人肯定居心叵测,刻意激化了矛盾。

    “方兄,要想验证此事的真伪很简单,可以找当时在场的人询问,徐生员如果被踹的话肯定会拍打身上的脚印。”李宏宇闻言有条不紊地说道,“不过此事要隐秘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有一个人可以值得信赖。”方云清楚李宏宇的意思,是不想让此事惊动了可能存在的凶手,于是想了想后说道,“徐韬的一个结义兄弟当时也在现场,两人家里是世交,自幼长大,感情深厚,而且徐韬要在乡试后迎娶他的姐姐,故而他绝对不会谋杀徐韬。”

    “这个人是是谁?”李宏宇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方云所说的这个人无疑是个突破口。

    “他叫王鸿运,是徐韬未来的小舅子。”方云闻言有条不紊地回答,“正是因为这样,当初赵兄前来商议去武昌卫一事时才会受到他的刁难,不过他不是赵兄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方兄,你明天能否把王鸿运约出来,有些事情我想问他。”听闻王鸿运被赵欣“修理”了一顿,李宏宇不由得微微颔首,随后问道。

    在李宏宇看来,惨败在赵欣手下的王鸿运身上的怀疑基本上可以洗清了,因为以王鸿运的智商应该不会设计出明月阁如此精密的一场布局出来。

    “好。”方云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明天晚上,还是这个雅间,我把王鸿运带来。”

    “有劳方兄了!”李宏宇端起酒杯,敬向了方云。

    “李兄客气了,在下也想查清此案,还徐韬一个公道。”方云笑了笑,与李宏宇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两个人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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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驭大明介绍:
万历四十五年,李宏宇意外成为了一个地方大族三房的大少爷,本能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料其名下的产业相继被族长恃强霸占。与此同时大明也陷入了内忧外患,关外的战事以及京城的党争使得大明帝国逐渐衰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主角决定踏上仕途。不过首先,他必须奋起反击,夺回被族长霸占的产业。作者QQ群366498349本书每天保底更新6000到7000,并且会不定时爆发,欢迎观看权驭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驭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驭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