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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蟋与蝉     阴阳食谱txt下载     阴阳食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春点

    本想给蔡秋葵赔礼道歉,但无奈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没能追上记者的汽车,这也便算了,还碰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客人,差点得不偿失。

    那客人被我撞的踉跄退出好几步远,但总算站稳。

    撞了人,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不管是不是碰瓷的,我都赶紧陪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怎么是你?”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看出来,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正是泰山徽家曾经的“执行经理”何芝白。

    我们去泰山徽家借菜刀压胜的时候,正赶上徽家家长徽唯本中风,因为徽老爷子不在,所以我们在二世祖徽嗣柱的戏谑下吃了不少苦头。

    这期间,多亏了这位暖心的何大姐尽力帮助,我们这才有机会得到竹诗,进而扭转了运势。

    在那之后,我一直想着有时间带大家凳门拜谢白大姐,可没想到今天人家有空,自己过来了。

    熟人相见,自然异常高兴。

    此时的何芝白大姐,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正装,头发依旧用筷子盘起来。她微胖的脸上一笑两个小酒窝,让人看着特别喜庆。

    被我撞到之后,大姐并不恼怒嗔怪,而是反过来非常关心的问我道:“霍老板,这么着急往外跑,又有麻烦事了?”

    何芝白一问,我又想起了蔡秋葵的事情来,于是抬头看了眼绝尘而去,渐行渐远的采访车,知道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在弥补我的过失了。

    无奈的遗憾中,我摇头对何芝白道:“一点儿感情问题……对了,大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找赵海鹏?”

    何芝白点头道:“没错,他在么?”

    “在!”我回答着话,撩开饭店的门帘道:“您进来吧,我叫他出来见您。”

    面对我的盛情,荷芝白却没有动。

    她警觉的看了一眼周围道:“不用了,不耽误你们做生意。我说几句话,你先帮我转告赵海鹏,之后的事情,他自然明白。”

    一听这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荷芝白来都来了,移几步路就能进后厨见到赵海鹏,何必费一道手续让我传话?

    不过人家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因此我没多考虑,便当时点头,答应了。

    随后,何芝白略微沉吟,凑过头,缓慢而小声的对我说道:“毒,五味杂陈,下卦点龙门阵,行凤黄汤池,石灰,太位,明格子,瑞。”

    何芝白说完这几句话,我心头一阵紧绷!

    这是火工语。

    火工语,是五脏庙厨子里通知各类不好明言的情况时,所用的一种暗语,说的也绝不可能是家长里短的问候。

    何芝白在这种情况下不见赵海鹏,还让我带一句火工语给赵海鹏听,显然是有什么急事要告诉他的,而且……不能明说和相见。

    我感觉到了事态的紧急。

    说完这话后,何冲我笑了笑,问我记住没有,待我回以肯定的答复后,她便转身而去。

    临走时,她又转过头来问我道:“是不是惹了电视台的记者?”

    我尴尬的笑了下,算是回应。

    “记者挺麻烦的,以后小心。”

    冲我嘱咐了一句后,何芝白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黑虎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何芝白走掉之后,我不敢停留,急忙转身,脑子里揣测着这一番暗语的含义,一面急匆匆的进饭店,找赵海鹏去了。

    可就在我刚刚撩开门帘,进入半个身子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本能的,我扭头去找,而且很快,我发现了目标。

    在我门店右边那个大戏台子下,有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在冲我笑着。

    男人五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在看见我的时候,那如刀的眼神毫不避讳,更像是一种示威。

    那人绝不一般,但我知道现在情况复杂,不是深究此人来路的时候……

    于是,我装作没看见,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店里。

    进店,下楼,在地下室,我看见了正在为午餐准备的赵海鹏和赵水荷,这二位一个在炸肉备料,一个在蒸米饭馒头的锅前玩手机。

    我看见赵海鹏,径直便对他道:“何芝白刚才来过,咱们估计让人盯上了。”

    闻言,赵海鹏先关了灶火,随后才开口道:“何芝白……她来什么事?”

    我顾不得详解,便直接冲他说道:“带一句话,叫‘毒,五味杂陈,下卦点龙门阵,行凤黄汤池,石灰,才位,明格子,瑞’。”

    听完这些,赵海鹏面色石化了一般的样子,赵水荷则放下手里的手机,略微摇头道:“徽家出大麻烦了,有事要和咱商量。”

    我虽然和赵水荷学了不少火工语,但大段的整暗还是不能理解,因此不由问赵水荷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赵水荷收起手机,跳下椅子,告诉我道:“这是很急切的暗语,头一个‘毒’字,便是说,不好的,害人的事情已经发生。”

    原来在火工语中,毒是最急切的一种危机。把这个字加在一句暗语的前置或者后置,便是说恐怖的情况已经发生,需要亡羊补牢的意思。

    “那剩下的呢?”我继续问道。

    “这还不简单”,赵水荷随后一一点拨我道:“五味杂陈,自然是嘴里情况复杂,简单说不明白的意思,至于‘下卦点龙门阵’,也就是下午八点,请客吃饭的意思……”

    水荷说,在火工语中,时间和确切数字都用暗语指代,因为数字普遍是涉及商业机密,金钱多少,约定时间等敏感信息的,所以更加不能轻易透漏。

    就具体对应来说,基本上是按照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来指代。

    这其中,零被称作无,一被称作太,二被称作仪,三被称作才,四被称作象,五被称作行或者手,六被称作合,七被称作星,八被称作卦,九被称作宫,十被称作全或者拳。

    理解了这些,那么“翻译”起何芝白接下来的内容,也就不难了。

    至此,赵水荷一一道:“行凤,就是五凤的意思,黄汤是指酒,黄汤池子就是酒楼,石灰是‘白’字的代指,位,格子,和瑞等,都是具体的层数坐标。”

    听了赵水荷的话,我恍然大悟,这句火工语里的门道,也同时懂了。

第四十三章:五凤楼

    “我明白了!”说话间,我把那句“毒,五味杂陈,下卦点龙门阵,行凤黄汤池,石灰,才位,明格子,瑞”在我头脑中翻译了一遍。

    之后我开口解释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徽家出了大事,要和咱们商量,八点请客,地点五凤酒楼,请客人是‘白’,具体房间是酒店三楼,向阳一侧,带瑞字的雅间?”

    “基本都对,瑞是‘吉祥’的意思。”赵水荷纠正道。

    赵水荷说完这些,一直不怎么言语的赵海鹏抬头看了眼表,随后道:“时间还早,先做生意吧!”

    语必,赵海鹏又重新开火,继续他炒肉备料的过程。

    我看着赵海鹏午餐备料的认真劲,佩服的点了点头,随后也上去,招呼客人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迎来了午餐点的忙碌,今天可能是蔡秋葵他们不在,桌子比较富裕的原因,我生意的流动性大了很多,但总也感觉自己心里空唠唠的。

    不是我自作多情,而且这个蔡秋葵,很可能已经迷恋上哥,只冲这一点儿,就足够让我头疼了。

    平心而论,这蔡记者虽然长得飞机场了一点儿,但也不视为一个美女,如果我心里没有阴女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但问题的关键却是,阴女梅在我心里的地位太重要的,而且听说她就要从sc老家回来了,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一回。

    因此……恐怕我也只能拒绝蔡记者的秋波了呗。

    胡思乱想中,我又熬过了中午加下午。

    大概七点半,我们所有人忙活完最后一点事务,又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提前两三个钟头关闭了门面。

    我驱车带着大家,去了与何芝白约定好的五凤楼。

    从手机的卫星地图上我看见,本市叫五凤楼的饭店有三四家之多,但只有一家叫“五凤大酒楼”,只有它符合何芝白的火工语中“黄汤池”的描述。

    现代科技,定点找路,很快我们便驱车来到了坐落着五凤楼的芙蓉道。

    芙蓉道是好地方,据说这里古时候有一片水渠,水渠里长满了芙蓉花,到了盛夏的夜晚,芙蓉花盛开,暗香浮动,人们争相来此赏月探花,消暑采莲,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条晚上比白天还热闹的商业街。

    现在,芙蓉不在,空剩下热闹的人群和死气沉沉的砖头。

    作为本市最大的商业街之一,这里几乎全天车水马龙,消费能力与人员流动,都比我那里主要靠旅游特色支撑的黑虎街旺财路又高出一个档次。

    我停车,下路,仰头看着路北一座三四层楼高,中式装修,雕梁画栋,且挂满红灯笼的酒楼,心中由衷的羡慕。

    从我的角度看去,那些中式飞檐和顶端瓦雕气势恢宏,在红灯漆柱的映衬下,像极了五只展翅欲飞的红凤凰。

    赵水荷告诉过我,古来五脏庙饭店分类,没有顶棚四壁的一律叫“摊”,有房子,但五张桌子以下的地方叫“肆”,十几张桌子左右叫“居”,二十张桌子左右才叫“坊”或者“阁”,等发展到三五十张桌面时,才能叫“店”。而更高级的“楼”,则必须的有五十张桌子外加上下两层的门店,才敢这么叫。

    而我眼前的五凤大酒楼,则有三四层楼房,少说一百张桌子,已经是很高规格的“楼”了。

    在我想来,何芝白这样徽家的“代表”绝不会在别家的酒店请我们,这定然是徽家的产业之一。

    五凤楼或许是管中窥豹,但足以证明泰山徽家的实力和能力。

    真真的……鲁北餐饮瓢把子呀!

    感叹中,我吞咽了一口涂抹,随后跟着赵海鹏的步伐往里边走,同时也禁不住幻想着……什么时候我的店也能有一百张桌子的规模呢?

    心生幻想,我也就走的有点慢,等身后的赵水荷推我的时候,我这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五凤楼的前堂。

    酒店的装修都有一定的风格,这五凤楼的风格便是内敛含蓄的中庸,里面虽然以红色灯笼桌椅为主,但没有刺眼的感觉,连灯光都刻意调整到恰到好处的效果。

    这里完全和着五脏庙夫子殿的风貌。就连服务员也是淡妆素抹,亮而不艳,鲁菜的中静内敛,从她们身上似乎就能闻出味来。

    在之后,前台服务员殷勤的冲我们打招呼,问大家是包间还是吃饭。

    我刚想回答,赵海鹏却摇了摇头,随后冲服务员道了一声:“约好的”,便带领我们径直快速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算上地下室一共有五层,期间赵海鹏又显示了他卓越的狡猾,他将电梯都按过一遍之后,才带着我们来到三楼。

    三楼中,我们没见到服务员。又因为没有标识物的原因,我们所有人都不太找得到方向,又是赵海鹏拿出他那个随身携带的军用指南针,略微测定了一下后找到了向阳的南,随后顺着三楼过道的门一个个找去。

    最后我们在一间挂着“吉祥”牌子的包间门口停了下来。

    赵海鹏收起指南针,冲门敲打了几声后,开口用火工语问候道:“石灰节节高?”

    赵说完话,那门里响起了一阵快速的走动声音,随后那门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哗啦声,漏出了一条缝隙。

    那门里,是何芝白,何大姐。

    打开门后,何大姐五赵海鹏相视一笑,随后看看我们道:“果然都来了呀!快进来。”

    说完话,何芝白这才将门拉开。

    我们三个人陪着笑脸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暗香浮动,除去大饭店常见的桌椅板凳,碗筷菜碟之外,还挂着三副大大的墨宝,那墨宝被搁置在一侧的墙壁上,分别是三个章草体的大字:“诗,礼,乐”。

    仅仅这三个字,便给人一种正正之章,磅礴大气之感。

    赵海鹏看着这一切,突然脸色微变,随后指着凳子问何芝白道:“大姐,咱们一共四个人,却有五张椅子,这是要‘待爵’么?还有什么人没来?”

    何芝白问言,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随后说话道:“你还是那么聪明。没错!还有个人要来,而且今天请客吃饭的并不是我,而是……”

第四十四章:三分柱国

    何芝白说还要有人来,让赵海鹏脸色上有点挂不住。

    想想也是,白天何芝白在“春点”并中没告诉我们还有一个人,或许她有苦衷,但这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别人多少都有点受不了。

    但,毕竟是相熟的朋友,那种不快的表情很快便一闪而逝了,赵海鹏示意大家坐下,随后问何芝白道:“大姐,谁要来?”

    “这个……”何芝白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徽家二小姐,徽嗣杺。”

    一听说是徽家的二小姐,我当时的心境便有些不自然。

    记得还在德州鲁壁阁的时候,我就从何芝白和二世祖徽嗣柱那里了解到,徽家是“三分天下”的,老大徽嗣柱就是个汉献帝一样的摆设,真正的实权,其实掌握在二小姐,三少爷和老舅爷三大“柱国”手里。

    这其中,老大徽嗣柱尤其对这个二小姐忌惮的紧,据说连给员工发工资,往出借菜刀这样的事情,都的过问人家。

    这样强大阴险,如曹操一般的女人,听名就让人心生嘀咕。

    徽家二当头嗣杺小姐亲自宴请,绝对来者不善,我首先猜测的,也自然是这二小姐来的目的。

    莫不是她对于老大比斗儿输刀不太满意,要亲自来兴师问罪?

    鉴于此,我有点忐忑的探问何芝白道:“那个……白大姐,二小姐亲自来,不会是为了菜刀的事情找我们麻烦的吧?”

    对此,何芝白淡然一笑道:“霍兄弟放心吧,不过具体的事务,还是等二小姐来了咱们再详谈,毕竟主家的事情……我不好越俎代庖。”

    何芝白说话滴水不***到为止,我也就不好再去细问,这之后大家只能等着这位二小姐的大驾光临,闲来无事,又说起了家常。

    何问赵海鹏,那天我们比斗儿赢得菜刀后,怎么走的那么匆忙?连我们的饭店在哪里她都没来得及问,要不是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见我们从时妖手中救孩子的事情,还真不好找。

    对此,赵海鹏淡淡一笑道:“中了阴灾的人,赶回去保命最重要,而且这事情挺麻烦,怕你知道多了,在把你也搅和进来。”

    何芝白摇头笑了笑,随后问赵海鹏道:“海鹏,这里没外人,你透个底,你和妖祖抗衡,用的什么法子?”

    赵海鹏无奈叹息道:“能有什么?和我五世祖赵卜准一样,打赌斗钱呗。”

    “哦!你们赵家人还真有一套。”何芝白略带赞赏的点头道:“是不是要争很大一笔钱来买自己的命。”

    不得不说,何芝白真是一个聪明而见多识广的女人,赵海鹏仅仅两句话,她便猜测的**不离十了。

    对此,我和赵海鹏都无奈的点点头,算是确认了。

    得到确认后,何芝白又单刀直入道:“海鹏,那姐问问你……你感觉你能赢么?”

    这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是呀!太难了,我曾经无数次算计过,依照现在的经营能力,最理想的说,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五十多万,抛去各种水电煤气开销,能赚一半就很牛了,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房东高太太不长房租的基础上,如果她明年给我提到二三十万的年租,我最多争十万。

    三年下来,能攒下六十万是极限,距离吴妖老所说的“三百万积才”差五分之四强。

    这件事,是我们公开的秘密,大家在抱团工作之余,全部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挑破过,因为这只能徒增烦恼而已。

    这一次让何芝白挑明,自然有在点意料之外,清理之中。

    何大姐见我们不说话,便微微摇头,先冲我们说道:“诸位,破阴灾的规矩我懂,详细的我也不问,不过作为朋友,我感觉有必要给你们支一招,让你们有翻盘的捷径。”

    何芝白的话,让我们有些灰色的心火,陡然亮堂了不少。

    大家都将期望的目光望向何芝白。

    我焦急道:“大姐,有什么点子,您快和我们说说呗。”

    何芝白不卖关子,径直把她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我们。

    她说,鲁南老赵家的人会做菜,但对于饭店经营就要差很多了,这一点上,徽家要比赵家要有经验,而曾经身为执行经理的何芝白,更是这方面的老手。

    说话间,何芝白道:“你们现在的饭店规模太小,要是大一些,那么利润空间就会大许多的。”

    何芝白的话,并不高明,因为我早想到靠扩充店面来弥补利润问题了,可盲目的扩充风险更大,而且支出更多,我纵然能通过贷款等方法来弥补资金上的不足,可一但出现意外,那就真的没法翻身了。

    总之,这是一个好说不好做的事情。

    对此,我轻轻叹息道:“说的轻巧……可风险太大,要是玩不来,那就永远没机会翻身了。”

    “扩大店面是有前提的。”何芝白提醒我道:“无端的扩大只能招至损失,你们如果想扩充门店,便必须要有由头。”

    “由头?”我愕然。

    “由头!就是伺命之机,出师之名,形象点说,就是影响力和机遇。”

    对此,何芝白大方的把徽家发展的经验告诉了我。

    她说,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餐饮行当中,老字号的生存环境也是很艰难的。

    能生存下来的老字号,要么是被别人并购注资的门店,要么是并购别人的门店,而那些既不扩张,也不注资的门店,都会消失在市场经济的长河中,无影无踪。

    因此,从泰山走出来的徽家,便是顺应潮流,伺机而动的弄潮儿。

    在改革开放之初,他们便审时度势,将百多年来积攒的声望和人脉,转化成扩大业务的资源,走了一条“声望……扩大……声望增加……再扩大”的发展道路,几十年下来,家族企业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芝白大姐说完这些,让我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我们的门店没有声誉,怎么能走这条道路呢?

    因此,我不由挠头道:“不是……大姐,关键我们店没声誉呀,我以前那个店面的招牌,已经被妖祖砸了。”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关节!”何芝白点头而谈道:“没有老字号的招牌和声誉,可以用另外一个办法弥补。”

第四十五章:徽嗣杺

    向我们摆明了问题的节点之后,何芝白终于把她想到的治本之术告诉了我们。

    “想要为自己未来扩大店面搞基础,那就先扩大影响力!”何芝白伸出指头,提醒我道:“通过媒体和口耳相传的影响力,可以造势,而借势也能转化成经营的机会,比如……你们最近抓住偷孩子的时妖,上了电视,是不是经营就比以前好那么一些?”

    何大姐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回想起来,还真是那么个道理,自时妖那件事后,是有很多慕名而来的食客,经管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可也有一些成了我们饭店的回头客。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有了蔡秋葵的采访,才有了上电视的机会,虽然后续可能的专访和宣传被我自己的无知而打碎了,但也不失为让我深思的经验……

    说完这些,何大姐又说让我们放心,有关影响力的事情,她会尽量帮助我们想办法的,而且何大姐认识许多生意与媒体方面的朋友,可以尽量给我们提供机会。

    何大姐的几句话,堪称及时雨,让我们心生感激之,巴不得磕头谢恩。

    如果不是自己能力不够,我真的很想把何大姐挖过来,当我的执行经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吉祥”雅间的门突然开了,随后在两个穿黑色制服服务员的簇拥下,走进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人。

    何芝白看着来人,闻声而起,冲她问候道:“二小姐,赵海鹏和他的弟兄们,我带来了。”

    听了何芝白的话,我立刻明白,面前这个明鲜光艳的女人,正是点名要见赵海鹏的徽家二小姐,徽嗣杺无疑了。

    粗略一看,徽嗣杺一身白裙,淡妆淡抹,保养很好,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抹淡笑挂在嘴边,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比赵水荷大那么一点儿的感觉。

    当然我明白,这种大家女人最不能貌相,而且徽嗣杺有经营徽老爷子黄河以北门店的能力,就绝不是等闲之辈。

    这位主,可不是徽嗣柱那样的二世祖所能比的。

    随着何芝白的起立,我和赵海鹏都站立起来,略微致意,以表示对主家的尊敬。

    徽嗣杺淡然而笑,随后问我们道:“哪位是赵海鹏?”

    闻言,赵冲她颔首示意。

    女人微笑,走到老赵的面前,伸手示好。

    她声音里带着糖分道:“大哥哥,您去当兵的时候,我还很小,记不住多有担待,把您叫来摆龙门阵,是因为小妹家出了急事。”

    徽嗣杺这个女人一开口,便让我惊讶的很,怎么说呢……她很会卖弄自己作为小女人的优势,拉近自己与别人的距离。

    张口闭口大哥小妹,全然没有一点儿富二代的架子,如果不是何芝白的介绍,很难想象她是徽家黄河以北产业的领首。

    这样的女人,连夜会见的目的绝不简单,而她上来便甜言蜜语的问候,也让我有点受不了。

    赵海鹏点了点头道:“好说,报完堂口在说事情吧!”

    赵海鹏是个讲规矩的人,他的话也是五脏庙摆“龙门阵”的基础,徽嗣杺听了,不敢不从。

    随后,大家宾主落坐,徽嗣杺红唇轻启,开口道:“夫子北梁泰山石,锅底不热白草霜。今朝溜达见南梁,只求一问解心惑。”

    “好说。”赵海鹏点头道:“鲁菜夫子殿赵家楼赵海鹏,白头方丈,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尽量。”

    和徽嗣杺工整的堂口不同,赵海鹏的回答简单甚至粗暴,看的出来,他似乎对徽家人不太满意。

    想想也是,这个徽家给我们的形象并不好,他们欠赵海鹏家的人情,可真正要他们还的时候,却故意刁难,现在家里有了急事,却又派个美女过来求援,真是两面三刀的厉害,换谁谁也不爽。

    赵海鹏的弦外之音,徽嗣杺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人家绷的住,继续嫣然道:“我哥哥在借刀的事情上难为大哥,我已经说过他了,徽家和赵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希望大哥哥不要介意。”

    不得不说,徽嗣杺这个女人说话的本领还真有一套,她三下五除二间,便把问题带过去了,还让人感觉挺亲切,有一种远方亲戚上家门的感觉。

    话说道这个份上,赵海鹏真就不好再绷着,于是他略微颔首,表示不介意,并开口道:“二小姐光顾,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兄弟们合计一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随着赵海鹏的话,徽嗣杺的头微微下低,整个人也有点不自然的愁苦。

    她叹息一声道:“是我父亲,徽唯本的身体……”

    随后,徽嗣杺告诉了我们徽家族长,徽唯本的近况……

    原本赵海鹏带着我去徽家借刀的时候,是奔着徽唯本去的,但没曾想大家点背,徽老爷子中风了,所以才碰上了徽嗣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

    老爷子中风之后,徽家上下自然乱套,这期间几位头面人物一商量,便决定把老爷子送到济南的大医院做康复治疗。

    这期间,因为二姑娘最为细心,所以她一直在医院中负责徽唯本的具体治疗。

    徽二姑娘心细,又公认为徽家最有能力的人,这两个多月里,她妥善照顾徽老爷子的同时,足不出医院,顺手将徽家在山(日,这也和谐!)东黄河以北的产业牢牢握在手里,而且……丝毫没有耽误亲爹的治疗。

    就在一个星期前,治疗顺利的徽老爷子终于从深度的昏迷中转醒,老爷子恢复的不错。当天便喝了点粥,这几天都能做康复训练了。

    可就在前天晚上,徽老爷子的病情却突然因为一件事,而无端的加重了。

    那天晚间,徽唯本吃完饭后,突然出现了呼吸困难、发烧、恶心的症状,没多久就又昏迷了过去,从晚上到凌晨,才勉强保住命。

    老爷子二次昏迷,让原本欣慰的二丫头彻底慌乱了,而且二姑娘从中中迹象来看,感觉这一次老爷子不是中风,而是中毒,而这个结论,可一下子吓坏了这位二小姐。

    要知道,徽唯本的病可是二小姐一直处理的,现在在自己的手里出了问题,定然有渎职的嫌疑,而且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不着急也是不可能的。

    马不停蹄间,徽嗣杺开始着手调查老爷子中毒的原因,可调查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第四十六章:胸中诡

    徽家族长徽唯本疑似中毒,最着急的就是徽嗣杺。

    说至此,徽嗣杺不由担忧道:“……如果我爸爸出了事,家里定然乱套,那么我哥哥一伙人搞不好会趁机分家,甚至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我点了点头,心中冷笑之余,听出了徽嗣杺的一些“弦外之音”。

    试想老爷子如果没了,她痛失亲人之余,在徽家的地位肯定也会一落千丈,搞不好可能被老舅爷和徽嗣柱这帮人联合干掉。妥妥的屁股冒火的节奏。

    所以我感觉,这老爷子出事,徽二小姐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地位。

    心念至此,我见二小姐一脸愁闷的又道:“……我不能眼看局势失控,所以,我暂时隐瞒了父亲二次昏迷的消息,以待调查。”

    大难当前,这位徽家二小姐还算冷静,多年的处事经验也告诉她,要想找出徽老爷子突然昏迷的原因,必须从内部着手,排查。

    但排查的结果……令人诧异。

    徽嗣杺办事能力极强,连半天都不到,她便动用手里的人脉和关系,不动声色间,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查了个遍,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的同时,还动用一切手段寻找徽老爷子的病因。

    功夫不负有心,这二小姐终于查出了徽老爷子身体不适的原因……但这原因,却让人心生胆寒。

    在给昏迷的老爷子做过胸透之后,二小姐和医生都惊愕的发现,在老爷子的胸腔部,有一个阴影,而那个阴影……是一只蝴蝶样的东西。

    蝴蝶阴影很浅,但极端真实,它伴有积水,但不是肿瘤,医生看了半天不敢下定论,没有定论,更不能轻易开刀,于是决定穿刺检查,但检查的步骤麻烦,徽二小姐很怕老爷子等不到结果出来,就撒手人寰了。

    关键时刻,她想到了何芝白。

    何芝白是徽唯本最好的徒弟,她见多识广,待人和善,是与徽老爷子最为亲近的外人之一,而且似乎还是二小姐安插在老大徽嗣柱身边最得力的眼线,聪慧的很。

    眼看着徽老爷子胸口奇怪的东西,何芝白便及时对徽嗣杺说,老爷子昏迷不醒,恐怕不是中毒或者二次中风那么简单,搞不好是遭“阴灾”或者中“食咒”了,应该找五脏庙中的“方丈”来看看。

    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徽二小姐。

    是的,徽家家大业大,但内部庞杂,派系林立,身为徽家族长,难免不会被人盯上,而五脏庙那么多害人不见招,杀人不见血的食咒,随便拿出一个来便,足够年龄尚小的徽二小姐抓瞎了。

    二小姐人倩亮,懂大局,能力强,但这厨道上的功夫还是差一点儿,所以她看不出老爷子中了什么咒,也就只能央求何芝白,暗地里给她找人,想办法。

    而何芝白能想到最靠谱的人,也只有鲁南赵家的后生,赵海鹏了。

    因此,这才有了何芝白大白天找我们的那一幕。

    ……徽二小姐的话,让我想起了何芝白走后那个站在我饭店旁,戏台子下冲我冷笑的络腮胡子男人,显然那个男人在盯着我,又或者……在监视何芝白。

    看来,这徽老爷子的“二次中风”,绝对有很大的文章在里边。

    ……说完这些,徽二小姐那张绸缎一般细腻的脸上满面愁云。

    她哀容中,对赵海鹏说道:“赵哥,您看着咱们两家以前的关系上,帮妹妹这一回,连夜去看看我父亲吧!她要是没了,我,我……”

    徽嗣杺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对于一个漂亮女人来说,眼泪胜过一切的语言。

    听完这些,我和赵海鹏同时陷入了沉思。

    我虽然没有和老赵沟通,但也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赵海鹏肯定还要趟浑水,毕竟这种讲道义,能插刀的人,最吃这一套。

    可是我感觉,这徽家的事情,我们不能管,就算是管,也不能白管。

    且不说我们还有救命的钱要争,只说这徽家的人品,我便极端看不上。

    这位换脸比换书还快的徽家二小姐,在我眼里,更是大毒草一般的存在。

    我感觉,这是一个虚伪而狡猾的女人,在她美丽的外差下,是精明到骨子里的算计,同时,又把自己伪装的恰到好处。

    虽然在刚才的叙述中,她处处将自己的父亲摆放在第一位。

    如果说徽嗣柱是一只愚蠢的猪,那么这位二小姐徽嗣杺,就是一只阴险的狐。

    对于这种人,多年的社会混迹早以告诉了我,除了**裸的利益,没有别的可讲。她的眼泪,也不值钱。

    就在赵海鹏被徽嗣杺的眼泪打动,刚刚点头,正要开口应承时,我突然抢先开口了。

    我把身体横在赵与徽嗣杺之间,随后微笑着开口道:“二小姐,这件事挺大的,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成么?”

    半路杀出来的我,让徽二小姐颇为意外,不过那意外也只是一瞬间。

    随后她冲我道:“你是五岭殿霍家的那个后人是么?”

    我点头,随后指了指赵海鹏道:“老赵是我哥,现在又是我的厨子,他出这么大的活,的通过我同意吧?”

    我的话让徽嗣杺眉心起了一条黑线,不过那女人也算克制,随后他冲我一挥手,指着这雅间的门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和白大姐现在出去,你们好好想,但我没有多少时间耽误,十五分钟能给我个结果么?”

    “我尽快!”说着话,我主动拉开饭店包间的门,冲徽嗣杺道:“您二位先出去吧!一有结果我就通招呼你们进来。”

    在自家的饭店里,请客人,现在却被客人赶出去侯着,可以想见这位二小姐的脸色有多么尴尬难堪,以至于她一个没忍住,冲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声“好”,便带着何芝白一等出去了。

    我感觉,我无形中撕掉了徽嗣杺的画皮,也惹怒了这一位我不太惹得起的主。

    但为了赵海鹏和我们能活,我必须这么干!

    因为,我是这个饭店的老板,我的对我的伙计负责!

第四十七章:赵海鹏的弱点

    关起门来,我和赵海鹏,赵水荷相视而坐。

    第一句话,我便劈头问赵海鹏道:“老赵,你是不是又想揽事儿,帮这个徽家二丫头?”

    面对我的质问,赵海鹏有些支吾的点头道:“徽唯本对我们老赵家不错,而且古来五脏庙的规矩……”

    “老赵!别和我总说规矩,规矩的成么?”

    我说话间,抓住他的肩膀道:“古来的规矩不解决现在的问题!你不能总活在军队和古来那一套法则中,你的看清现实,帮徽家,咱们一毛钱好处都没有!还可能陷入那些大家族的尔虞我诈中,咱们有时间在那些事情上空耗么?”

    “这……”赵海鹏支吾了一下,随后摇头道:“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挺辣手,接与不接都可能得罪人,但是徽赵两家是世交,而且我们夫子殿最讲究忠义……”

    赵海鹏的话,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最重要的是,通过徽嗣柱和徽嗣杺,我了解道这个徽家绝对深交无益,甚至……还有害。

    是时候提点一下赵海鹏了。

    “老赵!我给你说点现实的吧!如果你能帮助徽嗣杺救活徽老爷子,那么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冷笑道。

    “这个……”赵海鹏挠头想了半天,才道:“救了老爷子,他们徽家欠我大人情,咱们以后扩充店面什么的,说不定人家会帮咱,总之,总之……”

    看着赵海鹏一脸的犹豫,我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这位赵哥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老实,太讲规矩了,这样……早晚会害死他的。

    对此,我认为我有必要让她认清这个徽二小姐的真面目。

    于是我也摇头道:“赵哥,别怪弟弟我说你,和那个徽二丫头比起来,你我就是个苍蝇,如果咱们渡吴妖老的阴灾依靠她……也许会生不如死。”

    通过刚才同那二丫头的接触,我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有多阴了。甚至往极端一点儿想,恐怕她大哥也好,她父亲也好都是她维持家族地位的工具。

    她要的是“驭人为奴”,而不是诚挚的亲人和朋友。

    如此想来,那么如果我们投向这位二小姐的“怀抱”,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也就不难想象了。

    失去了独立自主的能力,我们只能受制于人,到时候只能像一个工具一样被徽嗣杺压榨。

    如此一来,我们躲阴灾活命的愿望就极有可能她控制我们的“木偶绳”。

    而一旦没用了,根本别指望她会大发慈悲帮我们躲避阴灾,或许我们变成累赘或者全因知道太多了,很可能被她笑着干掉。

    我的话,让赵海鹏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依旧不信的摇头道:“这……她只是个二十五六的小女人,不会这样……”

    “她是女人!”我肯定赵的同时,又提醒道:“但你别忘了。她还是泰山徽家黄河以北业务的当头,丫在医院伺候老爷子的同时,又能掌控着全局,还能不动声色的让何芝白监视大少爷徽嗣柱,让他变成个汉献帝一样的傀儡。”

    “女……曹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赵水荷同样愕然道。

    我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听了我的话,赵海鹏脸上有一种难堪而后怕的样子,随后他冲我挥手道:“这么凶险......那……你说怎么办?”

    “好办!对这种人需要试探,而且咱不能要虚晃的感情债,又不能撒手不管。所以一会儿,我和她谈。老赵你只要记住一点,这次咱们点到为止,不摸浑水好吗?”

    我的话,让赵海鹏眼睛睁的很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的记忆,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不过最终,他还是点了头,同意了我的想法。

    说完话,我起身,打开门,招呼站立在门外等候的徽二小姐和何芝白进来。

    此时我已经盘算好徽家的事情如何处理了。

    直接拒绝徽嗣杺不成,因为毕竟徽唯本是他爹,他的死活又关切人家的核心利益,要是一口否定,那她还不和我拼命。

    所以这工作是必须的接受的,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能从中捞到什么现实的好处,同时不卷入徽家内部的纷争……

    就在我思索的当间,徽嗣杺已经微笑着走到赵海鹏面前,冲她道:“赵哥哥,你们谈好了么?咱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我去!丫还真会蹬鼻子上脸,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真把自己当林妹妹么?

    见她这样,我便抢着开口道:“帮你没有问题,但是价钱,我们的商量一下。”

    “钱?没问题的。这个不用谈,要多少经管开口。”徽嗣杺张口便说道。

    我最怕的,就是她说这句。

    这话看似很慷慨,可实际上就是一种诱饵,寻常人最爱上的当,便是见有钱人大手一挥,给你开一个看似美好的空头支票,便能兑现。

    如果那样,于我们不利,而且徽家人的做派,我们不敢恭维。

    我不想尔虞我诈,但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防。而且生意场上的事情,谈钱不伤感情,要是像赵海鹏那样扭扭捏捏的,反倒特别麻烦。

    鉴于此,面对徽嗣杺的“落落大方”,我有些“斤斤计较”的冲徽二丫头道:“谈钱不伤感情吧!咱们出这么大的活,的签个合同呗?”

    “合同?”徽嗣杺楞了我一眼道:“感情是合同能……”

    “二小姐!”我冷道:“我无意冒犯,但我和你真没感情,赵海鹏是我主厨,他浪费时间去帮你,我也有损失的,我们在躲阴灾,产生损失,对他对我都不好。”

    我的话,让二小姐哑口无言了,或许她已然明白,我不想与她产生太多瓜葛,又或者她对于我开口谈钱的行为,也表示认同。

    “一定要这样么?”徽嗣杺最后问道。

    我点了点头,避开她那锥子般的眼神道:“钱虽然肮脏,但毕竟算的清楚。”

    徽嗣杺点头,随后转身问何芝白道:“大姐!给我们拿两张合同纸来,在给我一个印台。”

    不得不说,这徽家小姐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在略显稚嫩的面孔背后,是一个坚强的心。仅仅五分钟之后,一切准备妥当。这位徽家二小姐,便开始手写合同。

    在二小姐写合同的过程中,我第一次直观的领教了徽二小姐的行动“能力”。

    堪称恐怖的能力。

第四十八章:妙手花

    两张合同纸摆放好后,徽嗣杺便露了一手堪称杂技的绝活。

    我只见徽嗣杺同时拿起两只笔来,左右开弓,如神仙泼墨一般同时写下了两张一摸一样的宋体合同。

    简直……是天女散花的节奏。

    徽二丫头的独特写作让我们都异常惊异,赵水荷更是轻轻拽拽我的衣服角道:“徽嗣杺左右两只手写字,她练的是‘妙手花’!”

    “妙手花?”我小声道:“啥是个妙手花?”

    赵水荷凝神看着她的笔触,告诉我说:“这是鲁菜夫子殿的绝学。人的从小练,是厨子里的‘左右互搏’。学会的人,能同时控制多个灶台,炒两到四道菜,一个人少说顶两人用。”

    小水荷说,学妙手花炒菜的厨子必须天生聪慧,且从小刻苦。

    想学这门技术,最先接触的是儒家的礼道乐器,等到孩子八岁之前,必须掌握三种以上的古筝竹笛等乐器才能继续,如果学不会,就只能放弃。

    在之后,他们会进一步练习身体的协调性,学习双手同时写字的本领,十岁之前必须学会,等通过这一项考验,才开始学习真正的炒菜本领。

    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怪不得这位徽二小姐的能力如此强悍。

    水荷最后说,练习这门绝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双手的桡骨突比寻常人大许多,那是双手腕部长期受力的结果。

    借着徽嗣杺写完合同,递给我们的空挡,咱特意看了下她手肘的“桡骨突”……竟然比我这个大老爷们的还大。

    递给我合同后,徽嗣杺便道:“我给你们一万定金,治好家父的病,我在给你们十万,你看看行么?行就签字。”

    我点头表示可以。

    说实话,十万已经让我瞠目结舌了,有了这笔钱,那么我流动资金的问题定然能迎刃而解,而现在老爷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也不是坐地起价的时候。

    其实,我的目的特别简单,就是两个字“现实”。

    我只是要让徽嗣杺知道,我不是赵海鹏那种靠忽悠就能用的动的家伙,而我们,不想和徽家的烂摊子扯上关系。

    说白了,就是个交易。

    办妥之后,签字,画押,一切完毕,我们便急匆匆出了五凤楼,看徽老爷子的病情去了。

    这期间,赵海鹏有些不满的看着我,上了我的车后,他又冲我道:“老三,要是我当初这么对你的话,你活不到今天的。”

    赵海鹏的话我并不生气,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谓的“江湖人物”,抱着他的江湖规矩。

    我的做法,肯定触碰了他的规矩。

    对此,我告诉他道:“赵哥,你怎么说我都成,但你我之间,得有一个人当黑脸。总之,我不想看着五岭殿老霍家的历史,在咱们身上重复就对了。”

    我的弦外之音,让赵海鹏沉默了,随后在越发浓重的夜色下,我们一言不发看着车,往徽唯本居住的那个医院而去。

    徽老爷子的医院是我们地区最好的三甲医院,治疗设备先进,保安好,交通也便利,仅仅驱车三十分钟,我们便在徽嗣杺的头车带领下跑了进来。

    入地下停车库,进专用通道,在经历了徽家保安严格的安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老爷子所在的,位于顶楼的重症监护室。

    在那里,真可谓是一片肃穆的悲哀。

    重症监护室外,老爷子的家丁佣人们排成一排,于徽嗣杺保镖的看管下谁也不让走,每个人精神都高度紧张,似乎很受了些盘问。

    这期间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当看似温柔优雅的徽嗣杺经过那些人时,不管家丁,佣人还是医护,没有一个人敢抬眼正瞅这位徽二小姐一下,就好像是……电视剧中,武则天摄政时的感觉。

    这女人,绝对有一手。

    急切中,我们跟着徽二小姐走到徽唯本重症监护室的门前,穿上蓝绿色的抗菌服装后,便推门而入。

    终于,大家在柔和的灯光下,面对面接触到了这位多灾多难,流年不利的鲁菜鳌首,徽唯本。

    乍一看去,他身上插着各种赖以维持生命的管子和透析设备,禁闭双目,面容憔悴至极,满脸的皱纹都因为缺氧和痛苦而绷紧,越加显得老态龙钟。

    此刻的徽唯本,已经成了无油的灯草,随时会烟消云散。

    在他身上,我看见了当年阴五甲死后的那种死亡气息,本能的直觉也在告诉我……这个老人命不久矣。

    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我身边的赵海鹏抬头,冲徽嗣杺道:“不是说胸透看见老爷子胸口有东西么?把片子拿过来我看看。”

    徽嗣杺点了一下头,马上交给何芝白去办,大概一分钟后,那个据说画着只蝴蝶的胸透光片,便通过护士传递,到了赵海鹏的手里。

    我们探头一起去看。

    室内光线的映衬下,所有人看见那半透明的片子上有徽唯本骨骼与五脏的轮廓,在老爷子心肺之间的那个部位,正有一个左右对称蝴蝶样的东西镶嵌其中。

    那个东西挺有感觉,根据比例我们猜测,它每一个“翅膀”都比邮票略大些,如两把扇子拼合于一起,两个“扇根”结合的部位则类似一个纺锤状,拇指肚大小的“虫体”。

    除此之外,虫体两边的放射样“翅膀”并不清醒,

    看着那图案,我们都感觉不可理解,赵水荷更是一脸懵的摇头道:“还真是只蝴蝶么?连脉络都有,似乎……还有触须。”

    “绝不可能是蝴蝶……”赵海鹏看着那照片,微一摇头道:“那东西……”

    若有所思间,赵海鹏突然抬头,随后伸手,去摘老爷子的呼吸器。

    赵海鹏突然的举动吓了旁边的小护士一跳,那护士本能的喊出了一句“不可以!”但却被徽嗣杺伸手阻止了。

    纵然徽嗣杺也是一脸急促,但也还是冲那些陪同的医生护士们说道:“安静,赵哥哥自有分寸。”

    徽嗣杺的话制止了现场的疑意,大家于是只安心看着赵海鹏的举动。

    静寂中,赵海鹏在荧光灯的苍白下拿掉呼吸器,又将老爷子的嘴掰开。

    面对着死人一般的徽老爷子,我心里看着都膈应,赵海鹏却如没事人一样伸手,开嘴,摸所了半天,还把脑袋凑进徽唯本的口腔中……看?

    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赵海鹏的动作奇怪甚至诡异,我们不能理解,大家只看见当赵收回头后,脸色突然……变了。

    “拿个紫光灯来。”他看着徽老爷子的脸,冲护士道。

第四十九章:血中蝶

    赵海鹏先检查了徽老爷子的嘴,又问护士要了一个紫外线灯。

    他的行为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做解释,也让人琢磨不透。

    但徽嗣杺找来赵海鹏,也只能靠着他,因此在徽二小姐点过头后,她身边的护士小跑着走去拿灯。

    一分钟之后,从外边拿来的紫外线消毒灯,便到了赵海鹏的手里。

    老赵将灯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扭头又冲徽嗣杺吩咐道:“你们把灯关了,我要为老爷子检查。”

    听了赵海鹏的话,我们所有人不由的有点皱眉。

    关了灯怎么检查?这倒是十分新鲜。

    徽二丫头虽然同我一样困惑,但也还是点了头,随后她身后的何芝白立刻顺手,关闭了房间中的日光灯,并拉上了特护病房的窗帘。

    窗帘完全关闭的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朦胧的昏暗。除去液晶监视屏幕上跳动的心电指示之外,在没有任何光源。

    在足够的黑暗中,赵海鹏打开他手中的紫外线消毒灯具,往徽老爷子身上照去。

    他先是照过老爷子的额头和口腔,随后又轻轻退开老爷子的上衣,漏出前胸,在那个有蝴蝶的部分,扫了几扫。

    在紫外灯独特光谱的映照下,徽老爷子浑身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紫色,他们“缠绕”在老爷子衰弱的躯体上,说不出的诡异。

    老爷子深紫色的血管子缓缓跳动着,让我们所有人有点诧异,但我们毕竟不是医生,不知道那些如此深沉的血管是正常情况,还是出现了某种病变?

    真的……不明白。

    看见这些之后,赵海鹏猛然关闭了手里的紫光,我们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一时有些看不太分明。

    朦胧中,赵海鹏突然开口,他冲我们所有人说道:“你们……再仔细看徽老爷子的血管。”

    我闻言,在眼睛适应了那雾蒙蒙的灰色之后,即刻抬眼去看。

    随后,哥们彻底傻了,因为徽老爷子的血管……在发光?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老爷子的血管包括口腔附近是在发光。而且是一种淡蓝绿色的荧光。

    那种光仿佛暗夜中的萤火虫一般,他们于老爷子的血管中分布稀少而集中,顺着发光的脉络去找,很容易找到这些物质的源头。

    ……那个位于老爷子胸口的“蝴蝶”?

    此刻的“蝴蝶”通体发光,远比我们看胸透照片时的清晰,在荧光的反射下,它就好像是镶嵌在徽唯本皮肤下边的“灯泡”,能看出所有的形状来。

    这“蝴蝶”不光再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么简单,我甚至能在那荧光蓝色的“蝶翼”上发现血管一般的纹理,而且更为神奇的是,那东西居然还随着徽老爷子的呼吸而微微“展翅”。

    真像……活的一样。

    看着这足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现像,每个人都淡定不了,而作为第二当事人的徽嗣杺,更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立在她身边,甚至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在微微的抖动。

    那一刻,我感觉……她还是很关心她父亲的。

    这个时候,赵海鹏收起了老爷子的衣物,又为老爷子置好呼吸器。

    “白大姐,把灯开开吧,我明白了。”赵海鹏说着话,后退一步,随手将手里的紫外灯交给身侧的护士。

    何芝白打开灯,第一个按耐不住发话的,自然是徽二小姐。

    “这,这是什么?”她小嘴磕巴着问道:“那些荧光物不会是毒药吧!可是我父亲做过血液透析……”

    “不是毒药……也没害处。”赵海鹏首先安慰徽嗣杺,同时又指着那胸口一只蝴蝶的位置道:“但这个要是继续生长,就不一定了。”

    “那到底是什么啊?”我同样急不可耐的问道。

    面对大家的疑问,赵海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首先冲徽嗣杺说道:“除了咱五脏庙的人,全都出去。”

    显然,赵接下来的话是涉及五脏庙内部机密的,那徽嗣杺会意间,便也同意了他的要求。

    禀退外人后,徽嗣杺道:“可以开口了么?”

    赵海鹏点头,拿起那张胸透照片来,于大家眼前指着那“蝴蝶”,紧接着说出了一句非常令人意外的话来。

    他挠头道:“这个胸口像蝴蝶一样的东西,其实是……木耳。”

    “木耳?”我愕然。

    “木耳……”何芝白低头凝思。

    “太扯淡了,木耳?”赵水荷也摇头道:“徽老爷子胸口里怎么会长出一个木耳来呢?除非……”

    话说道一半,赵水荷脸色突然变了脸色,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极端恐惧的东西。

    随后,赵水荷伸手开口道:“这……这是五岭殿的邪术?”

    水荷的话徽嗣杺明显不懂,因此她问道:“为什么是五岭殿?”

    面对徽嗣杺的疑问,赵海鹏略微摇头道:“我从头说,你们就明白了。这个东西,的先从五岭殿开始讲……”

    五岭,是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这五座山岭的统称,因位于南方,所以又称“南岭”,是横亘在湖广之间的五座地标性山岭。

    五岭以北是两湖,以南,便是两广,而两广,则是粤菜的地盘。

    因为提起两广,必知五岭,所以当初五脏庙内划分堂口的时候,就管负责两广粤菜方面的组织,称为五岭殿。

    五岭殿与其他三家菜系厨子比起来,最是不同,因为他们是国内地域性最强,崛起最晚的菜系,直到清末民国,才有了基本的理论体系。

    可能也因此吧,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岭南菜系广泛借鉴吸收了许多其他菜系,乃至海外东南亚系统的一些菜系特点进行烹饪。

    最终,五岭系统便形成了用料广泛,取材多样,做法诡绝,味道丰富的饮食特色,堪称岭南一绝。

    当然,这些特点,都和岭南独特的气候与生物多样性分不开。

    环境好,雨水足,那么能吃的东西自然也多,而能吃的东西多,五岭殿厨子以诡绝食材来下的“食咒”,自然也就多。

    也因此,五岭殿的厨子都会许多用诡绝食材下蛊的“咒术”,

    那种咒术有点类似下蛊,但又绝不同于下蛊,心好的安身自保,心差的以此害才。

    ……说至此,赵海鹏胆寒道:“中了五岭殿那些邪术的人,别说体内长木耳,就是长出蒲公英或者松树来,也不稀奇。”

第五十章:红木耳

    听了赵海鹏的话,我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如果人身体里有一个寄生的虫子,那东西虽然恶心,但还能理解,汤药应该也有办法治疗。

    但如果像徽老爷子这样身体里冷不丁长出一个“木耳”来……鬼知道会怎么样。

    赵说完话,徽嗣杺急切问道:“那……木耳是怎么进去的?会致命么?怎么救?”

    闻言,赵海鹏开口,对徽嗣杺道:“莫急,首先你明白一点儿,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木耳,而是长倒钩的‘红耳’也是真菌的一种。”

    赵海鹏道,木耳是真菌的一种,我们吃的黑木耳,白木耳,都是真菌而不是植物。

    而真菌有一个奇怪的特性,那就是它必须在某些动植物身上寄生,借助别人的养料才能繁衍。

    比如,我们在电视上看见的木耳,往往都是寄生在树木枝干上的,又比如我们所熟知的冬虫夏草,也是类似的寄生在昆虫体内的真菌。

    而赵海鹏所说的红耳,则就是其中的一种。

    赵开口道:“红木耳的种类不多,分布稀少,主要生长在两广和沿海的武夷山地区……”

    这种木耳又叫“血苋绒”,颜色赤红,能入药,基本功效和普通黑木耳没什么区别,但因为呈现鲜血的红色,又多生长在古树的枝杈之间,因此当地人多认为有毒,为古木精血所化。

    血苋绒耳和普通木耳一样,从外形上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正反两面都光滑的“滑耳”,另一种是反面有绒毛的“野毛耳”,而野毛耳中偶尔会产生一种突变,生成一种绒毛倒钩状的“钩毛耳”。

    说至此,赵海鹏强调道:“长在老爷子胸口里的那一片木耳,便是被人做成‘木蛊’的钩毛耳。”

    那种木耳,赵海鹏也没有见过,但他听人说过,那东西只生长在武夷山里,白天吸收光线,晚上会放荧光,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则只是一小片会闪光的孢子。

    那些变异的红木耳为什么要发光呢?说起来挺恐怖的,那是为了吸引具有趋光性的昆虫,当夜晚昆虫被光线吸引,并飞到木耳处时,它就会伸出倒钩一般的耳背绒毛,将昆虫抓住。

    之后,那些毛会变成吸管一般的利器,勾住昆虫的同时,刺进昆虫体的内脏,吸取它的汁液,让它变成木耳菌体的养料。

    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过程。

    红木耳本身“消化”能力不强,又没毒,所以被吸取养料的昆虫不会立刻死。

    那些虫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木耳的背绒一点点吸干,整个过程甚至会持续几天时间。

    ……真真的活吃呀!

    赵海鹏最后猜测,这种变异,很可能是因为武夷山地区植被茂密,竞争激烈,腐生植物养料严重不足等原因所形成的,虽然听上去诡异,可在自然界中并不罕见。那些猪笼草,抹香藤什么的,都靠这个活着。

    老赵摇头道:“那能力原本是植物赖以生存的技巧,但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话,赵海鹏把这“咒”术的龌龊阴毒,告诉了大家。

    他说,钩毛耳本身就是个木耳,无毒无害,纵然会吃虫,也对人没什么威胁。

    可是它这个特性一到了那些“暗庖”手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利用这个吃虫的特点,暗庖们设计了一种“食咒”,能让原本生长在腐烂木材上的木耳,生长在人的身体里害命。

    具体的过程说起来也比较恶心。就是先找到一只“皮蝇”的卵,然后将钩毛耳的小块移植进皮蝇子卵内部,在加冷冻和药酒侵泡,做成“蝇蛊”。

    需要害人的时候,他们把蝇蛊通过某种方法弄进人体,在人体的恒温下,蝇卵与钩毛耳同时苏醒,生长。

    苏醒之后,生长在皮蝇体内的钩毛耳就只能靠纤毛吸取蝇体蛆虫的体液存活。而皮蝇又是一种可以在活人体内生存的寄生虫,他们会用口器刺破人的血管,进而吸血生长……

    最终这种嫁接出来的“蛊”便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内循环,蝇子吸人血,钩毛耳在吸蝇子的血,如此往复,直到那木耳生长的足够大,撑破人的脏器,让人衰竭耳亡。

    木耳是菌类,生长非常迅速,如果搁置的不是地方,那么最多两三天,人就会因为它疯狂的生长而……死去。

    ……说着话,赵海鹏举起手里的胸透照片来,说道:“这照片里的不是蝴蝶,而是在皮蝇幼虫两侧对称生长的木耳菌丝,中间那个黑点,就是皮蝇的幼虫。”

    老赵说完这些,我们每个人再次看着那胸透照片中的东西时,全部不由自主的脸色微白。

    这个在人体内“种木耳”的咒,再次让我感觉到了五脏庙“食咒”的诡异,更让我明白这些厨子……最好别招惹。

    同时,我坚定了我的想法,这徽家的事情,不好过分掺和,保不齐我们站错队得罪了人,也被别人种这么一个东西,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听赵海鹏说完这些的徽嗣杺喜出望外,她不由的抓住赵海鹏的手道:“大哥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有办法救我爸爸的命吧!”

    说话间,徽嗣杺的情绪激动。

    老赵冲二小姐微笑道:“不急,要放在过去,三天之内必死,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过现代社会科技这么先进,治疗这个就……小菜一碟了。”

    说话间,赵海鹏又转身吩咐何芝白道:“大姐能不能给我找一个注射器,一瓶氯化甲,再让医护准备点滴用的葡萄糖。”

    何芝白点了下头立刻去办了。

    吩咐完这些,我们都知道赵海鹏是有信心去除徽老爷子身体里那木耳的,因此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在这当间,我好奇心又起,便问赵海鹏道:“老赵,你是夫子殿的方丈,怎么知道这么多五岭殿粤菜的门道啊?”

    “这个……”赵海鹏被我这么一问,突然有点支支吾吾,似乎被我说道了什么痛处。

    对此,赵水荷倒是大大咧咧道:“不知道了吧,以前鲁南赵家风光的时候,和五岭殿的一个雷姓家族走的很近,后来要不是雷仁……”

    赵水荷的话,突然引起了赵海鹏巨大的反应,以至于老赵突然史无前例的开口,威胁赵水荷道:“水荷!你要再提那个名字,我就把你的嘴缝住!”

    赵海鹏面色愤怒道!

第五十一章:不能提的名字

    雷仁是谁,我不知道,但看着赵海鹏的脸,我感觉他恨透了那个家伙。

    恨到不愿多听见那名字一次。

    赵海鹏的突然发恨,让我们都始料未及,纵然大大咧咧的小水荷,也绝不敢再越过雷池一步。

    那小丫头自觉碰壁,便撅起嘴,跑到我身后躲起了“眼刀”。

    因为一句话,我们顿时失去了讨论的气氛,在有点尴尬的面面相觑中,等待着何芝白的到来。

    大概三分钟之后,何芝白推着一辆医用小推车,从外边赶了回来。

    那推车中有赵海鹏需要的一切东西,还额外多了一支应急的强心针与酒精棉。

    赵海鹏看着这些,会心一笑道:“白大姐真是细心,连我疏漏的东西都拿来了。”

    何芝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说着话,赵海鹏拿起注射器,用它吸取了些许氯化甲溶液后,先放在一边,然后再次打开老爷子的胸口衣物。

    看着赵海鹏要给老爷子注射氯化甲的节奏,我有点愕然。

    我虽然不是很厉害的“方丈”,但也明白氯化甲是很厉害的物质,突然注射大量进去,会导致心脏骤停,甚至猝死。

    也因此,氯化甲是世界上最广泛的,用于注射行刑的注射剂。

    对此,我不无担心道:“赵哥,这是要干嘛?那东西会害死老爷子的。”

    我说话的当间,赵已经再次拉灭了日光灯,又拿出那紫外线消毒剂,准备照射老爷子的胸口。

    面对我的疑问他,摇头道:“我只是用注射器给老爷子身体里的蝇蛆打一点儿,这东西对钾最敏感,打了就死,它死了,那么压迫老爷子脏器的真菌,也就死了。这样注射处理,速度快,不用动刀,还恢复好。”

    纵然赵海鹏的话有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毕竟,赵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让他干这个风险太大。

    因此,我挠头道:“赵哥,兄弟我建议您还是让护士们来吧?要不然扎错了……挺麻烦的。”

    我的话外音,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赵海鹏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是咱们五脏庙里的龌龊事儿,让外人知道了……会给祖师爷抹黑的。”

    赵说完话,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任我怎么劝,这赵海鹏骨子里还是一个固执的“江湖人”,太难改变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好再阻止什么。

    安静中,大家便睁睁的看着老赵再次把那只隐藏在徽老爷子胸口的蝴蝶用紫外灯照出来。

    对着那影子,他用酒精棉消毒,一针下去,正中那个蝴蝶放射处的核心。

    略微推送后,赵海鹏将针拔出,彻底关闭荧光灯。

    大概半分钟之后,老爷子胸口那个会发光的图案渐渐消退了,直至完全消失。

    “没了!”徽嗣杺高兴的握着何芝白的手道:“没了,我父亲有救了!”

    从新打开日光灯,我们互相对视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

    赵海鹏更是一脸舒展的对徽嗣杺说:“钩毛耳在人身体里生长,本身就不合适,现在又没了蛆虫提供养料,很快就会分解排出体外,让护士给老爷子输葡萄糖补充体力吧,再观察一个种头,然后透析血液,应该就能恢复。”

    说着话,神色疲惫的赵海鹏往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注射”其实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也让他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但好在……一切顺利的很。

    赵转身之后,我也立刻冲水荷道:“咱们也出去吧,让老爷子好好休息。”

    随后,大家都退出了病房,只留下徽嗣杺一个人,主持医护的善后工作。

    刚一出来,何芝白便问赵海鹏道:“海鹏,别怪大姐多嘴,我问你一下,你知道这徽老爷的钩毛耳,是谁种下的么?”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赵海鹏特意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想起了我之前不要过分介入徽家纷争的嘱咐,因此他只是把我们与芝白大姐带到一个少人的地方,特地小声道:“具体谁我看不出来,也不敢兴趣,但是刚才在检查老爷身体时,我看见他胸口长‘蝴蝶’的地方,有一个似乎是针眼留下的下疤痕。”

    “蛆卵,是用注射器打进去的?”何芝白恍然道。

    赵海鹏点头道:“触注射剂,还能打在人要害部位的,恐怕是需要专业知识的,照着这个和五岭殿背景的方向查,应该没问题。”

    赵海鹏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以何芝白的觉悟应该,也能听懂了,随后她说等老爷子病情稳定后,徽二小姐会亲自过来给我们了结“合同”的问题,让我们跟着她等一会儿。

    赵海鹏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老爷子身体挺好,应该过个把个钟头,便能恢复意识。”

    我点了点头,其实对这些事并不关心,我现在想的仅仅是把那些徽嗣杺许诺给我们的钱拿回来,然后和徽家的尔虞我诈,彻底脱离联系。

    这期间,闲着没事,我们便坐在专供病人家属睡觉的看护房间中休息。

    不得不说呀!这个鲁北第一三甲医院的护理环境真是好!仅仅是病人家属住的地方,居然也装修和五星级宾馆一样温馨舒适,虽然只勉强够得上标准间的布置,可里边干净温暖,似乎完全和满是消毒水的医院沾不上边。

    而且,房间里边还有免费的咖啡和热水喝,更是显得十分人性化。

    这个,我可非常喜欢。

    咱喜欢喝咖啡,又有免费的喝,那我自然当仁不让,咕咚咕咚牛饮提神,没几分钟便下肚了三五杯。

    人这种东西,小便宜贪多了总是不好,喝咖啡多了,神虽然提起来了,但时间一长,便起有了副作用,开始想往厕所跑。

    别人在夸夸而谈,我却在忙着上厕所,这画面也真是丢人,赵水荷更是捂着嘴,骂了我一句:“活德瘪色。”

    这丫头,欺负我不是扬州人呀!

    瘪色估计是瘪三的意思,但活德是个啥,我不清楚,想来很可能也是说我丢人现眼一类的方言,咱一个大男人,脸皮该厚就得厚,因此不计较这些,还是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往厕所跑。

第五十二章:一个真凶

    背着赵水荷的奚落,我跑出过道,直奔厕所,期间路过徽老爷子的特护病房时,还忍不住往里边看了几眼。

    虽然不太懂,但隔着玻璃,我看着徽嗣杺紧盯心电仪器屏幕的表情,已经明显上放松了许多。

    看着她放松,我心境自然也轻松下来,来到厕所,开灯,洒水,洗手之余,同时心里还乐开花一般还盘算着,怎么安排徽二小姐给我们的那十万块钱呢?好钢必须的用在刀刃上,以更好的维持自己那店面。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况,却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脑子中的刀灵竹诗……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自那小东西自与我经历了“时妖”与蔡记者脑袋里头僵的事情之后,让我了解了它许多的“奇妙用途”。

    我窃喜,自己的“小朋友”不光是好吃懒做不干活的“吃货鬼”,她还会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冲我报警,进而提起我的警觉来。

    因此,听着这鬼丫头于我脑海里近乎急促的“嗡嗡”响动,我本能的停止了洗手,同时抬头,借着水台前镜子的反射,身后的厕所空间中迅速的观察着。

    只一眼!我便立刻看见了一些,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我在的洗手间是典型的男用卫浴间,洗脸池与小编池排在一处,身后则是带着木门的五个隔间便坑。

    因此,通过对镜子的观察,我很容易便将便坑附近的景色,看的异常清晰。

    因为竹诗告警,所以我抬头及时,正看见在我侧后方,那个便坑的木门正在缓慢的关闭着,没有一点儿响动。

    厕所隔间木门在荧白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惨绿的漆色,随着它缓缓关闭,木门里边的景色转瞬即逝。

    但,我还是看见了一些内里的东西!

    在那门缝完全关死的最后瞬间,那门缝里,有一团白花花的影子,似乎是……一个头戴白帽的女护士。

    时间短暂,女护士看不见脸,但是她头戴的白色帽子却是让我入木三分。

    隔间木门关闭后,我的动作也随着那白影子的消失而僵直了,此刻的厕所中,完全进入一种诡异的“时间停滞”,我望着那木门,更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也没有行动。

    这是……怎么个意思?

    隔间有人不算什么,因为毕竟这是公共场所,我刚才洗脸时溅水的声音又大,难免有脚步轻盈的人进来大号,咱没看见的可能。

    但问题是……刚才那里边的,是个女人吧?

    或许转瞬间的虚晃,让我会有看错的几率,但竹诗的警告却是真真实实的,不光真实……还有异常清晰迫切。

    那种急迫敢,与遇见时妖,和头僵“勾魂”时的频率几乎一样。

    门里,定然有什么危险而要人命的东西!

    我不由自主的去想,莫非那隔间里的……是那个给徽老爷子下“木耳蛊”的家伙么?

    根据传闻,医院是喜欢闹鬼的地方,但面对现在的情况,我更倾向于这个人是躲避徽嗣杺抓捕的罪魁。

    她穿着护士服,显然应该也是护士一类,完全可以和赵海鹏描述的“能接触针头,懂人体结构”的说法对应上。这个女人躲在男厕所,说不准是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想躲在这里趁机溜出去的。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真是那样,按照常理,我就应该赶紧招呼人把她抓住。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略微思索后,我盯着那门,选择了退却。

    退出去,是因为我不想碰徽老爷子家的这一些烂事,更是我只想拿钱保命。

    那一个护士,或许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的,而掺和进去,真的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决定自私,但在我看来,好的很,因为他可以保住我的命,也可以保住赵海鹏这个喜欢管事的家伙的命。

    咱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心念拿定之后,我缓慢的倒着往后走,尽量不让我自己发出一定点儿的响动,也不让那木门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个方法按说万无一失,可千万小心之下,让人意外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就在我走到距离厕所门口,还有还有三分之二的时候,我旁边的另一个厕所的隔门……居然主动开了!

    幽暗而惨白的日光灯下,漆绿色的门再次无声的打开,原本男人使用的便坑前,立着一个女人。

    一个,女护士。

    厕间里的护士,脸色惨白的骇人听闻,甚至从某些特征上考虑,我怀疑她还是否是人?

    那护士穿着白色工装和丝袜,双眼上翻,只露出眼白,浑身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那女人手里拿着一只一次性注射器,冲我展现着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除此之外,她浑身都在痉挛着,不停的抽搐。

    女人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便如个僵尸一般边抽搐,边往出走着,她的动作僵硬至极,以至于高跟鞋掉落,穿着白色丝袜的只脚塌在肮脏的地板上,也不自知。

    女人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我感觉她不是被鬼上了身,就是本身是鬼。

    冷不丁出来这么个东西,实在让人意外。

    形势突变之下,我肯定不在乎她到底是个什么,但当她移动着阑珊的步伐,阻挡在我与厕所门之间的时候……我就不能不在乎了。

    被僵尸般的护士堵在厕所里,让我突然感觉中了阴谋,本能的我想跳窗逃跑,但无奈自己身处医院的顶楼,跳出去就是个死。

    看着女护士手中那还滴答着药液的针管,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我有基本常识,知道那一管子东西即使是普通的脏水,打进我身体,也会让我得败血病的,更何况,那管子里绿色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反击,我必须反击!

    因为女人的状态明显不正常,所以咱不敢冒然试探,空手硬拼,思前想后,感觉自己还是找个家伙,先打掉她手里那一个让我看着胆寒的注射器,再说。

    急切中,我一边在护士的逼迫下后退,一边四处寻找着能够救命的家伙。

    虽然形势诡绝,但在最初的焦灼后,我还是幸运的找到了能够防身的玩意。

第五十三章:绝地反击

    被僵尸般的护士逼退到镜子附近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发现了两件令人欣喜的东西。

    那是......一个簸箕和一个笤帚!

    铁质的簸箕与竹木的笤帚立在一起,完全是一对完美的组合,这两样东西,开饭店的我,自然异常熟悉。

    每一个从小工做起的饭店老板心里,都应该记得每当初自己创业时,夜半食客离去,孤自拿着簸箕笤帚,一个人收拾小饭店桌椅地面时的落寞背影吧。

    那是创业的艰难,更是奋斗的回忆。

    而且,每当有小混混过来找事的时候,这两样可以保护饭店环境的宝贝,便成了现成的“盾牌”和“刀剑”,我拿在手里,无数次和“黄毛党”对峙过,每次都感觉底气要充足几分。

    簸箕笤帚,攻守兼备,乃是居家旅行,饭店开张的不世之宝,纵然是在厕所里,也是我对抗“僵尸”护士的不二法门!

    兴奋中,我急忙跑过去,伸手便要拿起那东西,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往特护病房,找赵海鹏和徽嗣杺的那些保镖们,一起拿下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

    迟快之间,我疾步到“不世之宝”的跟前,弯腰去捡!

    可就在我刚刚拿起簸箕的时候,我背后那个原本第一次看见白色影子的门,突然“咣当”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从里边扑向我。

    第二扇木门中出来的护士,成功的吸引了我的主意,以至于当这扇被竹诗告警过的门打开时,我完全是猝不及防的。

    但晓是如此,我也不是废物,凭借着当初被小混混偷拍板砖所练就的本能,我还是举起了手里的簸箕,当那团影子撞在我身上的时候,他也同时“碰”的一声闷响,撞击在簸箕上了。

    一把尖锐的,涂抹着绿色油状液体的尖针,穿透了我手中的白铁皮簸箕。

    看着那往出喷射着不明物质的注射器针头,我被吓出了一阵冷汗。

    丫这注射器也太牛了,我手里的可是白铁皮的簸箕,能一下穿透,足以见得背后偷袭之人的力量和这注射器牛逼哄哄的质量。

    心冒冷汗之余,我也由衷的庆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去夺取那个“女僵尸”的针头,要不然以这样的力道,我非得被弄死不可。

    第二个护士一招失手,我就不可能在让他出第二招,而且这簸箕,可是我拿手的武器!

    针尖穿透白铁皮后,我把竖着的簸箕猛然斜着一拉,那注射器便彻底脱离了袭击者的手心,随后我把簸箕扔向那人,又猛然用脚勾起身后的笤帚,把笤帚的木柄如冲锋枪一般戳向袭击者的前胸!~

    一气呵成的攻击之下,那家伙退无可退,被我击中正中胸口,连着后退几步,坐倒进厕所隔间的坑里。

    水花四溅中,我本想乘胜追击,但无奈那个一边翻白眼,一边冲我颤抖着来的女护士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随后她突然伸出手,将手里的注射器扎向我的胸口。

    女护士的身体并不快,而且一颤一颤的,也没什么准头了力量,所以没什么威胁,但她毕竟冲我进攻,因此我只能先舍了那个用牛逼钢针扎我的混蛋,先把她解决掉再说。

    我轻松的避开了她的攻击,随后弯腰一个“扫堂腿”出,直接把她打倒在地。

    翻着白眼的女护士倒地后,浑身颤抖,开始吐起了白沫。

    就在我解决掉僵尸女护士的同时,那个在背后偷袭我的人,也从粪坑里下站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冷笑着和我对峙。

    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便有一种几欲想吐的感觉。

    丫的也太......恶心了。

    面前的人,五大三粗,穿着身女护士制服,却漏着满是黑毛的粗腿,除此之外,他脸上还有络腮胡子,分明就是白日里,何芝白来找我时,站在我们黑虎街戏台子下,监视我的那个胡子脸大汉呀!

    为啥他要穿一身女护士服装潜伏进来?丫以为自己很萌么?

    看着那让人欲哭无泪,欲笑无声的悲催装扮,我无奈对那大汉道:“大哥,你够搞的啊?到底谁呀!为啥下狠手!”

    “呵呵!我小瞧你了!”那大汉冷哼着,将手伸进自己的裤裆,随后拿出了一把裹着塑料布和报纸的匕首道:“你这个人,管的闲事太多,今天我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话间,男人将匕首的包裹去掉,露出了绿莹莹的刀体。

    我看着那刀体,心里一阵恶寒。

    想也知道,那东西估计和护士注射器里的物质一样,是某种绝不会让人好受的玩意,被刺一刀,不死也得残废。

    我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针对我,这或许和徽老爷子的事情有关系,现在的情况我没法深究。

    但我知道,眼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事情急转而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就不能有任何侥幸的想法!

    于是,我心中一横,随后伸手,把外套袖子拉长,又将袖子将手层层包裹住,猛然用后肘子磕打在厕所的玻璃镜子上!

    哗啦一声响动过后,那镜子被我打出了一个放射状的点,循着那个点,我用包裹衣物的手,捡起了一片又细又长的玻璃渣。

    “行家呀!”那人看着我的动作,略微惊愕,同时向后缩了缩脖子,似乎有点忌惮了。

    我冷笑,随后道:“老子开饭店,没少和那些混混们打架,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比你清楚!”

    我的话,让男人脸上产生了深深的犹豫,那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

    敌退我进,敌弱我强!

    愤然间,我挥出手,冒着被玻璃划伤的危险,将手中的镜子碎片使出全力,扔向那人的面门!

    玻璃碎片呼啸着冲向那人的脸,反射出他惊恐的表情。

    本能的,那人伸手,用匕首将半空中的玻璃碎片劈开,但无奈那是玻璃,不是斧头或者铁片,被击中之后,只能破碎成更小的玻璃渣子,继续插向他的脸庞!

    “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左边的耳朵被一块巨大的玻璃碎片削掉了三分之一!耳朵尖流出血来,喷溅在漆绿色的木门上。

    被削掉的耳朵飞出去,贴在了天花板上。

第五十四章:徽赵之间

    我认为,玻璃是最可怕的暗器,只看你会不会用。

    看着大胡子“护士”流血的样子,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同时冷哼着道:“你记住!老子也是在社会上打拼过的人物,这打人的本领,早在开饭店,当小工的时候练出来了,身边随便什么东西,我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现在只要你半个耳朵,便宜你了!”

    说话间,我抽下了自己腰间的裤带,便准备把这个心狠手辣,但又疏于战阵的“护士”,绑起来送官。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长相恶心的“护士”突然抬手,将匕首打在我头顶的日光灯上,紧接着一阵火花过后,整个房间暗淡了下来。

    明暗交替间,我看不清东西,便只能暂缓前进,把裤带护住胸口,以等待着眼睛适应黑暗后再行行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明白,那人已经趁着黑灯,迈着急匆匆的脚步,逃跑出了厕所。

    大概五六秒后,恢复视觉的我同样跑出去,冲我能见到的,徽家所有保镖保安高喊着:“有人杀我!快追!追!”

    混乱中,无数的医生与保安跟随我跑动着,大家顺着一地的血迹寻找着那人的踪影,但遗憾的是,当我们跟到电梯附近时,那血迹猛然消失了。

    在之后,整个晚上,大家都在寻找那个暗地中偷袭我的家伙,但一无所获。

    疲惫而失落中,我和赵海鹏,赵水荷回到了休息室,医生为我细小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徽嗣杺则忙着处理那个“僵尸护士”的情况。

    随着肾上腺素渐渐退去,我开始深入思考这个人为什么要设计袭击我,思前想后,还是认为这是我们无端介入徽家事物所导致的不幸。

    因此,我在“探班”的徽嗣杺离开之后,立刻对赵海鹏说道:“老赵!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哥们因为管这徽家的破事,差点把命搭进去,下次咱们别这样了成么?好好挣钱,不管这些大家族的恩恩怨怨了。”

    赵海鹏有些为难的点点头,但还是口中支吾道:“这个......徽家和我们是世交,有些事,我还是帮衬一把的好!”

    赵海鹏的固执让人震惊!

    他突然让我明白,这个人似乎是一辈子活在那些纠结的“感情债”里的。

    而这样……并不好。

    赵的态度也让我失望,因为我总感觉这个社会不能太讲究仁义,要不然人会死的很惨。况且救人,也是要分主客观情况的,有的时候还得脸皮厚,厚了才能立足。

    老赵是救过我命的大哥,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重复农夫与蛇的故事。

    面对赵一如既往的固执,本来我想劈头盖脸的说教他两句,但转念一想,感觉还是算了。

    现在我觉得,对赵海鹏这种人,与其直言不讳,不如“曲线救国”。

    既然要想解开他心里的结,我就必须先要了解他们鲁南赵家和泰山徽家之间的种种恩怨联系,在做定夺。

    虽然想知道这些,但我明白直接问赵海鹏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好在赵水荷还在我身边,似乎这个丫头,也知道一些当年两家间发生的“时事”。

    ……从徽老爷子的医院回到饭店之后,第二天我得了一个空闲,把赵水荷单独叫道一处,问了她那个盘亘在我心中许久的问题。

    我说道:“水荷,你上次在德州的时候,说知道赵海鹏和徽家的瓜葛,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

    水荷本能的点了头,可她看着我严肃的面色,又有些诧异,于是先开口问我道:“你怎么对赵海鹏的事如此上心?”

    我无奈一笑,随后把自己手臂上因徽家而受的外伤亮出来道:“咱们这位‘大方丈’爱管闲事,我不想看着他和你我,因为‘仗义’而死。”

    我的话,冰雪聪明的水荷妹子一听就懂,随后她点着头,冲我回忆起了鲁南赵家与泰山徽家之间的,那些瓜葛往事。

    ……三十多年前,五脏庙鲁北地界的餐饮生意,是由三个家族掌控的,分别是徽,赵,雷。

    这三家中,徽家人多为鲁地党政高干的“御厨”,人脉最广,赵家有从明至清的六百年传承,道行最深,而雷家是刚从海外回国的台商,最为有钱。

    三家人里,最为特殊的是那个姓雷的家族,其势力原本是扎根在台弯地区的“五岭殿”后人,直到改革开放,才回到大陆,以“客家”的身份,入鲁打拼。

    雷家从台北来鲁北做生意,首先要围人,而他们借着资金优势,第一个拉拢的就是赵海鹏的赵家。

    当时的赵家,一家子老实人,赵海鹏的爹赵德广思想也很单纯,只以为雷家拉拢他们是为了餐饮上的合作,并没有什么非分。

    可实际上,这个外来的雷家人,却有自己独特的算盘,他们来鲁地开饭店,真正的目的却是以此为掩护……搞走私。

    原来,在海外混迹的雷姓家族已经从庖厨世家变了性,那些灯红酒绿,尔虞我诈的日子让他们总想着争“暴利”,在他们眼里,别说五脏庙的规矩,就是国家的法律,也只是一张纸片。

    而走私,可是远比饭店暴利的多的行当。

    于是,赵海鹏的家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台商雷家托下了水。

    常年犯法,总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而东窗事发之后,这雷家则利用台商的身份逃之夭夭了,只留下完全蒙在鼓里的赵家人,为他们“顶包”。

    当年,被雷家走私坑局子去顶包的,是赵海鹏的亲爹赵德广。

    赵水荷说,这位族长一生老实,但并不傻,雷家从大陆撤后,他很快便从纷乱的账单和警察的调查中找出了雷家犯罪的证据,而且还有进一步的发现。

    赵德广察觉,这雷家的走私……全程有泰山徽家的徽唯本从中接应。

    想想也是,徽家是鲁北最有人脉的厨子世家,如果不通过他的关系打通那些关节,那么雷家又怎么可能顺利的进行走私呢?

    有那些罪证拿在手里,赵德广只要上交上去,定然能戴罪立功,纵然免不了牵连的罪过,但也绝对不会向后来那样,一直坐牢到死。

    可遗憾的是……赵德广为了同门的义气,没那么做,在法律与警察面前,他选择了沉默,最终被判处了二十年监禁,并把最后的生命留在了监狱里。

    ……听了赵水荷的话,我不住挠头道:“这个台弯的雷家还真是狠,可赵德广当年为啥不告发徽唯本呢?”

    赵水荷叹息一声道:“因为徽赵两家是世交,赵海鹏的爷爷‘赵青山’被徽家数次救过命,娶的还是民国时,徽家的三小姐徽秋英。所以赵青山说过,徽家出了事,赵家就是两肋插刀,也得帮衬。”

    听着赵水荷的话,我心中猛的一颤!

    心情激动之下,我情不自禁的抓住小妮子的手道:“你再说一遍?赵海鹏的爷爷叫什么?”

    被我猛然抓住的赵水荷吓了一跳。

    她把我的手推下去后,才匆匆肩膀,冲我说话道:“好好的说话,动什么手啊……叫赵青山呢,怎么了?”

    我来不及多与她做解释,从饭店桌椅间转身起来,便跑到厨房找赵海鹏去了。

    我爷爷这么多年一直放心不下的“任务”,他一直寻觅的赵青山,居然……就是赵海鹏的爷爷?

    【《阴阳食谱》第二卷“刀中诡”,完,2016年10月25日】

第一章:老照片

    我叫霍三思,思是睹物思人的思。

    为徽唯本治“木耳”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从赵水荷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信息。

    我的大厨赵海鹏,居然是民国时济南鲁味居赵青山的后人。

    这个赵青山,可是我和我爷爷寻找了两代的人物。

    想当年霍海龙从三个横死鬼手下夺回我爷爷的命时,就明确嘱咐我爷爷,要他去济南找赵青山,交付一张照片。

    而这,也是我爷爷张三好郁闷多年的感情债。

    斗转星移,我爷爷没能完成霍海龙的交代,而后来那张照片又落到了我的手里,成了我需要交给赵青山的信物。

    **十年下来,我想赵青山就算是不死,少说也已经是个杖朝之年的老人了,就算见到,那民国时的故事,也恐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灰飞烟灭。

    所以这件事,我并没有真正放在过心上。

    直到明了了赵海鹏身份,才重新燃起了我心中的期盼。

    虽然早先有过对赵海鹏与赵青山之间的联想,可毕竟没有坐实,这一次通过赵水荷的话,我实实在在的明白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因此,咱也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爹”霍海龙的特工证,以及那一张写着暗语的照片,往地下厨房,找赵海鹏去了。

    在厨房,我第一眼看见赵海鹏时,他正脱掉了上衣,只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借着上午闲暇的空隙,往自己右膀子上涂抹红花油。

    赵的动作带着明显的痛苦,也挺让我看着揪心。

    因此我走过去后,没有开口首先问有关赵青山的话题,而是指着他的臂膀道:“你手……不要紧吧?”

    被我这一问,老赵同志方才从思索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随后他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当兵比武的时候受过伤,阴天下雨会难受。”

    看着他略微红肿的肩膀,我忐忑的点了点头,随后终于开口道:“赵哥,赵青山……是你爷爷么?”

    面对我突然的提问,赵海鹏倒是一脸淡定的紧,他点头回应道:“没错,听赵水荷说的么?”

    我点头,又问道:“那他老人家……还活着么?”

    赵海鹏摇了摇头道:“没有,十年浩劫的时候就被整死了。”

    莫名,我心中一阵失落,随后才把霍海龙那个沾染着血迹的特工证拿出怀,把其中夹着的黑白照片抽出来,递给赵海鹏。

    我开口:“这是我爹霍海龙让我爷爷交给赵青山的照片,他还让我爷爷见到赵青山的时候告诉他一声……让他放心,兄弟们的事情已经完成。”

    虽然我的话我自己听着都别扭,可还是让赵海鹏脸色顿时一变!

    看着我手里的照片,赵海鹏颇为意外而激动,他赶紧接过照片,看了半响,随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把那张黑白的,十几个人于酒楼下的合照,又还递给我。

    他指着正中一位年轻而意气风发的小伙子道:“这就是我爷爷赵青山,这是他当年在五味居拜大厨时的合影。”

    我点头,伸手指着旁边那个被人用黑炭笔划起来,的,穿和服的家伙道:“霍海龙特别用笔把这个人圈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赵海鹏摇头道:“许多年前的人了,我不可能认识,但是我家流传过许多赵青山过去的往事……”

    说话间,赵海鹏告诉我,他的爷爷赵青山是生活在民国至建国初年的五脏庙老人。

    赵青山这个人与那个时代的五脏庙“方丈”一样,身手好,重义气,讲原则,因为曾经救过军阀的命,所以和国民政府走的很近,但后来又对时事政治失望透顶,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急流勇退。

    他的一生,故事颇多,半真半假说不清楚,赵海鹏对他的映像也多为听父亲,哥哥口耳相传而来,更具体的不得而知。

    不能知道赵青山更具体的生平,我心里有些自然失落,不过在失落之余,我感觉到轻松。

    毕竟我爷爷的心愿以了,虽然是一种最为无奈的方式了解的。

    不过最后,我心底里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赵海鹏。

    我把那张五味居下的合影反过来,漏出背面,将那一句霍海龙所书写的暗语递给赵海鹏看。

    随后我道:“赵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能给咱翻译翻译么?”

    说着,我把手指向那句:“高糜,芙蓉川水溃,狼鬼没找到吃食,胸脏安然,碗里有米虫。毒!”

    赵海鹏凝眉看着这句话,逐字对我解释道:“高糜,就是贵(和谐)州,高通贵,糜就是粥,省份都用暗语书写,并不多见,说明霍海龙提到的这个地方绝对不安全……”

    在之后,赵告诉我“水溃”就是局势失控,“狼鬼”这一句在火工中指代不明,但结合历史资料来说,应该指的是rb人,因为rb人个子小野心大,其行似狼,民国时多称为rb狼或者鬼子。

    此外,胸脏是内脏或者心脏的意思,有时候是说和心脏一样重要的东西和“凤凰蛋”这一句类似,程度还要高些。碗里米虫则是“内鬼”的意思,而最后在加上一个“毒”字……

    老赵凝眉头道:“……全部结合起来,就是说gz芙蓉川的局势已经崩溃了,rb人或者别的什么敌人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东西,所以我们的‘心’挺安全,但是我们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已经开始行动,要千万小心!”

    赵海鹏说完这话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这句火工语的大概意思了。

    于是,我联想起当年霍海龙被人追杀入蝲蛄地的情况,又联想起我们老家一夜间被rb人的特务队突然灭村的惨剧,恍然感觉,这里边恐怕有更大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真的只是……冰山一角?可斯人以逝,当年的真相我们无从得知。

    不过根据我的感觉,以这霍家一门忠烈,人人趟事的情况来看,这赵青山和霍海龙干的事情,绝对又是保家卫国,黎民百姓的大事。

    想至此,我又不由的心中感慨道,他们这一群厨子,为啥都****这心呢?干着“做肉人”的活,却操着吃肉人的心,不累么?

    我心升感慨的时候,赵海鹏又问我道:“没想到你们霍家和我们赵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能和我说说霍海龙的故事么?”

    话说道这个地步,我自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把我爷爷和霍海龙的交集全盘托出。

    赵海鹏这个人是讲义气的,因此听了张三好和霍海龙的故事之后很受感动。

    可就在他满面感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上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第二章:灵影

    赵海鹏拿起外套,从上衣口袋中找出电话。

    看着那屏幕上的号码,他皱了皱眉毛,随后走出了厨房。

    我鲁味居的厨房,因为是地下室改造的原因,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有时候还有杂音,所以谁接电话,都得跑出去接。

    咱这人懂得避嫌,赵海鹏出去之后,我不可能跟着,因此闲来无事,便在厨房里转悠起圈子来。

    走了一会儿之后,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于我的菜刀,竹诗的身上。

    说实话,自从把这小东西请回来之后,我并没有真正仔细的欣赏过她,因为每天忙和三孙子一样,真没什么时间去顾及别的。

    也因此,除去初一十五,和刀灵有“特殊要求”的时候,我甚至没碰过他,毕竟饭店天天五点起床,十几点才能休息,这么熬,自然也顾不上别的。

    带着这些遗憾,我走进小竹诗,轻轻用手抚摸着她略带金属光泽的刀身,感受着温润凉气的同时,还看见竹诗刀刃的反光中……怎么有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

    一瞬间,我诧异了。

    随后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往小竹诗的刀体上看去。

    七百多年的菜刀,生长的很不一般,它的刀刃已经因为过度的磨损,而呈现一种略微凹弧样的造型,除去刃口的部分之外,也明显的没有那么光泽。

    但不知道为啥,我忽然感觉这竹诗身上似乎比过去亮了那么一点儿,原本暗道的刀体居然能够反光了?

    不光是反光,而且我还在它朦胧的光线中,看见了刀体反射出来的……一个女人影像?

    说是女人,我也不敢过分确定,因为此时我看见的只是一团朦胧的绿色,那绿色凹凸有致,仿佛是年轻女人的躯体,刀刃反射比较清楚的地方,我还能看见类似旗袍一般的下摆。

    这是很惊悚的发现。顺着这个影子,我赶忙回头,可什么都没能看见。

    除了……一个模糊的“痕迹”。

    那是我饭店地下室的承重墙中,埋着的六个人的“醋痕”。

    赵海鹏当初用醋糊刷过我们地下室的墙壁,并以此法看出我饭店的墙里埋着六个人。

    后来我又从隔壁佟掌柜那里听说,这六位很可能是一个叫什么“鹰老爷”的土财主家的姨太太。

    而眼前的鬼影子,又似乎进一步验证了我内心的那个想法。

    这徽家的菜刀是鬼丫头竹诗的“老巢”,它反射出的东西,保不齐就是竹诗眼中看见的东西。又或者和我以前看见的幻想一样,是某种过往的“警示”?

    可为什么现在我能看出这些来呢?难道是在她干掉了蔡秋葵的头僵之后,获得了某些特殊的“能力”或者“长进”?能反光见鬼么?

    诧异中,我又仔细往那刀身上去盯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的作用还是现实的变化,总之那刀身上的模糊影像似乎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那绿色的模糊反射似乎有了几分确切的人形,甚至我还在朦胧间似有似无的看见了一双杏核眼,借着刀身的反光同样盯着我……看?

    这可太有意思了,但就在咱想继续研究一下那刀影子里的学问时,赵海鹏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冲我背后喊道:“老三,别盯着刀灵了,咱中午我有饭局,的撤。”

    赵海鹏的一句话,突然让我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让我猛然把眼神精神都从刀的“世界”中收了回来。

    随后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刀身上……什么都没了。

    诧异中,我扭过头去,迷茫的看着老赵道:“谁请客吃饭?值得咱中午连生意都不做了?”

    赵海鹏挥舞了一下手机道:“还是五凤楼的宴,请咱的是徽家二丫头,徽嗣杺。”

    “啥?”我愕然,随后又摇头道:“咱不去成不成?”

    自昨天在我医院为徽唯本徽老爷子去了“木耳”之后,这个徽家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块心病。我手上与“僵尸女护士”搏斗的伤痕现在还没干,他们怎么又找上我们了呢?

    成心要把我们脱下水么?!

    我不想在掺和徽家的事情,因此面色特别难堪,赵海鹏自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他也对我道:“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有个理由,你不得不去。”

    “什么?”我不情愿道。

    赵海鹏挥舞了一下电话道:“芝白姐在电话里说,你去了,她好把你和徽嗣杺合同上的账目了解。”

    “十万块钱?”我兴奋道。

    “餐桌上现给!”

    我一听,当即一拍大腿道:“赵哥,咱们马上走,地方还是五凤楼对吧!快去,快去!”

    “你刚才不是不想去么?”老赵笑道。

    “这个……”我支吾了一声随后赶紧变通道:“……我感觉有时候给别人做菜怪憋屈的,偶尔当当别人的座上宾,也是很不错的哈……”

    就这样,我一边盘算着徽家的钱怎么分配,一边开着车,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把我们三个人再一次带到了五凤楼。准备赴徽嗣杺感谢的宴请。

    进门,表明来意,前台的服务员很热情的接待了大家。

    服务员一个电话过后,我们富贵可亲的何大姐从电梯里走了下来。

    这一次的何芝白,与昨天晚上凝重的面容不可同日而语,我看着她的脸色便明白,这徽老爷子,肯定是身体好转了不少。

    “芝白姐!”赵水荷大老远便冲何芝白挥手道:“昨天晚上可把我们累坏了,你的搞点好东西,让我补一补。”

    “放心!”何芝白冲赵水荷点头道:“今天有茶馓和软兜长鱼,我叫人刚从扬州文昌阁买的,马上就来。”

    赵水荷闻言惊愕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茶馓和长鱼?大老远运过来太破费了吧!”

    何芝白含蓄的笑着,随后走过来,摸着小妮子的头道:“不知道不会问啊?再说了,谁不知道赵打荷是淮阳‘苏子作’里有名的‘碎嘴子’呢?”

    赵水荷吐了吐舌头,算是默认。

    就这样,大家有说有笑着,随何芝白进入了电梯。

    期间,何大姐大概讲了一下,我们走后,徽家在医院的事情。

    她告诉我们说,因为医院发生了护士袭击我的恶略事件,徽家也感觉不太安全了,因此把刚刚恢复意识的徽老爷子连夜运往了更加安全的德州入院治疗。

    随后,徽嗣杺让何芝白回来为我们特定了这些宴席,她还说中午之前忙完老爷子的安顿,一定过来亲自谢恩,顺便与我结算合同,让我们千万别急着走。

    何大姐说完这些后,电梯的门开了,她依旧把我们带到了三楼那个叫“吉祥”的雅间。

    开门,进去,我发现桌子上凉菜已经上好了,而且席间不光有凉菜,居然还提前坐着一位主儿?

    那人的出现让我们始料不及,赵海鹏看着那人,当时便愕然道:“你也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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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食谱介绍:
(本文为《食咒》系列第二部作品。)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行当是什么?盗墓?法医?算命先生?还是劫匪?或许吧…… 但在我看来,世间最恐怖的行当,却摸过于开饭店。 其实,大家只要打开电视便能看见,每年有多少人是死于盗墓,死于犯罪,死于抢劫的?似乎有,但绝对不多。 可大家在回想一下,每年又有多少人是死于饭店,死于食物,死于“吃”这个字的呢?我不说,您也猜得到。 我就是这样一个开饭店的倒霉鬼。 在开饭店的日子里,我亲眼见证过要人命的怪鱼,死人才吃的“阴宴”,小鬼附着的菜刀。也见识过被“怨”附身的食客,阴险莫测的厨子,以食为奴的厨娘,甚至黑灯瞎火的“鬼店”。 本文,将带你进入饭店的灵异世界,而你,准备好开饭了吗?阴阳食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食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食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