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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听沧海     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     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7 逆境反击

    不过恭亲王也深知仅凭这样一件小事就认为林远无法统领定武军实在是太草率了,所以他决定再听听林远所说的话,

    这个时候袁世凯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从桌边取过一个小瓶,倒了些粉末进去,在外人看來,这些粉末不过是些普通的调味料,可是林远却知道,这粉末是用好等的人参和鹿茸调配而成,怎么也值十几条枪,

    袁世凯喝了一口粥,笑道:“朝廷决议要仿效德意志,练习新军,不知道林大人对于这练习新军,有什么高见啊。”

    恭亲王在屏风后面一听,顿时來了jīng神,心想:“袁世凯真是得力干将,知道我就是想听这个,这么快就问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林远,究竟有什么本事。”

    林远笑道:“高见谈不上,前些rì在奉天和rì本人打仗,对于建立新军,有几点小小的看法。”

    恭亲王心想:“哪來的这么多废话,快点说得了。”

    林远说:“我现在统领的是淮军的两支部队,吴元恺的恺字军和熊铁生的铁字军,武器装备都不统一,有的用的是毛瑟1871步枪,用的用的是曼利夏1888步枪,还有的士兵用的是江南机器局自制的快利枪,甚至有的部队连枪都沒有,这些枪构造相差甚远,故此零件无法通用,甚至连口径都不一样,是以后勤运输子弹的时候,极易出现混乱,给前线作战带來了极大的不便,所以这第一条,便是统一武器。”

    恭亲王听了之后大摇其头,心想:“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这个林远,也沒什么过人的见识嘛。”

    袁世凯点点头,笑道:“林大人真是高见,我听总理衙门的人说,武器已经买好了,是德意志毛瑟工厂最新设计的1892年式步枪,这种枪和原來的比,改进了枪机的设计,据说shè速更快,cāo作更方便。”

    林远心想:“看來他们已经有人想到了。”于是他又说:“我看部队中士兵训练不足,尤其是shè击之术,我们的士兵与rì军士兵相差甚远,在我们和rì军的几次交手中,rì军好几次都在行进中对我军造成了杀伤。”

    袁世凯笑道:“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來的,我们子弹甚少,连打仗都无法满足,还哪有空闲的子弹给士兵们训练用呢。”

    林远说:“这个说法不假,可是想要把shè击水平练好,也不是只有多打实弹这一条路,比如说,我看现在部队很少有据枪训练,如果据枪练得不好,抵肩的位置不对,那将会很影响shè击的准确xìng,这个不仅要靠rì积月累的训练,更要在训练中时刻有人给训练者校正,而我们现在的部队里,能做到正确据枪的人都不多,更沒有人能给别人校正了。”

    “还有,我们的士兵普遍缺少外弹道学的基础知识,按说这些东西他们不懂也沒有什么,可是很多士兵在shè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换表尺,有的打二三百米外的目标的时候还用一百米的表尺;还有不少士兵不会修正风偏,这样怎么能行呢。”

    这些话说的袁世凯晕晕乎乎的,他也沒听太懂,只好说:“林大人,您先吃点东西。”

    林远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咬下去那一刻简直都惊呆了,因为这个鱼实在是太好吃了,满口都是鱼香,从小到大都沒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林远自从领兵去了盛京,就沒怎么正经吃过东西,在锦州是军粮不足,只要以压缩饼干充饥,回到běi jīng则是事情太多,为了节省时间,很多时候就是带上些包子馒头,走在路上就吃完了,

    今天这鱼是名传四海的恒河鲫鱼,袁世凯府上的厨师又技艺jīng湛,故此林远食指大动,一时间只顾着吃,沒有说话,

    恭亲王在屏风后面看到这些,心想:“这个林远见识也不怎么样,而且还是个酒肉之徒,这个定武军督办,看來只能交给袁世凯了。”

    袁世凯听了林远关于shè击的那一段话,知道林远能力不凡,要是再问下去,林远再说出什么來,这个定武军督办的位子真要被他抢去了,于是袁世凯便不再问治军打仗的事,只把些闲话拿出來说,就这样,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林远便告辞了,

    林远回到家,见到莞儿不在,听人说她又被太后招进宫去了,第二天,莞儿便回來了,一见林远便说:“那个恭亲王真不是好人。”

    林远心想:“她和那个恭亲王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恭亲王哪里惹到她了。”

    于是林远问道:“恭亲王怎么惹你了。”

    莞儿气呼呼地说:“他说你的坏话,我听南书房的太监说,今天皇上要选定武军的督办,有几个大臣提议了你,可是那个恭亲王却极力反对,非要提拔那个袁世凯,还在皇上面前说你这不好那不好,那些话我气得不想听,于是就回來了。”

    林远一惊,心想:“不是还要设宴考评我们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选定成袁世凯了呢。”

    莞儿这个时候笑道:“大人,您这两天不在,我新学了几样菜……”

    林远笑道:“等有空的吧,我有几件要紧事情去办。”

    说着,林远推门出去了,留下莞儿黯然地看着门口,眼泪差点掉下來,

    林远已经想到了夺过兵权的办法,他先來到了报社,由于现在战事已经停了下來,所以报社也无需再出号外,里面不见了忙碌的景象,

    只见唐帆正在伏在桌上看着什么,林远走过去,看到他竟然在看一本唐诗选集,不由得想到了他和云岚的事情,

    林远问道:“唐大记者,下一期报纸有什么内容啊。”

    唐帆笑道:“还沒有定,怎么了。”

    林远说:“我要你帮个忙,在报纸上写几篇稿子。”

    唐帆说:“好啊,写什么。”

    林远笑道:“第一,写一篇关于rì本人破坏沈阳故宫的报道,最好配上图。”

    唐帆一脸的为难,说道:“可是rì本人根本就沒有侵坏沈阳的故宫啊,rì本人为了和清廷谈判,处处给自己留着余地,就拿这个沈阳的故宫來说,他们知道那里是清廷入关之前的皇城,所以对它保护得很好。”

    林远笑道:“你不会造点假吗。”

168 地堡撕裂者

    唐帆说:“这个文字稿可以造假,这个照片怎么造假啊。”

    林远笑道:“你是不是在这个时代待的时间太长了,把自己从哪里來的都给忘了,你可是从二十一世纪來的,那款大名鼎鼎的图像处理软件,你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唐帆笑道:“对呀,我怎么把PS软件忘了,好的,沒问題,这个稿子我一定能够做出來。”

    林远笑道:“你最好合成一张rì本人坐在龙椅上的照片,不过你在图片的时候要注意,别把我们那个时代二战的图片拿过來。”

    唐帆连忙说:“放心吧,把量子力学当成趣味小知识的事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林远又说:“你去沈晚晴那里要一份上次我和伊藤博文的录音,把里面伊藤博文的话写出來,重点要强调rì本人使用最新的混凝土技术修筑了地堡,所以我们攻不下沈阳,再加上一则关于混凝土的小资料,一定要渲染出这种东西很坚固,我们打不下來这种氛围。”

    唐帆说:“这都不是问題,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能不能问。”

    林远笑道:“你这种问法让我想起了言情电视剧,你有什么问題,直接说就好了。”

    唐帆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登上去。”

    林远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我们和rì本人能讲和吗。”

    唐帆想都沒想就说:“根本不可能。”

    林远说:“所以说吧,我们肯定要和小鬼子接着打的,但是,我们的兵力不够,所以我要把朝廷新组建的定武军弄來,可是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硬要把这支军队给袁世凯,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把定武军抢过來。”

    唐帆想了想,说:“你这么做就能把那个什么军抢來。”

    林远笑道:“这些只是计划的最开始部分,我后面还有接着的计划。”

    唐帆又说:“定武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啊,我想起來了,要是沒有这支军队,就沒有以后的北洋军阀。”

    林远说:“是啊,不过也沒关系,反正历史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转过天來就是下一轮谈判,伊藤博文照样是拖字当头,林远也乐得如此,就这样,与其说两个人是进行了新的一轮谈判,不如说两个人是坐在一起又喝了一回茶,

    谈判一结束,林远就來到机器局,之前林远已经把李鸿章的命令让人交给了苏茂,所以苏茂的机构jīng简工作就像一场暴风骤雨一样展开了,被jīng简的人自然很不高兴,可是苏茂向全厂承诺:jīng简之后节省下來的钱,将有极大比重分给工匠们,所以第一线的技术工匠都支持苏茂的jīng简,

    与全厂的工匠相比,那些被jīng简下去的官员就变成了少数,所以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來,有后台的把靠山搬來,苏茂就一脸无奈地说:“这都是林远林大人的主意,小人也沒有办法啊。”

    那些靠山们一听是林远,也就无奈地走了,

    苏茂一见林远就问:“林大人,我看到报纸了,混凝土这个东西,我们也有一些,我们用它造了一个地堡模型,來试验有沒有武器能够摧毁它,说实话,以我们机器局的能力,还造不出能够摧毁rì本人地堡的火炮。”

    林远让苏茂把罗超英请來,然后把一份图纸交给苏茂,说:“这就是我们摧毁rì本人地堡的武器。”

    苏茂仔细看看图纸,然后惊讶道:“这是炮弹吗,怎么形状和以往的榴弹差那么多,这个弹体怎么这么短,而且按照图上來看,弹体里装炸药的部分要比一般的榴弹长得多,这种弹要是打出去,肯定沒有一般榴弹打得远。”

    林远笑道:“这就是我给rì本人准备的好东西,我们就叫它地堡撕裂者吧。”

    罗超英一直在一边看着,听到林远说的这个名字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完了才说:“这不就是碎甲弹吗,还叫什么地堡撕裂者。”

    林远图上画的就是碎甲弹,碎甲弹是伴随着炮弹与装甲的斗争而产生的,出现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林远不要意思地说:“就是碎甲弹,我不过是想给它取个威风点的名字。”

    林远看着一脸茫然的苏茂,用手指着墙壁,说:“苏总工,你看那个墙面,如果我用很大的力去砸它,它的另一面会有石块落下來,这个现象你见过吧。”

    苏茂想了想,说:“我的确见过,小时候我见人家拆过房子,用铁锤砸墙的时候,就是墙的另一面有石头落下來。”

    林远又问道:“那你一定注意到了,锤子砸的力道越大,落下的石块速度就越快,对不对。”

    苏茂点点头,说:“这是自然。”

    林远又说:“那如果我砸墙的力道极其大,大到能把墙那边掉落的石块加速到一百米每秒,你想想,墙那边要是有人会怎么样。”

    苏茂说:“一百米每秒的石块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必死无疑。”

    林远说道:“我们的地堡撕裂者用的就是是这个原理,当这个弹体击中地堡的时候,在极短的一瞬间,头部会被压平在地堡表面上,后面的炸药就会跟着平铺在地堡上,然后,引信开启,引爆炸药,轰得一声,地堡里就鸡犬不留了。”

    苏茂问道:“我们厂能把这种弹生产出來吗。”

    林远说:“应该问題不大,用你们现有的设备和材料应该可以造得出來,弹体要选用优质的低碳钢,我上次看了你们的清单,有但是不多,把其他用钢的项目停下來,专门造这个,这种弹的炸药需要在目标上堆积,所以引信绝对不可以安装在弹头,要是安在头部,沒等堆积就爆炸了,所以必须安装在弹尾。”

    “但是这样一來又会有一个新的问題,那就是发shè药的燃气可能会进入弹尾,提早触发引信,为了防止这种现象的出现,所以需要一定的密闭措施,我们就采用闭气槽和垫圈的结构,垫圈用铅做就可以了。”

    苏茂说:“恩,我明白了,你把资料交给我,我这就让他们试做一下。”

    林远看向罗超英,笑道:“罗老,您这些天一直都在厂子里,怎么沒有和他们说造碎甲弹呢。”

    罗超英笑道:“我有个习惯,事情不做到七八分不和人说,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改进我们已知的造碎甲弹的工艺,让厂子里的机器能够制造,不过,我发现这个弹有一个最要命的缺陷,有了这个缺陷,很有可能碎甲弹根本造不出來。”

    林远连忙问:“什么缺陷。”

169 炸药之王

    罗超英说道:“碎甲弹对于炸药有很高的要求,要想达到理想的碎甲效果,必须要使用猛度很大的炸药。”

    苏茂问道:“那咱们机器局现有的炸药不够猛烈吗。”

    罗超英说:“我所说的猛度,不是猛烈的意思,这个猛度,是衡量炸药的一个参数,通常用猛度來衡量炸药粉碎接触物的能力,这个猛度取决于炸药爆炸时生成产物的压力,爆震波传播的速度。”

    罗超英又说:“我们來看一下现在机器局的情况,机器局现在能够生产四种火药,黑药,就是黑火药;栗药,就是苦味酸炸药;棉药,就是把棉花放入硫酸和硝酸混合液之后的硝化纤维,也是一种猛度不错的炸药;还有无烟药,就是以硝化甘油为主要原料的发shè药,算不得炸药的,这些炸药的猛度都不足以使碎甲弹摧毁rì本人的地堡。”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自己造炸药吧,就造黑索金。”

    罗超英笑道:“这个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虽说枪炮设计中也包含弹药设计,可是却不包含如何制造炸药。”

    林远笑道:“这个交给我來办吧。”

    由于不同种类的单质炸药混合起來爆炸效果不同,在现代军队中,不同的种类的弹对炸药的要求是不同的,比如说:水下爆炸的弹希望炸药有尽可能大的做功能力,以推动水产生最大的破坏,碎甲弹希望炸药可以最大限度提供爆速和爆压,所以在现代的军用炸药都是以单质炸药为基础的混合炸药,

    黑索金是绝大多数现代混合炸药的基本组成成分,比如大名鼎鼎的美军C4炸药,就是由黑索金为主要成分,加上顿感剂和粘合剂等组成的,在单质炸药中,黑索金的爆炸能量要高于其他炸药,仅次于奥克托今,由于奥克托今的成本比黑索金高得多,所以黑索金的应用范围远比奥克托今广泛,综合來看,黑索金是名副其实的炸药之王,

    不过同很多领域一样,最好的东西往往不是最为大家所知道的,比如一提到炸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是梯恩梯罢了,

    苏茂问道:“大人,你说的这个黑什么金的,需要用什么东西來做啊。”

    林远说:“我一会儿给你几份图纸,你來把进行化学反应的机器造出來,反应的原料交给我去找。”

    “化学”这个词就是來自于清末的,所以林远说出“化学反应”的时候,苏茂沒有一点困惑,他说:“好的,我把最好的设备和工匠都留出來,用最短的时间把反应需要的机器造出來。”

    林远又说:“我知道机器局有工厂在制造硝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硝镪水,多给我准备一些浓硝酸,对了,再派人去买一批上好的蜡烛回來。”

    尽管苏茂不知道为什么林远要他买蜡烛,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黑索金可以用乌洛托品和浓硝酸直接硝化而成,它名字里带着“黑”字,不过它却是白sè的,它的发明要等到1899年,在那一年,一个名叫亨宁的英国科学家意外地得到了一种白sè固体,他把它命名为乌洛托品,然后他把乌洛托品与各种酸混合,以研究它的xìng质,当用硝酸处理时,得到了一种白sè粉末状晶体,由于它的分子是六边形,所以他把它命名为“hexogen”,中文音译过來就是“黑索金”,,

    林远心想:“浓硝酸有了,到哪里去弄乌洛托品呢。”他默默地想出來一个法子,他借了一身外罩丝绸的棉袍,穿上之后活像一个阔少,

    他又弄來一只死去的鸟,放在笼子里,把笼子提着,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围观,都在猜测他的笼子里为什么要装着一只死鸟,

    林远向天津的英国租界走去,所谓的“租界”,可以认为是国中之国,在英国人的租界里,清zhèng fǔ是沒有管辖权的,这个租界也就变成了英国商人向中国买卖货物的中转站,

    林远进了租界,便來到租界里最大的一间酒吧,他知道很多商人平rì就在酒吧里,通过和人聊天寻求商机,

    林远打扮成了一个阔少,英国人都知道清国的阔少们既有钱又沒脑,所以里面的商人一见到他,都憋着劲狠狠宰他一笔,

    林远刚刚坐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英国人便走了过來,cāo着带英国腔的汉语问道:“吃了吗。”

    在中国人的打招呼方式中,这个恐怕位居榜首了,林远大大咧咧地说:“遇见烦心事了,吃不下去啊。”

    英国人一听,觉得机会來了,微笑道:“我亲爱的朋友,有什么可以帮您,我们有最好的福寿膏,吸上一口,就什么烦恼都沒有了。”

    林远一指笼子,伤心地说:“瞧见沒,我宝贝儿,死了,可惜过几天就要烂沒了,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英国人一指吧台,笑道:“看见那个红头发沒,他沒准可以帮助你。”说完,英国人觉得沒什么油水可捞了,便转身走了,

    林远走了过去,听见红头发对吧台后面的调酒师说:“为什么今天不能再给我一杯血腥玛丽,我又不是沒有钱,等我把货物卖出去……”

    调酒师笑道:“我们老板不准你再赊账了,等你的货卖出去了你再來买酒吧。”

    林远拿出几张英镑,放在吧台上,用英语笑道:“我请这位先生喝血腥玛丽。”

    红头发感激地看着林远,笑道:“我的清国朋友,为什么要帮我。”

    林远一指死去的鸟,说:“我听说你可以让它不腐烂,是吗。”

    红头发笑道:“我手上有福尔马林,你把鸟泡进去,就不会腐烂了。”

    林远心想:“成功一半了,福尔马林就是甲醛溶液,有了甲醛溶液,再找到另外一样东西,就可以制成乌洛托品了。”

    林远问道:“你有多少福尔马林。”

    这时,调酒师已经把一杯血腥玛丽调好,摆在红头发面前,红头发一下子喝下去一半,笑道:“我有好几吨。”

    林远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多。”

    红头发笑道:“我们家族从大航海时代就开始经商了,我可不想往清国卖些什么钢铁,毛呢什么的,我要做前人沒有做过的事情,清国有四亿人,绝大多数是农民,我就想,运化肥來肯定合适。”

    林远不等他讲完故事,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化肥你也有。”

170 最后一步

    红头发对于林远打断他颇感意外,他问道:“我有化肥你很惊讶吗。”

    林远连忙说:“沒事沒事,你接着说。”

    红头发又说:“我听人家说,清国的农民很穷,他们穷到吃不上饭,我就想,为什么他们会穷呢,因为他们的粮食产量不够,怎么能提高粮食的产量呢,根据我们大英帝国的研究,植物生长需要氮元素,而植物自身合成的速度比较慢,如果我们把离子态的氮加入土地,那么植物生长就会很快,于是,我运來了很多硝酸铵。”

    红头发像个布道的传教士那样,滔滔不绝地讲了起來:“你说人类的所有行为來源于哪里,全是來自于人类猎奇的心理,你想想看,人要是有了钱,就会满足这种心理,所以我还运來了福尔马林,用它來浸泡一些珍奇动物,给人们看,等那些农民有钱了就会來看,你说,我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巧妙啊。”

    林远心里都笑翻了,他想:“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这些个想法,要是能赚到钱,可真是见了鬼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就像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和清廷进行贸易的货物竟然是大批大批的睡袍,睡帽,他们还想呢,清国那么多人,一人一顶睡帽就赚大了。”

    红头发说到这里竟然激动了起來,他一口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光了,话里粗鄙的词汇也多了起來,说道:“谁知道來了这里才发现,我那些东西根本卖不出去,你知道那些个硝酸铵买的时候多费钱吗,你知道它储存起來有多费钱吗,管理得不好的话,它就会发生爆炸,老子赔惨了,有的时候我真想‘轰’的一声,让它们把我炸到天上去。”

    林远知道,化肥的大规模生产要等到二十世纪,工业合成氨的方法出现,所以他知道这些化肥一定是很昂贵的,他笑道:“你不用担心了,我把它们都买了。”

    红头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

    红头发兴奋地转过头,冲着那个调酒师叫嚷道:“看到沒有,我的货物都卖出去了。”

    林远心想:“沒想到这么快就把需要的材料弄齐了,乌洛托品的制造方法就是甲醛溶液和氨水混合,把硝酸铵加热就可以得到氨气,有了氨气,氨水也就不成问題了。”

    红头发主动提出负担运费,并找人把它们送到指定的地方,林远又跟着他去到码头,等到一切检验无误后,才返回机器局,

    此时天已经黑了,不过机器局里还在加班加点地赶制反应容器,林远心想:“现在的条件太简陋了,无法大量造出黑索金,不过先把眼前的事情顾好,以后再做打算吧。”

    林远找到苏茂,嘱咐道:“在乌洛托品和硝酸反应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一定要注意搅拌。”

    苏茂说:“放心吧,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工艺标准來的,现在全厂的工作都停下來了,全力以赴造这种火药和炮弹。”

    林远说:“炮弹的制造要依靠外国工匠,所以不可能对他们保密,不过这种新型炸药,一定要严格保守秘密。”

    苏茂又说:“我看最后的工序是要用石蜡把炼出來的黑索金包裹起來,这是为什么。”

    林远说:“黑索金太过于敏感了,在遭到撞击的时候就有可能爆炸,用石蜡将它包裹起來,就不会那么敏感了,石蜡起到的,就是钝化剂的作用。”

    看到苏茂点头称是,林远知道,自己的计划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林远返回běi jīng,就听见有报童叫道:“号外,号外,rì军侵入奉天皇宫,关东报最新消息,只用三个铜板。”

    林远赶忙买了一份,只见报纸通栏的大标題:亘古未有之耻也,下面是一副照片,一个rì本军官拄着军刀,坐在沈阳故宫的龙椅上,

    林远心想:“这下一來,满朝上下面临的压力陡增,必然会把手上的部队都交给我,让我带到前线去。”

    林远拿着那份报纸去到恭亲王的府上,到底是王府,气度便于别的高官的府邸不同,门口回事处的人都穿着六品的官衣,

    林远报上名号,回事的进去回禀,过了好半天才出來,满脸带笑地说:“林大人,请回吧,我们王爷今儿身子不利索,不见客。”

    林远把一块儿银子塞了过去,笑道:“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王爷怎么了。”

    回事的笑道:“还不是rì本人闹的,他们进了奉天的皇宫,圣上龙颜大怒,我们家王爷也跟着不好过。”

    林远又拿出一块儿银子,笑道:“您去和王爷说,我就是來给他治病的,您要是让我见到了王爷,这块儿银子,就是您的了。”

    回事的见了银子,眼睛都蓝了,点头就回去了,很快就把林远给领了进去,

    林远在见清廷高官的时候向來是不跪不磕头的,从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人,不可能不抵触那一套,再者,下跪磕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手放在哪里,头放在哪里都有规矩,林远才懒得去记,

    这恭亲王见到林远进门之后立而不跪,便有三分不悦,林远笑道:“给王爷道喜。”

    恭亲王一听火就大了,心想:“哪來的喜。”可又不好发怒,只是冷冷地答应了一声,

    林远又笑道:“臣已经找到了破解rì本人地堡的法子。”

    恭亲王一听这话,顿时站起身來,急道:“可是真的,如此军国大事,若敢戏言,还要脑袋不要。”

    林远笑道:“我哪敢啊,这样,两天之后,请大人到天津机器局,我來给大人展示一番。”

    恭亲王答应下來,林远于是去到机器局准备,经过不眠不休的两天,终于制成了两发碎甲弹,

    展示的那天,恭亲王带着袁世凯等一众武官來到了机器局,苏茂他们已经在空地上用混凝土浇筑了一个堡垒,陈飞亲自cāo作迫击炮,进行展示,

    恭亲王先到炮弹那里瞧了瞧,见到只是两枚炮弹而已,心中便起了疑,袁世凯隐隐约约觉得林远要把定武军督办的位子抢走,于是在暗中对恭亲王说:“这个林远从來是言过其实,不知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正在此时,林远远远地喊道:“展示开始,请诸位细瞧。”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呼啸,炮弹离膛而去,准准地落在地堡上,紧接着一个沉闷的爆炸声传來,地堡上顿时腾起一片烟雾,

    恭亲王赶忙拿起望远镜,向地堡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

171 军事工业综合体

    原來从望远镜里看去,那个地堡的表面不过是多了一个坑罢了,袁世凯在一边煽风点火地说:“王爷,我怎么沒瞧出來林远这个炮弹有什么名堂,要是在战场之上,这个小坑能顶什么用。”

    恭亲王刚要发怒,却突然想道:“这个林远常常有过人之处,不知道他今天又会怎样,先不忙发怒,且待我问他一问。”

    心念及此,恭亲王來到林远身边问道:“林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让众人沒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一脸的歉意,说道:“王爷,出了些差错,我的武器沒能炸毁地堡。”

    恭亲王拧眉立目,面sè铁青,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出难听的话來训斥林远,“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随行众人不少是袁世凯的亲信,他们一脸嘲讽地看着林远,盛怒之下的恭亲王本想直接回běi jīng,可是苏茂却好说歹说把他留住了,怎么说机器局也是李鸿章一手经营壮大起來的,來了之后不四处瞧瞧,转身就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等到恭亲王的房里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苏茂才一脸媚笑地说:“大人,请您再到靶场看一看吧。”

    恭亲王本要不去,可是苏茂好话说尽,恭亲王只能去了,

    一來到靶场,发现林远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这回场面上沒有别人,恭亲王可以放心大胆地训斥林远了,他刚要开口,林远便笑道:“王爷先不忙发怒,且和我看一样东西。”说着便向地堡走去,

    恭亲王将信将疑地跟着林远往地堡走去,到了地堡,林远把门打开,笑道:“请王爷细看。”

    恭亲王不看则已,这一看不由大惊失sè,原來那地堡里竟然有好多碎肉,由于地堡外壁很厚,保温效果不错,这些碎肉还散发着热气,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都是鸡鸭的尸体,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成碎片的,地面上还有不少带血的石块,再看墙壁上,竟然斑斑驳驳,像长着一块块的秃疮,

    恭亲王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笑道:“这才是地堡撕裂者的真正实力,这墙壁上掉落的石块,速度极快,宛如无数柄飞刀一般,这人若在其中,必然被刺得全身是洞,大罗神仙也难救他的xìng命,就如同这满地的鸡鸭一般。”

    恭亲王听得云山雾罩,不禁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林远笑道:“国之重器,不可轻易示人,这武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对我们的真正实力产生误判,正如兵法所言,能而示之不能。”

    恭亲王听了之后拊掌大笑,说道:“林远,真有你的,有了这个东西,rì本人的地堡岂不是如同一张薄纸一样了。”

    林远面sè一沉,忧心忡忡地说:“王爷,有了这个,我们也夺不回奉天。”

    恭亲王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

    林远说道:“就算我们打开了奉天的外围,rì本人也不会轻易罢手,他们一定会依托奉天城中的建筑和我们进行巷战,那个时候,我们士兵战斗力不足的问題就暴露出來,再加上我们的兵力太少,想打下奉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恭亲王说:“兵少,不可以招兵吗。”

    林远说道:“兵能招到,可是这枪支,子弹,火炮却是招不到的。”

    恭亲王想了想,说:“那就把定武军交给你,你看兵力够不够。”

    林远尽管心中高兴,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带出來,他依旧面带忧虑地说:“rì军在奉天的兵力怎么说也接近一万,我们还是攻城的一方,兵力怎么说也得是他们的三倍吧。”

    恭亲王说:“在锦州听你指挥的本來就有六千兵马,再加上定武军的五千,山海关京城各部步兵加起來也有一万余众,这些兵马都归你调遣,还不够吗。”

    林远说:“请王爷再往后想想,奉天一战过后,辽阳,海城,旅顺,恶战是一场接着一场,那时我们再去何处找兵。”

    恭亲王笑道:“咱大清别的沒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王爷,人我们有,可是枪呢。”

    恭亲王一时无语,林远说:“如今我们和rì本交战,泰西各国保守中立,不可能卖给我们枪炮,原來下过的订单他们也不会给我们运过來了,所以我们只能立足于自己,生产枪炮。”

    恭亲王问道:“难道天津机器局生产的枪炮不够用吗。”

    林远说:“依照天津机器局的产能,每年仅能生产快枪一千余条,子弹一百余万发,这个数字听起來不小,可是平摊到每一支枪仅有一百余发,这样的数量,在战场上,也就能坚持几个时辰。”

    恭亲王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远说:“我大清自先曾公文正创办安庆内军械所以來。”这个先曾公文正就是曾国藩,和这个时代的人说话,不得不用他们称呼别人的方式,

    林远接着说:“经过王爷,李大人,各地要员的数十年经营,各地已有造枪炮的工厂二十四之多,除去被俄国人占据的吉林机器局,还剩余二十三家,这二十三家却各自为政,若能把这些家联合起來,统一管理,所产枪炮统一调拨前线,那样我们又能多出数万jīng兵。”

    恭亲王面露难sè,林远又说:“枪炮生产,所依靠的是钢铁和煤炭,如果我们沒有这些东西,想造枪炮是不可能的,可我们的煤矿呢,开平煤矿竟然把最优质的煤卖到外国,把最劣质的煤留给我们自己用,再说钢铁厂,如今造枪炮所用的钢铁都是各制造局单独炼制,效率必然沒有专门的钢铁厂高,所以我想把这些钢铁厂也包含进來,成立一个大的军事工业综合体。”

    恭亲王说:“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吧。”

    林远说:“我明rì会上一道奏折,奏折上会阐明此事,希望到时候王爷能够在朝堂之上支持我。”

    恭亲王犹豫了片刻,说道:“好的,我会支持你的。”

    林远心想:“天津机器局的产能实在是不够,如果这个联合能够实现,我就可以让更多běi jīng舰的专家进來,这样就有更多先进的武器可以使用了。”

    苏茂送走恭亲王,林远也回běi jīng,不知不觉间走到一个菜市场,林远突然听见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哭声,转头一瞧,眼前赫然是一副令人惊诧的景象,

172 莞儿挨打

    前rì刚刚下了大雪,别的地方雪都积得挺厚,唯独这菜市场人多脚杂,來來往往的众人把雪地踩的泥泞不堪,只见一个男子,衣冠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就是他发出來的,不少人围在他的周围,看上去是他的随从,或跪或站,纷纷说着什么,

    令林远惊讶的是,在这个男子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单衣,跪着泥水里,一个劲儿地给男子磕头,额上沾满泥水,顺着面颊淌了下去,那个妇人也顾不得擦,妇人背后,躲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死死攥着妇人的衣服,

    林远觉得奇怪,便向近前走去,奇怪的是,按理说这样一副场景,周围必定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可是这时众人都是远远地看着,故此林远毫不费劲就來到了男子身边,这时才听清楚男子喊道什么,

    那个男子竟然是对着面前地上的十几片紫砂碎片,和一大片朱红sè砂砾,沒了命地哭叫道:“我的心肝啊,你怎么抛下哥哥去了呢。”

    随从们纷纷说:“大人,快点起來吧,这地上凉,小心冻坏了身子。”

    那个妇人磕头如鸡啄碎米,口中不住地说:“大人,饶过奴家吧。”

    林远听了半天沒听出名堂,而且也不知道那紫砂碎片和朱红sè砂砾是什么,于是拉过一个随从來问道:“这位老哥,敢问这是怎么了。”

    沒想到那个男子耳音还蛮灵,他听见林远的问话,回头怒道:“怎么了,我宝贝死了,你看看,都成这样了。”说着,把手往林远面前一伸,

    林远往他手上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只死去的蟋蟀,这时那个随从说:“这是我们家裕泰大人,我们家大人就爱个蟋蟀,这么今天约了工部陆侍郎分高低论雌雄,我们家大人得了胜,正高兴呢,可是谁承想走到这里。” 说着一指那个躲在妇人身后的小孩,说:“被这个莽撞鬼投胎的小奴才给撞碎了蟋蟀罐子,把蟋蟀也给撞死了。”

    林远已经明白了,这个妇人想必就是小孩的母亲,因为害怕受罚,才跪在泥水里给裕泰磕头,

    裕泰在哭叫中听了这话,转头怒道:“什么蟋蟀,人家有名字。”

    林远听了心中暗笑,这个裕泰大人还给蟋蟀起名字,他指着地上的朱红sè砂砾问道:“这些是什么。”

    随从说:“这些是朱砂,就是衙门公文上盖章用的那种东西,这个东西磨成细末,铺在罐子底下,养活蟋蟀最好不过。”

    林远点头之时,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单膝跪地,对裕泰说:“爷,您别伤心了,咱让这个小奴才给爷的宝贝偿命吧。”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也太欺负人了吧,为了个虫子就让人给偿命。”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裕泰伸出手去在那个侍从头上打了一记,哭叫道:“你个混蛋奴才,哪有为了个玩物让人给偿命的道理。”

    林远一听,心想这个裕泰还算讲理,这时裕泰从地上站起來,抹抹眼泪,说道:“把我宝贝收殓好了,去京西买块上好的墓地,妥妥地安葬了。”

    说完,也不顾那个妇人和孩子,领着人径自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林远突然想道:“裕泰,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不就是神机营的统领吗,能不能从这件小事上找到突破口,把他们神机营的枪给弄來。”

    正在这时,边上传來那个小孩柔弱的声音:“妈妈,我饿。”

    那个妇人擦了两把眼泪,柔声说:“等妈妈把这些菜卖了,咱们就去买些米,记住,做好了粥给nǎinǎi先吃。”

    说着,她一回头,却突然惊呼道:“我的菜呢。”刚刚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來,林远此时已经明白,原來是有人趁着她跪地求饶的时候,把她的菜给偷走了,

    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哪里去找她的菜,

    林远走过去,拿出一块儿银子,给了那个妇人,那个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林远无奈地想:“我可以帮助她一个,可整个中国,这样的妇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林远回到家,便开始着手写那篇奏折,冬季的北方,天黑的很早,于是林远便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

    这时门帘一挑,莞儿走了进來,问道:“您今天晚上不走了吗。”

    林远点头答道:“我要写一份奏折,明天交上去。”

    莞儿好奇地凑了过來,问道:“您在写什么呢。”

    林远说道:“这是一份奏折,我要把大清的各个工矿企业和军工企业联合起來,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武器了。”

    莞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远看莞儿穿着大毛的外套,裹着狐狸皮的围巾,知道她这是要出去,看看天已经黑了,不禁问道:“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啊。”

    莞儿兴高采烈地说:“老佛爷叫我去侍寝。”

    林远问道:“叫你去伺候别人你还这么高兴。”

    莞儿笑道:“当然高兴了,别人想伺候老佛爷还伺候不到呢。”说完,莞儿就转身走了,

    林远忙活了半夜,终于写完了,然后差人送进宫去,

    送去之后,林远不由得觉得希望渺茫,这件事虽然说是大有好处,可是毕竟摊子铺得太大,难以办成,十年之前,福建巡抚丁rì昌上书,想把天津机器局,江南制造总局和福建船政局三家军工企业合在一处,朝廷都沒有同意,更何况如今自己是想把二三十家工厂,矿场联合在一起,

    林远在家等候消息的空当里,把管家叫來,问道:“那个裕泰你知道吗。”

    管家忙说:“哪能不知道呢,那可是神机营的统领,上次他不是还要请您吗,我把他推辞了,他还老大不高兴呢。”

    林远又问道:“那这个裕泰有什么喜好吗。”

    管家一听就乐了,说道:“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裕泰有两个喜好,一个是玩蟋蟀,一个是吸福寿膏。”

    正在林远要细问时,只见一个老妈妈从外面跑來,也不顾林远正在和管家说话,林远知道这个老妈妈平时最是和善稳重的人,见她都这么惊慌,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妈妈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什么不懂,连忙推说有事回避了,老妈妈这才说:“大人,您可快去瞧瞧吧,莞儿姑娘,挨了打了。”

173 全息图片换枪

    林远心想:“这个莞儿不过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她和人吵架的情景自己都想象不出,她怎么会挨了别人的打呢。”

    林远连忙问:“谁打她了。”

    老妈妈说道:“她也不肯说,一回來就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來了。”

    林远连忙跟着老妈妈來到莞儿的房外,林远敲门道:“莞儿,是我,把门打开,好吗。”

    屋里脚步声响,莞儿走过來打开了门,林远见到她面颊肿得挺高,显然是被人打了,他连忙挤进门去,老妈妈知趣地离开了,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谁打你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莞儿顺势扑倒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來,

    林远连忙柔声安慰,莞儿哭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來,林远连忙说:“好了,好了,不哭了,谁欺负你了。”

    莞儿说道:“我是被老佛爷打的。”

    林远吃了一惊,问道:“老佛爷,慈禧太后吗,她为什么要打你。”

    莞儿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太监來报,说您上了一道折子,要将大清的各个厂子联合起來,老佛爷听了就很不高兴,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不是说这样能造出更多的武器吗,那样打起仗來,不就能够很快打赢了吗,我就替你说话,谁知道老佛爷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打我……”

    这话一出口,又“呜呜”地哭了起來,林远心想:“这件事情慈禧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沒想到连累了莞儿。”

    莞儿又说道:“我十岁就进宫了,一开始都是姑姑管着的。”

    林远问道:“姑姑是谁。”

    莞儿说:“姑姑就是年纪比我们大上很多的宫女,她们教我们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给主人倒水,开门,她们都可凶了,从來都不对我们笑,她们受了气就会撒在我们身上,有时候抓住了我们的错,不是打就是罚,打还算好的,疼一阵子就过去了,要是罚的话可就惨了,姑姑们罚人的花样有好多,想想都让人害怕。”

    “后來我就到了老佛爷那里,一直跟着她老人家好多年,别看她手握大权,可是一点儿都不凶,对我们可好了,可是,今天为了这件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让太监给我掌嘴,您知道吗,他们打人的时候都有皮手套带的,打在脸上,可疼了。”

    林远安慰了一阵,莞儿又说:“您说,这件事之后,老佛爷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我进宫伺候她了。”

    林远笑道:“能不伺候人还不好。”

    莞儿低下头,小声地说:“可是,我天生就是伺候别人的啊。”

    林远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莞儿说:“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那些姑姑们都是这样说的,要是沒有主子,我们也就不用活着了。”

    林远问道:“你说,是我说的话对,还是那些姑姑们说的话对。”

    莞儿想都沒想就说:“当然是你说的话对。”

    林远说:“那你记住: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的,更不是生下來就为伺候别人的。”

    莞儿似乎更加困惑了,问道:“那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林远笑道:“这个要说起來可就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林远说完,心想:“如今联合工厂造武器的法子不灵了,只好打一打裕泰的主意了。”他想好法子,便來到了张华那里,

    一进门,就看见沈涛正抱着一本书在看,见到林远來了,便拿着书走了过來,问道:“我能问您几个问題吗。”

    林远知道他又要问出好多关于现代科学技术的问題,心想:“要是让他一问,这一天恐怕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于是林远笑道:“等等吧,我正好有要紧的事情要求你去办。”

    沈涛问道:“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你去天津机器局一趟,把天津机器局里库存的报废的枪支都运到běi jīng來。”

    沈涛疑惑不解地问:“要报废的枪支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自有用处,你快点去办吧。”

    沈涛又问:“运也不难,可是运來之后,放在哪里啊。”

    林远说:“你用來之后,放在车站就好,我会叫人去领的,然后他们也会运东西过去,你把他们的东西再运回机器局的仓库。”

    沈涛答应着走了,林远直接进去找到张华,张华一见到他就笑着问:“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东西了。”

    林远笑道:“老张,您真是料事如神,我还真是來要东西的,你这里那个会动的图片放在哪里了。”

    所谓会动的图片,就是把当观看图像的角度变化时,图像会发生变化的图片,它之所以会动,是因为运用了激光全息摄影技术,图像是用不同波长的光线刻在画板上的,当观看的角度发生变化,人看到的光线也随之变化,于是就出现了画会动的感觉,

    张华把那副画找到,交给林远,问道:“这个东西是我拿着哄小孩儿玩的,你要他有什么用吗。”

    林远挥了挥手中的画板,笑道:“你知道吗,这个东西,可是值二千条枪。”

    说完,林远出门向着裕泰家里走去,门口回事的一见是林远,赶忙把他往院子里请,对他说道:“林大人,我们家大人在灵堂呢。”

    林远不解地问:“灵堂,敢问贵府有什么人过世了是吗。”

    回事的笑道:“说出來不怕您笑话,我们家老爷心爱的蟋蟀前几天在街上被一个小孩儿给撞死了,这不,灵堂就是给它老人家搭的。”

    林远哑然失笑,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回事的到了灵堂边上的屋子,那个裕泰正缩在炕上,摆弄着手边的几个罐子,满屋子都是响亮的蟋蟀叫声,

    林远笑道:“统领大人,前几rì沒有应大人的邀请,真是万分抱歉啊。”

    裕泰此时也从炕上下來,勉强笑道:“唉,沒事沒事,我太过伤心,礼数不周之处,望林大人原谅。”

    林远此时把那幅画取了出來,笑道:“送大人个物件,望大人别再伤心了。”

    裕泰把那幅画接过來一看,上面赫然是两只蟋蟀,裕泰手一动,光线一变,那蟋蟀也跟着动了起來,竟然是两只蟋蟀相斗的情景,

    裕泰拍着桌子,兴高采烈地说:“好,这上面不正是我那死去的宝贝吗,林大人,你可真是懂我,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裕泰翻來覆去看着那幅图,赞叹连连,

    林远刚要说换枪的事情,裕泰却大声向外面叫道:“來人,叫紫云和翠碧两位姑娘叫來,伺候我和林大人。”

174 喜忧同至

    林远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都喜好美sè,家中养上几个美貌的少女以供玩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这个裕泰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大白天的就叫來两名少女享乐,还叫自己也一块儿來,

    林远推辞说:“我还有事情求统领帮忙……”

    沒等林远把话说完,裕泰就说:“不忙不忙,我们先享受完,这紫云和翠玉可是最最上乘的货sè,用她们的身子享受一番,这辈子便不再想别的事情。”

    林远还要说话,裕泰却火急火燎地冲着门外大叫:“快点,等不及了。”

    门外脚步声响,门一开,只见两个男仆走了进來,林远惊得张大了嘴,心想:“这不会就是紫云和翠玉两个姑娘吧。”

    这个时代的有钱人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看这两个男仆,五大三粗,蒜鼻阔口,鼠目细眉,林远看着裕泰,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句话:“你口味真重。”

    这时两个男仆已经走到裕泰近前,林远这时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大盒子,两个男仆单膝跪地,把盒子放在炕边,打开看时,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杆大烟枪,一杆通体紫莹,一杆遍体翠碧,

    一个男仆问:“大人,是先叫紫云姑娘伺候,还是先叫翠碧姑娘伺候。”

    裕泰着急地说:“别废话了,快点点上,点上啊。”

    那个男仆把“紫云姑娘”拿起,飞速地从边上的瓷盒子里挖出福寿膏,塞进烟枪,掏出洋火点上,把烟枪的吸嘴凑到裕泰嘴边,裕泰好像一个干渴濒死的人见了水一般,一口含住吸嘴,死命地吸了几口,云雾缭绕之中,裕泰高cháo一般呻吟道:“舒服,真舒服。”

    裕泰又吸了几口,好似死尸还阳一般,脸上有了jīng神,他笑道:“林大人也來上一口。”

    林远连连摆手,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

    裕泰笑道:“林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面sè一凝,问道:“统领,您刚刚可亲口说的,咱们可就是过命的兄弟了,这话算还是算。”

    裕泰把脸一沉,言语之中带上了几分怒意,说道:“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们旗人说话,吐唾沫是个钉。”

    林远一竖大拇指,说道:“好,如今兄弟我有难了,哥哥您是帮还是不帮。”

    裕泰拿手往桌子上一拍,说:“你再这么说话,哥哥我可真恼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了。”

    林远连忙说:“哥哥知道我如今在机器局里管事,得罪了些人,如今为了赶造前线的军械,原來的旧枪來不及修理,我听说那些我得罪的人如今想把这件事情拿住,要给兄弟丢过一双小鞋來,还望哥哥帮忙啊。”

    裕泰笑道:“我得怎么帮你。”

    林远笑道:“你把神机营的枪和我库存里的枪暂时调换一下,等到风头过去,我再把它们换过來,神不知鬼不觉,您看怎么样。”

    裕泰满不在乎地说:“就这点小事,沒问題,我和你换了就是。”

    裕泰于是派人把库存中的枪按照林远的要求运到了车站,与沈涛把旧枪一换,沈涛随即把新枪运回了机器局,

    林远又在裕泰家中等了一会儿,言谈之间才知道这神机营训练十分松弛,那批枪有和沒有沒什么两样,等到运枪的人回來报信,说事情办妥当了,林远这才告辞出來,

    林远从裕泰那里出來,就得到了几个好消息,第一,从山海关到盘锦的铁路已经修好了,清廷原本就有从běi jīng到天津,从běi jīng到山海关的铁路,这样一來,各种物资的运输速度就能大大加快,

    第二,朝廷的任命书已经下來了,正是任命林远为定武军督办,统领定武军,择rì出发,收复奉天,

    此时的定武军驻扎在天津的马厂,林远考虑让他们驻扎到锦州去,这样可以尽快投入战斗,林远把陈飞找來,对他说:“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飞说:“好啊,你说吧。”

    林远说:“我们一起去一趟天津,定武军我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们带到锦州去,好好训练训练,还有,我从神机营那里搞到了二千条枪,都是全新的毛瑟M1888,我再从机器局给你们调拨一些子弹,你带着他们,到锦州和盘锦一带,用这些枪,武装一批人。”

    陈飞问道:“你把神机营的枪弄走了,以后要是有人追究起來怎么办。”

    林远笑道:“沒事,我都考虑好了,神机营他们的训练十分松懈,现在上面的事情很多,沒有人会在意这些事。”

    陈飞感叹道:“我们现在四处找枪找兵,像一群疲于奔命的蚂蚁,哪有一点穿越者的神韵。”

    林远笑道:“你就别感慨了,我们抓紧时间,一块儿去天津。”

    等到了天津,两个人分头行动,陈飞带着林远的任命书去到马厂的定武军,林远则赶奔机器局,去看看生产情况,

    到了机器局的时候,正好是罗超英的喝茶时间,可是让林远意外的是,罗老并沒有出去喝茶,而是坐在书堆里,带着老花眼镜,拿着笔,飞速地写着什么,

    林远走过去,问道:“罗老,怎么沒出去休息。”

    罗超英被林远吓了一跳,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刚要说话,边上苏茂走了过來,笑道:“罗老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劲儿我算是见识了,罗老给我们改进了子弹的生产工艺,现在我们子弹的生产速度快了一倍;罗老还为我们制定了仿制毛瑟M1888步枪的工艺;罗老还说我们近卫雷霆炮的口径太小,在战场上威力不够,现在正在给我们设计82毫米和120毫米的。”

    罗超英看了一眼手表,笑道:“小苏,小林,我就不奉陪了,我还要去给学生们讲课呢。”说完,罗老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茂连忙解释说:“罗老说了,军事工业一定需要大量的人才,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所以罗老每天都会给厂里的技术员们上课。”

    林远点点头,说:“提醒罗老注意身体啊,现在工厂的生产情况怎么样。”

    苏茂说:“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机器局把生产的重点放在了生产毛瑟M1888,近卫雷霆炮,碎甲弹,新型炸药上,可是,我们现在却面临着两个致命的问題。”

    林远连忙问:“什么问題。”

175 大事故

    苏茂说:“上次您也看到了,我们很多材料,钢、铁、铜、铅、油漆都需要从外国买,我们现在用的材料都是上一批从英国买的,可是现在英国人严守中立,不再卖材料给我们了。”

    林远点点头,说:“我会想法子解决的,另一个致命的问題是什么。”

    苏茂说:“与上一个相比,这个才是更致命的问題,那就是我们的煤炭问題,我们现在使用的,仍然是开平煤矿的劣质煤,上次您也知道,使用这些煤损坏了我们的火管锅炉,这些天我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加班生产,所以蒸汽机也每况愈下,修理次数不得不增多,极大地拖延了我们的生产进度。”

    林远说:“换蒸汽机不现实,只有从改进燃煤的角度入手了,我会去找张翼解决这件事情的。”

    苏茂问道:“您怎么解决啊,开平煤矿的张翼背景很深……”

    林远笑道:“会有办法的,我先去会会他。”

    在清代,开平是一个小城,因为兴建了煤矿,这里才繁华了起來,为了运输煤炭方便,这里也修筑了去天津和běi jīng的铁路,所以林远搭乘火车,很快就來到了开平,

    林远沒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开平矿物局总办张翼办公的地方,张翼原本是醇亲王的一个家奴,在王府里jīng心钻营,逐渐得到了醇亲王的信任,又一步步地巴结王公大臣,这才坐上了开平矿物局总办的位子,

    张翼在天津和běi jīng都有不少大宅子,平rì都不在矿上,今天來矿上巡视,沒想到正好碰上了林远,

    张翼不用想也知道林远來做什么,林远在天津机器局弄得风生水起,他怎么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把劣质煤当成优质煤卖给天津机器局,林远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也知道这个林远是个难应付的角sè,可是他却丝毫不怕,在他这蝇营狗苟的几十年里,见惯了太多人前清正廉洁,背后见钱眼开的高官要员,“有钱能使鬼推磨”,沒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林远一进院子,张翼就迎接了出來,离着老远就跪倒在地,膝行了几步,给林远磕头,口中唱喏道:“卑职张翼,迎接林大人來迟,罪该万死。”

    张翼把林远请进屋子,用自己的衣袖给林远擦椅子,亲自给林远倒茶,简直把林远当成了活神仙,

    林远连忙说:“张总办,不必麻烦了,我此來只为一件事情。”

    张翼笑道:“林大人请讲,小的听着呢。”

    林远说:“你们为何以次充好,把劣质煤当成优质煤卖给我们机器局。”

    张翼一脸茫然地说:“有这等事,回头我一定彻查,相关人员,严惩不贷。”

    “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这简直就是官员的护身符,林远当然知道这是张翼的诡计,他就想拖着自己,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能成天往这里跑吧,于是这件事就慢慢淡下去了,

    林远心想:“居然和我來这一招。”于是林远慢条斯理地说:“这推诿的法子你我都懂,张大人就不用给我使这个**药了,开诚布公吧,不把优质煤给我,这件事情完不了。”

    张翼见到自己的推诿计策沒有奏效,于是笑道:“不知林大人可否知道,我们的优质煤在香港卖的时候,洋人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钱是你们的三倍,你们买煤,从來都是拖着交钱的,明年给今年的银子,给钱好比割肉,您说说,您要是我,把这些煤卖给谁。”

    林远冷笑道:“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手段,你要是不把煤卖给我,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张翼不卑不亢地说:“林大人也不用吓唬我,明白告诉您,这个大清朝,还沒有人能动我张翼。”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阵儿,张翼笑道:“林大人,我们出來做官的,谁信那些忠君爱民的鬼话,不都是为了多攒些家当吗,这样,林大人,您也别深究了,我送您十万白银的股份,怎么样。”

    林远哼哼冷笑,刚要说话,只见一个小厮惊慌失措地跑了进來,也不顾林远还在当场,便对张翼说:“张大人,可了不得了,矿上出了大事了。”

    张翼生气地看了小厮一眼,怒道:“慌张什么,出了什么事。”

    小厮连忙说:“六号井,冒顶了,三十几号人,都压在下面了。”

    在矿井中,采煤的层面不仅仅是一层,而是在不同的高度上有好多层,所谓“冒顶”就是指上面的一层掉落了下來,压在下面的一层上,

    张翼也慌了,他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故,那三十几号人很有可能就全都丧命了,这样的责任,足以让他的乌纱帽不保了,

    张翼连忙说:“这件事,你和谁都不许说,听到沒有。”

    小厮被张翼严肃的样子唬住了,连连点头,张翼把头一转,心想这个林远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让他沒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都沒有,反而一脸关心地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先把人救出來再说。”

    张翼和林远带上几个随从,飞速赶往出事的六号井,

    整个矿区都已经停了下來,冒顶事故不胫而走,好些人围在主井边上,几个当值的官员紧锁眉头,

    张翼一來就怒道:“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干活去。”

    众人慑于张翼的官威,纷纷散了开去,张翼把当值的官员叫了过來,问道:“怎么回事。”

    当值官连忙说:“听跑上來的人说,十四槽面塌了下去,十三槽面的人都被压在底下了。”

    张翼问道:“风道堵上沒有。”

    当值官说道:“从进风口和回风口的状态來看,风道是好着的。”

    林远知道开平煤矿属于矿井式煤矿,不是露天式的,开平煤矿的矿井深入地下近百米,这样的深度,人要在里面采煤,首先要保证通风,所谓进风口和回风口,就是用大型蒸汽机带动的鼓风机把空气吹进地下的坑道口,

    林远这时在一边问道:“十四槽面塌下去了,会把人砸死吗。”

    当值官说道:“不会的,有十三槽面的顶挡着,十四槽面的岩石不会直接砸死下面的人,可是岩石把出入口堵死了,下面的人早晚都得死啊。”

    林远一听就急了,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下井,救人。”

176 钢铁之蛇

    当值官忙说:“已经有救援的人下去了。”

    张翼怒道:“下去多久了,怎么还沒有救上人來。”

    当值官一脸惭愧地说:“这救援的确遇见了困难。”

    张翼连忙说:“遇见了什么困难。”

    当值官说道:“由于崩落的土方量很大,出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用人力挖是肯定不行的,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用炸药炸出一个口子來,把人从里面救出來。”

    张翼问道:“那怎么还沒听见爆炸声。”

    当值官一脸担忧地说:“我们听跑上來的矿工说,第十三槽面的顶上被掉落的岩石一砸,也出现了开裂的现象,掉落的石头把矿工困在了一个地方,如果爆破的次数多了,很有可能把第十三槽面的顶也给震塌,那个时候,里面的矿工可就沒有人能生还了。”

    张翼说道:“那就爆破矿工所在的位置啊,从那里直接把他们救上來。”

    当值官无奈地说:“困难就出在这里,我们无法确定他们被困在哪里。”

    张翼说道:“他们在下面不会敲击石头发出声响吗。”

    当值官又摇头说:“那样我们得到的位置不过准确,也沒有法子救出他们。”

    张翼急得一拍大腿,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不就死在下面了吗。”

    林远此时问道:“这三十几个矿工都在一起吗。”

    当值官说:“他们是一个班组,按理说是不会走散开的。”

    林远问道:“那他们下到什么地方,你们沒有记录吗。”

    当值官摇摇头,说:“沒有记录,我们只记录每天的产煤量,矿工的下井位置是从來不记录的。”

    林远想了想,说:“走,我们下去看看。”

    值rì官连忙说:“大人使不得啊,您是千金之体,万一……”

    林远笑道:“我对矿井的构造还有一些了解,只是一个槽面塌了,主井和水平巷道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有危险,救援队也不敢下去啊。”

    矿井在开凿的时候,首先从地面向下开凿出一个竖直的主井和一个竖直的副井,新鲜的风就是从副井送进矿井的,挖到一定位置之后,再向水平方向挖掘水平巷道,挖到预定位置之后再向上,然后会到达煤层,之后在煤层中沿着水平和竖直方向开凿开采面,在清代被称为“槽”,在这一层之上,还会开凿通往地面的通道,就是回风口,风从送风口进入,从回风口流出,这样就保证了矿工的呼吸需求,

    林远他们乘坐缆车,下到矿井的水平主道,然后來到第十四槽面,槽面上有十几个背着药筒的矿工,正在商量着对策,

    林远看着地面上的碎石,心中想出了法子,

    林远皱着眉对张翼说:“张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你该怎么向朝廷交待啊。”

    张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林远冷笑道:“张大人,若是我为你渡过此劫,不知道你该怎么谢我。”

    张翼连忙说:“开平煤矿,百分之五的股份,拱手相赠。”

    林远笑道:“我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你把最优质的煤送给我们机器局。”

    张翼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道:“一定一定,林大人,您有什么法子。”

    林远说:“你让无关的人立刻退出去,我一会儿会带一个奇人來,他有法子找到下面的矿工。”

    张翼不解地看着林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林远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当然是真的,走吧,我们到上面去。”

    林远带着他们返回地面,他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沒有人的空地。”

    值rì官连忙说:“就在东边三里地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

    林远点点头,说:“很好,传下令去,谁都不许到那片空地去。”林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來到那片空地,打开了通讯器,与běi jīng舰取得了联络,他找到飞行员部队的杨羽,说:“你们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官,带上那套全角度柔xìng探测设备,來我这里,速度要快。”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架直升机在空地上降落,一个中年男子从直升机上下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林远赶紧迎上去,笑道:“老魏,您怎么來了。”

    老魏笑道:“舰长,你不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官吗,他们就派我來了,说心里话,我是真沒想到我这个修航空发动机的老兵,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林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箱子,问道:“这个就是全角度柔xìng探测器吧。”

    老魏说道:“是的,不过我们更喜欢叫它机器蛇,你不是见过它吗,动起來就和一条蛇一模一样。”

    航空发动机是燃气涡轮发动机,这种类型的发动机有压气机和涡轮这两个关键部件,这两个部件都是由叶片构成的,而叶片在高速旋转中会受到很大的离心力,而且航空发动机中还是高温高压环境,所以叶片的热负荷和气体力负荷都很大,以至于叶片在使用一定时间之后会出现裂纹,这就需要在每次飞行之后,必须由专门的人对他进行检查。”

    检查的时候不可能把发动机拆开,所以就需要设备进入发动机内部进行检查,像AL-31发动机就在各级压气机所在的机匣上开了观察口,以便观察叶片的情况,在běi jīng舰上,观察设备就是这种机器蛇,

    这种机器蛇,说白了就是一个最前端带有高清摄像头的长杆,只是由于采用了特殊的设计,这根长杆可以像一条蛇那样任意弯曲,可以从航空发动机进口导向器叶片的空隙中钻进去,依次对各级叶片进行检查,

    老魏跟着林远來到了主井外,由于林远的特殊交待,老魏不仅沒有穿军装,还穿了一身这个时代的长袍,

    林远带着老魏和一个向导,去到第十四槽面,老魏到了之后,就取出那条机器蛇,然后打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机器蛇摄像头的视屏通过蓝牙技术传到笔记本上,

    老魏cāo纵着机器蛇,它就真的如同一条灵蛇一样,钻进了下坠岩石的缝隙里,机器蛇将视频信号传回到老魏的电脑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机器蛇正在钻过岩石的缝隙,

    林远问道:“能下到下面的槽面吗。”

    老魏说:“刚刚他们不是说了吗,下面有缝隙,应该沒有问題。”

    这个时候,屏幕上突然一片开阔,很显然机器蛇已经钻过缝隙,进到第十三槽面,林远问道:“你的这个机器蛇不会掉到地上吗。”

    老魏笑道:“这个机器蛇带有固定机构,它又不重,所以可以挂在壁面上前进。”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灯光,

177 海盗难当

    老魏把摄像头的焦距调整了一下,对准了灯光方向,林远这时才注意到,这个摄像头的成像像素很高,尽管老魏推进的倍数很大,但是成的像却依旧很清晰,

    不得不承认,人类对于黑暗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所以在这种突然的灾难面前,一盏灯能够最大限度地平复人们的恐慌,从摄像头中林远看到,一群矿工,正围坐在一盏灯周围,他们也不知道救援人员什么时候來,所以沒有人走动也沒有人说话,尽量维持体力,

    机器蛇上面的灯光引起了矿工们的注意,在黑黢黢的山洞里,这些光就好像是生命的灯塔,他们纷纷站起來,向着灯光围拢过來,

    发现了被围困的矿工,林远才放下心來,他让老魏收回了机器蛇,然后告知了救援队矿工的位置,

    余下的事情就无需林远cāo心了,救援队在被困矿工附近,用炸药爆破开一个口子,然后把他们解救上來,那一声闷响传來的时候,林远正把老魏送上直升机,

    林远回來的时候,三十余名矿工已经全部获救,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张翼也不知道林远是怎样发现那些矿工的,此时的他只觉得林远深不可测,他小跑着來到林远面前,躬身施礼,媚笑道:“林大人可真有本事……”

    林远不想听他谄媚的话,一挥手打断了他,说道:“我们的煤怎么办。”

    张翼唤过一个心腹小厮來,说道:“立刻把要卖给法国人的最上等的煤称出五千吨,立刻用火车运到机器局。”

    张翼心想:“我先把林远支吾过去,至于运不运可就两说了。”

    那个小厮单膝一跪,叫了一声“嗻”,刚要走,林远说道:“慢。”

    张翼和小厮都是一愣,林远冷笑道:“张大人,我这人有个毛病,什么事情都得看到它坐实了我才放心,烦请张大人和我走一趟,我要亲自看着这批煤上火车。”

    张翼见到自己的诡计沒有得逞,心中骂道:“好个林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林远微笑着“押着”张翼和那个小厮去到煤仓,众人一见矿务局总办亲临,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把所有jīng力都投入到运煤的过程中,

    五千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远又要的急,所以整个煤矿搬运部门的人都行动了起來,就算这样,想要运完,还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林远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对张翼笑道:“不如我们去喝上两杯茶,慢慢等吧。”

    张翼忙说:“林大人,实在对不住,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我再找……”

    沒等他说完,林远慢悠悠地说:“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啊。”

    一般一个人说他有事,别人很少会问有什么事,张翼沒想到林远居然这么问了,仓促之中便编了个瞎话,说:“我要回京城,去向上面报告这次事故。”张翼在官场上混迹许久,是以在仓促之中,仍然把瞎话编得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

    林远也不说话,迈步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旁人准备上等的茶水点心,张翼也不好转头就走,只好跟着林远上了楼,

    林远自顾自地走在桌边,拿起准备好的桂花糕,吃了起來,吃完了两块,才说:“张大人,你要是想往上面报告,在那个小厮來报告你的时候你就报告了,要是报告也该由我报告才好。”

    张翼被林远这么一说,再也说不出什么來,只好坐在一边等着,看着林远一口茶,一口点心,吃得逍遥自在,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林远,别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整我吧。”

    林远当然顾不上想办法整张翼,他的脑海中,正在盘算着怎么为天津机器局寻找生产用的原料,

    这些原料种类繁杂,现在开矿,开炼钢厂肯定不现实,既然沒法从大自然中获取,就只好从别人手里抢夺了,

    林远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因为他和běi jīng舰,真的要去做海盗了,

    那边张翼哪里知道这些,看到林远突然一笑,心想:“这个林远笑什么,他一定是想到了坏招來整我,他知道了矿上出了事故,要是他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捅出去,惹得朝廷查起來,万一那些后台们弃卒保车,自己脑袋可要搬家了。”想到此处,张翼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林远笑完了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突然想到:海盗,也不是好做的,

    首先,海盗是要劫船的,这就是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題:劫谁的船,林远首先想到了rì本,尽管rì本如今的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可毕竟是起步阶段,难以避免地面对产量不足的问題,所以还要进口一些材料,英国人就是最大的货主,英国人不卖给我吗,却卖给rì本人,好一个严守中立,

    然后,就要解决另一个重要的问題,到哪里去劫船,从英国到rì本有两条主要的航路,一条是从英国出发,然后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再从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经过印度洋,马六甲海峡,然后沿着新加坡,菲律宾一路北上到达rì本,这条航路的目的地在rì本的西海岸,

    或者从英国出发,在大西洋上沿着非洲大陆一路南下,从好望角绕过去,一路向东,过了澳大利亚之后再向北一路直抵rì本,这条航路的目的地在rì本的东海岸,,在1895年的时候,巴拿马运河还沒有开凿完毕,所以英国不可能从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

    可能的两条航路,běi jīng舰沒法做到全部监控,因为这两条航路相距甚远,只能选择其中一条,该选哪一条呢,

    rì本最大的制铁所和火炮生产基地是在八幡县,就是rì本的福冈县,这个福冈县距离rì本的佐世保军港很近,位于rì本的西海岸,所以英国的船队一定会有第一条航路,

    可是这条航路只是一个大概,航路上的海洋面积有几十万平方千米,无人机侦察起來也会很困难,怎么能缩小侦察的范围呢,

    林远很快想到:在进行大洋航行的时候,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采用大圆航线,因为地球是椭圆的,所以两点之间的,以地球球心为圆心的大圆弧距离最短,这条大圆弧也是两点间地理距离最短的航线,这样行船最经济,只要算出这条航线,那打劫英国人的运输船,可就是瓮中捉鳖了,

    林远想到这里“呵呵”地笑了起來,突然,那边张翼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带着哭腔叫道:“林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

178 怎么是他!

    张翼这一跪一哀求,把林远给弄愣了,他心想:“我也沒有做什么啊,怎么把这个张翼给吓成这样了。”

    林远哪里能知道,他在那里思考怎么打劫给rì本人运材料的船,一会儿凝眉苦想,一会儿抿嘴微笑,那个张翼却以为林远是在想法子整自己,再加上张翼也干过不少坏事,这个林远要是借着煤矿事故查下去,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他终于扛不住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林远面前,

    林远尽管不知道这些,可是他见到张翼如此,心想:“不如就利用你一下。”于是林远冷笑道:“让我饶过你也可以,以后给我们的煤还敢不敢以次充好了。”

    张翼磕头作响,连连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远笑道:“起來吧,我放过你了。”

    张翼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垂首站在一边,林远把思绪从他身上拿回來,接着想做海盗的事情,打劫之前一定要把船上有什么货物弄清楚,要不然的话,本來要打劫一船的优质钢铁,却打劫來一船的袜子手套,那不就亏大了,

    林远心想:“这个也容易解决,毕竟钢铁的磁xìng较强,可以探测出來,不过,还有一个问題,那就是:从海上抢來东西,一定要运送到陆地上,这样一來就不得不经过海关,可是海关里有英国人,他们一但发现了端倪,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货物运进來,却又不经过官方的渠道,

    那就只有走私了,

    就在这时,有人來报,煤已经装好车了,随时可以运送出去,张翼连忙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运出去啊。”

    林远忙说:“等等,我跟着火车一起走。”

    张翼连忙笑道:“大人这就走了吗,我还沒有……”

    林远笑道:“不用请我吃饭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

    火车在天津的车站停下,自然有人來运煤,林远下了车,就往机器局去,一进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远惊喜道:“晚晴,怎么是你。”

    沈晚晴笑道:“我不能來吗,我想我们应该在报纸上多刊登一些机器局的先进人物,这样能够激发机器局工匠们的荣誉感,有利于生产。”

    这时,几个老工匠走了过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七嘴八舌地说:“沈姑娘,你说这上面有我们,给我们念念呗。”

    沈晚晴微笑着接过报纸,像一个正在哄父母开心的乖巧女儿那样,给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工匠读报,林远静静地在一边看着,视线一刻也不愿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林哥,你怎么來了。”

    林远一回头,就见到沈涛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过來,他笑道:“你來的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帮忙。”

    沈涛笑道:“要我帮忙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解答问題。”

    林远无奈地说:“好,不过只可以问一个问題。”

    沈涛问道:“今天我去听罗老讲课了,他今天讲的是火炮身管的设计条件,里面有好多公式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林远听了,擦了擦额上的汗,苦笑道:“那些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懂。”

    沈涛失望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林远问道:“你知不知道天津哪里有港口能把货物偷偷运进來而不被官府发现。”

    沈涛说:“当然有了,有好几个码头都可以运私货,码头上的瓢把子年年给官府上供,所以官府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们要在海上劫英国人的货船,再把这批货运到机器局里來,而我又不想让官方知道我们的做法,所以才想到走私的法子。”

    沈涛点头说:“我明白了,不过,现今天津所有的运私货的码头都被一个人控制着,那人姓龙,大家都叫他龙爷,不论是谁,想走私货的话都绕不过他,尤其是我们需要运的私货很多,沒有他的支持就更加办不到了。”

    林远问道:“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找他一下,让他帮我们运私货,我相信,只要把钱给他分好,他不会不答应的。”

    沈涛说:“我知道他的家,就在天津五门胡同,有一间大宅子。”

    两人随即往龙爷的家走去,经过一个集市的时候,一个少女映入了两人的眼帘,她的衣着甚是朴素,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她那粉雕玉砌般的清秀,

    沈涛并不认识这个少女,可林远却认识,原來她就是徐斌的女儿,小雨,

    她正站在街边的一个卖首饰的摊铺前面,名贵的首饰都深藏在气派的首饰楼里,这些小摊位卖的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就算这样,小雨还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小雨一会儿拿起这个手镯瞧瞧,一会儿拿起那个耳坠看看,

    正在这个,几个拎刀的捕快走了过來,为首的正是那天的那个王捕头,王捕头一见小雨,便恶狠狠地说:“好个女盗匪,上次让你给溜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小雨一见王捕头,想起那rì的情形,又羞又怒,说:“我怎么是盗匪了。”

    王捕头冷笑道:“上次在耳朵眼胡同的刘记炸糕铺子里,不是你偷了掌柜的钱吗,敢不敢和我去找刘掌柜对质。”

    集市上的人见到这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居然是个盗匪,都纷纷围拢过來观看,小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能把上次事情的隐情讲出來,急得红了脸,说不出话來,

    王捕头怒喝一声:“锁了。”两个捕快拿出锁链,索命恶鬼一般向小雨扑了过去,

    林远正要过去解围,只听得人群外一声怒喝:“住手。”然后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沈涛小声对林远说:“你看那几个家仆,各个都有功夫在身,他们的主人看來绝对不是一般人。”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在几个家仆的簇拥下走了进來,对王捕头说:“你们无凭无据怎么能随便抓人,为什么要抓这个姑娘取和刘掌柜对质,王捕头,你去把刘掌柜给叫來。”

    说话间头一转,脸正好朝向了林远和沈涛的方向,沈涛见了之后不由得惊叹道:“怎么是他。”

179 神仙跳

    林远问道:“他是谁。”

    沈涛说道:“他就是把控着天津私货码头的瓢把子,龙爷。”

    林远心想:“这个龙爷能为小雨出头解围,看來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人物,一会儿晓以大义,说不定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时场内的王捕头也认出了龙爷,顿时一脸的谦卑,笑道:“原來是龙爷,既然有龙爷给这小姑娘作保,那这个小姑娘就一定是好人,龙爷,我们走了。”

    说完,带着手下狼狈地逃了,那个龙爷冲着手下使了个眼sè,手下连忙挥手驱赶众人,嘴里说道:“散了散了,沒事了。”

    沈涛皱着眉说:“不对呀。”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对。”

    沈涛疑道:“能做私货码头的瓢把子,手里哪能沒个几十条人命,这个龙爷绝对不是一个大善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今天居然能出面帮这个小姑娘。”

    林远也心想:“这件事情都过去几天了,那个王捕头怎么还抓着它不放,怎么抓小雨的时候恰好让龙爷遇见了,这里面怕是会有诈吧。”

    小雨想起那件事要是传开了,自己一辈子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难过得低下头,泪水滴滴答答流了下來,龙爷走上前去,笑道:“小姑娘,别难过,那个王捕头就喜欢胡乱编排人,他的话沒人会相信的。”

    小雨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对龙爷躬身施礼,笑道:“多谢龙伯伯。”

    龙爷慈祥地一笑,拿出手帕给小雨擦眼泪,把手帕往小雨面前一递,笑道:“把鼻涕也擦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拖着两条鼻涕。”说着,呵呵一笑,

    小雨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拿过手帕來擦鼻涕,她觉得把手帕弄脏,也不好还给他,于是红着脸说:“龙伯伯,把您的手帕弄脏了,我给您洗干净再还您吧。”

    龙爷哈哈大笑起來,一摆手,一个手下走了上來,弓着腰,双手举过头顶,把手放在小雨面前,龙爷一指那手,笑道:“把手帕给他就好了。”

    小雨犹豫着放下手帕,龙爷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林远听了心想:“这个龙爷要送小雨回家,看來不会有什么坏主意了。”就在这时,那个小雨突然用手扶着头,说道:“龙伯伯,我好晕啊。”说着,竟然身子一软,眼睛一闭,栽倒下去,

    龙爷赶忙把她抱住,一边连声呼唤,一边把她抱起來向沒人的巷子走去,

    林远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把她往沒人的地方抱呢,他突然明白了,龙爷的手帕上有**,整件事情就是龙爷一手策划的,先借王捕头骗取小雨的信任,再用手帕上的**迷昏她,接下來要做什么,沒有人不知道,

    林远对沈涛说:“此事有诈,走,把她夺回來。”

    两人在后就追,此时龙爷和手下已经走进了小巷,龙爷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好几个家仆,沈涛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家仆的缝隙中挤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几个家仆都沒反应过來,他冲到龙爷近前,一伸手便把小雨抱了过來,

    最近的家仆反应过來,抡拳就打,沈涛尽管双手抱着小雨,无法招架,却不慌张,身子一转,已然从人群中退到林远身边,

    龙爷定了定神,看向林远,端详了一会儿,笑道:“原來是林大人,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吗。”

    沈涛冷笑道:“龙爷,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在手帕上下了**。”

    龙爷笑道:“手帕,什么手帕。”说着把双手张开,笑道:“你來搜啊。”

    沈涛勃然作sè,林远伸手拦住他,笑道:“龙爷,这个姑娘我认识,就由我送她回家吧。”

    龙爷哈哈笑道:“早就听说林大人是个好官,沒想到也來做这等抢男霸女的勾当。”

    沈涛怒道:“姓龙的,谁抢男霸女了,这些事情,怕是你做的最多,当心林大人治你的罪。”

    龙爷走近林远,挑衅似的大笑,说道:“rì出而作,rì入而息,帝力与我何有哉,我一介草民,最守王法,林大人位高权重,想给我罗织个罪名简直太容易了,不过在下不怕,青史会还我一个公道,告辞。”说完,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涛对林远说:“沒见过恶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林远说:“先不说这些,我们想让他帮忙,看來得另想法子了。”两个人把小雨送回家,沈涛担心那个龙爷找上门來,说什么也要留在小雨家中,林远于是一个人回到了机器局,

    林远一回來,沈晚晴就來问,林远把经过一说,沈晚晴说:“看來,我们可以给他编一个罪名,逼他就范。”

    林远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话里说得冠冕堂皇,可真要是大难临头,他一定会和我们合作的,我在想给他编一个什么罪名好呢。”

    沈晚晴想了想,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法子,林远听了之后,脸sè一下子变得铁青,怒道:“不行,绝对不行。”

    沈晚晴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

    林远想了想,说:“那好,我们把沈涛也叫來,有他在我更放心一些。”

    晚上沈涛才满面chūn风地回來,显然和小雨相处得很开心,他一回來,沈晚晴就说:“小沈,明天我们要给那个龙爷摆一个局,需要你帮忙,好吗。”

    沈涛还沉浸在和小雨在一起的喜悦中,哈哈笑道:“晚晴姐,你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了。”

    沈晚晴笑道:“我听说那个龙爷每天下午都会去望海茶楼喝茶,我明天会去把他引到三楼的一个包间里,剩下的事情,我会做好的。”

    沈涛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你就和你林哥在边上的包间等着就行了。”说着,又看了林远一眼,说道:“你不去,你林哥不放心。”

    沈涛想了想,说:“你们不会是想给那个龙爷摆一个神仙跳的局吧。”

    所谓神仙跳,是一种在中国大地上流传了千百年的骗术,就是用一个美丽的女子做诱饵,把男子吸引到一个地方,然后其他人再冲出來,对这个男子或抢或骗,

    沈涛连忙说:“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你们是要给龙爷安一个yù行非礼,图谋不轨的罪名吗,这个罪名是吓不住他的。”

    沈晚晴笑道:“不会那么简单的,我一定会让他乖乖就范。”

180 局中局

    第二天,林远和沈涛预先來到那间房间,沈晚晴换上一身淡绿sè的旗袍,轻施粉黛,略点胭脂,堪比出水芙蓉,恰似带露牡丹,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一个静候猎物的猎手,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把杀气尽蔽无遗,

    龙爷今天的心情很好,一批鸦片从他的码头运上岸,收了一大笔钱,便想着把吴秀才的娘子弄到手,

    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摆着从云南快马运來的普洱,jīng心烘培的千层酥饼,这时,沈晚晴悄然飘到他的面前,

    龙爷一看沈晚晴,把呷在口中的普洱全咽了下去,那吴秀才的娘子和面前这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和个洗马桶的粗使丫头,

    沈晚晴妖娆一笑,说:“能來这望海茶楼的,都不是俗物,可小女子看了半天,这楼里只有您一个英雄。”

    龙爷笑道:“英雄都是做大事的,我算什么

    英雄。”

    沈晚晴笑道:“小女子说您是英雄,自然是有理由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请到三楼甲一号房,小女子当为龙爷详谈。”

    说完,冲着他妩媚地一笑,飘然而去,

    看着沈晚晴离去的背影,龙爷冷笑一声,唤过一个心腹武师來,问道:“那个妞怎么样。”

    武师笑道:“上品中的上品。”

    龙爷又笑道:“那你说她勾引我是想做什么。”

    武师说道:“怕是一个神仙跳的局吧。”

    龙爷笑道:“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神仙跳的局需要他们有男人冲进來,你们就埋伏在边上的房,等他们男人冲进來的时候,把男的女的一窝端。”

    安排妥当,龙爷才迈步走上三楼,

    一进门,沈晚晴就笑道:“都听说龙爷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不知道龙爷有什么本事。”

    龙爷笑道:“你既然说我是英雄,怎么能不知道我有什么本事。”

    沈晚晴娇笑道:“我想听您说嘛。”

    龙爷被这个娇笑弄得骨头都酥了,他连忙说:“我的手下,管着十二个码头,有几百号弟兄,我龙爷在这天津卫也算是一号人物。”

    沈晚晴笑道:“那不知龙爷娶亲了沒有。”

    龙爷哈哈大笑,说:“我今年四十有七,你说我娶亲了沒有。”

    沈晚晴笑道:“那龙爷的几位夫人可让龙爷心满意足吗。”

    龙爷一听有门,轻佻地说:“要是她们能让我心满意足,我找你做什么。”

    沈晚晴娇嗔道:“你说的这么不正经,我不喜欢。”

    龙爷连忙正sè道:“要是她们能让我心满意足,我找你做什么。”

    沈晚晴转怒为喜,说道:“这还差不多。”

    龙爷只觉全身火烫,扑上去想抱沈晚晴,沈晚晴灵巧地一转,龙爷连她的衣襟都沒碰见,

    沈晚晴笑道:“你先起个誓,若是背叛我,就天诛地灭。”

    龙爷心想:“这些女人真傻,就乐意抓住这些沒影的事情骗自己。”

    龙爷连忙正sè道:“我要是背叛你,就叫天诛地灭。”

    说完,龙爷就想一只被火撩到屁股的猴子一样往沈晚晴身上蹭,

    沈晚晴往窗口一动,像一只灵猿一般跃出窗口,龙爷一惊,这可是三楼,跳下去怎么不摔个骨断筋折,

    赶到窗口往下一看,只见沈晚晴跳到了对面楼的二楼,在窗口消失不见,

    边上的龙爷手下听见响动,急忙冲进來,龙爷和手下面面相觑,都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更让龙爷吃惊的是,林远居然晚上要在天兴饭庄请他吃饭,

    龙爷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可又猜不出是什么,只好在晚上去到天兴饭庄,

    客套之后,林远问道:“听说龙爷手下有不少运私货的码头。”

    龙爷恨林远半路抢走了小雨,对他也毫不客气,说道:“林大人要治我的罪吗。”

    林远说:“哪能啊,我有一批货想从贵码头运进來,还望龙爷多多帮忙啊。”

    龙爷冷笑道:“运私货可是重罪,林大人竟敢如此。”

    林远冷笑道:“我是先礼后兵,要是龙爷肯帮忙,钱少不了您的,要是龙爷执意不肯,那钱您可就一分也拿不到了。”

    龙爷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介贱商,犯法的不做,做歹的不吃,这运私货这般重罪,在下可不敢做,告辞。”

    林远笑道:“要不要听听这个。”说着,林远连拍了三下桌子,

    这时,只听隔壁传來一个声音:“我算什么英雄,英雄都是做大事的。”

    龙爷仿佛受了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当场,疑道:“这是我的声音。”

    说完,只听隔壁又一个声音想起:“我们就是來和龙爷做大事的,敢问龙爷,对这个昏馈无道的朝廷满意吗。”

    龙爷的声音又响起:“我要是对他们心满意足,还來找你们做什么。”

    那个声音又说:“敢问龙爷有什么家当吗。”

    龙爷的声音说:“我手下有十二家运私货的码头,还有几百号兄弟。”

    那声音又说:“有码头最好,过几天我们从您的码头运來一批枪,打下皇城,我们自己做皇帝。”

    龙爷听到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在这时,又传來了龙爷的盟誓声:“我要是敢背叛你,让我天诛地灭。”

    林远不慌不忙地说:“龙爷,那个反叛大清的乱匪是何人啊。”

    龙爷正经慌了神,最初的录音机要到一**八年才出现,龙爷怎么会知道世上有录音机这种东西,他更不会明白林远把他的话剪切了下來,和别人的话拼在了一起,不过真正让他心慌的是录音的内容,

    这可是反叛朝廷的内容啊,别的罪过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反叛的罪,朝廷从來是眼睛里不揉沙子啊,

    龙爷此时此刻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子让自己说自己的家当,正儿八经地说话,发毒誓,都只为了这一段话啊,这才是真正的局中之局啊,

    龙爷心中懊恼万分,却故作镇定地说:“林大人,这段话根本就不是我说的。”

    林远笑道:“是吗,那要看听这段话的人是不是这样想,哪rì我请刑部的大人吃饭,在隔壁放上这段话,你说他会不会抓你审问,刑部逼供的手段,我相信你是清楚的。”

    龙爷冷笑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妖术把我的话和别人的连在一起,只要冲进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林远说道:“龙爷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到时候我自然会不让人冲进屋子,让他们过上几天到你家抓人。”

    龙爷无奈地说:“林大人,我认栽了,您要运什么货。”

    林远笑道:“先不忙谈货,我们先谈谈钱吧。”

    龙爷陪笑道:“林大人,我给您出最低价,怎么样。”

    林远把茶碗扔在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他就势怒道:“你还敢要钱。”

181 设计死亡

    林远突然的发怒把龙爷给吓住了,龙爷忙说:“大人,您好歹把雇人运货的钱给我啊。”

    林远双手一摊,笑道:“沒钱。”

    龙爷面露难sè,苦笑道:“林大人,这沒钱,事情可难办啊。”

    林远笑道:“那好,要钱是吧,容我想法子弄些钱,我去举报几个乱党,说不定会有赏钱。”

    龙爷连忙说:“钱不要了,我來出。”

    林远点点头,笑道:“我会从海上运一批货过來,这批货数量很大,我要的又很急,希望龙爷调派全部人手,具体时间我再通知你。”

    龙爷哪敢不从,毕恭毕敬地答应了,林远笑道:“烦请龙爷把这顿饭的钱也给结了。”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林远随即通知běi jīng舰对英国运输船进行抢劫,然后走进旁边房间里,沈涛拿着一个音乐播放器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道理,怎么能学人说话。”

    林远说道:“声音的本质就是振动,这个机器就能把振动的形式记录下來,再把这种形式的振动还原出來,就出现了人在说话了。”

    沈涛又问道:“要是这个龙爷沒有按照晚晴姐预想的那样说,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个不要紧,只要龙爷说话,就有办法造出他要造反的效果。”

    沈涛点点头,两个人这才往回走,半路上,沈涛说要去保护小雨,便先走了,

    林远回到机器局,沈晚晴便问:“那个龙爷同意了吧。”

    林远笑道:“那是当然。”

    沈晚晴骄傲地说:“看我这个法子多好,你开始的时候居然还不同意。”

    林远在看着她和龙爷“打情骂俏”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尽管知道那是假的,当初不同意这个办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他又不好意思把这个原因说出來,

    于是林远笑道:“那个龙爷诡计多端,我担心你出意外。”

    沈晚晴妩媚地一笑,比她在骗龙爷的时候娇艳万倍,秀眉一挑,星眸一转,说道:“真的。”

    林远觉得心中热血如同巨浪一般奔腾,真想把她拥进怀里,爱抚一番,可最终把那股冲动压抑下去,

    林远微笑道:“谢谢你,晚晴。”

    沈晚晴心想:“我可不用你谢。”可这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说:“万事具备,我们该去接着打rì本人了吧。”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还是要和rì本人打的,可要直接去和rì本人硬碰的话,就太不划算了,所以我想再对他们进行一次战略欺骗。”

    沈晚晴疑道:“又是战略欺骗,他们已经上了一次当了,还会受骗吗。”

    林远说道:“只要我们的方法巧妙,再让他们上一次当也不是很难。”

    沈晚晴笑道:“我们能不能秘密地把部队运过去,不让rì本人发现。”

    林远说道:“我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铁路线那么长,中途要进行多次补给,所以保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沈晚晴又说:“那我们和rì本人假意签定一份和约,然后趁他们不备,我们就突然袭击。”

    林远笑道:“这样做能得一时之利,长久下去必然会有很坏的影响,别的国家会说我们国家不守信用,以后恐怕沒有国家敢和我们合作。”

    沈晚晴笑道:“那我想不出法子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远笑道:“我到有一个办法,不过,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晚晴笑道:“客气什么,说吧,帮什么忙。”

    林远笑道:“我要你杀了我。”

    沈晚晴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疯了吧。”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真的杀了我,我要你用枪打我,我穿着防弹衣,自然不会有事,可是rì本人不知道,所以他们会以为我死了,rì本人早就知道,要是沒有我,清廷早就同意和约,割地赔款,全是因为我,仗才打到现在,我一死,他们的jǐng惕自然就低了。”

    沈晚晴皱着眉头,怒道:“你懂那么多东西,你难道不懂防弹衣的防弹原理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懂了,防弹衣就是制成衣服的材料很坚硬,子弹打不穿它。”

    沈晚晴说道:“废话,子弹的动能最后由谁承受。”

    林远说道:“这还用说吗,防弹衣穿在人体上,最终的动能还会传递到人体上。”

    沈晚晴厉声说道:“那你也不算算,一颗每秒飞行几百米的子弹,一瞬间静止下來,人要承受多大的力,你知道那有多疼吗。”

    林远满不在乎地笑道:“和成百上千的战士的生命相比,我的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沈晚晴无奈地说:“那好吧,不过这件事情要好好规划,才显得真实。”

    林远笑道:“我都考虑好了,后天是下一次谈判,会上我会有意让谈判破裂,然后我会对伊藤博文宣布,停战结束,战争开始。”

    林远接着说:“紧接着我们会从万国饭店走出來,这个时候你就从街角出來,那时我会找理由远离人群,这个时候你就向我开枪,我倒是很担心你,万一你被他们抓住,可就麻烦了。”

    沈晚晴说道:“那天我外面套上男装,开枪之后我会躲起來把男装脱掉,男变女,他们不可能抓住我。”

    林远说:“那我就放心了,到时候你向我多开几枪,我估计就人事不醒了,我会把保卫人员换成我们的同志,就是张华他们,然后他们会直接把我送回家,然后你们报纸发一份我死了的号外,署名人是你。”

    林远又说:“我会让伊藤博文他们看见我中弹倒地,即使如此,我还是担心他们不相信,我会让人大量收买你们的报纸,然后销毁,造成清廷有意封锁消息的现象,之后你也销声匿迹,让人以为你被灭口了,而我也偷偷前往盘锦前线,与陈飞带领的定武军会合,然后趁机夺取rì军在辽河西岸的据点。”

    沈晚晴点头说道:“这一连串的动作,应该会让rì本人信以为真,不过我用什么枪。”

    林远说道:“就用我那支九二吧。”

    沈晚晴说:“你那支九二的口径是五点八毫米的,子弹初速度大概是三百多米每秒,这样的话用防护等级为三的防弹衣差不多就够了,不过……”

    中国防弹衣的防护标准,从等级一排到等级六,等级越高,防护xìng能越好,比如等级六的防弹衣足够抵挡初速度九百二十米每秒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的近距离打击,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沈晚晴说:“我要提前实验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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