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开艘航母去抗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开艘航母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且听沧海     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     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7 沸水箭

    流氓头子这话说得别有用心,他把重心落在“进你那”三个字上,相当于是着重强调了这三个字,这群流氓当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了,纷纷龌龊地大笑起來,

    张謇说道:“这沈姑娘也太冒失了,这样她会不会有危险。”

    林远相信沈晚晴的实力,他笑道:“她沒事的,有沒有地方能让我们看一场好戏。”

    张謇说道:“有的,沈姑娘进的是缫丝厂房,厂房上面有空中复道,可以从上往下俯瞰整个厂房。”

    林远笑道:“我们就去那里。”两个人从厂房外面的楼梯上到复道,只见下面是十排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各种长杆,圆筒,有序地组合在一起,柜子里面不停地向外冒着蒸汽,

    张謇说道:“缫丝的第一步是煮蚕茧,蚕茧外面有胶,这种胶遇见热水就化了,蚕丝就从里面出來了,那些柜子里装满了水,柜子下面有烟道,锅炉在别处,给柜子里面的水加热,柜子上面的杆和圆筒就是缫丝机,女工们就用那些机器把蚕丝卷出來。”

    正在这时,沈晚晴和那些流氓已经走进厂房,沈晚晴抱着肩膀,回头冲着林远会心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说,鱼已经上钩了,

    流氓头子的左手吊在胸前,把右手展开,坏笑道:“美人儿,让哥哥抱抱。”说着就往沈晚晴跟前凑,

    沈晚晴也不生气,微笑着看着他走近,突然沈晚晴右手一动,一道白线shè向流氓头子,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右手虚捂在脸上,杀猪般地嚎叫起來,

    原來水柜边上就放着水瓢,沈晚晴右手一动之间,便把水瓢拿起來,舀起柜中的开水,把水向流氓头子泼去,沈晚晴这一泼,水是又快又准,如同飞箭一样shè中了流氓头子,

    流氓头子叫嚷道:“给我上,把她给我扒光了。”

    沈晚晴冷笑一时,舀起水,向着众人扬去,那水可都是滚烫的开水,尽管飞了一段,可足够把人的皮肤烫起一片水泡了,流氓里可不是人人都有把自己胳膊打断的勇气,被烫出了一脸水泡之后,纷纷跪倒在地哀嚎了,

    流氓头子叫道:“都他妈是猪脑子啊,直愣愣地往上冲不是找挨打吗,从两边上,谁第一个抓住她第一次就归谁。”一听这话,众流氓就如同是见了臭肉的苍蝇,“嗡”地一下子向着沈晚晴扑去,

    谁知道沈晚晴的速度更快,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舀水泼水,烫得众流氓连声叫骂:“这个小娘们怎么泼得那么准。”

    好不容易有一个近身的,还沒來得及做美梦,就被沈晚晴一脚踢飞出去,流氓头子怒道:“你们这群笨蛋,她泼你们,你们不会泼她。”

    众流氓纷纷拿起水瓢泼水,可是这一泼就发现差距了,众流氓要么是泼不远,要么是泼不准,可沈晚晴泼出的开水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众流氓见到怎么都不是对手,撒丫子就跑,

    沈晚晴原來还有所担心:三十多人要是分散一跑,自己该去专心抓哪个啊,谁承想那个流氓头子从头到尾都把自己暴露无遗,沈晚晴盯准流氓头子,几步追上,把他一脚踢倒在地,

    流氓头子还挺硬气,梗着脖子吼叫道:“你个小**,老子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老子要是哼一声……”于是连荤带素狂骂起來,

    沈晚晴指指他吊着的手臂,问道:“疼吗,信不信我把它再给你打断一次。”

    流氓头子毫无惧意,他是小臂断了,大臂还能活动,把小臂往沈晚晴面前一伸,说道:“來,给大爷爽爽。”

    沈晚晴俏脸上“刷”地罩上一层杀气,刚要给他点厉害,突然身后传來林远的声音:“慢。”

    沈晚晴回头,只见林远站在身后,说道:“晚晴,这招对付他可能不好使。”

    沈晚晴冷笑道:“我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教官反复告诉我们,沒有不怕用刑的英雄,只有不会用刑的刽子手,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厉害。”

    林远笑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刑讯真正起作用的不是**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震慑,每个人对于不同类型的疼痛,耐受限度是不同的,刚刚我在上面看的时候就在想,这个流氓既然连手臂折断的疼痛都不怕,怎么脸上沾上开水就被弄得跪地惨叫呢。”

    沈晚晴露出会心的一笑,说道:“你可真聪明,我怎么沒想到,原來这个小子害怕烫伤的疼痛。”

    流氓头子果然脸上见了虚汗,他躺在地上,用脚着蹬地往后躲,可嘴上还挺硬,说道:“告诉你们啊,大爷我什么都不怕。”

    等到沈晚晴把一瓢开水拿到他面前,他立刻就哀叫起來,说道:“女侠,英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林远冷笑道:“说,谁派你來的。”

    流氓头子颤抖着说道:“码头上的龙爷。”

    沈晚晴和林远相视一笑,心中都想道:“原來是他。”这个人就是被林远用录音技术给整的服服帖帖的那个,

    流氓头子哀求道:“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林远恶狠狠地说道:“不给你点颜sè你还不老实,把开水都泼上去。”

    流氓头子的裤子眨眼就湿了,哭求道:“小的可不敢骗您啊。”

    林远怒道:“那个龙爷让你们來捣乱,对他有什么好处,沒好处的事情谁会做。”

    流氓头子都要崩溃了,哭道:“小的是真不知道啊,他们大人物的事情,我哪里能知道啊。”

    林远心想:“那就是有人在让龙爷帮忙了,这个人是谁呢,张謇的厂子要是倒了,谁能得利,谁就是幕后主使。”

    于是林远问张謇:“你不是说你要是开不下去,就要转手吗,那有沒有人想要接手你的厂子。”

    张謇摇头说道:“还真沒有主动來找我的。”

    林远心念一转,对那个流氓头子怒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流氓头子忙说:“小的姓马,行二,故此唤作马二,道上的朋友知道小的有断臂的胆子,便给小的起了个诨号,唤作四脚蛇。”

    这四脚蛇就是壁虎,壁虎能自断尾巴逃命,马二有这么个诨号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沈晚晴想到这里,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林远又说:“你明天还领着人來这里,给外人做出你还在捣乱的样子,听见沒有。”

    这话一出,张謇和沈晚晴就都明白了,林远是想引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林远对张謇笑道:“你以后把谁找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他。”说完,林远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猜得沒有错,真正的幕后主使是rì本人。”

288 恶霸的礼物

    张謇疑惑地问:“rì本人,哪个rì本人,莫非是满大善人吗。”

    林远心想:“满山是rì本间谍的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多,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为妙。”于是林远笑道:“我也仅仅是猜测。”

    林远见到沒什么事了,就和沈晚晴往回走,路上林远问道:“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好要借助缫丝厂的沸水來对付那群流氓了。”

    沈晚晴骄傲地点点头,笑道:“那是当然。”

    林远问道:“你连缫丝和棉纺都分不清楚,居然知道缫丝厂里有沸水。”

    沈晚晴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听说过缫丝工艺,不可以吗。”她突然问道:“你不是说翁同龢对你不满吗,他可是今年会试的主考官,你说他会不会在你的考卷上做手脚,故意不让你通过。”

    林远说道:“我觉得不可能,我们的考卷都是由专人誊写的,阅卷的人不可能知道哪份卷子是我的,再说,翁同龢也算是个胸有正气的文人,不会在这些地方给我使绊子。”

    沈晚晴又问道:“听说会试完了还有殿试,是皇帝亲自出考題,不知道他要出些什么,要是再出八股文怎么办。”

    林远一时语塞,这个问題还真是沒有考虑过,于是他笑道:“殿试多是就国家大事立论,不会再出八股文了。”

    沈晚晴这才放心,两人到了报社就分开了,林远回到家,一边等着发榜,一边筹备纺织工业的事情,他心想:“běi jīng舰上可沒有这方面的专家啊,到哪里去找人才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明白过來,要想找人才,不一定非要是那些专家教授,běi jīng舰上有很多战士,进入部队之前在地方上从事过各种行业,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从事过纺织工业的,可以把他们叫來,当作技术顾问。”

    正在这时,刘三慌张地跑进來,说道:“林大人,可了不得了,门口有一伙人,拿着家伙,眼看要闯进來了。”

    林远心想:“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朝廷大员了,居然还敢有人直接闯我的家。”

    來到门口一看,外面站着的,赫然是他原來打过交道的神机营统领,,裕泰,林远知道他喜欢蟋蟀,就给了他一张全息蟋蟀争斗图,并以此从神机营弄來两千支步枪,建立起了第一旅,

    裕泰一见林远出來,不等林远开口寒暄,便横眉冷目地说道:“林大人,你向借我的枪可得快些还了,最近上面可是有意要查神机营,你要是不还枪,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林远心想:“要是就这么把这批枪给还上,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对,就在这批枪上做些文章。”

    于是林远笑道:“你别担心,我这就让人把枪给你送回來,不过这路途遥远,还望大人无论如何宽限几rì。”

    林远好说歹说,又让管家给塞了好些银子,裕善这才带着人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林远突然想起李经方所说的经营打点之事,他心想:“刘三对官场上这些很是明白,何不问问他。”

    于是林远就把刘三叫进屋子,问道:“京城有个孙毓汶,你知道吗。”

    刘三笑道:“你是说刑部尚书,太子少保孙大人,怎么不知道,他最近可是忙坏了。”

    林远问道:“忙坏了,他有什么可忙的。”

    刘三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李中堂年事已高,又兼任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等职,老胳膊老腿实在是干不动了,所以想要把直隶总督的位子让出來,这个孙毓汶一心要拿这个直隶总督的位子……”

    刘三正说话,有个小厮进來报道:“启禀大人,码头上的龙爷求见。”

    管家刘三一听这话,伸手就给了那小厮一个大耳刮子,骂道:“不开眼的东西,在大人面前还叫那狗东西龙爷。”

    那个小厮只有十四五岁,早被一个耳光打懵了,况且他也不知道龙爷的真名,又惊又怕之中,眼泪差点掉下來,林远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下去了,林远原來的时候也沒有在意过龙爷的真名,这时才问刘三,

    刘三说道:“这个龙爷原名叫龙五,就是个小混混,靠着心狠手黑抢了地盘,占了码头,也不过是个大混混,做那种生意赚足了钱,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富绅,别人还得叫他声爷,什么东西。”

    林远问道:“那种生意是什么,是给人倒私货抽分成吗。”

    刘三说道:“给人倒私货抽分成倒也有些赚头,不过这个龙五真正能发家,靠得是卖两样东西。”

    林远忙问:“什么东西。”

    刘三说道:“这买家和卖家之间有万种的东西,可有两样东西是非买不可的,一样是女人,一样是鸦片烟,龙五开着十几家jì院,要说开jì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jì院里有死契也有活契,活契就是女人自愿去卖的,老板提供场子,挣來的银子和老板分,时限到了便一拍两散,可这龙五的jì院都是死契,女人是卖给jì院的,生是jì院的人,死是jì院的鬼。”

    “这死契的女人最惨,挣得银子都得归老板,自己一个铜子都留不下,这龙五就借着码头之便,开着船到沿海诸省,找那最贫困的人家,一个大姑娘一两银子,拉回來往jì院一塞,给他挣一辈子银子。”

    “女人这个东西倒还不算厉害,龙五的码头,一天不知要运进來多少鸦片烟,鸦片烟那个东西,只要是沾上一点,人就再也离不开了,倾家荡产也要买來抽,您说这个龙五是不是该天打五雷轰。”

    林远笑道:“你就让他进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个龙爷领着个大汉走了进來,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壮汉居然捧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罩着块儿红绸子,按照惯例,像林远这个层次的高官,要是有人给送东西,除了极其机密的东西之外,其余都是交给下人,客人带一份礼单进去就好了,

    幸亏有刘三,把这迎來送往的一套弄得明明白白,所以林远和龙爷分宾主落了座,便有使女给上茶,等到茶碗放上,林远才问道:“龙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龙爷一撩袍袖,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那么叫小的,小的可担待不起。”

    原先这个龙爷见到林远甚是倨傲,林远沒想到他今天一进门就跪下了,连忙让他起來,龙爷这才说道:“小的是來给大人送礼的。”

    说着,龙爷冲着那个大汉一挥手,大汉稳稳地把箱子放在地当中,林远心想:“不知这里是什么珍奇的宝物。”

    大汉把红绸子一掀,拿走箱盖,在箱子上一按机括,箱子的四个面仿佛花瓣绽放一般倒下,露出里面的东西,林远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心想:“他为什么要送这个。”

289 织成天网

    只见箱子当中的东西,鎏金的外壳闪着亮光,底下是一个正方体形盒子,盒子上架着一个大喇叭,这竟然是一台留声机,

    林远大惑不解,心里嘀咕道:“他送我一台留声机做什么。”

    龙爷给大汉使了个眼sè,大汉在留声机上摆弄了一阵,喇叭里便传來了悠扬的乐曲声,和着乐曲,龙五笑道:“这个可是西洋的稀罕物,它会唱小曲,您说我这个礼物怎么样啊。”

    林远心想:“他是单单來送礼物的吗。”一时琢磨不透,只好顺着他往下说道:“这个礼物不错,不知我该回赠一件什么礼物。”林远这话也是别有深意,就是说我也给你件礼物,咱们谁也别欠谁,

    龙爷挥挥手,大汉知趣地走到了外面,屋子里就剩下了龙爷和林远两个人,龙爷这才笑道:“大人,你在小的码头上运货可是有不少时rì了,这码头上的人可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他们的工钱可都是我掂的,如今小的银子周转得紧了,沒钱发给码头上的人了,他们都不愿意接大人您的货了。”

    这话一出,林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送的这件礼物的意思,龙爷之所以对林远俯首帖耳,自己出钱为林远运送抢來的物资,就是因为林远的手中有使用录音合成技术制造的龙爷“谋反”的证据,而龙爷送來了这件礼物,就是告诉林远:“你那个证据已经不起作用了,因为有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

    林远笑道:“要说别人沒有钱我相信,可要说你龙爷沒有钱,我是说什么都不信啊,这běi jīng和天津怎么也有百十家烟馆,这些烟馆的鸦片烟不都是你龙爷送的吗。”

    龙爷笑道:“运鸦片烟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龙五是从來不做的。”

    林远心想:“你还和我装像,也好,我就找个机会把你连根拔掉。”想到此处,林远笑道:“既然龙爷的确是有困难,那我就不好再花龙爷的银子了,这样,你说个数吧,看看我要给你多少钱。”

    龙爷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白银一万两。”龙爷这是吃准林远必须要在他这里运东西,这才狮子大开口,给码头上的工人发工钱,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林远点点头,笑道:“好的,就是这个数,我给你就是了,不过谁一时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您等等。”说着,林远把刘三叫了进來,一指龙爷,对刘三说道:“管家,看见沒,这可是龙爷,你马上去筹银子,一万两,筹够了,亲自送到龙爷的府上。”

    龙爷大拇指一伸,赞了句“爽快”,领着大汉告辞出去,刘三这才说道:“大人,真要给那个伤天害理的东西那么多银子吗。”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我就那么一说。”

    刘三问道:“那他要是來找我们要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些事情你可比我明白,随随便便找个借口把他支开也就是了,还用我教你吗。”

    刘三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瞧我这脑袋。”

    正在这时,那个小厮又进來报道:“张謇张大人求见。”

    林远心想:“难道是那个幕后主使出现了。”于是吩咐道:“快请。”

    刘三这时唤來家人,把箱子和留声机抬走,张謇进來,也不拘泥那些礼节,见到左右无人,便凑到林远近前,说道:“这几天果然有人來问我是不是要转让厂子,可是……”

    林远问道:“可是什么。”

    张謇说道:“來的有好几个,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不过,那个满大善人果然在其中。”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先等等,不要着急,那个幕后主使一定会去打压其他的竞争者,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最后的主使。”

    张謇点头答应,也不多停留,转身走了,林远一个人在屋中,默默地想着今天这几个人,孙毓汶,裕善,龙爷,头山满,张謇工厂的事情,头山满的嫌疑最大,而龙爷很有可能已经为头山满充当了马前卒,那龙爷会把自己抢劫英国人商船的事情和头山满说吗,应该不会,龙爷只是和头山满合作抢占张謇的纱厂,和自己沒有关系,龙爷自然不会说这件事,

    林远站起身,在屋子里面來回踱着步,能不能想一个法子,把这几个人都给包括进去,像是织一张天网,在这张网里,把所有人的问題都解决,

    一连几天,林远一直都在默默地思考着如何织成这张天网,这天早上,刘三兴高采烈地跑了进來,说道:“恭喜大人,您高中了。”

    林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个李老可是专攻八股文十几年的老手了,再加上他的天赋也不错,所以被录取也是理所当然的,林远淡淡的一笑,刘三又说道:“三rì之后殿试,以大人的本事,定能考个状元回來。”

    刘三这大半辈子,见惯了太多考中会试而狂喜的人,今天见到林远一如往昔,心中不由得暗挑大拇指赞叹,刘三又说道:“历來都是会试发榜之后的那天,考中的人要去主考官家里去拜师,大人您要准备些什么。”

    林远心想:“主考是翁同龢,我要是去拜见他,被他发现自己不会写八股文就麻烦了,所以还是不要去了。”于是就说:“我就不去了吧。”

    刘三刚要劝,林远就把他给支开了,刘三的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口了,突然回过头來说道:“大人,你昨天不是让我去给孙毓汶孙大人送拜帖吗,孙毓汶那个老东西,居然装病不想见您。”

    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病不见我。”

    刘三说道:“小的和孙大人府上的管家相熟,这才告诉了我。”

    林远本來打算见见孙毓汶,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有意躲着自己,看來这个孙毓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担心和自己走得太近得罪了翁同龢,孙毓汶可是自己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沒有了他,后面的计划就都无法施展了,

    正好殿试要來了,林远打算借着殿试的机会,和孙毓汶见面,施展自己的计划,

    殿试的rì子很快就到了,考中会试的举人们都在偏殿等着,他们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唯独林远像个沒事人一样,轻松地寻找着孙毓汶,

    孙毓汶身为刑部尚书,殿试的时候是必须到场的,要是皇帝觉得哪个中试的举人才学不够,有舞弊的嫌疑,直接发往刑部,由刑部尚书严审重判,

    林远走到孙毓汶近前,笑道:“孙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孙毓汶可沒有翁同龢那般把林远晾在当场的勇气,他回过礼,笑道:“托林大人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这几rì案牍繁冗,莱山早已登门拜访。”

    “莱山”是孙毓汶的字,古人喜欢用“字”來称呼自己,林远说道:“你要是早见我,你的病早就好了。”

    孙毓汶不解其意,问道:“为什么。”

290 殿试扬威

    林远笑道:“我是來帮孙大人立一件大功的。”

    孙毓汶笑道:“林大人玩笑了,我能立什么大功。”

    林远说道:“大人执掌刑部,若是能为地方上铲除一霸,岂不是大功一件。”

    孙毓汶摆着手笑道:“说不通,说不通,地方上的事情,自有州府县衙去管,往上说还有按察使,最上面还有巡抚,总督,说什么也轮不到我们管。”

    林远笑道:“若是这个人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呢。”

    孙毓汶笑道:“多大的恶徒也用不着我们刑部直接出面啊。”

    林远面上一肃,说道:“若是叛贼乱党,你们管不管。”

    孙毓汶再也笑不出來,他深知在皇上眼中,无论是俄罗斯,rì本还是英吉利,他们再怎么鲸吞蚕食,也不过是肘腋之患,病患虽痛,可并不致命,而叛贼乱党,才是心腹大患,要是捣灭了叛贼乱党,那可是大功一件,

    孙毓汶忙问:“你说谁是叛贼乱党。”

    林远压低声音,说道:“此言出我口,如你耳,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就是码头上的龙五。”

    孙毓汶一听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说道:“我当你说的是谁,原來是那个小东西,他也就走走私货,谋反叛逆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做的,而且他还是……”

    孙毓汶看看左右,小声地对林远说道:“他还是荣禄大人的小金库啊,他孝敬荣禄大人的东西可着实不少。”

    林远刚要再说些什么,便有太监传话:“请中试的举人们上殿,殿试开始。”

    众人进入大殿,众大臣分列两侧,举人们站在zhōng yāng,所谓殿试,就是皇上亲自出題,出什么沒有定式,看皇上的心情,

    光绪皇帝说道:“朕这几rì一直在看西洋的书,不知众位爱卿对这西洋器物了解几何呀。”

    一听这话林远就放心了,这时众举人都低着头,沒人答话,光绪皇帝说道:“朕近rì观西洋各项器物,大如战舰,小如步枪,组成之物莫不纷繁复杂,以这战舰为例,有船壳,甲板,蒸汽机,大炮等等,若是把每一样都拿出來,组成之物又有众多,譬如这蒸汽机,有汽缸,活塞,连杆等等,再往下细分,又有螺纹,销钉等等小物件,真有一尺之捶,rì取其半,万世不竭之感,不知我大清要如何从头开始建造这些器物啊。”

    林远参加会试的目的就是堵住那些儒生言官的嘴,至于殿试能不能拿状元,他是一点都不在意,他都想不來了,所以光绪皇帝问的问題他丝毫沒有打算回答,站在一边默不吭声,

    林远是不想回答,而众举人是真不会回答,有几个冷汗都下來了,光绪帝见到沒有人主动答话,伸手一指最前面的那个,说道:“就你來回答吧。”

    那个举人闻听之后急忙跪下,说道:“子曰:‘君子不器’,朱子注曰……”于是便开始了长篇大论,里面的好多话林远都沒听懂,这句“君子不器”出自论语,意思是君子有多方面的才能,那个举人不懂什么是“西洋器物”,听见里面有个“器”字,便把这句话给想了起來,

    那个举人胡诌了一通,不知所云,山呼万岁之后便算答完了话,光绪皇帝也听得晕晕乎乎,挥挥手,让那个举人入了列,

    这时一个举人站了出來,跪倒在地,答道:“草民愿为圣上解忧。”

    光绪帝一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草民姓新,名文远。”

    光绪帝点点头,新文远说道:“仿制西洋器物一事,实属百工之人所为,墨子有云: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及至我朝,百工之人甚为低贱,草民以为,若要仿制西洋器物,须让百工之人不为低贱。”

    林远心想:“古代社会有‘士农工商’的地位排序,这个新文远能打破这种成见,看來也算是个有识之士了。”

    光绪帝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于是问道:“还有沒有人有别的要说。”

    一边的翁同龢此时说道:“启禀圣上,众举人无人能答,还请圣上另换他題,不如加试一场八股之文。”

    林远一听此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这个翁同龢可是光绪的老师,他的话分量自然很重,要是光绪帝真的答应了,自己就愣在当场,一个字都写不出來了,那个时候就全露馅了。”

    于是林远从人群之中站出來,说道:“我有话说。”

    翁同龢见到林远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赶在自己提建议的时候说话,以为林远是在故意给自己找茬,再加上此前林远沒像别人一样去登门拜师,心中对他就更加不满了,

    林远见到众人说话都引经据典,心想自己也來两句,否则显得自己太沒文化了,于是林远说道:“不论是仿制还是自制,关键在于三个字:定于一。”

    光绪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这句话出自《孟子》,当rì梁襄王问孟子,天下如何才能平定,孟子便如是回答,意思是‘定于统一’,这制造器物也是一样,关键是要有统一的标准,器物是由机械零件组成的,机械零件有很多种类,诸如螺纹,销钉,齿轮等等。”

    “仅以螺纹为例,螺纹的用处极广,几乎每种器物都能用到,若是规定好了大小螺纹各部分的比例,各厂按照这些统一的标准生产,那么制造器物的时候,设计者就可以直接拿來用了,便省去了设计这些小零件的时间。”

    光绪帝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这样,那些小零件都是事先生产好的,大器物是直接拿來用的,我还以为设计一个大器物,要把每一件小东西都设计好呢。”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螺纹只是其中一例,还有诸如齿轮,凸轮,棘轮,联轴器等等,也都有一定的标准,设计的时候把它们组合起來就好了。”

    林远看到光绪帝听得十分高兴,似乎沒有换題的意思了,于是又说道:“如此之‘定于一’都是细枝末节,真正的大道却不在于此。”

    光绪帝忙问:“那真正的大道是什么。”

    林远说道:“我大清要发展工业,大造器物,难度是英吉利诸国的数倍,原因无他,诸国会想法设法压制我们的发展,对此,我们需要集中大清之力,联手抗敌。”

    光绪帝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再解释解释。”

    林远说道:“我们也办了兵工厂,钢铁厂,可是我们造出的枪炮还是不如别人的,就是因为这些厂子各自为政,若是将这些厂子合而为一,则大清振兴,指rì可待。”

    沒等光绪帝说话,新文远便说道:“草民以为林大人所言,不可信。”

291 智退烟鬼

    光绪帝问道:“林爱卿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新文远答道:“按他说的那样,各个尺寸都规定好了,在使用的时候,岂不是多了几分束缚。”

    光绪帝答道:“说得也对,林爱卿,你给解释一下吧,“

    林远笑道:“这个可不是束缚,如果你要自己从头开始设计,那么诸如拉伸强度,剪切强度等等你都要自己进行计算,制订尺寸标准的目的就是为大家剩下这部分的工作,所以并不是束缚,而是帮助。”

    光绪帝拊掌大笑,说道:“林爱卿所言甚得我心,林爱卿,这个状元非你莫属了。”

    林远心想:“给我个状元有什么用,还容易遭人嫉妒。”于是林远连忙说道:“不不不,此事万万不可。”

    光绪帝登基将近二十年了,殿试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头一回见到不愿意当状元的,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状元。”

    林远心想:“我要是告诉他状元沒用,他非被惹毛了不可,不如我这样说。”于是林远说道:“在下只想忠心为国,功名只是虚设,还请圣上另赐他人。”

    光绪帝笑道:“好,好一个忠心为国,功名只是虚设,朕就顺你的心意,你想要第几名啊。”

    林远说道:“那就倒数第一吧。”

    光绪帝哑然失笑,说道:“那就如你所愿。”就这样,林远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倒数第一,还别说,这么一來,外面那些言官儒生的闲言碎语也少了,

    林远刚进家门,刘三就跑上來说道:“神机营统领裕泰來了。”

    林远见到他急得抓耳挠腮,心想:“不就是裕泰吗,至于一脸担心吗。”于是林远笑道:“裕泰又不是老虎,瞧你担心的模样。”

    刘三说道:“不是我担心,这个裕泰是个浑人,要是把他给惹毛了,他可什么都干得出來。”

    林远笑道:“沒事,我去瞧瞧。”

    林远一进客厅,见到眼前的情境,差点沒笑出声來,就见到他把三张太师椅往一起一拼,便往上面一躺,那太师椅是有扶手的,按理说他的腿是伸不开的,可是他竟然把腿伸进扶手和椅面的空里,把外面的长衫脱下來,卷成一团垫在脑袋下面,边上有个下人正服侍着他,“吧唧吧唧”地抽着鸦片烟,

    裕泰一见林远,连忙要站起來,可是腿在椅子空里,一时拿不出來,那个下人急忙去抽椅子,忙活了好一阵子,裕泰才站起身來,下人见到他要谈事情,就走了出去,裕泰这才对林远说道:“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给我,我就不走了。”

    林远忙说:“我不是让宽限几rì吗。”

    裕泰连说了三个“停”字,笑道:“不用给我來这一套,我懂,我还就告诉你,你要是不还给我,我还就不走了。”又冲着门外叫道:“小六子,给我滚进來。”

    小六子便是那个下人的名字,他一进來,裕泰就叫道:“中午我要吃脆香楼的酥饼,全聚德的烤鸭,快去给我买。”话一说完,又躺回了椅子,

    刘三给林远使眼sè,等林远出了屋子,刘三着急地问:“这可怎么办啊,他要是赖在这儿不肯走……”

    林远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说道:“沒事的,我有一个法子,非把他弄走不可。”说完,对刘三耳语了几句,刘三一听,把大拇指一竖,说道:“大人真是高明,我这就去准备。”

    林远回到屋子,搬了张椅子坐到裕泰边上,看着裕泰抽鸦片烟,为了拿烟方便,裕泰就把烟袋子放在了地上,里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烟片,林远笑道:“统领,我一会儿要让人给客厅刷墙,您还是回去吧,别弄了您一身。”

    裕泰毫不理会林远,只见外面进來三个工匠,一个扛着个大袋子,一个拎着一大桶水,空着手的那个走到林远面前,给请了个安,然后问道:“大人,还刷不刷墙。”

    林远笑道:“刷,怎么不刷。”话音未落,只听见那个拎着水桶的工匠惊呼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个扛袋子一躲,袋子沒扛稳,“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林远忙上去搀扶,关心地问:“沒事吧。”

    沒等摔倒的人说话,那边裕泰“嗷嗷”怪叫了起來,好像是心肝被人挖了一般,林远回头一看,原來工匠摔倒的时候,水桶的水正好浇在那袋子鸦片上,后面那人扛的,可是满满一袋子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遇水之后便能大量放热,当年林则徐在虎门硝烟的时候用的就是它,

    石灰一点儿都沒有浪费,全铺在鸦片烟上了,那裕泰正是心疼他的鸦片烟,他伸出手想把袋子从石灰里面拿出來,可是手刚抓起袋子,就被狠狠烫了一下,疼得他一松手,袋子正好翻了个跟头,下面沒有烧到的鸦片烟也被烧了,

    原來这正是林远的计划,这几个工匠都是故意的,林远深知大烟鬼抽不到鸦片烟的感受,这样一來,裕泰就不可能在自己这里赖着不走了,

    打狗看主人,裕泰又不好狠狠地训斥两个工匠,看着自己那袋粉身碎骨的鸦片烟,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來了,林远忍着笑,装模作样地把两个工匠喝斥走,也不让人进來收拾,就让那些残骸留在地上给裕泰添堵,

    裕泰的烟瘾很大,沒有鸦片可以吸,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全身不自在了,林远还故意气他,惭愧地说:“真是对不起啊,要不我派人去您家里拿……”

    裕泰“噌”地从椅子上蹦下來,说道:“來不及了,走,我们去烟馆,但话可说明白,银子得你出。”

    林远一听烟馆,心想:“这烟馆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不如借这个机会前去探查一番。”

    于是林远连忙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烟馆。”

    裕泰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连长衫都不拿,林远把他的长衫往手里一卷,裕泰一路小跑,就进了一家烟馆,看來裕泰是这家烟馆的常客,老板见他衣衫不整,也沒有阻拦,便让他进去,

    林远却留在外面问那个老板:“你们这儿的烟是从哪來啊。”

    老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林远,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对烟很挑的,只抽那几种鸦片烟。”

    老板见到林远是和裕泰一起來的,而且言谈举止不俗,不敢怠慢,问道:“敢问这位爷是抽哪几种烟。”

    林远心想:“这个鸦片烟还分品牌吗,自己是一个都不知道啊,说不上來不是让人怀疑吗。”他灵机一动,说道:“我只抽朋友运进來的烟,我的朋友便是码头上的龙爷。”

    老板一听肃然起敬,说道:“我这里的烟都是龙爷运进來的。”

    林远刚要细细打探,只听见楼上裕泰的声音响了起來:“你个畜生沒玩过女人吗,弄那么大声。”

292 烟馆探隐秘

    这裕泰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林远和老板都担心出事情,急忙上了楼,只见一个年轻后生光着膀子,一脚踹开了裕泰房间的大门,冲了进去,

    林远和老板赶忙跟上去,裕泰被鸦片掏空的身子,哪里是那个年轻后生的对手,早已被年轻后生骑压在身下,年轻后生抡起拳头,搂头盖脸,沒命地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狗rì的管闲事。”

    裕泰挨了几拳,眼角留着血,鼻梁青紫着,一边招架一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爷爷是谁吗。”

    林远虽不jīng通格斗之术,可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得多,上去抓住那个后生的腰带,一用劲,把那个后生从裕泰身上直接扔了下去,

    那个后生也打累了,见到裕泰來了援手,也不上去接着打了,站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板进來,第一件事是看打沒打坏东西,一见炕桌完好,被褥如新,这才放了心,小心地赔笑道:“两位爷,出來玩就是图开心……”

    话沒说完,一个年轻女子从外面跑了进來,带起一阵香风,那女子散着头发,敞着领子,露出雪白的胸脯,上來挽住后生的胳膊,哀求道:“大爷,回去吧,别打坏了东西……”

    老板一见那个年轻女子,怒问道:“翠雪,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叫翠雪的女子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说话,林远心想:“这里不是烟馆吗,怎么还有这种服务。”

    裕泰冷笑道:“你们行那苟且之事还弄那么大声,狗还知道避人呢。”

    后生一听,又要动手,老板急忙拉住他,说道:“这位爷,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后生把老板的手一甩,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不管他是谁,老子是龙爷的人,帮龙爷管着几个码头,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龙爷面子。”

    裕泰一听,冷哼一声,说道:“我当是哪个人物,原來是龙五这条老狗。”

    后生又要上前,老板连忙拉住他,劝道:“这可是当今神机营的统领,裕泰大人。”

    后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也知道,他自己一个庶民,敢把当朝的命官给打了,判多大的罪都说得过去,谁也保不住他,

    林远此时也看懂了來龙去脉,这个叫翠雪的女子,便是烟馆里的,名义上是服侍抽烟的,可实际上却以此为借口变相卖yín,让林远高兴的是:这个后生居然是龙五的人,自己说不定可以从他的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裕泰见到自己的官职镇住了后生,站起身來,走到后生和女子面前,本想好好教训后生一番,狠狠出一口恶气,可突然却发现后生身边的女子生得玉雪可爱,便转了心念,摸着她粉嫩的脸颊,问老板:“新來的。”

    老板也怕裕泰借机讹诈自己,见到他把心思转到了女人身上,连忙说道:“当然当然。”又对翠雪说道:“翠雪,还不好好伺候。”

    裕泰把翠雪一把搂进怀中,对后生说道:“滚吧。”

    后生如蒙大赦,刚要转身出门,林远在身后冷笑一声,yīn森着声音说道:“打了朝廷命官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是一颤,林远冷笑道:“你跟我來。”说完,领着后生走进边上的房间,

    进到屋子,林远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一坐,二郎腿一翘,脚尖一点门口,说道:“去把门关严实了。”

    林远故意摆出的架子果然吓住了后生,他的眼睛都有点直了,关了门,來到林远面前,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体如筛糠,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家里……”

    林远把手指往往嘴唇上一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想让我放过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題。”

    后生连连磕头,说道:“小的不敢有半句虚假。”

    林远问道:“你说你管着几个码头,是怎么管。”

    后生忙说:“小的那是胡诌,我也就是下面打杂跑腿的。”

    林远心中一阵失望,本以为抓了一条大鱼,谁知道是一只小虾,他又问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后生说道:“小的熟悉码头上的水道,我就是负责把走私货的船从海上带进码头。”

    林远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们的鸦片是怎么运进來的,是不是也是你给领进來的。”

    后生说道:“正是。”

    林远又问:“那送來的鸦片是从哪里來的。”

    后生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林远问道:“不知道,是谁送來的,你能不知道。”

    后生说道:“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每个月初一,初十,二十这三天的子时,都有十几条驳船來码头,上面的人每次都不一样,小的也不认识,所以小的不太清楚。”

    林远问道:“你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那些船是运鸦片的。”

    后生答道:“那些船上面有记号,都挂着三盏黄灯,我们见了,就把船划过到近前,对他们说:‘爷们,前面水浅礁石深,水鬼也亡身,要从此路过,需用引路人,’他们就答:‘自从冥府來,何惧江海深,’若是答对了这些话,我们就把他们领进码头。”

    林远心想:“这些人可真是有趣,不过是走私鸦片,却弄得像间谍接头,看來他们如此做,是想隐瞒鸦片的真实來源。”

    于是林远说道:“那进了码头之后呢。”

    后生说道:“我们把船领到码头,码头上有专人卸货,送到库房里,我们都是私货,所以也不敢在库房搁太长的时间,一般货进了库房,就有人把货提走。”

    林远点点头,问道:“你们在哪里等着他们的船。”

    后生说道:“塘沽港外有片水域,叫做老鬼礁,每个月的那三天的子时,都会涨cháo,能让船从上面通过,我们就在那片水域之外等着。”

    林远温和地一笑,说道:“你刚刚说家里有什么人。”

    后生说道:“家里有一七十老母,体弱多病,我是小儿子,几个哥哥生下來就沒了。”

    林远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怒道:“那你还敢胡说八道地骗我,你那老娘也不想活了吗。”

    后生连忙磕头,哀声说道:“小的不敢,求大人饶命……”

    林远冷笑道:“你们就在水域外面等着,茫茫大海,若是升腾起大雾,你们如何会面。”

    后生忙说:“大人饶命,小人忘了说,那片海上有座石山,唤作鬼门桥,约定的地点便是在那石山附近。”

    林远听了之后,心想:“看來我的计划差不多可以实施了。”林远担心这个后生不老实,正在想法子,就听见旁边屋子里,那个翠雪哭着哀求道:“大人,别这样。”

293 万事具备

    林远听见翠雪的声音,起初并沒有在意,以为两个人在玩什么花样,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儿了,翠雪的声音越來越凄惨,林远心想:“这个裕泰可是个浑人,要是搞出人命就麻烦了。”

    林远冲着后生怒喝道:“你小子给我跪到墙角去。”后生已经彻底被林远的官威给震住了,乖乖地跪到墙角去了,

    林远來到裕泰所在的屋子,推门进去,只见翠雪蜷着身子缩在墙角,裕泰拿着烟枪,把烟嘴往她嘴里塞,一边塞一边yín笑着说:“來,吸上一口,全身轻飘飘的,就像是成了神仙一样。”

    翠雪在烟馆里有些时rì了,知道染上毒瘾是什么下场,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吸,一边躲闪一边哀求,林远见到这幅场景,故意把脚一跺,弄出声响,裕泰见到林远來了,悻悻地放开了翠雪,

    翠雪披着被子,蜷缩在墙角,她也不敢哭出声來,就死死地咬住被子,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林远看她可怜,当着裕泰的面,又不好上前安慰她,于是咳嗽一声,说道:“还不快走。”

    翠雪听见这话,连忙下了炕,趿拉着鞋,连衣服都來不及穿,抱在胸前就跑了出去,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上,肌肤上还有几道青紫的伤痕,

    裕泰看见她跑出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会享受,真是可惜。”

    林远往炕边一坐,笑道:“裕泰大人这么着急要那批枪,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裕泰如梦方醒,把烟枪往桌子上一搁,说道:“可别提了,你知道吗,刑部的人昨天來找我了,还是孙毓汶那个老东西亲自來的,nǎinǎi的,说什么都不好使,非要进神机营察枪,还好荣禄大人看在我们同在正白旗的面上,出面说和,要不这一关还真过不了,他们明天还要來查,你说说我得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刑部來人查你了吗,我还告诉你,明天这刑部的人,肯定不能去查你。”

    裕泰说道:“我先不管那些,有一件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我和那个孙毓汶远rì无怨,近rì无仇,怎么就像饿狗见了骨头似的,死咬住我不放呢。”

    林远笑道:“你还别纳闷,我看啊,这件事八成是冲我來的。”

    裕泰说道:“我想起來了,这是翁同龢的主意,弄我是假,搞你是真啊。”裕泰越说越气,扯住林远的衣领就不撒手,说道:“你可得好好补偿老子。”

    林远笑道:“裕泰大人放心,补偿是一定的,这样,我给你送几十大箱鸦片烟怎么样,都是上等的货sè。”

    裕泰一听,眼睛顿时放出了亮光,问道:“此话可当真。”

    林远笑道:“三天之后,就是闰五月初一,你让一百个兵丁在丑时三刻的时候,去塘沽到běi jīng的路上等着,把我给你的那批废枪带上,到时候我把烟土和枪给你一块儿送來。”

    林远说完就转身出來,叫上那个后生,直奔后生的家中,他的家里果然有个老母,林远知道这个后生不敢欺骗自己,于是放走了他,林远直奔刑部衙门,到了门口递上名帖,守门的兵丁便带着林远进入内衙,见到了孙毓汶,

    孙毓汶那天殿试的时候听林远说了乱党叛贼的事情,心里一直痒痒的,谁知道林远在殿试一结束就沒了踪影,他又不好去直接找林远,又害怕林远会把抓乱党的功劳送给别人,这几天在家里是天天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别让林远把功劳送给别人,

    其实林远在殿试之后沒有找孙毓汶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孙毓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头,林远进了客厅,分宾主落了座,绝口不提乱党的事情,只把些风花雪月,无关痛痒的话拿來说,孙毓汶也不好意思问,急得抓耳挠腮,

    林远看着火候拿捏得差不多了,这才笑道:“我听说昨天大人去查裕泰了。”

    孙毓汶说道:“正是,林大人有什么高见。”

    林远笑道:“我听说荣禄大人还出面了,我说孙大人啊,你怎么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昨儿圣上还和我说呢,中堂大人要让出直隶总督之位,不知道选谁接任为好。”

    孙毓汶沒有答话,林远又说道:“我说孙大人是甘国忠良,能当此大任,你知道圣上怎么说。”

    孙毓汶双眼冒光,问道:“怎么说的。”

    林远慢条斯理地答道:“圣上说啊,这孙大人最近沒有立什么大功,要是把直隶总督给了他,其他人难免不服啊。”

    孙毓汶眉头紧锁,怒道:“老朽为大清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哪个敢不服。”

    林远忙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圣上的意思是:要是你最近立下大功,顺理成章地就把你送上直隶总督之位了,今天我來,就是來给你送功劳的。”

    孙毓汶忙问:“是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情吗。”

    林远点头答道:“正是。”

    孙毓汶苦笑道:“就是你说的那个龙五吧,我们派几个人去他的库房查看了,里面空空荡荡,连他走私货的证据都沒有了,哪有他是叛匪乱党的证据。”

    林远笑道:“大人,话可别说的那么绝对,我的人可是查明了他这几天就有动作。”

    林远这里故意说了这几天,目的就是让他们沒有空闲去调查裕泰,孙毓汶忙说:“果真如此,就烦劳林大人帮在下一把,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林远笑道:“无利不起早,我这么做也是在帮助自己,你在圣上面前可要多多说我的好话啊。”

    孙毓汶笑道:“一定一定,林大人不就是想要东三省总督之位吗,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相帮。”

    林远又说道:“这个龙五据说还倒卖鸦片,我大清虽然明面上禁烟,可是暗地之中屡禁不止,在下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把缴获的鸦片拿过來一些,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帮忙啊。”

    孙毓汶笑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也值得林大人一提吗,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林远就和孙毓汶带人在码头附近埋伏,林远知道他们不会今天來,也就丝毫沒有着急,他找了个沒有人的地方,和在停泊在旅顺的běi jīng舰取得了联系,此时的第一旅,已经全部换装半自动步枪,把那批清军的步枪都拿了出來,运到了旅顺,随时准备运送回去,

    在林远的命令下,běi jīng舰上的快速艇出发了,它带领着十几艘拖船,向着准备交货的水域进发,

    林远带着孙毓汶等到天亮,就说今天不会來了,他们可能明天來,于是林远就带着他们回去,等到第三天的晚上,běi jīng舰的快速艇终于等到了目标,

294 斩浪夺船

    为了保持任务的灵活xìng,大型军舰一般都会配有小艇,可以用于水上救护,驱离可疑船只等等,běi jīng舰也配备了四艘排水量在一百吨左右的小艇,

    这种小艇是双体船,简单地说,就是把提供浮力的船身分成了两个,两个船身共用一个甲板,这种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独木舟的时代,那时的人们发现,船体有的时候在波浪面前显得太单薄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浪就会把船掀翻,

    于是聪明的人就想到了一个法子,用甲板把两艘船连起來,后來的使用发现,这种船在大浪里面不容易倾斜,更不会倾覆,用现代船舶的术语來说,就是耐波xìng提高了,后來人们又发现,搭载甲板的船身并不需要十分宽大,于是就把船身弄得细长,如此一來,船的速度也提高了,

    再加上běi jīng舰的快速艇采用了最新的推进技术,它的最高航速达到了惊人五十节,要知道大型军舰的航速到了三十节也就到头,

    如果把这样的快艇装备上导弹,就变成导弹快艇了,可是这种导弹快艇在作战使用上,有一个最致命的的缺陷,那就是:雷达的探测距离太近,雷达的探测距离越远,所需要的功率就越大,相应的电源尺寸和元件尺寸就要增大,这一增大,就超过快艇的承受范围了,所以这样的快艇只能依靠系统作战,通过预jǐng机和大型军舰,传输敌舰的位置信息,

    这艘快速艇也是一样,běi jīng舰的无人机为它传输了船队的位置信息,按照那个后生的供诉,鸦片运输船队的标识物是三盏黄灯,这个信息对于无人机來说一点用处都沒有,尽管无人机上装备了采用合成孔径技术的雷达,具备雷达成像的功能,可是成像的jīng度远远不足以看到三盏芝麻绿豆大小的黄灯,

    但是这处水域远离天津的塘沽港,航船自然不会到这里來,所以只要一有船队偏离通常航线往这片水域來,就差不多说明它就是林远需要找的船,

    两艘快速艇向着船队驶去,在距离船队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快速艇上开启了对海搜索雷达,电磁波在空气中的损耗基本可以略不计,所以从理论上讲,雷达可以接收到无限远处的回波,可是那些有用回波都已经极其微弱了,以至于无法用信号处理的手段把它们乱七八糟的杂波里区分出來,

    所以快速艇的雷达探测距离也就是三十公里了,不过快速艇上的雷达沒有成像能力,它所知道的,仅仅是目标的方位和速度,不过这些对于快速艇來说,已经足够了,雷达很快侦测到了船队的具体方位,

    快速艇必须把船队拉进到目视范围内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林远想要的船,如果这个船队不是,必须去侦察下一个,所以必须要尽快赶到船队的位置,这种快速艇采用的是喷水推进装置,把主机开到最大功率,主机带动着叶轮飞速旋转,把海水吸进叶轮,海水在叶轮的推动下加速向后喷出,把船速提高到四十五节,

    很快,快速艇就看见了船队,在黑夜之中,黄sè的灯光分外夺目,快速艇的甲板上,卢翔带领着海军陆战队的几名战士,严阵以待,林远分析这些船上的人很有可能配备武器,所以快速艇上,两挺12.7毫米重机枪把船上的人牢牢地套进准星,

    卢翔在认定了目标之后,对手下的战士说道:“给我们的拖船发信号,我们找到了目标,让他们尽快过來。”

    等到信号发完,一个战士问道:“我们既然要夺船,就要让他们先停下,我们怎么说啊。”

    卢翔说道:“就说我们是海盗。”

    于是快速艇放慢了速度,靠近打头的船,一个战士高声喊道:“停船,打劫。”

    打头的船看到黑暗之中有一艘怪模怪样的船靠近了自己,船老大心里这个纳闷啊,心想:“这是哪里的船,怎么能遇见我们呢。”

    等到船老大听见这一句“打劫”,不由得大笑了两声,原來这个船老大就是海盗,平rì里打劫,有神秘人來雇用运鸦片就去运,沒想到今天碰上同行了,

    船老大并沒有下令停船,而是站在船头高声喊道:“你们是哪个岛的。”

    海盗一般都会盘踞在海岛上,所以船老大想问问他们是从哪里來的,běi jīng舰上的战士却不懂这些,于是又叫道:“停船。”

    船老大不愿多生事端,于是就说:“兄弟,我们是吃同一碗饭的,在下鹿尾岛的翻江蛟,道个万儿吧。”

    卢翔听了心想:“沒想到他们还真是海盗,不过这样也好,省事多了。”

    甲板上的战士沒有听明白翻江蛟的黑话,怒道:“管你是什么,给我停船。”

    翻江蛟哪里受过这个,见到快速艇很小,冷笑一声,命令手下:“给我开枪把上面的人给打死。”

    船上的人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一听老大下令,有枪的几个就拿起了枪,有枪的海盗毕竟是少数,翻江蛟手里有二十条土枪,在海盗里已经是一霸了,于是他们明目张胆地拿出枪,站來甲板上就要打,

    卢翔把这一切看來眼里,心想:“我们可有两挺12.7毫米重机枪,能容得到你们小土枪撒野,

    卢翔对着机枪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重机枪愤怒地嘶吼起來,机枪手打的是长点shè,密集的子弹向着船上的海盗飞去,他们用的12.7毫米的子弹,打进身体之后子弹就会炸裂,入口是一个眼,出口是一大洞,一个海盗中了十几枪,整个上半身都被打沒了,光剩下两条腿,

    十个拿枪的海盗转眼就被打成了碎肉,翻江蛟一见也发了狠,怒道:“能动弹的都出來,给我往死里弄他们。”

    一听这话,船舱里顿时涌出了十几个海盗,手拿弓箭,向着快速艇shè去,快速艇的一个作用就是驱离划着小艇的海盗,为了防止接近敌人的时候被对方的轻武器杀伤,所以重机枪的两边都有护板,钢板足以保证不被12.7毫米的穿甲步枪弹击穿,这些弓箭哪里能伤得了他们,

    这回机枪手见到人多了,却不用长点shè了,灵巧地转动着枪身,瞄准海盗,一个接着一个地点shè,打的都是曳光弹,所以在那些海盗看來,每一道绿光过后,身边都会有一个同伴的身子被炸出一个大洞,翻江蛟见到自己的人连对手的衣服边都沒碰到就被打倒了一片,火冒三丈,

    翻江蛟看两船距离较近,心生一计,说道:“來人,搭跳板,我们上去抢下那艘船。”

    卢翔见到海盗们沒有屈服的意思,心想:“该让我们的大威力武器上场了。”

295 偷天换日

    命令一下,快速艇舰桥上顿时打开了一个缺口,从里面探出了一座银白sè的炮塔來,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亮光从那里发出,

    原來,那是一门10管30毫米近防炮,和běi jīng舰上的近防炮型号相同,

    这种火炮之所以要放在舰桥里面,一方面是为了隐身,一方面是避免阳光直shè加热造成极小的身管弯曲,近防炮采用了转管发shè原理,发shè的时候由电动机控制枪管旋转,所以每分钟能够倾泻上万发30毫米的炮弹,

    近防炮是大型军舰应对导弹和飞机的來袭的最后屏障,本來对付飞机和导弹这样的高速目标大多采用近炸引信,这种引信可以使炮弹不必接触到目标就自行爆炸,比如说无线电近炸引信,这种引信装有无线电收发单元,一但检测到前方有目标,就自行爆炸,用大量弹片去杀伤敌人,

    而这型近防炮的shè速极快,所以并沒有装备近炸引信,而是用触发引信替代,为了增加击中目标之后的杀伤力,炮弹上采用了燃烧战斗部,在黑索金和梯恩梯混合装药之外又添加了铝粉,

    这样一來,海盗的船可就惨了,他们的船身根本沒有钢制装甲,还大量地应用木头,炮弹在船体内爆炸之后就引起了大火,

    爆炸并沒有伤到水线之下的位置,所以船身还沒有进水,一时半会不会沉沒,可是船舱里面装的大量的鸦片被火一点,产生了大量浓烟,人很快就沒法儿在船里待了,

    众海盗纷纷跳水,后面的船见打头的船又是开枪又是着火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观望着,因为此时是夜晚,后面的船只有的甚至都沒有看见快速艇,

    在海上驱离可疑船只的时候,无线电通讯往往不好用,因为可疑船只上面可能沒有无线电接收设备,于是最原始的通讯手段,,扬声器,就派上了用场,快速艇开启了扬声器,说道:“所有船只,立刻抛锚,停船接受检查。”然后,快速艇打开了大灯,雪亮的灯光向每艘船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船队里一共十艘船,看到为首的被打成那副模样,都知道这个小艇不好惹,纷纷乖乖地停了下來,可是最后一艘船却开足马力,掉头要跑,

    不是最后一艘船不自量力,上面的船长也是经过jīng心计算的,他估计着快速艇和自己有一海里的路程,如果自己转头逃的话,说不定就逃开了,但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快速艇的最高航速,足足有五十节,

    当卢翔发现最后一艘船沒有服从命令,开始掉头逃离的时候,立刻命令另一艘快速艇赶上去,为了杀一儆百,他下达了击沉的命令,

    令最后一艘船意外的是: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艘神秘快艇就到了身边,快速艇把近防炮向下调整了一个角度,对准的是那艘船水线之下的位置,10000发每分钟的shè速,只用了一分钟,那艘船水线之下的船壳就被打成了筛子,

    大量的海水涌入船体,船身很快向中弹的一侧倾斜,船上的人和物像下饺子一样落入水中,很快船就沉沒了,其他的船一见,再也不敢有异动,

    很快,后续的十几艘拖船也來了,卢翔命人把拖船上带着的枪换进了鸦片箱中,把船上的海盗都押上了拖船,他带着人,扮作海盗,去往码头,经过鬼门桥的时候,按照那个后生供述的话答上了暗号,一路畅通无阻,等到码头上的人把鸦片箱子都放进仓库,这才通知了林远,

    林远接到了卢翔的消息之后,便对孙毓汶笑道:“孙大人,我们可以走了,那个龙五谋反叛乱的证据,就在码头上。”

    孙毓汶连忙和林远带着人赶赴码头,码头上的把头一见两位高官领着一群兵丁前來,心里一阵惊慌,连忙上前赔笑道:“哪阵香风把两位大人吹來了。”

    孙毓汶冷笑道:“我们听说这里有人要谋反。”也不管那个把头,冲着手下兵丁吩咐一声:“给我搜。”

    很快,兵丁便來回话:“仓库中发现二百只木箱,请大人过去查验。”

    这二百只木箱,正是被卢翔做过手脚的那些,孙毓汶冷笑着问把头:“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把头知道这里装的是鸦片,不过他并沒有惊慌,因为他知道私运鸦片虽然是触犯刑律的事情,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过错,凭借龙爷的手腕,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头连忙跪下,说道:“大人饶命,小的私运了鸦片,求大人恕罪,这些鸦片却是给大夫们治病用的,往大人开恩。”

    林远笑道:“真的只是鸦片吗,來人,把箱子打开。”

    孙毓汶也不知道箱子里究竟有什么,等兵丁打开箱子,顿时傻了眼,里面竟然真的是一包一包金黄sè的鸦片,孙毓汶紧张地看看林远,心想:“林远啊林远,你不是说有谋反的证据吗。”

    林远一指箱子,对兵丁命令道:“往下翻。”

    几个兵丁七手八脚把鸦片翻了起來,下面赫然是几个大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步枪,林远走到近前,用手往枪身上一摸,把手伸到孙毓汶面前,说道:“您看,枪上抹着枪油,这枪是准备随时用啊。”

    林远命令兵丁们逐个箱子检查,发现每个箱子都有十支步枪,把头看得是目瞪口呆,林远冷哼一声,说道:“二千支步枪,还是运到天子脚下,你们是想干什么,來人,把这个把头和谋反的罪证统统带走。”

    边上一个军官走到近前,问道:“林大人,要不要把这些枪的型号,数量记录在册。”

    林远说道:“先不忙,等回了刑部衙门再说。”

    兵丁命令码头上的工人把箱子装上马车,赶着马车就往刑部衙门走,经过一个岔路,林远见到裕泰的兵丁已经在路边等候,于是对孙毓汶笑道:“要是孙大人信得过在下,剩下的路就交给在下的人押送吧,孙大人速速去捉拿谋反逆贼,龙五。”

    孙毓汶也知道抓住反贼头目的功劳比查抄军火大得多,也就答应下來,领着众兵丁从岔路去往龙五的家,林远随即命令裕泰的兵丁,把箱子里的枪取出來,换上神机营现有的废枪,

    林远不让那个军官登记在册的目的就在这里,两种枪的型号不一致,一但登记在册,以后的事情就说不清了,幸好这个时代的枪都沒有枪号,别人也不可能从枪上发现这批枪的來源,

    林远又让兵丁从每只箱子里取出一些鸦片,凑够了几箱给裕泰送去,反正这批赃物沒有记录,少了一些谁也不会在意,走在路上,林远心想:“对付龙五,还得出更凶狠的法子。”

296 刑讯恶霸

    林远指挥人把裕泰的枪还回神机营,把那些废枪当做罪证送到了刑部,

    孙毓汶的抓捕行动也很顺利,很快就把龙五抓获,孙毓汶抓人的时候也沒有说明抓人的理由,龙五也不是第一次和官府打交道了,还以为多打点一些银子就能了事,所以也沒有丝毫的惊慌,

    孙毓汶押着龙五返回刑部衙门,就发现林远已经在衙门里等候他了,林远笑道:“孙大人这几rì实在是累坏了,这审问不妨就让我來做吧。”

    孙毓汶此时已经是非常信任林远,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林远发现龙五并沒有被关押在摆满刑具的审讯室,而是被关在了一间空屋子里,林远叫过手下的狱卒,说道:“把他给我关到审讯室去。”

    狱卒们面露难sè,龙五却轻轻松松地站起身來,冲着林远一拱手,笑道:“不必让后生们为难,老夫和你去也就是了。”

    龙五走到审讯室,审讯室里烧着炭火,墙上挂着各式血迹斑斑的刑具,地当中立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龙五走到木架前面,双臂伸开,靠在木架上,笑道:“要不要把老夫绑起來啊。”

    林远挥挥手让狱卒们都出去,问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龙五笑道:“我能犯什么罪。”

    林远说道:“谋反叛逆,这个罪名你可听说过。”

    龙五哈哈大笑,说道:“林大人,我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谋反了。”

    林远说道:“在你码头的仓库中,我们搜到了二千条步枪,你一个平头百姓,要二千支枪做什么。”

    龙五一愣,心想:“二千支步枪,这是怎么回事,枪这个东西,要是偷偷摸摸地运进來,能用什么借口开脱啊,要是几支还说得过去,可是二千支,在外人看來,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武装部队,谋反。”

    龙五虽是经历大风大浪无数,但他感觉这次是真正的危机了,他却强压慌张,淡淡地一笑,说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罪名可都是你给我安上的。”

    林远低声说道:“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下面的问題,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一马。”

    龙五问道:“什么问題。”

    林远问道:“第一:谁让你派人去张謇的纱厂捣乱的,第二,你贩卖的鸦片烟是从哪里运來的。”

    龙五双手一摊,说道:“不知道。”不过林远已经从他的神sè之中看出,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林远冷笑道:“你以为你的靠山还敢出來保你吗,谋反叛逆的事情,哪个不是躲得远远的。”

    龙五神sè之中带上了慌张,他说道:“从我的库房里发现了枪,也不能说明我是乱党,要是我的手下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运呢。”

    林远笑了笑,说道:“嗯,我还真是沒有想到这种可能,看來我只能放过你了。”

    龙五连忙笑道:“对对对,林大人,这都是一场误会,等我出去,一定……”

    林远却丝毫沒有理会他的话,悠闲地往椅子上一坐,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皱着眉头说道:“这刑部大牢的气味真是难闻,这群狱卒肯定又犯懒了,前夜的死尸一定还沒拖出去。”

    龙五听见林远如此说,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林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远微笑着说:“如果龙爷在大牢里面染上重病,一夜呜呼,那该怎么办啊。”

    龙五这时才明白了林远的意思,现在他落在了林远的手里,林远可以随时使手段致他于死地,

    龙五脸sè大变,说道:“大人,您以后在我的码头运货,银子我都包了,但求大人能饶我不死。”

    林远知道再问龙五什么他都得说了,正要再问,外面突然有人进來报道:“林大人,荣禄大人听说您抓住了乱党,特來相贺。”

    林远问道:“荣禄,他來刑部做什么。”

    报事的人答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林远心想:“一定是和裕泰的事情有关,他既然主动來见我也好,我早晚都要打点他,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于是林远从审讯室出來,來到会客之处,荣禄一见林远便拱手笑道:“听说林大人抓住了一伙儿乱党,可喜可贺啊。”于是荣禄就和林远寒暄客套了一番,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荣禄推说有事,便告辞了,

    林远心想:“他也沒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啊,他见我究竟是想做什么呢,难道只是客套寒暄吗。”

    林远辞别荣禄,回到审讯室,对龙五笑道:“來,说说我的那两个问題吧,是谁让你派人去张謇的纱厂捣乱的。”

    龙五冷笑道:“不知道。”面上竟然沒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离开,他就一点都不怕了呢,难道荣禄给他吃了定心丸了吗,这样的事情,荣禄居然也敢插手。”

    林远叫进來几个刽子手,吩咐道:“这个老家伙实在是不老实,你们给他上点手段。”

    谁知道几个刽子手竟然面带难sè,一个犹豫着拿起墙上的鞭子,看看林远,又看看龙五,在龙五边上徘徊着,一步都不敢多动,

    林远面上一变,刚要说话,边上刽子手的头目走上前來,在林远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林远和头目走到外面,头目小声地说:“刚刚大人离开的时候,來了一个神秘人,黑纱罩脸,面孔看不真切,他对我们说……”

    头目说完便犹犹豫豫地不说了,林远着急地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话直说。”

    头目说道:“那个神秘人能出入我们刑部大牢,畅通无阻,肯定不是一般人了,更要命的是:他说出了小的们每个人的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家在何处,还吩咐,要是龙五伤了一根汗毛,就让我们全家偿命。”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來一定是荣禄在暗中帮他,要是普通的流氓恶霸,哪有那个本事能随意出入刑部大牢。”

    林远吩咐头目,说道:“那就先把龙五关押起來吧。”

    林远看着头目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件事情,要是想让荣禄不敢管,就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把这件事情捅到光绪帝那里去。”

    正在这时,孙毓汶兴高采烈地走了过來,说道:“林贤弟,我刚刚上了一道奏折,把抓住反贼的事情报给了圣上,宫里的人传出了信,圣上看过奏折之后龙颜大悦,说要在两rì之后,亲自來刑部大堂,审问这个反贼。”

    林远心想:“如此正好,免得我亲自想办法让光绪帝知道了。”

    林远沒有想到的是,荣禄也在积极谋划,准备在光绪帝亲审的时候,为龙五开脱罪名,

297 杀手锏

    两天之后的刑部大堂,光绪帝亲自审问龙五,

    虽然说是亲审,但是光绪帝不可能像个县太爷那样亲自问案情,所以问案的主审官还是孙毓汶,大堂之上,孙毓汶坐北朝南,古人以北为尊,所以重要的人物都要坐在北面,在孙毓汶身后,搭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摆上光绪帝的龙书案和龙椅,光绪帝就坐在上面,林远和一众大臣坐在两边,

    孙毓汶一拍惊堂木,“啪”地一声脆响,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一个衙役朝着门外大喊:“带人犯。”

    大堂之上,两侧的衙役齐声敲打手中的水火棍,这水火棍一半黑sè,一半红sè,黑喻水,红喻红,取水火无情之意,寓意法不容情,“叮当”声响之中,衙役齐声高喊:“威……武……”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门外镣铐声响,两个衙役把龙五带进堂來,林远看龙五手腕上丝毫沒有磨破的迹象,知道这个龙五在大牢里也沒受什么苦头,这个手铐,怕是被押上大堂的时候才刚刚戴上去的,

    龙五走到大堂正中,跪倒在地,说道:“草民龙五,拜见大人。”

    孙毓汶说道:“龙五,你可知罪。”

    龙五叩首在地,惭然道:“草民知罪。”

    龙五这句“草民知罪”一出,林远大吃一惊,心想:“这个龙五怎么这么快就认罪了。”

    沒等林远琢磨明白,只听龙五接着说道:“草民偷运鸦片,触怒天颜,实在是罪该万死。”

    光绪帝此时在后面说话了:“龙五,你可知这鸦片祸国殃民,怎么还敢偷运。”

    龙五说道:“启禀圣上,这鸦片吸食多了固然有害,可这鸦片也是一味良药,草民偷运,全是想把这鸦片用在医药上。”

    孙毓汶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个刁民,强词夺理,你那鸦片箱子中的步枪是怎么回事。”

    龙五向上叩首,说道:“草民实在不知。”

    孙毓汶冷笑道:“看來不动大刑你是不招了,來人,上大刑。”说完,手就伸向签筒,抽出一支令签來,只待令签落地,衙役便要上來行刑,

    龙五说道:“草民冤枉,是有人栽赃嫁祸与草民。”

    孙毓汶怒道:“一派胡言,谁能运两千支步枪嫁祸与你,既然你说是嫁祸于你,定是给你运鸦片的人干的,那你的鸦片是何人运來。”

    龙五答道:“鸦片是何人所运,小人确实不知,运鸦片的人只是借用小人的码头和库房,其余的小人都不知晓。”

    孙毓汶冷笑一声,手一抬,就要扔令签,荣禄在一边说道:“孙大人且慢用刑,在下有些话想说。”

    光绪帝说道:“荣禄爱卿有什么想说的。”

    荣禄答道:“回圣上,在下以为,此案疑点甚多,应交刑部再行查证,不宜草率用刑,在下只说一点,这个龙五所运的枪,都是废枪,这些枪如何能造反呢。”

    光绪帝问道:“此话当真。”

    荣禄答道:“刑部案证司的人已经细细查验过了,那两千条枪,或是缺少枪栓,或是身管有损坏,都是不能用的,如此一來怎样谋反,还有,为何只有枪支沒有子弹,诸如此类的疑点甚多。”

    光绪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看來这个案子疑点还不少呀。”

    孙毓汶求救似的看着林远,林远此时站起身來,说道:“这个龙五就是要谋反,至于为何运送的枪支是废枪,怕是要问龙五了。”

    荣禄问道:“林大人,你斩钉截铁地说龙五就是要谋反,你可有证据。”

    林远笑道:“当然有证据。”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抬上來。”

    两个衙役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上大堂,众人不解其意,纷纷凝神注视着,两个衙役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龙五送给林远的留声机,

    林远冲着光绪帝说道:“圣上可知这是什么吗。”

    光绪帝欣喜道:“朕近rì看西洋器物,知道这个东西,它是留声机,是美利坚的一个唤作艾默生的人发明的,这个东西能记录人声,最是神奇。”

    林远笑道:“既然圣上知道这件东西,那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圣上还为众人解释了这件东西的作用,在下就不再赘述了。”

    林远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圆盘形的唱片,把它放在磁头下面,然后打开了留声机,一阵“呲呲拉拉”的声音过后,里面竟然传出了龙五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这些对话,便是当rì林远用來威胁龙五的,现在林远却把它拿出來,当作了证据,

    对话很短,不过足以说明龙五谋反叛逆的事情了,光绪帝问道:“林爱卿,你的这个东西从哪里來。”

    林远答道:“这个龙五丧尽天良,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在下就想搜集他的罪证,谁知竟发现了他谋反的证据。”

    光绪帝面sè铁青,怒问道:“龙五,留声机里面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

    龙五听完这段录音,胆都要吓破了,原來,林远起先并不知道留声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所以他想到的用录音威胁龙五的法子是:把一个大臣请到某一处饭馆,在边上的屋子放出这段经过合成的录音,那个大臣自然会以为龙五想要谋反,林远当rì威胁龙五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后來龙五听说了有留声机这样的东西,所以他就不怕林远这么做了,因为他可以推说林远是在放留声机,所以才去给林远送留声机,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林远居然当众把这段录音放了出來,让每个人都认为他要谋反,

    龙五焦急地说道:“这里面的话是我说的,可是根本就不是在那个情形下说的,根本就沒有和我说话的人,我的那些话,都是对一个女子说的。”

    龙五一指林远,说道:“这些都是他给我下的套子啊,他要我给他运私货,还要我出钱,我不答应,他就想出这个法子來要挟我……”

    “住口。”林远怒喝道,“你给我说说,这记录的声音也能造假吗。”

    林远又转向在座的众人,问道:“各位大人,你们谁听说过这声音也能造假。”在场的众人连留声机都是第一次听说,录音合成技术对他们來说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于是都深信不疑,

    光绪帝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一定把这个人给朕查出來。”

    林远看了一眼荣禄,心想:“我再给你加点料。”于是林远说道:“启奏圣上,在下以为,这龙五在朝中有靠山,不知是不是也要清查。”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孙毓汶,林远,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们了,谁敢给你们添麻烦,你们直接进宫來找我。”

    龙五火冒三丈,双目赤红地瞪着林远,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这个……”

298 百密一疏

    衙役见到龙五口出不逊,急忙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把他拉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散去,孙毓汶却偷偷地问林远:“林贤弟,我听说这个龙五是个不要命的角sè,他要是不招认出同伙來怎么办。”

    林远笑道:“龙五在京津地区经营多年,手下自然有一群帮凶,这些人也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你把他们一抓,当作同伙也就是了。”

    孙毓汶又问道:“可是,留声机里和龙五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呢,他要是死活不说该怎么办,皇上已经盯上这个和龙五说话的人了。”

    林远心想:“这个人本來就不存在,需要找一个法子,让光绪帝不再想着这个人。”于是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进宫去和皇上说,我一说完,光绪帝就不会再追究这个人了。”

    林远告别孙毓汶,就进到皇宫,见到了光绪帝,光绪帝因为找到了一个反贼,十分高兴,林远借机说道:“圣上不知道有沒有想过一个问題。”

    光绪帝问道:“什么问題。”

    林园答道:“您有沒有想过,龙五不过是地方上的一个恶霸,怎么有胆量买枪谋反。”

    光绪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远说道:“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有英国人或是rì本人,要么就是俄国人的支持,如果这件事情深究下去,各国面上都不好看,而且洋人知道龙五被捕,肯定会想方设法撇清自己,我们也不可能抓到什么把柄,硬要查下去,只会自讨沒趣。”

    光绪帝想了想,说道:“此言有理,朕一会儿让人给孙毓汶传一个手谕,告诉他查得差不多就行了。”

    林远说道:“我在殿试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圣上觉得怎么样。”

    光绪帝笑道:“就是把各个兵工厂联合在一起的事情吗,朕觉得很好,不过……”

    林远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光绪帝笑道:“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比如说汉阳钢铁厂和汉阳兵工厂吧,都是张之洞张爱卿一手创办的,他如今干得好好的,你现在要把它和别的厂子联合起來,他怎么能乐意。”

    林远说道:“他们的生产能力低下,和别的厂子联合,正是救了他们啊。”

    光绪帝说道:“你是这样想,他们可不这样想,等这一段忙完,你可以去试试。”

    林远说道:“圣上请放心,我有信心把它们变成世界一流的工厂。”

    光绪帝笑了笑,沒有说话,显然是不相信林远有这样的实力,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笑道:“和你说一件奇事。”

    林远问道:“什么奇事。”

    光绪帝笑道:“你考会试的那篇文章朕看了,朕也沒看出好坏了,不过朕身边的几个大学士都说写得还不错,这不就把你们的文章印刷成册发给天下考生了吗,刚才翁同龢上了一篇奏折,说你在考试的时候有意舞弊,你说是不是奇事。”

    林远问道:“他怎么会说我舞弊呢。”

    光绪帝笑道:“翁同龢找到了一个专门教人写八股的老秀才,姓李,这个李老秀才见到了你的文章之后,一口咬定这文章是他写的,翁同龢认为这件事情很奇怪,所以上了一道折子。”

    林远听见这话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李老怎么把这件事情给说出來了,晚晴不是说他不会说的吗。”

    光绪帝说完就把奏折扔在了一边,又和林远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一会儿,林远的心思都在那个李老秀才身上,也不愿意多说,很快就告辞出來,

    林远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件事情,看光绪帝的样子并沒有十分在意,毕竟远距离信息传输系统,入耳式耳机是这个时代的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林远正在走着,转过一个弯,竟然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林远不看则已,细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撞到的人,竟然是沈晚晴,

    更让他吃惊的是:沈晚晴的脸上全是汗,而且气喘吁吁的,显然是跑了很久了,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问的时候,沈晚晴往小巷里一躲,对林远说道:“掩护我。”

    很快十几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贩追了过來,看到林远站在巷口,便问道:“看见一个女人了吗。”

    林远用手往另一个方向一指,说道:“往那边跑了。”然后林远就更纳闷了,一群小贩,追沈晚晴做什么,

    等到他们跑远了,沈晚晴才从小巷里面钻出來,林远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我们的大特工居然被十几个晚清的小贩追着跑,你是买东西沒给钱吗。”

    沈晚晴娇声道:“我不跑不行啊,大街上都是人,我难道能把他们都杀了。”

    林远笑道:“那一群小贩为什么要捉你,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沈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去看那个李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巷子口的地方多了几个卖东西的,我从來都沒见过,我当时就上了心,而且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进屋之后,那个李老明显有事情瞒着我,都不敢用正眼看我,我见到事情不对,就赶紧找借口往外走,谁知道刚走到门口,那些小贩就冲了上來,我打倒了两个冲了出來,然后我就一直跑,然后就遇见了你。”

    沈晚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呢。”

    林远说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翁同龢派來的。”

    沈晚晴一愣,问道:“翁同龢是谁,好熟悉的名字啊。”

    林远说道:“今天我在皇宫的时候,光绪帝和我说翁同龢发现了我考试的文章是李老秀才写的,李老秀才写完之后交给了你,他们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把文章给我的,这才想起了去抓你。”

    沈晚晴听了之后眼神一滞,咬着嘴唇说道:“那个李老,居然出卖我,要不是我,他就死在路边了,我还特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说着说着,沈晚晴就低下头去,满脸难过,在这个时刻,林远突然想道:“她会哭吗,自己见过很多女孩子哭,可是唯独沒有见过她……”

    林远笑道:“你别难过,沒事的,他们不会抓住你的,更不会把我怎么样。”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沒错,那个姓李的老东西不知道我是报社的人,所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抓我,可是……”说到这里,沈晚晴紧锁双眉,像是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灾难,

    林远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他们根本不需要抓住我,就能把你的事情揭穿。”

299 ***

    林远问道:“为什么。”

    沈晚晴说道:“他们要是让你当场做一篇八股文,你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林远一愣,这个还真是沒有想到,不过看光绪帝今天的意思,他未必会这么做,可是翁同龢已经派人來捉沈晚晴了,他们见到沒有捉住沈晚晴,自然会想到测验林远的方法,甚至让那个李老秀才和林远当众对比一番,

    林远心想:“要是他们真的想到了这个法子,自己可就一点办法都沒有了,找枪手也要事先知道考題啊,要是在光绪帝面前复试的话,无论如何也沒有办法把考題泄露出去。”

    正在林远担心的时候,沈晚晴突然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相信他了。”

    她那内疚的模样,别有一番娇柔,林远心中一动,说道:“你不用责备自己,找他做枪手是我决定的,而且,他们未必会想到这个法子。”

    沈晚晴的面sè稍微舒缓了一些,这才和林远分开,林远一个人回到家中,见到莞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來,说道:“大人,我今天听说了,圣上和老佛爷知道你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要把你招进宫中,当场作文呢。”

    林远听见这话,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忙问:“莞儿,是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莞儿笑道:“听说是翁大人的主意,他亲自出題,圣上和老佛爷都会去看,宫中有好多人都等着看呢。”

    林远勉强一笑,说道:“太好了……”话音未落,刘三跑进屋子,对林远说道:“大人,张世良來了。”

    林远一听,心想:“这事情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

    正在这时,张世良居然自己进了屋子,吓得莞儿急忙躲进了后宅,林远见到张世良不守礼法,擅自闯了进來,又见到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满眼血丝,知道有大事情发生,果然,张世良屈膝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出了大事情了。”

    林远让他坐下,又让人上茶,这张世良像沒喝过水似的,拿起茶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林远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张世良说道:“大人,本來那天晚上我就想來您府上,可是领了银子刚回客栈,老家就捎來信了。”

    张世良说话的时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林远面前的茶碗,那眼神就跟饿狼似的,林远知道他是一路奔波而來,急忙让人给他续茶,这回下人直接把茶壶给端了上來,张世良顾不上许多,举起茶壶,灌了半晌,

    等张世良喝饱了,这才说道:“原來是老家闹了蝗虫了,从直隶河间府到山西潞安府,再到山东兖州府,再到河南开封府,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遭了蝗灾,我的老家是在直隶深州,故此也遭了秧。”

    “小人不才,在老家也算是一号人物,故此大家推举我进京城买粮,我就拿着您给我的那五千两,再加上地方乡绅凑的三千两,來京城买粮。”

    林远问道:“莫不是京城的粮商趁机涨价。”

    张世良无奈地说:“要是涨价还好呢,总有个价啊,可是现在的情形是:粮商手里面也沒有粮食。”

    林远忙问:“那粮食呢,朝廷不有平粜仓吗,难道都不好使了吗。”这平粜仓就是zhèng fǔ建立的粮仓,如果赶上灾年粮食歉收,zhèng fǔ就把仓中的粮食投放到市场上去稳定粮价,

    张世良说道:“这前一阵子不是打仗吗,朝廷又修建了铁路,京通十三仓的粮食大多都已经运送到前线去了,如今的平粜仓已经空了,指望着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的秋粮下來补充呢,谁知道遇见了蝗虫,村中的老人都说,这辈子都沒见过这么厉害的蝗虫。”

    林远问道:“那现在余粮的情况怎么样。”

    张世良说道:“如今各家各户的存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过上一阵子,恐怕就要易子而食了。”

    林远问道:“我知道存粮应该够吃到明年的吧,难道这么快就要吃完了。”

    张世良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存粮,是去年这个时候的粮食啊。”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世良说道:“在下的老家在直隶和山东的交界,我们那里种粮食,都是每年十月的时候把小麦种下去,经过一个冬天,小麦在六月打头的时候就成熟了,然后把小麦收割了,这个时候有了一批粮食,再把玉米种下去,等到小麦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玉米也就成熟了,再吃玉米。”

    “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这雪下得倒是很好,只是到了三月光景,小麦闹了一场黑脚病,根和茎都变得灰黑灰黑的,很快就枯死了,乡亲们就想着先吃去年的余粮,等六月初的时候再把玉米种下去,余粮怎么也能支撑到玉米成熟,可是沒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闹了蝗灾,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一点绿sè都见不到了。”

    林远问道:“那当地的官员呢,他们不管吗。”

    张世良说道:“他们倒是想管,可是他们哪里管得了,他们也变不出粮食來,只能往上面报,可是过了许久还不见赈灾粮食拨下來,我这次來京城特地找朋友问了,原來现在朝廷手里也沒有粮食。”

    “前一茬江南的漕运粮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下一茬的漕运粮还正在运,偏赶上今年江南下得雨极少,京杭运河好多河段都见了底了,要过这些河段,只能靠纤夫往外拽,更何况这批漕运粮数目极少,根本不够十几个州府,百万余人吃的。”

    林远又问道:“你们那里的老百姓如今在做什么。”

    张世良说道:“都在抢种玉米,可是成熟要四个月,这四个月里,恐怕要饿死不知道多少人。”

    林远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张世良无奈地一笑,说道:“林大人,您可是领兵打仗的大将,这样的事情,各级地方官儿是逐级上报到户部,您怎么可能知道呢。”

    林远心想:“那也不对啊,波及百万人的大蝗灾,户部的官员肯定要给皇帝上折子,朝廷手里还沒有粮食,这得饿死多少人,对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來说,饿死人事小,饥民们暴乱事大,清朝是从明朝手中夺的天下,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不正是陕北的饥民吗,所以这样的事情光绪帝肯定都写在脸上了,可他今天还和我谈笑风生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去,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保证不让一个人饿死。”

    张世良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心想:“林大人就算再有本事,那也是在战场上的,他真的有本事变出粮食吗。”

    林远却在想:“翁同龢要复试自己八股文和闹饥荒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仿佛黑暗之中的光亮,他看到了这个联系,

300 智斗翁同龢

    林远突然想到:翁同龢不正是户部尚书吗,如果自己如此cāo作一番,就算他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作八股文,也沒什么可怕的了,

    林远打定主意,看见张世良还沒有走,于是说道:“对了,你托人告诉乡亲们,把那些沒有得上黑脚病的小麦好好保存着,以后就用它來做种子,千万别吃了。”

    张世良问道:“这是为什么。”

    林远笑道:“这是自然选择,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就这样做就好了。”

    张世良将信将疑地走了,林远正盘算着如何找机会去见翁同龢,正在这时,刘三來报,李鸿章从天津返回běi jīng,办理交接直隶总督的事宜,恭亲王在家中摆宴,为李鸿章接风,也借此机会宴请众位大臣,让林远也过去,

    林远问管家刘三:“恭亲王还宴请了谁。”

    刘三答道:“听说还有户部的翁大人,大理寺,都察院的几位侍郎。”

    林远本來想不去的,这时一听有翁同龢,瞬间改变了主意,换好衣服就赶奔恭亲王府,

    这个宴会就不像宫廷宴会那么规矩森严了,堂屋里摆着几张大桌,林远一进门,就被带到了主桌上,李鸿章和翁同龢都在这个桌上,两人已经到入座了,但是相隔甚远,而且只和身边的人谈笑,

    林远看到翁同龢的模样甚是轻松,似乎还不知道四省交界之处的蝗灾已经很严重了,林远心想:“难道户部的人沒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吗。”

    过了一会儿恭亲王入宴,宴会便开始了,这个级别的高官宴会,重点自然不在吃喝上,而是借酒兴聊谈,所以每一道菜肴都做得非常jīng致,也沒有多少份量,

    众人举了几次杯,恭亲王提议道:“酒席之间,空饮无趣,不妨我们行一行酒令,如何啊。”

    翁同龢笑道:“这酒令须有令官,王爷既然是提议者,不妨由王爷亲任监令官,并出題目吧。”

    古人的酒令,其实就是变相地作诗,只不过诗的形式内容需要用被令官的題目约束,比如说每人作诗一句,诗中要有宴上的一样东西,诸如此类,花样百出,不胜枚举,

    明清时代都是八股取仕,八股文之中,上下两句要求工整对仗,所以古代文人平rì对诗词,对联等多有钻研,所以做起酒令來也是驾轻就熟,林远哪里会这个,连忙起身笑道:“在下告辞一下,一会儿便回來。”

    林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一躲,心中想着该怎么整治翁同龢,正在这时,李鸿章找了过來,看见林远便笑道:“小林啊,你怎么跑到这里躲清净來了,快些回去,要不然令官该罚酒了。”

    林远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对李鸿章说道:“中堂大人,我不会行那些酒令,一会儿您得帮我个忙啊。”

    李鸿章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林远凑近李鸿章低低地说了几句,李鸿章面上一窘,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中堂大人,在下的为人您还信不过吗,此举保证利国利民。”

    李鸿章点点头,算是答应下來,两人回到桌上,众人显然已经行过了一轮酒令,有几个人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李鸿章笑道:“不如我们下面对对联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李鸿章笑道:“就由在下先來。”

    众人纷纷看向李鸿章,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老夫壮年之时戎马倥偬,身上沒有一点肥肉,如今上了年纪,这肚子上已经全是肥肉了,颇有当rì刘玄德髀肉复生之叹,又为大清强盛苦心经营数载,奈何水师一战而覆沒。”

    说罢轻叹一声,说道:“我这上联便是:宰相合肥天下瘦。”

    这个上联实在是太难对了,尽管清朝沒有宰相的职位,可是李鸿章手握大权,和宰相无异,而且李鸿章是合肥人,所以“合肥”一词一语双关,最难的是后面“天下瘦”三个字,寓意国家仍未强大,和前面的“肥”形成了对比,所以这个上联一出,桌上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林远等了一会儿,看到众人纷纷摇头,这才说道:“我想出了一个下联。”

    众人心想:“这个林远还有这个才学吗。”于是纷纷盯着他,林远这才说道:“我这下联是:司农常熟世间荒。”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见翁同龢,翁同龢此时是户部尚书,户部主管户籍,农桑之事,又被好古者称为司农,翁同龢还是江苏常熟人,对得十分巧妙,而在座的众人还不知道发生蝗灾的事情,所以都不知道这后面的“世间荒”是从何而來,

    翁同龢见到林远如此说自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脸就显得太沒度量了,翁同龢笑道:“不知林大人所说的世间荒可有根据。”

    林远连忙说道:“沒有沒有,在下才疏学浅,一时词穷,就蹦出來这么一个词,还望大人见谅。”说完,林远别有用心地看了翁同龢一眼,

    恭亲王忙说:“游戏而已,切莫上心。”一时间众人觥筹交错,把这个话茬给翻了过去,

    可是林远最后的那个眼神却让翁同龢觉得事情远沒有那么简单,果然,宴会一结束,翁同龢就把林远单独请到了户部衙门,

    翁同龢问道:“林大人刚刚酒宴之上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远说道:“翁大人难道不知道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四省交界之地发生了蝗灾,受灾人数已逾百万。”

    翁同龢站起身來,双眉紧锁,朝门外把户部侍郎叫了进來,怒问道:“四省发生蝗灾,为何不上报。”

    户部侍郎答道:“属下以为,四省尚有余粮,不会有人饿死,所以沒有上报。”

    翁同龢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侍郎,气得声音都发颤了:“不知道这些地方的小麦在chūn天闹了病,颗粒无收吗,现在是饿不死,只要再过上几天,便要人吃人了。”

    翁同龢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从各地调拨粮食。”

    侍郎犹犹豫豫地答道:“启禀大人,沒有粮食可以运了,京城的粮食都运给前线了,江南的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來。”

    翁同龢虽然看林远不顺眼,轻视洋人,蔑视洋务,可作为一个传统文人,“民为贵”的思想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此时听说沒有粮食可以运,额头上便见了汗,

    林远在一旁说道:“翁大人不必担心,这粮食的问題,我可以帮您解决。”

    翁同龢问道:“你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你能凭空变出粮食來吗。”

    林远笑道:“法子我倒是有,只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301 声呐找粮

    翁同龢连忙说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林远笑道:“你不是向圣上说要复试我的文章吗,你只需要让圣上把这件事情忘了,我就帮你弄粮食赈济灾民。”

    翁同龢想了想,问道:“那个姓李的老秀才为什么说你的文章是他写的。”

    林远心想:“对他可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还是隐瞒一些为好。”于是林远说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老东西,万一他是在骗你呢。”

    翁同龢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只好说道:“先不管这些,我相信你也就是了。”

    林远出來,找到沈晚晴,问道:“最近有沒有人再來找你。”

    沈晚晴说道:“就算是來找我也不怕,我现在都不出去,他们根本找不到我。”

    林远笑道:“我带你出去躲一躲,怎么样。”

    沈晚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远说道:“山东,直隶等四省交界的地方发生了蝗灾,现在那里面临着***,我带你去找粮食。”

    沈晚晴问道:“粮食,我们去哪里找粮食。”

    林远笑道:“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两个人连夜出发,天亮的时候沈晚晴才发现,他们來到了沧州府,

    沧州府的知府从來沒有见过林远这样的高官前來,连忙打开大门迎接,林远说道:“带我们去海边的渔村看看。”

    知府急忙亲自引路,带着林远和沈晚晴來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沈晚晴问道:“你是不是想用海里的鱼作为粮食。”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这时知府在一边插话了,说道:“林大人,请恕小的多嘴,这些渔民捕获的鱼,也就将七将八地够养活自己一家老小,要是指望着他们多打鱼给别人当粮食,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林远却沒有在意,说道:“这些你不用管,去把渔村中经验最丰富的渔民找來。”

    知府按照林远的要求,找來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这几个老人腰都弯了,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显然家中十分贫困,林远问道:“你们一天可以捕获多少鱼。”

    一个渔民答道:“也就二十斤不到,除去鱼骨内脏那些不能吃的东西,能有十斤就不错了。”

    知府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渔民答道:“大老爷有所不知,这鱼群都在水下,我们在水上怎么能知道它们在哪里,只能依据祖上传下來的经验,去那几个鱼可能多的地方碰碰运气,若是运气好,遇见了鱼群,就能多捞一些,若是运气不好,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知府对林远说道:“大人,您看,小的就说他们打不到多少鱼吧。”

    林远对那个渔民吩咐道:“现在是早上,你们大多数人应该还沒有出海吧,你去把他们组织起來,编成队,我带你们去抓鱼。”

    林远來的消息已经被知府之下的知县,里正知道了,所以都在林远附近,听从安排,此时一听命令,迅速行动起來,顿时把附近几个渔村的几百多条渔船集中起來,浩浩荡荡地驶离港湾,

    林远和沈晚晴在单独的船舱里,沈晚晴笑道:“我知道你要用什么办法了,你是想用běi jīng舰上的声呐來探测鱼群,对不对。”

    林远答道:“你猜的不错,不过,我需要你來帮我标记方位。”把一张海图和一支铅笔交给了她,

    沈晚晴在海图上标记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林远打开了通讯器,通知了běi jīng舰,

    按照原定计划,běi jīng舰上起飞了三架直升机,每一架都携带着一部拖曳声呐,拖曳声呐是声呐的一种,只不过是安装的方式较固定式声呐有所不同,固定式声呐是安装在船体内部的,比如现代军舰广泛采用的球鼻形舰首,里面就安装着声呐系统的发shè和接收基阵,

    而拖曳声呐是声呐本身在海里,由拖曳索固定在军舰上或是直升机上,这样可以降低军舰或是直升机自身的噪音对声呐的不良影响,

    三架直升机从三个方向探测林远附近的鱼群,对直升机上的声呐cāo作员來说,用声呐找鱼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以前都是用声呐探测敌方的潜艇和水雷的,不过找鱼群和找军舰潜艇的原理都相同,很快,声呐回波显示屏上就出现了明显的回波,

    不过声呐cāo作员并不能直接立刻判定它是不是鱼群,因为他知道这些也有可能是暗礁群,所以他等待了一会儿,让声呐系统來判断目标是不是有速度,

    无论是雷达还是声呐,探测目标是否有速度的方式都是多普勒效应,就是当波源运动的时候,接受者会发现波的频率会发生变化,很快cāo作员就发现了回波频率的变化,他很快联系到了林远:“舰长,发现一个鱼群,方位零零二五,距离零点八。”

    为了便于指示方位,所以cāo作员汇报的鱼群方位已经换算成了相对于林远的方位,即鱼群位于林远的二十五个密位方向,距离是零点八千米,

    沈晚晴立刻把鱼群的位置标注在海图上,林远随即命令船队向着鱼群的方向转向,渔船都是以风帆为动力,船员立刻调整风帆的方向,船队开始向着鱼群的位置行进,

    每隔十分钟,cāo作员都会报告一次鱼群的方位,方便林远追踪,可是三十分钟之后,沈晚晴却说道:“好像出现了问題。”

    林远连忙凑过去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张海图上面布满了格子,每个格子代表一定的距离,所以可以从海图上大致推断出距离,沈晚晴说道:“尽管这张海图表示的距离不是很jīng确,可是我也能看出來,鱼群的速度加快了。”

    不用沈晚晴多说,林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鱼群加速,意味着它们的速度将会超过渔船的速度,所以无论怎么追赶,渔船都不可能追得上鱼群,

    此时的渔民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这些船只捕鱼的时候用的都是拖网,网是固定在船体上的,渔船拖着网往前走,把鱼收进网中,

    但是这些拖网不用的时候都是收在船中的,渔民们知道了鱼群就在前方,都把网拿了出來,准备投放到海里,

    可是现在鱼群却要加速逃离了,这不仅会让渔民们失望,林远的计划也会受到毁灭xìng的打击,林远沒有想到鱼群的速度竟然会比他们的渔船还要快,林远自言自语地说:“该怎么办呢。”

    这时直升机上的声呐cāo作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題,在通讯器里,他焦急地说道:“舰长,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扔下几枚深水炸弹,把鱼都给炸死吧。”

    林远说道:“这肯定不行,深水炸弹的威力才能炸死多少鱼啊。”

    沈晚晴在一边说话了:“我们为什么要去找鱼群呢,何不让鱼群來找我们。”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7/ 第一时间欣赏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且听沧海所写的《开艘航母去抗日》为转载作品,开艘航母去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开艘航母去抗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开艘航母去抗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开艘航母去抗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开艘航母去抗日介绍:
开艘航母去抗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开艘航母去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