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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川     大宋小郎中txt下载     大宋小郎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5章 苦味丹

    芝芝好像知道头上的伤动不得,所以洗脸的时候,还特别注意避开了,把脏兮兮的手也洗干净,然后在铜镜上照了一下,立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杨仙茅赶紧问怎么了。芝芝很伤心地哭着说:“我怎么变得这么老这么丑?”

    店掌柜和伙计都感到好笑。

    杨仙茅眼珠一转,说:“你这是练一种特别武功的结果。等你武功炼到九级,你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真的?”

    “真的。”

    “你保证?”

    “我保证!”杨仙茅随口道,心里却想着的是“才怪呢!”

    芝芝顿时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把铜镜摔到了一边。然后像小姑娘似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对杨仙茅说:“你看这衣裳好看不?”

    “还行吧。”杨仙茅随便搪塞了两句。穿到一个老太婆身上的衣服再好看他也没多大兴趣欣赏。付了钱,带着芝芝上车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杨明德夫妇和韩雪娥等人见他把老妇又带回来了,有些奇怪,问是怎么回事?杨仙茅便说这老妇人为了报恩,要当自己的随从,他们家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就带回来了,以后她就跟在自己身边。

    这种事情倒是很正常的,不过,现在老妇这样子,只怕她本人都需要一个人照顾,又如何来照顾杨仙茅呢?但杨仙茅定了的事,他们也不好多说。杨仙茅身边也并不缺丫鬟,特别是还有红裳儿这样可心的小丫鬟。

    而经过一天的休整,蛇仙姑已经基本恢复了,突然看见白发老妇跟在杨仙茅身边,吓了一大跳,正凝神准备出手,杨仙茅赶紧摆手加以阻止,把他扯到一边,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蛇仙姑一听,不禁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壮着胆子跟杨仙茅来到芝芝身边。

    杨仙茅笑嘻嘻做了介绍,那芝芝仰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故作天真状,但是神态却天真烂漫,无异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小女孩,背着手对蛇仙姑说:“你叫仙姑?你真的是天上的仙姑吗?那你会变戏法不?变个戏法我瞧瞧好不好?”

    蛇仙姑和芝芝可是死对头,可现在芝芝的反应让蛇仙姑简直是啼笑皆非。不过,他也明白了杨仙茅的用意,既然这芝芝丧失记忆,认杨仙茅为主人,死都要跟着他。杨仙茅能得到这样一个强有力的护卫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蛇仙姑还是很担心的问杨仙茅:“这老太婆的记忆会不会恢复?她要恢复之后会不会杀掉咱们?”

    杨仙茅笑了,说:“如果是她脑袋被撞击导致的失忆,有可能恢复,但是她是一块脑组织缺损,被我的阴阳爆球给轰飞了,除非找到那一坨**,请天上的神仙给它装回原样,或许还能恢复记忆。但现在就算找到那脑组织,也已经坏死了,因此,这老妇这一辈子也别指望恢复那些记忆了。

    蛇仙姑一听这话这才放心,璇儿公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家里来了一个天真烂漫的老太婆,很是觉得好玩,很快两人便玩在了一起,躲猫猫,跳方格,打沙袋等等,能想到的儿童游戏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只是这芝芝武功实在高强,任何游戏在她手中都是小菜一碟,所以每次玩儿都是璇儿公主输,璇儿当然不干,于是那芝芝便故意让她几回,璇儿撅起的小嘴这才平复。

    蓑笠翁还有一些受伤的护卫,上次在这白发老妇手下吃了大亏,尽管现在看她天真烂漫的跟璇儿做游戏,却还是十分警惕小心警戒,但是发现这老妇人似乎根本就已经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上次双方动手的事,蓑笠翁等人不禁骇然,问杨仙茅是怎么回事。杨仙茅却也不明说,只说这老太婆弃暗投明跟了自己,以前的事都放下不用管。

    杨仙茅处理完这些事,便开始处理另外一个很棘手的事情,那就是赶紧把文德告诉她的事写信报告皇上。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也许关系着宋辽两国的胜负对决。

    杨仙茅写好信之后,来到知府衙门,让魏知府以八百里加急紧急报往京城,直接面呈皇帝。

    第二天空闲下来,杨仙茅便在书房里研究那本《天材地宝辑录》里面关于洪荒神鳄的材料用途,内容极其庞杂。看了半天,他看到了洪荒神鳄的肝胆用途时忽然心头一动,因为上面写洪荒神鳄的胆汁是炼制一种名叫“苦味丹”的主要原料。

    所谓苦味丹,是一种不直接致命的药丸,本身没有毒,但是服用之后,每天必须服用以洪荒神鳄的肝脏炼制的一种解药“化苦丸”。否则超过一天后,吃什么喝什么都是苦的,而且越来越苦,到最后苦得根本无法下咽,即便是强行吞下,也为因为太苦导致反胃而全部呕吐出来,最终活活渴死饿死。

    杨仙茅心想这丹药还真是稀罕,看自己能不能炼制出来。他看了配料,倒是一般药店都没买到的,最关键是这洪荒神鳄的苦胆和肝脏,在其他人看来是可望不可即的。所以其难度列为六品丹药。

    杨仙茅立即拿出黄药宗主给他的《炼药宝典》,查找到了“苦味丹”的炼制方法。

    他决定马上开始学炼制药丸。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从一品开始练习,因为他手里没有相应的药丸的原材料,不像在玄器宗,有大量的原材料无偿给他用。所以他决定直接炼制六品。若是自己能炼出六品,那就说明自己肯定能炼制低级别的一到五品丹药了。

    杨仙茅让红裳儿去采购了一些需要的配料回来。他自己则取出洪荒神鳄,钻进神鳄肚子中,用黑匕首挖掉了神鳄的肝脏和胆囊。

    药物配齐之后开始炼制。

    他炼制法器时会有天地风云异动,炼制纯元丹等丹药会有九彩萦绕,而炼制药丸时,他发现从药鼎之中竟然飘出了六种各自不同的香气,让人为之陶醉。

    杨仙茅想不到炼制药丸居然能闻到这么多的香味,真是真是舒坦啊。

    用了一个多时辰,香气散尽,六品“苦味丹”药丸练成。这洪荒神鳄的胆囊很巨大,所以练了一小袋的“苦味丹”。

    杨仙茅拿出一枚丸药观瞧,只是不知道是否管用。不管怎样,继续炼制。

    他又接着炼制了解药“化苦丸”,用洪荒神鳄的肝脏炼制的,同样练成了一小袋。

    接下来,就需要找人来试试效果了。实验对象杨仙茅已经想好了,当然就是那可恶的文德了。只是他还不想这么早把她放出来,等到时候放她出来,再用她测试这种不会直接致命的致命药丸。

    次日中午,杨仙茅在书房看书,侍从跑来禀报,说黄药宗的宗主受了重伤,特来求医。并递上一封据称是杨仙茅师妹的人写来的信。

    杨仙茅接过信一看,果然是自己易容冷月写的那封信,于是吩咐请他们进来,会客厅相见。

    杨仙茅来到会客厅,见到黄药宗宗主还有那鹰眼弟子,但却没有见到黄巧巧。很显然,黄巧巧严格按照之前冷月叮嘱她的不能露面,免得杨仙茅两个妻子吃醋的要求,所以没有出现。

    那鹰眼男子对杨仙茅执礼甚恭,黄药宗主也陪着笑望着他,说了来意。

    杨仙茅拱手施礼,说:“我师妹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她做的手术肯定没有问题,我再给宗主检查一下。”

    黄药宗主赶紧谢过。杨仙茅进行了一番诊查之后说道:“我师妹的手术的确很成功。宗主的伤势恢复正常,只需要继续用药就可以了。为了谨慎起见,宗主可以留在我府上,我拨个院子给你们住下,这样方便随时检查。”

    黄药宗主又连声表示感谢。杨仙茅让管家给他们安排一处安静的院子居住,同时亲自配制了药送到黄药宗主的房间里看她服下。

    黄药宗主很是感激,服药之后,让杨仙茅坐下,说有事跟他商量。

    待杨仙茅坐下之后,黄药宗主说:“小女跟杨爵爷您的师妹冷月两人结拜姐妹。这件事不知道杨爵爷是否已经知道?”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不过这挺好的事情啊。”

    黄药宗主微笑点头说:“是这样的,这之前,小女曾经发誓,如果令师妹能治好老身的伤,小女愿意为你师妹做一件事,任何事情都可以。令师妹说她的医术是您教的,所以,需要由你来出这个题,需要小女做什么事他会替你去完成,小女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够当面向爵爷表达意愿,就有老身代为转达,请爵爷吩咐下来。有什么事让小女做的,小女一定全力完成。我黄药宗全宗上下也鼎力相助,完成爵爷的吩咐。”

    杨仙茅笑了笑说:“这件事,我师妹在信中倒也说了。既然黄宗主和令嫒言出如山,必须完成誓言,那我就先多谢了。不过我暂时还没有什么事,若是我有事需要她帮忙的话,到时候再告诉你们,你看如何?”

    “行啊,随时都可以。一定完成爵爷的吩咐,不管是什么事情。”

    杨仙茅当初这个设定就是为了留下一个伏笔,以便将来能够用这个化解黄巧巧跟他之间的矛盾,当然如果黄巧巧一直不知道杨仙茅就是那个跟她在海底“坦诚相见”的男子,那这一招也就用不上,一旦知道,这就可以作为化解双方矛盾的一个重要手段。

第436章 面临危险

    过了一些日子,杨仙茅终于收到皇帝的回复。

    宋太宗告诉杨仙茅说,大辽皇帝体弱多病近期病情加重的事,他也从其他渠道得到了印证,但是杨仙茅在信中说的喜隐有可能准备谋反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宋太宗对这个消息非常看重,指令杨仙茅如果有可能的话,要想尽办法尽可能促成喜隐早日谋反,使他们辽朝内部大乱。届时如果可能,宋太宗将再次御驾亲征,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直捣黄龙。

    杨仙茅拿着这封信,抖了抖苦笑,自言自语道:“竭力促成此事?说得轻巧,让我跑到辽朝去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笑话!”

    ————————

    转眼到了重阳节。

    头一天,杨家便商量好第二天去登高。重阳节要爬山,这是传统。宣州附近并没有什么大的高山,不过小土丘倒是有几个,其中最高的一座小山在清水河小对岸。从那儿能够眺望方圆数十里的地方。重阳节城里的人差不多都要到那儿去登高,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还是挺热闹的。

    黄药宗主伤势已经大好,准备告辞离开,听说杨家要去登高,黄药宗主很感激杨仙茅,主动提出一起去登高,跟杨明德夫妇联络感情。杨家当然很高兴地答应了。

    头一天,杨家人便准备了丰盛的食物,装了几辆马车,一家人在众多护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出城,前往城外的清水河边的小山。

    韩雪娥虽然身怀有孕,但是也凑着热闹,要跟着来,张氏便叫了几个老妈子小心伺候着,到了山脚下,再用轿子抬上山去。

    太子妃抱着孩子也跟着出来玩。上次孩子被抢走之后,太子妃杯弓蛇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家伙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让碰,整天把孩子抱在怀里。甚至都很少出院子。不过这几天过后,一切太平无事,太子妃的紧张才渐渐松弛安稳下来。

    一家人出发前清水河,杨仙茅骑着赤阳驴,带着芝芝、蛇仙姑随同。

    远远的看见清幽幽的河水流淌而过。红裳儿忽发奇想,问杨仙茅:“少爷,你说这水这么清,会不会有鱼呢?这条河叫清水河,水特别轻。不是有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吗?我瞧啊,就肯定没有鱼。”

    跟在杨仙茅身边的芝芝却跟她拌嘴,说:“那不见得,家里的鱼缸的水也很清啊,怎么就有鱼呢?所以这话是瞎掰!”

    红裳儿并不知道她跟杨仙茅之间的恩怨,也不知道她的厉害,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跟在杨仙茅身边,所以平素也经常跟她两人拌嘴闹着玩,听她这么说,当然不服气,哼了一声说:“你才是瞎掰!家里的大瓮里面的鱼是放进去的,不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你咋知道是放进去的?莫非是你放进去的?既然不是你放进去的,你又怎么知道是人放进去的呢?可见你是胡说八道。”

    红裳儿小脸通红,说:“我胡说八道?你问问少爷,大瓮里的鱼是不是放进去的?大瓮怎么可能自己长出鱼呢?”

    芝芝还真的就一本正经的问杨仙茅说:“贤哥,你说家里水瓮里的鱼是放进去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

    杨仙茅笑了笑,这老太婆还真是返老还童。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还要问,不过小孩子就是这样,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遇到好奇的事总是要问个清楚。

    当下杨仙茅耐着性子说:“水瓮里的鱼是放进去的,河里的鱼那才是自己长出来的,这条清水河虽然水很清,却还是有鱼的。这条河上有一打渔的姑娘,以前我还跟她到河里抓鱼呢,那时候天寒地冻的,水都结了冰,她在冰上打一个窟窿,钻到冰层下面去抓鱼。水很冷的,她居然能把鱼抓上岸来,你说神奇不?”

    芝芝一双老眼瞪得溜圆,充满了好奇,说:“冬天不是结冰了吗?听说冰层下会有怪物哦,她到冰下抓鱼,不怕下面有怪物吗?”

    “水下面怎么会有怪物……?”

    杨仙茅刚说道这,忽然心头一凛,立即勒住赤阳驴,急声叫道:“停下来!不要走了,赶紧停下来!”

    杨家一行人都停下来了,不解地望着他。蓑笠翁等则紧张地四处张望,以为发现了敌踪。

    杨仙茅探头看了看,距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能看到河面了,赶紧回身道:“调转马头,快走,快点走,离开这,往城里走,走到看不见河的位置为止。”

    杨明德从把脑袋从车厢伸出来,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黄药宗主和蛇仙姑都过来问怎么了。杨仙茅则镇定地说:“现在没时间解释,先后退!你们护送我家人退回去,不要随便离开,以防敌人偷袭!”

    两人赶紧答应,杨明德见杨仙茅脸上的神情十分珍重,似乎并不是开玩笑,赶紧吩咐车把式掉头往城里走,一直走到看不见河边为准为止。

    眼看着家人的马车走远了,杨仙茅这才低声对芝芝说:“你跟我走,注意前面河里有可能会出现怪物,你就用最厉害的掌使劲哄它,特别是要朝他眼睛轰击,明白吗?”

    “那怪物很可怕吗?”

    “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十分庞大,肚子可以吞下两头大象,你说大不大?而且,数十丈长潜到河中,估计要占去一半的河道宽度。我担心怪物会出现在河边,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戒备。若是真的出现在大鳄鱼,你就不顾一切的发疯进攻。不过要注意确保安全,争取把这大鳄鱼给打死,听到没有?”

    芝芝脸色有些发白,点了点头,她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依旧绑着绷带的,听说要面对怪物,不由得有些脸上变色,哆哆嗦嗦问杨仙茅说:“那怪物吓不吓人呀?是不是青面獠牙跟城隍庙的鬼一样啊?”

    “不吓人,也就是一只大鳄鱼,嘴巴很大,嘴巴上全是尖锐的牙齿,身上还有鳞片,一般是打不烂的,所以你必须要想办法攻击它的眼睛,那是它最薄弱的地方。——再次提醒你,这洪荒神鳄体积非常庞大,速度异常敏捷,一定要小心。”

    听了这话,这白发老妇却笑:“放心吧,贤哥。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砸他个稀巴烂!”

    杨仙茅这一点倒是相信,虽然她丧失了五六岁以后的记忆,但是武功是长年累月练成的一种肌体技能,是存储在肌体里的,而不是脑袋里,所以记忆丧失,武功技能却不会遗忘。

    杨仙茅带着芝芝下了官道,朝着一处没有人的河滩走去。他不想波及到其他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测会不会出现,但是,他必须这样做,要不然祸及家人那可就惨了。他心中祷告着,希望自己推测错了。否则,今后只怕自己再没办法渡过大江大河,连边都别指望靠近了。

    离河边越来越近,杨仙茅问芝芝说:“你能不能御器飞行的时候带上人?我看蛇仙姑做不到,你的级别最高的,你应该能做到吧?”

    芝芝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御器飞行只能一个人飞,要达到九级以上才能带东西。我还有最后一道坎没有突破,等我到九级,就可以带着你飞了,挺好玩的。”

    杨仙茅有些失望,低声说道:“那你赶紧先御器飞行,免得真的遇到怪物时再想飞行,会耽误时间。”

    芝芝却晃着白发苍苍的脑袋说:“放心吧,那什么大鳄鱼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

    说到这,他的神态倒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而是一个胸有成竹的武林高手。

    冷月点点头,拍了拍胯下的赤阳驴,说:“伙计,机灵着点,这次咱们有可能会遇到那个大鳄鱼老怪物。”

    赤阳驴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接着嘚嘚的往前走。

    他们小心谨慎到了河边,但是清幽幽的河水里并没有发现那大鳄鱼的踪迹。

    杨仙茅想起了上一次,他们连续两次遇到大鳄鱼,都是在渡到河中心的时候,不管是过桥还是渡河,看来自己不下水,鳄鱼不会主动进攻。因为鳄鱼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会渡河,只要渡到河中间之后突然发动袭击,那才是最致命的。

    杨仙茅接近河边时,便已经取出了一枚黑瘴丸,攥在手心,随时准备来个故伎重施,放出黑雾,趁乱脱逃。到此刻他更加紧张,右手拿着那柄黑色匕首,左手则攥着黑瘴丸,对赤阳驴道:“老伙计,咱们游过去,看看那大鳄鱼是不是还会袭击我们。若是那样,可就全靠你了!”

    赤阳驴又打了个响鼻,毫不迟疑地开始淌水过河。赤阳驴不善水性,只能四蹄划拉着往前移,速度很慢。

    芝芝脚下虚空一踩,整个人便已经腾身到了空中,往河下看,说:“没什么东西呀。”

    杨仙茅很是惊讶,因为蛇仙姑要脚踏峨眉刺才能飞行,就算杨业和耶律休哥、韩匡嗣这些八级高等强者,也都是要踩着兵刃才能飞行,却从来没有见到谁什么都不用踩,直接飘在空中的,除了眼前这位白发老妇。

    杨仙茅高兴地对空中的老妇说:“芝芝真有你的,你再飞高一点,从高处俯瞰,能看到河底。看看河底有没有大鳄鱼潜伏,再看看上下游有没有大鳄鱼游过来。如果有赶紧告诉我。”

    从空中往下俯视,这清水河河水非常清澈,如果真的有大鳄鱼在河底游动,从空中一定能看得见。

    芝芝答应了,吸气,整个身体一下又拔高了数丈,悬在空中,往下观瞧。

    这一下,引得远处河边等着渡河的游客纷纷朝这边观望,当确认是一个人漂浮空中后,都以为遇到了神仙了。像这种御空飞行的强者,有几个老百姓眼福能见到呢?自然是不知道的,有些善男信女便跪下磕头,高呼神仙。

第438章 恩怨分明

    杨仙茅也隐约猜到了为什么洪荒神鳄能准确定位他的位置,——肯定是自己收纳袋中的那个稍小一点的洪荒神鳄传递给它的信息。杨仙茅曾经想过,把这洪荒神鳄放在家中不带在身上,那样的话,那洪荒神鳄可能没办法追踪自己。但是,这样估计没什么效果,因为那一件六级法器防御法器软猬甲可是自己保命的法宝,这东西是用洪荒神鳄的舌头打造的,这东西肯定也能给对方传递自己的信息。

    这东西可是自己保命的法宝,绝对不能抛弃。

    刚才他仔细查阅《天材地宝辑录》里头的记载之后,更坚定了信心。这洪荒神鳄无论如何不能抛弃,就算放在家中,这样的至宝只怕会给家人带来横祸。就算放在野外避静处,放在哪都不觉得不安心,很可能会被别人偷走,那只怕后后悔得肠子都绿的。尽管从《天材地宝辑录》上记载的情况来看,这洪荒神鳄浑身都是宝贝,都可以用来打各种法器,而且基本上都是六级以上的高级法器。将来那可是有大用途的绝对不能放弃。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跟着找自己麻烦的洪荒神鳄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定要想办法杀掉这头威胁自己生命的洪荒神鳄。有这两条洪荒神鳄打造相应的法器,那就更爽了。

    要杀掉这头超级鳄鱼,目前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极北极寒的千丈冰层下的冥河水淬炼兵刃法器,练就法器之后,再来对付这洪荒神鳄。一旦拥有这种高级法器,再要对付这洪荒神鳄,应该就有办法了。

    所以杨仙茅下定了决心,准备穿过辽朝到极北极寒的所在,提取冥河水,淬炼能够刺穿洪荒神鳄坚硬鳞甲和肌肤的法器,才是解决这件事情最终的办法。

    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而且要把璇儿公主先送回皇宫去,免得这个小尾巴非要跟着自己去辽朝,那就麻烦了,反正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一个八级鬼傀,还有一个半步踏入九级的绝顶高手芝芝,不需要蛇仙姑随行也应该不成问题。

    他立刻提笔写了一份奏折,告诉皇帝宋太宗,他的宝贝女儿璇儿公主的天生羸弱活不过十八岁的病已经治好了,可以派人接她回去。同时,他告诉宋太宗,他掌握了辽朝皇帝的亲叔公西南招讨使、宋王耶律喜隐的情人,从她哪里得知耶律喜隐准备谋反,所以,建议利用这个重要线索进行策反,当然,如果皇帝信任的话,他也可以亲自赶赴辽朝进行策反,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将辽朝闹他个天翻地覆。

    这封信写得慷慨激昂,当然后面表决心云云,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反正要去辽朝以北的极北极寒的地方取冥河水。直接跟宋太宗说明自己愿意去辽朝,免得被宋太宗以为自己投敌了,那可就惨了。他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去辽朝折腾去了。到辽朝有机会当然下手,没机会他才不会往火坑里跳。——用自己的生命去立功的话,他可没那个心思。

    但是他得让宋太宗相信他有策反能力,从而让他去辽朝。所以心中详细说了文德和耶律喜隐的关系,证明自己掌握了可以策反的重要内应。

    秘密奏折作为急件以八百里加急紧急送往京城。

    黄药宗主的伤势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之后已经基本康复,本来准备在重阳节之后就告辞离开的,杨仙茅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他要重新利用黄巧巧欠他的诺言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因为黄巧巧的水性比他要好得多,而这一次去极北至寒的千丈冰层之下寻找冥河水,那可比先前到东海海底寻找那荧光海水要困难得多。

    那一次有包二娘轻车熟路带她走,而这一次,他却要自己下去寻找,水性不好,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而这位黄巧巧在海底追自己的时候不亚于海豚的速度,可见其水性之娴熟,而且在珊瑚间嬉戏,可知其对海底世界了解远比自己为高。有这样一个水性高手带自己去只怕更为合适。

    虽然他还有另外一个人选,那就是阮彩云,但阮彩云毕竟只是在清水河这样的淡水河中的渔民,对于海水他未必了解,尤其是海底的世界不清楚,远远比不上黄巧巧更适合,因为完成这项工作不仅水性要好,更关键的要对水底世界熟悉。

    有一个更重要的选择黄巧巧的原因,那就是黄巧巧武功高强又擅长炼丹药,更适合在极寒的水下潜泳,这一点恐怕是比阮彩云这个不会武功的农村姑娘更适合。

    所以,杨仙茅来到了黄药宗主的屋里。黄药宗主还在为先前的清水江上出现的怪物正在惊叹。她并不清楚杨仙茅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所以也没有问他这方面的情况,反倒是还挂记着女儿欠下的誓言,因此又跟杨仙茅说:“杨爵爷,老身明日就要离开了,感谢你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料。你的药当真是神奇,加上你师妹的医术,你们治好了我的病,我非常感激。对了,我女儿答应的事,爵爷只要有什么吩咐,尽早告诉我们,了却这个誓言。”

    杨仙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来找宗主,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说实话,我还真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麻烦令嫒,但是我不知道令嫒能不能完成这项任务,所以先问问——令嫒的水性如何?我这件事情需要水性奇佳才能帮我。”

    黄药宗主笑了:“我女儿从小就在海边长大,从小与鱼虾为伍,在海中抓鱼抓虾那是手到擒来。就算呆在水下一天不出水面也没问题的。”

    “哦,那不知道令嫒有没有在天寒地冻的冰下潜泳这样的经历呢?”

    “冰下?这也没问题啊,天矛宗就在北方。他们那的海面一年有至少四五个月是冰冻的。我女儿从小就在天矛宗玩,也经常潜入冰层下去跟海里的海豹、海狮什么的游玩嬉戏。她好像天生就与海有不解之缘,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海里的鲨鱼之类的猛兽也从来不对我女儿进行袭击。”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很是高兴,道:“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我在想到冰天雪地的冰层下去办些事,需要一个水性很好的人帮忙,不知道令嫒是否愿意帮忙呢?”

    黄药宗主笑了,说:“爵爷,那你还真找对人了,我敢说,天底下论在海里的水性,没有人没有人比我女儿更强的。可能也是因为她就在海里出生的原因吧。”

    “她是海里出生的?”杨仙茅很是惊讶。

    “是呀,我怀她的时候即将临盆,但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回来的海船遇到风浪,海船沉没,我漂在水中,是在海水中分娩下她的,也算她命大。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使得她从小就与海结下了不解之缘。”

    杨仙茅感叹:“宗主当真是受了很大的苦啊。令嫒也是机缘巧合有此奇遇。若我能够得到令嫒的支持,看来就有**分把握了。”

    黄药宗主也不问杨仙茅是什么事,只是,点头说她女儿一定能够办成这件事,若是他女儿都办不成的事,那只怕世间再也找不到能办成这件事的人了。

    接着黄药宗主又问:“那,我是不是让女儿来见你呢?”

    “是呀,就劳烦请令嫒来与我相见吧。不过我要单独跟他见面,伯母和其他人不能在场。不知方便吗?”

    杨仙茅不愿意两个人当着黄药宗的面翻脸,那样的话就麻烦了。黄药宗主当然满口答应,马上吩咐侍女赶紧去将黄巧巧叫来。

    这段时间黄巧巧其实一直住在宣州城中,等着母亲治好病再一起回去。她信守诺言,不敢到杨家府邸附近游逛,甚至也不敢远远的偷窥,生怕惹下麻烦,所以一直没有跟杨仙茅见面。收到侍女的传话之后,她很是好奇,这位杨爵爷居然要见自己,要当面提要求让自己怎么帮忙。于是黄巧巧心中充满感激地坐着马车来到了杨家,在杨家的客厅等待等候杨仙茅来接见。

    等了片刻,会客厅屏风后进来一个年轻的书生,一身白袍,也就十**岁的样子。他的面容十分熟悉,黄巧巧不由吃了一惊,再定睛一看,却正是那一日在海底两人曾经坦诚相见,最后自己要杀对方,却被对方反而制住的那位年轻男子。

    黄巧巧不由柳眉倒竖,拉开架势便要动手,可瞬间她又停住了,疑惑地瞧着对方,阴测测问:“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在这?”

    杨仙茅拱手道:“黄姑娘,我就是杨仙茅,先前的误会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那真是一场误会。”

    黄巧巧原先的笑靥如花立刻变成了冰冷如霜,声音犹如刀子一般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好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师妹和你救了我母亲,我已经答应他,要为你做一件事来作为回报,任何事都可以。——我不管这是不是你的阴谋,总之我答应的事就会做到。说吧,让我给你做什么?不过有一点,你想让我原谅你,休想!”

    杨仙茅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变得淡淡:“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事论事吧!——我要你做的,是你跟着我穿越到辽朝北部的一处极北极寒的地方去,到那之后具体做什么我再告诉你。这件事有很大难度,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我也不会用你的誓言来要挟你。”

    杨仙茅说完这话,独自走到交椅前撩衣袍坐下,端起桌上红裳儿先前给他放好的一杯茶,慢慢抿着,似乎黄巧巧根本不在房间里似的。

第439 皇帝的苦恼

    黄巧巧瞧着他,轻咬唇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片刻,才一甩辫子,说道:“好,本姑娘言出如山,既然答应了,当然要做到。即便是死也不会退缩。——说吧,什么时候走?”

    “不着急。我需要做一些准备。你先在我家中住下,我准备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嗯,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你在我府上一切自由,随意进出,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强求。”

    黄巧巧道:“那我也告诉你,我黄巧巧恩怨分明。等我帮你办完事,我还是会找你算账的。这一点我先要跟你说清楚。刚才你本来可以让我答应一笔勾销我们的恩怨,那样我也会答应你,虽然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会再不找你麻烦,这口气我就忍下了,但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那就好。我帮你做事,回头我们再算账我们的帐!”

    杨仙茅耸了耸肩,很随意的说了一句:“随时恭候。”

    黄巧巧哼了一声,转身快步向花厅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又站住了,也没回头,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当面谢谢你救了我母亲。但是,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我们的帐还是要算的。”

    杨仙茅哼了一声:“啰嗦!”

    黄巧巧脸色微变,扭头过来瞧了他一眼,又轻轻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会客厅。

    对黄巧巧的倔强杨仙茅有些气恼,若不是这件事必须要找一个水性特别好又熟悉海洋情况的人作为助手的话,杨仙茅还真不想看她的脸色,但现在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黄巧巧回去之后,母亲黄药宗主问起杨仙茅有什么事要她办。黄巧巧故作轻松说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所以,让母亲他们先回黄药宗,并跟师父天矛宗宗主说一声这段时间可能无法回宗门。

    黄药宗主叹了口气,女儿言出必行,那就只能是把女儿留下来帮人家办这件事了。

    于是第二天,黄药宗主便带着弟子们与杨家众人告辞,叮嘱女儿一定要尽心竭力帮助杨爵爷办成这件事,然后便离开返回宗门去了。

    又过了十多天,宣州城来了一队御林军。领头的正是几次跟杨仙茅的老朋友黄公公。

    黄公公带来了皇帝宋太宗的给璇儿公主的手谕,手谕上说,父皇身体欠安,非常思念公主,希望公主能回皇宫去。璇儿一听就着急了,急声地问父亲到底怎么了?黄公公忙安慰说只是上次幽州之战的腿伤发作,所以有些心烦,想见公主,倒没有什么大碍,让公主放心。

    黄公公越是这么说,璇儿公主就越着急,毕竟父女情深,出来那么长时间,也的确想回去见见父亲,更何况父亲身体伤病发作,便要立刻启程回去,又让杨仙茅跟着一起走,黄公公早已经暗自给杨仙茅施了眼色。杨仙茅当然会意,说自己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是先呆在家中,等到她回去探望皇帝完了之后再回来,两人再一起去巡医天下。

    璇儿也觉得杨仙茅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让杨仙茅一定在宣州等她,同时催促黄公公马上启程赶赴京城。黄公公却耐心跟她说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有皇上的圣旨还没宣布呢。

    璇儿一听居然还有圣旨,赶紧一迭声地催他快点宣读。

    黄公公微笑对杨仙茅说:“还请令尊和令慈前来接旨,这道旨意是册封两位老人家的。”

    杨仙茅一听,不由又惊又喜,皇帝居然想到册封自己老爹老娘,赶紧去把父母叫来。

    杨明德夫妇一听这个消息,高兴得昏了头,拔腿就要往外跑。还是红裳儿冷静赶紧拦住说:“老爷,接圣旨得先更衣,换身新衣服再去啊。”

    杨明德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赶紧跟夫人两人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这才快步来到前厅。

    前厅之上,管家已经摆好了香案。当下两人跪在蒲团之上,黄公公宣读圣旨,册封杨明德为正五品朝奉大夫。册封张氏为五品夫人。

    张明德夫妻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连连朝北磕头叩谢皇恩,然后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爬起来上前接旨

    接过圣旨,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疑,捧在怀里,禁不住又落下了激动的老泪。他这一辈子,原来连进药材的钱都付不起,现在居然已经当上了五品的官儿,虽然只是一个领干饷的散官,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下掉下大馅饼了。

    接着,管家们带着全府上下的人都来贺喜,更是把杨明德高兴得不住地抹眼泪,吩咐打赏,人人都有。

    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黄公公说跟杨仙茅私下还有事情要谈,于是两人来到了内宅书房,红裳儿奉上香茶退出,把房门关上。

    黄公公这才压低声音对杨仙茅说:“官家收到爵爷的紧急密报,得知爵爷居然神奇地把璇儿公主的天生羸弱体质给治好了,大喜过望,不住嘴的赞赏爵爷医术高明,无人能及,居然这么棘手的事都能办成,要知道璇儿公主的病可是整个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天下名医都没办法的,居然被杨爵爷如此轻松地把病治好,杨爵爷医术堪称天下冠绝天下也不为过啊。”

    杨仙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次还真不是他治的,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但是又不好解释,只是讪讪的笑着。

    黄公公又道:“官家对杨爵爷治好了璇儿公主的病非常的高兴,所以当即下旨册封令尊令慈,以示嘉奖。”

    “官家厚赐,微臣感激不尽。”

    黄公公接着说道:“爵爷在奏折中说,要孤身深入辽朝,利用掌握的耶律喜隐的情人这条线对喜隐进行策反,让他们窝里斗。这让皇上十分高兴,觉得爵爷当真是赤胆忠心,一腔热血。但是同时又担心爵爷的安危,所以官家倒有个建议,看看爵爷你是否愿意采纳?”

    杨仙茅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皇帝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虽然好像是商量的口吻,可真正要拒绝的话,皇上肯定会不高兴,于是有些忐忑的问道:“不知官家有何良策?”

    黄公公从袖笼中取出一份手谕递给杨仙茅说:“这是官家给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杨仙茅展开一看,却是宋太宗写给辽朝皇帝辽景宗和辽朝著名战将耶律休哥的一封密信。

    信上说,上次耶律休哥提议,请杨仙茅也给他治病的事,经过再三考虑,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想让耶律休哥残疾一生,所以特意派杨仙茅秘密到辽朝来给耶律休哥治病,还希望耶律休哥能够兑现诺言,不要再带兵南下。因为两国还处于敌对状态,所以,不能够张扬,故此让杨爵爷秘密前往,双方心知肚明便可以了。

    杨仙茅看完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宋太宗担心自己深入辽朝,一旦遇到危险,被辽军抓住,可以拿出这个东西来保命。

    虽然杨仙茅的医术对于宋太宗来说难能可贵,又救过他的命,但是相比能够策反辽朝叛乱,趁乱夺取夺取幽云十六州而言,后者的份量要重得多。毕竟对于皇帝来说,一个功臣功劳再高,那也是要为江山社稷服务的。

    杨仙茅说的喜隐有可能谋反的事情其实宋太宗也得到线报,证明确有此事,但是线报只说他有可能反,至于什么时候反,最终到底反不反都不得而知,而且,宋太宗没有相应内应可以促成此事。现在杨仙茅说他有喜隐的情人可以利用,这就是一个很重的砝码了,当然是正好挠到了宋太宗的痒处。

    权衡利弊之后,宋太宗决定同意让杨仙茅深入辽朝进行策反,当然给了他这一个最后的保命符,这其实也是他的身份证明,证明他就是耶律休哥要求请他去治伤的人。

    杨仙茅有些纳闷,问黄公公说:“皇帝怎么又想通了,同意给耶律休哥医治呢?”

    黄公公苦笑摇头说:“这耶律休哥实在厉害,这大半年来,连续带兵南侵,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把我们边境城镇守军都打了个稀里哗啦,掳走了我们十数万的民众。每当破城之后,就将城池一把火烧个精光。他似乎只是显示他的能耐,但是并没有占领我们的城池,只是烧杀抢掠一番便即退走。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些城池我们不容易守住,他们夺得了也不容易守住,因为这些北疆的城池大多孤立于平原之上,没有天险辅助,易攻难守。而辽军又是孤军深入,没有百姓的支持,所以不如抢掠一番就退回去,守住燕云十六州更妥当。”

    “说的到也是。”杨仙茅在北疆曾领兵作战,深知这一点。

    黄公公接着说道:“所以这段时间耶律休哥当真是把官家整得是头痛不已。官家私下跟咱家说,早知如此,当时倒不如悄悄的让杨爵爷给他治病,让他回辽朝上京驻守,不要再领兵南下,换一个辽将未必就如他这般骁勇且雄才伟略了。”

    杨仙茅这才明白,原来皇帝给自己这道谕旨,都还是发自内心,不仅仅是留给自己保命符,可能还希望自己真的能见到耶律休哥私下做这笔交易,治好他的伤让他再不要带兵南下。

    杨仙茅心中不禁感叹,这耶律休哥还当真厉害。不过,他可没兴趣去见他,也没兴趣最终掏出这道圣旨来保命,他想的就是远远绕开辽军的防御,能够到达极北极寒的所在,取得冥河水淬炼法器,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至于,那什么深入辽朝策反云云,只不过是表表忠心找个借口而已。策反这种东西,风险太大,弄不好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实在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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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每天两更六千字,同时争取把前面欠缺的章节补回来。敬请支持,谢谢!

第440章 苦味丹

    黄公公对杨仙茅说道:“另外,官家还让咋家告诉爵爷,你到辽国上京,有一家酒楼名叫‘云客酒楼’。酒楼掌柜姓云,是我们大宋在辽朝埋伏下的奸细。你在上京有什么消息要传回来,便可以去找这个客栈掌柜,掌柜的会用最快速度传回来的。街头的暗号是:你念诵一句李白的行路难最后一句‘直挂云帆济沧海’。掌柜的会对张九龄的望月怀古‘海上生明月’,这样就对上了。”

    这两句诗唐诗都是很有名的诗句,杨仙茅倒也能记得住。

    黄公公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里面是半块银饼,递给杨仙茅说:“这是信物。你们对上诗句之后,你们两各自的两个半块吻合对上,这掌柜的会尽最大努力帮你的。”

    杨仙茅点了点头,接过了银饼放入怀中。

    黄公公又接着说道:“另外,皇上已经下旨,让镇守北疆的杨业及杨家将等将领随时准备策应,一旦条件成熟,你可以直接向他们下达命令,让他们发起攻击。具体的作战方案,可以由杨业便宜行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一次,官家可是下了大决心的。”

    杨仙茅郑重的点了点头,心想的确如此,宋太宗生性多疑,不肯给边将太放权,这一次居然能够让杨业这样的北汉降将便宜行事,足见其对这次行动的高度重视,也当然也对杨仙茅寄予的厚望,希望他能真的把辽朝搞得天下大乱,然后,杨业可以率军趁势收复燕云十六州。

    杨仙茅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那耶律休哥连杨家将都打败了吗?”

    “这倒没有。”黄公公笑了笑,“杨家将镇守的城池,耶律休哥都避开了,存心找软柿子捏。”

    杨仙茅这才舒了一口气,至少大宋还有能镇得住耶律休哥的大将。

    在皇宫交代事情的时候,璇儿公主已经在门外叫了好几次让黄公公快点走了,所以黄公公苦笑,对杨仙茅拱手说:“事情交代完了,咱家这就连夜赶回京城,预祝爵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说罢,黄公公便告辞,带着御林军,护送璇儿公主返回京城。蛇仙姑也跟着回京城去了。临走之前,她原本想把那套鳞甲背心还给杨仙茅,杨仙茅却说已经送给她的,让她留着,这让何仙姑很是感激,说会尽早陪着璇儿公主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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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杨仙茅出城来到了乱坟岗。他要把文德挖出来,然后让她带自己到辽朝上京去。

    那所谓极北极寒的所在其实很难找。因为冥河水一年之中只有冬至那天才会冒出来。但是具体在海底的哪一个地方,又如何进行提取,如何淬炼兵刃,这些杨仙茅都不知道。

    茫茫大海,即便划定一个区域去寻找这个泉眼,那也几乎是大海捞针,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向导,有一个能够准确指定地点的人。而这个人根据文德所说,便只有耶律喜隐知道,因为只有他才知道黑匕首的来源,找到他才能知道究竟是谁做了这两把黑匕首。而那个人或许就能带他们潜入千丈冰层之下的水底,取得冥河水,所以他必须要让文德帮忙,才能从耶律喜善嘴中掏出可用的信息来。

    但是,杨仙茅需要一种手段来控制文德,从而使她听命于自己。不然到了辽朝文德得脱自由不受控制,那自己就会有非常的危险。

    这种手段就是苦味丹和化苦丸。他之前已经炼制成功了。

    当时,他观看黄药宗主那得到的那《炼药宝典》,想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药丸,他发现记载中有各种功效奇特的丸药,等级不同,药效药力都不大一样,每一种药的配料也都不一样。很多配料稀奇古怪,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的《天材地宝辑录》中也只记载了这些天材地宝的特性,并没有注明出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些配料。很多配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高等级的丸药。

    他发现了苦味丹的配料很凑巧他有,竟然就是洪荒神鳄的苦胆,解药是神鳄的肝脏,而其他配料也都是在药店能够找到的药。

    所以那天杨仙茅取出了大鳄鱼,撑开它的巨嘴,从口腔爬了进去,在大鳄鱼的肚子里头寻找它的苦胆和肝脏。

    他必须要先切开它的胃才能够找到苦胆和肝脏。动物的五脏分布跟人有类似之处,所以杨仙茅寻找着苦胆和肝脏可能存在的位置,拿着黑匕首费了半天劲,才在大鳄鱼的胃部切开了一道可以钻出去的口子,然后来到了苦胆和肝脏旁,又费了半天劲,才把那大鳄鱼的苦胆和肝脏切了下来,然后重新爬出了鳄鱼的嘴,将神鳄收入收纳袋之中。

    其他的配药他们家的药材铺就有得卖,当下杨仙茅叫红裳儿去把这些配料都取了来,然后关上房门开始炼药。

    这枚苦味丹属于六品丹药,杨仙茅没有测试自己炼制药材能达到的级别,他直接开始炼制六品丹药,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达到六品炼药师的程度,因为他炼器和炼丹都已经达到六品。

    当他把苦胆和配料放入炼药鼎之中,用纯阳真火开始炼制的时候,药鼎飘散出六种奇异的香味,让他很是惊讶。这六种香味引来了不少人在门外张望,不知道香味从哪来的。

    杨仙茅此前已经叮嘱过家里人,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房间。所以这些人只是在院子中议论香味的来历来处,当然并不知道是杨仙茅在里面炼丹散发出来的味道。

    当他听到炼药鼎中开水一般沸腾的声音逐渐消失之后,那六种香味也渐渐收入了炼药鼎之中,杨仙茅这才打开了炼药鼎,从里面取出了一枚绿色的丹药,果然跟炼药宝典上记载的苦味丹完全一样,看来是练成了。

    杨仙茅心中非常高兴,他现在已经拥有炼器、炼丹和炼药三种技能,都是达到了六品级别。

    随后他有炼制了这种丹药的暂时性的解药化苦丸,是用洪荒神鳄的肝脏炼制的,也是一次成功。

    现在,他怀里揣着这两种丸药,用来控制文德。

    杨仙茅来到了那个埋葬文德的坟包,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从顶上露出来的竹管依旧还在。

    杨仙茅从收纳袋中取出锄头,很快便把那坟包重新挖了开来。

    当他将棺材盖撬开之后,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杨仙茅心中不由微微一惊。他真担心里面躺着的文德会活活憋死。

    仗着他极强的目力,在月色之下,他清楚的看见了文德那圆鼓鼓高耸的双峰还在不停起伏,那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并没有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星空,仿佛那儿有一个更让她害怕的东西存在。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一个漏斗,正等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原来塞到她嘴里的水袋已经掉到一边,水袋子已经瘪瘪的,里面的水全被她吸到了肚子里了。

    杨仙茅很快发现她嘴唇干裂,简直就想多年大旱的龟田。

    这也难怪,这一个月时间里,宣州基本上就没下雨,她完全靠这一袋水坚持将近一个月时间,那还真是有点勉强。

    这也是杨仙茅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打开坟墓的一个重要原因,即使没有准备带着她到辽朝去的决定,杨仙茅也会在近期掘开坟,给文德重新补水的。因为没有一个月下雨的话,那一袋水坚持不了一个月的。即便是她的身体已经消耗降到了最低。

    杨仙茅估计到了文德身体消耗的减缓,但是低估了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即便是极低的身体消耗,同样也会感到口渴,会不停的喝水,所以那一袋子的水很快就会被文德喝干的。

    如果不是这一次要去极北极寒的冰下找冥河水,杨仙茅还会拖上一些日子再来掘开坟墓的,那样的话,文德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会不会活活渴死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也算是文德的造化。

    杨仙茅一把抓住文德的胳膊,将她从坟里拖了出来。

    文德全身依旧被冰封住,跟一根木头似的,只有眼珠和嘴能动。

    她因为不能说话,不能发声,没有任何声音,嘴巴不停张开合拢,就像离开了水的快渴死的一条鱼。

    只是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星空,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如果要解开她的声带,会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杨仙茅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杨仙茅抓住了她的肩膀,将文德体内的玄阴真火嗖的一下全都收回了自己体内,解除了她全身的冰封。

    果然,正如杨仙茅所料,他听到了一声极其绝望,惊恐之极的,尖利得像刀子在瓦片上滑过的声音。

    啊——!

    这声音,用了文德全身的力气,从嗓子喷射而出,让人头皮发麻。

    杨仙茅担心这尖叫会把她的嗓子整个毁掉。立刻一抬手,重新用玄阴真火封住了她的声带,使得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文德的嘴保持尖叫时的嘴型,她一直在不停发出这个声音,虽然声音发不出来,但是一直在使劲尖叫。

    从文德那惊恐之极的眼神和持续发出尖叫的嘴型,杨仙茅知道,这将近一个月以来文德在棺材里头经受了何等的折磨。她没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疯掉,要是那样的话还可真有点麻烦。

    于是杨仙茅坐在一个坟堆上瞧着,看文德的反应。

    这时候文德全身都解除了冰封,慢慢恢复了自由。冰封跟捆绑不一样,血液依旧保持流通,所以不会有麻木的感觉,应该能很快就恢复动作行动的。

第441章 崩溃

    让杨仙茅惊讶的是,恢复了行动之后的文德,却全身缩成一个虾米,用双手抱着头,尽可能将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全身不停的抖动着,就像冬天里掉进河水中被捞起来的小鹌鹑一般。

    杨仙茅一直坐在坟堆上瞧着她。而文德则一直保持着虾米的姿势,蜷缩在草地上,浑身颤抖着,尽管天空艳阳高照,她却也抖得好像掉在冰水中一般。

    终于,杨仙茅走上去,抽出她嗓子的冰封,说:“喂,姓文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文德能说话了,但没有再发出尖叫,她听到杨仙茅的问话之后,身子一震,从臂弯里抬起头瞧过来,看见他,眼中满是恐惧,赶紧又把头埋在了臂弯中继续发抖。

    杨仙茅冷哼一声,说:“不管你听得到还是听不到你都给我好好听着。——我不是心慈手软才把你放出来,我要你带我去辽朝找耶律喜隐,问他这两柄黑匕首是从怎么来的,指点我找到极北极寒处的千丈冰层下的冥河水。你听到了吗?”

    杨仙茅问了几遍,文德依旧像个鹌鹑似的蜷缩在那,全身发抖,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于是杨仙茅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她一脚,说:“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你要听到故意装着听不到,我就重新把你扔到坟里去埋着,让你再尝尝活死人的滋味。”

    就这一句话,让文德全身不再颤抖了,但是却发出了异常尖锐的尖叫。同时,在叫声中,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要!不要再埋我,不要再埋我了……,鬼要掐死我……,不要再埋我了……鬼呀……鬼要掐死我……不要埋我了呀……求求你了……”

    杨仙茅道:“那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只能这样。听到了吗?你愿不愿听我的话?”

    杨仙茅的话文德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她一直不停重复着“不要埋我,鬼要掐我”,用异常恐怖的声音哀求杨仙茅不要再把她埋在坟里面。她一直尖叫着重复着同样的话,不管杨仙茅用脚踢她,将她扯起来冲着她的脸喝问,她都仍然是尖叫着重复着这几句话。

    费了半天劲,杨仙茅终于明白了,文德已经严重神经错乱,因为被活埋在坟里的棺材中将近一个月时间,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如果文德只是一个疯子,那怎么完成自己的使命呢?杨仙茅还真是有些头大。

    得先让她恢复理智,那就要先治好她的精神错乱才行。

    杨仙茅立刻取出了炼药宝典,寻找治疗神经错乱的药方。但是,炼药宝典中的药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丹药,而且都不是正常治病的药丸,而是其他功效的,所以并没有治疗精神错乱的药。这些属于正常医药范围的药方在《炼药宝典》中并没有记载。

    杨仙茅只能苦笑,自己在脑海中搜寻可以治疗神经错乱的药。

    华佗的《青囊经》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因为那上面基本上记载的都是外科手术,他只能在自己以前在吴越国皇宫太医院背的以及鸦雀山上熊锋搜罗来的他看过的大量医书中寻找,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治疗神经错乱的药方。

    在确定适合的药方之前,他必须要先确认文德的脉象舌象和身体情况,有针对性的选择药方。于是他蹲在文德身边,抓住他枯瘦的手,扯过来给她诊脉。而文德却依旧尖声叫着,哀求着不要埋她,不停的挣扎着。

    这种状况下,很难确认它的脉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杨仙茅掐住她的嘴,想看她的舌头,她也不停的尖叫,也不配合着伸舌头出来。

    杨仙茅不由皱了皱眉,得必须先让她安静下来才行。他想到了自己胸前佩戴的静心玉牌,这是玄器宗包二娘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现在他的级别已经达到六级,静心玉牌对他的作用帮助并不大了,到可以用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文德安静下来。

    于是,杨仙茅从脖子上取下来静心玉牌,戴在文德的脖子上,并将静心玉牌直接按在她的胸口上。

    静心玉牌作用立刻发挥了,文德停止了尖叫,虽然依旧急促的呼吸,眼神中依旧是惊恐万状,但是至少能镇定下来了。

    杨仙茅很高兴,说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的话就点头。”

    文德居然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惊恐的望着他,好像看见了死神。杨仙茅缓缓将手抽了回来,说道:“这块玉牌可以帮助你镇定,所以借给你戴着,听懂了吗?”

    文德又点了点头。

    杨仙茅说:“我要测试一下你脑袋正常了没有。——我问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回答我!”

    文德弱弱的回答: “我叫文德,是吴越国的公主。杨大哥,我错了,我跟你磕头赔礼道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再不要把我埋在坟里面了,我什么话都听你的。”说罢跪下咚咚磕头。

    听到她这么回答,杨仙茅心中一喜,看来这静心玉牌对于神经错乱很有帮助,甚至可以不需要再给她配药了。

    杨仙茅从怀里取出了苦味丹,递到她面前说:“把这个吞下去。”

    文德二话不说便接过,一口吞到了肚子里,艰难的咽下去。她长时间极度缺水,嘴唇干裂,嗓子都要冒火了,所以吞得异常艰难。

    杨仙茅从收纳袋中取出一个小水袋递给她,她哆嗦着接过,连声说着谢谢,送到嘴里咕咚咕咚一口气将这一小袋水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杨仙茅说:“你不问问我让你吃的是什么药丸吗?”

    文德咂巴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刚才那一小袋水让她恢复了一点精神。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只要你不再把我埋在坟墓的棺材里,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药丸不管是什么,你让我吃我就会吃,杨大哥,求求你再不要埋我了,我再也不想躺在棺材里全身动弹不了陪着白骨日夜煎熬的滋味。求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把我埋在坟墓棺材里了,我求你了……”

    文德哆嗦着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可怜地哀求着。

    杨仙茅点了点头,说:“如果你真的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把你埋在坟墓里了,因为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事。我告诉你,我刚才给你吞的这药丸叫苦味丹。这药丸你吃下去之后,每天都要服用我给你的另外一种丸药,名叫化苦丸。这苦味丹的毒超过十二时辰不服用化苦丸解药的话,你吃什么东西都是苦的,即便是山珍海味,包括喝水,吃到嘴里都是苦的。这样,你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就算你强行吞到肚子里,也会因为反胃呕吐吐出来。这样一来,你因为无法吃下东西喝下水,最终会活活渴死饿死。这就是说你必须跟在我身边听我的话,否则,我不给你化苦丸,你就得死,而且死得很痛苦。记住了吗?”

    文德点点头,眼中露出恐怖的神色,磕着头说:“我记住了,杨大哥。其实你不给我吃这个药,我也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我这些天在棺材里已经无数遍发了毒誓,只要你放我出来,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真的。我发誓了的,只求求你再不要把我埋在坟墓棺材里,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

    杨仙茅道:“那好,那你先把你知道的辽朝的事情都告诉我,特别是耶律喜隐的情况。”

    文德便开始说了起来,她口齿清楚,说得很流利。说的果然都是一些惊人的内幕,也包括耶律喜隐和辽朝的皇室之间的各种内幕消息。这女人还真是一个交际花,对辽朝的皇室之间很多事情了若指掌,她也说了,她跟辽朝的不少皇室成员都有私通,因此掌握了很多的内幕,也得到了很多辽朝皇室的支持。除了皇后萧燕燕。

    杨仙茅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文德把自己知道的辽朝内幕都告诉了杨仙茅。

    等她说完之后,杨仙茅说:“看来你的神志已经恢复正常了,把那块玉牌还给我吧。”

    文德赶紧从脖子上取下静心玉牌递给杨仙茅。

    杨仙茅接过静心玉牌正要放入收纳袋,忽然,文德眼中惊恐之色转瞬间便增强了无数倍,开始尖叫着,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鬼啊!鬼在掐我!不要埋我呀,求你了……,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发誓,不要埋我了啊,鬼啊……,鬼在掐我啊……”

    听她这叫喊声,连杨仙茅都感觉头皮在发麻,可以感知她心中的恐怖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不是身体被自己冰冻住,除了心中的极度恐惧之外,身体没有被伤害,才活了下来,否则只怕文德早已经活活吓死在棺材里了。

    杨仙茅见状不由愣了一下,看来让她恢复理智完全靠这块玉牌。杨仙茅想试试看她是不是故意装的。经过几番测试,确认文德的确是再次陷入了神经错乱的境界。看来,先前能恢复理智,完全靠这块静心玉牌。

    杨仙茅暗想,若是这样,其实倒不用给她服用苦味丹,只需要不给她静心玉牌,她就成了神经错乱的疯子。不过,加上苦味丹的控制,就更有把握了。

    这文德十分歹毒,做了不少坏事,也是恶人有恶报。

    杨仙茅将静心玉牌重新戴到文德的脖子上,并把玉牌按在了她胸口处。

    很快,文德神智重新恢复了正常。

第442章 出发

    她惊恐的望着杨仙茅,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玉牌,她现在也明白了,杨仙茅这块玉牌是她能够正常生活的关键。她哀求的望着杨仙茅说:“杨大哥,求求你,把这块玉牌赏给我吧,不然,我会看见鬼掐我脖子,我会活活吓死的,求求你了……”说着又跪在地上磕头。

    杨仙茅说:“你要乖乖听话,这玉牌就借给你用。你要不听话我就收回来,同时也不给你解药,你就等着痛苦的死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一定听话,不管你吩咐什么我都会照做。即便是丧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会去做。”

    “那好,你起来吧,跟我回去。”

    文德站起身,可怜巴巴的望着杨仙茅。

    杨仙茅见她身上脏兮兮的,她在棺材里躺了近一个月,跟一具死尸在一起,身上的衣裙当然没办法保持洁净。于是从收纳袋中取出了一套衣女装,这是他易容使用的,扔给文德说:“到那坟堆后面去换,换好之后我们走。”

    文德赶紧接过,小跑着到了一座坟墓后面,匆匆背过身去换衣服。那坟堆并不高,她大半个身子其实都露到外面。她似乎并不介意杨仙茅在后面看她,只是背着身匆匆开始脱换衣服。

    杨仙茅看见她原本算得上魔鬼般的身材此刻已经瘦得皮包骨,看来,这一个月棺材里的折磨已经使她身心遭受严重摧残,与她这之前的华美不可同日而语。

    她换好了衣服可怜巴巴的走出来,畏畏缩缩望着杨仙茅。杨仙茅说:“走吧。”

    两人进了城来到一处客栈,杨仙茅故意对文德说:“今天你就住在这,明天早上咱们出发,我到时候过来叫你。”

    文德赶紧哀求说道:“杨大哥,我还是跟着你吧。我,我一个人害怕,在你身边,我觉得才能够心情平静,我想着要单独一个人住一间屋子,想想都害怕,我只怕会疯的。”

    “真的假的?”杨仙茅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

    不过想想也是,在棺材里躺了近一个月,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如果不是静心玉牌,她已经处于癫狂状态。静心玉牌可以帮助她安心,但是,如果让她幽闭在一间屋子里,有可能让她回想起躺在棺材里的感觉,会控制不住陷入癫狂,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

    于是杨仙茅说:“既然这样,我回去拿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反正现在时候还早,我们现在又要赶往辽朝极北极寒的地方去,要在冬至之前赶到,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到了那里会是个什么样子,还是留出充裕的时间为好。”

    文德点点头说:“杨大哥,你决定,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于是,杨仙茅带着她来到了杨家宅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回头对她说:“你就在这路口这等着,哪里都别去,我去收拾东西就出来找你,记住了吗?”

    文德点头答应,乖巧的站着路边的屋檐下等着。

    杨仙茅要测试一下文德是不是真的听自己的话,所以故意让她单独留在路口在等自己,看她会不会趁机溜走。

    杨仙茅回到家,跟父母和两个妻子都说了,皇帝交办自己有紧急重要任务要去办,现在就要出发,估计要在过完年之后才能回来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杨仙茅这种突然说走就走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家里人也知道,先前黄公公来的时候,曾经单独跟杨仙茅说了半天,估计是交接新的任务,所以也不问要做什么事,赶紧让丫鬟红裳儿给杨仙茅准备行囊。杨仙茅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只把自己的赤阳驴牵来就可以了。

    赤阳驴很快牵来了,杨仙茅又吩咐把芝芝叫来,告诉她,让她跟自己走,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芝芝像个孩子似的,听说外出,高兴得活蹦乱跳地点头答应。

    杨仙茅让侍女去把黄巧巧叫来,也没多说,只说让她跟自己走。

    管家听说杨仙茅要带着黄巧巧出行,便要准备马车。黄巧巧却说不用,他们黄药宗有一匹千里马,脚力很快,是母亲的坐骑,已经留给她。

    很快马牵来了,是一匹黄骠高头大马,黄巧巧骑在马上很是威风,特别是跟杨仙茅的小毛驴一对比之后,更显出气势来。

    杨仙茅亲了亲自己的儿子与家人作别之后,离开了自家宅院。带着芝芝和黄巧巧来到十字路口,果然看见文德还老老实实站在屋檐下等着他。

    芝芝看见文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指着文德问杨仙茅:“她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她是谁呀?”

    杨仙茅瞧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叫文德,要跟我们一起走,你路上要照顾她。”

    芝芝孩子般的点点头,对文德打招呼说道:“姐姐你好,我叫芝芝。”

    文德知道她当时在坟场跟杨仙茅激战,曾经受了重伤,但并不知道她脑子缺损的事情,不过从刚才她的表现已经知道她脑袋已经出问题了,根本不认识自己了,这样也好,当下苦涩的笑了笑,点头说:“你好,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芝芝马上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吧,我本事大着呢,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大哥哥说的,让我关照你的。”

    杨仙茅简单介绍了黄巧巧。他本来想让文德跟黄巧巧坐一匹马,但是看得出来,黄巧巧显然不愿意别人跟她合乘一匹马,因为她对这匹千里马十分爱惜,两个人坐的话太重,会伤到马的脚力。而对于杨仙茅来说,这似乎也不是一个上好的选择,因为他的赤阳驴速度太快,如果两个人坐千里马的话,必然影响千里马的速度,从而影响整体的速度,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文德跟自己一起乘坐赤阳驴。

    黄巧巧眼见杨仙茅让文德跟他坐那头小毛驴,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想提建议让杨仙茅从家里再给文德另外找一匹马,但是见杨仙茅并没有这个意思,她便知道杨仙茅这样安排必然有他的用意,也就没再提。

    文德见那毛驴身材小,上面坐两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动。不过,这是杨仙茅吩咐的,她当然要听从,于是爬上了毛驴,坐在原先璇儿公主坐的那把交椅上,系上带子。

    杨仙茅已经准备了一些干粮放在收纳袋里,当下从收纳袋中取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文德,又把一壶水递给她,说:“我可没空请你吃大餐,只能凑合吃这些东西。”

    文德这一个多月没吃东西,虽然因为冰封身体消耗极低,还能维持生命,但是早已饥肠辘辘,赶紧接过两个大白馒头,也不顾吃相,狂啃了起来。街上行人见她一个大美女抓着馒头坐在毛驴上不顾形象的胡吃海塞,都不禁有些好笑。

    芝芝也笑嘻嘻说:“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吃东西这么难看?想必是饿久了吧。”

    文德顾不上回答,直到把两个大白馒头都吞进了肚子,这才吞着口水说:“我肚子饿呢。”

    杨仙茅催动毛驴,带着芝芝和黄巧巧往城外走去。

    吃了两个大白馒头之后,文德还是觉得饥肠辘辘,但是她不敢出声跟杨仙茅索要吃的,只能可怜巴巴的坐在交椅上。

    杨仙茅故意不给她吃,因为她刚刚恢复饮食,一下吃得太多,会把她肠胃撑坏的,甚至搞不好直接把人给撑死。

    骑着毛驴出了城之后,杨仙茅便拍了拍毛驴的头说:“往北走,直奔辽朝上京,沿途尽量避开防哨,你懂的。走吧,我们赶时间。”

    赤阳驴打了个响鼻,甩开四蹄,立刻如箭一般往北飞驰而去。黄巧巧立即也催动黄骠千里马,紧追而去。

    芝芝赶紧叫了一声:“大哥哥,等我!”随即踏空而行,追上了杨仙茅他们。

    她没有飞得太高,只是离地大约半尺左右,这样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在走路。

    为了让芝芝和黄巧巧能跟得上,所以杨仙茅没有让赤阳驴全速奔驰,只是保持着较快的速度就可以了,就这样的速度已经比正常的快马加鞭要快得多。

    黄巧巧终于明白杨仙茅为什么要文德跟他两人坐这匹小毛驴,原来这头小毛驴看着羸弱,实际上却异常神骏,比自己的这千里黄骠马要厉害得多。显然小毛驴脚下是收了劲道的,不然自己纵然有千里马也只怕追不上的。

    于是一路上,杨仙茅和文德坐着瘦小的小毛驴,黄巧巧这超级大美女骑了一匹高头大马,旁边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干瘪老太太,却是踏空而行,他们这四人当真是足以让人侧目的。不过他们速度太快,没几个人看得清楚。

    往前奔出了半天,杨仙茅从收纳袋中又取出两个白面馒头,也不回头,反手递给坐在他身后的文德,又拿了一袋水给她。文德谢过之后,接过来又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杨仙茅拿了三个白面馒头递给旁边的踏空而行的芝芝,又给了她一袋水。芝芝却摇头说她不饿,让杨仙茅把馒头给文德吃。的确,她已经是半脚踏入九级的强者,即便几天不吃饭也没问题。

    杨仙茅说文德吃两个馒头就够了,不用给她太多,既然芝芝不吃,他也不勉强,而是自己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对他来说只要有吃的那当然要吃。只有在没吃的时候才会不吃的。

第443章 又见神鳄

    到了晚上,他们到了一个小镇,杨仙茅觉得没有必要星夜兼程,所以决定住下。

    他需要把文德的身体尽快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免得到了辽朝会引起耶律喜隐的怀疑,而女人如果不睡觉,很快会显得十分憔悴,因此必须住宿保证睡眠。

    杨仙茅点了一桌精美菜肴文德吃,当然主要目的也是让文德尽快恢复。前面已经有四个馒头垫肚之后,又经过了一天的时间的消化和胃的适应,文德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不再象早上的时候,抓到两个馒头狼吞虎咽了,吃得还算斯文。

    吃完饭之后安排住处,黄巧巧当然是单独睡一间上房的,杨仙茅让文德跟芝芝两个人睡隔壁,他自己单独睡一间,可是,文德可怜巴巴的对杨仙茅说,她希望跟杨仙茅睡在一间屋子里。不然,她觉得心中焦虑,担心会癫狂的。杨仙茅懒得理她,直接咣当一下关上了房门,自己上床睡觉。他知道芝芝会听他的话照顾好文德。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杨仙茅很快明白,文德没有撒谎,因为芝芝来敲门,告诉杨仙茅说文德不睡觉,只是坐在椅子上,并且让店小二拿来了十多盏灯笼挂到屋里头,把房间照得跟白昼似的。芝芝要熄灯,她就吓得全身发抖,苦苦哀求,让芝芝不要熄灯,哪怕吹灭一盏灯笼都不行。要是这样下去,那这一夜就别指望睡觉了。

    于是杨仙茅只好把文德叫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文德可怜巴巴地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然我真的很害怕,感觉鬼就在我身边,随时都会过来掐我脖子。在你身边才能感觉好一点。真的,我没骗你。”

    杨仙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是自己把她埋在坟墓的棺材里的,按理说她应该害怕自己才对,怎么反倒在自己身边才感觉安心呢。他却不知道,正是杨仙茅使出这一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阴损招数,将文德整得整个精神错乱,对文德来说,杨仙茅的狠让她从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到极度恐惧害怕,正所谓物极必反,害怕到了尽头,反而觉得只有老老实实跟着他害怕的人在一起才会感到安全。这种心态只有文德这样经受了近一个月的棺材恐怖经历的人才会出现。

    杨仙茅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不过见她这样到不像是有什么阴谋,而是真的恐惧害怕,希望能在自己身边。反正文德也不会武功,杨仙茅倒也不用警惕她,于是,叫她自己去隔壁把铺盖抱过来睡地铺,因为他屋里就一张床,他当然不会把床留给文德的。

    文德一听这话,欣喜不已,赶紧跑回去,抱了铺盖回来,挨着杨仙茅的床边铺在地上,脱了外衣,然后钻到被子里。愧疚地对杨仙茅说:“谢谢你,杨大哥,我以前那么对你,你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惭愧,我会帮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都可以。”

    杨仙茅心想你我对你却也谈不上什么好的,把你关在棺材里埋在地下将近一个月,吓得神经错乱,也算得上够狠的了。不过不管怎样也算是你罪有应得。

    但是,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直接吹灭了床头的那一盏灯,屋里顿时陷入黑暗,然后杨仙茅一转身,也不理睬地铺的文德,蒙头大睡。

    房间被黑暗笼罩,睡在杨仙茅床边的文德似乎真的得到了平静,不一会竟然也睡着了。

    可是文德睡得很浅,几次惊醒过来。每次惊醒都是尖声惊叫,重复着“不要埋我,不要掐我,鬼啊……!”。她惊醒过来之后,看见杨仙茅坐在床头冷冷地瞧着她,便赶紧缩到被子里不敢看他。

    可是过一会儿睡着之后,又会从梦中惊醒。每次都是噩梦,每一次都是尖叫着醒过来,喊的都是同样的内容“不要埋我,不要掐我,鬼啊!”

    刚开始两次,杨仙茅还趴起来查看怎么回事。待到后来,他也懒得起来了,见怪不怪,即使文德惊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躲在被子里小心地抽噎着哭,杨仙茅也懒得理睬。

    第二天早上,杨仙茅发现文德形容憔悴,显然昨晚上没有睡好,他什么都没说,吩咐出发。

    今天他们继续往北奔驰,傍晚时分,在一个城镇住下。这一晚,文德依旧哀求杨仙茅,让她跟杨仙茅住在一起。杨仙茅点头答应,坐在桌边提笔写了个方子,是镇定安神的,叫店小二到镇上药铺去抓药回来煎熬之后给文德服用。

    吃过杨仙茅开的这碗药之后,这一晚文德的睡眠明显好多了,从噩梦中惊醒的次数也明显减少,惊吓也轻微一些了。第二天人也有了些精神。

    这之后,每天晚上杨仙茅都要开个方子叫店小二去抓药煎药给文德服用。文德的睡眠一日好过一日,待到几天后,她虽然还会做恶梦,但已经不会害怕的从睡梦中惊醒哭泣了。

    文德对杨仙茅感激不已。杨仙茅却冷冷告诉她,之所以给她治病,并不是因为同情,还是想让她养足精神好为自己办事,不然的话,她这种人便是死杨仙茅也不会管的。

    芝芝纯粹成了个小孩子,一路之上几次要求停下来欣赏风景,或者看到好玩的事情要停下来玩耍,但杨仙茅却没理睬,继续骑着赤阳驴往前飞奔,美女黄巧巧也骑着千里马跟着往前跑,芝芝只好撅着干瘪的嘴跟在后面,也不敢停下来,免得杨仙茅跑远了找不到。

    走了几天,他们到了一条河边,河上有一座石拱桥,要过桥才能继续北上。看见河边,这让杨仙茅的心一下揪紧了。不知道这条河中是不是还会出现那可怕的洪荒神鳄。

    前面两次鳄鱼突然发动袭击,杨仙茅都是依靠赤阳驴的灵巧躲过的,多少还有些运气,而这一次他不想再冒这个险,所以,他取出了一枚黑瘴丸,交给芝芝说:“你拿着这个到河中间,等我示意之后就把它捏碎,会马上弥漫上百丈范围的黑雾。你要马上飞走开,一直往前飞,直到离开这黑雾笼罩的范围,明白了吗?”

    芝芝说:“为什么要到河上去把它捏碎了?在这里不行吗?”

    杨仙茅不能跟她说河里可能有那恐怖的大鳄鱼的事情,生怕她听说之后象上次那样害怕不敢再去,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别的话不要多问。”

    芝芝喔了一声,踏空而行,飞到了河的上空,回头望着杨仙茅。

    杨仙茅对黄巧巧说:“你先策马过石拱桥去,跑出两百丈以外,在路边等我。”

    黄巧巧一路之上给杨仙茅很少说话,听他这么说之后,也不问理由点点头,立刻策马上了石桥,往前飞奔。因为杨仙茅没有上石桥,所以,即便有大鳄鱼在河底也不会发动进攻的。

    果然如此,黄巧巧顺利的通过了石桥,往前又奔出了百余丈之外这才停住,转身望着这边。

    杨仙茅骑着毛驴来到了桥头不远处,拍了拍赤阳驴的脑袋说:“伙计,看清楚方向,等一会儿芝芝会捏碎黑瘴丸,一片漆黑,咱们就得趁黑冲过石桥去,你可别把方向弄错了,咱们冲到河里去就惨了。”

    赤阳驴打了两个响鼻,刨了刨前蹄,似乎对杨仙茅对他的不信任颇有些不高兴似的。

    杨仙茅这才对河岸上高空中的芝芝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捏了。芝芝立刻砰的一下将手里的黑瘴丸捏碎了,随即,一道黑雾迅速笼罩了整个河滩,一大段河水也都全被染黑了,并迅速扩大到了百余丈的范围。

    黑幕出现的瞬间,杨仙茅一拍赤阳驴的脖子说了一声:“冲!”

    赤阳驴甩开四蹄,一道闪电一般冲上了石桥,往前飞奔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冲过石桥的,身后传来了巨大的轰响。原来那头洪荒神鳄已经从河底冲了出来,撞断了石桥,空中乱咬。但是,杨仙茅在它冲断石桥之前已经冲过了石桥了。

    这条洪荒神鳄根据杨仙茅收纳袋里另一头洪荒神鳄的感应,沿着水路一路跟踪杨仙茅到了这里,埋藏在水底,等着杨仙茅过河的时候突然袭击。它没想到杨仙茅这一次先用了黑瘴丸,把四周弄得漆黑一团,神鳄也就判断不出杨仙茅什么时候过河了。当他听到赤阳驴的蹄声在石桥上响起才冲上来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赤阳驴的速度太快,闪电一般便冲过了石桥。大鳄鱼也就扑了个空,没咬住杨仙茅,在黑暗中发疯一般四处乱咬,将巨大的石拱桥咬得石沫横飞。

    赤阳驴此前已经把道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眼睛根本看不见,还是在黑幕中毫不迟疑的沿着驿道往前飞奔,转眼间便冲出了百余丈黑雾笼罩范围之外,来到了不远处紧张的站在河边的黄巧巧的身边。

    等杨仙茅冲到他身边,黄巧巧指着那一片黑雾,问道:“那是我给我结拜姐姐,也就是你师妹冷月的黑瘴丸吧?她给你了吗?”

    杨仙茅点了点头,真诚说道:“这玩意儿帮了我大忙,有一条大鳄鱼总是找我麻烦,每次我过河它都要咬我。而且它能感知我的位置,能估计到我大概什么时候过河,迫不得已,我只能用这个法子。”

    黄巧巧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继续前行。

第445章 难度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别人,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我听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要想去那里的话,第一要组织一支精干的团队,带足粮食给养还有御寒的东西,同时要带上若干水性极佳的人反复潜入水底,寻找准确的泉眼位置。这个其实是很难的,因为在水底下漆黑一团的情况下要想找到泉眼,无异于海底捞针了。我劝你没有特别的必要,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了。你是文德的姐夫,所以我说实话,不希望你出事啊,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杨仙茅苦笑:“我必须得到冥河水淬炼一件法器,这个涉及到我的命的问题,所以还请王爷能够指点如何才能找到泉眼,至于水性极好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所以不用为这个担心。”

    尽管极北极寒的区域不知什么原因修真法术被禁锢无法使用,但既然有人能取到冥河水淬炼发起,杨仙茅相信自己或许也能行。所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虽然很是打击,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文德在一旁搂着耶律喜隐的胳膊说:“王爷,你就帮帮我姐夫吧,他是真的需要冥河水淬炼法器救命的,你帮帮他,教他怎么找到那泉眼好不好嘛?”

    耶律喜隐最受不了的就是文德的温柔攻势,当下赶紧连连点头,笑呵呵说:“我说过了,我一定会帮他的,不过,我也要把风险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他出了事你怪我。”

    文德连连点头说:“这倒也是,该注意些什么,你得盯住他,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耶律喜隐说:“要取得冥河水的确非常困难。你想想看,发现冥河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真正能找到冥河水淬炼法器的,千百年来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已。最近一次得到的,那也是十年前了。我给我儿子的匕首,就是这一次取到的冥河水淬炼的。”

    杨仙茅问:“取得冥河水的人是谁呢?”

    耶律喜隐洋洋得意的说道:“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水性可以说是我们辽朝最强最好的,可惜他不是炼器师,不会练法器,只能炼制普通的兵刃。他水底淬炼了三件兵刃,上岸之后,很多人都要抢夺,但是,这人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重金雇了一帮武功高强之人保护,把那些抢夺的人都杀掉了,他的人也损失不少。我早就算到这一切了,所以没有在现场抢夺,而是派人打入他的身边,一路给我通风报信。我在半路上埋伏一支精兵,就等着他与那些人打个两败俱伤之后,在回撤的路上,我的伏兵将他的人都杀了,将他本人也打成重伤,夺走了那三件冥河水淬炼的兵刃。所以,目前世上总共也就这三件冥河水淬炼的兵刃,我把两件给了我两个儿子,剩下一件留给我自己防身用的。这东西还真是异常锋利,销铁如泥。”

    杨仙茅心头一寒,原来这耶律喜隐居然是靠抢夺的方法得到了这法器,而那潜入水底取得冥河水淬炼兵刃的人也死在了他的手下。那现在,就没有人知道那泉眼的准确位置了。

    文德嗲声嗲气对耶律喜隐说:“那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那泉眼吧?那被你杀死的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呀?你可一定要跟我姐夫说,好不好嘛?你要告诉了我姐夫的话,晚上我一定会让你比神仙还舒服的,好不好嘛?”

    她的声音让人骨头发酥,把耶律喜隐弄得心痒难耐,笑呵呵点头说:“好好好,我告诉他就是。我的小心肝。——的确,我抓住那人的时候,他因为拼死顽抗已经身负重伤快死了,不过我事先已经抓到了他的家人,所以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告诉我泉眼的准确位置的话,我就把他的家人全部杀掉。他为了救他的家人,临死之前,还是把怎么寻找冥河水泉眼的方法告诉了我。所以这天底下就我一个人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姐夫的话,我是不会跟他说的,不过他得发一个誓,我跟他说的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

    杨仙茅立刻举手,高声说道:“如果王爷把寻找泉眼的秘密告诉了我茅仙杨,我茅仙杨若是告诉第三个人,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杨仙茅发誓是用茅仙杨这个名字,显然是偷奸耍滑,文德听了也暗自好笑,只是没敢表露出来。耶律喜隐哪里知道杨仙茅居然玩这种花招,听他发了毒誓,这才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其实这法子说来也容易,只是如果没人告诉你,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耶律喜隐拍了拍文德的肩膀说:“小心肝,你路上劳累了,先到屋里去洗个澡,我跟你姐夫聊聊,完了我就到屋里来找你。”

    文德知道耶律喜隐是故意支开她,不想让她听到,于是撇撇嘴说:“这种事我才不想听呢,好吧,我去洗澡去了,你可一定要把如何找到冥河水泉眼的法子告诉我姐夫,不然,他找不到泉眼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答应!”

    她说这话带着娇嗔,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特别是那双眼睛,果然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杨仙茅只瞧了一眼,心头也不由震荡了一下。知道这美女在施展蛊惑术,而这一次,她居然是为了帮自己。

    果然,耶律喜隐被文德蛊惑术迷惑得云里雾里的,连连点头答应,拍着胸脯发誓,保证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她放心。

    文德高兴地扭着摇曳的步伐,迈步出去。等他出去之后,把房门拉上,耶律喜隐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杨仙茅说道:“那家伙说,在那泉眼外大概百余丈的距离处,有一个以泉眼为中心的圆圈海沟。这海沟不深,大概只有一两尺,而且是断断续续的。因为海底的海沟到处都是,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你在海底摸索,遇到有深一两尺的海沟时,就沿着海沟往前走。如果发现这海沟是弧形的,那就对了,如果不是弧形的,说明就不是那条海沟,你要一直找到这圆形海沟,沿着这条断断续续的海沟走上一圈,确认它是圆形,就是你要找的位置。然后,你让一个人站在海沟的一处,另外一个人拉着一条绳索沿着海沟走,一直走到距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横过泉眼这个中心点了。再沿着那根绳子往中间摸索,就能找到一个窝下去的圆桌大小的凹处,那地方就是冥河水的泉眼了。”

    杨仙茅恍然大悟,原来那泉眼有特定的标志,只有掌握这个标志才能找得到,否则是根本找不到的。因为,身处千丈之下海底,又有千丈的寒冰覆盖到上面,所以海底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如果不掌握这地形地貌,根本没办法找到这个泉眼。杨仙茅赶紧抱拳拱手连声感谢。

    耶律喜隐笑呵呵说:“你是文德的姐夫,咱们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要叮嘱你,那人说了,泉眼不能靠的太近,要保持一丈以外的距离,静静的等着它冒出来。冥河水冒出来的时候,不会有任何色彩和光亮,但是你能感觉到,因为你身边的水温会突然升高,但是,你只有在一丈左右的距离才能感觉得到这种温度的变化,不能靠得太近,不然会被活活烫死的。离得太远又没办法感觉得到这种温度的变化。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的。虽然泉眼的冥河水会持续一整天,但并不是一整天的冥河水都可以淬炼出需要的兵刃的,只有在冬至这天的最后时辰的亥时的冥河水,才具有这样的功效。其他时间任何兵刃放进去都会完全被腐蚀掉,没办法用。”

    杨仙茅问道:“那相隔一丈远,怎么淬炼兵刃呢?”

    耶律喜隐说:“冬至那天其他时辰你没必要守在泉眼旁,要等亥时再潜水下去。不然你身体顶不了这么久的冰水的,因为你不能用法术,也不能用法器。等到亥时就可以淬炼了。淬炼兵刃的时候,不能用手抓兵器直接去淬炼,那样的话你的手就会被煮熟的。你只需要将需要锤炼的兵器直接扔到冥河水泉眼里,等亥时一过,冥河水就会消失,你就可以将泉眼里的兵刃取回来了。一定要等亥时过了再取,不然取不出来的。至于经过冥河水淬炼之后的兵刃如何炼制法器,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这个我可不懂,帮不了你。不过听说冥河水淬炼后的兵刃要马上进行炼制,时间久了效果就不好了。”

    杨仙茅没有在水下炼制过法器,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吃惊,不过想想问题也不大,因为炼器是将专门的元气注入其中进行淬炼的,而不需要使用明火。因此,炼器需要的是纯阳真火,连元气都不需要,所以从理论上讲,在水下进行炼器那也是可以的。

    耶律喜隐说道:“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本来我应该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去的,那样最稳妥,免得别人抢夺。可是,这段时间我正是用兵的时候,所以没办法派兵士护送你去,只能一切靠你自己,还请见谅。这一点你得跟文德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误会了。”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心头一动。耶律喜隐说现在抽不出人手,莫非是他正准备集中兵力发动谋反吗?这样看来,他近期就要动手了。杨仙茅忙说:“不用派兵护送了,不能耽误王爷的正事。我已经约了人手,应该够用了的。”

第446章 谋反失败

    耶律喜隐眼见杨仙茅并没有强求他抽人手去帮忙,这才放心。说:“你今晚就住在我府上,我知道咱们上京也有几个炼器的大师准备组团前往那极北极寒之地寻找冥河水。我可以介绍你参加他们,你们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人多也好对付那些路上想打你们主意的人。不过,找到冥河水的法子只有你才知道,你不能告诉他们,只需与他们结伴。到了地方之后,你们就可以分手,你自己去找,不用理会他们就是。”

    杨仙茅觉得这耶律喜隐还挺仗义的,又赶紧连声表示感谢。

    当下耶律喜隐吩咐管家带杨仙茅到客房去安歇。

    送走杨仙茅之后,耶律喜隐搓着手,赶紧快步往寝宫里走,急不可待要去跟文德亲热。

    他来到屋里时,没想到文德把房门关上了。门口侍女陪着笑跟他说,文德姑娘交代了,她一路劳累,想好好泡个澡,让老爷不要打扰,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她泡澡之后,晚上才有精神好好伺候老爷。

    耶律喜隐又是高兴又是遗憾,他不敢强行冲进去,因为他知道文德的脾气。文德高兴时什么都好说,不高兴时会大发脾气,耶律喜隐也拿她没办法。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性格,让耶律喜隐对她更是割舍不下。所以只好强忍着心头的**离开了寝宫,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也正有紧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要办的事当然是安排谋反。

    他的计划就是这几天动手。两天后皇帝会出城去狩猎。皇帝出游会带上重要的王公大臣,并带走绝大部分御林军。那时候就是他下手的良机,他只要将上京城控制住,并自立为皇帝,就可以了。他已经跟他们部落的长老都商议好了,部落长老已经带领各自人马紧急赶往上京,预计这两天就能到达。届时帮他控制京城,并拥戴他为皇帝。

    一旦登基成为皇帝,他就能指挥军队围攻杀掉辽景宗。他现在要做的是查看兵力部署情况,确认他部落长老的军队赶到上京的时间,他部落的精兵必须准时到位,太早太晚都不行。只靠他王爷府中的数百亲兵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他的亲兵都是他的精锐,是他的心腹,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力量。所以,即便是文德要求他尽可能帮杨仙茅,他也不敢抽人去帮杨仙茅找冥河水,这种关键时候一兵一卒都不能够随意动。

    他派了亲兵前去探查部落军队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得到回报说事正在按照原定计划往京城赶,大概还有一两天便能到达。一旦齐备,就等着皇帝出去狩猎了。

    这时候对于耶律喜隐来说是最为紧张的,文德的到来让他绷紧的神经得以松弛,想到晚上可以跟文德**一番,让他无比兴奋。如此一来,他更可以放松的对付辽景宗。

    办完这些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黑下来了。

    耶律喜隐早已心痒难耐,再次到了文德的寝宫,文德已经洗漱完毕,正怔怔地坐在桌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已经黑了,屋里的灯光比原先多了一倍,十几盏灯笼把屋里照得明晃晃的。这跟文德喜以前可不大一样。以前文德跟他亲热的时候,喜欢把灯全都吹灭了,最多也就在屋角留一盏灯笼,那样的气氛更好。现在这明晃晃的十几盏灯笼照得屋里跟白昼一般,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上了年纪,身体已经肥胖变形,大肚腩很是难看,连他自己都不想看到自己肚子的赘肉。

    于是,他对坐在那发呆的文德说:“这些仆从真不懂事,怎么点了这么多灯笼?我这就叫人来把灯笼都移走,留下一盏放在角落里就行了。”

    “不许动!千万别动!是我故意让他们搬进来的。我怕黑,我喜欢光亮,就这样挺好,不要搬走。就让它们一直亮着,一晚上通宵亮着。”

    耶律喜隐觉得有些纳闷,不清楚文德为什么去了一趟宋朝回来,变得喜欢点灯了,而且要点这么多灯,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他,他想到床上的帐幔很厚,垂下来之后,可以挡住灯笼的光亮,在床里光线很昏暗,自己一上床就钻进被子里,这样文德就看不到自己的赘肉了。所以耶律喜隐也就不坚持,吹灯了。对文德说:“那好,你先上床等我,我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文德有些魂不守舍的点点头,然后上床去了。

    看见文德上了床,耶律喜隐这才心急火燎地到隔壁去洗漱。匆匆洗了澡,用一条宽大的浴巾裹着,然后出来到了床边,见到文德却没脱衣裙,只是跌坐在被子上,盯着灯笼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浑然没有以前的那般千娇百媚,觉得很是有些纳闷,不知道文德这是怎么了,于是爬上床,说:“我把帐幔放下来。”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伸手去解开两边的帐幔,然后把帐幔放下来,床里顿时陷入黑暗。

    就在这时,从耶律喜隐身后传来一声尖锐之极的尖叫,这叫声充满了恐怖。他不敢相信这叫声来自身后千娇百媚的文德,但是身后除了文德,没有其他人。

    耶律喜隐吓得一激灵,转身瞧去,果然看见文德惊恐万状歇斯底里叫喊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恐怖,一边尖叫一边喊着:“灯!我要灯!鬼来了!鬼要掐我了,灯笼啊,我要灯……!”

    耶律喜隐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在他身经百战,还是能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怎么啦?哪里有鬼?”

    文德却不理睬,发疯一般伸手一把抓住帐幔猛地一扯,整个帐幔被她扯塌了下来。

    然后,她胡乱将盖在头上的帐幔往后扯,终于将帐幔扯到了身后,把脑袋从下面钻了出来。看见一屋子的灯,这才舒了口气。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好像在水下憋了很久,终于冒出水面似的。

    耶律喜隐赶紧掀开帐幔钻了出来,疑惑的望着文德,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正要伸手过去将她搂入怀中好心安慰,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在门外紧张的叫道:“王爷,不好了,皇后派来御林军,将王爷府层层包围,说王爷谋反,皇后下懿旨捉拿王爷呢,限令王爷马上出去投降。怎么办?”

    这几句话让耶律喜隐整个掉到了冰窟里,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谋反的消息会泄露,皇后先下手了。

    他最担心的是皇后,皇后远比他所想象的更为果决,如果是对付那体弱多病的辽景宗,他还有办法,但是对这个诡计多端,杀伐果断的皇后萧燕燕,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听说是皇后亲自下的懿旨,他就知道大势已去。耶律喜隐赶紧下床,匆匆穿好衣服,拉开房门,见门外自己的几个随从紧张的望着他,都是自己的心腹。

    耶律喜隐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重重叠叠的,只怕有好几千人。”

    耶律喜隐一颗心沉到了底。他的亲兵也就几百人,如果派来了数千的御林军,那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耶律喜隐又急声问道:“我们部落的人到了没有?”

    一个侍从摇摇头说:“没有到。白天得到的消息,他们至少要到明天下午才能赶到京城。”

    耶律喜隐眼珠转了几转,他知道自己的这侄孙子的心肠比较软,如果自己拼死抵抗,只怕皇后萧燕燕会借机杀掉自己。——在平叛中杀掉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如果自己投降,凭借自己皇叔公的身份,自己这侄孙子辽景帝应该不会把自己杀掉,至少还能留得一条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只有先投降。

    不过,没有等耶律喜隐下命令投降,一个侍卫又跑来,喘着气大声说道:“王爷不好了,皇后说,要王爷把文德姑娘的人头送去给她,否则不接受投降。”

    耶律喜隐一颗心凉到了底。

    文德今天才回到上京,皇后便知道了消息,由此可见,自己原先打算的称皇帝外出狩猎之机进行谋反的计划,只怕也被这皇后洞察于心,这才提前动手,赶在部落精兵赶到京城之前一天,又在文德回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既然自己的算计已经落入对方掌控之中,再要负隅顽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已经决定要投降,可是现在,皇后要他亲手杀掉他心爱的女人才能投降,这可怎么办?可是如果不交出文德,皇后不接受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算下来,等于是用文德的命来换他的命。

    如果这个命令是辽景宗下达的,耶律喜隐觉得还有希望说服皇帝放过文德,因为皇帝也很喜欢文德。可是这命令是皇后下达的,他便知道没有更改的余地,必须要做出抉择。皇后萧燕燕杀伐果断,断不会跟他商议讨价还价的。

    耶律喜隐一时彷徨无计,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屋里的文德已经穿好了衣服,提着一盏灯笼出来。虽然外面廊下到处都是灯笼,她还是提盏灯笼心里才有安全感,刚才外面说的话她已经全都听到耳中,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站在廊下可怜巴巴的望着耶律喜隐。想不到还是没能逃脱这皇后的魔掌,只怕这一次在劫难逃。

    便在这时,杨仙茅从厢房快步走了出来。

第447章 杀出重围

    杨仙茅原来在屋里打坐,他住的厢房具体他们主卧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听到了他们所讲的话,知道这一次辽朝皇后已经下决心要杀掉文德这个红颜祸水。

    本来杨仙茅根本不在意文德的生死,因为文德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杨仙茅已经得到了需要的消息。即便文德这时候被杀掉,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文德与他有仇,皇后杀掉文德,也正合他的心意,不用他亲自动手,完全可以借刀杀人达到目的。但是这一路之上,文德可谓百依百顺,这一次又完全的按照杨仙茅的要求说服了耶律喜隐把冥河水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杨仙茅对文德原先的恨已经淡了许多。

    她已经严重神经错乱,需要静心玉牌才能够暂时不发作,也够可怜的,所以多少有些同情。文德帮了自己,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而且耶律喜隐也帮了自己大忙,他在被围困之机,自己也该尽力帮帮他。

    最主要的是,他到辽朝来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帮助耶律喜隐谋反。这时候如果自己放任不管,那大宋皇帝所有希望便全都泡汤了。所以,如果能够救耶律喜隐一条命,后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再次让他谋反,以便搞乱辽朝。

    于是杨仙茅终于迈步出来,到了楼下,对耶律喜隐说:“我护送你们两个杀出重围逃生去吧,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耶律喜隐疑惑地瞧着杨仙茅,他当然不可能因为杨仙茅的一句话就相信他。

    杨仙茅也知道这一点,此刻时情况紧急,他必须要让耶律齐喜隐信任自己,跟自己杀出重围。要说服别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事实胜于雄辩,让对方亲眼目睹自己的实力。

    因此,杨仙茅一抬手,轰的一声,手掌出现了明亮的蓝色气息。

    六级中等强者!

    耶律喜隐却苦笑说:“你是六级强者?你这样的级别还不足以击退皇后派来的御林军。我相信,这次领军的至少是七级强者,你能自己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根本没办法掩护我们杀出去的。”

    杨仙茅沉声说道:“我的真实实力比六级还要强,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护卫你们两个杀出重围。”

    耶律喜隐苦笑摇头,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走,如果我跟你走了,即便杀出重围,从此我也只能亡命天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投降了,皇帝不会杀我,因为他是我的侄孙子,他心地善良,不会要我这的命,我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我要逃走,就再也没机会,这其中的区别你是不知道的。”

    杨仙茅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如果自己强行把他带走,说不定反而害了他。既然他不愿走,那也就由着他,于是杨仙茅对耶律喜隐说:“既然这样,我不勉强,我带文德走,我不能让她死在皇后的手中。”

    文德原本已经绝望的眼中顿时放射出喜悦的光芒,可没等她说话,耶律喜隐的侍卫已经先说了:“王爷,文德姑娘不能走,必须要把她交给皇后,不然皇后不会接受王爷的投降,那就死定了。”

    耶律喜隐阴沉着脸,没说话,只是瞧着杨仙茅。

    杨仙茅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望向了耶律喜隐:“你准备把她交出去?”

    耶律喜隐沉重的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皇上很喜欢文姑娘,把她交出去,皇上不会杀她的。”

    耶律喜隐此前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交出文德。事到如今,他已经想通了。女人只是女人,是为自己愉悦服务的,相对于王权和生命,女人肯定是排到后面。

    他为了皇权,为了把辽景宗身体搞垮,曾经主动把文德献给了辽景宗,由此可见文德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一个床榻之欢的女人而已。他不是一个情种,不会为女人而放弃生命,尤其是面对皇后萧燕燕做出的决定。他知道,如果他不交出文德,那萧燕燕一定会杀掉他,因此,他才决定交出文德保命。

    杨仙茅听了耶律喜隐的话,冷冷一笑,说:“你们先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皇后是让你把文德姑娘的人头砍下来给他送去,你打算这样做吗?”

    耶律喜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几个侍卫。

    侍卫立即会意,拔出单刀,将杨仙茅围在当中,手中单刀指向了他。

    耶律喜隐叹了口气说:“你不懂皇后,她比男人还要厉害,我不交出文德,我跟文德都会死。我要交出文德的人头,我就能活下来。我保证,我一定会厚葬她。你是她的姐夫,皇后没有说要杀你,所以你老老实实跟我一起投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的。”

    杨仙茅不再废话,立即举起右掌,手掌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手掌上萦绕着赤红的火焰。

    他猛地一扫,那巨掌以排山倒海之势扫了过去,将围着他的七八个侍卫扫得倒飞出十几丈开外,摔在了围墙、花坛之间,手中的单刀都悉数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耶律喜隐只擅长战场上的厮杀,对于修真还真的不懂,眼见杨仙茅一招就将这些人打得四下乱飞,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不由脸色苍白,退了好几步,紧张的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刚才说错了。要不你带着她跑吧,你抢走她的,皇后也怪不到我。”

    杨仙茅打了个呼哨,赤阳驴很快便如风一般跑到了他身边。杨仙茅翻身上了赤阳驴,扭头对傻傻的站在楼下的文德说:“你想跟我走吗?”

    文德欣喜若狂,扔掉了手里的灯笼,提着裙子快步跑下台阶,爬上了他的驴背,坐在交椅之后,紧紧抱着他的腰。

    杨仙茅说道:“把眼睛闭上!”

    “是,谢谢你。”

    文德说完这句话,眼泪簌簌而下。她原来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够死里逃生,不由得欣喜若狂,紧紧搂着杨仙茅。

    杨仙茅策动赤阳驴,朝着院外冲去。

    辽朝皇帝的御林军已经将王爷府围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杨仙茅见状便知道今日只有血战才能杀出重围了。他从收纳袋中取出蟠龙金枪。

    手中一抖,长枪之上顿时闪现出明亮的红色火焰。他已经将赤阳真火灌注其中,往前横扫过去,顿时便如一把大扫帚,扫过了地上一片枯叶,这些如同枯叶般的辽军立刻飞到空中,尖叫声中向四下乱飞而去。

    杨仙茅往外冲杀,一路上他的枪几乎没有碰到这些辽军,而这些辽军就被他枪上强大的冲击波直接震得四下乱飞。他现在无意杀人,只想杀出重围,因此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将这些辽军震飞而已,辽军见他如此勇猛,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前。

    便在这时,辽军中冲出一名战将,高声喝道:“哪来的野小子,休得猖狂,吃我耶律痕德一锤!”

    杨仙茅见他手里铜锤之上营造的是紫色的气息,明亮耀眼,便知他是一个七级高等强者。

    耶律喜隐说的不错,带兵来抓捕耶律喜隐的至少都是七级强者,而自己展现的仅仅是六级,显然不能让耶律喜隐放心,更何况他有其他打算。

    杨仙茅一见此人级别高出自己整整一个档次,便知道是个棘手的人物,他现在可不想跟对方缠斗,如果施展出阴阳真火,特别是自己刚刚创造出来的阴阳爆球,未必不能取胜,甚至将对方击毙,但是那样一来,他只怕会成为辽军的众矢之的,会全国追杀自己。

    而耶律喜隐已经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一定会告诉辽朝皇帝和皇后的,再想平平安安到达极北极寒之地取冥河水,只怕困难重重。这也是他为什么先前没有屠杀围堵的辽军,而只是将他们震飞的原因,他不想让辽军对自己恨之入骨,必须抓住他而后快,所以他不想伤人命,特别是辽军的高级将领。

    这一次辽朝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极北极寒之地取幽冥水,其他的都要为这个目的让路,现在不是争强斗胜的时候。

    杨仙茅立刻打出了幻影法器,陡然之间,在哪辽军大将耶律痕德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强者,比那坐在马上的耶律痕德都没矮几分,手里拿着一杆长枪,虎视眈眈的对准了耶律痕德,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全身上下特别是枪上升腾着的竟然是明亮黑色的气息。

    八级高等黑气强者!

    耶律痕德吓了一大跳,怎么在辽朝境内突然出现八级强者而他竟然不知道。看这人容貌打扮是汉人,汉人中能达到八级的强者屈指可数,他也都差不多知道,没有眼前这号人物。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自己从没听说过?而且他从哪出现的,凭空就冒在哪自己面前?当真诡异。

    正在耶律痕德惊吓之余勒着马连连倒退之际,杨仙茅骑着赤阳驴已经斜刺里朝外冲杀而去,一路上将前来阻拦的人打得四处乱飞。

    他正前方再次出现一个辽朝大将,手持一柄长刀,拦住了去路,看他年纪跟杨仙茅相差无几,也是一位年轻的小将,爆喝一声:“哪里走,吃我萧干一刀!”

第448章 藏身酒楼

    杨仙茅一听,不由心头一凛。他听文德说过辽朝的人物,知道这位萧干是辽朝北府宰相敌鲁的儿子,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眼见他,身上萦绕的是暗紫色的气息,便知道他是七级紫气初等强者,那也是比自己高出一个档次的。当下也不跟他缠斗,立刻打出又一道幻影法器,一个幻影假人出现了,同样是八级黑气初等强者,手持一柄大刀,横在了萧干面前,把萧干吓了一大跳,勒马站住了,不敢上前。杨仙茅趁机又朝着斜刺里冲杀而去。

    赤阳驴速度之快,那些辽军根本无法阻挡,路上又有几个辽军级别比他低的四级或五级的强者上来阻拦,直接被杨仙茅一招连人带马震得摔出去。这一路冲杀当真势如破竹,很快就跑远了。

    萧干和耶律痕德想绕过眼前的八级强者,可是他们一动那拦路的强者也跟着移动,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过去。

    眼看杨仙茅已经杀出重重包围,萧干很是焦急,眼见这人后面带着的正是皇后要杀掉的文德,必须拦截下来,否则回去向皇后可没法交代。

    皇后的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性格刚毅,赏罚分明,那一定会被重重处罚的。焦急之下,萧干到底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对方明显比自己高出一个档次,根本不是对手,他还是硬着头皮,举起手中长刀,朝着面前的幻影假人,爆喝一声,一刀劈了过去。

    就听咔嚓一声,眼前的明明高出自己一个档次的八级强者竟然被萧干一刀劈成了无数碎片,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后慢慢消失不见了。

    不远处的耶律痕德见此情景不由心头一动,顿时想起耶律休哥和韩匡嗣都曾经说过,宋朝有个侍御医名叫杨仙茅,医术十分高明,能够开膛破肚给人治病,同时也是一员极厉害的战将,虽然武功修为不高,但是身上法器不少,而且还会邪术。手里有一种奇怪的法器,会召唤出幻影假人,级别比对手高出一个档次,从而吓阻对方不敢上前。难道眼前这带着文德逃走的年轻人也有这样的法器?又是或者根本就是宋朝那杨仙茅吗?

    想到这,耶律痕德手中铜锤猛的对撞了一下,砰的一声,策动战马往前冲出,硬着头皮一锤子朝着横在面前的幻影假人砸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幻影假人同样被他一锤砸成了无数闪亮的碎片,消散在夜空之中。

    这两人便都知道,这是法器变出来的假人,顿时又气又急,狂喝着,策动战马追杀下去。但杨仙茅的赤阳驴速度何等快,转瞬之间便已经杀出了辽军重围,消失在街道尽头黑夜之中。

    不过萧干和耶律痕德并不担心,因为皇后已经下令城门紧闭,没有皇后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许出城,并派重兵镇守四个城门,如此一来,对方不可能轻易逃走,只需要在城里好好搜查,一定能找到他。

    杨仙茅甩脱追兵之后,并没有漫无目的狂奔,而是迅速利用黑夜的掩护进入了一条小巷,躲在了一个角落中,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也猜到辽朝要抓捕耶律喜隐肯定会城门紧闭满城搜索,不让人出入,现在是出不去了。只能隐蔽在城中,可是躲在哪呢?他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黄公公跟他说的宋军埋伏在辽朝的内应,云来客栈的掌柜。看来只有去找他,先隐蔽在他那,同时将耶律喜隐谋反失败的消息传回去,让宋太宗赶紧调整应对之策。

    黄公公给他说过,这云来客栈在上京南城的一条主街上。辽朝上京分为宫城和南城。契丹上京都城试行一种一国两制的治理办法。——北面的宫城主要住的是契丹人,采用的是契丹的规章制度来进行调整统治,南城主要住的是汉人,由汉族的法律和汉朝的官员来进行统治。这样既能学到汉人先进的文明,又能保持契丹草原民族骁勇善战的血性。

    先前进城的时候,杨仙茅已经大致知道南城的大致位置,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面的宫城,必须要尽快到南城去,于是他拍了拍赤阳驴的脑袋,说:“伙计,咱们到南城主街去找一家云来酒家,你带我避开追兵,咱们悄悄的去。”

    赤阳驴打了个响鼻,似乎已经听懂了杨仙茅的话。虽然他未必知道云来酒楼在哪,但是避开追兵它还是有这本事的。

    果然,赤阳驴时而快时而慢,时而钻入胡同时而奔驰在大街上,沿途之上听到辽军喝问和搜查的声音,就在附近响起,却始终没有与他们相遇,看来这赤阳驴避开追兵的本事还是很强。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南城。南城的建筑跟北城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宋朝民居的样式,仿佛回到了宋朝的某个城镇似的。牌匾也全部都是汉字,当然上面也有契丹文。杨仙茅很快便确定了他要找的那条街,来到了那条街的十字路口,便看到了一座大酒楼,挂着一排的大灯笼,牌匾上写的赫然就是云来酒楼。

    杨仙茅翻身下了毛驴,牵着毛驴慢慢走过街口,来到了酒楼前。这时候刚刚天黑不久,辽朝上京并不实行宵禁,虽然要抓捕耶律喜隐但是为了怕打草惊蛇,所以事先也没有进行宵禁,因此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杨仙茅虽然牵着一头毛驴,但是在宋朝和辽朝,毛驴都是一种主要的运输工具,满大街都能见到,各色毛发的都有,虽然他的毛驴是红色毛发,有些扎眼,但是这种颜色的毛驴也并不算罕见,所以也并没有人注意。

    他牵着毛驴进了院子,便有酒楼伙计上前陪着笑问是否前来用餐的。杨仙茅把缰绳交给了文德,然后对伙计说:“我要见你们掌柜,他在吗?”

    “在啊,在里面柜台上呢。”

    杨仙茅迈步走进云来酒楼,到了柜台前,便看见一个中年人脸上挂着职业性习惯的微笑,朝他点着头,哈着腰说:“客官,你有事?”

    因为事情紧急,杨仙茅根本来不及跟他寒暄,眼角扫了一眼,见招呼他的伙计已经忙着去招呼别人去了,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当下压低声音直截了当的说道:“请问掌柜贵姓?”

    “免贵,在下姓云,云彩的云。”

    杨仙茅一听正是要自己要找的人,点点头,当下压低声音说道:“直挂云帆寄沧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客栈的掌柜愣了一下,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仙茅,同时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海上生明月。”

    杨仙茅立刻从怀中取出了那半块银饼放在桌上,云掌柜左右看看,也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银饼,两人的银饼合在一起刚好吻合,便各自点点头。

    云掌柜收了半块银币,低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杨仙茅的声音压得极低,说道:“我刚刚在城里惹了点麻烦,辽军正在抓我,你得给我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然后尽快送我出城。”

    云掌柜点了点头说:“请随我来,后面说话。”

    杨仙茅说:“我外面还有一个人、一头毛驴。”

    “好,一起叫上,跟我一起走。”

    掌柜的招呼账房过来照应,然后出来到了门外。杨仙茅牵着毛驴之后,云掌柜在前面领路,带着他们直奔后院。敲开后院门进去之后把门关上,这是他的内宅,外面喧嚣之声顿时消停了不少。

    云掌柜带着它一直到后院的一个偏僻杂役房里,推门进去之后,将土炕上铺盖卷起,掀开盖板,下面赫然是个地道。

    云掌柜对杨仙茅说:“你们先到里面住下,我担心辽军会挨个搜查,你们住的下面,他们应该不会找到的。”

    杨仙茅点了点头,准备先把毛驴送到地道去。

    云掌柜说:“这毛驴可以放到外头,问题不大。”

    杨仙茅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毛驴浑身毛发是通红的,跟别的毛驴不大一样。我这次是骑着毛驴惹祸的,辽军可能以此为线索寻找我,因此必须要把这毛驴藏起来。

    云掌柜听这话点了点头说:“那好,里面空间足够大,有吃的喝的,你把它放进去没问题,我再送些草药来。”

    杨仙茅说:“我这毛驴跟别的不一样,它不吃草料,只吃肉,所以给他准备几斤牛肉就可以了。你要尽快安排送出城。”

    掌柜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安排人去查看,只要打开城门放行,我就马上安排你们离开。”

    杨仙茅先将赤阳驴放进了地道,然后要文德爬进地道去。

    可是文德看到下面黑咕隆咚的,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哀求着对杨仙茅说:“下面好黑,我害怕,我不敢进去,求求你。”

    杨仙茅知道文德已经神经错乱,非常害怕黑暗,特别是不在自己身边时,于是他点点头,说道:“我把下面先照亮,你再下去把灯点上,我马上下来。”

    说罢,杨仙茅一抬手,手掌上赫然出现了一朵红彤彤的火球,他将火球扔到地道中,顿时将地道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看见下面如此明亮,简直跟白昼似的,文德这才松了口气,便顺着梯子爬下了地道里头。她也知道这是杨仙茅用法术施展出来的,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所以立刻开始点灯。

第449章 出城

    地洞之中只有两盏灯,便都点燃了,然后她守在那放射出明亮光芒的赤阳真火火球旁边。

    与此同时,杨仙茅将云掌柜叫到一旁,这才低声说道:“你马上把消息传回去,就说耶律喜隐谋反失败,已经被辽朝皇帝皇后识破,派人抓捕。耶律喜隐投降了。请官家早做打算。”

    云掌柜已经听到北城那边乱糟糟的,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现在才听杨仙茅这么说,原来是耶律喜隐谋反,而且,看样子还跟杨仙茅有关系,或许就是他策反的,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的。”

    杨仙茅这才钻进了地道,云掌柜将盖板盖上,铺盖重新盖好,然后匆匆离开了杂役房,把门拉上。

    杨仙茅钻进地道,抬手将地上的赤阳真火收入掌心消失不见了。地下室里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只有两盏灯笼,放射出昏黄的灯光。

    杨仙茅紧张的蹲在先前赤阳真火所在的位置旁,虽然地道中光线暗淡下来了,但是杨仙茅出现在他身边,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用手按着胸前的静心玉牌,紧张的望着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杨仙茅没理睬她,绕过她身边,走到地下室。赤阳驴乖乖的站在地下室墙边,眼睛滴溜地瞧着他。

    这地下室还是挺大的,只有一张床,桌上有各种食物,甚至还有一壶酒。墙角还有一缸清水。

    杨仙茅走到床边,上了床,盘膝坐下,对畏畏缩缩跟在她身后进来站在床尾的文德说:“你把被子抱到地上打地铺,我在床上打坐,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文德赶紧答应,乖巧的把床上的被子都抱到地上,铺了个地铺,坐在地铺上,瞧着杨仙茅,欲言又止。

    杨仙茅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说吧。”

    文德赶紧讨好的笑了笑说:“明天你就要去极寒极北的地方寻找幽冥水是吗?能不能把我带上。”

    “你能帮的事已经做完了,明日出城之后,你想去哪随便,我没有责任管你,我也不想带你走。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埋你到棺材里头了,你自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你身上的苦味丹的毒我给你解。”

    说罢,取出一枚大个化苦丸,这是一次性解毒用的,递给文德。文德欣喜不已,连声感谢,吞进了肚子里。接着又说道:“杨大哥,求求你带上我吧,我懂契丹话,也认识契丹文字,一路上要经过辽朝很多地方,或许我能帮你的。”

    杨仙茅听了之后,脸上依旧淡淡的说道:“我要想找到翻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不是你跟着我的理由。”

    文德脸上讨好的笑容更浓了,说:“我可以做你的丫鬟,给你铺床叠被,如果你需要,我会让你过的很舒服。”

    杨仙茅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想对我施展蛊惑之术,我警告过你的,别自讨没趣。”

    文德呆了一呆,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实话说吧,我怕死。你要离开我,我一定会疯的,我很快就会见到鬼,鬼会把我掐死。我不想死,求求你,真的,让我跟着你吧,我感觉在你身边我才感到平静,才不会神经错乱发疯而死,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跟着你吧,求求你了,我知道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赎罪我都愿意,只求你让我跟着你,我不想发疯,我不想见到鬼啊,求你了杨大哥。”

    说罢,文德跪在地上磕头,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够虔诚,赶紧又爬到了地面上,跪在地上用脑袋咚咚的磕着响头,撞得夯实的泥土地面咚咚作响,额头上很快便被撞破了,一片红色。

    杨仙茅摆了摆手说说:“行了,你无非就是想要那块静心玉牌。算了,既然你帮了我,那块玉牌可以送给你,这下行了吧!”

    文德依旧跪在地上哭诉着说:“谢谢杨大哥,你真好心,可是,这些天我知道,这块静心玉牌可以帮我白天保持镇定,可是到了晚上,我如果不在你身边,这玉牌就控制不了我,我没办法入睡,必须要点很多很多的灯。没有灯我同样会发疯的。除非在你身边,我不需要灯笼也可以保持平静,所以,只有你才能救我呀,你看着我一条小命的份上,看看我姐姐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姐姐说过让你救我的。”

    “你还有脸说你姐姐?你当初不就想杀她嘛。”

    文德跪在地上磕头跟捣蒜一般,哀嚎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鬼迷了心窍,这些天埋在棺材中,我什么都想通了,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如果姐姐在这,我一定会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我的。”

    文德见杨仙茅还是神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被他所动,更是着急,想想又说道:“到极寒极北之地,要经过很多的契丹部落,另外还要经过一些辽朝的藩国,那些地方其实只是名义上顺从了辽朝,而实际上都是各自独立的。我曾经在上京跟辽朝皇帝一起接见过这些北方各部落来的部落酋长,与他们有一面之缘,如果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我跟他们还说得上话。”

    听到这话,杨仙茅有些心动了。的确,极北极寒之地,路途遥远,沿途之上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不得而知。这文德如果真的跟沿途部落酋长认识,那倒是方便许多。因为一路之上不可能都使用武力打过去,特别是耶律喜隐所说的,进入极北极寒地带之后,所有的法术都没办法使用。那地方究竟是在从哪开始,耶律喜隐也没说清楚,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说那片疆域还有一些土著人,而自己又不能使用法术的话,那用交际可能更方便了,这么说来,带上文德还真有用。

    于是杨仙茅的脸色终于和缓下来,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上你。不过,希望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若是你起不到什么作用,我就半路把你丢了,丑话说到前头。”

    文德一听不由大喜,连连点头说:“你放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真的跟这些酋长见过面的,他们知道我是辽朝皇帝的宠妃。所以一定会给我面子啊,一定能帮你的。”

    杨仙茅点点头说:“既然这样,你早点睡吧,明日一早,说不定就会出城去了。”说罢,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盘膝打坐。文德欣喜不已,也蜷缩着钻到被子里。她在杨仙茅身边,也就能安稳下来,不再害怕,所以很快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云掌柜来到了地道,告诉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全城都在搜查,从宫城一直往南城搜查。现在正在南城挨家挨户搜查,很快就会搜到我们客栈这边来。所有城门口也是严加盘查。所以暂时还不能够出去,不过你们躲在这应该很安全,放心吧!这个地方很隐蔽,他们找不到的。”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缓缓点头,说:“我知道了,我需要买几味药,你托人去赶紧给我买回来。”

    说罢,杨仙茅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云掌柜拿出去派人去买。

    很快,云掌柜把杨仙茅需要的药材都带回来了。这种药水配置之后,抹在赤阳驴身上会使它的毛发改变颜色,因为杨仙茅的赤阳驴周身都是通红的毛发,比较容易引人注目。涂上药水改成普通的灰色,这样就容易蒙混过关了。

    对于文德,他必须想办法让她昏睡过去,这样她就不知道杨仙茅使用易容术的事情。当下杨仙茅说道:“我这有一种药,你吃了之后会昏睡过去,等到我们过了关,你就会醒过来。”

    说罢,杨仙茅从塑料袋中取出麻沸散,递给她,让她喝下,文德这时候当然不敢问这是什么药,接过来之后,咕咚咚一口气都喝干了,很快便进入了麻醉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仙茅随即开始易容,他易容为一个年轻的女子,容貌一般,这样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接着他给文德易容,把她易容为一个中年女子,一脸病容。飞月教他的易容术当真是高明之极,易容之后当真天衣无缝。

    易容完毕之后,杨仙茅便先出了地道,见外面没有人,于是把赤阳驴和文德都弄出了地道。他们所在的杂役房都在后院僻静之处,因此没什么人来。后院还有一个小门。

    杨仙茅在地道留了一张字条,说他们先走了,来日再聚。

    他背着文德,从院子后面出来,到了后街。

    杨仙茅对赤阳驴说道:“老伙计,你自己想办法冲出城去。我相信你有本事,以你的速度,没有人能追上你的。出去之后,去我们来时的小镇等我就行了,听明白了吗?”

    赤阳驴打着响鼻,刨了几下前脚,似乎已经听懂,然后哒哒地往前走去。

    杨仙茅知道这赤阳驴通灵性,所以也不需要自己照顾,他背着昏迷不醒的文德沿着街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有一辆专门出租的马车慢慢走了过来,于是招手叫了,说自己的姐姐病重不治得送回家去准备后事,说着还眼泪汪汪的,那赶车的大叔赶紧帮着把文德放在了马车之上,甩着鞭子朝城外走去。

第450章 千里冰封

    杨仙茅来到城门处,见守城辽军盘查甚严,挨个进行检查,辽军都手持兵刃,虎视眈眈的。杨仙茅远远看见赤阳驴已经到了城门口,在离城门还有十多丈远的时候,瞅准了盘查辽军的缝隙,突然启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冲过了盘查的辽军,穿过城门洞,径直出了城,往远处狂奔而去。

    辽军不由大惊,但是他们也看清楚了那毛驴身上并没有人,想着是这头毛驴突然受惊了狂奔,便也没有前去追赶,面面相觑,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仙茅远远看见赤阳驴出了城外,这才放心。他们的马车来到了城门边,辽军进行了严格的检查。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易容成了一个普通的姑娘,并不紧张,只说自己的姐姐,突然得了急症,送到京城找了几家郎中看,都说治不了,让她运回去准备后事,所以正准备运老家去。

    文德也已经经过易容,是个中年妇人。辽军兵士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文德果然是昏迷不醒,脸有病容,惨白的跟一张白纸似的,摇晃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跟死人差不多。杨仙茅的易容天衣无缝,根本查不出任何异样,车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违禁品,这两个人跟城墙贴着的杨仙茅和文德的画像完全不符,于是便放行了。

    顺利出城之后,便沿着驿道走出数十里,来到黄巧巧和芝芝住的那个小镇。

    在距离小镇还有一两里路的时候,杨仙茅便让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说家人会来接,并付了车钱把车打发走了。

    然后杨仙茅抱着文德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僻静处,见左右无人,便开始清除易容装束。

    他把自己的易容和文德的都清除完毕之后,恢复了男装,然后静静的等着文德麻醉药过了自然苏醒过来。他根据计算,差不多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就能苏醒了。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之后,果然文德逐渐从麻醉状态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看身处荒郊野岭之间,杨仙茅坐在他旁边,不觉又惊又喜,只是全身无力,坐也坐不起来,孱弱的声音说:“杨大哥,我们……,我们出城来了吗?”

    杨仙茅盘膝打坐,也不理睬她。文德不敢多问,只等慢慢恢复体力。又过了好半天,身体这才恢复如初,能站起来慢慢行走了。

    于是杨仙茅这才起身,带着她来到了芝芝和黄巧巧他们所在的那客栈。

    在那客栈门口,杨仙茅远远就看见了被自己用药水改变了毛发的赤阳驴。赤阳驴见到他,立刻飞奔过来,很是亲热地打着响鼻用毛茸茸的驴头往杨仙茅怀里拱。

    杨仙茅见到黄巧巧和芝芝之后,吩咐马上出发前往极北极寒之地。这里靠近辽朝都城上京,不知道辽军会不会到城外来搜索。而且,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是非常宽裕了,他必须要在冬至之前到达极北极寒之地。

    跟先前一样,文德和杨仙茅骑着赤阳驴,黄巧巧乘坐千里马,芝芝踏空而行,一行四人当即启程往北而去。

    路上,经过一个城镇,杨仙茅买了两个思南,用来指示方向。

    一路之上都是走的小路,避开驿道和城镇。特别是关隘。不过奇怪的是,沿途并没有发现辽军追捕搜查,就好像辽军并不知道他们往北而去似的。

    既然辽军没有追捕他们,在远离上京之后,他们也就在沿途小集镇住下,购买补给。

    这些事情都是文德负责,她的契丹话说得还着实不错,因为越往北汉人就越来越少,而有些辽朝各地契丹话差异很大,有时候文德也听不懂,只是连蒙带猜与人交流,就是这样也,比他们什么都不会,两眼抓瞎要好得多了。这让杨仙茅暗自觉得,带上文德作为向导或许是对的。

    已经是初冬时分,而越往北,天气就越来越寒冷,一路的都是冰天雪地,他们几个除了文德都是些修真之人,不惧寒冷,但是文德就抵不住严寒,冻得簌簌发抖。

    于是杨仙茅只好故伎重施,用纯阳真火升腾而起将身后的文德整个笼罩,使她处于纯阳真火庇护范围之内,这样,即便四周极度严寒,她却也能感觉到如沐春风,没有感觉寒冷了。

    杨仙茅担忧一个问题,那就是先前耶律喜隐说过的,他们在极北极寒的冰原之上,法术是没办法使用的,那时候不仅自己没办法照料文德,连自己也得面临着极度严寒的,他已经开始对这里的寒冷感觉到恐怖了。

    由于越往北人烟越稀少,所以他们每到一处集镇,都要进行采购必须的东西了,因为后面要走多久才能到下一个集镇不得而知。

    越往北,汉人越少,开始出现高鼻梁蓝眼睛的跟汉人完全不同的人种。

    沿途江河都结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又或者那洪荒神鳄眼看几次突袭都没效果已经改变策略,不再潜伏在河里偷袭了,这一路上他们再没有遇到神鳄的攻击。

    沿途采购但也顺利,因为银子是通用货币,不存在有银子买不到东西的问题,杨仙茅大把大把的银子使出去,自然是能买到想要的东西的。这样给四人都换上了厚厚的裘皮装束,把四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并且还准备了雪橇马车,在雪原上行走,雪橇比马车好用得多。一口气买了好几辆雪橇马车,浩浩荡荡的,花的钱都让人眼晕。

    他们准备了吃的喝的住的帐篷之类的必须装备,花重金雇佣了五六个身体健壮车夫,帮着赶车运东西。

    想到耶律喜隐的警告,杨仙茅又在兵器铺专门购买了一些弓箭和刀枪之类的兵刃作为装备,一旦法术用不上的时候,兵刃比拳头更有用。

    从这里再往北,路上几乎很少见到人家了。除了茫茫的雪原,再往前就已经出了辽朝边境。文德告诉杨仙茅他们说,这里属于梅里总部部落的疆域了。梅里总部属于辽朝的一个属国,但实际上是独立的。

    这里城镇不要说跟宋朝繁华都市相提并论,就连辽朝的一些大集镇都没法比,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卖。人烟稀少,只是一些散落的民居在一起,没有什么大的东西对外出售。

    这样一来,他们路上的补给就成了问题。于是,文德找到了当地的官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见他们的部落酋长。

    那官员见文德气质高贵,又能准确地说出酋长的姓氏和长相,便相信真的是酋长的故人,于是赶紧带着去见梅里酋长。

    那酋长曾经到辽朝的上京拜见辽朝皇帝时见过文德,相见之下很是高兴,当真应了孔子所说的那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他们来自遥远的千里之外的辽朝上京,于是,设下酒宴款待。而他们的酒宴无非也就是围着炉火烧烤大鱼大肉而已,当然没有宋朝或辽朝的精美的酒宴了。

    酒席之上,文德说了他们准备到极北极寒之地去,路上给养欠缺需要补充,杨仙茅也搬出了大把的银子来给这位酋长作见面礼,让梅里酋长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即拍胸脯答应,立刻给他们补充给养。梅里酋长还提笔写信给最靠近极北极寒之地的斡郎改的酋长写了一封信,托他关照文德他们一行。

    梅里酋长还专门给他们开了通关文牒。凭借通关文牒,他们在整个梅里总部疆土之上畅通无阻,顺利的进入了临近极北极寒的海上冰原的斡郎改部落。

    这部落区域更为辽阔,就面积而言不亚于辽朝,只是跟前面的梅里总部相比而言,这更加的地广人稀,走上几天也未必能遇到一户人家。老百姓也更加贫穷,气候也更加的严寒,只有茫茫的雪原和挂满了白雪的针叶林。

    更让人惊悚的是,一路之上,白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一条十二个时辰中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茫茫的黑夜,白天非常短。

    这种情况让杨仙茅他们感到异常的惊讶。但是随行的几个车夫来过这里,见怪不怪,告诉他们说这种情况在这儿是正常的,在夏季白天会非常长,夜晚就会非常短,而到了冬季白天会越来越短,而夜晚会越来越长。并且这种情况在进入极北的雪原之后,整个冬天都是黑夜,看不到太阳。不过天空比较明亮。但越往北走,黑夜会越来越浓。

    这种奇特的极昼、极夜现象,让杨仙茅他们觉得很是惊奇,他们也感觉到了不适应。因为往北走夜晚越来越长,他们只能花一部分夜晚时间用来往前行走,好在有雪原反光,路上也比较平坦,没有什么悬崖峭壁,能够畅通无阻地往前行进。

    进入斡郎改部落地界之后,雇佣的几个马车夫跟文德说,他们不能再往前了,因为到了冰原之上他们的马拉雪橇比不上狗拉雪橇。行走不方便,而且冰原上没有人家,没办法弄到草料喂马,而雪橇狗可以吃鱼、吃肉类,马是不行的。雪橇狗更耐寒,适应冰原生活。因此要换成狗拉雪橇,他们就帮不上忙,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去极北极寒地冒险,希望到了斡郎改之后,能够换当地的狗拉雪橇,放他们回去。

    文德将他们的要求告诉了杨仙茅,杨仙茅想想也对,于是便答应说是等到了斡郎改找到了狗拉雪橇之后,支付他们的酬金,送他们返回辽朝去。

第451章 法力禁锢之地

    他们往前又走了数天之后,终于来到了斡郎改的部落酋长所在地。

    酋长所在地是一处山坳避风处,但是这城镇还是很简陋的,算起来也不过上千百户人家而已,稀稀落落的散落在山坳处,这里可以躲避极度严寒的北风。

    城镇地上的积雪没打扫,因为太厚了,已经被来过往的车辆行人碾压成冰。街上的铺面也都挂着厚厚的毡毯,街上基本上看不见什么行人。大家都在屋里头猫冬,除非特别的必要,否则一般也不会出来游逛。

    他们问了酋长的所在,来到了酋长住处。从这里到能看得出酋长的架势,门口有两个穿着厚厚裘皮大衣的带着单刀的护卫。守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过往行人。

    文德递交了梅里酋长的信之后,那护卫也都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让他们等着,然后便进去了。

    只是过了片刻之后便满脸堆笑出来,说请他们进去,酋长在会客厅相见。

    他们撩开厚厚的毡毯进了会客厅之后,眼见到里面一个白白胖胖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正坐在一张白熊皮的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和酒,屋里四角都点着炉火,倒是不觉得寒冷。这胖子正是斡郎改的酋长。

    看见他们进来,斡郎改酋长费力地站起身,招呼他们坐下。他居然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契丹话,所以跟文德的交流没有任何障碍,而且还能说简单的汉语。

    酋长说:“梅里酋长的信我看过了,知道你们要去极北极寒的地方冰层之下寻找冥河水,这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们部落里也有些人想打这个主意,可是去了之后就从来没回来过,有的死在路上了,有的死在千丈冰层下了,没有一个能成功的。你们真的决定要去做这危险的事情吗?”

    文德说:“是的,我们已经下定决心,希望酋长能帮我们找几架狗拉雪橇,同时解决路上的给养。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们找向导和一些能够跟随我们前往的仆从,我们会出重金雇佣的。”

    那酋长一脸为难,缩了缩脖子说:“狗拉雪橇啥的都好说,这向导和仆从还真有点麻烦,因为我们部落的人没有人愿意到那冰原上去。那冰原上不能施展法术,修真之人更不愿意去,没有法术护体会冻成冰雕的。需要身体异常坚韧,耐得住贫寒的人才能够去那地方,最关键的是去那里的人,为了得到冥河水淬炼兵刃,路上会自相残杀。他们可不愿意把命丢在那个地方,给再多的钱都没用,因为有钱要需要有命才能享受得了。所以,补给什么的我都可以给你们,狗拉雪橇也可以给你们找,但是得由你们自己掌控才去了才行。我们部落的人只怕没办法跟着去的。”

    杨仙茅并不指望当地人能帮他们,而且他也不希望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人跟随,他已经学会不轻易相信陌生人。特别是在寻宝的路上。

    当初东海之滨的凌霄神尊加了封印的海岛被发现后,那么多人蜂拥而去,就杨仙茅不去,因为他看准了自己的本事根本别指望能争到,去了也只是自寻死路。果然,那些去的人十有**都死在了争斗之上。

    这一次去极北极寒之地的寻找冥河水,这冥河水的魅力绝对足够强大,因为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它能够打造削铁如泥的锋利兵刃,对于修真者来说,只要材料齐备,就能炼制出可以洞穿一切防御法器的法器来,所以对天下修真者和一般的武者都同样充满了诱惑。同时,在进入冰原之后,修真者法力丧失,只怕连普通武者都不如,所以踏上这次寻宝之旅的,只怕武者比修真者更多。或许还有想利用冰原上无法施展修真这难得的机会找修真高人寻仇的人。

    因此,可以预见的是,这一条路他们将会遇到难以想象的艰险。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无异于埋下一根毒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中自己,那可是极其危险的。

    正好这斡郎改酋长表示为难,说没有人愿意受雇前往,这正中杨仙茅的下怀。同时,他心中也赞叹这斡郎改酋长以及他们部落中的人对金钱还是看得比较淡的。他们深知到极北极寒之地的路途充满危险,所以保命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杨仙茅便让文德翻译说,不用安排跟随的人,只需要请人教他们怎么驾驭狗拉雪橇并给足给养就非常感谢了。说罢,杨仙茅还取出了一包银子,给斡郎改酋长作为见面礼。

    斡郎改酋长见到这一包银子后,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搓着肥胖的手感谢。因为斡郎改疆域下常年都是千里冰封,很难挖矿,没有出产银矿,他们的银子全都是通过物物交易从南面辽朝、梅里总部或者宋朝得到的。因此银子很珍贵,银子可以买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用物物交换有时候会很吃亏。

    斡郎改酋长眉开眼笑地对杨仙茅说:“你们是万里之外来的宋朝的贵客,再怎么艰难我也该找人帮忙的。这样吧,我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做你们的向导和路上的翻译。每年这个时候到我们这来寻找冥河水的人还是不少的。就担心他们把愿意去的向导和翻译都雇佣走了。”

    杨仙茅赶紧摆手说:“真的不用了,其实不需要向导,因为一路往北就可以了,我们带有思南,不会迷路的。”

    听到他说这话,酋长正好打蛇顺杆下,便笑呵呵点头说:“这倒也是,你们一路往北,到那司南乱转不能指南的地方,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每年都会有来自各地的去寻找冥河水的人经过我这里。我这是听他们说的,我虽然没去过,也听说过。”

    “很年都有人经过你们这里去寻找冥河水?”杨仙茅问。

    “是啊,但除了半途而废返回来的少数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有去无回啊。我听人说找到那地方倒不是很困难,要走到那,只要准备充分,身体健壮,问题也不大。最关键的问题是路上的相互之间的残杀。此外,就是千里冰层下极其严寒的水,所说的极寒之地,就是指的冰层下的冰水,那才是最冷的。那种寒冷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你们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行。”

    酒宴之后,斡郎改酋长派人送来了补给,还精选了一百只健壮的雪橇犬,分别拉了五只雪橇。又找经验丰富的车夫教他们如何驾驭狗拉雪橇以及应当注意的事项。

    获得装备和狗拉雪橇之后,杨仙茅支付了先前聘请的马车夫的车费打发他们回去,然后跟酋长告辞继续出发,前往冰原。

    越往北,不仅气候越来越寒冷,树木也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低矮。气候也是更加严寒。

    先前一路上,杨仙茅有纯阳真火护身感觉不到,而芝芝是半只脚踏入九级的高等强者,文德有纯阳真火保护所以都不怕严寒,黄巧巧是六级高等强者,元气足够抵御严寒。可是,随着树木逐渐减少最终消失,他们越来越靠近冰原时,杨仙茅发现他们身上的修为在逐渐降低。

    杨仙茅体内的纯阳真火已经不能够自如地施展出来,不仅无法让他自己温暖,甚至也没办法保护温暖文德。

    文德开始感觉到了严寒的可怕,虽然已经裹得跟大粽子一般,但是却还是冻得全身发抖跟筛糠似的。这地方的寒冷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当真是从地狱里刮出来的寒风似的,无论穿多厚的衣服都能冻个透心凉,这样使得他们不得不前进一段路之后就要停下来生火取暖。

    再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看见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原平川,起伏的山峦完全消失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问了才知道,这一去,就已经到了极北极寒之地的冰原了,因为是在海面之上结冰的,所以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坦冰原,没有什么山峦起伏。

    他们进入了冰原,狗拉雪橇拉着他们往前飞奔,赤阳驴和千里马跟在旁边跑着,赤阳驴还比较稳健,倒是那马蹄,踩在冰雪上时常打滑。

    冰原之上没有山峦,更没有人家,只有茫茫的一望无际的雪原。

    当他们的狗拉雪橇往前奔驰出一段距离之后,杨仙茅突然发现身上异常的寒冷,简直感觉好像掉到冰窟里似的。他吓了一大跳,赶紧催动身体里的赤阳真火,想把身体温暖起来。可是他发现体内的赤阳真火根本提不起来,仿佛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似的,而他身后的穿着厚厚的球衣的文德,已经冻得牙齿嘎嘣直响,哆哆嗦嗦的说着:“杨大哥,好,好冷啊,好冷……”

    就在这时,芝芝则跌坐在雪橇之上,痛苦的喘息着,双手抱着肩不停的发抖,可怜巴巴的望着杨仙茅,说:“贤哥,我也冷,好冷啊……怎么回事?我体内的元气似乎突然没有了,没有元气我就没办法抵御寒冷,我……我好冷,我要……冻僵了……”

    杨仙茅自己则也冻得牙齿嘎嘣作响。回头望向旁边的黄巧巧,见到她还算不错,只是一张俏脸也冻得惨白的。

    于是杨仙茅回头看看身后起伏的山峦,他们经过那片山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而一旦踏入这千里冰原之上时,便出现了这种情况,难道这就是耶律喜隐所说的修真法术无法使用的地方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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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藏书阁一介小书童,神医华陀失传医典《青囊经》。乱世之末,大宋之初。水酒萝卜麦麸饭,桂枝陈皮麻沸散。毛驴铜铃行医路,斗笠蓑衣走江山。无意朝堂为良相,心系疾苦做良医。 ———————————————— QQ千人书友群:335837313 期待您的加入!大宋小郎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小郎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小郎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