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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对方离开     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txt下载     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目中无人啊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接掌大部叛军的梁峰回到鱼复县城,向卧病在床的严湛请求主动出击以攻代守,严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点头同意,结果主力出城后不到三天,梁峰半逼半劝的说服一部分非严姓将领发动兵变,将军中严家的主要人物或杀或擒。

    离一个月期限还有六天,吴韬还在白泉咬着牙掰着指头算日子的时候,梁峰杀了个回马枪轻易诈开了城门,毫无准备的鱼复守军很快溃不成军纷纷投降,将躺在病榻上的严湛生擒活拿游街示众,并派兵四处张榜安抚军民,很快控制了局势。

    在城外叛军进退两难之际,刘启趁夜发动突袭,将叛军的水路防线一举攻破,根本无心恋战的叛军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逼入绝境的低级将领发动兵变杀死负隅顽抗的严家统帅向刘启投降,梁峰随即将刘启大军迎进了城,至此鱼复宣告正式收复。

    在白泉每天盼着收拾刘启的吴韬再一次大吃一惊,还未等吴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刘启的请功奏表便过了朐忍往江州而去,等吴韬的书信送到成都时,刘璋府内受刘璋授意的官员和支持赵笮的官员早就吵了好几天。

    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刘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接到了紧急军情,还未等吴韬率军进入鱼复县城,严氏余党勾结黄巾贼寇意图劫狱营救严湛及其主要党羽,被刘启所部“及时”发现,混战之中严湛被乱箭射成了刺猬,黄巾贼寇和部分严氏党羽逃出鱼复,过巫县继续往东逃窜,刘启率部前往追击。

    这下可把刘璋吓的够呛,事已至此那些严氏族人的死活刘璋才懒得操心,所以劫狱的事是否属实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刘启率军进入荆州地界可能产生的后果可就非同小可了。

    鱼复还是一片烂摊子,现在可不是招惹刘表的时候,刘璋急忙命令几名心腹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召回刘启,几个官员趁机请求刘璋下令严惩不听号令的刘启和治下不严的赵笮,可令他们意外的是刘璋长吁短叹了一番后阴沉着脸摆了摆手,撇下面面相觑的众文武独自离开了。

    回到房中刘璋气的当场大骂吴韬,乒乒乓乓打碎了房中摆放的好几件珍爱的物件,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悄悄议论着是什么人惹得一向和蔼的主人如此大发雷霆。

    能让刘璋如此愤怒的自然就是在固陵风光无限的刘启和在江州运筹帷幄的赵笮了。

    赵笮企图帮助赵韪除掉严氏让赵韪独揽大权算是捅到了刘璋心里最敏感的地方,这还了得,他们眼里还有自己这个益州牧吗?

    幸好赵韪行事不秘走漏了消息反而落入严湛手里,这正合刘璋之意,严湛造反让刘璋看到了绝佳的机会,除掉赵笮和临江李氏这两个心腹大患的机会。

    赵笮和李氏互相扶持,牢牢把握永宁郡的军政大权,完全是一家独大,刘璋害怕这会给其他各郡带来极坏的影响,如果全益州都学赵笮和李氏的话,那么他这个益州牧岂不是孤家寡人了?此次赵笮的越界行为定然和李氏脱不了关系,分明是他们有了向外扩张的野心,这让刘璋寝食难安,赵笮此举在刘璋看来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刘璋知道严湛并不是真心要反,说服严湛轻而易举,相信严湛很乐意反咬赵笮一口,然后借机调动永宁周边各郡兵马对赵笮施压,如今李氏和赵笮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李茂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赵笮,拿下赵笮便可趁机强行侵入李氏的势力中,慢慢的重新掌握永宁,再一口一口吃掉李氏。

    若李氏敢以一郡之力和整个益州抗衡也好,让严湛作急先锋,等双方两败俱伤时大军四面杀入,李氏焉有不败之理,不管哪种方式,都可以震慑到其他各郡巩固刘璋的权威。

    可惜的是这么难得的机会竟被一个弱冠少年破坏了,刘璋想起刘启来再次火冒三丈,身边已经没有可摔的东西了,只好把一脚把一张精美的清漆楠木几踢飞。

    这叫刘启的少年竟然如此了得,以区区五千兵马解了朐忍之围不说,竟然只用了几天工夫便将严湛重兵固守的鱼复攻破,简直是用兵如神哪!

    哎,如此人才为何不能为己所用?!

    刘璋想不明白,刘启又非李氏嫡亲子弟,为什么拒绝高官厚禄死心塌地的为李氏卖命?

    冷静下来后刘璋知道埋怨吴韬也无济于事,赵笮其人的确有这个能力让部下以死相报,多年来从未买通过赵笮的核心部下,一个都没有,刘璋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的关键是严湛已经完了,以什么名义发动各郡兵临江州?

    平叛大功不赏反要治罪,这个过河拆桥的恶名可承担不起,否则不仅要面对世人的口诛笔伐,而且不明真相的各郡文武将人人自危,如今天下可不太平,再有夷人或黄巾贼造反作乱还有谁会尽心征讨?

    刘璋真想不顾一切的下令强行拿下赵笮,可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了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严湛的三万人马在刘启面前撑不过三日就土崩瓦解,赵笮有如此良将辅佐岂肯坐以待毙,况且其本人也是文武双全统兵有方,想强行拿下永宁得要多少兵马?

    十万可够?

    就算够,集全益州之力也要一年时间才能集齐十万人,还要更多的时间去训练,还要再征集三四万民夫,光是消耗的粮草也足以将他拖垮,兵马还未到永宁边上就已经输了…………

    无可奈何的刘璋长叹一声无力的坐倒在榻上。

    一个下人使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轻声禀报:“启禀主公,黄别驾之子黄式在府外求见。”

    “快,快快有请!啊不,我亲自去迎!”

    刘璋三步并作两步往府门赶去,这黄式就是他的别驾从事黄礼的幼子,黄礼年事已高最近一直在家中养病,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政事了,今日在府中和众文武商议固陵之局毫无结果,心急如焚的刘璋只好命人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知黄礼,希望黄礼能帮他出出主意。

    “贤侄免礼,令尊可有良策教我?”

    年方十七的黄式正要大礼参拜,刘璋一把扶住急切的问道,黄礼和刘璋的私人关系也极好,刘璋对黄父以师礼相待,去年更是将一个女儿许给黄式,只等黄式年满二十两家就是亲家了,平日私下里说话也不怎么讲究一州之长的威严礼数。

    不过黄式却不敢当真,毕恭毕敬的施礼后答道:“启禀府君,家父病重无法亲来面见府君,望府君见谅,家父说蜀郡门下议曹史(太守的属官,主谋议)张松张子乔(张松的表字在而在三国志并未记载,三国演义中为永年,字子乔出自《华阳国志》)有大才,可接替家父辅佐府君。”

    “再无他言?”

    黄式摇了摇头,以两家的关系没有必要说什么虚词套话,黄礼年事以高这次一病数月不见好,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大限将至,故而直言接替之事。

    “贤侄请回,告之令尊说我晚间前去探望!”

    关键时刻又失栋梁,刘璋神色再黯,不过总算还有个希望在,黄礼提到的这个张松刘璋极为熟悉,其人三十二岁,才学出众足智多谋,出任蜀郡太守的议曹史还是他亲自推荐的。

    张松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相实在丑陋,在无比重视仪态相貌的官场中这一缺点是才华出众的张松最大的阻碍,刘璋也不能免俗,虽然爱其才可因他那副尊容实在难以留在身边。

    可是在这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刘璋可不得那么多了,命人立即去请张松,好言宽慰了几句打发黄式回去,然后回到府内焦急的等待张松来见。

    明显发福的刘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运动了,两刻钟后张松赶到,刘璋再次挺着肚子奔到府门亲自去迎接,只跑的冠带皆散大汗淋漓。

    张松被下人扶下马来,用手扶正颠歪的束发的玉冠,系紧颌下的丝带,掸掸华贵的边镶金丝的暗红色锦袍上沾满的尘土,来到刘璋面前躬身下拜。

    “张松不才,怎敢劳驾府君屈尊出府相迎。”

    刘璋急忙将张松扶起:“孤(孤不仅是帝王的自称,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也可自称为孤)有要紧事久悬于心,解孤烦恼者非君莫属,未曾远迎已属怠慢,子乔不必多礼,来来来,府内详谈。”

    将张松请进府内,落座之后刘璋把固陵之变的前前后后都详细告诉了张松,张松不时询问些细节然后凝眉沉思不再言语,刘璋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张松的表情,每有一丝细微的变化都让刘璋紧张不已。

    张松突然凝视着刘璋,一对小眼睛中突然闪出一丝厉色:“松有一计不出一月可永除府君心中所患!”

    刘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说道:“愿闻其详!”

    “府君可立即召集兵马向江州进发,同时急令巴西江阳两郡调集兵马粮草策应大军,趁赵笮所部精锐在外之机直捣江州,命吴韬率军即刻围歼鱼复城外的三千刘启所部,之后封锁长江水道,将刘启关在益州之外,赵笮失去强援手中又少了精兵强将,唯有束手就擒啊,临江李氏若敢公然反抗便一并讨伐,若不敢则日后慢慢将其肢解,府君再无需忧其势大难驯啦,哈哈哈……!”

77.正合我心

    待张松笑过之后刘璋却极为为难的说道:“赵笮毕竟平叛有功,平日又素无过错,无故兴兵如何让天下人心服?”

    张松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府君,各地官员与地方相互勾结瞒上欺下,贪墨乱权民怨四起,任其发展下去必成大患,如今江州空虚,那刘启又主动分兵远离鱼复,此乃天赐良机,请府君当机立断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固陵和永宁收回掌握,震慑各郡,一役之后可享百年之利,望府君勿再犹豫!”

    “这,这……。”

    若如张松所言,固陵、永宁还有江阳、犍为四郡直接掌握在手,长江,这条整个益州的命脉将紧紧握在刘璋手中,那时益州境内将再无任何一股地方势力可以和他抗衡,只要谁敢表现出丝毫不臣之意,根本无需军队,只需稍稍捏紧这条经济大动脉,不出半年对方便会缺衣少粮,乖乖跪伏在刘璋的脚下。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刘璋几乎要脱口大喊一声“出兵!”,可是赵笮,刘启,李茂这三个名字不停的盘旋在脑中压着刘璋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他紧张的汗流满面,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兵马一动难以掩人耳目,临江李氏亦掌握数千精兵,赵笮若有所准备死守江州岂能速取之,固陵之乱以动我益州根本,永宁再乱不得了呀,那刘启在外,万一投靠了刘表引军来攻如何是好?”

    刘璋越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越加速的崩塌,张松再三劝说无奈刘璋只是一个劲摇头:“不可不可,还请子乔另想妙计教我。”

    哎,张松暗叹一声只好作罢,起身慢慢踱着步子,良久重新坐回刘璋面前伸手抚过稀疏的短须,缓缓说道:“其实府君本无需多虑,那刘启收复鱼复后首当其冲应赶在吴韬赶到之前将严氏族人斩尽杀绝,扶持亲善者继任抢先控制军政才对,但其却分兵去追严湛余党,留守兵将城外安营对城中之事毫不过问,刘启对鱼复毫无兴趣反而主动分兵,若赵奉节真有不轨之心岂会令他做此自断手脚的蠢事?”

    “咝……!”刘璋吸了口气消化着张松的话,随即明白了过来凑近问道:“子乔是说……?”

    张松摆摆手说道:“松以为赵奉节并无意结党与州府抗衡,与赵韪联手欲除严湛乃是恨其勾结黄巾贼寇祸乱永宁之故,府君尽可论功行赏静观其变,鱼复已平,赵奉节定会召回其部,固陵有严颜镇守可为府君安心所用。府君日后加紧练兵整备充实军资粮草,分化各郡官员和当地豪门,待兵强马壮之时各地自会敬畏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如此虽缓但亦可解府君心头所忧。”

    “子乔所言正合我心!”刘璋不住的点头,连声称赞张松。

    此刻刘璋再看张松只觉得他那鼠目蒜鼻和突唇龅牙竟然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亲昵的拍着张松的肩膀笑道:“黄公年迈多病已推举子乔接替,日后还请子乔尽心助我主持军政,造福益州!”

    张松听了慌忙起身郑重的向刘璋施了一礼惊喜的说道:“松愿肝脑涂地已报府君知遇之恩!”

    州牧别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相貌丑陋而一直得不到重用的张松一朝鱼跃龙门,简直欣喜若狂,半晌之后,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急于表现的张松立即向刘璋提出若干目前军政要务的弊端,并想提出自己的见解改进,可刘璋可能是因为刚放下了心头的重担,不待张松说第二句就将他的话打断。

    “子乔莫急,军国大事岂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决的?来日方长,改日再听子乔指点,今日子乔解我心头大患,我定要好好和子乔喝上几杯!”

    “诶,子乔无需多言,今日公事以毕,你我只谈风月,一醉方休,哈哈哈……!”

    张松还想说什么,刘璋笑着摆摆手大声吩咐下人准备酒宴歌姬,张松只好按下急切的心情陪着刘璋饮酒作乐。

    张松始终放不下心思尽情饮酒,好不容易挨到刘璋终于酒力不支散了酒宴,回到家中张松将自己关在屋内静静思索。

    在刘璋府内的一席话张松早已经过深思熟虑,益州各郡的情况大同小异,只不过鱼复和江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赵韪和赵笮两人的能力也远强于其他各郡太守才招致刘璋格外忌惮,其实张松很是替刘璋惋惜,刘璋若能将这两人招致身边予以重任何须有今日之忧,这样的人才既然不愿用那就应该早日除之,否则固陵之乱过后难保没有永宁之乱。

    对于刘璋的担忧张松内心不屑一顾,这位益州之主实在是优柔寡断哪,想拿下哪个太守之位都是易如反掌,只需略施手段便可叫他们乖乖就范,张松将益州十二个郡国的太守和国相在脑中逐个审视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汉中太守张鲁和赵笮身上。

    张松轻摇着头用手不时抚过颌下的短须,最后轻轻一笑,汉中不值一提,张鲁以鬼神之道愚惑郡民,断绝一切外界往来,无异于作茧自缚自取死路,在张松看来取汉中并非难事,只剩下赵笮有资格称之为自己的对手,不过赵笮能力虽强但较之自己仍是不及,毕竟赵笮只有区区一郡,无论从哪方面来和整个益州相抗衡实属不智,根本无需对阵厮杀,只需令周边各郡出兵封锁永宁与外界的联系,不出半年定生内乱,再过三月永宁不攻自破。

    至于刘璋担心赵笮会李茂会据城死守,他们为何要义无反顾的往死路上走?刘璋要的只是军政大权,交出权力来自然没有性命之忧,就算害怕刘璋秋后算账大不了一走了之逃出益州,以这两人的聪明断不会做此蠢事,他们就是看准了刘璋的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才敢肆意妄为。

    日后慢慢说服刘璋,只要下一道谕令,赵笮要么乖乖双手奉上太守大印,要么弃官而走,别无他途。

    张松有些洋洋自得的笑了起来,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打断了他的笑声。

    刘启!

    嗯,这个刘启若能收为己用日后说不定是个可造之材!

    张松不禁自嘲的摇摇头,在他看来刘启只是个初露头角的弱冠少年,虽然近来风头正劲,可仔细分析那几场被吹的神乎其神的大胜仗其实无一不是靠投机取巧得来的,寻常人不知所以道听途说以致此子竟然被一些人称为韩信再世!

    可笑,实在是可笑,虽然张松也不得不承认此子有些奇思妙想,不过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那么好,若其身边没有贤士加以指引,这样下去早晚会玩火**。

    比如此次收复鱼复之战,张松不用看收集来的情报也能想到刘启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鱼复县城地形险要,没有内应里应外合的话,就是有十倍兵力也难以在一年之内攻下城来,刘启竟然敢立下军令状限期一月,万一内应不济该如何是好?

    虽然胆大妄为不是个精细之人,不过有行事稳牢者在旁约束指点此子还是大有可为的!

    张松摊开绢帛奋笔疾书,明日他要禀明刘璋令吴韬制造些麻烦挑拨刘启和赵笮还有李茂的关系,想办法拉拢刘启归顺,吴韬其人并无多大才干,张松需要一个智谋之士前去协助。

    “来人,速持此信往新都(广汉郡辖县)去请孝直先生前来,不得有误!”

    吴韬真是有些冤枉,因为他早已绞尽脑汁给刘启制造麻烦,并且颇见成效,以至于身在巫县的刘启身边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降将梁峰外再无可用之将。

    早在从朐忍出兵之际,刘启就着手准备东进事宜,他手中的五千兵马在固陵可用横行无忌,可出了益州到了荆州的地界里还不够人家刘表塞牙缝的呢,来硬的明显行不通,所以刘启只好让甘宁先行到荆州疏通。

    甘宁和江夏太守黄祖手下部将苏飞交情匪浅,苏飞是黄祖的爱将对他言听计从,若苏飞肯相助向黄祖进言,事情便成功一半了,刘璋和刘表一直关系紧张,刘启自作主张向黄祖传达两家和解的意思,对黄祖来说也是件无需出力却能讨好刘表的美差,相信黄祖定会向刘表谏言的。

    黄祖在荆州势力极大,说的话很有分量,而刘表也非好战之人,不太可能会拒绝,不出意外的话就可顺利通过荆州到达第一个目的地,豫章郡。

    甘宁一去最少也得一个月,事情成功之前刘启也不敢深入荆州,只带着这一千多人暂时停留在巫县边缘,而赵戎也率领其余四千人回江州去了,刘启虽然极为舍不得,可顾忌到严颜的示警刘启也不敢将这五千精兵全部带走,虽然不知严颜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刘启实在不敢冒这个险,赵笮手中没有这样一支忠于他的精兵太过危险,极度空虚的江州很容易让刘璋铤而走险,有军队在手才能镇住刘璋不敢轻举妄动。

    而人马太多也有些过于招摇,很容易引起各地的不安和敌意,此外提供五六千人的给养,运输船队的规模也不利于避人耳目,离严颜真正掌握固陵大权,完全控制水道关口还早着呢,减至不到两成的话,运输队分散而行就既不耽误刘启的行动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78.得失

    有一失必有一得,刘启的无奈之举竟换来一喜一有忧。

    这喜是赵戎向他坦诚相见,之前赵戎对刘启一直保持着警惕和不信任,在他看来刘启就是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公子,靠着几次雕虫小技侥幸成名,身经百战的赵戎怎会心服?

    更让赵戎气愤的是,赵笮对刘启倾力相助,可以说将身家性命都交到刘启手中,并欲将最为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他,可此子竟然当面拒绝,实在是欺人太甚!

    自古以来,联姻一直是巩固双方关系的最常见最重要的手段,在不了解真相赵戎看来,刘启拒婚之举表明了只是暂时利用赵笮,根本没有任何诚意和赵笮保持长久的关系,可气的是赵笮竟然不以为意。

    面对赵戎的再三劝说,赵笮并未多作解释,由于师傅于吉信中交待,赵笮只能将刘启的秘密藏在心里,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刘启真正的秘密。

    赵戎对赵笮忠心耿耿,既然赵笮下令赵戎自然忠实执行,不过赵戎时刻倍加提防,确保赵笮的立身之本,这五千精兵不受无谓的损失。

    直到刘启主动提出让赵戎率军回保江州时,赵戎才知道自己以前误会了刘启,对刘启的态度立即大为友善,愚钝的刘启一时间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赵戎这样的猛将向自己表示亲近刘启还是感到极为高兴的。

    而这忧可就有些复杂了,在朐忍时赵慈受到刘启的冷遇,赌气回到赵熙营中,满心希望刘启回心转意来寻自己,可这厮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气的赵慈有心回家再也不理会刘启了。

    其实刘启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赵慈,只不过一直是让亲兵小心翼翼拐弯抹角的打听没让人察觉而已,当知道赵慈伤心之下要回江州,刘启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心中反而越发沉甸甸的,而知道赵熙替自己说好话安慰赵慈暂时打消回家的念头后,刘启嘴上大骂赵熙这小子多管闲事,心里却涌出一股莫名的喜悦。

    从那以后,刘启发觉自己的控制力越来越弱了,总算不自觉的去赵熙的驻地,就连那些五大三粗的亲兵们也都知道他是找机会去看上赵慈一眼。

    而当一天晚上刘启作了一个梦,梦见父母和爷爷还有众多亲人们痛苦着呼唤自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后他独自坐在江边呆呆望着江水,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从那天过后,刘启再没主动找过赵熙,此次分兵更是让赵熙带着赵慈跟随大军回江州去,为怕赵慈前来找他理论,刘启甚至未等到回朐忍募兵的高鸿前来汇合先行出发了。

    赵慈所在的营地渐渐隐在江上的雾气之中再也看不见了,可刘启一直高高站立在船尾凝望着,久久不愿下去。

    在巫县境内,刘启积极的表达善意安抚如临大敌如坐针毡的巫县县令,处在下游的刘表在地利上处于被动,刘璋和刘表虽然关系紧张,可也有几年没有真正动过刀兵了,加上近期固陵内乱闹的沸沸扬扬,谁能想到自顾不暇的刘璋会把手伸到荆州来,所以难免有点松懈,看到有益州军突然闯入境内,顿时手忙脚乱。

    这位县令对刘启的那套表示和平友好的说辞表示热烈欢迎,回复说一定马上传达给各级上官,可刚刚打发走使者一转脸就用最快的速度调动现有兵力布防,同时征集县城周边各地大族出人出物准备即将来临的大战。

    虽然知道对方此举只是以防万一的必要措施,可刘启还是极为紧张,主动权可不在自己手里,万一对方来个先兵后礼怎么办,真打起来自己这边无人可用啊!

    甘宁高鸿和赵戎都不在,刘洪又不善军事,现在军中能独当一面的只有梁峰了,可梁峰正和自己闹别扭呢,此刻还真不敢用他。

    当初梁峰之所以答应做刘启的内应,是希望事成之后刘启上表替梁峰说情开罪,当时刘启一口答应,可是收复鱼复之后梁峰才发现刘启的真面目,这厮居心叵测,不仅一直拖延着不愿兑现诺言,而且将自己连哄带骗带出了益州扣留在他军中。

    看样子刘启好像还想继续东行,不管他是何居心,对刘璋来说此举都形同反叛,梁峰的美梦破灭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被刘启算计了。

    刘启知道急也没用,现在去见梁峰定然会闹个不欢而散,待高鸿将受到妥善安置的家人带到梁峰面前后再去说服,梁峰接受起来就容易的多,如果还不行也不怕,他不是很在乎功名利禄吗,到了江东据城夺地称雄一方时,这些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那时恐怕赶他走也难了。

    刘启无奈只好在南岸上岸,就地驻扎以示没有恶意,一边派人和巫县县令继续交涉,一边焦急的等候着甘宁和高鸿的消息。

    等了数日高鸿终于派人回信了,高家带着一千多人举家而来即日便到,不过信中提到固陵形势的变化还是加重了刘启等人的担忧。

    高鸿的大伯父,也就是高家的家主终于病重而逝,临终之前将家主之位交代给危难之时不弃家人的三弟,也就是高鸿的父亲,可是高鸿的二伯父高顾却一口咬定他的三弟编造兄长遗命,据不承认三弟新任家主之位的合法性。

    双方当然各执一词,谁也奈何不了谁,吵了好几天没个结果,最后高顾见夺位无望便提出分家,兄长尸骨未寒家中便闹出了这样的丑事,高鸿的父亲感到愧对兄长一气之下病倒在床,在此关键时刻,吴韬突然冒出来将高顾和其子高沛连升两级,调往广汉任职。

    高鸿自然也有封赏不过就任之处却在和武都郡,紧邻凉州的荒蛮之地,说是封赏其实和发配差不多,高鸿就算不跟着刘启去江东也不会去那种地方,自然当面谢绝请辞。

    而广汉不仅远比朐忍富裕,而且毗邻益州的政治中心蜀郡,高顾父子的仕途可谓一片光明,很多犹豫不定的族人便纷纷倒向了高顾。

    很快高鸿得罪高官被整的谣言在有心人的散布之下传遍全城,谁会愿意跟着一个失势的人一起倒霉,所以人人对高鸿敬而远之,最后只有百十个无家无业的老部下没有离开。

    而吴韬则不时明里暗里找高鸿的麻烦,最后病情稍有好转的高父一怒之下终于下定决心放弃家业举家去投刘启,沿途花了大把的金银才招募了几百号人。

    叛乱平息时日已经不短,可吴韬始终没有回蜀郡的意思,就连巴西郡的人马也留下四五千人一直驻扎在鱼复城外,这些迹象再明显不过,刘璋还是没有放弃出兵永宁的企图。

    不过在刘洪的宽慰下刘启也没有太过担心,赵戎已经带着大军连夜赶回江州,刘璋已经失去最佳的时机,现在定然正在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难以下决心出兵的。

    两天后,提心吊胆的刘启总算等到了高鸿。

    自从刘启有了甘宁可谓一路凯歌高奏,一时间风头完全盖过了高鸿,这让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树立自己的重要性,结果又落了这么个结果,高鸿更是心中有愧。

    不过显然是高鸿多虑了,见到刘启后高鸿没有发现刘启有丝毫不满的意思,对他父亲长辈也是恭敬有加,这才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下就连高父也对刘启大为赞赏,连连嘱咐儿子安心尽力扶保刘启。

    虽然这一千余人和自己的一千精兵相比差点不是一点半点,可毕竟一夜之间人数翻了一倍还是很让人信心倍增的,更主要的是有了高鸿这个专业人士在刘启不必再担心自己这个门外汉来指挥军队了。

    随高鸿来的还有当初安置在朐忍的张彭村的村民,这几个月来刘启一直东奔西走的根本无暇照看他们,尤其是张灵,张老汉临死之前刘启承诺以后对张灵要像亲妹妹一般对待,可至今和张灵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且每次见面都只是寥寥数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匆匆离去,对此刘启心中极为愧疚。

    来到张灵和其他村民所住的营地之中,刘启还见到了张平,在军中历练数月的张平粗壮了不少,举手投足间已经完全不见了初见时的那个文弱少年。

    “参见刘将军!”

    张平老远就看到了刘启,疾走几步奔到刘启面前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周围的村民也纷纷跪倒,刘启连呼使不得赶紧将他们一一扶起来,仔细端详张平,看到他晒黑了很多的脸上竟有几道伤痕不由皱起了眉头。

    “阿平,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快告诉大哥,大哥替你做主!”

    短短半年多时间里刘启就取得令人惊叹的功绩,这些村民们打心底为刘启感到高兴和自豪,但同时刘启越来越高贵的身份也无形中在他们中间形成一道鸿沟,他们本能的主动与刘启保持距离。

    这些村民唯有默默的祝福刘启,不再奢望像在张彭村时那样和刘启亲密无间。

    张平因为一直跟着监粮官做些调配粮草的工作而远离前线,更是自从刘启前往江州后再没见过他一面,此番见了已经贵为一郡太守的刘启更加拘谨了。

    看着张平和村民们眼中都泛着泪光却不肯说话,刘启急了:“阿平,你别怕,告诉大哥到底是谁,还有各位乡亲,你们是不是也受到苛待,高鸿这厮胆敢如此怠慢!我这就找他去!”

79.杀的尽么?

    张平的眼泪止不住跌落下来,哽咽着喊道“刘大哥!”

    听到刘启关切的神情和亲切的呼唤张平明白刘启没有变,他还是以前那个和自己这些毛孩子一起嬉笑玩闹的刘大哥!他还是以前那个尽心尽力给病弱老人送药治病的刘大哥!

    村民们慌忙劝阻刘启道:“将军误会啦,高司马赐给我等上好的房舍,还派专人送衣送食,没有丝毫怠慢之处,实在是太抬举我们这些草民啦,高司马对阿平也是极为照顾,他那脸上的伤痕是因他习武太过心急,不知深浅,才学得三招两式就非叫人和他过招,较量拳脚难免磕磕碰碰的,这还是人家看在他身子弱处处让着他……”

    张平含着泪使劲点头,刘启再看村民们的面色红润,衣着厚实整齐,情知在生活方面高鸿的确用心照顾这才安下心来:“各位乡亲怎么和我生分起来啦,还是叫我的名字!最近我有要事在身疏忽了对诸位的关照,还请见谅,如今诸事皆了我也得以安稳下来,往后你们衣食用度但有所缺直接找我便是。”

    看到刘启如此念旧,身居高位却不忘昔日贫寒之交,村民们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几个老头又要跪拜,刘启只得再次一一扶起劝解。

    张平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将这几个月来在军中的生活告诉了刘启,开始时高鸿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武艺兵法,可自从严湛造反以后,高鸿不理他要上阵杀敌的恳求,反倒打发他跟着粮官帮忙打理些琐事,没人再教他武艺只好自己琢磨自己练习。

    张平先天不足又过了习武的年龄,就算没有自己特地交代高鸿也不会同意让他上战场去,刘启不解的问道:“阿平,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啊,万一有个闪失你张家的香火便由你断绝了,杀害令尊的凶手已经伏诛,你何必如此执着?”

    张平抹了把眼角答道:“刘大哥,阿平自幼没了母亲,先父体弱多病下不得田地,没有乡亲们今天一把米明日一块饼,我父子怕是早就饿死了,那些屈死的乡亲们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不知那些逃走的贼子的面貌姓名,唯有杀尽天下反贼不叫凶手走脱一个!”

    赵权虽死,可那些屠村的贼兵绝大多数都四散逃走了,茫茫人海去哪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杀尽天下反贼?

    杀的尽么?

    刘启轻轻拍拍张平仍显稚嫩的肩头,轻叹一声道:“大哥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欲速则不达,你不要太过心急,身体要紧知道吗?”

    张平重重的点点头。

    来的营中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未见张灵,刘启正要开口询问,张平朝他身后惊喜的喊了起来:“灵儿,你醒了?快看看谁来啦!”

    刘启转身一看,张灵正从一顶帐篷走了出来,多日未见张灵更加消瘦了,苍白的脸上昔日的那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也失去神采,黯然无光。

    张灵扶着帐帘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启,泪珠不住的在眼中打转,想张口喊刘启的名字却又不敢。

    张平喊道:“灵儿,你怎么了,这是刘大哥呀,咱们的刘大哥!”

    刘启心里一酸唤道:“灵儿……”

    张灵亲耳听到刘启呼唤自己的名字这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刘启,自己唯一的亲人来了。

    虽然和刘启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从小缺失关爱的张灵早已把刘启看做是自己的亲兄一般,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以后,张灵对刘启更为依赖,可自从朐忍一别,几个月以来刘启一直在外奔波,难得几次见面也是匆匆而别,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而且从乡亲们的议论中张灵也意识到自己和刘启身份上巨大的差距。

    村民们虽然可以在生活上关照张灵,但张灵的内心却无比孤独,越发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得知刘启不告而别离开益州后更加悲伤终至一病不起,直到高鸿回到朐忍告诉他们刘启的安排后张灵知道刘启没有抛弃她,恢复了希望后病情才逐渐好转。

    “刘大哥!”

    张灵奔了过去抱住刘启的腰哭诉道:“刘大哥,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知道灵儿有多害怕,害怕大哥不要灵儿啦!呜呜……”

    “怎么会,大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扔下灵儿不管的!”

    张灵触到了刘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刘启的双眼也被模糊了,手忙脚乱的安慰张灵,谁知张灵哭了几声竟然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当军中医官告诉刘启,张灵只是身体虚弱情绪激动之下暂时晕过去而已,刘启一屁股坐在榻上,浑身都浸满冷汗。

    不多时,张灵醒了过来,望着守住身边的刘启开心的笑了,张平在旁看到一直郁郁寡欢的张灵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中大感欣慰,同时竟然涌起一丝失落,张灵自从醒来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刘启身上,再没看自己一眼,张平感到自己的心越发疼痛,低垂着头默默离开了帐篷……

    张灵说什么也不要离开刘启,刘启只好命人将她送回自己的大营中去,这样既方便照料,同时有飞刀在也可以给她做个伴解解闷,果然当天下午张灵就像是一下子痊愈了一般恢复了活力,牵着飞刀四处玩耍,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营地。

    刘启总算放下心来,下令大军重回江面上恢复操练,高鸿带来的新兵一定要加紧训练早日派上用场,同时也威慑一下对岸的巫县县令,实力就是谈判的筹码,以免对方起了轻视之心。

    入夜之后,亲卫来报说梁峰吵着要立刻来见刘启,侍卫阻拦时还和梁峰发生口角,不是刘启吩咐的话侍卫们差点没忍住动起手来。

    刘启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嘿嘿一笑让张灵抱着飞刀回避,然后吩咐亲卫:“那就请子登将军过来吧!”

    “子登将军口福不浅哪,来尝尝这茶叶,此物泡水饮下不仅清香盈口回味无穷,而且常年饮用祛病健体可延年益寿,与坛中美酒各擅千秋啊,哈哈。”

    见礼落座,梁峰先是为其家小受到妥善保护表示感激,可没来得及切入主题就被刘启岔开了,刘启一边热情的嘘寒问暖一边命人将泡好的茶水送上,拾起一片茶叶来让梁峰观看,大谈饮茶之道。

    梁峰赔着笑说道:“多谢将军,在下倒是知道此物,近年来有医者大谈此物功效神奇常向在下推荐呢,只是在下粗人一个受用不了这茶水的味道。”

    刘启连连摆手道:“诶,不敢当不敢当,子登将军比在下官高一级怎可如此称呼,这不折杀刘启了么?”

    梁峰老脸一红垂下头去:“我这戴罪之身还有什么面目在刘将军面前称大,将军莫要取笑在下啦。”

    武卫中郎将是四品,比刘启这个荡寇将军高出一级,不过此刻梁峰哪有心思摆谱?

    “嘿嘿,好好好,不提这些不快之事,子登将军定是好酒之人喽,那更应多多习惯饮茶才是,你有所不知,饮茶解酒效果最佳…………”

    刘启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自顾喝下自己的那杯茶水,炫耀似的摇头晃脑好像极为享受的样子,眼角瞅着梁峰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笑,继续东拉西扯。

    梁峰不好打断刘启,之后一个劲点头称是,好容易逮到空子急忙把话题转到自己这边来:“当初将军一口答应在下上表陈情替在下脱罪,可为何迟迟不见将军写下只言片语?在下身陷逆贼之手久矣,日夜盼望回归军中好早日向刘府君当面请罪,还望将军体谅。”

    刘启微笑着辩解道:“子登将军误会啦,不怕将军笑话,我生性好武不喜读书,这文章写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唯恐反坏了将军的大事,所以我早已将事情原委详细禀于赵太守,赵太守手下妙笔生花的雅士鸿儒甚多,由他们上表说不定博得刘府君大悦只喜将军之功,不计将军小过,岂不美哉?只是路途遥远一时三刻难以呈至刘府君面前,还望子登将军耐心等待。”

    “这……”

    见刘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梁峰不由火起,一个书吏足以办到,扯什么写封奏表非要名儒执笔,没听说过那个太守有这么大的架子,刘启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况且长史刘洪就在军中,哪里是什么不通文墨写不出来?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峰哪敢表现出丝毫不满,依然低声下气的说道:“将军,在下老父年事已高不愿远离家宅,还望将军开恩让他们回去,……,此外在下也有些不服水土身感不适,留在军中怕拖累了将军的大事,不知将军可否让在下送父母回去,在下也好闭门思过等待州府使臣,好早日面见刘府君当面请罪?”

    “哦?竟有此事?哎,都怪我虑事不周让令尊舟车劳顿,恕罪恕罪,明日一早我就留下快船送子登启程。”

    刘启痛快的答应让梁峰一时间不敢相信,还没反应过来刘启又“好心”的提醒道:“不过我有军命在身,怕不能派兵护送,这沿途尽是密林深谷恐多匪盗,子登将军小心为上啊!”

    望着刘启有些诡异的微笑和似乎透出寒意的眼神,梁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刘启这是生出杀心来了!

    两州交界之地离双方重兵所在仅仅几步之遥,除非患了失心疯否则谁敢在这里作乱?这是明白告诉自己不愿投靠就是死路一条呀!

80.自立门户?

    梁峰明白了,自己重回益州的路算是彻底断了,眼看刘启马上就要继续东行,无论他倒地是何用意,刘璋断然不会容他,而自己则很无辜的被拖进这趟浑水之中,就是跳进长江也说不清了,就算日后刘启愿意放他自由,刘璋即便不追究他的过失也绝对不敢再启用自己,那回益州还有什么意义?

    梁峰明白再有不甘也无济于事,只好接受现实:“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将军讨教,不知将军此番东出荆州到底有何打算,还望将军明言!”

    刘启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道:“这个,涉及机密我实在不方便告诉将军,不过用不了几日消息便可传回朐忍,将军在家留意邸报便是。”

    回家?我还是早点准备搬新家吧!

    梁峰心中苦笑,只好站起身来主动表态:“请将军勿再相戏,没有将军收留此时我已是吴韬的阶下之囚,没有将军我岂能和父母妻儿团聚,将军厚恩梁峰无以为报,愿将这七尺之躯献于将军,但有驱驰莫敢不从!只望将军明示好让老父安心。”

    得,这厮还算上道,刘启得意的暗笑。

    其实他只是准备派兵假扮水贼将梁峰一家截住,然后再派一支水军“正好”从鱼复赶来汇合,顺便将他们救下再带回来而已,误打误撞让梁峰误会,吓的他急急表态。

    刘启笑着摆手示意梁峰不要激动:“子登宽坐请听我一言,实不相瞒,如今董卓乱政欺凌天子,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我虽出身微末却素有小志,只盼效仿光武皇帝兴起义兵匡扶汉室,可刘益州身为汉室贵胄却无视奸佞祸乱朝廷,只知屈身自守,实在叫人心寒,故欲自据州郡望和天下英雄一同兴兵讨逆!”

    “子登是否觉得我异想天开?事虽艰难,不过我既下了决心就不会半途而废。”看着目瞪口呆的梁峰,刘启轻松的笑道:“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强人所难,子登若愿助我,我欢迎之至,若不愿随我冒险,到达豫章之后,子登尽管离去,我绝不留难!”

    刘启的话像一记重锤猛然击在梁峰心头,这弱冠少年的目的竟然是要自立门户?!

    原来如此,想想这段时间刘启的种种异动,梁峰不得不相信刘启的确不是信口开河。

    豫章郡,看来是第一站,再往东……

    梁峰心中一阵狂跳,在军事方面,梁峰可不是外行,稍稍提个醒梁峰就立即察觉出刘启的后手,现在扬州各郡名义上归刺史刘繇辖制,可实际上完全被地方大族所把持,可谓是一盘散沙,有五千精兵在握,谋划好的话在拿下豫章和南面的庐陵绝非难事,一下就能占据两个大郡,日后说不定还能夺下会稽,甚至丹阳和吴郡…………

    扬州虽然人口稀少远不如中原富庶,可辖地极为广阔,此外拥有扬州等于同时拥有交州,单论地域之广那可是半边天下呀!

    再看刘启时,梁峰打心底生出敬畏之意,此子不仅敢想敢做,眼光也毒辣的很!

    梁峰不敢再往下想了,本能的猛然点头:“愿意愿意!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发在真心,将军叫在下做统帅,梁峰不才可领兵十万为将军拒一面之敌,将军叫在下做个百人将,在下便上马提刀冲锋陷阵,哪怕将军叫在下做个侍卫,在下为将军牵马坠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嘿嘿,季休先生果然了解这厮呀!

    刘启得意的偷偷暗笑,就好像猫无法抵御鱼的诱惑一样,梁峰对权势的渴望也是天生的,刘洪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设下此计,果然,稍稍透露一点信息梁峰就敏锐的嗅出更多的内容,紧紧贴了上来。

    刘启大喜道:“能得将军相助大事成矣!素闻将军治军之才在益州无人能及,抵达豫章之后我欲广招兵员,委屈将军为我主持练兵事宜,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没等梁峰开口刘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哎呀,还有一事我险些忘记告诉将军,刘府君为将严逆余党一网打尽,还特意向荆州刘表递交文书主动示好以方便我行事,刚刚接到回报,严逆余党流窜至鄱阳县附近,待查明其确切所在我便要启程前去征讨,除了这一祸害还能促成荆益和解,这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子登将军可不必为之前的小过而忧心啦,就等着官复原职吧,哈哈!”

    “多谢将军!”

    梁峰暗自直流冷汗,此子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要让刘璋知道刘启打着他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嗨,梁峰随即释然了,中间隔着荆州呢,刘璋又能怎样?难道派大军千里跋涉找刘启的麻烦?

    一边等候甘宁的消息,刘启一边兴致勃勃的观看梁峰和高鸿各自训练新兵,不过还没一个上午就失去了兴趣,刚开始的基础训练相当乏味,而且并不整齐的队列和动作让人看的也提不起精神来。

    朝时过后,另一部分人则按照惯例在江面上训练,也无非是些识别旗号协同进退的常规训练,没一个时辰的工夫刘启就哈欠连天的钻回暖帐睡起了回笼觉。

    刘启自知虽然自己多了近两千年的知识,可在实践方面是地地道道的菜鸟,现在及以后要做的就是把来自后世的先进经验用这个时代人能理解的方式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消化吸收,贯彻自己的意图并最后去完成。

    虽然刘启有很多想法,也很想用最快的速度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部队,可饭得一口一口吃,手下的各级将领不可能一下就接受太多的新内容,所以尽管刘启缺乏耐心,但不得不将练兵的工作放手交给梁峰等人去做。

    那些新兵虽然刚开始训练场面并不好看,可精神头倒足的很,做刺杀动作的时候一个个憋足了劲高声大喊,吵得刘启根本睡不着,唯有放弃重温昨夜的美梦起身坐到案前沉思。

    基础训练刘启根本无需操心,梁峰做的已经很好了,就算他把后世的训练方法拿出来对军队战力的提高也帮助不大,毕竟作战方式完全不同,所以刘启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改进。

    第一就是协同作战的训练。

    猛虎难敌群狼,默契的配合可以成倍的增加军队的战斗力,历史上项羽的楚军够猛吧,破釜沉舟硬是击败十倍于己的秦军,可最后还是被刘邦四面合围一口口撕碎饮恨乌江。

    刘启第一个目标就是让自己的军队突破这个时代的局限,做到在战场上各部人马不会长时间失去联系,对时间、地点和速度最大限度的精确掌握等这些对后世军队来说最寻常不过的东西,而这个时代通讯手段太原始了,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旗号,用不同颜色的令旗通过不同的挥舞方式在战场上传递各种信息和命令,但是只在人的视野范围内才能发挥作用,由于地势和天气的关系可发挥作用的距离极短,而且自己人能看到的同时敌人也能看的到,这对部队协同作战是个非常大的局限。

    在无线电发明之前人类好像也没什么好的手段,唯有焰火和信鸽可以最大程度的解决这个难题,刘启翻遍了脑中的相关回忆,只想到这两个办法。

    焰火其实有二踢脚的效果就行,比之旗号传递信息的距离可以远上十几倍,而且可以在夜间使用,缺点是可以表达的内容不如旗号丰富,同样也无法保密。

    在刘启的时代里焰火随便在街边的杂货铺里就可以买到,可汉代人却连听都没有听过,因为火药直到公元八世纪的唐代才第一次见诸于记载(《太上圣祖金丹秘诀》—唐.清虚子),就算文字记载通常会晚于实物出现几十甚至上百年,还是离现在太过遥远,还好刘启熟知火药的配方,原材料也不需要复杂的加工,只要采买齐备就可以大量配置。

    使用信鸽最早的记录也是在唐朝(《开元天宝遗事》),这会儿鸽子的舞台是在餐桌上,不过刘启已经向刘洪等人打听清楚了,虽然汉代还没有专门的信鸽,但民间有很多驯养禽鸟的人,多找些来让他们训练信鸽并非难事,同时还能训练鹰隼等猛禽于信鸽搭配互补。

81.完善的通讯手段

    有了信鸽就可以迅速的在各地之间传递信息,飞行距离非常远跨越州郡都不出问题,并且无法被敌人得知,当然缺点也同样明显,信鸽只能识别固定的地点,无法靠其与行进中的部队联络。

    而鹰隼则和信鸽相反,飞行距离虽短但速度快的多,更关键的是它们认人,可以轻易找到战时分散在各处的部队。

    有了这三种东西便可组成远中近三种通讯网络,传递信息的速度便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提高,只要能成功,仅凭这一点刘启就自信可以战胜目前所有的军队。

    不过这些都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实现的,要等到在豫章站稳脚跟才能着手开始布置。

    想着想着刘启很自恋的呆呆傻笑,突然觉得肩膀一沉紧接着脸上传来一股温热。

    “哎呀!飞刀,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舔我的嘴!”

    飞刀在军中的地位高的很,中军大帐中众将议事的时候它都要进去凑凑热闹,东瞅瞅西闻闻,最后在角落里尿上一泡然后优哉游哉的离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得益于高谭等人的大嘴巴,所有人都知道飞刀的来历和刘启对它的宠爱,众将也不好为一条狗惹刘启不高兴,所以当飞刀大摇大摆的钻进刘启的帐内,门口的亲卫们连眼角都没抬一下,导致刘启再次遭到突然袭击。

    轻轻拍了飞刀的屁股几下以示惩戒,刘启拿出风干的兔肉一边逗弄飞刀打发时间,一边继续思考刚才的计划。

    “对呀,你也是很重要的一份子!”

    刘启突然想通一个关键问题,高兴的抱起飞刀亲昵的摸着它的脑袋。

    夜晚,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几乎是个禁区,飞禽在夜间是无法活动的,焰火又会直接暴露己方部队,还有在风雪和大雨等恶劣天气中这两种方式将完全失效,在这些极端情况下如何保持通讯?

    军犬!

    狗可不受天气和夜晚的局限,而且可靠隐蔽,在十几公里的范围内用军犬来传递信息完全没问题,此外狗还可以对敌袭提前预警,追踪敌人,反侦察等等,在缺乏电子技术的战争中将能起到重要作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要有了完善的通讯手段,刘启就可以进行远程侦察,及时的掌握敌情,然后从容的部署手下的各部人马埋伏、袭扰、包抄、合围……

    聪明的飞刀好像知道是自己让主人的心情大好,叼着刘启的衣袖使劲往后拽,刘启知道它这是在向他邀功请赏呢!

    一切都要等到了豫章安定下来才能进行,最快也要一年时间才能初见成效,到时可没现在这样轻松的日子可过了。

    “好了,好了,我依你便是,走咱们打猎去!”

    飞刀兴奋的大叫着冲出帐外去,刘启跟了出去吩咐亲卫们去准备马匹弓箭。

    赵戎知道之前对刘启有些误会,心里多少有些歉疚,所以留给刘启的这一千人绝对的优中选优,那二百精骑自然不会落下。

    两个百人将一个叫蔡扬,另一个是杜捷,刘启在赵笮府上和杜捷相处甚多,算是老熟人了,那蔡扬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爽快汉子,这几天相处下来已经和杜捷一样跟刘启极为熟络了。

    打个猎自然不需要两百人这么大的阵势,二人必要留下一个在营中值守,憋闷了好几天他俩当然都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放松的机会,结果只好比箭决定,胜出的蔡扬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跟着刘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刘启的本意只是到营地周边溜溜狗散散步,没想到众将士的热情远远比他高涨,蔡扬不好厚此薄彼只好把一百人都带上了,本来一件很随意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正式,蔡扬煞有介事的将人马分成五队,有的负责突前惊起猎物,有的负责堵截,有的负责包抄……

    五队各司其责效率很高,可惜冬季出没的都是些野兔,刘启的战利品中并没有令人兴奋的大型猎物。

    临近酉时(下午五点),兴致渐消的刘启正准备回营时,前面的部下发现一条狐狸,这狐狸的毛色虽显一般,可远比兔子的诱惑大的多,刘启立即催马加鞭赶了上去。

    狐狸是最难猎到的动物,众人有对地形不熟,直至太阳没入远山刘启也没能得手,眼看天色马上就要全黑,刘启只好放弃下令回营。

    为了追那只狐狸,此时离营地已经很远了,蔡扬让十骑带上猎物先行赶回营地,剩余人马燃起火把慢慢往回走。

    没了暖人的阳光,山风像是终于等到束缚消失一样显得格外欢快,吹过树林传出阵阵怪响,刘启感到寒意更甚,不由的紧紧领口催促蔡扬加快速度。

    皮糙肉厚的蔡扬丝毫没感到寒冷,仍然敞着羊皮袍子大声的和部下说笑,意犹未尽的他还未刚才的那只狐狸感到可惜呢。

    “胡老四你这蠢蛋,刚才你那一队要是在这里把那只尖嘴畜生堵住,一把火把它烧出来,它还能跑的了?”

    此时队伍刚过一个弯道,这附近毫无人烟也根本没什么道路,他们走的是一个早已干涸的河道,极为宽阔,这里是一个u型的大弯,弯中是一片缓坡,坡上树木极为茂密,坡后则陡然树立着数里长的一大段断崖,虽然只有大概七八米高,但足以挡住狐狸的退路,若方才能将那只狐狸堵在林中,刘启便可多一条狐皮围子啦。

    瞟了一眼冷风之下呜呜怪叫的林子,刘启没由来的心里一紧,马鞍上坐着的飞刀突然竖起耳朵,紧接着猛的站起来冲林中狂吠,刘启心头一震勒马停步,抬头望向密林,此刻光线极暗,黑压压的林子像一头伏地待机的猛兽睁开双眼锁定猎物。

    是他!

    是张角!

    那冰冷而狰狞的目光多次在刘启的恶梦中出现,虽然相隔甚远可刘启还是清晰的感觉到那对熟悉的凶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有埋伏!放箭!”

    刘启没有一丝犹豫,一把抓起马鞍旁挂着的弓箭,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羽箭向那片幽深的黑暗射了过去。

    “扔掉火把!交替掩护!”

    身边的蔡扬和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训练有素的他们本能的迅速摘弓搭箭射向刘启所指的方向,蔡扬的命令和羽箭几乎同时飞出,然后一手持弓一手拉起刘启的缰绳,双腿使劲一夹马腹催马掉头往右后方向退去。

    蔡扬身边的部下放出一箭后跟着也蔡扬催马随行,将刘启围在中心,后面的人则自动补上前去放箭掩护,一眨眼功夫整支队伍几乎已经完成转向,密林中终于传出第一声惨叫,紧接着大片踩断枯枝的声音像林边扑来。

    竟然真的有埋伏!

    蔡扬大喊着命令部下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人哪里能追的上马,众人安然撤离时里面的人还未冲出林子,跑出一段距离确认安全后,心有余悸的刘启突然回过味来,猛然勒住坐骑喊道:“蔡扬,分出两队分头绕路回营报信,引军速速来援!你亲自率领三队回头查探,拖住敌人,切不可深入!其他人原地戒备!”

    “喏!”

    蔡扬抱起飞刀领着部下飞驰而去,刘启一手扶着惊鸿一手牵着缰绳,坐在一块石头上凝视着蔡扬远去的方向,心剧烈的跳动着。

    喵个咪的,紧小心慢小心还是大意了,刚才要是没有飞刀示警,毫无防备的钻进张角布置好的口袋里,没有于吉那样的高手自己在张角面前还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来而不往非礼也!

    该死的张角,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当小爷还像初来乍到时一样任你宰割吗?既然来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招待你!

    此地离营地大概二十多里地,快马赶回引大军赶到最多半个时辰,只要拖住张角,大军一到叫他插翅难飞,擒住张角就能拿回遁甲天书,回归大计便成功了一大半,只需按图索骥找回那七卷太平要术就能回家啦!

    有了在江州城和郎溪村和黄巾军相斗的经历,刘启对张角的畏惧已经淡了很多,夺取遁甲天书的**和手下的精兵强将又给刘启增加了足够的勇气和张角正面较量一下!

    可惜狡猾的张角没有给刘启这个机会,两柱香的工夫(五分钟),蔡扬派人回报,敌人只追了不到半里地就钻回林子里了,刘启气的直跺脚,真想上马亲自追上去,可天已然全黑,自己不可能钻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去追他,在那种环境里自己的部下们不是张角的对手,别自己把自己送进狼嘴里。

    “哎!”

    刘启一拳砸在一颗大树上,恨恨的望向那幽邃的黑暗,黑暗深处似乎真的闪出一双阴鹜的眼睛,刘启感到自己能清晰的听到张角冷笑着对他说:“后会有期!”

    “说不定明天就会再见,哼,看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

    刚才的愤怒和烦躁反倒一下子消失了,刘启微微扬起嘴角,现在自己处于绝对的强势,以后这种差距还会越拉越大,何必急于一时,待明天天一亮,两千大军一起搜山,看张角还笑得出来?

    “叫蔡扬回来!绕路回营!”

    “喏!”

    荒野之间并无道路,众人绕过那个u型弯,重新从河道返回,半路上正遇到率众全速赶来接应的高鸿和杜捷。

    “子渊!”

    “将军!”

    两人猛催坐骑冲到刘启跟前,拉着刘启仔细大量了半天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81.完善的通讯手段

    有了信鸽就可以迅速的在各地之间传递信息,飞行距离非常远跨越州郡都不出问题,并且无法被敌人得知,当然缺点也同样明显,信鸽只能识别固定的地点,无法靠其与行进中的部队联络。

    而鹰隼则和信鸽相反,飞行距离虽短但速度快的多,更关键的是它们认人,可以轻易找到战时分散在各处的部队。

    有了这三种东西便可组成远中近三种通讯网络,传递信息的速度便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提高,只要能成功,仅凭这一点刘启就自信可以战胜目前所有的军队。

    不过这些都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实现的,要等到在豫章站稳脚跟才能着手开始布置。

    想着想着刘启很自恋的呆呆傻笑,突然觉得肩膀一沉紧接着脸上传来一股温热。

    “哎呀!飞刀,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舔我的嘴!”

    飞刀在军中的地位高的很,中军大帐中众将议事的时候它都要进去凑凑热闹,东瞅瞅西闻闻,最后在角落里尿上一泡然后优哉游哉的离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得益于高谭等人的大嘴巴,所有人都知道飞刀的来历和刘启对它的宠爱,众将也不好为一条狗惹刘启不高兴,所以当飞刀大摇大摆的钻进刘启的帐内,门口的亲卫们连眼角都没抬一下,导致刘启再次遭到突然袭击。

    轻轻拍了飞刀的屁股几下以示惩戒,刘启拿出风干的兔肉一边逗弄飞刀打发时间,一边继续思考刚才的计划。

    “对呀,你也是很重要的一份子!”

    刘启突然想通一个关键问题,高兴的抱起飞刀亲昵的摸着它的脑袋。

    夜晚,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几乎是个禁区,飞禽在夜间是无法活动的,焰火又会直接暴露己方部队,还有在风雪和大雨等恶劣天气中这两种方式将完全失效,在这些极端情况下如何保持通讯?

    军犬!

    狗可不受天气和夜晚的局限,而且可靠隐蔽,在十几公里的范围内用军犬来传递信息完全没问题,此外狗还可以对敌袭提前预警,追踪敌人,反侦察等等,在缺乏电子技术的战争中将能起到重要作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要有了完善的通讯手段,刘启就可以进行远程侦察,及时的掌握敌情,然后从容的部署手下的各部人马埋伏、袭扰、包抄、合围……

    聪明的飞刀好像知道是自己让主人的心情大好,叼着刘启的衣袖使劲往后拽,刘启知道它这是在向他邀功请赏呢!

    一切都要等到了豫章安定下来才能进行,最快也要一年时间才能初见成效,到时可没现在这样轻松的日子可过了。

    “好了,好了,我依你便是,走咱们打猎去!”

    飞刀兴奋的大叫着冲出帐外去,刘启跟了出去吩咐亲卫们去准备马匹弓箭。

    赵戎知道之前对刘启有些误会,心里多少有些歉疚,所以留给刘启的这一千人绝对的优中选优,那二百精骑自然不会落下。

    两个百人将一个叫蔡扬,另一个是杜捷,刘启在赵笮府上和杜捷相处甚多,算是老熟人了,那蔡扬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爽快汉子,这几天相处下来已经和杜捷一样跟刘启极为熟络了。

    打个猎自然不需要两百人这么大的阵势,二人必要留下一个在营中值守,憋闷了好几天他俩当然都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放松的机会,结果只好比箭决定,胜出的蔡扬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跟着刘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刘启的本意只是到营地周边溜溜狗散散步,没想到众将士的热情远远比他高涨,蔡扬不好厚此薄彼只好把一百人都带上了,本来一件很随意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正式,蔡扬煞有介事的将人马分成五队,有的负责突前惊起猎物,有的负责堵截,有的负责包抄……

    五队各司其责效率很高,可惜冬季出没的都是些野兔,刘启的战利品中并没有令人兴奋的大型猎物。

    临近酉时(下午五点),兴致渐消的刘启正准备回营时,前面的部下发现一条狐狸,这狐狸的毛色虽显一般,可远比兔子的诱惑大的多,刘启立即催马加鞭赶了上去。

    狐狸是最难猎到的动物,众人有对地形不熟,直至太阳没入远山刘启也没能得手,眼看天色马上就要全黑,刘启只好放弃下令回营。

    为了追那只狐狸,此时离营地已经很远了,蔡扬让十骑带上猎物先行赶回营地,剩余人马燃起火把慢慢往回走。

    没了暖人的阳光,山风像是终于等到束缚消失一样显得格外欢快,吹过树林传出阵阵怪响,刘启感到寒意更甚,不由的紧紧领口催促蔡扬加快速度。

    皮糙肉厚的蔡扬丝毫没感到寒冷,仍然敞着羊皮袍子大声的和部下说笑,意犹未尽的他还未刚才的那只狐狸感到可惜呢。

    “胡老四你这蠢蛋,刚才你那一队要是在这里把那只尖嘴畜生堵住,一把火把它烧出来,它还能跑的了?”

    此时队伍刚过一个弯道,这附近毫无人烟也根本没什么道路,他们走的是一个早已干涸的河道,极为宽阔,这里是一个u型的大弯,弯中是一片缓坡,坡上树木极为茂密,坡后则陡然树立着数里长的一大段断崖,虽然只有大概七八米高,但足以挡住狐狸的退路,若方才能将那只狐狸堵在林中,刘启便可多一条狐皮围子啦。

    瞟了一眼冷风之下呜呜怪叫的林子,刘启没由来的心里一紧,马鞍上坐着的飞刀突然竖起耳朵,紧接着猛的站起来冲林中狂吠,刘启心头一震勒马停步,抬头望向密林,此刻光线极暗,黑压压的林子像一头伏地待机的猛兽睁开双眼锁定猎物。

    是他!

    是张角!

    那冰冷而狰狞的目光多次在刘启的恶梦中出现,虽然相隔甚远可刘启还是清晰的感觉到那对熟悉的凶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有埋伏!放箭!”

    刘启没有一丝犹豫,一把抓起马鞍旁挂着的弓箭,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羽箭向那片幽深的黑暗射了过去。

    “扔掉火把!交替掩护!”

    身边的蔡扬和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训练有素的他们本能的迅速摘弓搭箭射向刘启所指的方向,蔡扬的命令和羽箭几乎同时飞出,然后一手持弓一手拉起刘启的缰绳,双腿使劲一夹马腹催马掉头往右后方向退去。

    蔡扬身边的部下放出一箭后跟着也蔡扬催马随行,将刘启围在中心,后面的人则自动补上前去放箭掩护,一眨眼功夫整支队伍几乎已经完成转向,密林中终于传出第一声惨叫,紧接着大片踩断枯枝的声音像林边扑来。

    竟然真的有埋伏!

    蔡扬大喊着命令部下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人哪里能追的上马,众人安然撤离时里面的人还未冲出林子,跑出一段距离确认安全后,心有余悸的刘启突然回过味来,猛然勒住坐骑喊道:“蔡扬,分出两队分头绕路回营报信,引军速速来援!你亲自率领三队回头查探,拖住敌人,切不可深入!其他人原地戒备!”

    “喏!”

    蔡扬抱起飞刀领着部下飞驰而去,刘启一手扶着惊鸿一手牵着缰绳,坐在一块石头上凝视着蔡扬远去的方向,心剧烈的跳动着。

    喵个咪的,紧小心慢小心还是大意了,刚才要是没有飞刀示警,毫无防备的钻进张角布置好的口袋里,没有于吉那样的高手自己在张角面前还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来而不往非礼也!

    该死的张角,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当小爷还像初来乍到时一样任你宰割吗?既然来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招待你!

    此地离营地大概二十多里地,快马赶回引大军赶到最多半个时辰,只要拖住张角,大军一到叫他插翅难飞,擒住张角就能拿回遁甲天书,回归大计便成功了一大半,只需按图索骥找回那七卷太平要术就能回家啦!

    有了在江州城和郎溪村和黄巾军相斗的经历,刘启对张角的畏惧已经淡了很多,夺取遁甲天书的**和手下的精兵强将又给刘启增加了足够的勇气和张角正面较量一下!

    可惜狡猾的张角没有给刘启这个机会,两柱香的工夫(五分钟),蔡扬派人回报,敌人只追了不到半里地就钻回林子里了,刘启气的直跺脚,真想上马亲自追上去,可天已然全黑,自己不可能钻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去追他,在那种环境里自己的部下们不是张角的对手,别自己把自己送进狼嘴里。

    “哎!”

    刘启一拳砸在一颗大树上,恨恨的望向那幽邃的黑暗,黑暗深处似乎真的闪出一双阴鹜的眼睛,刘启感到自己能清晰的听到张角冷笑着对他说:“后会有期!”

    “说不定明天就会再见,哼,看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

    刚才的愤怒和烦躁反倒一下子消失了,刘启微微扬起嘴角,现在自己处于绝对的强势,以后这种差距还会越拉越大,何必急于一时,待明天天一亮,两千大军一起搜山,看张角还笑得出来?

    “叫蔡扬回来!绕路回营!”

    “喏!”

    荒野之间并无道路,众人绕过那个u型弯,重新从河道返回,半路上正遇到率众全速赶来接应的高鸿和杜捷。

    “子渊!”

    “将军!”

    两人猛催坐骑冲到刘启跟前,拉着刘启仔细大量了半天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82.张角长叹

    他们在营中接到报急吓了个半死,高鸿和杜捷来不及等待兵马点齐,带着一百骑兵和一百多人骑着备用军马先行上路,没马骑的步卒则由梁峰率领跟着后面,帮不上什么忙的新兵和其他人则由刘洪带着在江中等候消息。

    很快所有人马都赶到了,有兵在手让刘启也彻底放下心来,就近选了段格外开阔的河道扎下营寨,梁峰和高鸿两个行家布置好防御后来到刘启帐中询问详情。

    “哪儿来的鼠辈,行事如此下作无耻!子渊放心,夜晚在密林之中根本无法远行,明日待我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给子渊出气!”

    前出的侦骑前往敌人埋伏处打探了一番,果然那一段弯道上布满铁蒺藜、绊马索和一些很浅的陷马坑,还有一条浅沟灌满了火油,而那片密林之中找到九具尸体还有散落的几支简陋的长矛,还有一张渔网。

    不难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铁蒺藜最为骑兵的痛恨,汉代还没有马蹄铁,毫无保护的马蹄一旦踩上这玩意儿铁定残废,跌落马下的人挨上一枚也得丢掉半条命,高鸿听了不由的勃然大怒。

    “叫侦骑不要深入密林,摸清敌人逃走的方向便速速回来。”

    刘启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有飞刀示警,否则就算能够突围也定然损失不小,振翔兄,配备军犬应该加速筹备才是呀!”

    “对对对,我这就安排下去,沿途打听善于驯兽之技的奇人异士,一有消息我亲自登门去请。”高鸿起身就往帐外走去,临出帐门俯身摸摸正睡的香甜的飞刀,刘启临行之时随口聊了两句,还当他是说笑而已,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梁峰在刘启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他觉得这股来路不明的敌人可能是附近啸聚山林的匪盗,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执着的追杀到底,毕竟没有什么损失,早日离开荆州前往豫章郡才是最重要的,实在不该节外生枝。

    本来想开口劝说刘启几句,不过看到高鸿义愤填膺的样子梁峰又把话咽了回去,以前高鸿只是自己手下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在他面前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可现在情况不同了,高鸿和刘启交情匪浅,地位也水涨船高,梁峰唯有将过去彻底忘掉从头开始,既然高鸿已经表态,梁峰自然不便再唱反调。

    其实刘启也没有亲眼看到张角,不过他坚信自己的感觉,就算这感觉是错的也必须试一试,遁甲天书可是他回家的最关键的部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其中原因是无法告诉任何人的,幸好刘洪没有跟来,否则又要费口舌解释一番,刘启感到心里藏着的这个天大的秘密过于沉重,自己已经不堪重负了。

    上天保佑,让我早日回家吧!

    刘启躺在铺着熊皮的干草堆上默默的祈祷,祈祷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祈祷明天能顺利捉住张角,祈祷自己可以重见亲人……

    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到刘启的祈求,或是根本不愿结束对他的考验,刘启差一点点就得手了,可是,成功和失败之间往往就差这一点点。

    第二天凌晨天色刚刚能够视物时刘启就指挥部下开始行动,他们进入密林沿着张角留下的痕迹追踪,竟然发现张角就是从他们昨夜扎下的营地旁边溜走的,看来张角和刘启抱着一样的目的,只是营地防线严密无机可乘只得作罢。

    在白天袭击一支快速移动的骑兵部队显然是很难办到的,刘启当即下令全军急进,自己领着所有骑兵沿着痕迹率先向前追去。

    刘启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昨日设下圈套今天被他追逐的的确是张角,打算从水路乘船从容离开的张角几乎听到了水声,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后扑面而来。

    昨日的大好机会坏在一条狗身上,张角吸取了教训知道尽量保持足够的距离以至于昨夜安然从刘启营边溜走,但张角还是低估了狗的作用,有了飞刀刘启几乎不用停留就能迅速跟进,黑夜中在复杂的地形里行进速度之慢可想而知,虽然比刘启提前了近三个时辰但张角还是被刘启毫不费劲的追上了。

    毫无前奏,刘启的铁骑洪流没有丝毫停顿就扑向了惊慌失措的敌人,只两轮箭雨就把张角自认为有一战之力的精锐射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张角铁青着脸望着几里外大河的方向,河边等候多时的船只似乎都能看到,可现在不得不重新钻进阴冷难行的山林中去。

    “道主……”

    大贤良师是张角在外人面前的雅号,在太平道内部张角被称为道主,身边的手下开口想劝说张角先进山避开刘启的骑兵,可看到张角那阴森的可怕的目光吓得不由浑身一抖再不敢往下说了。

    透过重重枯枝,张角死死盯着威风凛凛的刘启,心中又是恨又是喜百感交集,喜的是自己没有选错人,此子果然不是凡人,不仅很快适应了相差上千年的时代,而且活得有声有色,现在反倒将自己逼的狼狈而逃。

    恨的是师傅于吉那个老顽固不肯助他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笑话!男儿大丈夫岂能有负于这一身惊世的本领,轰轰烈烈的干一场也好过空活百岁。

    治病救人,这世道还救的过来吗?

    张角恨于吉顽固不化,不仅不理解自己反而横加阻挠,将自己耗费无数心血才钻研出逆天大阵破坏,将自己千挑万选才找到的刘启夺走,这些无坚不摧的铁骑还有后面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有益州士族的支持……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刘启的后队步卒赶来了,再不走就会被合围,张角怒极猛出一掌击向身边的一棵大树,两人合抱的大树竟然发出清晰的断裂声,树皮飞溅枯枝四落。

    “走!”

    这一掌让周围的手下稍稍稳定了下来,张角长叹一声,深深的望了一眼远方被围在中心的刘启,极为不甘的转身向山林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等待搜山的结果,刘启剩下的就是满脑子懊悔了,如果再耐心等上一刻钟的时间,张角就会赶到河边,那时再发动突袭张角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都怪自己太过着急一心只想着截住张角,冲动之下连最基本的作战原则都忘记了。

    刘启再后悔也无法挽回,面对绵绵群山他这点人马太渺小了,又过了一整天除了三十多个落单的虾兵蟹将外,张角这条大鱼仍然踪影全无,而刘洪传回消息刘表和黄祖的使者到了巫县,看样子顺利接受了刘启替刘璋送上的橄榄枝。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这让极为失望的刘启总算能恢复些精神,下令结束徒劳的搜索。

    临出帐子时高鸿顺口问道:“子渊,那些抓来的贼子怎么办?要派人押回益州吗?”

    “呃,这个……”

    这倒把刘启难住了,那些俘虏虽然个个身强体壮,可谁知道哪个是顽固分子,所以刘启万万不敢收编他们给自己埋下隐患,而把他们押回益州则又有些多此一举,就算那么做了刘璋难道还真的会相信自己是一心为公不远千里去追捕叛党的吗?

    蔡扬奇道:“拉到河边就地解决便是,何必那么费事?”

    盯着那些被五花大绑却仍不停挣扎怒骂的贼兵,刘启不由的大感为难,留下这些死硬分子除了浪费粮食外还要派人日夜看守,那才是自找麻烦呢。

    难道就依蔡扬所说的……

    不行不行!

    像是机关被触动一样,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刘启的内心深处某块地方就发生强烈的反应。

    可就算出人出力把他们押回益州,他们的结果还不是一死?放他们走是万万不可能的,让他们四处祸害无辜百姓还不如砍了他们。

    思来想去仍是犹豫不决,眼看着部下们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开拔了,却要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刘启好不着急。

    哎,算了,留下他们以后做苦工恕罪吧!

    刘启自言自语道:“给你们几十天时间总够清醒清醒的吧,到时候你们要是还不识时务有不轨之意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带着他们,留着有用!”

    蔡扬只等刘启一声令下就上去砍人呢,谁知刘启最后来了这么一手,留着这些祸害有啥用处?虽然不解刘启的用意,不过既然主帅下令蔡扬只有忠实的执行,立即指挥部下上前抓人。

    突然,一张躲在人后似曾相识的脸在混乱中露了出来,正欲离去的刘启无意中看到后立即停下脚步。

    “停下!”

    噌啷一声惊鸿出鞘,刘启提着刀蹿了过去连连踹开几个贼兵。

    一个以手捂脸瑟瑟发抖的贼兵露了出来,两个亲卫上前扭着手臂抓住头发往后一拉,那贼兵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啊!”

    “这是什么人!……”

    “这还是人吗!……”

    除了那贼兵的同伙和刘启外,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议论着。

    这贼兵的鼻子塌陷变形带动整张脸严重扭曲并且大面积的溃烂,上嘴唇也是豁开的露出空洞的口腔,这要半夜出门非吓死几个人不可。

    此人正是刘启从临江回朐忍途中在眉城无意撞到的那个人,上一次遇到此人之后没几天便在郎溪村遭遇黄巾贼兵的突袭,这次险些撞进张角的圈套此人又再次出现,不难明白其中的联系。

82.张角长叹

    他们在营中接到报急吓了个半死,高鸿和杜捷来不及等待兵马点齐,带着一百骑兵和一百多人骑着备用军马先行上路,没马骑的步卒则由梁峰率领跟着后面,帮不上什么忙的新兵和其他人则由刘洪带着在江中等候消息。

    很快所有人马都赶到了,有兵在手让刘启也彻底放下心来,就近选了段格外开阔的河道扎下营寨,梁峰和高鸿两个行家布置好防御后来到刘启帐中询问详情。

    “哪儿来的鼠辈,行事如此下作无耻!子渊放心,夜晚在密林之中根本无法远行,明日待我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给子渊出气!”

    前出的侦骑前往敌人埋伏处打探了一番,果然那一段弯道上布满铁蒺藜、绊马索和一些很浅的陷马坑,还有一条浅沟灌满了火油,而那片密林之中找到九具尸体还有散落的几支简陋的长矛,还有一张渔网。

    不难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铁蒺藜最为骑兵的痛恨,汉代还没有马蹄铁,毫无保护的马蹄一旦踩上这玩意儿铁定残废,跌落马下的人挨上一枚也得丢掉半条命,高鸿听了不由的勃然大怒。

    “叫侦骑不要深入密林,摸清敌人逃走的方向便速速回来。”

    刘启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有飞刀示警,否则就算能够突围也定然损失不小,振翔兄,配备军犬应该加速筹备才是呀!”

    “对对对,我这就安排下去,沿途打听善于驯兽之技的奇人异士,一有消息我亲自登门去请。”高鸿起身就往帐外走去,临出帐门俯身摸摸正睡的香甜的飞刀,刘启临行之时随口聊了两句,还当他是说笑而已,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梁峰在刘启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他觉得这股来路不明的敌人可能是附近啸聚山林的匪盗,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执着的追杀到底,毕竟没有什么损失,早日离开荆州前往豫章郡才是最重要的,实在不该节外生枝。

    本来想开口劝说刘启几句,不过看到高鸿义愤填膺的样子梁峰又把话咽了回去,以前高鸿只是自己手下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在他面前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可现在情况不同了,高鸿和刘启交情匪浅,地位也水涨船高,梁峰唯有将过去彻底忘掉从头开始,既然高鸿已经表态,梁峰自然不便再唱反调。

    其实刘启也没有亲眼看到张角,不过他坚信自己的感觉,就算这感觉是错的也必须试一试,遁甲天书可是他回家的最关键的部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其中原因是无法告诉任何人的,幸好刘洪没有跟来,否则又要费口舌解释一番,刘启感到心里藏着的这个天大的秘密过于沉重,自己已经不堪重负了。

    上天保佑,让我早日回家吧!

    刘启躺在铺着熊皮的干草堆上默默的祈祷,祈祷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祈祷明天能顺利捉住张角,祈祷自己可以重见亲人……

    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到刘启的祈求,或是根本不愿结束对他的考验,刘启差一点点就得手了,可是,成功和失败之间往往就差这一点点。

    第二天凌晨天色刚刚能够视物时刘启就指挥部下开始行动,他们进入密林沿着张角留下的痕迹追踪,竟然发现张角就是从他们昨夜扎下的营地旁边溜走的,看来张角和刘启抱着一样的目的,只是营地防线严密无机可乘只得作罢。

    在白天袭击一支快速移动的骑兵部队显然是很难办到的,刘启当即下令全军急进,自己领着所有骑兵沿着痕迹率先向前追去。

    刘启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昨日设下圈套今天被他追逐的的确是张角,打算从水路乘船从容离开的张角几乎听到了水声,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后扑面而来。

    昨日的大好机会坏在一条狗身上,张角吸取了教训知道尽量保持足够的距离以至于昨夜安然从刘启营边溜走,但张角还是低估了狗的作用,有了飞刀刘启几乎不用停留就能迅速跟进,黑夜中在复杂的地形里行进速度之慢可想而知,虽然比刘启提前了近三个时辰但张角还是被刘启毫不费劲的追上了。

    毫无前奏,刘启的铁骑洪流没有丝毫停顿就扑向了惊慌失措的敌人,只两轮箭雨就把张角自认为有一战之力的精锐射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张角铁青着脸望着几里外大河的方向,河边等候多时的船只似乎都能看到,可现在不得不重新钻进阴冷难行的山林中去。

    “道主……”

    大贤良师是张角在外人面前的雅号,在太平道内部张角被称为道主,身边的手下开口想劝说张角先进山避开刘启的骑兵,可看到张角那阴森的可怕的目光吓得不由浑身一抖再不敢往下说了。

    透过重重枯枝,张角死死盯着威风凛凛的刘启,心中又是恨又是喜百感交集,喜的是自己没有选错人,此子果然不是凡人,不仅很快适应了相差上千年的时代,而且活得有声有色,现在反倒将自己逼的狼狈而逃。

    恨的是师傅于吉那个老顽固不肯助他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笑话!男儿大丈夫岂能有负于这一身惊世的本领,轰轰烈烈的干一场也好过空活百岁。

    治病救人,这世道还救的过来吗?

    张角恨于吉顽固不化,不仅不理解自己反而横加阻挠,将自己耗费无数心血才钻研出逆天大阵破坏,将自己千挑万选才找到的刘启夺走,这些无坚不摧的铁骑还有后面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有益州士族的支持……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刘启的后队步卒赶来了,再不走就会被合围,张角怒极猛出一掌击向身边的一棵大树,两人合抱的大树竟然发出清晰的断裂声,树皮飞溅枯枝四落。

    “走!”

    这一掌让周围的手下稍稍稳定了下来,张角长叹一声,深深的望了一眼远方被围在中心的刘启,极为不甘的转身向山林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等待搜山的结果,刘启剩下的就是满脑子懊悔了,如果再耐心等上一刻钟的时间,张角就会赶到河边,那时再发动突袭张角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都怪自己太过着急一心只想着截住张角,冲动之下连最基本的作战原则都忘记了。

    刘启再后悔也无法挽回,面对绵绵群山他这点人马太渺小了,又过了一整天除了三十多个落单的虾兵蟹将外,张角这条大鱼仍然踪影全无,而刘洪传回消息刘表和黄祖的使者到了巫县,看样子顺利接受了刘启替刘璋送上的橄榄枝。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这让极为失望的刘启总算能恢复些精神,下令结束徒劳的搜索。

    临出帐子时高鸿顺口问道:“子渊,那些抓来的贼子怎么办?要派人押回益州吗?”

    “呃,这个……”

    这倒把刘启难住了,那些俘虏虽然个个身强体壮,可谁知道哪个是顽固分子,所以刘启万万不敢收编他们给自己埋下隐患,而把他们押回益州则又有些多此一举,就算那么做了刘璋难道还真的会相信自己是一心为公不远千里去追捕叛党的吗?

    蔡扬奇道:“拉到河边就地解决便是,何必那么费事?”

    盯着那些被五花大绑却仍不停挣扎怒骂的贼兵,刘启不由的大感为难,留下这些死硬分子除了浪费粮食外还要派人日夜看守,那才是自找麻烦呢。

    难道就依蔡扬所说的……

    不行不行!

    像是机关被触动一样,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刘启的内心深处某块地方就发生强烈的反应。

    可就算出人出力把他们押回益州,他们的结果还不是一死?放他们走是万万不可能的,让他们四处祸害无辜百姓还不如砍了他们。

    思来想去仍是犹豫不决,眼看着部下们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开拔了,却要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刘启好不着急。

    哎,算了,留下他们以后做苦工恕罪吧!

    刘启自言自语道:“给你们几十天时间总够清醒清醒的吧,到时候你们要是还不识时务有不轨之意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带着他们,留着有用!”

    蔡扬只等刘启一声令下就上去砍人呢,谁知刘启最后来了这么一手,留着这些祸害有啥用处?虽然不解刘启的用意,不过既然主帅下令蔡扬只有忠实的执行,立即指挥部下上前抓人。

    突然,一张躲在人后似曾相识的脸在混乱中露了出来,正欲离去的刘启无意中看到后立即停下脚步。

    “停下!”

    噌啷一声惊鸿出鞘,刘启提着刀蹿了过去连连踹开几个贼兵。

    一个以手捂脸瑟瑟发抖的贼兵露了出来,两个亲卫上前扭着手臂抓住头发往后一拉,那贼兵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啊!”

    “这是什么人!……”

    “这还是人吗!……”

    除了那贼兵的同伙和刘启外,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议论着。

    这贼兵的鼻子塌陷变形带动整张脸严重扭曲并且大面积的溃烂,上嘴唇也是豁开的露出空洞的口腔,这要半夜出门非吓死几个人不可。

    此人正是刘启从临江回朐忍途中在眉城无意撞到的那个人,上一次遇到此人之后没几天便在郎溪村遭遇黄巾贼兵的突袭,这次险些撞进张角的圈套此人又再次出现,不难明白其中的联系。

83.饶命啊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一拳打碎了鼻骨没有及时医治感染溃烂所致?你跑也就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三番五次的害我?”

    刘启恨急反笑,用惊鸿在那贼兵恐惧到扭曲的脸上来回划过,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你见过凌迟之刑吗?啥,不知道?哼哼,凌迟就是用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慢慢割下来,割完你身上最后一块肉之前还能让你一直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离体而去,慢慢享受这种登峰造极的刑法!”

    那贼兵听了吓的拼命扭动身体,口中大喊饶命。

    刘启找了块烂布慢慢的塞进他的嘴里使劲压紧:“别急别急!待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听说这种刑法最多能进行三天,我的人手艺不精恐怕达不到那么高的境界,不过一天应该没问题,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哼哼,若你能扛到明天算你有种!”

    身边的部下们听了刘启笑嘻嘻的说出这番毛骨悚然的话来一个个都冷汗直流,互相看看后纷纷心道:“妈呀,谁说咱们这些粗人心狠手辣,太冤枉啦!这读书人才叫一个狠哪!”

    一众贼兵听了这话也不敢再挣扎叫嚣了,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生怕引起刘启的注意,可惜终究是跑不了,刘启叫来蔡刘耳语道:“把他们分开审问,去过郎溪村和白牛村的押到河边处决,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喏!”

    蔡刘施礼退下,心里好生纳闷:我自己看着办?那就都砍了呗,一句话就能交代清楚何必多说那一句叫人琢磨半天?读书人真是麻烦!

    从那贼兵脸上的伤刘启认出来此人就是在张彭村被自己一拳打晕后来又逃走的那个黄巾贼兵,他的鼻梁骨被打断在山林之中又无处治疗,最终感染溃烂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至于为什么不远远逃走苟且偷生而是返回益州和自己作对就需要慢慢审问了。

    安排人先给刘洪报个信,刘启叫上高鸿等人进林子里找了个僻静处开始审讯。

    将那贼兵四肢分开扒掉衣裤,牢牢绑在树上,刘启向众人看去示意可以开始了,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去动手,刘启不由的皱皱眉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蔡扬脸上。

    “啊?我?……”

    蔡扬指指自己的鼻子,看到刘启盯着自己不放只好用力干咳几声,提刀杀人蔡扬绝不含糊,可刘启说的那种方法也太过残忍,一般人还真难以接受。

    可军令如山,蔡扬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一咬牙抽出随身的匕首照着贼兵的胳膊就是一刀,一块手指厚的肉片应声落地,鲜血唰的涌了出来。

    刘启虽然恨极了此贼导致那么多无辜百姓遭到屠杀,恨不能亲手将其千刀万剐,可也就能心里想想,嘴里说说,做做样子吓他一吓,真到动手的时候才一刀刘启就看不下去了,心里的两股热流又开始激烈争斗,一边是强烈的罪恶感,一边是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和被鲜血勾起的渴望。

    “嘭!”

    寒光一闪,惊鸿宝刀贴着贼兵的脸深深刺入树干,紧紧勒着嘴的布条应声而断。

    “啊~~~~!饶命啊!……”

    嘴上一松,贼兵那已经不成形的哀嚎便倾泻而下。

    刘启强压下心里的激荡,狠狠抓住贼兵的头发按在惊鸿的刀刃上,他的脸立即被锋利的惊鸿割破鲜血直流。

    “住口!老子没时间听你鬼哭狼嚎的,说点老子感兴趣的,你要是还有用处兴许老子暂且留你一条狗命!否则你就看着身上的零碎喂狼吧!”

    刘启指着那块新鲜的血肉低声喝道,贼兵的声音戛然而止,强忍着浑身的剧烈颤抖拼命点着头。

    在张彭村,刘启和赵权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这贼兵就被蔓延的火势烧醒了,趁着刘启和于吉给张灵治伤之际他忍痛悄悄溜走,在山林里逃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好幸运的找到黄巾贼的秘密据点得到医治才保住性命。

    由于赵权的身份特殊,据点内的同伙将他的描述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层层上报,由于太平道中传递信息的手段特殊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月就传到张角那里,张角立即意识到他口中所描述的两人就是于吉和刘启,于是立即带领心腹手下星夜兼程赶到固陵。

    天下各地都有太平道的信徒,秘密的联络地点到处都是,尤其是各种交通要道上张角更是遍遣死忠信徒驻扎,为他收集传递情报,刘启和程观等人出发去江州,在朐忍以西那个渡口休息喝酒的那个酒肆就是一个重要据点,程观无意吐露于吉的名字被伪装多年的店主于厚留意到,于是才有他们一路被跟踪的事。

    刘启临时决定在临江下船走陆路甩掉了跟踪者,在赤川时有李茂的安排行踪又很隐秘,这才暂时逃脱了张角的耳目,张角哪里知道刘启的目的地是江州,追到临江一直苦苦搜索刘启的下落。

    到了江州刘启一直深居赵笮的太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紧接着赵笮抓内贼、拒徐习,江州城一直处于戒严状态,刘启在江州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到张角的耳朵里,直到徐习授首之后十多天张角才知道刘启的下落。

    得知刘启受到太守的庇护,张角只得将附近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召集起来前往江州,巧的是刘启却因害怕和赵慈产生感情纠葛而提前离开江州,张角又一次扑了个空,直到刘启在临江和关昭大打出手才再次被发现。

    刘启的神出鬼没让张角也吃不消了,在永宁境内又行动不便,只好兵分几路继续跟在刘启后面追,被刘启破了相的这个贼兵带着一个张角的亲信之人从陆路第一个抵达临江接上了刘启的线索。

    那几天刘启正绞尽脑汁的寻找甘宁在江上行驶的速度很慢,再次被黄巾探子咬住,这贼兵赶到眉城就是为了亲眼确认目标,当时天色已晚而刘启则偷偷摸摸的去探听甘宁的消息,跟了一段路后这贼兵把刘启跟丢,慌里慌张四处寻找时才和刘启撞上。

    由于张角走的是水路,不敢大摇大摆的在江州附近活动,落后了一天的路程,好容易跟上又碰到了大张旗鼓去捉甘宁的枳县县尉魏彬,张角无奈只好上岸躲避,前面盯梢的手下手下眼看刘启要进入朐忍,为了截住刘启只好不等张角赶到提前行动了。

    趁刘启在郎溪村落脚过夜之机,好几股零散贼众临时汇集到一起,在张角的心腹手下率领下突袭了郎溪村,差一点得手,可惜被甘宁搅黄了好事。

    之后刘启隐秘行踪回到朐忍,正值严湛造反,长江水道上全是官军张角只得按下怒火耐心等待时机,一直等到鱼复被收复,刘****出益州在巫县停留才重新确定了刘启的下落并安排劫持计划。

    这回张角亲自带领着五百多人潜伏在刘启设在江边营地附近的山林之中,由于刘启的营地布防严谨毫无破绽,整夜都灯火通明遍布岗哨,强攻无望的张角也没有悄悄潜入的把握,只得耐心等待机会,可以说张角的运气并不差,如果不是刘启心血来潮外出打猎散心,凭张角那些手下恐怕这辈子也攻不破刘启的大营,如果不是遇到一条狡猾的狐狸,刘启也不可能远离营地孤军深入让张角在刘启的归途之上从容布置陷阱。

    只要再往前走一百步远,刘启的骑兵队伍前锋就会毫无防备的踏入陷马坑,中间那条伪装极好的浅沟将会燃起熊熊大火将他们隔成两段,刘启势必会前冲逃离,绊马索和铁蒺藜将会让刘启身边的骑兵数量锐减,那时率人杀出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就是这样绝佳的机会竟然坏在一条狗身上,一连串的机会都是差之毫厘,此刻在山中狼狈逃亡的张角的心情恐怕比之刘启也好不到哪去。

    ..........

    “呃,去把张平叫来,此贼就交给他处置了!还有那个许辰在不在军中,在的话也叫上他,河边那些给他啦!”

    掏干净贼兵的话,刘启见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将破布重新塞回贼兵嘴里,冲高谭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想起那些被残害的无辜百姓,刘启真想亲自结果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禽兽,可最终仍被心底的那股顽强的力量阻止了,来自后世的道德观念在刘启心里根深蒂固,潜意识中刘启并不愿这个底限过早的被突破。

    站在河边,望着缓缓而过的河水,刘启的心情跟着平静下来,上天既然在上千年的时空中选择了他,那么断然不会这么早的让他结束这非凡的旅途。

    刘启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心中的悔意也很快淡忘了,从这个贼兵嘴里掏出不少有用的信息,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现在众多诸侯之中属袁家两兄弟的势力最强最大,袁绍坐拥河北,袁术占据淮南(注1),历史上和袁术势同水火的袁绍如今却在张角穿针引线之下和袁术联起手来,张角不仅把大量忠实部众安插到袁术军中,而且他本人也是袁术的座上宾,经常出现在寿春(今安徽寿县)。

    让刘启最感兴趣的是张角和他几个形影不离的手下走到哪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很多神秘的东西,每到一处就单独放在一起派人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接近,于吉说过遁甲天书也是很多书简组成的,这么看来遁甲天书肯定就在其中。

83.饶命啊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一拳打碎了鼻骨没有及时医治感染溃烂所致?你跑也就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三番五次的害我?”

    刘启恨急反笑,用惊鸿在那贼兵恐惧到扭曲的脸上来回划过,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你见过凌迟之刑吗?啥,不知道?哼哼,凌迟就是用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慢慢割下来,割完你身上最后一块肉之前还能让你一直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离体而去,慢慢享受这种登峰造极的刑法!”

    那贼兵听了吓的拼命扭动身体,口中大喊饶命。

    刘启找了块烂布慢慢的塞进他的嘴里使劲压紧:“别急别急!待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听说这种刑法最多能进行三天,我的人手艺不精恐怕达不到那么高的境界,不过一天应该没问题,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哼哼,若你能扛到明天算你有种!”

    身边的部下们听了刘启笑嘻嘻的说出这番毛骨悚然的话来一个个都冷汗直流,互相看看后纷纷心道:“妈呀,谁说咱们这些粗人心狠手辣,太冤枉啦!这读书人才叫一个狠哪!”

    一众贼兵听了这话也不敢再挣扎叫嚣了,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生怕引起刘启的注意,可惜终究是跑不了,刘启叫来蔡刘耳语道:“把他们分开审问,去过郎溪村和白牛村的押到河边处决,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喏!”

    蔡刘施礼退下,心里好生纳闷:我自己看着办?那就都砍了呗,一句话就能交代清楚何必多说那一句叫人琢磨半天?读书人真是麻烦!

    从那贼兵脸上的伤刘启认出来此人就是在张彭村被自己一拳打晕后来又逃走的那个黄巾贼兵,他的鼻梁骨被打断在山林之中又无处治疗,最终感染溃烂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至于为什么不远远逃走苟且偷生而是返回益州和自己作对就需要慢慢审问了。

    安排人先给刘洪报个信,刘启叫上高鸿等人进林子里找了个僻静处开始审讯。

    将那贼兵四肢分开扒掉衣裤,牢牢绑在树上,刘启向众人看去示意可以开始了,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去动手,刘启不由的皱皱眉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蔡扬脸上。

    “啊?我?……”

    蔡扬指指自己的鼻子,看到刘启盯着自己不放只好用力干咳几声,提刀杀人蔡扬绝不含糊,可刘启说的那种方法也太过残忍,一般人还真难以接受。

    可军令如山,蔡扬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一咬牙抽出随身的匕首照着贼兵的胳膊就是一刀,一块手指厚的肉片应声落地,鲜血唰的涌了出来。

    刘启虽然恨极了此贼导致那么多无辜百姓遭到屠杀,恨不能亲手将其千刀万剐,可也就能心里想想,嘴里说说,做做样子吓他一吓,真到动手的时候才一刀刘启就看不下去了,心里的两股热流又开始激烈争斗,一边是强烈的罪恶感,一边是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和被鲜血勾起的渴望。

    “嘭!”

    寒光一闪,惊鸿宝刀贴着贼兵的脸深深刺入树干,紧紧勒着嘴的布条应声而断。

    “啊~~~~!饶命啊!……”

    嘴上一松,贼兵那已经不成形的哀嚎便倾泻而下。

    刘启强压下心里的激荡,狠狠抓住贼兵的头发按在惊鸿的刀刃上,他的脸立即被锋利的惊鸿割破鲜血直流。

    “住口!老子没时间听你鬼哭狼嚎的,说点老子感兴趣的,你要是还有用处兴许老子暂且留你一条狗命!否则你就看着身上的零碎喂狼吧!”

    刘启指着那块新鲜的血肉低声喝道,贼兵的声音戛然而止,强忍着浑身的剧烈颤抖拼命点着头。

    在张彭村,刘启和赵权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这贼兵就被蔓延的火势烧醒了,趁着刘启和于吉给张灵治伤之际他忍痛悄悄溜走,在山林里逃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好幸运的找到黄巾贼的秘密据点得到医治才保住性命。

    由于赵权的身份特殊,据点内的同伙将他的描述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层层上报,由于太平道中传递信息的手段特殊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月就传到张角那里,张角立即意识到他口中所描述的两人就是于吉和刘启,于是立即带领心腹手下星夜兼程赶到固陵。

    天下各地都有太平道的信徒,秘密的联络地点到处都是,尤其是各种交通要道上张角更是遍遣死忠信徒驻扎,为他收集传递情报,刘启和程观等人出发去江州,在朐忍以西那个渡口休息喝酒的那个酒肆就是一个重要据点,程观无意吐露于吉的名字被伪装多年的店主于厚留意到,于是才有他们一路被跟踪的事。

    刘启临时决定在临江下船走陆路甩掉了跟踪者,在赤川时有李茂的安排行踪又很隐秘,这才暂时逃脱了张角的耳目,张角哪里知道刘启的目的地是江州,追到临江一直苦苦搜索刘启的下落。

    到了江州刘启一直深居赵笮的太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紧接着赵笮抓内贼、拒徐习,江州城一直处于戒严状态,刘启在江州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到张角的耳朵里,直到徐习授首之后十多天张角才知道刘启的下落。

    得知刘启受到太守的庇护,张角只得将附近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召集起来前往江州,巧的是刘启却因害怕和赵慈产生感情纠葛而提前离开江州,张角又一次扑了个空,直到刘启在临江和关昭大打出手才再次被发现。

    刘启的神出鬼没让张角也吃不消了,在永宁境内又行动不便,只好兵分几路继续跟在刘启后面追,被刘启破了相的这个贼兵带着一个张角的亲信之人从陆路第一个抵达临江接上了刘启的线索。

    那几天刘启正绞尽脑汁的寻找甘宁在江上行驶的速度很慢,再次被黄巾探子咬住,这贼兵赶到眉城就是为了亲眼确认目标,当时天色已晚而刘启则偷偷摸摸的去探听甘宁的消息,跟了一段路后这贼兵把刘启跟丢,慌里慌张四处寻找时才和刘启撞上。

    由于张角走的是水路,不敢大摇大摆的在江州附近活动,落后了一天的路程,好容易跟上又碰到了大张旗鼓去捉甘宁的枳县县尉魏彬,张角无奈只好上岸躲避,前面盯梢的手下手下眼看刘启要进入朐忍,为了截住刘启只好不等张角赶到提前行动了。

    趁刘启在郎溪村落脚过夜之机,好几股零散贼众临时汇集到一起,在张角的心腹手下率领下突袭了郎溪村,差一点得手,可惜被甘宁搅黄了好事。

    之后刘启隐秘行踪回到朐忍,正值严湛造反,长江水道上全是官军张角只得按下怒火耐心等待时机,一直等到鱼复被收复,刘****出益州在巫县停留才重新确定了刘启的下落并安排劫持计划。

    这回张角亲自带领着五百多人潜伏在刘启设在江边营地附近的山林之中,由于刘启的营地布防严谨毫无破绽,整夜都灯火通明遍布岗哨,强攻无望的张角也没有悄悄潜入的把握,只得耐心等待机会,可以说张角的运气并不差,如果不是刘启心血来潮外出打猎散心,凭张角那些手下恐怕这辈子也攻不破刘启的大营,如果不是遇到一条狡猾的狐狸,刘启也不可能远离营地孤军深入让张角在刘启的归途之上从容布置陷阱。

    只要再往前走一百步远,刘启的骑兵队伍前锋就会毫无防备的踏入陷马坑,中间那条伪装极好的浅沟将会燃起熊熊大火将他们隔成两段,刘启势必会前冲逃离,绊马索和铁蒺藜将会让刘启身边的骑兵数量锐减,那时率人杀出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就是这样绝佳的机会竟然坏在一条狗身上,一连串的机会都是差之毫厘,此刻在山中狼狈逃亡的张角的心情恐怕比之刘启也好不到哪去。

    ..........

    “呃,去把张平叫来,此贼就交给他处置了!还有那个许辰在不在军中,在的话也叫上他,河边那些给他啦!”

    掏干净贼兵的话,刘启见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将破布重新塞回贼兵嘴里,冲高谭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想起那些被残害的无辜百姓,刘启真想亲自结果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禽兽,可最终仍被心底的那股顽强的力量阻止了,来自后世的道德观念在刘启心里根深蒂固,潜意识中刘启并不愿这个底限过早的被突破。

    站在河边,望着缓缓而过的河水,刘启的心情跟着平静下来,上天既然在上千年的时空中选择了他,那么断然不会这么早的让他结束这非凡的旅途。

    刘启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心中的悔意也很快淡忘了,从这个贼兵嘴里掏出不少有用的信息,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现在众多诸侯之中属袁家两兄弟的势力最强最大,袁绍坐拥河北,袁术占据淮南(注1),历史上和袁术势同水火的袁绍如今却在张角穿针引线之下和袁术联起手来,张角不仅把大量忠实部众安插到袁术军中,而且他本人也是袁术的座上宾,经常出现在寿春(今安徽寿县)。

    让刘启最感兴趣的是张角和他几个形影不离的手下走到哪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很多神秘的东西,每到一处就单独放在一起派人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接近,于吉说过遁甲天书也是很多书简组成的,这么看来遁甲天书肯定就在其中。

84.大打折扣

    张角在荆州的力量极为薄弱,在益州的根基也基本上被连根拔起,他既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那么就一定不会远离,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到目前离固陵最近,可集合人手最方便的据点,寿春!

    寿春离豫章也不远,袁术看似势大其实是外强中干,而且不像袁绍,张角对袁术的影响力有限,虽然历史发生了偏差,但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袁术无非晚几年败亡而已,若早日募集一支大军打败袁术抓住张角并非难事。

    一直以来赵笮麾下的这支精兵可谓无往不利,无论是黄巾还是严湛都不是对手,在见识过盛名在外的荆州军的表现后刘启更是信心百倍。

    心情转好的刘启坐在河边拿起石子一颗颗投入河水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想到最后甚至有以甘宁为首组建一支特种部队深入敌后直接将张角连同遁甲天书带回自己面前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刘启脑中闪了一闪就消失了,刘启清楚,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没有高精技术装备支持的特种部队,即便每个队员的个人能力都强如甘宁,其作用也将大打折扣。

    即使想灵活些建立一套符合现在条件的标准,可刘启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能使这支部队依靠原始的装备去执行他要求的任务,比如说深入敌后突袭张角的老巢,活捉张角夺取遁甲天书并带到自己面前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在确定张角的位置,这一点多花点时间是能做到的,但如何潜入接近张角就是一个目前无法逾越的难题了。

    连于吉也难以做到不靠眼睛发现几十米外的人,否则当初刘启也无法逃出于吉安置他的那个山洞,刘启相信张角也不可能真的像小说中的绝世高手一样能远远的听到呼吸甚至心跳声,在黑夜接近到张角身边十几米的范围内应该不难。

    可张角无法做到事刘启未来的特战队员们同样无法做到,张角不是一个人,身边有大量的兵卒和心腹信徒保护,这些人在夜里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钻就是行动的最大障碍,没有后世的反步兵雷达,没有红外线夜视仪,连最基本的望远镜都没有,没有内应的话行动只有靠队员潜入后随机应变来进行,可以说成功的希望百分之九十九在于运气!

    就像今天张角的功败垂成一样,只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以打乱事先设计好的布置,没有即时的通讯手段更正调整,对协同配合要求极高的特种作战将出现巨大的误差,进一步出现更多的计划外的情况,最终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将成倍的上升。

    头顶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刘启抬头看看天上的飞鸟使劲挠挠头。

    不管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的,等在豫章安定了以后就先组建一支试验性质的特战小队吧,但愿以后能派上用场。

    至于技术问题嘛,这可急不来,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从最基本的通讯问题着手吧!

    目前提高通讯速度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鸽子鹰隼等飞禽,这次张角又一次倒送给他一份大礼,就是一直隐藏在朐忍以西那个渡口的酒肆老板,于厚,此人就善驯养飞禽,刘启去江州时就是被此人盯上并用老鹰一路跟踪的。

    那于厚是张角布置在益州传递消息的众多节点中重要的一点,若能想办法将此人收为己用就可以组建自己急需的通讯网络了!

    “来人,叫高谭高敬来见我!”

    刘启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打起精神起身回营而去。

    程观和高腾等人还在朐忍养伤,他们的伤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高腾虽然仍需一两个月才能痊愈不过现在并不影响走动,乘船在江上坐镇指挥想来没什么问题,高腾向来稳重,将抓于厚的事交给他刘启也很放心。

    交代高谭高敬回朐忍协助高腾后刘启下令回江边和刘洪汇合,临行前一干黄巾俘虏被统统一刀砍死弃尸河中,刘启两眼望天努力的想着别的事情,可那些贼兵临死前的惨叫声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还好,除了刚刚听到惨叫声时心里猛的紧张了一下外,刘启并未发现自己再有像前几次一样比较强烈的反应,甚至看到浑身是血的张平和许辰向自己走来刘启反而觉得有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感觉。

    许辰自跟着刘启进了朐忍县城就被编入了高鸿的曲部,后来刘启分兵时由于他射得一手好箭被优先留用,如今已是弓卒中的伍长了。

    “将军大恩小人做牛做马也难报万一,大仇已报小人此生了无牵挂,愿做将军的马前卒,服侍将军左右,求将军应允!”

    许辰脸上身上全被鲜血浸透,抱拳行礼时血顺着衣袖不停的滴撒,看得周围的人心里直发毛,刘启看着也眼晕的很,不过再看他这七尺多高的汉子满脸都是和着鲜血的热泪,刘启也不禁再次想起白牛村的惨剧,两眼也跟着湿润了。

    正欲答应,蔡扬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将军,我挺喜欢这小子,方才弄死那丑鬼之后他又跑到河边连砍了四五个,眼皮儿都没眨一下,那狠劲可不常见呀,听说他箭术不错,做个侍卫未免有些浪费,给了末将如何?”

    既然蔡扬开了口,刘启自然不会为此驳了他的面子,扭头安慰了许辰几句:“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吧,你年纪尚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一身好本事呆在我身边太过屈才,蔡屯长既然看中了你,今后你便听他安排,他的人品你当知道,跟着他委屈不了你。”

    许辰呆了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激动难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答道:“多谢将军提拔!多谢蔡屯长抬举!”

    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秦时名九江,因赣江等九条江河汇集于一地而得名,汉时设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车骑大将军灌婴在此筑城因此又称灌婴城,除了在三国时期做过一段时间东吴的政治中心外,柴桑在后世广为人知恐怕主要是因为在东晋出了一位中国历史上巨星级的文学家,陶渊明!

    刘启的父亲很喜欢这位著名的桃花源记的作者,因此刘启有幸跟着父亲多次到九江西南的柴桑遗址周边考察观光,能代父亲亲眼看到遗址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本来面貌让刘启百感交集,要是父亲知道自己的奇遇肯定会抢着要来。

    想到这里刘启感到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对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未来竟然充满乐观和期待。

    眼前的柴桑古城即将属于自己,柴桑是长江水道上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又是鄱阳湖的大门,占据柴桑用兵之时便可进退自如,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轻而易举的落入手中,无疑给了刘启极大的信心。

    “显扬公,请吧!”

    刘启微笑着勒住马扭过身子对身后的一位五旬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开城门!”

    老者无精打采的催马上前冲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兵卒们挥挥手,他是柴桑县令,姓夏侯名达,字显扬,祖上是汉开国元勋夏侯婴之后,当年夏侯婴被汉高祖刘邦封为汝阴(今安徽省阜阳市)侯,四百年来夏侯氏开枝散叶,族人以汝阴为中心遍布四周郡县,在淮河以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

    在豫章郡,夏侯氏遍布柴桑、南昌、艾县、南昌、鄱阳、郧(音同云)阳、海昏等县,牢牢把持着半个豫章,而若非汉夷不和豫章南半部山越为祸,夏侯氏早就一统豫章了。

    数日之前,柴桑县内突然窜入一伙一百多人的流寇,这伙人悍勇难当,各乡的几个大族富户被洗劫一空,夏侯达身为一县父母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被劫的还有他的同族,昨日探马回报这伙儿贼人竟然大摇大摆的在柴桑县城附近一个山谷内驻扎下来,这明摆是根本没把夏侯达放在眼里。

    夏侯达气的火冒三丈,立即将全县各地大族的私兵集合到柴桑县城准备一鼓作气将这股贼人围而歼之,谁料赶到那山谷中后竟然只得到一座空营,更令人郁闷的是不但一无所获,上千人马竟然被一支来历不明的大军当做贼人包围缴械。

    领头的那年轻的过分的将军号称什么奉益州刘璋之命前来征讨反贼,岂有此理,就算为捉拿反贼也该事先通个气,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柴桑官军当做贼人对待的,益州的兵凭什么跑到扬州来胡作非为?简直是无法无天!

    夏侯达心里充满委屈、不解和愤怒,可面对对方杀气腾腾的气势时却无奈低声下气的配合起来,没办法,这伙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忍下这口气,不管捉的捉不住反贼他们呆几天自会离去,到时再找刺史刘繇与那刘璋理论不迟。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当看到刘启一进城就指挥各级部下用最快的速度接管柴桑县城的一切军务政务后,夏侯达骇的满头冷汗。

    一群被一句话就夺去公职并赶出府衙的大小官吏惊恐的聚集到夏侯达身边争相哭诉着,尽管刘启一再要求部下们不许伤人,可几个站出来反抗的官吏还是吃了暗亏,虽然不见血可仍被摔得鼻青脸肿。

85.要变天了

    夏侯达意识到刘启好像没有短期内离开的意思,可现在他无计可施,刘启一进城就将接管了城防,现在四门紧闭除非插上双翼否则断然无法出城报信。

    无奈之下夏侯达只好硬着头皮求见刘启,进入原本属于他的县衙,偷偷瞟了瞟身后那两个虎背熊腰面色极不友善的侍卫和他们手中隐隐闪着血色寒光的铁戟,夏侯达感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的摆动起来。

    不要怕!这刘启毕竟是官身,又不是反贼流寇,还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害官吏夺人州郡不成?

    夏侯达不停的安慰自己,勉强压下惶恐步入正堂之中。

    “喔?显扬公来啦?哎呀呀,公为主,远为客,理应是在下前往府上拜会才是,实在是失礼至极,望显扬公念在下军务在身不要见怪呀!来人,看茶!”

    刘启像是刚刚知道似的从榻上长身而起热情的将夏侯达请进堂内坐下,看到刘启堂而皇之的霸占自己的地方还要装模作样,夏侯达气的胡子乱颤,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侯达苦笑着连道不敢。

    不待夏侯达开口,刘启凑近身子一本正经的的说道:“其实在下正准备登门府上商议大事,巧逢显扬公来访,正好和公参详参详。在下挥军来到豫章原因有二,追剿反贼以正国法此为其一,其二嘛,刺史刘繇昏庸无能治理无方致使扬州境内匪盗横行民怨沸腾,身为汉室苗裔却不知报效朝廷,我主汉后将军,阳城侯领益州牧刘季玉不忍故里疲敝,故已上表天子请旨革去刘繇的刺史之职,荆州刺史刘景升任才尚计,士民归心,当世之英才也,与我主同为汉室宗亲,我主已表刘景升为荆州牧兼领扬州刺史,并命在下领兵先行来豫章驻扎,不日二州大军即将东下接管扬州,重正法度兴业安民。”

    当啷一声,夏侯达听了刘启的话惊得瞠目结舌,连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都浑然不觉,这是要明抢啊!谁都知道刘璋是江夏竟陵(湖北省天门市)人,竟陵离和柴桑隔着好几百里地呢,一个属荆州一个属扬州,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

    刘璋什么时候和刘表化敌为友了?这是什么世道,变化也太快了吧!

    “夏侯氏是我大汉开国元勋,世代镇守豫章,对朝廷忠心耿耿有口皆碑,当今天下反贼四起祸国殃民,国难当头之际功臣之后更应挺身而出,勤王室、安黎民。”

    还未等夏侯达消化刚才的话,刘启命部下拿来笔墨纸砚铺到夏侯达面前:“我素知朝廷受制于董卓无暇南顾,刘繇拥兵自重作威作福,夏侯氏势单力薄无力与之抗衡只得屈身事之,今二州义军将至,请公代在下向族中主事之人传个话,望夏侯氏一族以天下为念弃暗投明,以全数百年忠义之名!”

    如此重大而复杂的情况已经完全超过了夏侯达大脑的处理能力,他盯着刘启喃喃的问道:“我,我该写些什么?”

    刘启微微一笑扭头冲屏风说道:“季休先生!”

    刘洪笑眯眯的迈着四方步走到夏侯达面前施了个礼从怀中掏出一张上好的蔡侯纸交给刘启,虽然早在汉和帝永元十七年(公元105年)蔡伦就发明改进了纸,但由于制作工艺和成本仍然复杂和昂贵所以一直难以推广到民间,而在长江流域造纸原料充足,制造便捷,所以纸的应用反而比中原更加普及。

    刘启将纸张捧起来轻轻放在夏侯达左手边:“这位是刘洪刘季休,为在下长史,请公过目,季休先生的文采若合显扬公之意,公尽管照抄便是!”

    夏侯达木讷的点点头说了几个好,提笔照着刘洪拟好的内容写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完全茫然失措了,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刘启虽然只有一千多兵马,不玩阴谋诡计想吃下豫章一个县都困难,可他身后的刘璋和刘表那可不是夏侯氏能抗衡的,即便是占据吴郡和丹阳,拥兵两万多的刘繇也绝不敢和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为敌,像自己这么个区区的县令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小命。

    不管各族中人愿不愿意,这豫章郡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十几天之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启用同样的手段将豫章郡郡治所在南昌城内外出“讨贼”的太守陆彦和其部一千五百多人堵在一条大河岸边,不过陆彦所骑的是一匹宝马,陆彦依靠坐骑之利逃出包围圈,孤身一人往丹阳郡去了。

    看着漫山遍野的火把,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主帅又逃走的情况下,剩余的兵将毫无斗志纷纷弃械投降,有降军做掩护刘启轻而易举的的拿下了南昌城,收编了南昌两千多人马,军力陡然增加到五千多。

    身在丹阳的刘繇见到了狼狈不堪的豫章太守陆彦,得知南昌被刘璋的部将刘启率军占领的消息和一篇号召诸侯一起讨伐他的檄文,气的刘繇大骂陆彦是酒囊饭袋,立即上表朝廷并修书遣使往荆益而且向刘璋刘表讨个说法。

    其实除了吴郡和丹阳郡外,扬州各郡都不在刘繇手中掌握,各郡基本上都是自理状态,官员的任免也完全在郡中豪门大族所掌握,若不是刘繇是名义上的上官而且有实力帮自己夺回豫章,陆彦才不会低声下气的登门求助呢!

    看着声嘶力竭控诉刘启的陆彦,刘繇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此事必须要管,毕竟刘繇是名义上的扬州刺史,刘璋和刘表此举无疑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有限的声望和权威,如果无动于衷的话他手下的部将们难免会跟着产生动摇,所以刘繇的反应非常激烈,声称应豫章太守求援,派心腹大将张英和陆彦率军五千号称五万,开赴石城(今江西省赣州市)进逼豫章东北毗邻长江的彭泽县。

    可进一步抵达长江边上的东流(今安徽省东至县)仅仅两日之后,张英便发现江面之上浩浩荡荡开来上百条战船,慌忙调集兵马沿江布防,对方遣使来下战书,竟是江夏太守黄祖麾下水军,原来刘繇派遣到荆州向刘表抗议的使者在江夏被黄祖一刀砍了,黄祖借机挥军直指丹阳郡。

    自然这一切都是刘启从中挑拨的结果,黄祖甚为器重的部将苏飞非常欣赏甘宁,在刘启的授意下甘宁说服苏飞暗中支持,刘繇的使者是个儒生出身的小吏,来到江夏见到黄祖后义正言辞的斥责刘表的行为,顺带将黄祖一并骂了,结果自然是将性如烈火的黄祖激怒,不仅没完成使命反丢了小命,更给了苏飞机会火上浇油劝说黄祖兴兵进犯。

    刘繇不知其中缘由,以为刘表是真要吞并自己的地盘,赶紧调动手中大部兵力沿江布防,一边联络淮南袁术和徐州陶谦等诸侯发兵相助。

    黄祖的这部水军人数并不占优,见刘繇有了防备便耀武扬威了一番后打道回府了,回程中又在夜间和庐江守军发生冲突,进而大打出手,庐江太守陆康不敌向刘繇求援,刘繇便联合袁术调集五万大军号称二十万去讨伐黄祖。

    看到事态剧变刘表也坐不住了,于是荆州各郡也征集精兵强将大战刘袁联军。

    这场大战旷日持久,而始作俑者刘启却乐得在旁坐山观虎斗。

    甚至远在益州的刘璋也没摆脱阴魂不散的刘启,手中拿着刘启自表豫章太守和一长串封赏部下文武的名单,刘璋气的直哆嗦,将帛书狠狠的摔在地上,刘启自立门户也就罢了,反正此子终究不能为己所用,他自己跑到千里之外的豫章最好不过。

    可让刘璋受不了的是刘启竟然敢挖自己的墙角,那名单上赫然列着刘洪,高鸿,甚至深受自己信任的梁峰的名字!

    尽管恨不能将刘启剥皮拆骨,但最后刘璋还是命人盖上了大印,他不得不接受事实,刘启打的是他的旗号,怎能自己打自己的脸,此事涉及太广决不能意气用事,事实上隔着荆州刘璋根本没办法找刘启的麻烦,他不得不咽下这枚苦果,寻思着怎么把气撒在赵笮头上。

    赵笮已经和李茂重新进入蜜月期,刘启意外的成功让李茂不得不重做打算,在李茂看来赵笮在刘启身上可算是下了重注,而且赌对了,精明的李茂庆幸自己留了后手,虽然错过了第一步但还是很好弥补的,赵笮重新获得李茂的全力支持,李茂也开始将族中子弟送至豫章出任官吏,输送财货物资以及兵员支持刘启。

    两家合力,江州马上又变成铁板一块,刘璋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笮和李茂广招乡勇大肆练兵,考虑到刘启在外和刘表关系渐密,在新任的别驾从事张松的劝说下打击赵笮的念头越来越淡了。

    就这样周围各方诸侯都无暇顾及贫瘠少民的豫章郡,北岸的庐江打天昏地暗,一江之隔的南岸却是一片安宁。

    大后方终于安稳了下来,而由于郡治被夺的震慑力极大,豫章西北各郡的夏侯氏族又看到刘启身后有刘表和刘璋两个强大的诸侯支持,连刘繇都根本无力对抗,于是纷纷表示愿意归顺,刘启轻松的控制了彭泽、柴桑、艾县、建昌到宜春这豫章西北五县。

    兵力吃紧的刘启再次得到赵笮及时雨般的大力帮助,趁吴韬回蜀郡的机会赵笮一次性征用了九成江州的民船,还有加了伪装的战船共计上千条满载各种物资,暗藏士卒军械的大小船只分批过关出了益州,在江陵集合后开赴豫章。

84.大打折扣

    张角在荆州的力量极为薄弱,在益州的根基也基本上被连根拔起,他既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那么就一定不会远离,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到目前离固陵最近,可集合人手最方便的据点,寿春!

    寿春离豫章也不远,袁术看似势大其实是外强中干,而且不像袁绍,张角对袁术的影响力有限,虽然历史发生了偏差,但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袁术无非晚几年败亡而已,若早日募集一支大军打败袁术抓住张角并非难事。

    一直以来赵笮麾下的这支精兵可谓无往不利,无论是黄巾还是严湛都不是对手,在见识过盛名在外的荆州军的表现后刘启更是信心百倍。

    心情转好的刘启坐在河边拿起石子一颗颗投入河水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想到最后甚至有以甘宁为首组建一支特种部队深入敌后直接将张角连同遁甲天书带回自己面前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刘启脑中闪了一闪就消失了,刘启清楚,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没有高精技术装备支持的特种部队,即便每个队员的个人能力都强如甘宁,其作用也将大打折扣。

    即使想灵活些建立一套符合现在条件的标准,可刘启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能使这支部队依靠原始的装备去执行他要求的任务,比如说深入敌后突袭张角的老巢,活捉张角夺取遁甲天书并带到自己面前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在确定张角的位置,这一点多花点时间是能做到的,但如何潜入接近张角就是一个目前无法逾越的难题了。

    连于吉也难以做到不靠眼睛发现几十米外的人,否则当初刘启也无法逃出于吉安置他的那个山洞,刘启相信张角也不可能真的像小说中的绝世高手一样能远远的听到呼吸甚至心跳声,在黑夜接近到张角身边十几米的范围内应该不难。

    可张角无法做到事刘启未来的特战队员们同样无法做到,张角不是一个人,身边有大量的兵卒和心腹信徒保护,这些人在夜里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钻就是行动的最大障碍,没有后世的反步兵雷达,没有红外线夜视仪,连最基本的望远镜都没有,没有内应的话行动只有靠队员潜入后随机应变来进行,可以说成功的希望百分之九十九在于运气!

    就像今天张角的功败垂成一样,只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以打乱事先设计好的布置,没有即时的通讯手段更正调整,对协同配合要求极高的特种作战将出现巨大的误差,进一步出现更多的计划外的情况,最终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将成倍的上升。

    头顶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刘启抬头看看天上的飞鸟使劲挠挠头。

    不管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的,等在豫章安定了以后就先组建一支试验性质的特战小队吧,但愿以后能派上用场。

    至于技术问题嘛,这可急不来,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从最基本的通讯问题着手吧!

    目前提高通讯速度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鸽子鹰隼等飞禽,这次张角又一次倒送给他一份大礼,就是一直隐藏在朐忍以西那个渡口的酒肆老板,于厚,此人就善驯养飞禽,刘启去江州时就是被此人盯上并用老鹰一路跟踪的。

    那于厚是张角布置在益州传递消息的众多节点中重要的一点,若能想办法将此人收为己用就可以组建自己急需的通讯网络了!

    “来人,叫高谭高敬来见我!”

    刘启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打起精神起身回营而去。

    程观和高腾等人还在朐忍养伤,他们的伤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高腾虽然仍需一两个月才能痊愈不过现在并不影响走动,乘船在江上坐镇指挥想来没什么问题,高腾向来稳重,将抓于厚的事交给他刘启也很放心。

    交代高谭高敬回朐忍协助高腾后刘启下令回江边和刘洪汇合,临行前一干黄巾俘虏被统统一刀砍死弃尸河中,刘启两眼望天努力的想着别的事情,可那些贼兵临死前的惨叫声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还好,除了刚刚听到惨叫声时心里猛的紧张了一下外,刘启并未发现自己再有像前几次一样比较强烈的反应,甚至看到浑身是血的张平和许辰向自己走来刘启反而觉得有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感觉。

    许辰自跟着刘启进了朐忍县城就被编入了高鸿的曲部,后来刘启分兵时由于他射得一手好箭被优先留用,如今已是弓卒中的伍长了。

    “将军大恩小人做牛做马也难报万一,大仇已报小人此生了无牵挂,愿做将军的马前卒,服侍将军左右,求将军应允!”

    许辰脸上身上全被鲜血浸透,抱拳行礼时血顺着衣袖不停的滴撒,看得周围的人心里直发毛,刘启看着也眼晕的很,不过再看他这七尺多高的汉子满脸都是和着鲜血的热泪,刘启也不禁再次想起白牛村的惨剧,两眼也跟着湿润了。

    正欲答应,蔡扬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将军,我挺喜欢这小子,方才弄死那丑鬼之后他又跑到河边连砍了四五个,眼皮儿都没眨一下,那狠劲可不常见呀,听说他箭术不错,做个侍卫未免有些浪费,给了末将如何?”

    既然蔡扬开了口,刘启自然不会为此驳了他的面子,扭头安慰了许辰几句:“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吧,你年纪尚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一身好本事呆在我身边太过屈才,蔡屯长既然看中了你,今后你便听他安排,他的人品你当知道,跟着他委屈不了你。”

    许辰呆了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激动难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答道:“多谢将军提拔!多谢蔡屯长抬举!”

    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秦时名九江,因赣江等九条江河汇集于一地而得名,汉时设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车骑大将军灌婴在此筑城因此又称灌婴城,除了在三国时期做过一段时间东吴的政治中心外,柴桑在后世广为人知恐怕主要是因为在东晋出了一位中国历史上巨星级的文学家,陶渊明!

    刘启的父亲很喜欢这位著名的桃花源记的作者,因此刘启有幸跟着父亲多次到九江西南的柴桑遗址周边考察观光,能代父亲亲眼看到遗址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本来面貌让刘启百感交集,要是父亲知道自己的奇遇肯定会抢着要来。

    想到这里刘启感到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对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未来竟然充满乐观和期待。

    眼前的柴桑古城即将属于自己,柴桑是长江水道上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又是鄱阳湖的大门,占据柴桑用兵之时便可进退自如,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轻而易举的落入手中,无疑给了刘启极大的信心。

    “显扬公,请吧!”

    刘启微笑着勒住马扭过身子对身后的一位五旬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开城门!”

    老者无精打采的催马上前冲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兵卒们挥挥手,他是柴桑县令,姓夏侯名达,字显扬,祖上是汉开国元勋夏侯婴之后,当年夏侯婴被汉高祖刘邦封为汝阴(今安徽省阜阳市)侯,四百年来夏侯氏开枝散叶,族人以汝阴为中心遍布四周郡县,在淮河以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

    在豫章郡,夏侯氏遍布柴桑、南昌、艾县、南昌、鄱阳、郧(音同云)阳、海昏等县,牢牢把持着半个豫章,而若非汉夷不和豫章南半部山越为祸,夏侯氏早就一统豫章了。

    数日之前,柴桑县内突然窜入一伙一百多人的流寇,这伙人悍勇难当,各乡的几个大族富户被洗劫一空,夏侯达身为一县父母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被劫的还有他的同族,昨日探马回报这伙儿贼人竟然大摇大摆的在柴桑县城附近一个山谷内驻扎下来,这明摆是根本没把夏侯达放在眼里。

    夏侯达气的火冒三丈,立即将全县各地大族的私兵集合到柴桑县城准备一鼓作气将这股贼人围而歼之,谁料赶到那山谷中后竟然只得到一座空营,更令人郁闷的是不但一无所获,上千人马竟然被一支来历不明的大军当做贼人包围缴械。

    领头的那年轻的过分的将军号称什么奉益州刘璋之命前来征讨反贼,岂有此理,就算为捉拿反贼也该事先通个气,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柴桑官军当做贼人对待的,益州的兵凭什么跑到扬州来胡作非为?简直是无法无天!

    夏侯达心里充满委屈、不解和愤怒,可面对对方杀气腾腾的气势时却无奈低声下气的配合起来,没办法,这伙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忍下这口气,不管捉的捉不住反贼他们呆几天自会离去,到时再找刺史刘繇与那刘璋理论不迟。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当看到刘启一进城就指挥各级部下用最快的速度接管柴桑县城的一切军务政务后,夏侯达骇的满头冷汗。

    一群被一句话就夺去公职并赶出府衙的大小官吏惊恐的聚集到夏侯达身边争相哭诉着,尽管刘启一再要求部下们不许伤人,可几个站出来反抗的官吏还是吃了暗亏,虽然不见血可仍被摔得鼻青脸肿。

86.空中阁楼

    两千精壮新卒和大量的粮草、兵甲、弓箭、铁矿、蜀锦、盐还有满船的金银在刘启最需要的时候抵达柴桑,真可谓雪中送炭。

    程观高腾等人也伤愈回归了,顺道带着那个明是酒肆老板实则太平道暗桩,善于驯养飞禽的于厚,于厚的一家老小和其他重要道徒一样,都被张角安置在几个重要据点方便控制,所以死活不肯答应归顺。

    幸好刘启有先见之明让高腾统管此事,否则按程观的性子早就一刀将于厚砍了了事,严颜依照刘启的请求将沿江各个渡口、渔村、驿站统统来个大清查,几乎将张角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彻底捣毁,很多落网的重要人物当场就被格杀,更多的被押回鱼复处决,张角不可能再去关心一个并不是核心分子的于厚。

    既然张角不知道于厚被擒就更不可能知道刘启秘密派遣高敬和高泰带领一拨精干士卒乔装打扮前往寿春搭救于厚的家小,顺利的话于厚得以和家人团聚不怕他不对刘启感激涕零尽心效力。

    谁知高腾知道刘启的打算后主动请缨要求刘启让他前往寿春,刘启不好拒绝便请高鸿劝说,可任高鸿磨破了嘴皮,高腾仍然态度坚决,刘启只好答应。

    两个月前,高腾的父亲高顾不服高鸿之父坐家主之位,吴韬趁机挑唆致使高顾和高鸿父子决裂前往广汉任职去了,高家从此一分为二,可高腾夹在中间好不为难。

    高腾不是嫡子,不受高顾重视和宠爱,反而自幼和高鸿一家极为亲近,跟随刘启的那段日子里更是钦佩刘启的义气深重,早已决意跟随高鸿和刘启闯荡天下,但父亲的作为却让高腾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高家的家主,也就是高鸿和高腾的大伯父临终之前和他两人深谈一番,最终替高腾做了决定,高顾不敢反对却因此记恨上了本就不讨他喜欢的这个庶子,直到家主逝世更是明言高腾的忤逆之罪。

    在汉代最为重视的就是孝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一旦有违孝道就会被世人唾骂,留下难以抹去的污点,高顾面对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的儿子无动于衷,始终紧闭大门,直至离开朐忍都未再见高腾一面。

    为此高腾差点拔剑自刎,幸好程观死死将他抱住苦劝了多日才让他打消死志,和高腾关系亲近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可也有不明所以又喜欢说闲话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高腾一直难以走出阴影去。

    刘启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高腾想借执行任务来逃避流言蜚语,冲淡自己心中的烦闷,刘启拗不过他只好让高敬去找苏飞疏通并增派了人马到荆州待机接应,并让高泰多带精干人手跟随前往以策万全。

    几家欢乐几家愁,害怕过年的又何止高腾,高腾起码还有高鸿程观等人不时陪着宽慰,刘启能找谁去倾诉?

    安顿好各种物资后刘启在征战之中度过来到三国时期第一个春节,在汉代还没有春节的叫法,而是称作岁首,庆祝也不像后世那样隆重,尤其是在军中,刘启和全军上下一同大吃大喝了一顿就算过去了,这一大群粗鲁汉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猜拳行令,投入其中的刘启在热闹之下也没有特别的伤感。

    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刘表和刘繇袁术已经有了罢兵息战的意思,因为本来冬季作战就消耗极大,双方谁都难以一口吃掉对方,谁也看不到任何胜算。

    双方一旦停歇下来便会将注意到自己,所以刘启可不敢等到开春之后再行动,给各部备齐被服军械后刘启命梁峰和高鸿立即沿南昌分别从南北两路向余汗、鄱阳、郧(音同云)阳、海昏等鄱阳湖周围各县进军。

    有了夏侯氏的榜样,兵力又过于悬殊,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各县县令无不大开城门积极归顺,只有钟陵(今江西省进贤县钟陵乡,资料不全无法确定东汉年间钟陵的行政划分,暂作县制)县令是原太守陆彦的侄子而举兵顽抗,结果因天气寒冷援兵不至,围困半月后被梁峰夜袭破城,斩首示众。

    至此以郡治南昌和长江水道要冲柴桑为中心,豫章郡主要地区便完全落在刘启手中,刘启将政务完全放开交还给各县原有官吏,只是找各种理由将各地大族中的私兵收编,分散调往各县进行整编训练。

    虽然对军权被夺极为不满,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时之间郡中何人岂敢同刘启争锋?只得默许,好在除了柴桑南昌和鄱阳三县外,对于政事刘启毫不插手,根本利益并未受到影响的各地大族也放松了警惕,渐渐接受了刘启。

    凡是都有两面,一帆风顺的同时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豫章南部各县长期以来都是处于自治状态,并不服从原太守陆彦或扬州刺史刘繇的调遣,如今豫章换成刘启做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临汝县(今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是连接豫章南北的战略要地,不拿下临汝就无法继续南进,可临汝县长(不足一万户的小县称为县长)王柏倒是个人物,仗着临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梁峰和高鸿先后几次都未能攻下,终因粮草接济不易只得暂时退回文港(今江西省进贤县文港镇)。

    对此刘启虽然不快可并没有过于在意,直到隋炀帝刘广开凿京杭大运河后,中国的经济重心才开始由中原向长江以南转移,直到南宋时苏杭地区的经济才会超越中原,豫章郡就是后世的江西省,很多城市都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工业中心,经济极为发达,可在汉代,和一江之隔的庐江郡相比豫章郡还是非常荒芜落后的。

    现在整个豫章郡的人口也不过三四十万,大多数都集中在以南昌为中心的北部地区,区区一县能有多少人口?能招募多少兵员?就算南部各县加起来也根本不足为虑,没有人口也就意味着经济和工农产业的落后,既然拿下这些地区得不到什么好处自然让刘启兴趣索然。

    待现有的地盘彻底消化成自己的以后,什么时候想拿下临汝,发兵围上他一个月,自然不攻自破了,所以刘启命梁峰在文港训练新卒,召回高鸿率军镇守南昌,将全部的精力放在鄱阳县和甘宁一起大练水军,长江以南各郡水道密布,江河无数,在这种地理条件下行军作战,没有水军的支持机动和后勤都根本无从谈起,再精锐的步兵和骑兵也有劲没处使。

    其实有甘宁坐镇刘启再放心不过了,可他还是跟到了鄱阳,其中原因让刘启有些尴尬,夏侯氏族和刘启的关系逐渐亲近起来,这对刘启来说极为重要的,可随之而来的也有些小小的麻烦,那就是古代政治结盟最常见的手段之一,联姻!

    相貌、身材、家世、背景,权势,当这些因素同时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尤其是已经二十一岁却仍未娶妻,如今身为豫章郡一把手的刘启成了集各种光环于一身的典型的高帅富,是各县媒婆界中炙手可热的当红人物。

    不管在南昌还是柴桑,每天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刚开始刘启还有点小小的得意,可刘启心痒难耐却看的吃不得,好不痛苦,最后只好躲到鄱阳的水军大营来了,眼不见心不烦,整日和甘宁一起练兵,要不就是喝酒畅谈,这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冬季的湖区格外潮湿阴寒,为了防止士卒受寒生病训练时间比较短,刘启坐在一条小船上看着远处陆续回营的船队,心不在焉的逗弄这飞刀。

    短短三个多月就拥有了这么大块地盘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巨大的成功,可刘启深知这一切只是空中楼阁,随时都可能崩塌,目前只是靠成功引得刘表和刘繇袁术争斗才暂时避免了外部的强大压力,一旦他们缓过手来自己可没这么轻松的日子可过了。

    相比之下内部看似缓和,可一旦受到外力施压,内部问题随时可能爆发出来,如果有十几二十年时间,按刘洪的设想结合刘启的一些先进思想,将豫章彻底消化吸收完全可以做到,可刘启最缺的就是时间。

    为了维持稳定获得当地势力的支持,刘启不得不走刘焉刘璋父子和其他诸侯的老路,放权给各地大族,为此刘启还怕不好向刘洪解释,幸好刘洪的政治素养远比他高明,明白制度的改变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不但毫无异议还献策刘启趁各地大族联合起来之前将他们的大部分兵权收缴,为以后改革打下坚实的基础。

    各地大族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将手中的兵权乖乖交出来,可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这么一个上百条支脉的庞大家族也不可能那么齐心,刘洪很快摸清了夏侯氏家族内部的情况,于是甘宁和高鸿扮黑脸,带着兵马强行征兵,刘洪和刘启扮红脸,封官许愿以利诱之,很快就瓦解了各地夏侯氏微弱的不满和对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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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介绍:
别人穿越三国,都是英雄人物候着,美女婢女追着,敌人哭着喊着。可刘启为啥一来就碰到了一个糟老头子?还没弄清咋回事儿,就跟张角结仇了?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