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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txt下载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大乾帝国

    珉朝最后的五十年间,天灾不断,水灾、旱灾、蝗灾在全国各地接连发生,农业生产严重下降,加之珉朝末期吏治**,农村破产,手工业和商业凋敝,人民遭受的压迫剥削日益加重,陕西又逢旱灾,连续多年闹灾荒,土地都被皇亲贵族、地主豪绅霸占,农民大批流亡,以致于“流民”大量形成,而军队因将领克扣军饷发生兵变,大队落草为寇,又形成了“流寇”,流民和流寇最终形成了以李鸿基、张先仲为首的“流贼”,而珉朝政府应对不力,终至天下大乱。

    流贼之势席卷全国,珉朝政府调集全国兵力镇压,一时间全国各地战火纷起,战争导致人口大量死亡,瘟疫随之横行,在全国范围内蔓延(有日本学者研究后认为可能是鼠疫),军队也遭到了感染,战斗力严重下降,结果当李鸿基兵围京师时,珉朝君臣束手无策,当时的思宗皇帝欲要王公大臣及贵族富户献饷募兵守城,竟无人应,京城遂破,思宗谥亡,李鸿基入城,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升”,并晓谕天下。

    珉朝灭亡,其遗臣多人出奔边关,经山海关守将武山贵联络,前往渤人处“痛哭乞师”,以求复国。时渤人领袖(渤人当时并未建国,只称“渤海部”,首领称盟长)穆麟德·真玉在位,担心出兵会让瘟疫传入东北地区,遂不允所请,并下令封关,禁止内地人进入渤海部辖境(事后形势的发展证明这位领袖的担心是非常非常有道理的)。

    升朝建立后,李鸿基未待统一全国,便下旨遍告天下,派遣使者前往渤海部宣谕,要渤海部象臣服珉朝一样的臣服升朝,并献纳贡品以示归顺。真玉接见了升朝使臣,表示愿与升朝和好,但称渤人奉珉朝正朔多年,“不愿改奉”,拒绝了李鸿基的要求。李鸿基闻讯大怒,亲率精兵20万前往征伐,真玉率渤海部“青龙旗”、“白虎旗”精锐骑兵8万,以武山贵投诚的原珉军“关山铁骑”2万为向导,与李鸿基所部大战三天三夜,最终李军大溃,李鸿基仅带千余骑败回北京。

    击败李鸿基后,渤人担心瘟疫感染,便未乘势追击,而仍是严守关隘。因珉朝正朔已亡,真玉宣布渤海部建国,国号“渤海”,真玉称可汗。

    李鸿基败回北京之后,因实力大损,原先的战友张先仲趁机发难,举兵攻打李鸿基,并在四川建国,国号“大希”,与李鸿基分庭抗礼。李鸿基当然不能承认这样的结果,多次派兵征讨,希国与升朝互相攻伐,整个中原再次陷入到战乱当中。

    张先仲为人残暴嗜血,喜好杀人,每攻克一地,必然屠城,各省为其部所杀者以千百万计,因死者过多,无人掩埋,疫病到处流行,人民死亡枕藉,一时间赤地千里,整个中原有如修罗地狱。

    真玉时刻关注着中原的局势,他有心想要举兵南下,结束战乱,又担心瘟疫蔓延,殃及自身,是以虽有渤海国和珉朝遗臣多次劝说,他仍迟迟不能决定。直到一位自称是神医叶天来后人的女神医叶晶到来,称有预防医治之法,真玉试验无误后,这才同意发兵南下。

    此次出兵,真玉征召了整个渤海国的军队,以“倾国之师”南下,其时渤海国共分八部,称“八旗”,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狮”、“白麟”、“金猊”、“玄豹”,每旗精锐骑兵4万人,合计32万人,加上原珉军“关山铁骑”8万,总计40万人。

    听闻渤人骑兵南下,李鸿基和张先仲停止了内斗,合兵一处,北上迎敌,但因二人猜忌过深,相互不能配合,加之内斗和瘟疫横行,兵士死亡极多,是以根本无力抵挡渤人骑兵的进攻,几场大战之后,李张所部便损失殆尽,李鸿基战死于乱军之中,张先仲被俘,后在北京凌迟弃市。前后不到一年时间,渤人骑兵便横扫中原,一统天下。

    取得中原政权之后,渤人骑兵又先后平定了蒙古、维疆、康藏等地,并将哈萨克三帐之地收入版图,加上原有的渤海国故地,建立了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在中原人官员的建议下,新帝国仍然定都北京,国号为“乾”,取“开新天地乾坤”之意。

    定都北京之后,真玉登基称帝,年号“乾丰”,为开国皇帝。真玉去世后,大乾帝国先后又历经舜致,宁煦、荣方、全隆、佳庆、韶光、显凤,彤郅八个皇帝,延国祚二百余年,今年年初年轻的彤郅皇帝穆麟德·承纯刚刚去世。

    彤郅皇帝的骤然去世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轩然大波,9075年2月1日,美国《纽约时报》和《芝加哥每日论坛报》同时在头版刊发了一则极短的报道,正文只有14个英文单词:“来自大乾的电讯表明,这个国家的内战将无法避免。”

    次日,这两家报纸又在显要位置刊发了一篇报道,称虽然纯亲王之子(即光旭皇帝承田)已被选为接班人,但彤郅皇后鄂鲁特·灵音却身怀有孕,如果她能诞育一位皇子,则帝位之争必将趋于激烈。报道说,传言皇后因为大臣上奏称皇后怀的不是皇家血脉已经自尽,但无法得到证实。

    此时距离年仅19岁的彤郅皇帝驾崩正好一个月,尽管大乾帝国竭力给她的臣民和世界营造一个印象:大乾帝国的形势一片大好,而且是越来越好。但在这大好形势下,西方人似乎并不领情。2月3日,这两家大报的头版上就同样刊登了一则短消息:“传言说,因皇位继承问题,北京已经爆发骚乱。”

    有关紫禁城红墙内阴谋的种种揣测,在西方世界蔓延,发酵。彤郅皇帝的不幸去世,吸引了西方媒体的高度关注,这无疑是因为大乾绝对无可否认的大国(不是强国)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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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少年皇帝之死

    《芝加哥每日论坛报》在得到彤郅死亡的消息后,发表了一篇题为《英国与大乾》的文章。文章认为,彤郅皇帝统治着3亿多的庞大人口(英德当时的一些地理学家甚至估计当时乾国人口在4.5——5亿),远远超过大英帝国(包括所有殖民地)的2.8亿人口,两国人口相加,就等于人类总人口的半数以上,这是人类历史前所未有的事情,英乾两国无可争议地是世界上的最大的国家。

    如今这个与英国一般伟大的国家失去了他们的领袖,世界当然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官方公布彤郅皇帝的死因为伤寒后,一时之间,关于伤寒的基本知识就成为西方各报争先报道的内容之一,以满足读者的强烈需求。林逸青看到的报纸当中,有大量的各种篇幅的报导。

    伤寒之外,有人认为彤郅皇帝少年荒唐,私生活不够检点,沾染了严重的性病。这些疾病与伤寒协力,摧毁了这个少年天子。而研究家们争论不休的,就是谁该对彤郅皇帝的放荡负责。在这些责任人中,公认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仁曦太后和敬亲王。

    仁曦太后被攻击的理由,是因为她过度干预了儿子的私生活。传言她并不喜欢皇后鄂鲁特·灵音,以至于彤郅皇帝不敢与皇后同房,却也不愿按照仁曦的心意,去临幸她所钟意的明妃福姹·兰萱,于是经常独宿养心殿,为了解闷,他便开始偷偷溜出宫去寻花问柳。而为了防止被官员们撞上,他还不敢去高级娱乐场所,尽选择那些低档的、官员们不常去的地方,结果沾染了一身的性病。

    敬亲王被攻击,则因为正是他儿子承明,充当了皇帝寻花问柳的伙伴。而敬亲王又以从儿子那里逼问得来的实情,作为向皇帝进谏规劝的砝码,导致与皇帝关系紧张。

    彤郅皇帝终于病倒了。在他病重无法办公的时候,任命了自己的老师李高阳代行批答奏章,李高阳很谨慎,只敢批示“知道了”、“交该部议”等无关痛痒的话。一周后,在亲王们的请求下,彤郅皇帝同意,除了汉文奏章让李高阳代批外,敬亲王代批满文奏章。仁曦太后则召集军机和御前大臣,发表了重要讲话,谈了一个小时之久,大意就是皇帝如今都无法亲自批阅文件,要大家想想办法。敬亲王带头表示,自然还是要请太后出来掌舵。仁曦指示“兹事体大,尔等当先奏明皇帝”。次日,彤郅皇帝在病榻前召见敬亲王,亲自交办该事,“天下事不可一日稍懈,拟求太后代阅折报”,并叮嘱敬亲王“照常好生办事”,“语简而厉”。随后,就发布上谕,由太后批阅裁定折件,敬亲王的批阅奏章的权力,就又消失了。

    比批阅奏章的权力更重要的,是接班人的问题。

    彤郅皇帝死后,有关其接班人的选择乃至争论过程,在官方文件及正式刊物当中没有任何记载,而在民间流传的传闻当中,却存在大量的离奇和耸人听闻的版本。

    说法之一,是当时皇后鄂鲁特·灵音身怀有孕。如果真是如此,当然必须等待她的临产,如果所生是男孩,继承人问题迎刃而解,如果所生是女孩,则再另行挑选接班人。而仁曦太后当时表示:“皇后虽已有孕,不知何日诞生,皇位不能久悬,宜即议立嗣君。”

    敬亲王则认为:“皇后诞生之期不过数月,应暂秘不发表,如生皇子,自当嗣立,如所生为女,再议立新帝不迟。”其他王公大臣也几乎赞同敬亲王的意见,但仁曦太后却坚决反对,最后仁曦太后的意见压倒了敬亲王,光旭皇帝得以即位。

    这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段子,其实连野闻都称不上,其来自约瑟夫·普利策写的一篇发表在小报上的名为《乾宫秘闻》的连载,已经被无可争辩地确定为“臆造”——彻头彻尾的民间故事而已。作者创作彤郅皇后怀孕的灵感,据估计就是来自于那与大乾御史们一样“风闻言事”的《纽约时报》驻华记者。

    说法之二,彤郅皇帝曾想立自己寻花问柳的哥们、敬亲王之子、贝勒承明为接班人。据说彤郅皇帝已经要求其老师李高阳在病榻前起草这一传位诏书。但这一说法同样源自普利策的连载,被世界范围内大量辗转摘引后,添油加醋,最后说是李高阳心中害怕,起草完后就到仁曦那里去汇报,仁曦一看大怒,下令将皇帝“尽断医药饮膳”,活活饿死了这位亲生骨肉、少年天子。

    说法之三,则是从下一辈的“普”字辈选择,这一辈居长的是当时6岁的普伦,但普伦的父亲承治却是从远房过继给隐志郡王宜伟(韶光长子,显凤皇帝和敬亲王的长兄,早夭)的,不是近支亲室,血统不纯。这说法,也是源自于普利策的作品而被广为转载,极不可靠。

    尽管以上说法的来源都相当不靠谱,但也大致列举了当时可能的接班人选。从各方面衡量下来,承田(光旭)作为接班人的确是相当合适的,尤其在血统上,他不仅是纯亲王奕环之子,最纯正的天潢贵胄,而且其生母、纯亲王福晋正是仁曦太后的嫡亲妹妹,也就是说,仁曦太后身兼承田的伯母和姨妈双重关系,这是其他皇侄们(包括敬亲王的儿子们)所无可比拟的。

    而彤郅皇帝死后不久,皇后鄂鲁特·灵音便也突然宣布流产,更使得外界议论纷纷。

    根据大乾官方公布的文件,这位皇后因为过于悲痛,“毁伤过甚,饮食俱废”,遂导致了流产。官方对她的评价很高,说她正位中宫后,“淑慎柔嘉,母仪足式。侍奉两宫皇太后,承颜顺志,孝敬无违。”她失去丈夫的悲痛是可以想见的,而一个21岁的健康的年轻女子,会因悲痛过度而导致流产,则是比较离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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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此林非彼林

    以《纽约时报》等为代表的西方媒体,乐于从权力斗争的角度来解读皇后的流产,而其立足点就是因为皇后身怀有孕,仁曦为了一己的权欲,居然连亲生的孙子(或孙女)都不顾,迫害皇后致使她流产。这种说法,在普利策的《乾宫秘闻》连载出版后,辗转摘引,几乎成了一种定论与共识,尽管其毫无证据支持。

    大乾本土产的野闻,则更有大乾特色的解释:除了“婆媳是天敌”之外,也将焦点聚集在权力斗争上:鄂鲁特皇后将是仁曦太后干预政治的竞争对手之一。各种段子综合起来看,基本说的是彤郅死后,仁曦便有逼皇后流产的打算,皇后无奈,写信给娘家,其父回信只有四字“皇后圣明”。皇后知道娘家也没办法了,只好流产。

    这期间一些不同寻常的事件的发生也在加剧着人们的好奇心和猜测——敬亲王的长子承明的意外死亡,以及御史汪庆琦的被凌迟处死,夷灭三族。

    承明和汪庆琦都是彤郅皇帝的伴读,而在彤郅皇帝死后,这两个他最为亲密的臣子也先后死亡,官方公布承明的死因是“骑马坠亡”,但却有传闻说,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敬亲王亲自下令处死的。

    更令人诧异的是汪庆琦的死因。官方宣布汪庆琦犯了“戕害皇嗣”的大罪,对他处以凌迟极刑,并将他的家族成员全都杀死。

    汪庆琦的被处决,据说主要原因是他上的一份怀疑鄂鲁特皇后怀的不是彤郅皇帝的骨血的奏折,他在奏折中还不客气的指责总理衙门的一位大臣——刚刚因击败日本而闻名海内的海军大臣林义哲是皇后的奸夫,甚至推断是林义哲和皇后一起下毒害死了彤郅皇帝!汪庆琦的奏折引起了仁曦太后和敬亲王的极大愤怒,汪庆琦是以被用这个古老帝国的刽子手发明的最为残酷的方式处死了。

    尽管汪庆琦的奏折内容只有为数不多的大臣知道,但主要内容还是很快传了出去,一些人认为,正是这些不利消息的打击,导致了鄂鲁特皇后的流产。这样的消息流传开来,也对林义哲的名声产生了一定的不利影响。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皇后流产后不久,林义哲便因病去世。乾国官方对林义哲死因的说法是感染了“瘴疠”,不治身亡;民间则传说林义哲是被御史黄树兰参劾为张元吴昊,惊忧而死。

    尽管《纽约时报》和《芝加哥每日论坛报》以及世界各国报刊媒体做了广泛深入的报导,进行了种种猜测,但事情的真相仍然如同古老的紫禁城一般——幽暗、神秘、深不可测。

    林逸青看完了报纸,禁不住又为林义哲的去世感到深深的惋惜。

    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除了有林义哲留给他的遗产之外,他能感到庆幸的,也就是发型了——这个时代乾国人的发型和他原来的时空差不多,以短发为主,而不是原来历史时空的大清国,需要留辫子。

    林逸青正在那里感慨不已,门口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林逸青起身将报纸收拾好,坐在了椅子上,定了定神,他已经猜出来了进来的可能是什么人。

    笃笃的敲门声响了两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林君在吗?”

    “请进。”林逸青答道。

    门开了,一身日本和服腰插双刀的西乡小兵卫和两名扈从武士走了进来。

    西乡小兵卫来到林逸青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身后的两名武士也跟着鞠躬。

    林逸青按照日本的礼节鞠躬还礼,西乡小兵卫用恭谨的声音说道:“贵国公使何儒章何先生到访,家兄有请林君过去一同相会。”

    “好的,我们一起过去吧。”林逸青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听到乾国公使来访,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大内密探”身份,可能会被这位公使先生拆穿。

    林逸青当下随西乡小兵卫出了门,一位扈从武士给林逸青牵过一匹马来,林逸青利索的翻身上马,西乡小兵卫也上了马,和林逸青并辔而行。

    林逸青注意到今天的西乡小兵卫不似那天般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敌意,但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仍然是有些怪怪的,

    二人默默的走了一会儿,西乡小兵卫看着林逸青,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林君,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希望您能够诚实的回答我。”

    “西乡君请问,我一定实言相告,绝不欺瞒。”林逸青感觉到了西乡小兵卫话里有话,他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答道。

    “林君,你是不是就是林义哲?”西乡小兵卫停了马,沉声问道。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是林义哲呢?”林逸青控马向前行了两步,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回身微笑着问道。

    “请先回答我!林君!是,还是不是?”西乡小兵卫不知怎么,竟然紧张起来,额头满是汗水。

    “当然……不是!”林逸青哈哈大笑起来,他有些好奇,为什么死去的林义哲会给西乡小兵卫这么大的压力。

    “林义哲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林逸青笑着说道,“我可以确确实实的告诉你!我绝不是林义哲!”

    “那……太好了!”西乡小兵卫的脸上表情不那么紧张了,但仍显得极为严肃。

    “您还没有回答我,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林义哲呢?”林逸青看着西乡小兵卫,追问道。

    “你们的相貌很象……”西乡小兵卫叹息了一声,“不仅是相貌,还有……”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们的相貌是有些象,但并非一模一样,而且据我所知,林义哲是真正的文臣,不会武功。”林逸青为了彻底消除西乡小兵卫认为自己是林义哲的想法,又强调了一句,“我们都姓林,祖籍都在福建,算得上是远房亲戚,但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和他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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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公使何翰林

    “噢。”听了林逸青的进一步解释,西乡小兵卫点了点头,但神情却变得有些失落。

    “幸亏您不是林义哲,否则……”西乡小兵卫看着林逸青,又一次缩下了后面的话。

    “如果我是林义哲的话,会怎么样?”林逸青敏锐的觉察出了西乡小兵卫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立刻追问道。

    “我会……和您决斗,为从道哥哥报仇!”西乡小兵卫语气转为坚定,不再是吞吞吐吐的样子,目光也变得坚毅起来,“我知道,我的剑术不是您的对手,和您决斗的话,也许会死在您的剑下,但我还是会和您决斗的!您上一次手下留情,我很是感激!但如果您是林义哲的话,我还是要和您决斗!”

    听了西乡小兵卫的回答,林逸青想起了刚才看过的报纸中有一张日文报纸登载着林义哲无偿送还侵台日军死者遗骸日人感激莫名的消息,里面特意说明林义哲送还了侵台日军统帅西乡从道的头颅,不由得心中一惊。

    林逸青并不知道,桐野千穗给他送来的报纸关于日本侵台之役的详情的报导很少,是以他不了解林义哲在此役当中亲自参战并亲手狙杀了西乡从道,以西乡从道的首级祭奠殉国的爱人的实情!

    但他此时能够隐隐约约的猜到,是林义哲杀了西乡从道!不然的话,西乡小兵卫是不会问他是不是林义哲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并且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的!

    “如果您还是手下留情,结果被我杀死,我会好好的将您安葬,在祭奠完毕从道哥哥之后,再在您的墓前切腹自尽!”西乡小兵卫接着说道。

    “现在,这一切将都不会发生。”林逸青心里一阵恶寒,但表面上仍然是微笑着对西乡小兵卫说道,“我不是林义哲,我们是自己人,不必决斗。武士的价值,应该体现在战场上,而不是决斗场上。”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西乡小兵卫面上现出如释重负之色,他看着林逸青,没有再说话,而是在马上恭恭敬敬的又鞠了一躬。

    林逸青朗声一笑,抱拳还礼,他知道西乡小兵卫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解开了心结,西乡小兵卫对林逸青的态度完全转变了过来。林逸青觉察出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在心里暗笑不已。

    日本人的一根筋,还真应该好好利用一下……

    二人重又并骑前行,边聊边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西乡从道的住所。

    林逸青和西乡小兵卫到了门前下马,西乡小兵卫引着林逸青前往茶亭,林逸青明白,西乡隆盛定然是在用茶道招待乾国公使了。

    果然不出林逸青所料,当他来到茶亭前时,第一眼便看到了桐野千穗的身影。

    可能是觉察到了他的到来,桐野千穗转头象是不经意的向他投来轻轻的一瞥。

    虽然仅仅是一瞥,但却足以令林逸青呼吸一顿。

    桐野千穗微笑着向林逸青和西乡小兵卫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但林逸青知道,她的微笑,是给自己看的。

    昔年军营里的训练生活虽然刻板艰苦,但自从认识了小桐之后,原本对恋爱一窍不通的他,一下子便成了众战友心中的情圣。

    和小桐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女人的这些细微之处的表现,他已经相当敏锐了。

    “想不到在东瀛,竟然能吃到如此妙茶。”座中的一名身穿乾国服饰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赞叹起来。

    他在言语当中用了“妙”字,可以说完全沉醉于茶道带来的妙趣之中,竟然没有发觉林逸青和西乡小兵卫的到来。

    “何先生过誉了。”西乡隆盛笑了笑,招呼林逸青和西乡小兵卫入座,那名乾国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是林逸青林君,贵国人,现为我鹿儿岛海兵学校的格斗技教官。这位是舍弟西乡小兵卫,现在帝国陆军任职。”西乡隆盛介绍道,“这位便是乾国驻东京公使何儒章何先生。”

    林逸青打量了何儒章一眼,面前的何儒章面方耳阔,浓眉大眼,颇有佛相,他身穿一袭绿色锦袍,头戴一顶镶白玉的小帽,完全是一副文士的派头,不过他身上并无文士的傲然之气,一见便知是个非常和气的人。

    林逸青穿的也是乾国服饰,在异国他乡看到本国之人,让何儒章一见便起了亲近之意,不过听到西乡隆盛介绍说林逸青是鹿儿岛海兵学校的教官,何公使的眉头却不自然的皱了一皱。虽然他的这个表情动作非常的细微,而且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林逸青看在了眼里。

    林逸青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草民林某,见过天使大人。”他尽量学着这个时代的口气,上前对何儒章叩拜了下去,一派激动之情,“身在异国,能得见天使容颜,何其幸也!”

    “不敢不敢!林先生快快请起!”何儒章见林逸青一见到自己便行起了叩拜大礼,心中一喜,赶紧起身上前将林逸青扶住,不让他叩拜下去。

    “此是私会,林先生万不可拘礼。”从刚才这一拜之中,何儒章已然断定林逸青心存故国,是以言谈间满是谦和之意。

    此时桐野千穗已然取过了茶壶,给在座的四人重新斟好了茶,何儒章接过茶碗品了一口,正欲和林逸青攀谈,却见一名日本武士引着一名乾国中年仆妇走了进来。

    何儒章认出了这名中年仆妇正是自己家的仆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便拧了起来。

    没等引路的日本武士通报,这名中年仆妇便看到了何儒章,立刻急步奔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仆人如此的没规矩,在日本人面前丢了自己的体面,何儒章心中不快,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但当他注意到仆妇一脸的惶急之色时,想到了一件事,面色不由得一变。

    “老爷!老爷!您……快点回去看看吧!”仆妇冲到何儒章面前,一下子跪在了那里,“小姑奶奶……只怕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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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救人

    “怎么回事?”听到仆妇的话,何儒章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

    “小姑奶奶……这个月……便一直沥沥淅淅的……没有止住,今儿早上……一下子就……依小人看,怕是‘血山崩’啊!”仆妇惶急的回答道。

    虽然她碍于男女有别,话说得吞吞吐吐,但表达的意思却是相当明确的。林逸青听到“血山崩”这个词,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韵晴这丫头,她怎么会……唉!”何儒章重重地跺了跺脚,长叹一声,对西乡隆盛说道,“南洲先生,今日真是不巧,舍妹韵晴突然患了血漏之症,病势垂危,我这便告辞了,回去看看,唉!”

    西乡隆盛听了翻译的解说后,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既是令妹病重,先生便请赶紧回去。”西乡隆盛说着,转身看了看桐野千穗,“千穗精通医道,不妨随何先生前去看看,或有帮助。”

    “桐野小姐既然精通医道,便请救救舍妹!”何儒章本来正为医生的事发愁,听到西乡隆盛说桐野千穗精通医道,登时大喜过望,上前向桐野千穗长揖为礼,恳求道。

    林逸青当然明白何儒章因何如此,在这个时代,对于“男女授受不不亲”这一块儿,要求得还是相当严格的。

    “先生勿忧,小女这便去准备。”桐野千穗鞠躬还礼,柔声说道。

    “那便多谢桐野小姐了。”何儒章感激道。

    桐野千穗起身下去准备,林逸青想了想,对何儒章说道:“在下亦粗通医道,曾与游方医者处得一二秘方,配以针灸,专治血漏之症,何大人若是同意,在下愿随桐野小姐一道前去,为桐野小姐之助。”

    林逸青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的确有治血漏之症的法子。当然,他并不是和什么游方的江湖郎中学的,而是得自于中医世家出身的小桐的传授。

    那还是一次野外执行任务期间,他们参加行动的特种兵小分队在一处偏远山区的村子里借宿,借宿的村民的女儿新婚之夜未待洞房便血如山崩,由于村子所在位置过于偏僻,找不到医生,新娘流血不止,很快没了呼吸,家人都以为她死了,并迷信的认为她不吉利,要草草将她埋葬。但小桐却从新娘棺材里流出的血判断出了她还有救,阻止了村民们把她下葬。她一番针灸下来,新娘竟然奇迹般的醒转,小桐随后又给她配制了草药,总算将她救了过来。当时特种兵小分队的战友们目睹这一惊险场面,无不拍手称奇,称小桐为“女华佗”,村民称她为“神医”。而对于中医兴趣浓厚的林逸青当时便向小桐请教,小桐也毫无保留的将治这种病的方法教给了他。

    他那时根本没有想到,小桐教给他的东西,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作为一名军人,他其实更多的习惯了去救人而不是去杀人。

    “如此便更好了!那便请林先生与桐野小姐一道随我前往!”何儒章担心妹子安危,听到林逸青说有治此病的秘方,立刻便同意了。

    当下计议停当,桐野千穗收拾好了药箱,上了何儒章带来的马车,林逸青则和何儒章一道骑马前去。

    到了何儒章所在的乾国驻鹿儿岛领事馆,一名领事馆工作人员和何家的管事仆人正候在门前,见何儒章等人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她……怎么样了?”何儒章看到管家面色不好看,心里一沉,立刻问道。

    “小姑奶奶……这会儿昏过去几回了……大人……”管事嗫嚅着说道。

    “请大夫了没有?”何儒章顿足道。

    “派人去请了,可是……都是男人……找不到女大夫……”

    “糊涂啊!糊涂!都什么时候了!”何儒章顾不上去骂管事,“多亏我带了大夫来!”他转头对桐野千穗和林逸青说道,“烦劳二位了!快请!”

    桐野千穗点了点头,管事见到来了女医生,面现喜色,急忙迎了上来,先作了一个揖,然后便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一溜小跑的引路。桐野千穗快步跟上,林逸青则走在她的侧后。

    几个人来到了何儒章的妹妹何韵晴的房间,林逸青远远的便听见了里面焦急的呼唤声。

    “便请千穗小姐进去救治病人,在下是男子,不好进入女子卧房,如果千穗小姐方便,便请将病人所流之血着人拿出,给在下一观。”林逸青用日语对桐野千穗说道。

    “好的。”桐野千穗向林逸青微微一躬,然后便进了房间。

    看到林逸青竟然谨守礼法,为了保全妹妹的名节,不进妹妹的房间,何儒章不由得暗暗点头。

    桐野千穗在报信中年仆妇的陪同下进到了房间里,看到来的是一位日本女大夫,房间内的一名奶妈模样的中年女人和几名侍女全都面现喜色,赶紧给桐野千穗搬过了椅子,让她在床边坐下。

    桐野千穗坐下之后,将药箱放在一边,定了定神,仔细的观看起躺在床上的病人的情况来。

    躺在床上的是一名年轻的姑娘,年纪约20几岁,她粉面桃腮,眉目如画,生得极是标致,只是现在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面色已然变得惨白,并且已然又昏厥了过去。

    桐野千穗先用手指试了试她的呼吸,发觉她的气息很是微弱,桐野千穗又搭了搭她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也相当微弱。

    身为武士家的女儿,桐野千穗精通医道,她知道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给病人止血。她想了想,打开了药箱,取出了里面的几味药,向周围的侍女们吩咐起来。

    何家的侍女们显然不懂日语,听到她的吩咐,一个个全都脸现茫然之色。看到她们听不懂自己的话,桐野千穗不由得着急起来,脸上现出潮红之色。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将她说的话全都翻译了过来,侍女们听明白了桐野千穗要她们准备什么,立刻忙碌起来。

    “千穗小姐如有吩咐,可先说给我听,我来告诉她们如何做。”林逸青翻译完毕,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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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神针止血

    “好的,谢谢林君。”桐野千穗答道。

    桐野千穗先吩咐侍女们取来砂锅,装上净水,放在火炉上烧煮起来,她亲自动手从药箱里捡配药材,在发觉还缺少几味药材之后,她便要过纸笔,写了出来,命侍女拿给林逸青看,林逸青将日文药名翻译过来,然后交由何家的仆人,由他们和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一道前去药店购买。

    桐野千穗又命侍女们取来铜盆,盛满净水,她和何韵晴的奶娘及两名年长的侍女一道,动手褪去何韵晴的衣裙,将毛巾用温水沾湿,给何韵晴擦拭起体下的血污来。

    因屋内都是女子,何儒章虽是兄长,也是不能够进入的。虽然时间现在只过了几分钟,但他在外边等得心焦,却感到有如度过数日一般。

    “林先生,桐野小姐要如何施救,可否告诉我一二?”何儒章实在忍不住了,向林逸青这个“同步翻译器”询问了起来。

    “病人血漏不止,桐野小姐所用的,乃是快速止血之法,须将病人身下污血清洁干净,注以药汁,阴处再敷以药物,防止内血崩漏。”林逸青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此是外用,砂锅内所煮者,当为内服之药,调理气血之用。”

    听了林逸青的解说,何儒章心下略定。

    很快,何韵晴体下的污血清理完毕,报信的中年仆妇按照桐野千穗的吩咐,将带着污血的毛巾送到林逸青的面前,请他观看,林逸青接过毛巾,一张张的仔细翻看起来。

    看到林逸青不避脏秽全神贯注的仔细审视着毛巾上面的污血,何儒章心中感动不已,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林逸青看了一会儿这些沾血的毛巾,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何儒章注意到了林逸青脸上表情的变化,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林先生,您看这……”

    “何先生,令妹的身子,平日里只怕是较虚弱的罢?”林逸青问道。

    “正如林先生所言。我这妹子的身子,的确很是虚弱。”何儒章叹了口气,说道,“先生不知,我这妹子,乃是家中庶出,年纪最幼的一个。因娘亲去世的早,她幼时忧思过度,不知饮食,身体便弱,长大之后,性情虽无大变,但饮食常常不定,有时又任性胡来,是以身子骨一直都不是很好,这一次远涉重洋,本不想带她来的,她非要跟来,家母怕她在家中气闷,也想让她出来散散心,是以便准她跟我出门,但没曾想……”

    “如此说来,令妹的病症,乃是体弱气虚所引起,加上出门在外,过于劳累所致。”林逸青道,“令妹体弱,这外敷内服之法,只怕难以将血止住……”

    “那可如何是好啊!”何儒章急道,“先生不是说,有秘方可治么?”

    “秘方是有,只是男女有别,不便马上施展。”林逸青安慰何儒章道,“何先生勿忧,先以桐野小姐之法治治看,如血能止住,再好不过,若止不住,再行此非常之法。”

    “好!好!舍妹性命,便全靠桐野小姐和林先生了!唉!”

    何儒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知道自己的急躁可能会影响林逸青和桐野千穗对妹子的施救,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不多时,买药的人回来了,将买好的药一包一包交由侍女带进房间,桐野千穗见药物齐备,此时水亦煮沸,便开始将一味味的药称量分量,小心的放入砂锅之中。

    “哎呀!又流血了!”一名侍女惊叫起来。

    桐野千穗一惊,转头看去,立刻便看到新换的床单上透出一片暗红。

    此时药还未煎好,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额头竟然渗出了汗珠。

    刚才给何韵晴擦拭完毕之后,桐野千穗已经给她喂了一粒镇血红丸,就是担心外敷之药没有制好而何韵晴再发血崩,但没想到这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是又出血了么?千穗小姐?”林逸青在门外问道。

    “是。”桐野千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现在止血之药尚未煎好,林君有什么办法可用么?”

    “千穗小姐精通医道,是会针炙的吧?”林逸青问道。

    “会的。”桐野千穗感到有些奇怪,“林君的意思,是针炙可以止血么?”

    “千穗小姐会针炙,事便成了。”林逸青在心里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千穗小姐听我说针法,认穴施针即可。”

    “林君请讲。”桐野千穗道。

    “此针法共两组,其一组为气海,足三里,隐白(脾经井穴),二组为百会,督脉腧穴,脾俞,关元。此法可提升阳气,补脾摄血。两组针法需得按日交替使用。”林逸青回忆着小桐教给他的针法,用日语说给桐野千穗听,“千穗小姐可先行一组针法,具体施法为:气海捻转补法,运气留针,足三里平补平泻针法,隐白艾条炙一刻钟。”

    “好。”桐野千穗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来到床边坐下,此时何韵晴全身衣物已然去掉,身无寸缕,仅盖有一床薄被,两名侍女上前小心的将被子揭开,桐野千穗手举银针,调匀呼吸,细寻穴位,按照林逸青所言,开始给何韵晴施针。

    “其他人等注意照看药锅,针炙止血之后,仍需得药物内敷外服。”林逸青在外边提醒了那些侍女一句,几名侍女在奶娘的指挥下,立刻分头照看起药锅来。

    看到林逸青指挥若定的样子,何儒章一时感佩不已。

    时间飞快的过去,此时无论室内室外,寂静无声,仅有药锅水汽翻腾的声音不时传来。

    大约一刻钟左右,桐野千穗听到何韵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低吟。

    “血止住了!”一名侍女突然发出惊喜的呼喊。

    听到这句话,何儒章一时间竟然有些眩晕。林逸青心中也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

    桐野千穗也长吁了一口气,停下手来。一名侍女见她额头满是细汗,赶紧上前用手帕轻轻的替她揩去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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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仁心圣女

    不多时,药煎好了,桐野千穗顾不上疲乏,在侍女们的帮助下,开始给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何韵晴敷药,敷药完毕之后,她又在何韵晴奶娘的帮助下,撬开何韵晴的牙关,给何韵晴灌入了小半碗汤药。

    汤药灌入之后,何韵晴虽然仍是昏迷不醒,但呼吸渐趋平稳,面色也有了一丝红晕。看到何韵晴的病情稳定下来,桐野千穗舒了一口气。

    “病人病情如何,可否方便我等入内探视?”林逸青许久没有听到桐野千穗说话,看到何儒章又变得焦急起来,便开口问道。

    “没事了,大家请进来吧。”桐野千穗明白林逸青如此询问的用意,立刻回答道。

    听到林逸青翻译完毕,何儒章迫不及待的走进门去,林逸青跟在了他的身后,也进入到了房间之中。

    何儒章快步来到妹妹的床前,看到妹妹双目紧闭,有如熟睡一般,想起她刚才经历的生死之险,心中难过,险些掉下泪来。但他明白此时不是掉泪的时候,他平稳了一下情绪,起身对桐野千穗说道:“桐野小姐大德,我何家满门上下,感激不尽。”

    何儒章说完,向桐野千穗长揖为礼,桐野千穗起身鞠了一躬还礼,没有说话。

    “今日舍妹得保性命,也多亏了林先生。”何儒章举手向林逸青作揖道。

    “份内之事,何先生不必客气。”林逸青还礼毕,目光随即转到了床上的何韵晴身上。

    此时的何韵晴只穿了贴身的小衣,身上盖了一层薄被,窈窕身形若隐若现,但林逸青紧盯着她,眼中却并无丝毫亵渎之意,而是闪过一丝关切之色。

    “林先生,您看,舍妹是不是还会……?”何儒章觉察出了林逸青的眼神变化,立刻问道。

    “桐野小姐针法得当,又敷了药,应该不会再流血了,只是按理说施过针炙之后,令妹当会醒转,可现在仍然昏迷……”林逸青转头看着何儒章,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到林逸青的话,何儒章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刚要问林逸青可否有让妹子尽快醒来的办法,却见躺在床上的何韵晴猛地从被窝里伸出了手臂,一把抓住了站在床边的桐野千穗的手。

    “娘!……娘!你别走……”她急促的喘息呼唤着,身子也开始抽搐起来。

    听到她的叫唤,桐野千穗脸上一红,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开,而是任由何韵晴握着。

    看到昏迷中的妹妹竟然说起了胡话,何儒章再也忍受不住,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小妹……”

    “何先生勿忧,令妹乃是因失血过多,昏迷之中想念至亲,是以才如此说话。”林逸青面现喜色道,“如此表明令妹求生之念甚强,当能醒转。”

    “噢?”听了林逸青的话,何儒章收泪问道,“先生何以知之?”

    “何先生可知,医者以针砭药石之力救人,针砭药石之力尽,则需病者自救,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者也,病者能否活命,当看其是否对人世抱有求生之念,恋恋之意,”林逸青看着紧握着桐野千穗纤指的何韵晴,叹道,“今日若是令妹慈亲在前,以温语唤之,当可令其复苏,只可惜……”林逸青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了,而何韵晴能否醒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听了林逸青的话,何儒章明白过来,不由得连声叹息。

    “娘……娘……”何韵晴又开始呼唤起来。桐野千穗轻握着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娘……在……娘……在……”她轻声的用不太熟练的中原官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呢喃着。

    何儒章吃惊地看着她,不知不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逸青没想到桐野千穗竟然会这么做,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好孩子!……”看到这感人的一幕,立于一旁的奶娘也禁不住掉下泪来。

    何韵晴每唤一声,桐野千穗便柔声应答一句,看着年龄比何韵晴还小却充满了母性光芒的桐野千穗,林逸青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分外柔软起来。

    听到桐野千穗的回答,何韵晴象落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桐野千穗的手,身子慢慢的放松下来,不再抽搐,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多谢桐野小姐……”何儒章哽咽着说道,“何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桐野小姐……”

    “请何先生放心,我会陪着她在这里,直到她醒来。”听了林逸青在一旁的翻译,桐野千穗明白何儒章想向她要求什么,立刻用日语回答道。

    林逸青将她的回答告诉了何儒章,何儒章感激不已,连声称谢。

    “今日之针法,千穗小姐已经知晓,明日需用针法,我会写于纸上,给千穗小姐备用。”林逸青又对桐野千穗说道,“如此交替施针,辅以药食,几日内当可令何小姐病愈。”

    “有劳林君了。”桐野千穗点头道。

    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林逸青又观察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确定无大碍之后,便和何儒章一起退出了房间。

    “今日多亏了林先生。”何儒章对林逸青称谢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袖手旁观而已,桐野小姐仗义出手,真真令人可感。”此时的林逸青眼前还浮现着桐野千穗方才的美丽倩影,禁不住感叹起来。

    “日本受我天朝礼义教化,故能生此仁心之女。”何儒章点头道,“真不知该如何答谢于她才好。”

    听到何儒章略显迂腐的话,林逸青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也难怪,林逸青知道,这个时代的乾国,应该也是和中国历朝历代一样,奉儒家学说为正统,是以何儒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还要去为令妹预备药品,以待明日需用,这便告辞了。”林逸青担心何儒章问他的出身来历,而他现在还没想好说词,是以借机赶紧告辞。

    听到林逸青是要为妹妹准备药品,何儒章便没有留他,而是亲自送他到门口,又拜谢了一番,并安排自己的马车送林逸青回去,一直目送林逸青坐马车离开后方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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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欲为朱序

    当夜,何儒章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日本虽传自中国,流寓日久,风气迥殊。大抵男侗而女慧,形细而质柔。以材武称者,萨摩州外,唯石见、长门,其他不及也。民务农桑,拙商贾。手技尚巧,雕漆瓷铜之作,小而益工。居处结构,喜曲折奇零,乏宏整者,殆地势使之然乎?近趋欧俗,上自官府,下及学校,凡制度、器物、语言、文字,靡然以泰西为式。而遗老逸民、不得志之士,尚有敦故习、淡汉学、砼砼以旧俗自守者。”

    “是日至鹿儿岛,见西乡公隆盛。西乡公者,名隆盛,号南洲,萨人也,刚勇好兵,富谋略,有远见。废藩时,以勤王功擢陆军大将。西乡曾议攻高丽,执政抑之。去官归萨,设私学,招致贤士讲中西之学。余与谈,所得甚多,其部下多文武全才之士,除日本人外,大乾及西洋材士亦众,其得人心若此。内有名林逸青者,相貌言行颇类已故之林文襄公,现在西乡处任教习,余甚疑之,天下安有如此相像之人?……余妹韵晴与偕行,突发血崩之症,病势垂危,西乡有养女名桐野千穗,桐野利秋将军之女,慧而美,精茶艺、医道,闻使往救之,林氏在扉外问答相助,教以针炙之术,余妹止血而活,余心大慰。……西乡麾下男女材士若此,日本其兴之速,非为无因……”

    七天后,鹿儿岛附近海面,一场海上演习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方位122!……距离3!……开炮!”

    “雷电丸”训练舰上的一座100毫米法华士前膛炮和1门80毫米前膛炮开火的瞬间,训练舰上闪出一阵火光,而在靶船附近闪出几朵浪花,两弹全失。

    “开足马力,全速前进!……”

    在命令从上村彦之丞少尉口中传出后,接着又是一道命令传了出来。

    “敌舰六寸口径炮弹击中首甲板炮位!炮长阵亡!五人受伤!”

    而在他身旁的大副则立即接口说道。

    “把炮长尸体抬到军官室!伤兵运进舱内!……”

    接连的命令从大副的口中吐出,一场简单的射靶训练,被上村彦之丞添加了不少东西,通过口头模似战场伤亡,以便训练海兵学校的学员和新募水兵的战场应对能力。

    “二炮长去指挥首甲板炮位!以最大射速开火!敌舰进到火炮射界,不必等待命令!立即开炮!……”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拖靶帆布上接连出现弹孔,而训练学官们的命令也熟练起来后,上村彦之丞心下才稍觉满意。

    上村彦之丞出生于鹿儿岛,毕业于日本海军兵学校第4期,曾先后在“筑波”、“云扬”、“雷电丸”等舰上服役。这一次是“雷电丸”训练舰的第一次远洋训练,这次炮术训练之后,接下来的就是远海巡航训练,驶向远洋一直是上村彦之丞这个炮舰舰长的梦想,只不过他从未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远洋,是在训练舰上,而非他想象的巡洋舰。

    “鸣响船钟,战斗结束。”

    清脆的船钟声响起后,上村彦之丞看到扮演敌舰的“千代田形”号舰发来了旗语。

    “命中五发。”

    甲板上焦急等待的众人一看到命中五发,顿时就是一阵叹息声,他们一共打了50发炮弹,却只命中了5发,刚刚达到百分之十的命中率,如果是在战场上,在敌舰火力干扰下命中率只会更底。

    “命中率是用汗水换来的!快快!……立即训练!”

    “训练!训练!训练!为了天皇陛下!为了日本!”

    一阵叹息声后,训练舰上再次沸腾了起来,日本水兵们和军官们再一次按照训练科目,进行着紧张的训练。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上村彦之丞却是走出舰桥朝着北方看去,他知道今天是海军军官学校的开学日,对于这所海军军官学校,他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丝期待,这种期待可以说是海军内每一个出身萨摩藩的海军军官共同的期待。

    虽然征伐苔湾之役失败,日本海军损失了全部主力舰船,几乎可以说全军覆没,但上村彦之丞认为,只要海军学校还在,日本海军就不会灭亡!

    “但愿鹿儿岛能改变一切吧!”

    上村彦之丞心下期望着的时候,“雷电丸”开始返航了。

    “雷电丸”缓缓的驶进锦江湾,此时的上村彦之丞并不知道,远处的山崖之上,有两个人正望着他们这一支小小的演习舰队。

    “想不到倭人虽有闽台之败,仍孜孜讲求水师。”何儒章看着海中行驶的日本军舰,沉声说道,“而我大乾水师,自林文襄故去,只怕又要裹足不前了。”

    “是啊!林文襄一去,为日本去一大敌也!”林逸青叹道。

    何儒章听到林逸青谈起林义哲,望着在海面上渐渐远去的日本军舰的背影,一时默然无语。

    自那天林逸青助桐野千穗用针灸止血救得何韵晴性命后,何儒章感激之余,对林逸青存了爱才之意,有心想要招揽他回国效力,是以借着二人独处之际,不时出言试探。

    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林逸青是心念故国的。

    “何大人此来东瀛,所闻所见,想必深有感触。”林逸青又说道。

    “瀚鹏,你既然知晓日人用心,为何却要投身日人阵营,传授其战技,为日人所用呢?”何儒章看到四下无人,立刻将心中存在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曾去过海兵学堂,见你教授日兵战技,较西洋战技更胜之。你如此以绝学倾囊相授,难道不怕他日母国受此等日兵侵陵么?”

    “林某所为此,不过欲为朱序耳。”林逸青笑了笑,“大人放心,我教授出来的日人官兵,日后当为我大乾所用,断然不会与大乾为敌的。”

    “欲为朱序?”饱读史书的何儒章当然明白“朱序”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一时间心头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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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跟踪者

    “有些事情,现在对何大人说,还有些早。”林逸青正色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何大人,日本三五年之内,当有大乱,我欲为朱序,便是要利用这一绝好机会,削弱日本,使其不再为我大乾之患!”

    “日本会有大乱?”何儒章大吃一惊,但他马上便想起去年日本发生的“佐贺之乱”,有些明白过来。

    林逸青点了点头,他想起了梦中的林义哲,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激昂起来:“林某心系故国,未有一日敢忘自己身流何血,纵然身死,而国家之血脉得存,是即所以报国也!”

    听了林逸青的话,何儒章感到似乎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令他也变得激奋起来,“不知瀚鹏所谋,计划为何?若能有用得着我何子巍处,便请明言!”

    “林某之谋,确要何大人帮忙,方能成事,个中详情,容日后相告。”林逸青瞥了一眼远处的林中两名武士的身影,冲何儒章使了一个眼色,平静的说道。

    林中,萨摩武士原田正男看着和乾国公使并肩而立的林逸青,转头对同伴清宫十门卫说道:“这个家伙似乎和那位公使先生谈得很好啊!”

    “哼!他毕竟不是日本人,来这里投靠南洲先生,可能别有所图。”清宫十门卫的手情不自禁的搭上了腰间的武士刀,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林逸青身上,没有一刻离开,“说实话,我不明白南洲先生为什么喜欢他,我不信任这个人。”

    尽管林逸青已经得到了西乡隆盛和桐野利秋等人的信任,并且成为了兵学校的教官,但在萨摩武士当中,仍然有一些人对林逸青抱有敌意。他们二人便是奉了某人之命,来监视林逸青的。

    “南洲先生喜欢他,是因为他的过人武技吧。”原田正男说道,“我看过他在兵学校教授格斗战技,的确非常厉害,学生们学到了很多东西,都非常佩服他。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在把自己的武技传授给我们的人,没有耍花招。”

    “想要获取我们的信任,当然要拿出真正的本事。”清宫十门卫点了点头,“筱原君那样剑技高超的武士,都不是他的对手,南洲先生当然会看重他了。”

    “清宫君,你不觉得,这个人,和一个人很象吗?”原田正男又看了看林逸青,此时林逸青转过身,正和何儒章走下山坡,他刚好能看到林逸青的面容。

    “你是说,林义哲?”清宫十门卫眉头一皱,问道。

    “对!”原田正男说道,“我从没看到过两个人会如此的相象,而且他们还都姓林,会不会是……”

    “你是说,他会是林义哲的孪生兄弟?”清宫十门卫明白了过来。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原田正男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要来日本呢?”清宫十门卫又问道。

    “我觉得,他可能一直就存在,并且作为林义哲的替身出现,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而现在林义哲死了,他无法再留在乾国,只好逃到日本来。”

    “从乾国逃来日本?为什么?”

    “你要知道,林义哲的死,是非常突然的,这当中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所以……”

    “我明白了。”

    此时林逸青已经和何儒章下了山坡,向林中走来,两名武士不再说话,而是小心的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东京,赤坂冰川町,吟雪居。

    吟雪居是胜海舟在东京的宅邸,自从他辞去明治政府参议和海军卿的职务之后,便一直闲居在此,吟诗作画,为文著书,过着文人隐士般的生活。

    “海舟先生,还请看在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出山吧!”一身西装盘膝而坐的伊藤博文,看着正在那里挥毫泼墨的胜海舟,身子前倾,头低了一下,微微一躬,诚恳的说道。

    由于征台之役的失败,日本海军损失了全部的主力舰,急待重建,而海军卿一职一直空缺,今天的伊藤博文,是奉大久保利通之命,来请胜海舟出山担任海军卿主持日本海军大局的。

    任凭伊藤博文怎么劝说,胜海舟依旧没有回答,而仍是专心致志的作画。

    又过了好一会儿,胜海舟画毕,这才转头向着伊藤博文微微一笑。

    “伊藤君,请过来一观此画。”

    虽然心下焦躁不已,但伊藤博文表面上却并未显现出来,他起身上前,来到了桌前,观看起胜海舟刚刚画好的这幅画来。

    胜海舟画的虽然是一幅乾国传统的水墨写意画,但画的内容,却不是表达文人雅士闲情逸趣的花鸟山水,而是一艘破浪航行的战舰!

    虽然胜海舟用的是写意笔法,但这艘战舰的细部描画仍然十分清楚,使得伊藤博文一眼便认出了画中战舰的身份。

    胜海舟画的,就是他当年曾担任舰长并指挥过的“咸临丸”号!

    “咸临丸”号是一艘配备三桅帆的蒸汽动力战船,是德川幕府继“观光丸”之后的第二艘装备有西式螺旋桨的初级军舰。后被幕府用作长崎海军讲习所的练习舰,之后参加了戊辰战争。明治政府接收后作为北海道开拓的运输船使用。9071年9月运送片仓氏旧臣前往北海道小樽途中,在北海道木古内町和泉泽冲遭遇暴风雨,于更木岬沉没。

    “咸临丸”号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作为幕府第一艘往返太平洋两岸的舰船而广为人所知。

    江户幕府在同美国签定通商条约后,于9060年1月向美国派出使节。就是在那一次,胜海舟要求乘舰随行,经幕府批准,胜海舟担任“咸临丸”的舰长。

    “咸临丸”从浦贺港出发,一路战胜了太平洋上的惊涛骇浪,历时37天,到达美国旧金山,这是日本人首次横渡太平洋获得成功。也是胜海舟第一次远渡重洋,见识到外面的大千世界。

    看到这艘如今已然成为历史的军舰,伊藤博文也是感叹不已。

    “若不是那一次横断太平洋,恐怕至今仍是那井里之蛙。”胜海舟慨然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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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无法忘却的对手

    “咸临丸”是幕府从荷兰购买的军舰,排水量虽然仅有400余吨,但它却是集中当时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造成的,回到日本后,也是日本最新式的军舰。但作为幕府当时最为先进的军舰,在管理和使用方面,依然沿用封建时代的陈规旧习,位居高官的人不学无术。在“咸临丸”上陪乘的美**官布鲁克曾嘲讽日本的海军军官毫无海军知识,胜海舟对此极为愤慨。那时的他已经意识到,现代化的舰只必须由掌握现代科学技术的人去操纵,而且人与人的关系也必须与之相适应,这样才能使先进的军舰发挥应有的作用。

    可以说,“咸临丸”号改变了胜海舟的一生。

    在到达旧金山后,胜海舟亲身接触并观察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美国社会,在那里的耳闻目睹使他更加深信,应该不计门第和身份,打破封建的藩篱和束缚,为有才能的人提供发挥作用的机会。

    “伊藤君可知,这‘咸临丸’建成入役时,是日本最先进的军舰,但在短短数年之后,便沦落为运输船了。”胜海舟对伊藤博文说道。

    伊藤博文立刻明白了胜海舟的意思,禁不住叹息起来。作为曾经横渡太平洋的“名舰”,“咸临丸”参加了戊辰战争,因为舰况性能较其它军舰相比已经相当恶劣了,是以只能担当运输任务,就这样“咸临丸”还差一点儿被明治政府军俘获。

    胜海舟说这番话,指向是十分明显的!

    现在的日本海军,除了在9071年从英国商人手中购入了一艘舰龄已达18年、经过翻修的快速炮舰“筑波”号外,再未增添一艘新军舰。也就是说,日本海军的舰艇更新,实际上已经停滞了。

    而乾国海军在这一期间,却一直在不断的增添新舰,而且大部分都是乾国自己生产的新式军舰!

    现在的伊藤博文,终于明白为什么胜海舟不肯出山了。

    “我明白海舟先生的意思了。”伊藤博文叹息道,“当初海舟先生便说过,一旦帝国和乾国之间爆发战争,帝国海军在面对乾国海军时,是没有丝毫胜算的,先生的先见之明,如今已然得到印证了。”

    “是的!”胜海舟沉声说道,“那些人只看到乾国海军没有铁甲舰,而帝国海军却有两艘,真要打起来,帝国海军的胜算较大。但这只是表象!乾国现在的造船能力,远在我国之上,而且在人才的教育和储备方面,也并不弱于我国!乾国的财力要远比帝国雄厚。战争伊始,帝国海军可能会占有些许优势,但时间一久,帝国海军必败无疑!以乾国的财力,难道不会从法国购入铁甲舰,和帝国海军对抗吗?”

    听到这里,伊藤博文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

    “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是国力的较量!而不仅仅是一两条船,几门大炮的事!”胜海舟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兵者,国之大计,死生之道,岂能如同儿戏一般,轻易发动!乾国虽然腐朽,但其国力,仍非现在的日本可比!此次征伐苔湾,假使能够战胜,苔湾之土地亦不可能归入日本版图,最多不过勒索些赔款而已!一旦战败,便是万劫不复,再无崛起之机!乾国为东亚宗主之国,已有多年,一向轻视我国,视日本同朝鲜、越南、琉球等无异,假使此次日本能够战胜,乾国遭遇如此奇耻大辱。必当举国奋起以图报复,不数年必成日本之大敌!拿破仑尚知乾国为‘睡狮’,不可轻易惊醒,而现在政府竟然如此急功近利,以国运为赌注,轻于一掷,伊藤君不以为非,竟然推波助澜。伊藤君何时竟然荒悖不察到了如此地步?”

    “海舟先生!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伊藤博文说话的声音竟然变得嘶哑起来,“还请先生以国事为重,出山吧!”

    “不知伊藤君可曾听说,乾国海军中,有一艘新锐的巡洋舰,是英国政府赠送给乾国的。”对于伊藤博文恳求,胜海舟仍然没有回答,而是用平和的声音问了一句。

    听到胜海舟突然转移了话题,伊藤博文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是有这回事,它原名叫‘海洋女神’号,赠送给乾国之后,名字变成了‘和硕公主’号。”

    “这么新锐的巡洋舰,英国人居然能慷慨赠送给乾国,日本什么时候从英国那里得到过如此的优遇?马尾港的三座船坞皆是在法国的援助下建成的,乾国没有花费一文钱,日本何曾得到过法国如此厚待?”胜海舟问道。

    “没有。”伊藤博文叹息着摇了摇头。

    “乾国的福建船政局所建造的军舰的母型皆来自法国最新锐之军舰的图纸,这种待遇,是帝国海军做梦都不敢梦见的,而乾国海军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当中意味着什么,伊藤君难道没有想过吗?”胜海舟又问道。

    “海舟先生是说,林义哲?……”伊藤博文的声音里竟然少有的带了一丝颤抖。

    “对!就是他!帝国海军做梦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而这个叫林义哲的年轻官员却能达成目的于谈笑之间!”胜海舟沉声道,“东行先生勇则勇矣,何曾有过这等手腕?这种对手,又岂是东行先生能胜之的?”

    “海舟先生说的是,我们都小看了这个人……”伊藤博文轻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颓唐之色。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是你伊藤君告诉我的!”胜海舟点头道,“你以前曾经和我提到过那个叫林义哲的年轻乾国官员,我从那时起便开始留意他,因为我相信你伊藤君的眼光。可伊藤君,出兵苔湾时,你难道忘记了乾国还有一个这样可怕的对手么?”

    伊藤博文无言以对,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个人的手腕,绝非常人能比!”胜海舟继续道,“伊藤君,你对他的了解,其实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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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继承人之论

    “海舟先生何出此言?”伊藤博文惊问道。

    “伊藤君听说过‘东方魔盒’的传说么?”胜海舟又问道。

    “当然听说过!”伊藤博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打了个寒战。

    “伊藤君,且不说这传说是否真实,单是在普法两国交兵最烈之际,法皇欲以海军攻击普国,为何不选取诸多名臣宿将,却要破格启用孤拔?”

    “要知道当时孤拔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军中校,于殖民地服役,一向默默无闻,但却能于众将之中脱颖而出,为法皇破格任用,随后一战成名,而后孤拔为何又能和林义哲成为刎颈之交?这背后难道没有某种关联么?”

    听到胜海舟的这番话,伊藤博文的额头流出了冷汗,他掏出手帕去擦的时候,手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实不相瞒,伊藤君,这样的人,会让任何一个对手为之毛骨悚然!”胜海舟说道。

    “幸运的是,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

    “他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还在。”胜海舟看着伊藤博文,“他为乾国打下的根基,绝不是现在的日本可以轻易撼动的。”

    “事已至此,海舟先生可有良策,补牢于亡羊么?”伊藤博文问道。

    “至少在十年之内,放弃与乾国争胜的想法,与乾国和好,甚至订立盟约,一意内治维新,二十年为期,方可挽回今日如此不利之局面。”胜海舟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了胜海舟的话,伊藤博文又一次沉默了。

    象是知道伊藤博文会有如此的表现,胜海舟看着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以伊藤君之胸怀,这‘乾探’的污名,恐怕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伊藤博文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是没有说话。

    伊藤博文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胜海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定定地望着桌面上刚刚画好的画出神。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压抑。

    过了许久,伊藤博文才回过神来,他默默的向胜海舟鞠了一躬,胜海舟叹息着鞠身还礼。

    伊藤博文出了“吟雪居”,上了马车,胜海舟在门口目送着伊藤博文的马车离去之后,回身来到了桌前,看了看那张画着“咸临丸”号的画,轻轻的嘀咕了几声“咸临”(“咸临”一词取自《易经》,指君臣相互之间感情亲密之意)之后,突然将画稿揉成一团,扔进了故纸堆中。

    伊藤博文乘马车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日本政府的实际执掌者——内务卿大久保利通的居所而去。

    见到伊藤博文到来,大久保利通象是预感到了什么,问道:“俊辅,海舟先生不同意出山重整海军,是吗?”

    “是的。”伊藤博文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略显疲乏的坐了下来。

    “原来他担心自己不是林义哲的对手,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不肯出山,现在林义哲已经死了,正是我们追赶乾国的最佳时机,他为什么还不肯出山?”大久保利通面露讥讽之色。

    “海舟先生说,林义哲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还在。林义哲为乾国打下的根基,我们是无法撼动的。”伊藤博文答道。

    “他竟然会这么说,真是没想到。”大久保利通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林义哲是给乾国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可是,海舟先生似乎忘记了,遗产不会自己发生作用,需要有人来继承的。现在的乾国,有能够继承林氏遗产的人吗?”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话,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伊藤博文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也跟着放出光来。

    “珉朝万苈皇帝的老师张苴正留下的政治遗产,万苈皇帝和他的继任者,守住了吗?”大久保利通冷笑连连,“我想,林义哲留下的遗产再多,也是不能够和张苴正相比的吧?海舟先生因何认为,乾国现在能有人继承并发扬林义哲的遗产,让日本无法撼动呢?”

    “李……李绍泉?”伊藤博文不知不觉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绍泉,曾文正的学生,这个人未来会是我们强劲的对手,但他远没有林义哲可怕,而且他虽然是林义哲的盟友之一,但并不是林义哲留下的遗产的继承人。”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伊藤博文说出一个名字,他便能接续着谈下去,显示出他对乾国的情况十分熟悉。

    “林义哲的老师文博川……敬亲王……他的姑父沈佑郸……”伊藤博文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文博川是个厉害人物,但他年纪大了,而且听说得了重病,林义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柳原君在北京探望过他,说他已经活不了太久了。”大久保利通如数家珍般的说道,“敬亲王自从亲手打死了儿子为死去的皇帝陪葬之后,已经不再受乾国皇太后的信任,很难再掌权了,我听说他的批阅奏章的权力已经被乾国皇太后收回了,这个人已经不再对日本构成威胁了。至于沈佑郸,林义哲的姑父,事实上的父亲,在林义哲死后,听说也大受打击,得了重病,活不了太久,但他只要在一天,就会接续林义哲的事业,继续走下去,算是林义哲遗产的半个继承者,但他也继承不了太久的。”

    “贝锦泉,现在的乾国船政水师统领,实际掌握乾国海军主力的人,算是乾国海军的司令官,会不会成为林义哲的继承者?”伊藤博文想了想,又问道,“这个人曾在台湾打败过帝国海军,这一次以保护侨商为借口,率领乾国海军攻占了琉球,恢复了琉球王国的政权,手法干净利落,是个很厉害的人。”

    “不会。”大久保利通摇了摇头,笑道,“他是一位水手出身的将领,掌握的舰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他并不具有海军司令官的权力,而且一向重文轻武的乾国,是不会看重这样一位没有文官资历的将军的。所以他注定不可能是林义哲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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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名传东京

    “那就是说,放眼乾国国内,已经没有可以接替林义哲的人了。”伊藤博文想不出谁还可能接替林义哲的位置,目光中闪过犹疑之色。

    “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尽快的抵消林义哲留给乾国的遗产带给日本的不利影响。”大久保利通说道。

    “海舟先生不肯出山的话,谁来任海军卿比较好?”伊藤博文将话题又转回到了现实问题上来。

    “试试夏本武扬吧!”大久保利通想了想说道。

    听到大久保提议夏本武扬担任海军卿,伊藤博文微微一愣,但并没有说什么。

    夏本武扬之前没有担任海军卿,主要是“历史原因”——夏本武扬曾受幕府派遣到荷兰学习海军,学成归国恰好赶上戊辰战争爆发,他正担任幕府海军副总裁,9068年1月26日指挥幕府军舰在兵库海面炮击了萨摩藩的舰队。后讨幕军进入江户,他拒绝交出军舰,并率8艘军舰和部分陆军一路北上占领了北海道,9068年10月成立“虾夷共和国”并自任大总统。而在维新军攻打五稜郭、自己军队还剩几百人时,为避免无谓牺牲,他主动向维新军参谋黑田清隆请降。夏本武扬本以为死到临头,不料想其才能却被黑田清隆看好,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在坐了两年牢后被破格录用,成了明治政府的高官。但现在他已经辞官归隐了。

    “好。”伊藤博文点了点头,现在除了胜海舟,能够担任海军卿要职的人的确不多了,夏本武扬算是一个合格的人选。

    “俊辅,我想知道,你觉得,如果请南洲先生来担任海军卿怎么样?”大久保利通突然问道。

    “让南洲先生来担任海军卿?”伊藤博文吃了一惊。

    “是啊!你认为怎么样?”大久保利通挑战似的扬了扬眉毛,又问道。

    “如果南洲先生肯出山,当然再好不过,只是南洲先生担任这一职务的话,只怕会重提征韩之议了。”伊藤博文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倒不会,现在的他,想必正在因为乾国海军占领了琉球逼近萨摩而忧心忡忡吧?”大久保利通笑了笑,象是看到了着急上火的西乡隆盛一般。

    “甲东一直很关注南洲先生,是不是?”伊藤博文象是猜到了什么,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不是一直关注我么?”大久保利通冷笑了起来。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回答,伊藤博文明白了过来,没有再问下去。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西服头戴礼帽的日本政府官员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大久保利通。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大久保利通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

    “你都看过了是吧?说说我们可敬的南洲先生,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大久保利通没有马上翻看,而是向来人问道。

    来人看了坐在那里的伊藤博文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

    “俊辅不是外人,不用回避。”大久保利通明白他在犹豫什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南洲先生收留了一个乾国人,待如上宾,并且让这个乾国人担任他的私学校的格斗技教官。”送信人想了想,回答道。

    “一个什么样的乾国人?”大久保利通不在意的问道。

    “这个人,据报告上说,相貌和刚刚去世的乾国海军大臣林义哲非常的相像……”送信人又犹豫了一下,说道。

    “和林义哲相貌很像?”大久保利通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立刻伸出手在信封里翻找起来。

    很快,一张用西洋铜版画的笔法描绘的速写画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画像上的人,大久保的目光不由得一缩。

    伊藤博文也凑了过来观看,当他看到画像时,也是吃了一惊。

    “真的很象,难道……是孪生兄弟?”伊藤博文脱口问道。

    “我们的人也这样怀疑,是以马上做了报告。”送信人回答,“报告都是用密码电报以最快的速度发过来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怀疑?仅仅是因为相貌?”大久保利通问道。

    “因为这个人也姓林,也是福建林氏一族,他的名字,叫林逸青。”送信人说着,从信封里找出一张纸,拿给大久保利通看,“如果用中原文字写的话,是这样三个字,按中原语的读音,两个人的姓名是非常接近的。”

    大久保利通拿过这张纸,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你去通知他们,再派些干练的人进入鹿儿岛,多注意西乡隆盛和这个林逸青的行踪。”

    “哈伊!”送信人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听到大久保利通称呼西乡隆盛不再用“南洲先生”这个敬语,而是直呼其名,伊藤博文心里禁不住一颤。

    “甲东,你难道以为,他们会是一个人?”看着送信人的背影消失,伊藤博文问道。

    “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孪生兄弟,也许是远房亲族,都有可能。”大久保利通说道,“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伊藤博文问道。

    “重点是,这个乾国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西乡隆盛的身边!”大久保利通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俊辅,你去给柳原君发电报,问清楚他是否亲自参加了林义哲的葬礼,看过死者遗容没有。我要他确定林义哲真的死了。”大久保利通说道,“另外,告诉他那个叫林逸青的乾国人的事,让他查一下,福建林氏一族中,是否有这样一个人。”

    “我明白。”伊藤博文点头道,“我一会儿就去给柳原君发电报。”

    大久保利通说完,又拿起那**逸青的画像,看了起来。

    此时的他,不知怎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叫林逸青的年轻人,会是一个比林义哲还要可怕的敌人!

    大久保利通不会知道,从他见到林逸青画像的这一刻,他本人和整个日本帝国的命运,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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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柳原之忆

    北京,东交民巷,日本公使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电闪雷鸣之声,柳原前光抬头望去,看到窗外的天空中已然是黑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划破黑暗,发出阵阵雷鸣声,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让柳原前光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恍惚中,柳原前光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刻骨难忘的日子……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柳原前光看着满天的乌云,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柳原君?”木户孝允看着步履沉重的柳原前光的背影,问道。

    “我去见他。”柳原前光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头,而是用有些落寞的声音答道。

    “你要去见林义哲?”伊藤博文突然明白了过来,问道。

    “是……”柳原前光的声音透着难以言表的痛苦,“我去求他,放过日本……”

    “你去求他?”木户孝允哑着嗓子问道,他当然明白,柳原前光这一去,对他自己的个人名誉意味着什么。

    “是的……”

    “可是……他会听从你的话么?……”木户孝允又问道。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柳原前光嘶声说道,“现在……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都应该试试啊……为了日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到柳原前光的回答,伊藤博文的眼角竟然变得湿润了。

    柳原前光不忍心再去看他们,他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一位使馆工作人员见到柳原前光出门,担心呆会儿会有雨,便取过了一把雨伞,跟了出去。

    柳原前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贤良寺的门口的,他木然的向前走去,直到看到门房和卫兵那惊讶和警惕的目光,才回过神来。

    “请问您是哪位?要找谁啊?”门房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柳原前光,用不太客气的声音问道。

    “麻烦您通禀林义哲林大人一声,就说,故人柳原前光求见。”柳原前光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同时塞上了一个小小的门包。

    “哎哟!柳原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门房看了一眼这张在他眼中比起中国文士常用的名帖不知要寒酸多少倍的名片,心中本来存有轻慢之意,但名片上的“日本国副使”和“参议”等唬人的头衔和柳原前光自称的“故交”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他接受了柳原前光的名片,但却拒绝了他递上来的门包。

    按照规矩,门包可不是谁的都可以收的!

    “您先候着,我这就进去给您通报一声。”门房客气地说了一声,拿着名片便一溜小跑的去了。

    柳原前光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多时,门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柳原先生,我家林大人要我带话儿给您,感谢您来探望,只是现下和议未成,公事在身,为避嫌起见,不宜会面。您这就请回吧!”

    柳原前光听了门房的话,没有说什么,而是定定的站在了那里。

    门房等了一会儿,见柳原前光竟然站在原地不走,不由得很是惊讶。

    “柳原先生,请回吧!”门房似乎是意识到了柳原前光打算做什么,催促了他一句。

    “他不见我,我是不会走的。”柳原前光神情木然的说着,仍然站在了原地。

    门房见他语气固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再理会柳原前光,而是转身回去,将门关上了。

    柳原前光看了看墙内的小楼,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夜深了。

    窗外再次传来闪闪电光,接着便是阵阵的雷声,阵阵电光中,大片的乌云滚腾翻卷,一场大雨眼看便要到来了。

    “林君!求你看在你我故交的情份上,不要再逼迫日本了!”

    “林君!乾国和日本,不应该永远是敌人!还请给日本留一条生路!不要让两国人民,世世代代,永远的仇恨下去!”

    “林君!你我各为其主!我不怪你的所作所为!因为我们都是在为了本国的强大而奋斗!日本已经因为贼徒的暴走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请你高抬贵手,给这个弱小的国家一个机会!”

    “林君!我了解你心里的痛苦!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失去了最爱的人!但在日本,同样也有成千上万个家庭失去了父亲、儿子和兄弟!我们大家所遭受的痛苦都是一样的!这次不幸的事件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悲剧!我们应该有责任,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现!”

    柳原前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一时间竟然压过了阵阵的电闪雷鸣之声。

    “哎哟我说柳原先生!我求求您喽!别这么扯着嗓子的叫唤成不成?”门房打开了门,一溜小跑的来到了柳原前光面前,一边拱手哈腰作揖,一边难看地咧着嘴,“您这动静儿,可是要把这京城边儿的狼都招来啊!”

    柳原前光没有理会门房的话,而是继续的高声嘶吼起来。

    “林君!我们不是敌人!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林君!我求求你!不要这么绝情!你真的想要让两个国家永远的仇恨下去吗?”

    “喂喂喂喂!柳原先生!求您别这么嚎成不成?大半夜的,这里边儿住的,可都是大官儿,这会儿全都给你吵醒了!”门房这一次真的急了,带着哭腔对柳原前光说道,“这要是全怪罪下来,我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柳原前光熟悉汉语,听到门房的哀求,便停了口,对他深深一躬,说道:“麻烦你替我转告林大人!让我见他一面!”

    “得得,柳原先生,我算服了您了!左右您这么个嚎法儿,我也睡不着,林大人这会儿也没睡,我这就去替您通禀一声!您先候着,可千万别再嚎了,成不?”门房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对柳原前光说道。

    柳原前光点了点头,又向门房鞠了一躬。

    林义哲在贤良寺的卧室是在一间二层小楼的二楼,透过窗户,正好可以望见围墙外侧。此时柳原前光紧握双拳,望向这边,笔直的站在那里。在柳原前光的脚边,放着一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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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密查暗访

    木盒里盛装的是给柳原前光当晚饭的香团,盒盖原本是打开的,但这时已经被柳原前光给合上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日本使馆的工作人员,也等在那里。

    就在这时,阵阵冷风透过窗户吹来,柳原前光感到了丝丝的凉意,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风起雨到,刹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如注,整个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柳原前光仡立于暴风雨中,任凭那硕大的雨点冲击着身躯,淋洗着脸颊,浸泽着全身每一个毛孔,让雨水在身上汇成一条条河流,在身上四处流淌,让肌肤感受着雨滴的激烈。

    那名候在一旁的日本使馆人员见状,忙不迭地撑开伞,跑到柳原前光身边,为他遮蔽雨水,但却被柳原前光一把推开了。

    可能是知道林义哲能够看见他,柳原前光忽地展开双臂,迎着狂风暴雨,猛地发出彻入心肺的大喊!

    “林君!求您放过日本!放过大和民族吧!求求您——”

    柳原前光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他感到浑身热血奔腾,好似完全溶入狂风暴雨中的疯狂!此时的他,伫立于雨中,张开双臂,仰面向天,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林义哲悄然立于窗前,柳原前光看到林义哲的身影,周身热血奔涌。

    狂风猛地吹开了窗扇,风雨淋入,将他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但他的身形仿佛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柳原前光看到了那个肃立于窗前的身影,鼻子一酸,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柳原前光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终于肯见我了!林君!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君!请不要这样绝情!求你放过日本!无论日本曾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柳原前光愿以身代之!林君!这样可以吗?可以吗?求你告诉我!”

    看到林义哲的身子也已经被雨水打湿,门房和仆人都有些慌了手脚,想要上前关上窗户,但当他们上前时,却被林义哲伸手阻住了。

    门房和仆人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作声不得。

    林义哲转头对门房说了几句话,门房应了一声,转身又是一溜小跑的下楼,取了伞开了院门,来到了柳原前光的面前。

    此时的柳原前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的目光,仍然紧盯着立于窗前,和他一道承受风雨的林义哲。

    突然间,柳原前光感到身上的雨消失了,他愣了一下,转过头,这才看到,正在给他打着伞的,是那个门房。

    “柳原先生?柳原先生?”门房一迭声的唤着,柳原前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门房,没有说话。

    “柳原先生,我家林大人要我转告您,请您先回去,大人要我告诉您,皇太后万寿庆典在际,不会与日本为难!请您放心!”门房照着林义哲的吩咐,对柳原前光说道。

    柳原前光听到“不会与日本为难”这句话,一时间心头剧震,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转过身,望着仍立于窗前的林义哲,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义哲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柳原前光立起身子,对门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俯下身子,捧起装有香团的木盒,再次向林义哲鞠了一躬,转身向巷口走去。那位日本使馆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举着伞来到柳原前光身边,给他挡住雨水。

    当他回到日本公使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时,很多人竟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先生,东京来的密电。”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柳原前光的思绪,“是伊藤先生专门发给您的。”

    柳原前光有些惊奇的接过了电报,送电报的人随即退出,柳原前光打开了电报纸,看了起来。

    电报的内容不长,柳原前光看完之后,皱起了眉头。

    “林君当然是死了,我可是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这个林逸青,真的会是林君的兄弟么?”

    柳原前光沉吟了一会儿,拉了拉铃,叫来了几名使馆的工作人员,他向他们吩咐了几句,几名工作人员答应了一声,立刻快步奔出。

    柳原前光拿过一张乾国邸报的抄本看了起来,上面内容的头条便是对已故的乾国海军大臣林义哲的恤典:追封林义哲为一等靖勇伯,谥号文襄,赏治丧银5000两,妻陈婉晋一品诰命夫人,准子林冠臣承袭一等靖勇伯位,委派专员治丧,可为极尽一时之哀荣。

    在柳原前光看来,伊藤博文发来的紧急密电,完全是多此一举,乾国朝廷如此隆重的对待林义哲的身后事,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更何况,林义哲故去的那一天上午,他还去探望过林义哲,那时的林义哲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幅他亲手为林义哲画的额绫的画像不时咯血!

    但是伊藤博文电报中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林义哲相貌非常相像的叫林逸青的人,确实引起了他的一阵不安。

    他已经安排人暗中贿赂乾国吏部的官员,秘密查探林义哲的履历和家属情况,希望他们能查到这个林逸青是何许人。

    虽然他已经安排下去了,但伊藤博文的电报还是扰乱了他的心情,他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卧房,换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拉铃叫过仆人备好马车,他要去贤良寺一趟。

    林义哲的灵柩还停在那里,柳原前光迫切想要再见见他,和他说说心里话。

    深夜,北京城郊,小镇。

    骑在马上的黑衣女子向前疾奔着,虽然已是黑夜,但借着皎洁的月光,和她超强的视力,她在黑暗中穿行毫不费力。

    她不时的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因为她知道,危险无处不在。

    从小经受的严格训练,已经让她变得异常敏锐。

    她用的袖箭是缚于小臂上内侧,发射时拨动蝴蝶翅,引发机括,发出箭来。此外有箭袋,一般为十二支箭。她用的是经过改良的梅花袖箭,每筒可依次发射六支袖箭,威力极强。到目前为止,死于她箭下的人,已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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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京城侠女

    想到她几次和要狙杀的目标擦肩而过,她心里便生出一丝气恼。

    这个官儿很是狡猾,他在家里的时候,便会调一队红衣使洋枪的兵(船政海兵)来给自己看家护院,而他在外出的时候,总是坐着那种冒着烟带大炮的大号洋兵船。

    象这一次,她本来想要在他去京城的路上动手,却不想他又坐了船走了。

    而那些大洋兵船,她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

    在得知了他的目的地是京城之后,她便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虽然她知道,在官府防备森严的京城刺杀他,肯定会麻烦多多,但比较起去洋兵船上杀他,还是要容易些的。

    “你等着吧!这一回,我绝不会让你溜掉!你这个投靠洋人的妖孽!”她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而她对于那个官儿的痛恨,主要是因为洋烟。

    最初“老大”安排她来除掉他时,曾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如卖身投靠洋人,买洋米赈济灾民毒害百姓,开办洋学堂招收孤儿学洋鬼子,和法国人勾结出卖越南同黑旗军为敌(黑旗军属于天地会系统)等,以增加她对他的仇恨(可能是知道女人是感情动物),更好的完成刺杀任务。但“老大”可能不知道的是,她对他的恨,更多的是来自于他抽**税买洋轮船一事。

    她平生最为痛恨的东西,就是洋烟。

    从小到大,她已经目睹了太多的人的生活,被洋烟生生的毁掉。

    而这个人为了造洋轮船,竟然从洋烟税里抽钱!

    仅这一项,他便罪该万死!

    听师傅说,这个人还是当年虎门销烟的林文忠林大人的后人,现在却背叛了先祖!而且他身为汉人,竟然结洋扶乾,阻南人光复大珉江山!

    “什么林文忠公之后!欺世盗名罢了!”她在心里轻蔑地说道。

    论起身世来,自己并不比他差多少。

    师傅很早便告诉过她,自己是大珉朝周王洪觥逍(第十三代周王)的十五世孙!

    她姓洪!名叫洪雪雁!是大珉皇族后裔!

    而现在,她的名字叫朱雪雁。虽然这个名字,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但她仍然深以为恨。

    师傅讲到先祖散尽家财死守开封抗张贼的事,每每为之泣下,自己也一直深为先祖的壮烈勇行而骄傲。

    什么林文忠公虎门销烟抗洋人,在她的眼里,不过是渤乾伪朝的狗奴才罢了!

    林文忠的后人算什么!能死在大珉皇族后人的手里,当是他的幸运!

    总有一天,她要光复大珉的江山!恢复她本来的姓氏!

    夜深了。

    一座小镇出现在了前方。

    朱雪雁纵马进入了镇子,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都躲到屋子里了。没谁愿意在这样的黑夜里出来。

    朱雪雁似乎对这座小镇十分的熟悉,她打马飞驰,绕过几个街口,来到了一间挂着“永乐客栈”牌匾的客店前。

    此时尽管是深夜,客栈里的人们大都已经入睡,却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待迎接不会在这种时间出现的客人。

    这个人一直在看着黑暗阴沉的街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朱雪雁的到来。

    “这里可还有空房?”朱雪雁坐在马上,打量着门口的人,问道。

    “可巧,现在并非通商的旺季,客人不是很多,尚有空房。”来人笑了笑,答道。

    朱雪雁下了马,径直走进客栈,将迎宾“客官您请慢等”的话丢在身后。有些人从来不会等,只有死人才会等,无休止的等下去,等待不可能的重生。

    永乐客栈的大堂里永远不会没有客人,就像人不会永远不死。人的死法有很多种,永乐客栈的客人也有很多种。可无论此时客栈里的客人是怎样的,在朱雪雁进来之后都只会感到惊异。朱雪雁丝毫不以为意,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摘了面纱,将行囊放在身旁的地板上。

    跑堂的前去招呼,朱雪雁道:“把这酒拿去热一热,再来几个小菜。”

    看到朱雪雁手中拿着的精美的银质酒壶,跑堂的吓了一跳,赶紧小心的接过,跑向后堂。

    酒很快热好了送来,还有几碟小菜,几杯酒下肚,刚才纵马一路狂奔带来的寒意已然驱除净尽,朱雪雁正要动著,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笑骂声中,站起了个喝得通红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朱雪雁的面前。

    这个汉子双手撑着桌子,弯着身子,伸长脖子,满嘴的酒气肆无忌惮地扑向朱雪雁,“姑娘,寂寞不?要不……要爷们陪你……一会儿……”

    朱雪雁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只是瞟了一眼汉子的左脚,忽的脚一翻,将这醉鬼踢出老远。

    整个大堂的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里的人都知道,无论男女,敢在道上混事,没有一点斤两可不行。

    谁知那汉子爬起来后,却笑着说道:“身手不错,不错,不如来我那桌再整两盅……”

    整个大堂的人于是都大声轰笑着,朱雪雁却不理会,叫来跑堂询问客房的事。

    “却不知客官要住普通客房,还是上房?”

    “自然是上房。”

    “现在上房还剩下两间……”

    “给我临街的那一间。”

    “好咧!”

    待朱雪雁饮食毕,不一会儿,跑堂的去掌柜那取了钥匙,领她到了那间上房。

    这里的上房房门都是木制的朱红的门。上面刻着精美的镂空人物故事图案。虽然各自的房型和摆设都完全不相同。但大致的都是小户人家那么大的面积。

    在主间的两侧有两个小间。其中一个是储物间,供客人放携带的物品。朱雪雁叫跑堂的吩咐下去将她的马喂了,跑堂的便告退了。

    朱雪雁将房门关好之后,便宽衣睡下了。

    睡眠总是舒适和安宁的,尤其是在张舒服且暖和的圆床上。睡眠总出现梦和回忆,然后它们会触及人心中最痛苦和柔弱的地方。所以睡眠总是一个人破绽最多的时候,任何一个杀手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睡眠中死去无疑是最好的死法,然而,没有多少人愿意死。

    所以哪怕是在睡梦中,朱雪雁也不会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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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介绍:
特种兵林逸青完成任务返回时在直升机上被球形闪电击中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平行时空的陌生王朝时代——乾朝,这是一个曾经兴盛一时却已然步入衰落的王朝,此时刚刚接触到西方工业文明,正面临着内忧外患,处于剧变的前夜。 为了实现心中的强国之梦,林逸青毅然带领着这个古老的国家蹒跚前行,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