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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txt下载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八章 痛苦之屋

    “是谁来教?”杜吉鹏皱起了眉头。

    李鼎新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还能有谁?”刘传金叹了口气,“八成是那位……”

    杜吉鹏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李鼎新,李鼎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杜吉鹏知道将是陈伟来教他们格斗课程之后,眼中突然放出了异样的光亮。

    刘传金和孔大车似乎从杜吉鹏的眼中读出了什么,各自咧了咧嘴。

    他们知道,报复陈伟的机会终于来了。

    “咱们在船政学堂那会儿,也没上过这课啊?近战格斗这不是海兵的活儿吗?咱们学来做什么……”孔大车故意发起牢骚来。

    “再重新学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正好可以亮亮本事,省得总有人看不起咱们。”杜吉鹏不动声色的说道。

    “可……那不把咱们和那些个大头兵一等看待了么?”有人不满的说道。

    听到他们的谈话,吴应科微微皱了皱眉。

    对于曾专属于海军陆战队的格斗课程,他并没有任何抵触,甚至认为这是海军最应该学的课程之一。

    精于近战格斗的乾国船政海兵的功勋威名,就曾令他神往不已。

    在西方海军中,军舰搭载陆战士兵作战的传统十分悠久。早在公元前的桨帆战船时代,士兵跳帮进行接舷战便是古希腊、古罗马等国海军中最流行的战术之一。在布匿战争中,罗马海军由于在战舰上使用了方便接舷的“乌鸦嘴”吊桥。大破劲敌迦太基海军。而随着海军装备与战术的发展,接舷战的意义逐渐减弱,但仍保留有一定的地位。陆战士兵也依然在军舰上拥有一席之地。

    近代意义上的海军陆战队建立于7064年,是英国皇家海军所组建的“约克公爵和奥尔巴尼海军步兵团”(dukeyork and albany’s maritime regimentfoot)。7072年,“海军陆战队”(marines)这个名词首次出现在官方档案中。在乾国江南制造局翻译出版的《英国水师章程》中,他们被称为“小枪队”或“水师枪兵”。

    陆战队在当时的英国海军中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其成员都是招募来的士兵,宣誓效忠王室,因此被认为比多为强征入伍的水兵忠实可靠。“陆战队小分队是舰长唯一信得过的、能执行其意志的部队,不管是阅兵还是站岗都要依靠他们。”因此。当时英国海军中的许多大型军舰都搭载有一定数量的陆战队。譬如,著名的“胜利”号风帆战列舰于8078年开始服役时,舰上配有58名陆战队员(1名上尉、1名中士、1名下士和55名二等兵)。

    陆战队所执行的任务十分广泛。其一。他们要在舰上站岗执勤,维持秩序,弹压哗变,身份相当于海军中的宪兵。其二。在交战中。他们将使用冷热兵器进行接舷战,或者在帆桁上居高临下地狙击敌方军官。其三,在需要进行陆上作战时,他们会组成一支精干的登陆部队。要说他们是海军中的多面手,毫不为过。

    除了英国之外,欧美各国也相继组建陆战队,如俄国于8005年创建,美国(北美殖民地)于8075年创建。

    乾国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海军——船政水师在参照西方(主要是英国和法国)海军规章进行种种建设的过程中。也组建了自己的陆战队,即洋枪队。船政水师的水兵(包括水兵的后备军练勇)均被要求能够熟练使用枪支、刀剑等陆战武器。譬如。从三等练勇递升到一等练勇,均需考核“洋枪、刀剑操法”。练勇挑补水手以及水手升职,考查科目中也都包括这两门技艺,就连副管旗这样的技术人员也须掌握。至于学生上练船实习,这些也是必修科目。是以船政水师的大多数人员都拥有一定的陆战技术,陆战队融合在整支舰队之中,统称为船政海兵。

    船政水师各主力军舰都配备了不少轻武器,足够武装数十乃至数百名舰员。而这些武器的主要使用者,便是海兵们。

    陆战队的轻武器中包括有刀矛这样的冷兵器,这其实并不是装备落后的表现。由于陆战队有可能进行接舷战,短兵相接的机会比较多,冷兵器仍有一定价值。因此,军刀和长矛在英国海军中一直使用到现在。除此之外,陆战队在登陆战斗中还有可能使用一些相对重型的武器,如加特林机枪和哈乞开斯机关炮,另外,各舰装备的75毫米舢舨炮也主要供陆战使用,也可以通过换装炮架在军舰或小艇上使用。在苔湾逐倭之役中,船政海兵就动用了舰炮进行火力支援。

    和以法国海军为师的船政水师一样,在英国皇家海军中,陆战训练的地位可以说不逊于海战训练。英国海军的大多数人员都被要求掌握陆战技术。而在现实训练中,陆战科目的比重也相当大。当时在舰操炮和登岸操枪的比例大致是一比一。“英水师各船,每日上午操大小各炮,下午登岸操枪,逐日一船轮流打靶。”“迩日水师各船,每日上午操炮,下午操演后,抽暇端枪架。”

    由于陆战训练的重要地位,英国海军在大型军事演习中都演练了陆路枪炮阵法。乾国驻英国公使郭筠仙曾亲临英国海军基地观看过英国海军陆战队的操演,给出过高度的评价:“查英水师各兵舰小队登岸操演陆路枪炮阵法刀剑,精严快利,旋转如风,为各处操演之冠。”

    和英国海军一样,乾国船政水师当时不仅本身是当时中土近代化程度最高、实力最强的舰队。它的陆战能力在国内也属一流水准。这种实力,在苔湾之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日军入侵苔湾后,沈佑郸得李绍泉之助。调淮军入苔驱逐日军,不料淮军却给日军打得大败,一度险些被日军赶下海,多亏了林义哲组织船政水师各舰陆战队预先埋伏于海滩阻击日军,不但阻止了淮军的溃败,还一举扭转了战局,给予日军重大杀伤。反败为胜。在后来的一系列陆上战斗中,林义哲使船政海兵配合淮军作战,连败日军。最终将侵台日军全部歼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而现在有机会学到英国海军陆战队的格斗战技,对吴应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和他一起前来的同伴们。似乎并不这么想。

    格斗课程一开始是剑术。

    “大家肯定都见过现在的击剑和军刀。它们的紧张激烈的节奏和快捷迅猛的招术一定给大家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于是,很多人就开始认为这便是欧洲剑术,欧洲剑术就是用如暴风雨般的刺来构成它密不可破的剑招的,于是,欧洲实战剑术也就大体上是如此了,但事实上呢?”

    陈伟一边讲解着,一边用严厉的目光扫过十二名乾国海军学员。

    经过一段时间的体能强化训练。这些人现在一个个结实精壮,看起来已经不再是“豆芽菜”了。

    “我们先来说说什么是实战剑术。西方人对实战剑术定义跟东方略有不同,他们认为一种能够被人简单掌握,在战场上能够一击使敌人失去战斗力或可以导致敌人失去战斗力同时又可以做到以一战多的剑术,而且它的技巧必须是可以速成并且有效的,这才可以被称做实战剑术。”

    “我来简单说一下主刺剑的发展史,主刺剑类被认为是起源于四个世纪前的穿刺剑estoc,剑身坚硬,截面成三角形或方形,没有刃,有大型的十字护手,剑柄双握,有枪托一样的配重球,全长大约五十英寸以上,重二至三公斤,被用来刺穿当时盛行的板甲,很多当时的骑士和佣兵都把它当做第二武器使用,但是,它的效果远不如一把要轻便许多的战锤,于是,在使用了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estoc便从战场上消失了,它的使用技术也跟着消失了,但据许多历史的记载,它只是被用来刺穿被击倒的敌人骑士的身体。”

    “三个世纪前,大量城市发展了起来,喜好优雅的法国人重做了刺剑,于是,西洋剑rapier诞生了,早期rapier的护手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复杂的复合护手,它们依然沿用简单的十字护手甚至配重球,他被使用在狭长的城市街道中,并逐渐成为市民服饰的一部份,这时的主刺剑类还是双刃的,剑术动作中还包含大量有效的割和切削,护手可以有效的进行缴击和诱击,但要注意的是,这种剑并非来自战场,它的主要目的是防身和决斗。两个世纪前,有延长护手的西洋剑基本成型。颀长的剑身基本是方形的,直到最后几英寸才变扁出刃。这样剑手可以用抽击的方式割伤对手的脸和眼睛。有时剑身竟然长达六十英寸,但这样反而会给剑手带来不便。于是剑身又收缩至三十四至四十英寸的范围。这时的rapier已经有了复杂华丽的笼状和杯状护手,对剑手的手部和前臂提供了完美的保护。”

    陈伟在学员们面前挥了挥手中的剑,他注意到杜吉鹏的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使用技术方面当时还存在着一些强悍的流派,比如意大利流派的刺剑术,剑招实用而凶狠,但是,它只能用于公认的规则约束下的决斗。上个世纪初,刺剑的技法有所发展,并出现了样式成熟的骑士佩剑护手,也就是复合碟状护手。这时的rapier并不比法国剑轻,一些四十英寸左右的rapier的重量都超过了一千五百克,更有甚者超过了两千克。它真正的标准使用技术是配合着左手刺(main-gauche)或是破刃剑(sword-breaker)使用的,这些小匕首是一种致命的小玩具。它们有盾一样的护手,可以有效的格挡,更可以进攻。许多左手刺的刃上还有凹槽,用于缴住敌人的rapier并拧断,这就是破刃剑。在很多流派中,都是用rapier来牵制敌人,然后突然刺出左手刺,可以说在这些流派中,真正致命的是左手刺。还有一些就是破刃剑缴住敌人的rapier然后加以攻击的流派,但远不如以上的那些有名。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决斗剑术,遗憾的是。它仅仅只是决斗剑术,它的‘有效’仅仅是建立在当时公认的决斗规则上的。当然,这些剑术跟战场上的实战是完全不同的,甚至连边都不沾。所以不要一提到西洋剑术就认为是这些花哨的东西。”

    “两个世纪前。主刺剑达到了顶峰。使用其的决斗比比皆是,但是却没有人将它应用于实战,因为它本身并不是来自实战,而是为公认的规则约束下的决斗而设计的,受文艺复兴的影响,它们越变越优雅,上个世纪初,贵族们干脆抛弃了还存在着很大杀伤力的刺剑术。从历史上看,主刺剑类从一开始就没有效的应用于实战。有趣的是,有记载用rapier的高手西班牙贵族在佣兵战争中将rapier用到了战场,闹出了欧洲兵器史上的大笑话,在火枪和弓箭的对射之后,敌方的佣兵抡起了手中的阔刃剑,那些喜好优雅决斗的西班牙贵族却发现他们的剑和剑术变成了废物,别说刺穿敌方佣兵身上最简易的硬皮甲,就是连自杀都做不到,在他们所谓的‘野蛮而笨拙’的阔刃剑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近战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这也导致了著名的西班牙阔剑pizzaro和西班牙盾剑术的诞生。”

    听到陈伟讲到这里,李鼎新等几名学员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评论一种剑,只评论武器的好坏是非常没有意义的,我们重在评论它们的使用技术的优劣,我们拿着一把阿比西尼亚弯曲双刃剑shotel,不会使用的人会说它是废物,但在一个阿比西尼亚战士手中,它却成了可怕的夺命使者,就如同不了解欧洲实战用剑的人,看见阔刃剑就会说:‘这是为蛮力劈砍设计的,完全不是剑术’,我们要客观的评论实战剑术,而不是主观的臆想,而这种客观的评论只是建立实战检验之中,我们将要学习的实战用的西洋剑术,它的技巧包括大量的劈砍,抽刺等激烈的招势,有人认为它是欧洲最完美的剑术,事实上,它起源于上个世纪的海军军刀。”

    听到陈伟从剑又讲到了刀,杜吉鹏的眼中再次现出轻蔑之色,陈伟似乎了解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三个世纪前,一种称做‘短剑’或‘弯刀’的武器出现在不列颠帝国的军舰上,虽然它们被称为刀剑,但实际上更象战斧。在这里我需要澄清一下英语中的剑(sword)这个词的含义,中土概念上的剑是直刃,两面开锋,可以砍又可以刺的一种兵器。而英语中译作剑的这个词,是中土概念上剑和刀的总称。包括日本剑katana以砍为主,不少乾国人都奇怪按照中土概念明明是刀,怎么成了剑了呢?这实际上没明白英国的翻译习惯以意译为主,在乾国词汇中找对应的类似词,并不作为专有名词来使用。但为了方便你们理解,接下来我会用刀来称呼它。”

    听到陈伟的这一句话,杜吉鹏眼中的轻蔑之色不见了,脸色微微有些涨红。

    “现在我们再来说海军军刀,它其实是沿袭了英国陆军步兵的制式军刀,英**刀最为注重实战效果,和主刺剑不同,英国海军军刀的刀身是弯曲的,既利于直刺,又利于劈砍,刀柄为直形,末端向一侧弯曲,便于握持,带有‘d’形护手,可以保护手指,刀身长短适中,易于把握平衡。从本世纪初开始,为了防止军刀在战斗中折断,规定每一把军刀都要进行统一的质量检验,检验合格后要在刀身根部打上一个通过认证的圆形戳记。总之,摆放在你们面前的这些海军军刀,是经过多年实战检验的非常有效的武器。”陈伟说着,抄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海军军刀,轻松的挽了个刀花。

    “你们现在所在的房间的官方名字是训练室,在这里海军陆战队员的格斗技能要在巨大的压力下接受测试。过去的海军陆战队员们之所以私下里称其为‘痛苦之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里要接受身体和意志力的双重考验。”

    “你们将在‘痛苦之屋’里面进行着高强度的循环训练,当你们上场进行对打训练时,一定要全神贯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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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真刀比试

    “而当你在场下时,要利用各种器械不停的进行力量训练,为自己上场做准备。在三十分钟的时间里,不断重复着上面的过程,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

    听到陈伟的话,乾国海军学员们不少人都在心里暗暗的叫苦。但吴应科的脸上却现出了坚毅之色。

    此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坚持以优异的成绩结束格斗课程。

    格斗课程除了刀术之外,还有刺杀术(长矛和刺刀),刺刀搏斗需要从一些基本的刺、砍动作学起,在训练的时候,要求把刺刀尖端对准敌人的脸部。

    掌握了基本的刺和砍之后,就开始练习水平托击。水平托击就像是拳击赛里的勾拳,两手端着步枪接近对手,然后扭过身用步枪底部以圆弧状击打对手的头部。把前进的力量,身体扭动的力量和挥动枪支的力量加起来,托击的速度可以接近每小时18英里,夹带的力量是超过200公斤。

    除此之外,便是自由搏击了。

    英国海军陆战队所学习的自由搏击技术,可以说是博采列国众长。例如“锁膝技”是源自于日本柔道的一种技巧,在遭到对手的背后袭击时使用。被敌人从后面抱住时,陆战队员首先用肘部猛击两下对手的头,这两下并不致命,只是起到分散注意力的作用,然后迅速弯下身子,抓住对手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条腿,向前翻滚。对手失去平衡。只能跟着滚动。倒地之后,对手的膝关节已经被锁住,只要向反关节猛的用力。他的腿就断了。

    还有一种搏击技巧名叫“收割”,来自于乾国,是圣平天国之乱时,为了防止圣平军的攻击,英国派出了海军陆战队驻扎在上海,帮助李绍泉的淮军进行防守。“收割”就是英国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在那时向当地爱好角斗的渤人贵族学会并引入海军自由搏击术的。尽管“收割”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它很容易把一个对手打成重伤。“收割”的关键是让对手身体的重心离开平衡位置。要完成这个动作,陆战队员先在对手的重心上方拉住他的身体,同时用扫趟腿在对手重心下方找机会绊倒他。一旦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无论是平躺还是俯卧,都暴露在任意的致命打击之下。

    还有一种致命的招术名叫“倮绞”,也是来自于日本柔道,“倮绞”最有效的一点是。它可以在没有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把对手干掉。从对手的身后靠近。陆战队员用手臂缠住其咽喉,把手肘抵在下巴下面,而后两只手在对手头后扣紧,利用前臂和二头肌的力量,紧紧勒住对方的颈动脉,只需5到8秒就能够将其杀死。分布在气管两侧的颈动脉是向大脑供血的唯一途径,如果没有血液流入,大脑很快便会死亡。海军陆战队之所不学习空气窒息法。是因为空气窒息需要15到20秒生效,而血液窒息则更快。

    除此之外。还有横踢,是从泰拳中引入,横踢是武术当中非常致命的打击,但是海军陆战队员还要学习怎样让那个出招的家伙自食其果。对手横踢时,陆战队员继续上前,用前臂进行格挡,而后迅速抓住对手的大腿,并抬高,这迫使对方失去了平衡。然后,陆战队员使用一招脚对脚的扫腿,同时用手掌击打对手的胸部,把他摔倒在地。事实上,摔倒造成的伤害非常严重,以至于只能在弹性较好的表面上进行训练,才能确保安全。

    “痛苦之屋”的训练由此开始。

    尽管陈伟有如之前一样的对乾国海军学员们进行着严苛的训练,但吴应科还是发现了陈伟的另一面。

    这一天,陈伟在教一个名叫米桢荣的学员练习刀术。

    米桢荣是闽北人,身材瘦小,虽然在“不屈”号上被牛肉面包朗姆酒补得结实了许多,加上陈伟的地狱般的强化体能训练,他已经变得强壮了不少,但是因为他性格懦弱,手脚又笨,掌握格斗技巧比一般人要费力些,是以陈伟给他专门开了小灶。

    “海军刀术讲究身体平衡、姿势准确、步幅适中!小米你记住了,记住了!别他娘的再丢人!”看到米桢荣又摔倒了,一名学员忍不住说道。

    米桢荣的脸上阵阵发烧,他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准备好了?”对面的声音问道。此时的陈伟戴着面罩,米桢荣看不见他的神情,可陈伟的语气却是明显是带笑的。

    米桢荣有点紧张,慢慢拉开步伐:“好了。”

    “直刺!”

    米桢荣立即出手,一步弓步直刺陈伟胸臂。陈伟立刻滑步闪开,刀身侧挡,米桢荣往前一步,不想压刀力度过大,刀尖立刻偏了他刀身,被陈伟一刀堪堪指在胸前。

    米桢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练习木刀甩到一边:“长官,我看我还是算了吧。不及格也没法,我天生就不是学这个的料……你看你都教了我多少次了,我连个直刺也学不会。”

    说完米桢荣就想走,他真不想再面对陈伟了。就象他这样的学员,再好的老师也该没耐性了,何况是性如烈火的陈伟。

    “呵呵,小米,你的脾气还挺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陈伟取下面罩,盯着米桢荣,英俊的脸上不见丝毫恼怒,只似笑非笑地启口:“我说了,姿势把握好,手脚要平衡,你每次都操之过急。”

    米桢荣盯着脚边的那把练习木刀,很有点郁闷。

    “别忘了,你这样放弃了的话,就等于要一无所有的回到祖国,不光损害的是你的祖国的名誉,还有你个人的名声,你难道想回去后。被人一辈子指着后背说是懦夫吗?。”

    陈伟在米桢荣身后冷笑道。

    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米桢荣咬紧了牙关,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俯下身子去捡练习木刀,但就在这时,一只手却忽然从身后伸过来环在米桢荣腰际。陈伟挨着米桢荣肩头,温热的气息萦绕在米桢荣颈侧,低沉的声音灌入耳膜:“手势……要这样。”他顺着肩头摸下来托住米桢荣手腕,手指又修长又有力,抓着那木刀就比米桢荣优雅一百倍。

    “发什么呆呢?”米桢荣的耳边笑了起来。

    米桢荣愣了一小下。马上正神站直:“哦!长官,是这样吗?”

    腰间一紧,陈伟屈膝把米桢荣双腿分开。语气严肃:“谁说要你站那么直了?”

    陈伟腰间的皮带硌得米桢荣后腰疼痛不已。米桢荣往前挪了挪,又被他箍紧腰:“就这么站,步子大了保持不了平衡。”

    “我明白了。”米桢荣点了点头。

    “出刀!”

    陈伟忽然往前一倾,米桢荣差点一个趔趄。好在身体被他箍得很紧没摔倒。他弓步前行。滑步后退,前倾直刺,转身挑刺,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从容一气呵成。米桢荣在那过程里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像随着他动作笨拙的跳舞,好几次都踩到他的脚,哪还学到啥?累得气喘吁吁那是真的。陈伟的体力极好,抓着米桢荣舞刀起码有十分钟往上走。米桢荣都不知他哪记得那么多套稀奇古怪的刀术。动作幅度也是越来越大,米桢荣压根跟不上。最后陈伟一个潇洒转身,但米桢荣却脚一滑,两人一起栽下去了。

    好在陈伟眼疾手快,一把抓紧米桢荣就往墙上靠。米桢荣哪料这木质地面沾汗水居然会这么滑,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到陈伟身上去了,虽然他身材偏瘦,但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已然不轻,陈伟给米桢荣压得闷哼一声滑倒下去,条件反射的把米桢荣手臂一拽,变成了叠罗汉式的双人摔跤。

    “长官,抱、抱歉!”米桢荣忙不迭的道歉。

    米桢荣慌慌张张地想撑起身体,无奈脚底滑溜溜,愣是半天还在陈伟身上扑着。他认为按照陈伟的脾气,一定会大发雷霆。

    “实在对不起,长官!都怪我,平时锻炼少了!我这就拉您起来!”

    米桢荣连您都用上了。虽然说这老师顶多大米桢荣几岁,可心里一歉疚米桢荣就打不住。米桢荣好不容易撑住墙壁,抓着陈伟的胳膊就往肩上搭。陈伟慢吞吞的站起来,结果没站稳一个趔趄,米桢荣哪支得住他的体重,往后“砰”!顿时摔得呲牙咧嘴,这回变成陈伟着压米桢荣了,米桢荣立时“哎哟”了一声——实在是太重了!陈伟看着这么瘦高个的一个人,可怎么这么重!

    米桢荣摸着腰,疼得像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起身子。陈伟撑起身子,一脸好笑的神情,他伸手在米桢荣腰上背上用力按了几下,米桢荣感觉身上的痛楚立时减轻了。

    “没事吧?”然后不待米桢荣答,陈伟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啧,把学生摔坏了,我这责任可就大了!”

    米桢荣连连摆手,心中激动,口齿都变得不清楚了:“没事没事!长官,您快起来就行了!”

    陈伟又在米桢荣腰上推揉了两下:“真的没事?”

    “报告长官,真的没事!”

    看到陈伟扶起米桢荣,继续对他进行喂招训练,吴应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暖流。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虽然身为英国海军军官却是乾国人的陈伟,要在他们十二个人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的苦心。

    又练了一会儿,看到米桢荣实在是累极了,陈伟便放过了他,让他休息一会儿,正当陈伟放下练习木刀的时候,杜吉鹏却走了过来。

    吴应科看到杜吉鹏的手里是两把真正的海军军刀,不由得心中一凛。

    “陈长官,我们比试一下如何?别管三十个回合的限制,分个胜负。”趁主教官杰利科不在,杜吉鹏用挑战的眼神盯着陈伟。

    陈伟作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杜吉鹏将手中的军刀抛给了陈伟,陈伟一把将刀接住。抄在了手里,二人当下走向了场中。

    看到二人真刀比试,周围的人纷纷停下练习。驻足观看。

    杜吉鹏握紧了手中长刀,缓慢移动着脚步。陈伟的长刀在胸前横着,摆出了防御架势。不一会儿,杜吉鹏突然疾步劈刀,紧接着是一连串的低位刺击,陈伟开始后退并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杜吉鹏没有用学到的英国海军刀法,而是施展起中土的刀术来。他用和西洋刀术完全不匹配的凶猛攻势完全压制了陈伟的招式。让陈伟一下子便陷入了被动的防守中。

    陈伟竭力想摆脱困境,在杜吉鹏的一次横劈后,他用手中刀格挡住。大胆地向前方旋转身体,一刀劈向对方的肩部。杜吉鹏灵巧地闪避,想要拉开距离,继续发挥长刀的优势。

    陈伟却不会让机会再次失去。他如影随形地跟上去。快速连续的劈刺。

    杜吉鹏的脚步开始有些忙乱,但是依旧防守得相当严密。陈伟的招式没有结束,一刀接一刀绵密不断有如暴雨一般的刺击和劈杀。

    杜吉鹏决定冒一次险,他心里明白,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是一定会输的。转念间,他突然放弃了防守,完全不顾陈伟长刀的攻势而直劈。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法,有时候也可以依靠对方的犹豫重新抢回先机。陈伟撤刀架住杜吉鹏长刀的攻势。他的脚依然顺着刀势踢了过去,蹬在空门大开的杜吉鹏腰部。杜吉鹏连退了数步,收势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他用手中的刀插住了地面的木板,稳住了身子。

    “你的身手不错。”陈伟紧盯着杜吉鹏,声音完全听不出喜怒来,“看样子在乾国也算是高手了。”

    杜吉鹏一咬牙,又拔起了长刀,侧身一闪,拟刀于眉关的位置面对陈伟。陈伟松松的提着长刀,象是全无防御的样子。学员们纷纷收起器械让出了“痛苦之屋”正中的空间,一片肃杀之气悄悄腾起。

    杜吉鹏刀势不动,脚下的滑步和猫步却不断变换。他和陈伟之间的距离随着步法时而伸长,时而缩短,同时他也悄悄打量着自己长刀的长度,这英国人的军刀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兵刃。他原本修炼的刀术,讲求凌厉速杀,杀机只在一线之间。一次进击中全力斩杀而不重防御,杀死敌人就是最强的防御。

    杜吉鹏在等待进击的时机,只是陈伟松散的姿势让他游移不定。

    陈伟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将长刀轮过头顶,猛地蹬地,借着冲前的势头一刀劈下。这是毫无花哨的一刀纵劈,胸口的要害直接暴露出来。杜吉鹏等到了机会,长刀一沉,他狂啸着全力刺击出去。

    刺击总是比劈砍更快,充分使用了刀的长度,只有经历过马战的武士才会为了劈开盔甲而使用大力的纵劈,因为刺击会让他们的刀卡在敌人的铠甲和身体里拔不出来。

    “杜吉鹏!你要干什么?”蓝建枢看出了杜吉鹏的打算,大惊失色,猛地喝道。

    胜机在握的杜吉鹏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陈伟竟然将右手中的长刀交到左手之后空出了右手,他的右手缩在胸前,抢先一步压在杜吉鹏的刀背上。两人擦肩而过,杜吉鹏的半片衣袂落在地上,陈伟的胸口衣服留下了一道刀痕。

    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杜吉鹏只能不顾一切的回身劈砍。发疯一般左右往复的劈砍,每一击都用上了全力,可是已经没有了第一刀所蕴涵的杀机。陈伟闪电般的刀交右手,封刀在自己胸口,戏弄着闪避杜吉鹏的攻击。所有的胜负都在刚刚那第一刀的时候分明了,陈伟只是在等待杜吉鹏力量耗尽的时候,轻松的一刀解决。

    “真要上阵交锋,他是不如陈长官的。”李鼎新对吴应科说道。

    “陈长官!”米桢荣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陈伟不用抬头,已经感觉到半空中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就在杜吉鹏力量将尽的时候,陈伟正要持刀砍出,可是杜吉鹏却猛地翻身,闪电般的扑向了他的另一侧!出乎陈伟和所有人的预料,杜吉鹏并非是疯狂的劈杀到最后一刻,他右手挥刀将陈伟避到屋角的时候,正是正对着陈伟的时候。

    他还留着最后一击的力量,他要用这一击把这个人送进地狱。

    他的另一只手,将早就握在手中的东西向陈伟面部掷去。

    一道金光亮起。

    此时的杜吉鹏跃起在半空,面目狰狞,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鬼。

    陈伟的身形有如鬼魅,长刀的铁光凄清诡异的一闪,挡住了金光。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金光被弹开了,两个人的身影甫一交错,陈伟的身子又一次旋风般的一转,杜吉鹏便直直的向墙上撞去。

    “砰!”杜吉鹏收势不住,一头撞在了墙上,向后摔倒在地。

    这一撞是如此的猛烈,杜吉鹏手中的刀竟然握持不住,摔脱了手。

    杜吉鹏奋力的直起身子,两只眼睛死死瞪着陈伟,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脚似乎受了重击,已然无法站立,他晃了晃,最后还是仰面朝天倒在了地板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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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文武全才

    刘传金和孔大车抢步上前,想要扶起杜吉鹏。

    “他的脚可能骨折了,先不要动,让他躺一会儿。”陈伟紧盯着杜吉鹏,“去叫医生过来。”

    刘传金应了一声,起身快步奔出训练室,这时吴应科走了过去,捡起了杜吉鹏抛出的被陈伟以长刀击落的暗器。

    那是一枚厚实的“显凤通宝”当百大钱。

    这种大铜钱是乾国显凤年间因圣平天国之乱经济困难而铸造的虚值大面额钱币,因其钱体厚重(面值当百的大钱重量为五两),常被江湖人士用作打人的暗器,这一次杜吉鹏用它来打陈伟,显然对它的这个额外功用很是熟悉。

    “发生了什么事?”杰利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舰上的一位军医官。

    吴应科看到杰利科进来,立刻将那枚大铜钱揣进了怀里,他刚一抬头,碰上了陈伟的目光,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陈伟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面向杰利科。

    “怎么回事?”杰利科看到躺在地上的杜吉鹏,吃了一惊。

    杜吉鹏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坐了起来,转向杰利科,用英语大声的说道:“我在练习格斗时摔倒了,扭伤了脚,对不起!长官!”

    听到杜吉鹏的回答,周围的学员们全都面现惊异之色,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军医来到了杜吉鹏的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脚,对杰利科说道:“可能是骨裂。需要马上治疗。”

    “抬他到医疗室去。”杰利科命令道。

    两名水兵将杜吉鹏扶出了“痛苦之屋”。陈伟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厉声道:“继续训练!”

    入夜,“不屈”号上的人们大都进入了梦乡,但陈伟却并没有睡。

    此时的他,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敬爱的林逸青先生:您好。”

    “感谢您向我母亲一再询问我的情况,我在‘不屈’号上一切安好,随着‘不屈’号到达法国和西班牙的多个港口,我又增长了许多见识。您上次来信问我,为什么是在定居于欧亚大陆西部的分散的、相对说来缺乏经验的民族中。发生了一场不可阻挡的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而这一过程使其在世界事务中稳固地成为商业和军事先驱,这是什么原因?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请教了皇家海军一些资深的专家。也许我的回答很粗略,但我想它还是能给您一定的启发,即:有一种主要由经济和技术进步所引起和驱动的机制,虽然这种发展总是同其他可变因素,例如社会结构、地理和偶然事件发生交互作用;要理解世界政治的进程就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到物质和长期起作用的因素,而不是人物的更换或外交和政治的短期变化;实力是一种相对的事物,只有通过各个国家和社会之间的经常比较才能加以描述和衡量。”

    “林先生。当您观看三个世纪前世界‘实力中心’的地图时,欧洲有一个特征会立刻引起注意。这就是政治上的分裂。这并不是像中土在一个帝国崩溃之后和在其后继王朝得以重新收紧中央集权政权的绳索以前的一个短时期内出现的偶发或短命的事态。欧洲在政治上总是四分五裂,尽管罗马帝国做过最大的努力,他们的征服也未能超过莱茵河和多瑙河以北多少;在罗马陷落后的1000年里,主要政治权力单位同基督教信仰和文化的稳步扩张比较起来,都是既小而又局限在个别地方。像西方查理大帝时期或东方基辅罗斯时期那样政权的偶然集中,只是暂时的事情,会因统治者的更换、国内起义或外部入侵而随即结束。”

    “欧洲政治上的这种多样性主要是它的地理状况造成的。这里没有骑兵帝国可以把它的快速动力强加其上的大平原;这里也没有像恒河、尼罗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黄河和长江周围那样广阔而肥沃的流域可以为勤劳而易于征服的农民提供粮食。欧洲的地形更为支离破碎,众多的山脉和大森林把分散在各地的人口中心隔离开来;欧洲的气候从北到南和从西到东有很大变化,这导致很多重要后果。首先,它使统一控制变得很困难,甚至强有力的、坚决果断的军阀也难以做到,这就减少了大陆遭受像蒙古游牧部落那样的外部势力蹂躏的可能性。相反,这种多样化的地形促进了分散政权的发展和继续存在,地区王国、边境贵族领地、高地氏族和低地城镇联盟构成了欧洲的政治地图,罗马陷落后任何时期绘制的地图,看起来都像一块用杂色布片补缀起来的被单,这块被单的图案每个世纪都可能不同,但从来没有一种单一的颜色可以用来标明一个统一的帝国。”

    “欧洲不同的气候条件造成了适于交换的不同产品,随着市场关系的发展,这些产品沿着河流或通过林间小道从一个村落区运送到另一个村落区。这种贸易的最主要特点或许是它主要由大宗货物组成——木材、粮食、酒类、羊毛、鲱鱼等等,它们是为了满足欧洲日益增长的人口的需要,而不是东方商队贸易运输的奢侈品。这里地理又起了关键的作用,因为这些商品用水上运输要经济得多,而欧洲又有许多可通航的河流。周围环海对至关重要的造船工业是又一种刺激,而到中世纪末期时,繁荣的海上贸易就在波罗的海、北海、地中海和黑海之间进行。虽然这种贸易部分地被战争中断,并受局部地区的灾害,例如歉收和瘟疫的影响,但总的说来它还是在继续发展,促进着欧洲的繁荣,丰富其食物并导致建立新的财富中心,如汉莎诸城镇或意大利城邦。定期的远距离商品交易必然会促进国际范围内的汇票、信贷制度和银行业的发展。商业信贷、还有保险单的存在本身就表明经济形势基本上是可预见的。而这以前世界任何地方的商人几乎都没有享有过这种条件。”

    “此外。因为许多贸易都是经过北海和比斯开湾波涛汹涌的海面运输来进行。而且也因为远洋渔业已成为营养和财富的一个重要来源,促使造船工业建造坚固(即使速度还慢,且嫌粗糙)的船舶,以便能运载大量货物并能利用风向航行。虽然在一个时期船只加大了帆、桅杆和尾舵,因而变得更加灵巧,但北海的‘小船’和后来取代它们的船舶,可能没有像定期往返于东地中海和印度洋沿岸的轻型船那样给人以深刻印象,但从长远的观点来看。它们将具有特别的优势。”

    “这种分散的、主要是不受压抑的贸易,以及由商人、港口和市场发展形成的政治和社会后果,具有重大意义。首先,是没有办法完全压制这种经济发展。这并不是说市场势力的兴起没有使许多当权人物担心。封建主们怀疑城市是异端的中心和农奴的避难所,经常试图削减其特权。像其他地方一样,商人常遭抢劫,他们的商品被盗,财产被占。罗马教皇对高利贷的看法,对赢利的中间人和放债人的厌恶,在许多方面与东方大陆帝国的孔子学说发生了共鸣。但基本事实是。在欧洲不存在一个可以有效地阻止这种或那种贸易发展的统一政权;没有一个中央政府由于它改变了发展的进程而造成某一特定工业的兴起或衰落,在基督教改革时代欧洲政治分裂的环境下。要使每个人都承认教皇把海外世界划分为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势力范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更难想像禁止海外贸易的命令(如中土眀朝和幕府时代的日本所颁布的命令)会取得什么效果。”

    “事实是,即使别人在掠夺和驱逐商人的时候,欧洲总有一些王公和地方贵族愿意容忍商人及其行为方式,如受压迫的犹太商人、破了产的佛兰芒纺织工人和受迫害的胡格诺教徒,迁移时都随身带着他们的专门技艺。一个莱茵兰的男爵因对商旅过度征税而发现,商路改到别的地方,他的收益不翼而飞了。一位赖债的君主,在面临下一次战争威胁并急需资金去装备他的陆军和舰队时,很难再借到一笔贷款。银行家、军火商人和手工工匠都是社会的重要成员,而不是敲边鼓的。大部分欧洲政权逐渐地、不平衡地与市场经济形成了一种共生的关系,为市场经济提供了国内秩序和非独断专行的法律制度(甚至也对外国人提供),并以税收形式得到日益增长的商业利润的一部分。在亚当?斯密创造出准确词句以前很久,西欧某些社会的统治者就已默认,‘为了把一个国家从最低级的野蛮状态发展到最大限度的繁盛,除了和平、轻税和宽容公正的政府以外,就不再需要什么了……’有时那些较少洞察力的领导者,如西班牙卡斯蒂利亚的君主或法国一个偶尔上台的波旁国王,企图杀掉下金蛋的鹅,但结果便是财富减少,以及随之而来的军事实力的衰退。”

    “可能导致政权中央集权化的唯一因素,是一个国家的火器技术取得非常重大的突破,以致所有敌人都被压垮或慑服。在三个世纪前欧洲经济和技术发展速度加快的同时,大陆的人口从黑死病的打击下刚刚恢复过来,意大利文艺复兴正在欣欣向荣,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如前所述,正是在这一相当长的时期内,‘火药帝国’在其他地方确立起来。俄罗斯、德川时期的日本和莫卧儿的印度提供了很好的例子,它们说明大国领袖一旦掌握了火器和大炮,就能迫使所有的对手臣服,这样的一些领袖的确能使大国改变形象。”

    “此外,因为新的作战技术较多地发生在中世纪晚期和近代早期的欧洲,而不是在别的地方。欧洲的不同之处在于,每一支竞争力量都可以接触新的军事技术,所以没有一个政权具有决定性的优势。例如,瑞士军队和其他雇佣兵都准备为任何能够付款的人效力。没有独一无二的生产弩机的中心或生产炮的中心。不管是早期的铜炮或晚期较便宜的铸铁炮。这些武器可以在接近森林地带矿床的地方。如中欧、马拉加、米兰、列日。后来在瑞典生产。同样,造船技术在从波罗的海到黑海各个港口的传播,使一个国家极难垄断海上实力,这必然有助于防止征服和消灭座落在海那边的武器生产竞争中心。”

    “那么,如果说欧洲分散的国家体系是集权化的巨大障碍,那就不是同义语的重复了。因为存在着许多竞争的政治实体,它们大多具有或能够购买维护自己独立的军事手段,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称霸大陆方面取得突破。军事实力的均势迅速地朝着有利于西方的方向变化。为解释这种变化。必须再次说明欧洲权力的分散。首先在城邦和随后在较大王国之间进行的原始形式的军备竞赛产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将要产生什么。这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有社会经济根源。既然意大利交战的军队不再由封建骑士及其侍从组成,而是由商人支付和特定城市的行政长官监督的长矛兵、弩手和骑兵组成,因此该城市会几乎不可避免地要求实现所付金钱的价值,尽管雇佣兵队长们耍尽花招,以免自己成为冗员;换句话说,城市需要能迅速取胜的那种武器和战术,以使军费降下来。同样,既然君主有了一支自己直接控制和支付的‘全国性’军队,他们就急于看到这支力量产生决定性的结果。”

    “根据同样的理由。这种自由市场制度不仅迫使大量雇佣兵队长为签订合同而进行竞争,也促进手工工匠和发明者改进他们的产品。以争取新的订货。当最初使用大炮时,西方和亚洲在大炮的设计和效力方面都没有多大差别。发射石球和产生轰然巨响的巨大炮管显然看起来很了不起,并曾起过作用,就是土耳其人曾用于轰击君士坦丁堡城墙的那种炮。然而,似乎只有欧洲才存在不断在技术上进行改进的动力:在火药粒方面,在用铜和锡合金铸造小得多(但火力同样强大)的大炮方面,在炮管和炮弹的形状及结构方面,在炮架和炮车方面。这一切极大地提高了大炮的火力和机动性,给了这种武器的所有者摧毁最坚固堡垒的手段。”

    “但这并不是说其他文明没有改进他们早期的、构造简单的武器。它们经常通过模仿欧洲样式或说服欧洲来访者(如在中土的耶稣会会员)出让他们的专长,来进行改进。但因为眀朝政府享有大炮的垄断权,而且俄国、日本和莫卧儿印度不久也取得了这种垄断权,既然它们的政权已经确立起来,改进这种垄断权的诱因就要小得多。中原人和日本人转向闭关自守以后,就忽视了发展武器生产。伊斯兰兵因固守传统的作战方式,对大炮的兴趣比较冷淡,直到后来为时已晚,难以赶上欧洲的领先地位。面对不太发达的民族,俄国和莫卧儿军队的指挥官们没有改进武器的迫切需要,因为他们已经拥有压倒敌人的军队。正像在一般经济领域一样,欧洲在军事技术这个特别领域受到繁荣武器贸易的刺激,取得了对其它文明和实力中心的决定性领先地位。”

    “这种武器螺旋上升的两个进一步后果,一个是确保了欧洲政治的多元化,另一个是它最终获得了海上霸权。海上‘火药革命’的影响甚至更为广泛。在海战极力模仿陆战的时代,在帆船上安装大炮是非常自然的发展。正像中世纪的城堡沿城墙和堡垒配置弓箭手以击退包围的军队一样,热那亚、威尼斯和阿拉贡的大商船也以弩机武装起来,守在船头船尾的‘堡垒’中,以保卫自己免受地中海穆斯林海盗的侵犯。这会造成船员的严重伤亡,尽管这不一定真能拯救和平的商人,如果进攻者果真下了决心的话。”

    “然而,一旦水手们领略到陆上大炮设计方面所取得的进步,就会很快将这种武器装在船上,远距离武装帆船的发展预示了欧洲在世界上地位的重要推进。西方海军强国利用这些舰船使自己处于一种非常有利的地位:控制大西洋商路,慑服所有容易受到海上实力攻击的社会。回顾历史时,有时似乎很难理解:一个像葡萄牙这样人口和资源都很有限的国家,怎么能航行如此之远并取得如此之多。在上述欧洲陆军和海军优势的特殊情况下,这绝非不可能。这一步一经迈出,帝国的丰厚利润以及获取更多利润的愿望更加快了扩张的过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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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凡间精灵

    写到这里,陈伟停了下来,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一幅幅宏大的历史画卷,一时间文思如泉涌,不可扼抑。

    他定了定神,继续写了下来。

    “‘欧洲扩张’史中有些因素以前被忽略了,或仅简单提到。没有对个人作用方面进行考查,然而这方面的内容是很丰富的:亨利等人的鼓励;造船工匠、武器制造者和学者们的天才;商人的进取精神;最重要的是那些参与远航,沿途经受浩瀚大海、恶劣气候、荒凉地形和残暴敌人可能造成的种种艰难困苦的绝对勇气。由于个人得失、国家荣誉、宗教狂热,或许还有冒险意识等各种动机的结合,人们甘冒一切风险,欧洲的船长、船员和探险家们最杰出的地方在于,他们拥有可以用来实现其野心的船舶和火力,他们来自笼罩着竞争、冒险和企业家精神的一种政治环境。”

    “欧洲扩张的好处是广泛而持久的,而最重要的是它们有助于促进已经存在的机制。虽然重点在于获取金、银等贵金属和香料,但不管这些贵重物品多么重要,也不能忽视欧洲海员横跨大西洋以后大量涌进欧洲港口的次要商品的价值。进入纽芬兰渔场带来了用之不竭的食物供应,而且大西洋还提供了照明、润滑和其他用途迫切需要的鲸鱼油和海豹油。糖、靛蓝、烟草、大米、毛皮、木材和像土豆、玉米那样的新植物,都增加了欧洲大陆总的财富和福利,当然。后来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肉和棉花到来。像渔业这种大宗贸易在捕鱼和销售方面都需要雇佣大量人手。这进一步促进了市场经济。而这一切对欧洲造船工业造成了最大的刺激。把大量手工工匠、供应厂商、商人和承保人等都吸引到伦敦、布里斯托尔、安特卫普、阿姆斯特丹及其他许多港口周围。其直接效果是使很大一部分西欧居民、而不仅是少数上层代表人物,对海外贸易成果发生了一种持续的物质兴趣。”

    “如果在这一个商品单子上再加上俄国向大陆发展的贸易,即从俄国运到西欧的毛皮、皮革、木材、麻、盐和粮食,那么学者就有理由把这描绘为一种“现代世界体系”的发端。开始时是许多单独的扩张,它们确定不移地汇合为一个连锁体:几内亚沿岸的黄金和秘鲁的白银被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用于支付从东方来的香料和丝绸;俄国的冷杉和木材帮助它从英国采购铁炮;粮食从波罗的海途经阿姆斯特丹运到地中海。这一切造成一种持续的相互作用——欧洲的进一步扩张,带来新的发现,因而带来贸易机会,结果是额外的收获。这又刺激了更大的扩张。这不一定就是一帆风顺的,欧洲的大战或内乱会急剧减少海外活动。但殖民强国几乎从不放弃自己的囊中物,而且在短期内新的扩张浪潮和探险又会开始。如果已经确立起来的老牌帝国没有开发它们占有的阵地,毕竟还有别的国家想取而代之。”

    “最后,这是为什么这个机制如同以前一样继续起作用的最大原因:欧洲国家已经很尖锐的多重竞争,更发展到大洋彼岸的领域。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虽曾极力保住罗马教皇分配给它们的对外部世界的垄断地位,但它们简直就不可能保住,特别是当人们认识到并不存在从欧洲通向中土的东北通道或西北通道以后。还有在那以前,荷兰人、法国人和英国人的船只已冒险穿越大西洋,稍后进入印度洋和太平洋。英国呢绒业的衰落和尼德兰起义加快了这一过程。在国王和贵族的庇护下,在阿姆斯特丹和伦敦大商人的资助下。以及在宗教改革和反宗教改革造成的一切宗教和民族主义狂热的推动下,新的商业和掠夺性远征从西北欧出发,以获取一份赃物。既有获得荣耀和财富、打击竞争者和增进本国资源,也有把新的精神变成真诚信仰的前景。”

    “这种日益加剧的商业和殖民竞争的比较合理方面,是科学和技术知识的平行发展。无疑这一时期的许多进步都是军备竞赛和争夺海外贸易的副产品,但其最终的好处却超越了它们不光彩的起源。改进了的制图学、航海图、望远镜、气压计、海面高度仪和装有平衡架的罗盘等新仪器,以及更好的造船方法,都有助于使海上旅行成为风险较少的旅行方式。新的庄稼和植物不仅带来了更好的营养,也是对植物学和农业科学的一种促进。冶金技术以及实际上整个炼铁工业取得迅速进展,深层采矿技术取得同样进展。天文、医学、物理和工程学也得益于日益加快的经济步伐和科学价值的提高。富于探索精神的理性头脑进行着更多的观察、更多的实验;而印刷业除了印制本国语的圣经和政治论文外,还传播着这些发现。这种知识爆发式的积累性作用,支撑着欧洲技术优势以及随之而来的军事优势的进一步增强。甚至强有力的奥斯曼人,至少是他们前线的战士和海员在三个世纪以前都感受到这方面的某种影响。对其他活力更差的社会来说,其影响就更为严重。不管亚洲某些国家是否起飞进入自发的商业和工业革命,它们会完全不受干扰这一点似乎很值得怀疑;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即在比较先进的欧洲国家占据了世界强权阶梯的顶上几级以后,其他社会是极难再攀登并超越其上的。”

    “似乎可以这样说,这种困难是多方面的,因为向上攀登阶梯不仅需要获取欧洲的装备甚至欧洲的技术,而且要全面借鉴使西方社会不同于其他一切社会的那些一般特征。这意味着有一种市场经济,即便不是亚当?斯密提出的那种程度的市场经济,至少商人和企业家不会经常受到威慑、阻挠和掠夺。这同样意味着要有一种权力中心的多元化。每个中心都应尽可能有自己的经济基础。以免出现一种强加的东方式**制度的集权化前景。而创造出进步的刺激竞争的一切可能前景,尽管会有骚动,偶尔伴有残忍。推而广之,这种削弱经济和政治的僵化会意味着同样削弱文化和思想的正统观念,这是一种探索、争论和实验的自由,是信仰改进的可能性,是关心实际而不是抽象的事物,是一种蔑视达官贵人的信条、宗教教条和传统民俗的理性主义。在多数情况下并不牵扯许多积极因素。而是阻碍经济增长和政治多样化障碍的减少。我个人认为,欧洲的最大优势是它较少被其他文化所羁绊。”

    “以上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粗浅看法,我虽然不可能对此加以证明,但根据它固有的某种内部逻辑,这种种一般特征是相互关联的,而且似乎都是必然的。欧洲的优势是经济自由放任、政治和军事的多元化以及智力活动自由的一种结合,这些因素在经常的相互作用中产生了‘欧洲的奇迹’。因为这种奇迹在历史上是独特的,似乎可以合理地假定,只要模仿其全部组成部分,就可以在别的地方产生同样的结果。我觉得。在中东和亚洲的各个帝国或除欧洲以外的其他社会都不存在这种关键成分的融合,于是。当欧洲已发展为世界舞台的中心时,它们却似乎仍停滞不前。”

    “敬爱的林先生,我明白您为什么要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也明白您的心愿是什么,当年曾有一个人怀着和您一样的心愿来到欧洲,他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我想您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您的兄长林义哲,我的姐夫。我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却给了我人生最为重要的启迪。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能够见到他最后一面。而我听说您的消息时,曾高兴的流下了泪水,我对您的感觉,就好象是姐夫又在我面前重生了一样,而您在日本所做的一切,彻底改变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以及乾国和俄国乃至整个东亚的未来,我能够预见到这一点,所以,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帮助您,虽然我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可能解决不了多少您在乾国面临的难题——我相信它们比日本的难题要大得多,但仍然衷心的希望它能给您以启发和帮助,就象姐夫当年对我的启发和帮助一样。”

    “我现在正在培训乾国的十二名海军学员,我希望将他们培训成最优秀的海军战士,当您能见到他们时,也许会从他们身上看到我的影子,那样我就满足了。”

    “很期待有一天,能和您当面讨论这些问题,并见一见我亲爱的姐姐陈婉,您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希望您能多多照看她。”

    “顺致安好。”

    在信的末尾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陈伟仔细的将这封长信又从头看了一遍,小心的放入信封之中封好。

    此时的陈伟,还想不到,他的这封信,会给林逸青以怎样的启发。

    而正是这封信带来的启示,让林逸青将乾国这个古老的国家,推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十二天后,西班牙,直布罗陀港。

    “不屈”号已经回到了她的母港,此时没有得到舰长费希尔上校的命令,舰员们谁也没有离舰,都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但乔治王子却发现,陈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时的望向岸上,目光中带有一丝焦灼。

    乔治明白好友在思念他的“梦中女神”——那个名叫耶赛妮娅的酒馆女招待,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好笑。

    耶赛妮娅站在屋子中央怅怅地愣了一会儿,她刚从港口回来,好想沉溺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的哀伤之中,但她知道,自己最好还是把该干的活儿都干了,才能在陈伟到来时,有和他独处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将杯盘洗了以后,把柜橱里剩下的食物检查了一遍。她不用称量便可以看出,面粉吃不到周末,装糖的铁罐已经见底了,茶叶和咖啡的纸包几乎是空的,油已经没有了。她不无懊恼地看到。惟一能使她心神稍定的只有那袋土豆。随后她把地板洗净。坐下来,准备把一条皱边缝在那件用旧衣服改做的裙子上,但立刻记起那块衣料在镜子后面放着,于是便走过去把它取出来,随之又往镜子里照了照。

    在胡桃木做的镜框里映出一间明亮而空旷的房间,房中站着一位姑娘,她身材苗条,个子不高。身上穿着一件廉价的白底粉花细纱布衣服,肩上披一块灰绸头巾。那张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尚带着些稚气的脸庞,表情活泼而又生动,一双对她的年龄说来稍嫌严肃的明媚动人的眼睛流露着一种深沉、专注而又羞怯的神色。她那并非十分端正的面容之所以动人,就在于它那明丽清秀的轮廓;这张脸上的每一条曲线、每一个凸起的地方自然都能在许多女子的容貌里找到,但是将它们合在一起,就其整体而言,这张脸庞则别具一种非凡的风韵和与众不同的美。除去“美丽诱人”这个词以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她了。

    镜子里的姑娘也像耶赛妮娅一样无意识地微微笑了笑。这笑容显得有些凄楚,耶赛妮娅看到它就仿佛看到别人的笑容一样。心头不禁为之一惊。她把脸紧贴在镜子上,闭着眼。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照见她影子的地方。一阵隐隐约约的甜滋滋的思绪涌上心头,一闪而过。她挺起身,笑了笑,又坐下来拿起了针线。

    她身上有两位姑娘,两个不甚谐调而又美妙异常地融合在一起的耶赛妮娅:一个是被遗弃的“弗拉明戈人”流浪者的女儿,收养她的酒店店主的女招待;另一个则是一首活生生的诗篇,这诗篇音律和谐,形象奇丽,充满了排比对衬的奥妙,宇字句句都是那样相得益彰,辉映成趣。她对生活的认识只限于她所经验过的范围,但是她却能从一般现象中看到它所反映出的另一层意义,耶赛妮娅可以见到超出于事物本身的东西。而没有内心的领悟,即使是一目了然的事物,她也会感到陌生。她善于读书,也喜欢读书,但是她读起书来,正如对待生活一样,其着重点是那些字里行间的含意。她凭借着她那特有的灵感,每每会有大量精深细微的发现。这些发现虽然很难形之于笔墨,但是却像纯洁与温暖那样重要。有时,往往是一连数日,她甚至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躯体宛如被琴声打破的静谧一样再难支撑下去,她觉得,她在周围看到的和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平庸而繁杂的不解之谜。这时她往往会在夜间怀着激动而胆怯的心情跑到海边,去等待黎明的到来,在那儿,在熹微的晨光中,她非常认真地用目光搜寻那艘高大雄伟的蒸汽战舰。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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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久别重逢

    她认为,同上帝的这种点头之交已足以使他为她家消灾免祸了。她还能设身处地为上帝着想:上帝经常忙于千家万户的事情,所以,依她看,对待生活中小小不言的麻烦,自己也应该像个知趣的客人那样,看见主人家里已是高朋满座,就应见机行事地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一点儿,耐心地等待忙得不可开交的主人空下来。

    耶赛妮娅缝完以后,便把活计放在角落里一张小桌子上,解衣睡下,熄了灯。但她很快就发觉自己没有丝毫睡意,神志像白日里一样清醒,夜色也似乎是假的,身体与头脑一样,都感到十分轻松而且亮堂堂的。心房像怀表似的恍惚在耳朵和枕头之间突突地跳着。耶赛妮娅气鼓鼓地翻来覆去,一会儿把被子撩开,一会儿连身子带头一股脑儿地蒙了起来。最后,她终于召来了她那通常用以催眠的想象:她想像着一面往那亮晶晶的水里慢慢扔着石子,一面看着那一圈圈向四周轻轻扩散开来的涟漪。耶赛妮娅便立刻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心爱的梦:鲜花开满枝头的树木、苦闷、诱惑、歌曲和一些神秘的幻影,在这些幻想中她醒后所能记得的只是从脚下一直漫到胸口的晶光闪闪、清冽宜人的海水。看到这一切,她在梦境中又逗留了片刻,随之便醒过来,并坐起身来。

    她已全无睡意,就仿佛根本没有睡过。一种清新、欢悦以及想做些什么的感觉使她十分快慰。她像察看新居似的环顾一下四周。黎明乍临,天虽没有大亮,但晨光微露。周围的事物已依稀可辨。窗户下部还是黑的。上部已经发白。一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正在最上面的窗根附近向室内张望。耶赛妮娅知道已再难入睡了。便穿好衣服,走近窗前,摘下钩子,推开一扇窗户。窗外一片寂静,它凝重而清晰,似乎刚刚来到这里。在朦胧的蓝色的薄明中显出影影绰绰的灌木丛的轮廓,更远一些的树木仍在沉睡;空气闷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姑娘凭窗望着这番景色不禁展颜微笑。突然。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召唤,她的整个身心都为之一振。她似乎从明显的现实中又重新醒来一次,从而感到越发明显和确凿无疑。

    养父还没有回来,但耶赛妮娅却早早的来到酒店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这家小酒店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客厅很小,但往来的人不少,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小酒店里的那些常客。这里云集了最千奇百怪的顾客。仅仅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那家小酒店和那里的人都显得那么异乎寻常和与众不同,仿佛她用自己的芬芳把他们都浸透了。

    有一天,一名摄影师走进了小酒店。从外表上看,他跟店里的顾客没有任何分别。同样的年龄,同样的不修边幅。他穿着一件对他来说太长的上衣,一条平纹布裤子和一双肥大的军用皮靴。他拍摄了大量经常光顾小酒店的那些客人的照片,然后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常客,如此一来,在其他人看来,他拍的好像是全家福。后来,这些照片登在一本以直布罗陀为主题的摄影画册里出版,照片下面的说明文字很简单,只列有这些顾客的名字或者外号。她在好几幅照片中都出现过。在照片上的所有的人当中,读者最先注意的是她。在摄影画册页脚的说明文字中,她的名字是“耶赛妮娅”。这是一个“弗拉明戈人”也就是英国人经常说的“吉普赛人”的名字。

    那一天她穿的恰恰是一件很象吉普赛女郎穿的裙子,她站得直挺挺的,但其他人的姿势却很随意,比方说,那个名叫加西亚的摄影师甚至把头靠在那张仿皮漆布长椅上呼呼睡着了,很显然,他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这个名字是在她开始在小酒店工作的时候,别人给起的。那一天很多人坐在同一张桌子边。看到她出现,有人大叫起来:“哎呀,耶赛妮娅来了……”起初,她显得有些惶恐,但没过多久她的脸上便绽出了微笑。这时加西亚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很庄严的口气说道:“今天晚上,我为你命名。从今往后,你名叫耶赛妮娅。”久而久之,他们当中所有的人都叫她耶赛妮娅,她现在想来,她有了这个新的名字之后,反倒觉得放松了。是的,是放松了。

    因为她本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她也曾向养父帕布洛老爹问过自己的身世,但养父总是含糊其辞,说不清楚,直到有一天他醉了的时候,她又一次问起,养父才告诉她,她是一个大雪的夜里,一个面目凶恶的穿着破旧的吉普赛布袍的大汉将一个怀孕的乾国女子送到了这里,给了他一些钱,要他想办法找人给这个女人打胎,而后大汉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那个乾国女人后来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婴,就是耶赛妮娅,只是那个乾国女人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被他葬在了公共墓地里。耶赛妮娅问她的名字,帕布洛老爹说她的名字叫特丽莎,特丽莎这个名字在西班牙语中意为美丽的黑发女人,她的确人如其名,是个非常美丽的乾国女人。

    从那时起,耶赛妮娅知道,自己的血管里,流着一半乾国人的血。

    而让她倾心仰慕的陈伟,也有一半乾国人的血统。

    这也许就是她和他能够相互吸引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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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韬光养晦

    “什么?陈和他的朋友们遭到了陆军士兵的围攻?”得到消息的费希尔吃了一惊,“起因是什么?”

    “具体不太清楚,但我相信,他现在一定处在危险之中,所以长官,您必须得采取行动才行。”前来报告的军官有些急切的说道。

    “召集陆战队员。”费希尔转头沉声命令道。

    当费希尔带着全副武装的龙虾兵们和几名“不屈”号的军官赶到酒馆的门口时,赫然发现他的部下们正在那里悠闲的抽着香烟聊着天。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名陆军军官,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口角流血,双手都被反绑在了背后,正用惊恐不安的眼神望着四周。

    费希尔的目光扫过自己的部下,他注意到这些军官们有的人脸上似乎也有青肿和细小的伤痕,还有的人军服出现了破损,但总的来看,他们的神情是愉快和放松的,有的人似乎还显得很是得意。

    费希尔寻找着陈伟和乔治王子的身影,他很快便看到,乔治王子正坐在一名已然昏死过去的陆军壮汉的身上抽着香烟,他身边的陈伟坐着另外一个陆军军官,正若无其事的向其他几名海军军官发着香烟。

    看到费希尔到来,陈伟和乔治王子立刻从陆军军官的身上站了起来,向费希尔行了一个军礼。军官们也跟着纷纷向费希尔行礼。

    “这里是怎么回事?”费希尔看了看地上昏迷着的两个彪形大汉,转头向陈伟问道。

    “报告长官。两名陆军印度义勇军团的军官试图加害酒馆里的一名妇女,被我及时阻止之后,又带了十二人过来。加害一位皇家海军军官,被皇家海军军官们阻止了。”陈伟迎着费希尔的目光,字句清晰的说道,并且着重强调了“皇家海军军官”一词。

    听到陈伟的话,一些海军军官们的脸上禁不住现出了微笑。

    在英**队中,只有海军拥有“皇家”一词的前缀,陆军则没有这个说法。究其原因,是在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反对封建**王权的战争中,以奥利弗?克伦威尔为首的英国陆军(当时称为“新模范军”)打败了支持国王的王党军。把英王查理一世俘虏了,经特设高等法庭审判,以暴君、叛国者、杀人犯和人民公敌的罪名将其送上断头台。之后复辟上台的查理二世将英国的海上武装力量定名为“皇家海军”,而拒绝颁发陆军使用“皇家”字样的特许状。从那时起至今日。英国王室一直对陆军心存芥蒂。虽然英国陆军中不乏许多冠以皇家名号的军团(如皇家苏格兰龙骑兵卫队和布鲁斯皇家枪骑兵团),但始终没有同意英国陆军前冠以“皇家”这一称谓。

    “他们想要加害的那位皇家海军军官,就是你吧?”费希尔当然知道陈伟平时的脾性,虽然他说这番话时板着脸,语意也暗带讽刺,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是的,长官,我在这里代表受害人向您郑重控诉。这些人犯下了针对妇女的严重暴行,有许多证人。”陈伟注意到一队陆军宪兵正在向这边跑来。指了指那些围观的酒客,对费希尔大声说道,“受害人也在这里。”

    陈伟转头望了望立于酒店门口不安的望向这里的耶赛妮娅,看到年轻姑娘那惊恐的目光,费希尔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吧!我需要一份详细的陈述报告,詹姆斯。”

    英国,伦敦,罗特希尔德银行总部。

    “我实在是太放纵詹姆斯了,想不到皇家海军的严规,都无法改正他的毛病。”接到从直布罗陀港发来的电报的萨拉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电报丢在了桌上。

    陈伟率众打伤一大票驻守于直布罗陀港的英国陆军印度军团的军官之后,在直布罗陀基地引发了轩然大波,但在皇家海军和直布罗陀港极有威望的“不屈”号舰长费希尔上校全力维护了自己的部下,加上印度军团平日里经常惹事生非,恶名在外,是以最后军事法庭宣布陈伟的行为是正当的,不承担任何责任,而比利等陆军军官的行为是犯罪,将按军法严加惩处。

    这次事件虽然以最为有利的形式平息了,但身为陈伟的母亲,萨拉却越发的担心起儿子来。

    “其实我觉得,詹姆斯少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当,”一个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清瘦的中年英国男子微笑着说道,“您当初送他进入皇家海军,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夫人,我们大家都高兴的看到,詹姆斯在皇家海军当中学会了很多东西,他养成了高贵、正义的品质,并学会机灵的处理复杂的问题,而这些是一名优秀人物所必不可少的。”

    “您这么看?塞弗尔先生?”萨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面前的这位名叫埃利克?塞弗尔的犹太银行家,是罗特希尔德银行最重要的智囊团成员之一,他的见解一直为萨拉所看重。听到他如此的赞扬自己眼中的这个令自己颇为头疼的儿子,萨拉不能不感到惊奇。

    “说实话,夫人,在我的记忆中,林义哲先生似乎并没有和詹姆斯有过太多的接触,但我不知怎么,总能在詹姆斯身上看到林义哲先生的影子。”塞弗尔微笑道。

    “的确是这样。”萨拉点了点头,“也许,他现在是受了林的弟弟的影响。”

    “呵呵,我听说詹姆斯和林逸青先生一直保持着通信,也许他是受了林逸青先生的影响,林逸青先生毕竟是林义哲先生的双胞兄弟,很多行为几乎是一样的。”塞弗尔说道,“也许詹姆斯也想象林逸青先生那样。在军事上取得杰出的成就呢。”

    “林逸青的军事才能的确非常突出,但其它方面似乎要差一些。”萨拉说道,“日本的战争已经结束一年多了。他回到了乾国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他的才能似乎随着战争的结束而消失了。我听说他这一次离开北京后,并没有得到重要的官职,而是回到福州老家,安心的读起书来,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真是让人莫明其妙。”

    “呵呵,夫人,我倒是觉得。这位林逸青先生是在等待机会。”塞弗尔笑着说道,“您要知道,林义哲先生当年在乾国推行改革,虽然位高权重。还得到了皇室的支持。但仍然面对着巨大的阻力。最后他的改革还没有完成,便去世了。而他的这位双胞兄弟,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但走的道路,却截然不同。”

    “噢?”萨拉的眉毛习惯性的扬了起来。

    “您知道,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塞弗尔接着说道,“这位林逸青先生似乎是想要将自己融入到敌人当中。所以才会做出参加科举考试的举动。而且,您注意到没有。他竟然说动他的妻兄何先生将船政大臣的位置让给了一位有着亲王头衔的年轻皇族……”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萨拉微笑了起来,以她的聪明,立刻便洞悉了林逸青的意图。

    “这么说来,我们在日本的行动,和他比起来,有些过于直接了。”萨拉说道。

    “是的,而且我们对日本的影响,已经引起了俄国政府的警觉。”塞弗尔点头道,“俄国政府已经开始着手对付我们了,当然,他们是不会得手的。”

    “日本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给了梅耶卡尔叔叔一记响亮的耳光。”萨拉说道,“只是希望俄国人的背后,不会有他的影子。”

    “我已经安排了监控的手段,如果他那么做的话,那就是家族内的战争了。”塞弗尔平静的说道,“不过我想他既然把德国视为祖国了,那他就不会给俄国太多帮助的。日本的目标已经实现,我们下一步主要是看乾国了。”

    “是这样。”萨拉说着,目光转向了墙上的巨幅地图,“希望林逸青的动作能快一些,呵呵,对不起,我有些心急了。”她自嘲的说了一句。

    “我理解您的心情,夫人,不管是谁,了解了‘东方耶路撒冷计划’,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急的,呵呵。”塞弗尔微笑道,“我的心情其实和您一样,但我们还需要等待那位林逸青先生的消息。”

    ※※※※※※※※※※※※※※※※※※※※※

    不要流泪。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坚强,一定要坚强:“你可以废除长老合议制,废除奴隶的地位给他们恢复自由身,禁止武士酗酒和**,为什么你就不能改变首领决战的规矩?”

    “只有最强的勇士,才可以统领望月家族。”父亲缓缓地站起身来,“也只有最强的勇士,才配娶我的女儿。”

    “我不想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叫起来,“我没见过他们,他们也没有见过我!”

    父亲疲惫地合上双眼,这些话已经说过十次、百次、千次。从她十六岁的那一年说到十八岁。他累了。他努力地想做一个温柔的父亲,他不想象对待那些顽腐的长老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他们都是好小伙子。”

    “可是父亲啊,他们要娶的不是我,而是望月家族的首领之位啊。”她向前踏出两步,她的双手痉挛般地捏在一起,以至于掐出了几条浅浅的血痕。比武大赛就要开始了,来自十个部族的勇士们已经聚集在天长山上,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父亲走过去,用粗大的手掌扶住女儿的肩头:“你是望月家族的传人,我的女儿。学习媚术给了你光彩照人的脸;学习女艺给了你千娇百媚的身体。你最擅长的忍术是读心术,你可以读懂丈夫的心,可以讨好他、满足他、控制他。没有谁能抗拒你多情的眼,没有谁能防御你温柔的唇。望月家族最好的女忍教导了你十年,你的父亲。我,给了你所有女人应有的魅力。只要你运用它,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你弑父、杀妻、卖儿卖女。”

    “我不想那样做。我不想用我的忍术去强迫别人爱我;我不想用我的身体去讨好我的丈夫;我不想用我的脸去献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父亲,我真的、真的、真的渴望真心的爱。”

    “那样的爱,是不会长久的。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

    “就像你对我的母亲?”

    父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退开两步:“我爱你的母亲。”

    “你驱逐了她,不是么?前任首领的女儿,你在勇者大赛中赢得的奖品。”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用深如古潭的漆黑双眼紧紧地住父亲的脸。

    “滚出去!”父亲的须发愤怒地直立起来,他拼命地用手掌拍打着红木桌。桌子上的茶杯颤巍巍地一晃,泼出几滴碧幽幽的茶液洒在地下。她绷紧了双唇,缓缓地屈膝。给父亲拜安然后转身走出大厅,再乒地一声将门摔上。

    父亲的喉头一甜,他用手拼命地捂住嘴,一口鲜红的血却透过指缝喷涌而出洒在地上。

    城堡外。明媚的阳光将窗台晒得滚烫。一名年轻的忍者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不存在一般地站在门边。父亲望着窗外的云看了许久,才轻声地叹息着:“都来了?”

    年轻的忍者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用不着回答,他的出现就是答案。他是首领的贴身护卫,不多话是他诸多成功经验之一。

    “帮我穿盔甲吧。”老人的声音中有着无限的疲惫,似乎只一夜之间他便衰老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年轻的忍者打开放在书架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古老的铠甲来帮他穿好。并把长刀栓在老人的腰带上。

    老人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一下长刀的刀柄,缠着锦绦的刀柄光滑且冰冷。他抬起腿向门外走。卫兵见到他,忙着推开巨大的石门,主礼者伸长了脖子高声地唱着他的名字,洪亮的声音运足了底气从门口喷射到巨大的客厅当中,在由整块岩石雕空而成的大厅里嘤嗡嘤嗡地回响。身披铠甲的武士们都停止了交谈向门前张望,只见一个身材威猛的老人穿着青色的铠甲,佩着青色的腰刀大踏步地走进来。他威猛的双眼迅速地扫过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脸,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鼓足了勇气才能迎接他锋利的目光。他们不能躲避,躲避首领的注视是怯懦的表现,是阴谋的代言。但他的眼实在是太尖锐了,以致于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坐。”老人没有特意提高嗓音,但大厅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他是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单独说的那样清晰。然后他坐下去,勇士们跟着坐下去。老人慢慢地端起眼前巨大的瓷杯举向空中:“喝。”他将杯送到嘴边一仰头,整整一满杯酒被他一饮而尽。勇士们却有一半人偷偷地皱眉,他们用的是跟首领一样大的瓷杯,这些酒未必醉得倒人,但一口喝下这么多酒却是没人试过。大家相互窥视了一眼,看到别人都在像自己一样地伸手去端杯,再把杯放到嘴边,于是都横下心来咕咚咕咚地往下咽。直道最后一滴酒灌下肚子里才放下酒杯来头晕目眩地望向前方,却发现斑驳的石椅边,首领,却不见了。

    “首领呢?”有人轻声地问。

    “用膳!”主礼者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大厅里。

    “这算什么?”

    “你以为是老丈人选女婿么?”

    “不是么?”

    “当然不是。这是夺权。”有人推开桌子站起来:“喝酒吃菜有的是地方,快领我在城堡里转一转。做了首领才知道城堡的样子岂不是叫人心急?”

    “那也不用这么公然将谋反挂在嘴边吧。”

    “他是在学首领当年的样子。一个字都不改,好没创意。”

    “总比那些天天在在心里想,嘴上却不说的人强。”

    “我只是尊老爱幼罢了。据说,千代女阁下很讨厌粗鲁的人,尤其是像她父亲一样的。”

    “望月家族可没有女人选丈夫的前例,千代女有什么发言权?”

    “千代女可是女忍中的佼佼者,一个不高兴在枕边用起媚术来,不要说首领之位拿不到,连命是怎么丢的都说不清啊。冈山家族的勇士果然是不长心眼的,佩服呀。”

    “胡说八道,哪里有谋杀亲夫的女忍。”

    “做不做得‘亲夫’,难说得紧啊。”

    “那怎么办?”有人担忧起来。

    “什么怎么办?”

    “她一笑你就死,那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有什么防御措施吧?”

    “回家呀。别娶就好了。”

    有人看了一眼空空的首领宝座,红着脸没有回答。还有人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大家都是为了那个座位才来的,他们将相互厮杀,并迎娶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女人。

    “小姐!小姐!”侍女叫着追上去。但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前跑。她越过绿茸茸的草地,又穿过稀疏的树林,直跑到河边,才用手扶住身边的树大口大口地喘息。河水清澈透明,粼粼的波纹里映出她仓惶无助的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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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名士之风

    我不要嫁给那些男人!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呼喊。

    水面映照,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头戴白牦尾头盔身穿一身红色铠甲的人。

    他的脸隐藏在头盔的鬼脸面具下,看不清楚,显得很是恐怖,但那两撇长长的黑胡子,却让她感到格外的熟悉。

    “你是谁?”她惊叫了一声,伸手一下子揭去了鬼脸面具。

    对方伸出手挡在脸上,向后连退了数步。

    “你是谁?让我看看你的脸……”她叫着追了上去。

    “千代女,在来生,我们还会相见的,那时你会认得我……”那个人说着,竟然慢慢的从她眼前消失了。

    望月诗织猛地直起了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望了望身边,看到林逸青和妹妹望月香织都在熟睡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的重新躺下,看着月光下林逸青那英俊的脸庞,想起刚才他给她们姐妹二人自日本完成任务归来后的“奖赏”,心中满是温柔爱意。

    她伸出手轻抚着林逸青微带髭须的脸,惬意的享受着那滑过指尖微糙却温暖的感觉。

    “怎么醒得这么早?是不是做了恶梦?”林逸青没有睁眼,但唇边却带有微微的笑意。

    “没有……只是……梦见了……先祖望月千代女阁下,呵呵。”望月诗织轻吻了一下林逸青的额头,微笑着答道。

    “哦?千代女阁下没和你说什么吗?”林逸青睁开眼,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拉近。轻抚着她白如雪练的肚腹。轻声问道。

    “没有,只是梦见了千代女阁下少时的一些传说……”望月诗织回想着梦境,不知怎么,竟然感到有些惆怅。

    “是什么传说?”林逸青问道

    “望月千代女阁下一直追寻人间真爱而不得,想要娶她的人都是为了望月家首领之位,互相残杀,最后……都死了,后来是武田信玄公的侄儿望月盛时娶了她。而后在长筱之战中,盛时也死了,她最终还是孤独一人……”望月诗织的声音渐渐的变小,最后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你不会象她一样的。”林逸青明白她在想什么,呵呵一笑,将她横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你有我,我们的后代。会继承你的家族事业。”林逸青用手轻抚着她有着后世女孩梦魅以求的“马甲线”的小腹,看着她秀美的面庞。意味深长的说道。

    望月诗织想起那还存在于体内险些令她晕厥过去的滚滚热流,心中满是甜蜜的感觉。她嘤咛一声,伏在了他的胸口。

    “主公偏心……”妹妹望月香织的嘻笑声从旁边传来。

    “敢说我偏心,明天的酒宴,罚你跳舞。”林逸青笑道。

    “那有什么,为了主公,做什么都可以哦……不,不行,我的舞只是给主公一个人看的……”

    “想哪去了!不是让你跳那种舞!明天可是我的生日庆宴,你不是想要让我难看吧?”

    “嘻嘻,这可说不好哦,要看主公今夜的表现了……”

    “鬼丫头!你等着!一会儿就来收拾你!”

    这一天是林逸青的三十岁生日,林府宾客如云。

    整整一天的喧嚣过后,入夜了筵席依然不断,不过只剩下内堂中的四十余人。数十盏大红色的纱灯在周围点燃,林府的“雅风堂”里一片光明。也不再设桌椅,宾客们都屈膝跪坐在厚软的羊毛地毯上,诺大的地毯布满整间雅风堂,上面编织有巨大的林逸青的家徽图案——金翅大鹏鸟。

    林逸青虽然说现在并无官职在身,但现在他一个人的生日,福州城的世家大族前来祝贺的人却络绎不绝,林逸青大喜中特意在祖宅“雅风堂”安排了北方蒙古族的全羊大宴,并且一直端坐在珠帘后殷勤的举杯,和他并坐的是贝勒穆麟德?宜邝。其他人则都在珠帘外,在焦香的烤羊前谈笑,欣赏中央绝色舞女的表演。

    一位宜邝特意请来的曲乐高手凤晓蓉竟然亲自在一旁操琴,只是一张清丽秀美的面孔上毫无表情。

    另一个毫无表情的人则是陪坐在末座的一个红衣女子,与凤晓蓉的美丽不同,她一张脸明丽照人,宛如珠玉,两道清翠的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

    她是雾隐流的女忍者首领星月琉璃。

    星月琉璃一直不喜欢这种酒宴。可是自从她的父亲去世以后,家族中竟然已经没有男子剩下,十余代名忍之血的家族,那些倾世的武士们都把鲜血洒在了战场上。星月一族的人口越来越单薄。为了星月一族的威名,星月琉璃不得不以女儿之身,顶起门户。

    而她那一年不过十二岁,本应该在花圃前看着清清的月光……

    到现在为止,她已历经无数生死搏杀。

    心里想着,星月琉璃手中的银匕首却没有停下,刀刀削在羊腿上,精妙的小刀刀术把羊腿切成细条。可是在一盘喷香的肉条前,星月琉璃只轻轻皱了皱眉。她不适应这种贵族世家酒宴的喧闹,星月一族的女儿也一样流着名忍的血,不怕鲜血与黄沙,却不是逸乐中人。

    “星月小姐难道不喜欢蛮族粗糙的食物么?”福州将军莫图山的长子竟然离开了上首的贵客席,亲自来看末座的星月琉璃。

    “不敢,”星月琉璃正色道,“我常年在军中吃得极其简陋,已经习惯了。何况蒙古族的食物也并不粗糙。”

    福州将军莫图山是关外渤人“青狮”部人,由东省调任福州,其人英武雄烈,长公子莫真却没有其父的勇武,反而喜欢各地的美女,府中蓄养的舞姬歌女不下二百人。据说夜夜都是欣赏身披轻纱的美女所跳的艳舞。而后趁着酒兴狎戏。莫图山怒起就把长子鞭打一顿。平时却没有时间管教。莫真反而以为父亲不解风情,到了北京后越来越喜欢京中世族的生活,也在京城的贵族公子中留下了风流的名声,随父调任福州之后,作派仍是一般无二。今天来给林逸青庆生宴歌舞助兴的舞女中,有一多半是出自于他的府上。

    “星月小姐是……日本国名将之后,却如此美丽娇嫩,实在不宜从军。沙场艰苦。红颜易老啊,”莫真却不缺怜香惜玉的心情。他已经纠缠了星月琉璃半个晚上,可是星月琉璃始终冷面相对,莫真也无可奈何。直到林逸青的家宴开始,大家谈笑不禁,莫真又喝到半醉,才敢上来再试一试这日本国名将之女的锋芒。以莫真的见识,刚强的女子从来不少,最后却都化作了他怀里温柔的尤物,在风流场上。他却不是轻易言退的人、

    星月琉璃面无表情:“沙场战死马革裹尸也很平常,我自从从军。就不怕有朝一日埋骨他乡,何况容貌。”

    那边水师营统领耿仲星的儿子耿文也惊叹于林逸青手下的萨摩军中竟然有星月琉璃这样的女将,举杯过来和莫真一起感叹说:“星月小姐何苦呢?想茫然宇宙间你我都是微尘,人生数十年最终都成枯骨,青春日短却不能即时行乐,枉费了千娇百媚的女儿身啊。”

    耿文已经大醉,说着竟不由的摸了摸星月琉璃的手。星月琉璃的手纤细优美,可是两手一触,耿文的手竟然比她的手还要娇嫩。

    “耿公子!”星月琉璃惊怒不已,一推之下,竟然把那盘羊肉推在了耿文胸口。

    银盘落地的声音震惊了珠帘后给庆贝勒劝酒的林逸青,周围的宾客也都吃惊的看着这个放肆的女武者。酒宴上多半是文人,在星月琉璃凝神一顾的眼神中,来客又惊于她的明艳又惊于她的刚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星月小姐,你在做什么?”林逸青沉声问道。

    “属下……不胜酒力……”星月琉璃垂下了头。

    莫真听出了林逸青的不满。他自命多情,不愿让星月琉璃受罚,当然他也不害怕林逸青的威严,急忙拉起了耿文:“没事没事,不妨继续喝酒,为林爵爷庆生。”

    “只是一点都不罚她,未免显得我这个主公太软弱了。”

    “那……那不如请星月小姐为爵爷舞蹈助兴吧,”耿文忽然想起来报纸上的传说,“我听说日本女子皆能歌善舞,所跳之舞神妙无比,虽然没有莫将军府中的舞女娇媚,却也是难得一见。”

    听到这个要求,星月琉璃的柳眉如刀般扬了起来。

    “那好,就让星月小姐跳个舞,给大家助兴,抵她喧哗之罪!”林逸青点头道。

    周围一片笑声,林逸青不再发怒,普通的宾客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于是叫好声一片,谁也喜欢看见这个美丽的红衣女武者一舞。就是有身份地位的舞女,跳得再美,也比不上“日本名将之女”引人遐思。

    星月琉璃猛的扭过头去。

    “星月小姐?”林逸青的声音再次从帘后传来,隐隐带有怒意。

    众目睽睽之下,星月琉璃缓缓坐下。耿文和莫真两人也怕她拒绝引动林逸青的怒气,心里一阵不安。静静的内堂里,每个人的心思翻腾,只有星月琉璃竟然没有一丝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让这些舞女撤下去,”星月琉璃忽然挥手,“我从来不和别人共舞……我只会剑舞,却怕这里无人识得日本的乐曲……”

    “剑舞的曲谱我倒是熟悉,”角落里的凤晓蓉淡淡说道,“不过琴技与中土不同,对于操琴之术要求很高,恐怕这里的其他乐师不能和我配合。”

    “无妨,”星月琉璃点头,“一个乐师已经足够,即使没有乐师也没什么。以刀击柱为节拍即可。”

    “好。”

    星月琉璃从怀里抽出银梳,微微侧过头,在席边梳起了自己瀑布一般的长发。那时候一篷火星炸开在红色的灯罩里,灯火照得乌发流淌出华丽的暗红色,仿佛新婚的纱帐里那动人心魄的色泽。

    那令人迷恋沉醉的暗红长发。拂过星月琉璃白皙修长的脖子。最后被这个刚强的女子自己收起来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圆髻。

    看到她的挽发动作。莫真目迷心狂,连声鼓掌说:“好!”

    星月琉璃站起身来。她本来就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丝绵软甲,金色的腰带扎紧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一路走到了堂中,果然是令人动心的妖娆。不过随着她拔出腰间的佩剑(日本人称武士刀为剑),一股英武之气飒然浮空,周围宾客都是一惊。谁也没有见过的日本忍者的剑舞,他们并不知道。日本剑舞本来就是刚烈的,并非贵族子弟们想象的中土那种称为“剑器舞”美丽舞蹈。一旦拔剑,无论男子女子就都如阵前的武士,再无款款扭送的酥胸长腿,只有武士的杀意和霸气。

    凤晓蓉十指挥动,一串爆烈的琴韵。她独自操琴,却仿佛雷霆滚地,沙场之音在堂中激荡,有的宾客竟然惊退一步。连珠帘后的庆贝勒也给吓了一跳。

    “贝勒爷不必惊慌,”林逸青微笑着拍了拍庆贝勒的肩膀。“这曲乐是仿的铁蹄之声,所以有这一段爆烈声。下一段就不那么吓人了。”

    “想不到林爵爷原来精通乐曲。”惊讶之下,凤晓蓉不由得对林逸青注目而视。

    “略懂而已。”林逸青微笑着向她点头,“让凤先生见笑了。”

    星月琉璃正在她自己的刀光中转折,一袭烈烈红衣,一柄雪亮长刀。刀锋舞向四周的时候,宾客们纷纷为之避席。星月琉璃自己的身材轻盈,如同一片红叶飘在寒芒中,刀却是日本刀术中刚阳的杀手,应和凤晓蓉越来越高亢的琴声,仿佛数百年以前的战国群雄重归大地,在战场的雨夜里挥刀指天。

    “壮哉!壮哉!”林逸青击节赞叹。

    而凤晓蓉曲调再转,琴声飘忽不定,果然象风中不断起伏的火焰,一股神秘荒凉的气息在连绵不断的琴声中加剧。星月琉璃的剑舞更快,她用的佩剑本来轻薄,此时人已经笼罩在周而复始的刃影中,银色的刀刃映照灯光更有一片火红色。宾客们张大嘴巴,都呆在了那里。

    “快了。”林逸青忽然微微皱眉。

    在场的也只有凤晓蓉、林逸青和星月琉璃自己知道不对,这一段的剑舞本来应该举轻若重,在快剑中看得出平稳。可是星月琉璃毕竟是女子,剑术本来也不是她的擅长,为了跟上凤晓蓉的曲子,她只有全力舞剑,剑势却渐渐乱了。

    “哧啦”一声微响,一片红色的布帛从剑圈里飞了出来。竟是星月琉璃的快剑把自己衣带的一角切落了。

    堂中除了曲声剑声,忽然多了一个击掌的声音。随着沉稳的掌声,宾客们看见林逸青缓步走进了内堂中央,那一路曼妙的神采竟让在场的贵族世家子弟们都自惭形秽,简直不象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星月琉璃大惊,手上剑却不能停,此时已经到了关键一节,她剑舞的压力达到了顶点……林逸青忽然对她微笑,而后他宽袍广袖洒洒展开,他整个人忽然变成了云中的飞鹤,在内堂中配合星月琉璃的剑势洋洋起舞。

    林逸青的举动看上去根本没有武士的力道,可奇怪的是,他的舞蹈竟如大海深不可测,一举一动都配合上凤晓蓉阳刚的曲子。他飘飘的长袖拂起,又如同带起大山转动。星月琉璃在他的舞姿下,再也不能维持武士雄壮的风格,而是轻盈飞动,贴在他身边旋转,仿佛大山上盘旋的红色飞燕。

    林逸青一旦加入了舞蹈当中,就成为舞蹈中的主导者,而她的剑舞被引动,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

    “难道女子终究还是女子么?”在林逸青绝世之舞的压力下,星月琉璃只有无奈。她从来不甘居于男子之下,可终究还是在阳刚之舞中让林逸青占据了上风。

    恍惚中,她竟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和淡淡的幸福。

    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在相对起舞,如同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

    “生我的气了?琉璃?”林逸青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怎么会……”星月琉璃感到脸上有些发烧。

    “帮个忙,等人走了,再向你赔罪……”

    “不用的……”

    “哈哈哈哈……一时技痒,让大伙儿见笑了。”众目睽睽下,林逸青在堂中仰天长笑。红衣的女子剑光收敛,默默依在他背后,而凤晓蓉曲终忽然拍掌在弦上,止住全部余音。操琴者竟然垂头沉思起来。

    掌声忽然响起在雅风堂里,宾客们顺着掌声的方向看去,竟然是看似沉醉不已的贝勒宜邝。此时宜邝已经起身走出了珠帘,凝视林逸青和星月琉璃。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帝王家族的威严。

    “今日得见如此神妙之舞,此生无憾矣!”庆贝勒神情庄重的鼓起掌来。

    “是啊是啊!”耿文当然不会放过讨好皇室的机会,急忙拍案而起,用力鼓起掌来。

    顷刻间四十多个宾客一齐起身,雅风堂中掌声震耳,一直惊动了最外面的卫兵。

    人群中只有凤晓蓉凝视了林逸青片刻,起身离开了。

    “天下竟然有如此之人么?”凤晓蓉摇头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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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井上诡谋

    这次宴会结束后的一个月后,有人把一封信和一盒参茸送到了福州城中凤晓蓉的住所。随信附有一本本善本古籍曲谱,在信的末尾,是飘逸的笔迹:“贵体气血不足,宜多安养,愚者林逸青谨奉”。

    当夜满是清辉的花园里,跟随凤晓蓉学琴的少女们看见老师身披单薄的白衣,仿佛神女遗世独立,凝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冷月,久久不语。

    日本,东京。

    夜已经很深。从凌云而起的天守阁往下看去,城市如仰卧的巨人,在夜色笼罩中沉睡,远处的街巷里透出隐隐约约的灯光来。夜风微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阁上俯瞰,风扯着他黑色的大氅缓慢地飘动。

    脚步声由下而上,另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拾级而上,在中年男人背后鞠躬为礼。

    “伊藤君。”来人向中年男人——日本帝国新任内务卿伊藤博文说道。

    “是井上君啊。”看着年纪比自己仅大五岁的井上馨头发已然斑白,伊藤博文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井上馨是“长州五杰”之一,早年便和伊藤博文熟识,二人曾一同游学欧洲,从那时转变为开国派,曾为倒幕和维新立下大功,明治维新后进入政界,主导日本财政方面的改革。明治六年因被司法卿江藤新平追究预算问题和铜矿山贪污事件而辞职,从而进入实业界,开创纺织业、铁道事业等。他与三井、藤田等大集团一直有密切联系,因而在日本经济界有不小的发言权。后来他成为三井集团的最高顾问。曾被西乡隆盛抨击为“三井的大掌柜”。被认为是官商勾结的典型代表,贪官污吏的化身。西南战争结束后,为了能够迅速恢复日本的经济,经伊藤博文的强烈要求,井上馨复归明治政府,任参议兼外务卿,在伊藤博文出任内务卿后,又兼任工部卿。再一次成为伊藤博文的强力臂助。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伊藤君?”井上馨又问道。

    “你知道吗?他们说岩仓阁下最后的日子里,最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眺望,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城市。”伊藤博文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

    “据说这座天守阁是整个东京城里最高的地方,说是天守阁,其实倒像是座塔了。”井上馨答也答得漫不经心。

    “真安静啊。”

    “怎么会安静?”井上馨笑了,他的笑容温和,却带着毫不顾及的嘲弄,“这里可是东京,天下权力的中央,无声处亦有雷霆翻滚。它是头睡着的狮子啊。睡醒了,恢复力量了。还是要吃肉的。”

    “你觉得,帝国已经在这一年当中恢复力量了吗?”伊藤博文不动声色的问道。

    “经济是恢复了,照这个势头,再有一二年,日本的总收入,当能超过乾国。”井上馨答道,“届时便可大力发展军备,不再借助露西亚人的力量了。”

    “现在想想,岩仓阁下当真是雄才大略,割北海道与露西亚,使列国共抗露西亚人,令露西亚人陷于泥潭不能自拔,而日本能迅速恢复,当真是绝妙之法,只可惜世人不知其良苦用心,每每以‘国贼’之名辱骂,思之令人神伤。”伊藤博文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长叹道。

    井上馨想起已经故去的岩仓具视,也是嘘唏不已。

    “井上君深夜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伊藤博文深吸了一口夜风,让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问道。

    “不是大事也不敢在伊藤君出神的时候打扰,呵呵。朝鲜有线报来,汉城的形势已经是一触即发,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事件发生了。”

    伊藤博文转过身来,目光森冷,而他的瞳子色作深褐,极亮,仿佛燃烧的炭:“能够成功么?”

    “我想应该是可能成功的。他们如今的借口,是国王治国不力,昏庸无道,乃至于今春朝鲜各地饥民多有饿死。所以他们准备让国王逊位,还政于大院君。”井上馨说道,“这样表面上是朝鲜国内乱,与日本毫无关系。”

    “大院君上台,朝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奉乾国为宗主国,而如此大变,引发朝鲜内乱的话,日本在朝鲜之商民必受其害,日本从中也得不到什么利益啊。”伊藤博文有些忧虑的问道。

    “当然会有利益的。”井上馨笑了笑,说道,“若有日本商民被害,日本正好可以藉此为保护商民之名义,出兵朝鲜。”

    “出兵只怕难以成行吧?日本现下只是经济刚刚恢复,军力尚未扩充,尤其海军缺少能战之舰,如何能够出兵朝鲜?如果引起乾国不满,出兵干涉,我们又当如何应对?”伊藤博文有些不满的说道,“以日本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发动战争的,请你记住这一点,井上君。”

    “是这样的,伊藤君。我当然了解日本现有的军力不足以发动战争,我所说的出兵保护商民,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借机引诱乾国出兵,让朝鲜的内乱进一步扩大,牵制乾国的军力,给日本赢得发展和扩充军备的时间。”井上馨急忙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伊藤博文点了点头,“想要削弱乾国,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见到伊藤博文同意了自己计划,井上馨面露喜色。

    “乾国那里,林逸青会有什么反应,你考虑过吗?”伊藤博文又问道。

    听到伊藤博文忽然提到林逸青,井上馨微微一愣,不过他立刻便明白了伊藤博文的用意,答道:“我认为,林逸青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也许会在暗中操纵一些乾国官员对朝鲜进行干涉,不过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的。”

    “噢?你竟然这样认为?井上君?你的理由是什么?”

    “林逸青回国之后,乾国朝廷只封了他一个男爵。并没有给他任何官职。听说还要他参加科举考试。并且为了防止他叛乱,将他的妻儿扣押在了宫廷之中,林逸青对此极为不满,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回到福州老家准备考试,也许他原本打算接过兄长的遗产,借助他妻兄何儒章的力量,在福州船政局干一番事业。但随后乾国朝廷免去了何儒章的船政大臣职务,改派了一位不学无术又十分贪婪的皇族子弟来担任船政大臣,林逸青对此十分失望,似乎失去了以前的雄心壮志,沉缅于酒色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井上馨答道,“综观他回到乾国后一年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在乾国沿海的几个主要军事要地巡视了一番,捐助了一些从萨摩叛贼那里得来的钱,再没有别的了。”

    “但他现在仍然是萨摩叛贼的统帅。”伊藤博文听了井上馨头头是道的分析。似乎并不放心,想了一想。又问道,“如果朝鲜发生了内乱,他有没有可能率领萨摩叛贼去朝鲜作战呢?”

    “基本没有这种可能。”井上馨答道,“对于他是萨摩叛贼首领的事,乾国朝廷也是非常提防的,肯定不会让他再重新掌握萨摩叛军,象这一年乾国朝廷让他去沿海地区巡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有时间回到琉球,他也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朝鲜出事后,如果没有乾国朝廷的任命,他是不可能主动率领萨摩叛军前去朝鲜平乱的,而乾国朝廷也不可能发布这样的任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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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太后恩人

    “老太爷走的时候,连发送的钱都没有!那会儿谁管过我们姐弟了?仗着徐先生替老太爷入了殓,还接济了些碎银,好容易走到清河县,都回不了家了,多亏了吴大人好心……”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贵祥的眼角不由得有些湿了。

    而门房听到贵祥的话里带了一个“徐”字,猛地想起来人姓徐,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老爷,来的这两个,有一个确是自称姓徐……”门房小心地说道。

    “姓徐?你说说这两个人是什么样儿的?”贵祥没有注意到门房的异样,而是随口问了一句。

    “一老一少,老的年纪约有七十岁左右,自称姓徐,年轻的约有二十来岁,书僮模样,没说姓名……”

    听了门房的回答,贵祥的身子猛地一震。

    “那老的长什么样儿?何种打扮?”

    “老的个子高高瘦瘦的,长方脸,高鼻梁,留着山羊胡子,看着象是绍兴师爷的打扮……”门房想了想,小心地答道。

    贵祥面色一变,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难道真是徐先生?……”贵祥的声音有些激动,看到贵祥的样子,门房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贵祥好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快快有请。”

    门房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贵祥又叫住了他:“慢着!我亲自去迎他。”接着回头喊了一声,“来人哪!更衣!快!”

    朱雪雁和徐睿正在门厅闲聊,突然间随着一阵脚步声。贵祥在一队仆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

    徐睿看到府内的仆人全都列队相迎。不由得冲朱雪雁微微一笑。

    “雁儿输了。”朱雪雁笑着小声说道。

    徐睿看到贵祥亲自迎了出来。面露微笑的起身,但仍然稳稳的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公爷,这位便是徐先生。”门房哈着腰说道。

    贵祥仔细地打量着徐睿,他依稀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位衣着朴素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的老者身上有一种他小时候便很熟悉的气息。

    但毕竟事隔近三十年,贵祥那时还是一个不过四岁的儿童,儿时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片断,让他一时竟然无从回想徐睿年轻时的模样。

    “这么多年,公爷可能记不清老朽的模样了。”徐睿看到贵祥脸上犹疑不定的神情,呵呵一笑,打开了放在桌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一件长袍取了出来。

    “老朽在外漂泊多年,容貌早已不比从前,公爷不识得,也是常事。这件袍子,公爷想必还是记得的吧?”徐睿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贵祥的目光落在了这件虽然破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布袍上。当他看到那破了一块的袖口时,脸色骤然一变。

    恍惚中。贵祥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徐先生!你别走!你别走!”

    姐弟几个围着徐睿哭喊着,徐睿不舍地望着几个孩子,最终还是转过头去,幼小的贵祥死死的抓住了徐睿的衣袖,徐睿甫一转身,袖口竟然被贵祥扯下了一块。

    由于用力过猛,贵祥摔倒在地,哇哇的大哭起来,手里仍旧紧攥着扯下的布片,徐睿回头看去,一时间泪流满面,他不敢再看这姐弟几个,掩面转身快步而去。

    那件被自己当年扯破的布袍,而今就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贵祥缓缓向后伸出了手,一个捧着锦盒的仆人快步上前,将锦盒交到了贵祥的手中。

    贵祥打开了锦盒,朱雪雁看到里面放着的一块布片时,心下已然雪亮。

    这块布片,不就是那件布袍袖子上的么?

    贵祥用颤抖的手将布片和布袍袖子对了一下,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徐先生!真的是您老人家啊……”贵祥他快步上前,扑到徐睿面前,一把抓住了徐睿的胳膊,双膝一软,便要跪倒。

    徐睿赶紧伸出双手扶住了他,“公爷!……”

    “徐先生……真的是徐先生……”贵祥看着徐睿,一时间涕泪交流,“先生可知,学生这些年,几回回在梦里,梦到的都是和先生重会的时候……学生留着这布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先生……”

    “老朽留着这衣服,也是为了能有个念想儿啊……”徐睿看到贵祥已由当年的顽皮少年变成了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想起往事,也禁不住老泪纵横,“这一晃多少年过去,老朽今日得见公爷,此生无憾矣……”

    “先生,学生惭愧,这么多年,始终没能打探得您老的消息,今儿个反而要您老千里迢迢的跑来看学生,学生对不起您啊!……”贵祥哭道。

    “公爷千万别如此说,折杀老朽……”徐睿用衣袖拭了拭泪水,说道,“老朽得知公爷所在后,本该早来的,只是付不起门包钱,怕传出去丢了公爷的脸面,这凑足了三十两银子才过来……”

    听到徐睿如此说,贵祥脸色大变,他猛地转身,冲到在那里瑟缩不已的门房面前,抡圆了胳膊,狠狠的一个嘴巴搧了过去。

    “啪!”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房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门房“哎哟”惨叫了一声,捂着脸退到了一边。

    “混帐东西!瞎了你的狗眼!徐先生你也敢收门包?还不赶紧把银子退回去!”

    “小的有眼无珠!望徐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门房忙不迭的上前跪下,捣蒜般的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将三十两的银票双手向徐睿奉上。徐睿没有看他,朱雪雁见状上前。将银票接了过来。

    “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睛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给他长长记性!”贵祥吼道。几个仆人应了一声。上前便将哭喊饶命的门房拖了下去。

    “公爷!公爷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门房的哀号声渐远。贵祥这才请徐睿和朱雪雁进入内堂。不多时,他便差人将喜讯飞报宫里。

    西苑,镜清斋。

    仁曦太后正和荣昌公主说着话儿,李锦泰一溜小跑的进来,仁曦太后看到李锦泰走的急,眼中闪过讶异之色。

    因为在这个时候,除非有什么紧要大事,否则李锦泰是不会在她休息的时候打扰她的。

    “李大总管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事要报给皇太后知道。臣妾要不就先告退了。”荣昌公主见状起身说道。

    荣昌公主知书明礼,是敬亲王的大女儿,比彤郅皇帝大三岁,是显凤皇帝在世时最喜爱的亲侄女,是韶光皇帝的亲孙女儿,真正的金枝玉叶。仁曦太后特别喜欢她。先封她为固伦公主,这是大乾朝公主里最高的品级。她后来为表示谦逊,则自请降为荣昌公主。仁曦太后把荣昌公主指给景寿的儿子为婚。可惜好景不长,景寿的儿子婚后不久病死,荣昌公主年轻守寡。又无儿无女,仁曦太后于心不忍。因她本是宫里长大的,所以时常接到宫里、园中来,既免去她个人的孤寂,也好打发自己的闲暇时光。

    “能有什么事儿?你坐着,不妨事的。”仁曦太后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打紧,要她坐下,荣昌公主便重又坐了下来。

    “什么要紧事儿?这么急匆匆的?”仁曦太后看着李锦泰,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承恩公府上来人了,说是徐先生找着了,要奴才赶紧的报与皇太后知道……”李锦泰说道。

    仁曦太后听了李锦泰的回答,身子一颤,手中的茶碗竟然掉落在了地毯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也停顿了,泼洒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裾,她竟然浑然不觉。

    “皇太后……”荣昌公主和李锦泰见状大惊,齐声呼道。

    仁曦太后轻轻摆了摆手,她象是想要说什么,但过了好一会儿,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来到一个精美的紫檀木柜前。轻轻打开了柜上的一个放小东西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雕花小金盒。

    李锦泰知道这个小金盒里放着的,一定是对仁曦太后有非常重要意义的物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仁曦太后默默地盯着小金盒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将小金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灰白色玛瑙雕成的瑞兽造型的镇纸。

    看到仁曦太后手中的玛瑙瑞兽镇纸,李锦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类文人用的小镇纸多为案头把玩之物,宫里有的是,而且随便拿出一个,无论材质还是雕工,都比仁曦太后手里的这个要好得多。他不明白为什么仁曦太后会如此的珍视这件东西。

    镇纸被取出的一刹那,李锦泰瞥到了小金盒里一张老旧的纸笺,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知道那张纸,其实是仁曦太后的大恩人——当年的清河县令吴棠的名帖。

    那么这玛瑙镇纸……

    仁曦太后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她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问道:“李锦泰,承恩公府来的人,当真是这么说的么?”

    “哎哟,老佛爷,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诓您啊!”李锦泰吓得连忙跪了下来,“承恩公府来人当真是这么说的,说是‘徐先生找着了’,千真万确。”

    “你起来吧。”仁曦太后点了点头,将玛瑙镇纸小心地放到小金盒内收好,说道,“你去传来人到这里,我有话要问他。”

    “嗻——”李锦泰忙不迭的起身,退了出去。

    荣昌公主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徐先生”充满了好奇,但她熟知仁曦的脾气,因而并没有发问。

    不一会儿,李锦泰便带着承恩公府的报信人回来了。仁曦太后认得他是弟弟贵祥的亲随马德顺,便开口问道:“德顺。你说说。这位徐先生。姓甚名谁?多大年纪?生的何等模样?”

    “回皇太后的话,这位徐先生,姓徐名睿,表字茂长。”马德顺跪在地上回道,“年纪约有七十岁上下,发须灰白,身材高大,面庞清瘦。是饱学宿儒的模样。”

    听到马德顺的回答,仁曦太后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颤。

    “那便是了……”仁曦太后的声音不知不觉的有些颤抖,“承恩公是如何找到徐先生的?”

    “回皇太后的话,人是一等归义男爵林逸青林大人派人给送过来的,承恩公见到徐先生,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徐先生带来一件袍子,袖子上缺了一块儿,和承恩公收着的那块布对上了,这才确认是徐先生。”马德顺道:“徐先生一直给人当师爷。曾在两江丁制台那里做过一阵子,现下因年迈之故。已经辞掉了。”

    “林男爵又是怎么找到徐先生的?”听到林逸青的名字,仁曦太后不由得微微一愣。

    “听说是徐先生为追寻失踪的孙女儿,四处流浪,到了福州为歹人所劫,幸被林男爵的兄长林文襄公救下,此后便一直在林文襄公处做师爷,林文襄公故去后,徐先生一直留在船政,又给丁大人做师爷,前后差不多一十六年了。”马德顺回答道,“林男爵回福州之后,从兄嫂处听说徐先生的事,便帮着徐先生追查前事,问起徐先生的身世,这才得知徐先生的身份,赶紧差人送徐先生来京,别的奴才便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仁曦太后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努力的忍住了泪水,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快去回报承恩公,让他带徐先生进宫。小李子,你马上着人去七爷府上报信。”

    “嗻——”

    紫禁城,抚辰殿。

    抚辰殿是建福殿的配殿,面阔三间,卷棚歇山顶,蓝琉璃瓦顶绿琉璃瓦剪边,前后带廊,后廊左右接抄手游廊与建福宫相连,构成一进封闭的院落。抚辰殿后是建福宫,其间以宽阔的甬道相连。抚辰殿后檐廊与建福宫前廊东西各接转角游廊9间,围合成廊院。

    仁曦太后坐于殿内,正焦急地望着不远处的月门。

    月门直通抚辰殿的院子。由于抚辰殿较为幽静,不易被闲杂人等打扰,是以仁曦太后选择在这里接见徐睿。

    “自父亲那一年故去后,到现在,快三十年了……”耶诃纳兰?婉真——也就是仁曦太后的亲妹妹,纯亲王宜瑄的福晋,和仁曦太后一样望眼欲穿地盯着月门,自言自语的说道,“徐先生还能认出咱们么?……”

    听了妹妹的话,仁曦太后默默不语,她转过头,默默地看了看掌心握着的那枚小小的玛瑙瑞兽镇纸。

    这枚镇纸,便是徐睿当年书桌上的用具,是徐睿家传的宝贝,也是徐睿的心爱之物。那一年徐睿帮助收殓父亲惠征后,为了接济陷入困境的仁曦姐弟几个,不得已将它典到了当铺,直到仁曦入宫受封兰贵人之后,有了月例银子,才被仁曦赎回,从那时起一直为仁曦留在身边。

    “还是姐姐的心细,徐先生用的这玛瑙小兽儿,给赎了回来,要不然,这么多年,连个念想儿都没有……”婉真看到了姐姐手中的玛瑙镇纸,想起了儿时往事,一边拭了拭眼圈,一边笑着说道,“记得徐先生教咱们读书的那会儿,谁书读的好,便给谁画个小书签儿,我记得给我画的那张,是葡萄串儿……可惜,可惜那会儿走得急,好多书都变卖了,里面的书签儿也都没拿出来……姐姐还记得给你画的是什么样儿的吗?”

    “是石榴,还有葫芦。”仁曦太后眼圈儿又红了起来,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开心的微笑,“我记得给照祥和贵祥画的,是牡丹和兰花,都是照着花园里画的,可好看了……徐先生还教我动手画画儿……”

    仁曦说着,少时的往事,又慢慢浮现在了眼前。

    对于历经“庚申西狩”和“辛酉政变”的腥风血雨的她来说,只有儿时的那段时光,才是真正快乐的日子。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仁曦太后的父亲名叫惠征,时任宁池广太道。显凤二年十二月圣平军攻克武汉三镇,顺江而下,九江、安徽告急。两江总督陆建瀛督兵增防江西和安徽,在湖北武穴老鼠峡被圣平军杀得大败,狼狈逃往南京。路过芜湖的时候,召集了福山镇总兵陈胜元和惠征商议,决定让惠征去梁山办理粮台。惠征知道形势危急,连忙派人把眷属送至宁国府的泾县安置,自己带了印信和饷银,同陈胜元转移到东梁山。显凤三年正月十七日,圣平军攻克安庆,安徽巡抚蒋文庆被杀,其余文武大臣死伤甚众,一片混乱,圣平军劫得藩库银30万两和漕米40余万石继续东进,在芜湖再败乾军,围攻东西梁山,惠征见势不妙,带了1万两银子以押解饷银为名逃往南京,无奈城门不开,遂转去镇江。南京沦陷后,惠征被劾以擅离职守革职,不久即病死于镇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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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钱命都要

    父亲的去世,对尚在年幼的仁曦姐弟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了一般。

    由于父亲是被革职的,去世时可谓门庭冷落,昔年的同僚好友都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当时给父亲当师爷的徐睿帮着料理父亲的后事,拿出全部的积蓄资助,他们这些孩子还不知要受多少磨难。

    就是这样,当灵船走到清河县时,因川资用尽,又被困在了那里,所幸有当时清河县令吴棠“阴错阳差”的雪中送炭,仁曦姊妹才最终得以还乡葬父。

    从那时起,仁曦太后一直将徐睿的这枚玛瑙镇纸,和吴棠的名帖珍藏在一起,直到现在。

    当年的少女耶诃纳兰?杏真,现已变成了母仪天下的仁曦太后,恩人之一的吴棠,因为这层关系,也已经贵为总督,成为封疆大吏,而另一位大恩人徐睿,却始终未有消息……

    这一次忽然得知徐睿被找到了,怎么能不令仁曦姊妹欣喜若狂呢!

    仁曦正在回想着往事,一队人出现在了月门口处,仁曦姊妹立刻站起身来,探头向那边望去。

    当仁曦看见李锦泰引着的这队人中的那个清矍瘦削的老人时,情不自禁的移动脚步,迎了上去。

    徐睿看到面前这个年纪已经近四十岁的女人迎了过来,仿佛见到了女儿一般,心头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

    “老朽徐睿,叩见圣母皇太后,恭祝圣母皇太后万福金安!”看到仁曦上前似乎是要向自己万福,徐睿立刻忙不迭的按照李锦泰交待的宫廷礼节跪倒。

    “使不得!使不得!”仁曦急道。李锦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徐睿的双臂。不让他跪下去。

    “贵祥,你来!代我给徐先生叩头!”

    贵祥应了一声,抢步上前,一抖衣襟,郑重其事的在徐睿面前跪倒叩首,徐睿不敢受这一礼,赶忙转身,迎面跪倒。和贵祥对拜起来。

    仁曦姊妹看着二人对拜,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徐先生快请起来!”仁曦让李锦泰扶起了徐睿,哽咽着说道,“今儿个都是自家人,这么多年,好容易才聚到一起,就别拘什么礼了,快坐下说话!”

    几个人分宾主落座,仁曦姐弟看着徐睿。全都泪流不止,徐睿也是老泪纵横。神伤不已。

    “自打京师一别,一晃儿,都快三十年了……”仁曦一边用手帕拭着眼泪,一边说道,“徐先生,你可让我们姐弟几个找的好苦……”

    “老朽飘泊江湖多年,心中也是常常思念……皇天护佑,老朽今日方才得见天颜……夙愿得偿,心中再无牵挂了……”徐睿流着泪,拱手说道。

    “徐先生,这么多年,您到底去哪儿了啊……”仁曦太后好容易收住了泪水,问道。

    “老朽自离了京城之后,为避战乱,一直居无定所,曾入幕杭州知府,不久便给辞了,靠教授几个童蒙维持生计,后来辗转至福州,在船政局为一小小幕宾……”

    “徐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都还好吗?”仁曦听了徐睿的回答,知道他这些年在外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不由得心里一痛,便打听起徐睿的家人来。

    仁曦这一问不打紧,触到了徐睿的伤心事,徐睿一时间悲伤难禁,掩面痛哭起来。

    “徐先生?!”看到徐睿竟然如此悲痛,仁曦太后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太后动问……老朽……本不该说出来……令皇太后劳神……可是……”徐睿大哭道,“这血海深仇,何日能得报偿……我那苦命的燕儿啊……”

    听到徐睿说出“血海深仇”四字,仁曦太后吃了一惊,旁边的婉真和贵祥也是大惊失色。

    “徐先生,这……你且莫悲伤,快快说来,是怎么回事?”仁曦太后急忙问道。

    “回皇太后,老朽儿女早亡,膝下仅有一个孙女,名唤燕儿,和老朽相依为命……”徐睿强忍悲痛,将胡雪岩强夺燕儿派人暗害自己事情败露后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甚至用徐燕儿的骨灰做成瓷人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听完了徐睿的讲述,仁曦太后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如此大恶,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管不顾?”贵祥的额头青筋爆起,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显然愤怒已极。

    “承恩公可知,若他胡雨霖是寻常人,我那燕儿又岂能遭此毒手?实在是此人靠山极大,岂是老朽一介草民能奈何的……”徐睿拭泪道。

    听到徐睿说出“此人靠山极大”几个字来,仁曦太后脸上更是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这姓胡的恶徒如此歹毒,听说因为贪墨西征军饷,已经下了大牢,有一年多了吧?此人恶行累累,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贵祥怒道,“太后长姐可要为徐先生做主才是!”

    仁曦太后脸色已然变得铁青,尽管此时她的心中十分愤怒,但并没有马上表态。

    “此等恶贼,多活一日,便多一日恶行,还留他作甚?”婉真看到仁曦太后竟然没有表态,心头怒火上冲,“该当千刀万剐才是!”

    仁曦太后仍未作声,徐睿悲声道:“今日老朽得见皇太后天颜,本是天大的喜事,不该拿此等惨事给皇太后添烦,老朽若是令皇太后为难了,太后就当老朽从未说起过……”

    “徐先生请节哀。”婉真说着,看了姐姐一眼,“此案惨绝人寰,较之杨乃武葛毕氏一案更甚,有太后长姐作主,徐先生当可安心。”

    仁曦听出了妹妹话里有话,知道她是在向自己施加压力,她想起了杨乃武小白菜案时左季皋跳着脚不许翻案的表现。心头怒意渐盛。但她心中顾虑尚多。仍然不敢明确的表示要为徐睿报仇的意思。

    “这事若是太后长姐不管,我贵祥管!”贵祥看到仁曦太后还不说话,大声道,“我这就带着家丁去把那姓胡的恶贼拿来剖了心肝!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

    “大胆!”仁曦太后怒斥了弟弟一句。

    贵祥站在那里,看着仁曦太后,又看了看在那里悲伤不已的徐睿,流着泪面向仁曦跪了下来。

    “非是弟弟要惹姐姐生气,姐姐还记得。父亲临终时的话么?”贵祥流泪道。

    “徐先生切莫悲伤,此事我必当给先生一个交待。”仁曦太后缓缓说道。

    “老朽谢皇太后!”徐睿说着又要跪下,李锦泰看了仁曦太后一眼,赶忙上前又扶住了他。

    在这次会面结束后,李锦泰送徐睿出宫,抚辰殿内只剩下仁曦姐弟三人的时候,仁曦太后看着仍然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婉真和贵祥,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光顾着陪徐先生伤心,但却忘了。那胡雨霖,是说一句话杀了就行的么?”

    “要不是徐先生。父亲走的时候,怕是连一块薄木棺材都没有!姐姐难道忘了不成?”婉真说道。

    “不就是姓胡的靠着左季皋吗?怎么就杀不得?王子犯法,尚要与庶民同罪!何况他这等奸邪贪墨之徒?”贵祥听出了姐姐的话里带有的责怪之意,怒气升腾,说道,“太后长姐是不是不想报恩了?”

    “是啊,难道说姐姐现在是贵人多忘事,这些个事情,都记不得了?”婉真又道。

    “弟弟见了徐先生,就如同见了父亲一般……”

    想起刚刚贵祥望向徐睿那依恋的样子,仁曦太后知道他是想起了父亲故去时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阵痛楚。

    “我当然没忘!”仁曦让妹妹和弟弟逼得有些急了,她有些烦乱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说了!容我仔细想想!”

    那一幕,此时又清晰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茫茫一片的灵堂上,一个男孩儿正伏在棺前痛哭。

    一身白袍的徐睿上前,轻轻的抚着男孩的肩膀,男孩的胳膊用力甩了甩,还是痛哭不止。

    “贵祥!不要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如今大人去了,你是这个家的男人,这个家今后要由你撑下去!你明白吗?”

    “徐先生,贵祥记住了!……”男孩儿用力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直起身站了起来,一张小脸上竟然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毅神情。

    看着这一幕,仁曦又一次禁不住垂下泪来。

    “……孩子,你要永远记着,徐先生对咱们家的恩情……”

    父亲的遗言,此时此刻,又在耳边回想起来。

    由抚辰殿返回西苑之后,仁曦太后的心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其实仅凭胡雨霖贪墨西征军饷的罪行,便可将其明正典刑,之所以让他苟延残喘至今,实在是有着不得已的缘由……

    “李锦泰,去把六爷和七爷请来。”

    不多时,敬亲王和纯亲王便赶到了宫里,仁曦太后见了他们二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胡雨霖的‘追饷’一事,六爷办得如何了?”

    听到仁曦太后直接问起了胡雨霖“追饷”的事,敬亲王微微一惊,随即答道:“回皇太后的话,臣等已然查抄到的胡氏家产及商货现银,共计八百二十余万两银,据胡氏称,其散于各地及外国银行之钱银,尚有五百余万两银,因头绪繁杂,臣正着人全力追缴……”

    “忙活了将近一年半的功夫,除了补上的西征欠款六百两之外,额外多得的却仅有二百万两,别是这胡雨霖虚有财神的名头,内里却是个穷光蛋吧?”仁曦太后哼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这却倒也不是。”敬亲王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贪心不足的女人,定了定神,解释道,“去岁胡氏为得暴利,将大笔钱银购入生丝,欲行垄断,结果不料日本生丝丰收,生丝价格大跌。胡氏未能卖出。积压至今。今春将其变卖,方才回本,补足挪用之饷银。其手中还有大宗茶叶,药材,若都能高价变卖,得饷还能更多,臣会合户部粗略统计了一下,胡氏财产总计当在一千七百万两左右。海内首富,并非虚有其名。”

    “此人可能留了后手。”一直没有说话的纯亲王突然说道,“此人为徽商之首,资财绝不止此数,只是他为了保命,故意弄的玄虚。”

    “我也知道他是拿钱买命,不然的话,绝不会容他活到今日。”敬亲王的脸微微有些涨红,“只是现下饷力极绌,水灾旱灾不断。洋务园工处处用钱,此人身上既能榨出钱来。不妨留着他为朝廷效力,且此人与左季皋一系人马大有关系,如此显得朝廷无株连之意,可令左氏一系安心,与公与私都有好处,待到其钱财净尽时,再行处置不迟。”

    “六爷原来是这么想的,倒是不错。”仁曦太后听了敬亲王的分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可是若总这么拖着,传将出去,只怕与我大乾朝的名声,不大好听罢?何况此人罪行累累,身负血案,若总这么缓着不办,天下人将如何看看待?”

    听到仁曦太后说话的声音突然转高,显然是动了真怒,令敬亲王和纯亲王全都吓了一跳。

    仁曦太后说着,摆了摆手,一旁侍立的李锦泰赶紧将徐睿带来的林逸青整理的徐燕儿一案的详细案卷捧到了敬亲王的面前。

    敬亲王看到案卷,不由得愣住了,他展开案卷看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的变了,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如此血案,惨绝人寰,朝廷如置若罔闻,传将出去,天下人心又当如何?”仁曦太后紧盯着敬亲王,厉声问道。

    敬亲王长叹了一声,将案卷放在了桌上。纯亲王拿过案卷看了起来,不多时也是脸色剧变,眉头紧锁。

    “敢问皇太后,这案卷是从何处得来?”纯亲王小心的问了一句。

    “何处得来,六爷和七爷不必知道,我只是告诉六爷和七爷一声,此案受害之人,与我关系极大,乃我幼时恩人,与公与私,我都得给他一个交待。”仁曦太后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眼圈儿也变得红了。

    看到仁曦的反应,纯亲王禁不住骇然失色。

    “那胡雨霖究竟该当如何处置,还请皇太后明示。”敬亲王垂首恭声道。

    “胡贼的钱也要,命我也要,具体怎么做,六爷自己个儿看着办吧!”仁曦太后一字一字的说道。

    “臣……遵旨!”敬亲王咬了咬牙,应声道。

    虽是正午,刑部大牢的一间“特殊牢房”里,胡雨霖躺在床上,正自闭目养神,享受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他这一年多来,虽然是在大牢之中,但却过得并不艰苦,甚至可以说很是舒适。当然牢里终究还是比不得他自己个儿的家里的。

    现在的胡雨霖,所在的牢房比以前多了许多的生活用具,被褥什么的也都经常更换,饮食也都购自外边,可以说他是刑部大牢当中最舒服的囚犯了。

    之所以他下了大牢却一点儿苦都没吃,完全是因为他的万贯家财。

    那日铜柜被打开,里面的机密全泄,他得知之后一度魂飞天外,但是在冷静了下来之后,他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法,竟然将坏事化成了好事。

    由于柜中的各种凭据多与左季皋和其楚系集团的官员军将有关,可以说是将左氏及其所有的重要部下一体扫了进来,并且还牵扯到好几家外国银行,军机处诸位大佬担心事情一旦泄漏,会引发剧烈震动,是以将他的案子压了下来。敬亲王原打算在查抄完胡雨霖的财产后便将其处死灭口,以免牵扯太广,但胡雨霖却设法抢先将消息暗中透露了出去,称朝廷要借自己的事广兴大狱,结果引起了众多楚系官员的极大不安,在这种情况下,敬亲王为了安抚下情,不得不做出了低调处理胡雨霖的姿态,而胡雨霖则借机向敬亲王表示,自己愿意补足挪用饷款的同时,捐出大笔隐匿的钱银,买自己的性命。

    由于他说的这笔钱的数目实在太大,正为财政困难而烦恼的敬亲王动了心,仔细权衡之后,最终放弃了暗中杀掉他的打算。

    为了向朝廷表现自己的诚意,胡雨霖已经掏出了二百万两银子的巨款,而换来的,则是在牢中生活条件的巨大改善。

    见到自己计划的第一步成功,胡雨霖又向敬亲王建议,朝廷已经查抄的他的家产和商货,先行交由他“打理”,产生的收益全归朝廷所有,敬亲王在和户部及刑部官员商议之后,也同意了,胡雨霖想方设法将一部分积存已久的生丝和茶叶辗转卖出,获利颇丰,所得计有白银五十余万两,“尽归部库”,敬亲王很是高兴,特意允许他在牢房之中办理商务,签单发票。

    胡雨霖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然奏效——只要他还能赚钱,不乱牵扯,朝廷便不会杀他!

    而在此之后,一直装聋作哑的左季皋,也暗中派人给他送来了口信:只要他捂紧嘴巴,坚持下去,待到风声过去,左大帅在外边活动活动,定当保他出来,东山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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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陈年旧事

    想到敬亲王、左季皋等一众亲贵显要给自己玩弄于掌股之间,胡雨霖禁不住有些得意。

    适才他刚刚吃得饱足,又多喝了一些桂花酒,胡雨霖感到自己男人方面的需求又变得旺盛起来。

    可能是狱中的饮食比较均衡,不象他在家里一惯的大鱼大肉,加上经常活动,他的身子竟然比以前变得更结实健壮了,但随之而来的那方面的的问题,又变得不好解决了。

    由于牢头狱卒都得了他的钱银好处,在得知他有这方面的需要之后,想出的解决办法是去女牢里弄来些有姿色的女犯人来给他发泄。一开始他还感到别有风味,兴奋不已,但时间一久,便有些腻了。

    他现在动不动睡梦中便会遇到自己的那众多美艳姬妾,当然,他最为怀念的,还是罗翠环,还有那个虽然只玩了一次便死掉了但却给他终生难忘的享受的徐燕儿……

    但一想到自己的姬妾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又感到有些沮丧。

    胡雨霖的家被抄之后,他的众多姬妾除了少数几人卷了细软逃掉之外,大多被罚没入官,成了“国家财产”,被送到风月场所公开拍卖,不知道“花落谁家”去了……

    翠环,以你的聪明机敏,是会逃掉的吧?

    你还会等着我吗……

    胡雨霖的思绪,渐渐的回到了从前……

    ……

    “我回来了。”一个瘦小黝黑的男孩一边阴阴的冲着蹲在角落里的一名中年男人说着,一边向屋里走去。

    “小崽子!”中年男人窜过来一脚踹开他,“你妈在办事!”

    “谁的妈?”稚嫩的童音尖叫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刺耳。“一个暗门子被你弄回来。就让我叫妈!我妈早死了!你个老杂种。没本事挣钱就靠着暗门子的卖肉钱过活,还好意思腆着脸打我!”

    中年男人生怕惊扰了屋里的贵客,于是一只手捏住男孩的口鼻,一只拳头用力捶着男孩的软肋,嘴里还威胁着:“小崽子,等客人走了,我他娘的扒了你的皮!”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男孩。已经不是半日前出门的男孩了,现在,他已经是城里最年轻的一只狼!

    男孩感觉肋下撕裂般的疼痛,口鼻被捏让他产生了晕眩般的窒息,就在他下意识的反手抽出短匕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放开了他,焦躁的绕着门口转。男孩知道,里面的客人快完事了,老杂种等着喝“回头汤”,因为他只有在那个贱人刚被别人糟蹋完的时候。才能振作他“男人的雄风”。

    男孩有些恶心,因为他知道老杂种进屋之后。里面传出的就不会是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而是男人的谩骂和女人的哀号,因为不这样,老杂种也没办法振作他“男人的雄风”。

    里面的动静终于消失了,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一个身着华丽的肥胖男人挂着满足的笑容地走了出来。

    是他!男孩心中一动。胖男人扔给老杂种一袋子铜钱,似乎还夸奖了里面的女人几句,男孩拿定了主意,向着老杂种扑了过去,短匕悄无声息的扎进了老杂种的右后背。

    “你干什么?”华服胖子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脏兮兮的小孩吓了一跳。

    “小的给大人请安!”男孩双膝跪地,磕了一个标准的奴才头。

    “唔。”胖子可能觉得这个男孩还算懂规矩,“你干什么打晕他?”

    这个胖子根本没在街面上混过,要不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那刀扎进了老杂种的右肺已经要了他的命。这样的人最好骗了:“小的不忿此人偷取大人的财物,所以才将他打晕。”男孩连连磕头,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物喜欢他这样的动作。

    “不会。”胖子的表情很自信,“我的财物分文没少。”

    “请大人查验贴身衣物。”男孩不磕头了,用一种非常自信的眼光瞪着那个华服胖子。

    胖子脸色立刻变了,他的右手伸入衣内很长一截之后,他猛扑向趴在地上的男人:“狗奴才!把我的东西藏哪了?”

    “大人莫慌。”男孩跪着趋上去,假意在已死的男人身上摸索一番,将藏在自己袖子里的一个锦囊换到了手中,装作找到了的样子,“大人看看可是此物?”

    “正是正是!”胖子喜出望外,急急的打开,“火漆封印尚在,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就立刻往外走去,仿佛片刻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却发现男孩始终挡着自己的去路。

    胖子一笑:“我倒忘了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求大人让小人侍奉左右。”男孩又把头磕得当当响。

    “这样吧。”胖子沉吟了一下,扔出了一张名鉴,“明天你拿着这个到杂粮行蒋老板先安顿下来,如果你有出息,自然可以追随我。”说完他哈哈大笑的走出了院子。

    马车就停在外面,直到“嗒嗒”的马蹄声消失,男孩都没有把头抬起来,他就那么跪着,任泪水流过他的脑门,流进土里,突然他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水,猛地站起来:“堂堂红帽儿官商,扔到杂粮铺子就想打发了我?哼哼……”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所有的人,踩在脚下!”

    这一年,城里饿死的流民终于再也无处埋葬,知府大人只得下令在城南架设高炉焚化,数千饿殍化为灰烬,或随风飞扬,或倒入江里随江水滚滚而去,那几千具尸体化作的灰烬中,有一具,便是他的父亲。

    我杀了他!那个老杂种。他该死!

    八月的中旬。对于那些饱暖思淫的富人来说。这个时节正是泛舟赏灯观花的好时候,数不尽的达官显贵乘坐私舟泛于凤凰湖上,品尝美酒珍馐,欣赏两岸的莺丽美景。而对于千里避难的流民来说,正午的酷暑和傍晚的丝丝寒意已经让他们饥饿虚弱的身体消受不起,街面上的暴力,开始渐渐猖獗起来,有时甚至是为了一块面饼。都会有人倒在血泊里,再也起不来。

    而和这一切相对应的是,城北举行了盛大的迎宾仪式,欢迎来自北京的朝廷天使,为了不污了那些使节们的眼睛,连城南的各个角落都被打扫一空,所有监狱都塞满了无家可归的流民,所有简陋的屋棚都被拆掉焚烧,污秽的南城竟然焕然一新,对于监狱塞不下的流民。皂役们就乱棍打出城去,任他们在野外自生自灭。至于那些不小心打死的,直接在南郊火化。骨灰撒进河里,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于是这座城市又成了人间天堂,到处干干净净,明亮整洁。没有乞丐,没有流民,没有小偷,没有娼妓,每个人都衣冠楚楚,每个人都彬彬有礼,每个人都相貌堂堂,每个人……都该死!因为他们听不到这座城市天空中哭泣着冤魂的哀号,他们看不到大街小巷飘荡着不肯离去的幽灵,他们走着的地上满是鲜血,他们呼吸的空气满是尸骨的灰烬……

    那一天,他成了一匹狼,这座城市里最年轻的狼,他叫阿胡,老杂种给他起的下贱名字。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

    他的刀子割开了那个盗贼的颈大血管,血像喷泉一样喷出老远,他缓缓扶着那个本来可以做伙伴的盗贼,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慢慢的暗淡,紧攥着刀子的手抽搐着渐渐松开,终于盗贼的瞳孔扩散到了极致,显现出只有死人才会有的茫然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这一切完全不符合他的计划,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思考,一切就都发生了,他下意识的反应使他在先失去了伙伴之后,又失去了这头肥狼。他缓缓的阖上盗贼的眼皮,然后,他吐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的老杂种父亲这辈子遗传给他的,只有他青旅兵的可耻的傲慢和暴戾。

    “也许上天留你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体会命运的残酷。”他暗暗想。

    “胡爷,这个女孩怎么办?”亲眼看着他干净利索的杀掉盗贼的两个弟兄对他的称呼都改变了。

    “杀了吧!”他想也没想,随着然后听到的两声失望的叹息之后,他想了想,“你们俩乐够了之后再杀。”看着迅速变的兴奋的两个家伙,他觉得有必要嘱咐一句:“乐之前挑断手脚筋,如果这个女孩跑了,我们仨都得死!”

    “知道了!老大!”两个声音非常兴奋。他们拖拽着女孩,撕扯着女孩的衣服……

    现在首先自己应该清醒,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城南的盗贼团伙一定会找上门来复仇,他只有在这次复仇里活了下来,才会被别的团伙首领承认,其次,他要回家找那个老杂种,再跟他多学两招,大不了再被他打一顿,老杂种的肚子里还是有一些货色的。

    他在年轻的盗贼身上翻着,全然不顾那女孩恶狠狠要吃人的目光,他找出了一些钱,随手赏给了自己的弟兄,找出了那个胖子的锦囊,还翻出了一个长条的皮囊……

    “不许碰!”女孩突然之间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你不许碰!碰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很好奇,亲哥哥死在自己手里这个女孩都没这么紧张,什么宝贝比自己的亲哥哥都重要?“让她闭嘴!”他随口命令到。

    “是!”一个人将短匕捅进女孩的嘴,搅了几圈,女孩发出呜呜的哀号,嘴里大口大口的涌着血,她把血冲着他的脸上恨恨的吐着,眼神没有一丝屈服。

    他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本意是让这两个家伙在女孩嘴里塞一块破布,比如他们的袜子裤衩什么的,现在却弄得自己满脸的血。他需要聪明,决绝。狠毒的帮手。而不是眼前这两个家伙。他心中暗下决心。

    他站了起来,挥刀挑断了女孩的手脚筋,女孩的脸早已疼的扭曲变形,容貌狰狞无比,方才的美丽荡然无存。“我现在要去办事,半柱香回来,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能把这里弄干净!”他现在不管如何让自己的口气缓和。都隐隐带着一种冷峻,在那一刀划开盗贼的脖颈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一扇大门为他而开,现在,他觉得,那条盗贼的凶狠冷酷正在一点点地融合进他的灵魂深处,他咧嘴笑了笑,那笑容让两个同伙看得后脊梁发凉,因为这笑容。在地上死的年轻盗贼脸上,也看到过……

    那个皮囊里面是一把短刀。一个银戒指,还有一根烟袋,他好奇的填满烟袋,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痛苦的咳了起来,一种奇妙的感觉却飘进了胸膛,他又小心翼翼地吸了几口,胸膛深处隐隐还有一些痒,但是更多的是那种奇妙的感觉,他杀人之后的紧张感迅速消失了,现在他的脑子想水一样清澈,像豹子一样敏捷,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想出怎么让自己活过今晚,好能够去享受成为首领所带来的一切。

    “你们警醒着点儿,我走了!”看着趴在那具满身是血的躯体上蠕动的两个身子,他也感到有些莫名的兴奋……

    ……

    他看着平躺在地上死透了的老杂种,心中一阵快意,也隐隐透出了失落,他握紧怀里已经焐得有些温度的短刀,一脚踹开了屋门。他要杀了这个贱人!因为在他的心里,是这个贱人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屋子里很暗,不过他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床角有一个影子在瑟瑟而动,现在的他感觉越来越灵敏了。

    那天他回家,其实是想进屋把他藏的烧酒拿出来孝敬老杂种,然后向他讨教几招,拿钱走人,去进行他计划的下一步。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那个暗门子想憋死他。当时他就想明白了,反正早晚老杂种会杀了他,与其这样还不如他提前下手。在没杀那个盗贼之前,他是不会这样想的。但是杀了人之后,一切都变了……

    刀子出鞘之后,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让人作呕的浑黄色里,而光源就是他那把短刀的刀刃,荧荧的黄光一闪一闪,仿佛一只狗在疲惫的吐舌头,他也看清了角落里的暗门子。

    那个女人很美,十二岁的他还不知道美到底是什么样子,花街的娘儿们有的美有的不美,不过大多很美。但是这个暗门子,反正跟她们不一样。

    她的眼睛茫然而无神,而且显然对他刀子发出的幽光无动于衷,是个瞎子。女人嘴里嘟囔不清的话语让他有些疑惑,他窜上床,捏开女人的嘴,发现这个盲女,没有一颗牙齿,舌头也只剩下半截。这一切的一切却显得女人那样的柔弱,那样的楚楚可怜,让每一个凝视她的男人,不是从心里萌生出想要保护她的柔情,就是产生想要狠狠的蹂躏她的冲动,那种美,是凄惨的,绝望的,散发着致命香气的,也是,无可抗拒的……

    早就听说城南的花街里有这么一种女孩子,自小就训练取悦男人的功夫,为了防止女孩子挑拣客人,同时也为了防止女孩咬舌自尽,她们生下来,眼睛就被毒瞎,舌头剪去半截,牙齿全部拔光。据说这样的嘴,还可以做“特殊服务”,让男人得到更大的享受。现在,一个真实的女人就所在他眼前,瑟瑟发抖,浑身撒发着绝望的气息……

    紧崩了一天的心忽然之间软了下来,手也松了,刀子掉到了床上。他蹲下去,轻轻的抚摸女人的头发,女人胆怯的伸出手解了开他的裤带……

    他把女人紧紧地搂进怀里,女人用力咬着他的肩膀,他的肩头立刻湿了,也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他的血。女人也紧紧搂着他,十指掐进了他的背,加上了胸侧的伤口,疼痛让他几乎晕眩,但是他没有挣扎,就让她这么紧紧地搂着自己,咬着自己,掐着自己……只有这样,才会疼痛,才会告诉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那天太多的事情发生了,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能彻底理清头绪。就在胖子的马车声消失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他只有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到自己毁灭。

    他一刀刺入女人的身体,痛苦无比的痉挛传到了他的身体,让他感到自己有如爆炸了一般……

    记得他走的时候,还捏了一下女人的手,已经不是那么温软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从老杂种身上翻出那一袋子银元,然后飞似的跑出门去……

    这些都是幼时的事了,而他起家的资本,就是那会儿攒下来的。

    而后的他,便以另外的面目出现,虽然远离的血腥和杀戮,但那段黑暗的记忆,却在心底永远难以抹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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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特殊拷问

    胡雨霖沉浸于对往事的回忆当中,但他并没有发现,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紧紧的盯着。

    “看清楚了么?就是这个人。”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胡财神,竟然是这个样子……”

    “此人心机智谋非同寻常,你有把握么?”

    “我的媚术和心机智谋无关,此人果真如传闻所说,是个好色之徒,那就好办。”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呵呵,要不是此人贪色,弄出人命来,而苦主恰好又是皇太后的恩人,王爷也不会下决心这么快就要他的命,不过,他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些他隐匿起来的财富也都没人知道了,从此长眠于地下,岂不可惜……”

    “所以你齐先生就想到了我?呵呵。”

    “能办这个事儿的,也只有你了,我反正是想不出别人来。”

    “事成之后,王爷不会杀我灭口吧?”

    “哪能呢?王爷是大乾少有的仁义之人,帮王爷做成了事,从来都是只有好处,当然了,嘴巴不严的除外。”

    “那好。不过,我拿了报酬之后,肯定是要离开京城的,我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想要寻一处偏僻清幽的所在,了此一生。”

    “随便你。”

    “那我去了。”

    “去吧。”

    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一闪消失,齐布琛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刑部堂官,取出了一面银牌,交给了他。

    刑部堂官看着手中的银牌。呼吸一顿。抬起头盯着他。“您是?……”

    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冷峻的寒光,面前的男人身上散布着浓郁的煞气,那双充斥着暴戾,冷酷,那已经把他当作一具尸体看的目光让刑部堂堂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语气也立刻软了下去:“下官有眼无珠,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看到银牌,还用这么多废话么?”齐布琛皱了皱眉。看着他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今晚你帮我做一件事,这袋子银元就都是你的。”说完他甩手扔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刑部堂官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打开看了看,拿出一枚敲了敲,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银元:“阁下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

    “从现在开始,到明晚掌灯时分,你和你的人。不许踏进这里半步!”先前看起来普通平常的中年男子此刻竟然有了一种皇室贵胄的威严。

    “是。”刑部堂官没想到要求竟会是这样的简单,“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下官不敢收天使阁下的银子……”

    “你留着便是。”齐布琛平静地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是,是。”刑部堂官现在更加坚信面前这个人来头极大,他一生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贵人,今天,他打算赌一把,自己已经五十出头了,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他的岁数已经晋升无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觉得,这个穿着平常的人有能让他平步青云的力量,就算这个人不是什么大官,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他也认了,再说,就算一切都是假的,手里的一袋子银元总不会假。想到这里,他躬身道:“下官从此愿为天使效犬马之劳,望天使成全。”

    “也好,这样的话,以后你不用来找我,需要的时候我自会找你,明白了么?”

    “下官明白。”刑部堂官知道齐布琛答应他了,双手将银牌恭敬的送回,“那小人这就告退,去找那群不成材的手下,以保证天使在此地办事顺利,无人打扰。”

    齐布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下官告退了。”刑部堂官缓缓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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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狗急跳墙

    “得着了。”她有些得意的看着齐布琛,将手中的一个小册子高高举起,“这位胡财神的七处窖藏地址,全都在此了。”

    “干得不错。”齐布琛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伸手去拿小册子,却被她晃了一下,没有拿到。

    “怎么?信不过我?”齐布琛微微一笑,手停在了那里,却并没有收回。

    她笑了笑,缓缓的将小册子伸出,轻轻的交到了齐布琛的手中之后,手也象齐布琛那样,伸在了那里,没有收回。

    齐布琛接过小册子翻了几下,点了点头,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她的手中。

    她小心的打开了信封,看到里面是一张盖了好多印章和蓝色花押的金票,脸上立时满是喜色。

    “真的想就此归隐了?”齐布琛静静的看着她,问道。

    “嗯。”她收起了信封,叹了口气,和他并肩而立。

    “其实,你知道,我是不希望你走的。”齐布琛看着胡雨霖所在的牢房,说道,“这一次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让你出手,其实,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只是时机不到,王爷一直没有动手的打算而已,并不等于说他不再需要你了。”

    “王爷大恩,我自然不会忘记,可我的确有些厌倦了,不过,王爷和齐先生你的恩情,我是必须要报答的。”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归隐也只是暂时的,说白了是避避风头而已,王爷和齐先生一旦需要我,我随叫随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知道你会的。”齐布琛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齐先生,就此别过。”她向齐布琛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齐布琛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看了看手中的小册子。望着胡雨霖所在的牢房,发出了一声冷笑。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当齐布琛回到敬王府,向敬亲王禀报了详情并将小册子呈上之后,敬亲王一向阴郁的脸难得的现出了满意之色。

    “这事儿能如此解决了最好。”敬亲王一边翻看着小册子,一边说道,“此人办事真是不错,原本是我打算用在那个时候的,这一次提前让她出手。不知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他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只要不向皇太后说明这胡氏窖藏之址是如何得来,便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存在。”齐布琛答道。

    “是啊,只好如此了。”敬亲王抬头看着齐布琛,说道,“不过,最好还是尽快将窖藏发掘一处,确定胡氏未做欺诳之言后。再将其正法。”

    “王爷所言极是。”齐布琛恭声答道。

    “事不宜迟,老齐。这一次还得你辛苦一趟。”敬亲王对齐布琛说道。

    “王爷放心,我立刻去办,按其所供之最近藏银处发掘,半月之内,定有消息。”齐布琛答道。

    “这样一来,左季皋的事儿。也可一并解决了……”敬亲王遥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眼中闪过灼灼的光芒。

    冰盏胡同,贤良寺。

    贤良寺本是大乾初年王公贝勒的府邸。荣方年间,这里成了怡亲王云祥的王府,荣方八年云祥死后。尊其遗愿舍宅为寺,于荣方十二年建成。寺名由荣方皇帝钦赐,取名“贤良寺”。全隆年间,贤良寺迁建于冰盏胡同路北,之后贤良寺便成了外省的朝廷重臣进京朝见的住处。

    此时进京述职的陕甘总督左季皋,正居住于此。

    “大师姐……公子,看!出来了。”

    一身男装坐在茶馆里的朱雪雁轻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她装作不经意的向远处的高墙大院儿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两个人急匆匆的从一处角门溜了出来,其中一人牵了一匹马,另一人身上斜斜的背了一个包袱,牵马的人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背包袱的人个子不高,面庞黑瘦,但顾盼之间显得甚是彪悍。

    两个人瞅了瞅街上,背包袱的人翻身上马,向街口缓缓走去,牵马的人则退回进了院子里,飞快的关上了门。

    “身上没硬货。”

    “马是好马。”

    “身上带着家伙,上马也利索,是个练家子。”

    “脸上有刀伤,是硬爪子。”

    陪着朱雪雁坐在一桌的两个书僮和三个伴当,此时用细微的旁人根本听不见的声音嘀咕起来。

    一个书僮凑得离朱雪雁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大师姐……”

    “说什么呢!”朱雪雁秀眉微蹙,瞪了那他一眼,书僮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咧了咧嘴。

    “公子,咱们是不是……”书僮清了清嗓子,恭敬地问道。

    “走吧。”朱雪雁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书僮随即招呼店小二结帐。

    朱雪雁当先走出茶馆,向街口望去,此时那个骑马的人已经行得有些远了,一个伴当牵过马来,朱雪雁翻身上马,缓步追了上去。几个伴当和书僮也接连上马,跟了上来。和远处的骑马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祁四——那个从贤良寺出来的骑马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他本能地回过头望了一眼,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文士正和几个下人骑着马,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他感到有些不妙,暗暗催动座下的马加快了速度,走了一会儿,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对方并没有加快速度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出了城门不远,祁四便开始纵马狂奔。

    此时,恩公左季皋左大人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祁四,自从你来到府里,本相待你如何?”

    “……这封信,务必要交到潘大人的手里,除潘大人之外,绝不可让别人看见。明白否?”

    “……祁四,我左家满门的性命,可就全交到你的手里了!”

    一想起左季皋对自己说的最后那句话,祁四就感到全身的血似乎都变得热了起来。

    祁四早年是一名独行大盗,有命案在身,后来为躲避官府的追捕。转投左季皋的楚军,因作战时悍不畏死,屡立战功,又曾击杀圣平军刺客,因而颇得左季皋的信任,成为其干办亲随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整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的人,又跟随左季皋征战多年,他对这种送信的任务并不陌生。

    但这一次左季皋让他送给潘凤笙的这封信,却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现在还记得。恩公把信交给他时,那一脸郑重的神情。

    祁四正在那里想着,突然,已经成了他身体一部分的那种野兽般的本能告诉他,似乎有危险临近!

    “吁!——”祁四猛然勒住了狂奔的马,这匹曾是左季皋本人座骑的大宛马猛地嘶鸣了一声,四蹄一收,扬得地面上一阵烟尘飞扬。

    祁四警觉地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摇了摇头,再次打马飞奔。

    临行之前。左季皋便叮嘱过他,当心有人中途拦截,是以他不走大路和人多的地方,而是专门捡偏僻和人烟稀少的地方赶路。

    而且他为了不为人发现,又恢复了当独行盗时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中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客店人家投宿。

    又向前行了一阵。远处出现了一条小河,他知道,那是他休息的第一站,不由得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是满意。

    祁四纵马来到了河边,飞身下马。他蹲在河边,双手掬水抹了把脸,他的马则开始就着河沿喝起水来。

    河水浸湿了他的脸,流到了颈下,让他感觉到烈日炎炎下的一丝清爽,他又掬了几捧水淋到了头上,突然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因为他感觉到了,身后有人!

    祁四闪电般的蹿到了马前,一把抽出了一支短管马枪,以马身为掩护,推弹上膛,将枪架好,指向前方。

    没有人。

    尽管没有看到任何人,但祁四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职业生涯“的直觉告诉他,威胁就在身边!

    祁四保持着预备射击的动作,目光四下逡巡,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尽管还是没有发现敌人,但祁四的本能却一直在提醒他,危险正越来越近!

    祁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本能告诉他,危险似乎就在那棵树周围的草丛中。

    突然间,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亮亮的东西闪了一闪。

    祁四双目死死的盯着那里,正当他调整枪口准备瞄向那里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草丛中闪过一道细弱的火光,紧接着祁四便觉得胯间一热,象是有一团火烫的东西从裤裆里面穿过。

    尽管他的马是左季皋当年的战马,久经沙场,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枪而受惊,但祁四却感到双腿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摔倒。

    祁四看到自己的裤裆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心下大骇,禁不住躺在那里,大声的惨叫起来。

    此时草丛当中几个人一跃而起,几步便来到了祁四的面前,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柄梅花手枪,对着祁四,只有为首的一位年轻文士手里拿着的,是一支长枪,只是这支长枪和他见过的有所不同,枪身上方多了一个黑色的类似千里镜的长筒。

    祁四认出了他们就是自己一出门碰到的那拨人,心下更是惊慌。他刚想伸手去掏腰间的短枪,却被一个书僮上前一脚踩住了手腕。

    书僮俯身轻车熟路的将祁四身上的短枪和匕首还有一筒袖箭都搜了出来。祁四知道今天自己遇上的是硬手,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大师姐!瞧!你打的这地方……”一个伴当模样的人上前,对着祁四已经被血染红的裤裆轻轻踢了一脚,祁四立时杀猪般的大声惨叫起来。

    “大师姐,你这枪法,简直太准了!一枪就把他那玩意给敲了啊!”

    “我看看,哎哟哟。兄弟,你以后怕是只能进宫里去当公公了,不过倒也好,免得给你净身!哈哈哈——”

    “不光是大师姐枪法好,还有林爵爷弄的这带千里镜的劳什子,指哪打哪。那叫一个好用啊!”

    朱雪雁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喝斥道:“别扯嘴皮子!赶快给我搜信!别误了正事儿!”

    两个伴当答应一声上前,七手八脚的在祁四身上搜了起来,可除了搜出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书信类的东西。

    “说!信藏哪儿了?”书僮上前一拳击在祁四的脸上,祁四只感觉半边脸一麻,满眼金星直冒,接着是钻心的刺痛,让他险些晕了过去。

    “什么……我……没有……”祁四口齿不清的说道。

    “不说?定是吞了!把这厮肚子给我剖开!”朱雪雁的一声断喝让祁四魂飞天外。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清秀女子,竟然一身的匪气,浑比自己当年还要威风。

    祁四哪里能想到,眼前的这个被众人称为“大师姐”的年轻女子,是当年天地会的大师姐。当年他们这伙人“黑吃黑”抢劫那些打家劫舍的盗匪的时候,往往有舍命不舍财的家伙把金银珠宝等物吞到了肚子里,而他们当然知道这一手。把那些不愿交出金银财物的人开膛破肚,也就是家常便饭了。

    “好咧!”一位伴当大声应和着。手一翻,抽出了一把雪亮的牛耳尖刀来。

    “列位饶命!饶命啊!东西……在这里……”祁四一边没命地叫着,一边张大了嘴巴。

    朱雪雁一眼便看到拴在了祁四牙齿上的一根细丝钱,她得意的一笑,将手中枪交给了身边的书僮,上前一把扼住祁四的下巴。使之不能活动,然后用手指轻轻拈住丝线,缓缓的向外抽动,将一个用牛肠内膜包着的小囊扯了出来。她笑了,笑容很灿烂。

    “把人带走!”

    “是。大师姐!”

    ……

    “主公!朱姑娘回来了!”

    听到手下忍者的报告声,房间里的林逸青立刻站了起来,他刚想出去迎接,朱雪雁已经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热死了热死了!”朱雪雁几下将自己的男装衣帽从身上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几步来到桌前,端起林逸青的茶碗,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小心呛着!”

    “啊——咳——咳咳——”

    朱雪雁掩口用力咳嗽了几下,林逸青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她开心地一笑。

    “东西拿到了?”林逸青笑着问道。

    朱雪雁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林逸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施了一礼,问道:“敢问郡主殿下,这个……东西可否顺利拿到?”

    看到林逸青的模样,朱雪雁白了他一眼,“不成功的话,我会这么快回来么?”

    林逸青哈哈大笑了一声,猛地上前,一把将她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哎!你干什么?”

    “郡主殿下不必多问,在下喜欢郡主殿下过甚,暂且无礼了……”

    “你这个混蛋……真是我的冤家……前世欠你的……”朱雪雁挣扎了几下,声音便弱了下去。

    在安抚完朱雪雁之后,林逸青打开那封从朱雪雁身上找到的密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竟然是写给礼部尚书潘凤笙的。

    “……吾弟当从速设法,销毁书证各物,迟则噬脐!蝮蛇蛰手,则壮士断其手,所以全生也。吾弟欲全其生,亦当视身外之物如蝮蛇,去之不可不勇,至嘱至嘱!”

    “怎么才这么几个字,这也看不出什么来啊!”朱雪雁看完了这封密信,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你这一次是白白偷跑京城一趟了。”

    “那却倒也未必。”林逸青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要不要把这密信给爷爷看看?”朱雪雁向林逸青建议道。

    “要得。”林逸青笑着点了点头。

    当徐睿看过这封密信之后,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逸青和朱雪雁看着沉默的老人,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思考。

    良久,徐睿凝重的神情才舒展开来。

    “爷爷可想明白什么了?”朱雪雁着急的问道。

    “早听说这潘祖胤是左氏的恩人,想不到二人的交情竟然如此之深。”徐睿点头道,“我想,左氏定是有什么和他本人十分要紧的东西在潘祖胤手上,是以才在得知胡氏不保之后,急急向潘祖胤示警。”

    “噢?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朱雪雁听出了老人话里有话,立刻问道,“要是书证什么的,一把火烧了也就是了,他这么着急,只怕是什么不好销毁的东西吧?”

    “雁儿说的是。”徐睿点了点头,眼中现出赞许之意。

    “呵呵,我知道是什么了。”林逸青回想着左季皋和潘凤笙的前事,突然明白了过来。

    “瀚鹏想到什么了?”徐睿微笑着问道。

    林逸青没有直接回答,却发出了一番感慨:“古语云,所谓‘祸患积于忽微,智勇困于所溺’,当真是一点不差啊!”

    “原来如此!……”徐睿似乎也想到了是什么,捻须笑道,只剩下朱雪雁在那里一头雾水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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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攀古楼之悟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朱雪雁看他们一老一少那会心自得的样子,有些气恼的说道。

    “雁儿,你可知那潘祖胤最喜欢的,便是钟鼎彝器,他家里有一座‘攀古楼’,便是专门存放这些东西的。”徐睿笑着给朱雪雁解释道,“我想,必是有一件与潘左二人干系极大的青铜重器在潘祖胤手中,他舍不得销毁,左氏料到他如此,才会写这么一封密信。”

    “那件重器,叫‘大克鼎’,重逾千斤,是难得一见的青铜重宝,我想潘祖胤是绝对不会舍得销毁它的。”林逸青微笑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东西是大克鼎?”朱雪雁瞪了林逸青一眼。

    “当年潘祖胤在皇帝面前进言救得左氏性命,左氏为了感谢潘祖胤,投其所好,以西征粮台之款购下大克鼎,赠与潘祖胤,如今胡贼贪墨事泄,又加上血案在身,朝廷必然重处,左氏为了与胡贼切割,为了当年之事不为人所知,故而写信给潘祖胤,要其销毁当年书证各物,其中自然就包括这大克鼎。”林逸青简单的给朱雪雁解释了一下当中的缘由,朱雪雁这才恍然大悟。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朱雪雁看了看徐睿,发现他神色一如平常,这才放心,又问道,“如何能让胡贼快快伏诛,给爷爷报了大仇?”

    没等林逸青回答,徐睿却道:“瀚鹏,我倒是觉得,这潘祖胤,如今在籍丁父忧,平日未有恶行,与瀚鹏也素无交集。咱们没有必要树敌过多。以老朽之见,不如促成他与左氏切割,借其手扳倒左氏为好。”

    “先生所言极是,咱们就这么办。”林逸青明白徐睿是在为自己着想,笑着点头答应了。

    其实不用徐睿提议,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潘凤笙(祖胤是他的表字)和时任帝师的翁叔平李高阳一样。都是一时的饱学名儒,时称“先后数掌文衡,典会试二、乡试三,所得多真士”,朝野甚有声望,是清流党的领袖之一,如果能让他和左季皋翻脸,利用他在清流党的影响来攻击左季皋,毁掉左季皋的“清高”之名。则再好不过!

    “乌城淮军一案,瀚鹏可以适时的奏于朝廷知道了。”徐睿看着林逸青说道,“双管齐下,左氏必倒。”

    “就如先生所言。”林逸青点头道。

    苏州,潘氏祖宅,攀古楼。

    在攀古楼中,潘凤笙正拿着放大镜,细细的欣赏着镇家“三宝”之一的大克鼎。

    潘凤笙是江苏苏州人。于显凤二年中进士。初授翰林院编修,后屡有升擢。官至工部、刑部、礼部尚书等职。潘凤笙不仅是朝廷的一名重臣,也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他“幼好学,涉猎百家。尤喜搜罗善本书,金石碑版之属。”除了议论朝政之外,三代钟鼎、砖瓦碑帖以及古版善本图书都是其搜罗的对象。精通金石书画的潘氏以 “滂喜斋”的古籍善本与“攀古楼”的铜器收藏闻名于世。所收藏的青铜器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在现时都无人匹敌。

    潘氏家族是苏州的望族,有“贵潘”之称,祖上是徽商,迁居苏州后注重文化教育。自先祖潘奕隽成为第一个进士之后,潘家科名连捷。一跃成为簪缨世家。潘凤笙的祖父为全隆癸丑科状元潘世恩,官至一品的太傅及武英殿大学士。其父亲潘曾绶,官至内阁侍读。而叔祖更是全隆乙卯科的探花潘世璜。除为官外,潘凤笙家族亦是苏州地区的收藏名门之一。潘家几代人从流散于世的真赝书画中,甄别遴选,收藏了一批精湛的书画名作,历经后代近二百年薪火不断的积累,成为江南地区重要的私家收藏家族。那么潘凤笙家族具体的收藏规模如何呢?

    潘氏五世祖潘奕隽喜爱收藏到了痴迷的地步,搜集了大量的古玩字画。其“所居三松堂,所藏古法书名画甚富。“……有《书画目》两册,著录梥邧以来名迹数百家,原稿藏公曾孙俭庐叔祖处,余曾假以录副,未逞棱理”。藏品的精富程度可见一斑。在此书中还记录了潘家收藏的有邧代以来作品共计187件,其中不乏赵孟頫、周臣、沈周、文征明、仇英、唐寅、董其昌、蓝瑛、陈淳、徐渭、王时敏、王鉴、王原祁、恽寿平、罗聘、金农、吴历、查士标、高凤翰、翟大坤等邧眀乾三朝名家墨迹。其中有徐渭《黄甲传肿图》、文征明《红杏湖石图》、周臣《松荫话客图》、仇英《枕琴图》、李掸《时新佳品》等。潘奕隽不仅喜欢书画收藏,还热衷于搜集各类古籍善本。其“三松堂”先后收藏历代典籍达数万卷,所藏珍贵典籍即达百种以上,与当时大藏书家黄王烈、袁寿阶齐名。潘奕隽卒后,“三松堂”藏书分别由其孙潘遵祁、潘希甫递藏,各自拥有数万卷,并陆续有所新补。

    作为潘凤笙伯父的潘曾莹的收藏数量也很可观。在其《墨缘小录》记载珍藏的名家作品就达106人。在他另一部著作《小鸥波馆画识》中,也记录了他收藏及见过的名画。如刘松年《十八学士图》、唐寅《山水图》、陈汝言《修竹草堂图》、徐仿《山水》、余根《鹰》等。

    受家族传承和熏陶,潘凤笙的另一伯父潘遵祁亦是赫赫有名的鉴藏大家。收藏的重要藏品还有:鲜于枢《道德经卷》,宋镰《嘉瓜颂》、唐寅、文征明《眀人手札》等。

    拥有如此多的藏品潘氏家族,其资金来源也是多样的,其书画收藏资金的首要来源是潘家历代为官的傣禄。潘氏家族世代为官,仅是其侍俸禄,就能保证潘家的书画收藏没有资金上的问题。此外,家族经商而获得的财富也用于购买藏品。潘氏家族以商人身份进入科举仕途,一直秉持“科举为主,经商为辅。二者迭相为用”。潘氏家族先后创建的“丰豫备荒仓”、“松鳞义庄”,其家族财产之巨,非常人所能想象。如韶光七年潘世恩长子潘曾沂“以分授田二千五百亩为丰豫备荒仓,专备里中荒年平集以及诸善举之用。”至光旭时,义田已达一万四千九百亩之多。

    对书画收藏如此入迷的潘家,是缘于他们家族都有嗜古的爱好。潘奕隽在题沈周《东庄图》中写道:“《话雨图》吾见之于款州汪心农家。以未见《东庄图》为憾,今京口冯君株生购得之,因得假归三松堂,获观奇迹翰墨,缘深为可庆也。晤对十日,更喜株生之博雅好古,又自念老眼可见。”这些浓厚的家庭收藏环境,无不深深地影响到了潘凤笙,使他最终走上了鉴藏之路。

    潘凤笙藏品之精良比起前辈来有过犹而无不及。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潘凤笙酷爱收藏古玩字画。尤爱青铜器。他为此节衣缩食,大把的银子都投入了收藏,以至于所乘坐的车马轿舆都是最破烂的,可谓到了疯狂的地步。潘凤笙每发现彝器文物,必“倾囊购之,至罄衣物不惜”。潘凤笙主要收藏的还是青铜器方面,他所藏钟鼎彝器之类多达五百余件,成为现时收藏吉金的第一家。当时最著名的三件西周青铜重器为大盂鼎、大克鼎和毛公鼎。其中前两件就为潘凤笙收藏,故刻有“天下三宝有其两”印章一枚。攀古楼便是他存放青铜器和石碑的储藏处。

    大克鼎为韶光年间在陕西眉县出土,先为豪绅宋金鉴所得,后被县令以500两黄金购去,宋得官翰林后,又用白银3000两买回,最后为左季皋以10000两银子的重金购去。因左季皋被弹劾时潘凤笙三次上疏营救。左遂以大克鼎相赠,终于报答了潘氏上奏保举的大恩。另一件大盂鼎,在陕西宝鸡县渭水南岸出土,潘凤笙花了650两白银购得。在此之前,他已得丁周史颂鼎。如今“三宝”镇家。潘凤笙可以说喜不自胜。

    现今金石学鼎盛,学人士子、官宦商贾争相搜购,使钱币、碑贴、三代彝器等青铜器,成为市场上的热门藏品。潘凤笙每逢彝器出土,都最先去收购,所得有钟、镈、鼎、尊等稀世文物。但潘凤笙对自己所藏之品极为珍视,并进行了深入的探究其内涵。他 “每得一器,与同好者切磋研究,图状释文,以传后世。”

    现在的他,就在仔细的研究着大克鼎身上的铭文。

    研究了好一阵子,潘凤笙将今日的心得记录下来后,感到有些累了,便伏案假寐起来。

    睡梦中,他仿佛来到了紫禁城……

    ……

    “皇太后,您瞧瞧,这大克鼎气势雄浑,端庄稳重,端的是国宝重器啊!”

    “这一行铭文,就是‘天子其万年无疆’。”敬亲王指着大克鼎腹内壁的一行铭文,对仁曦太后说道。

    仁曦太后仔细地近前用放大镜观察着放在大殿中央的大克鼎,她听着敬亲王的解说,只是看了一眼鼎腹壁上的那些朴拙刚劲的古篆,目光便又落到鼎身的精美纹饰上。

    “不错,不错,真是国之重宝。”

    仁曦太后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直起了身子,回头又踱到放在大克鼎旁边的大盂鼎旁边,仔细的欣赏起来。

    “禀皇太后,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霈伦求见。”一位小太监进来躬身禀报道。

    “传他进来。”仁曦太后点了点头,说道。

    不一会儿,张霈伦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到了大殿之内,张霈伦给仁曦太后和敬亲王见礼之后,仁曦太后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来看鼎。

    “这两鼎均是国之重器,可恨潘凤笙竟敢私藏,张霈伦,你使国器归位,功在社稷。”

    仁曦太后正在说着嘉勉的话,她看到张霈伦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张霈伦上前一步,在仁曦面前双膝跪倒,双手向上呈举起来。

    在他手中的,似乎是一封密信。

    “这是何物?”仁曦太后笑着拿过密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回皇太后,这是……还是请皇太后亲自御览为好。”张霈伦说道。

    仁曦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她没有再问,而是用手指轻轻的撕破牛膜,将里面卷着的小小纸卷抽出来打开,看了起来

    敬亲王偷眼紧盯着仁曦太后的面部表情,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仁曦太后只看了纸条一眼。脸上便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

    “这信是从何处来的?张霈伦?”

    “回皇太后,这密信,是左季皋差人送给钦犯胡雨霖的,为臣派人截获。送信人已解送刑部,经刑部讯问,确为左季皋之亲随祁四。”张霈伦回答道。

    “六爷,你看看吧!”仁曦太后扬手举起了纸条,说话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显然愤怒已极。大殿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敬亲王赶紧上前从仁曦太后手中接过纸条。他轻声的读着纸条上面的内容,脸色也是一下子变了。

    “……吾弟当从速设法,销毁书证各物,迟则噬脐!蝮蛇蛰手,则壮士断其手,所以全生也。吾弟欲全其生,亦当视身外之物如蝮蛇,去之不可不勇。至嘱至嘱!”

    “大胆!真是大胆啊!他左季皋竟敢私通钦犯,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吗?”仁曦太后的声音又高了八度。震得张霈伦的耳朵嗡了一声。

    “传我懿旨,将左季皋捉拿下狱,明正典刑!”

    可能是第一次听到仁曦太后下这样的旨意,李锦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呆了一会儿,目光随即求助似的转向了敬亲王。

    “皇太后且慢!”敬亲王没有看到李锦泰的目光。而是立刻作出了他自己的反应。

    “皇太后!万万不可啊!”张霈伦也在一旁说道。

    “那就让他自裁谢罪!他左季皋不想要脑袋了,我还保全他做甚么?传旨!”仁曦太后显然是气糊涂了,喊声变得越来越大。

    “皇太后息怒!万万不可如此!他左季皋悖逆如此,死不足惜,可朝廷的脸面何在啊?!”敬亲王大声的说道。

    “皇太后息怒!恭王爷所言极是。臣请皇太后三思啊!”张霈伦说道。

    敬亲王和张霈伦的话让仁曦太后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看到她从瞬间暴走的状态当中这么快的恢复了常态,潘凤笙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浑忘了身在何处。

    “张霈伦,别跪着了,起来吧。”仁曦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调匀了呼吸,声音也变得平缓下来。

    “谢皇太后。”张霈伦起身说道。他微微抬头,偷着看着仁曦太后,此时仁曦太后脸上的怒色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双眉还是紧皱着,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六爷,依着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置左季皋?”仁曦太后转过身,伸出了一只手,李锦泰立刻小跑上前,轻轻的托住她的手,搀扶着她在大殿里踱起步来。

    “禀皇太后,臣在想,左季皋的案子再大,能大的过彤郅九年两江的马新贻案么?”

    彤郅九年,江南刺马!这八个字电光石火一样从潘凤笙的脑海中划过,让他惊得全身冰冷。

    彤郅九年的张汶祥刺马案,乃是彤郅一朝最著名的悬案之一!堂堂的大乾帝国两江总督,竟在进行完每月固定的校阅之后,在从督署西边的校场演武厅步行回官署的途中为狂徒所刺并死于非命!

    刺马一案,从案发到此后定案,议说纷纭,差异甚大,事实上凶手张汶祥早有定供,事涉“帏薄淫亵”的“大员丑闻”,有关朝廷颜面,主审官根本不敢据实上奏,以至于马新贻“渔色负友”受到“报应”之说,一时间成为不胫而走的特大社会新闻“评述”,令朝廷极为尴尬。朝廷最后不得不草草结案,而“杀人夺妻”的马新贻也得以“备极哀荣,追赠太子太保,赐恤并入祀贤良寺”,用这样的方式保全了朝廷的颜面。

    敬亲王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向仁曦太后重提马新贻案,个中的深意不言自明!

    熟知这段掌故的的潘凤笙,当然明白敬亲王说这番话的意思。

    刺马案内里是怎么回事,他潘凤笙当过刑部尚书,怎么会不清楚呢?

    左季皋从一个小小的师爷做到今天的封疆大吏,每一步都是朝廷提拔起来的,是以左季皋的荣辱事关朝廷的颜面,如果就此事问罪左季皋并将其处以极刑,

    不是等于朝廷之前对他的提拔全错了吗!

    “左季皋革职回籍,永不起复。著令地方官严加管束吧。”仁曦太后沉吟半晌,恨恨的说道。

    “皇太后圣明,如此最好。”敬亲王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密信,还有送信之人的供词,一并备档。”仁曦太后说道,“尤其是供词,最为要紧,定要留档。”

    “既然刑部已经审了此人,想必供词已然存档,臣自会调看后回禀太后,皇太后请放宽心。”敬亲王说道。

    “好了,就这么着,六爷拟上谕吧。”仁曦太后说道。

    “臣遵旨——”

    ……

    潘凤笙猛然从梦中惊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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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左氏贵子

    虽然是一个梦,但梦境带给他的那种真实的感觉,却令他不寒而栗!

    自己最最珍爱的大克鼎,怎么会到了宫廷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大克鼎进了宫?

    难道……是因为左季皋?

    想到自己当年是走了仁曦太后最最痛恨的承威的门路救下的左季皋,而后左季皋赠送自己的大克鼎,潘凤笙禁不住浑身冷汗淋漓。

    左季皋的“钱袋子”胡雨霖因贪墨挪用西征军饷被下狱的事,潘凤笙很早便听说了,也知道此案的一些情况,他当然知道左季皋和胡雨霖的关系非同寻常,胡雨霖出了事,左季皋自然脱不了干系,但因为他和左季皋多年相交的关系,他心里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是性格直率倔强的“左骡子”受了奸商胡雨霖的欺瞒(其实朝中持此种看法的人不在少数,如两广总督刘昆义就曾说:“西征认借洋款,皆为胡道一人操办,然每百万利银至二十四万之多,所耗不赀,想是军需孔急,左相万不得已而偶一为之。”),后来发生的事似乎证实了他的推测——胡雨霖下了刑部大牢一年半有余,直至今日,左季皋却什么事儿也没有。

    但刚才的梦境,却让他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潘凤笙起身将大克鼎珍重的用红布罩好,离开了攀古楼,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尽管在侍女的服侍下躺倒,但潘凤笙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自从胡雨霖出事后,左季皋没有为他上一个折子解救。仿佛胡雨霖的死活与他根本不相干。

    “……其好义之诚、用情之挚如此。察看富绅独力呈捐。无如其多者,实乃我大乾商界楷模……”想起当年左季皋向朝廷夸奖胡雨霖功绩的奏折,潘凤笙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潘凤笙忽然回想起当初对左季皋有恩或是亲近的人,如曾伯函、郭筠仙、沈佑郸等,最终都和其绝裂,心中突然一凛。

    自己会不会也步曾、郭、沈三人的后尘?

    潘凤笙又想起了那个梦,心中越想越怕,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干脆起身,拟起电报稿来。

    现在他在苏州原籍丁忧,但因为有了电报,他和京城里的门生故旧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胡雨霖的案子如何了,以及进京述职的左季皋的情况。

    电报发出之后,他便焦急的等待着。

    象是有预感一般,三天之后,京中的回电便到了。

    “……查胡氏兼负血案。刑部正自严讯,左帅在京旬月。一直未得朝见,困居贤良寺,不许出京,甚可怪也,盖此次受胡氏之累极矣……”

    看完了回电,潘凤笙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只怕朝廷是想要重重究办胡左一系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

    “既然如此,只好……被人说落井下石,也只怕顾不得了……”

    此刻潘凤笙终于下了决心,要与左季皋做切割,以免牵累自己。

    但此时的潘凤笙并不会想到,最终让左季皋万劫不复的,是另一桩血案。

    ※※※※※※※※※※※※※※※※※※※※※

    夏日,天空一片淡蓝,仿佛一顶巨大的圆形帷帐,它向四周伸展,低低地压在青白相间的千沟万壑上。

    这里也许是西域最古老的一片土地,它因为漫长的岁月侵蚀而碎裂不堪,到处可见丘陵和山谷、沟峪纵横,漫漫黄沙覆盖其上,只有一些不高的山峰从黄沙的枷锁中挣脱出来,连成一串闪闪发光的珍珠。

    淡青和淡紫色的云烟从浩淼的地面上升起时,如同无数飘渺的灵魂在天空中歌舞跳跃。每年的某些时候,总有点点的鸟影在云天之中闪现,舞动,然后又复归寂寞。这是一片渴求自由和飞翔的土地,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茫茫戈壁里,只有一块块白喇喇的石头和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没有树木,也没有水。

    在那里,一个年轻人正低下头颅,他看见清亮的血正从自己的胸膛里喷射而出,带着悠长而华丽的哨声。

    刚刚从他胸口抽出去的短剑仿佛一块光斑,带着他的鲜血,正跳跃着离他远去。

    年轻人挣扎着回过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尸横遍野,躺卧着两百具人和马的尸体。在模糊的**之间,拥塞着断裂的刀、长矛、火枪以及碎裂的金属甲片。那些僵硬的马腿挣扎着伸向天空。

    他已经做了许多,但离成功却越来越遥远了。

    我不能死,他挣扎着想,我还要报仇,报仇。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令人发疯的沙砾迎面扑来。

    太阳从背后照过来,他投下的影子是孤独的。而前面,丘陵投下的阴影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千名骑兵,他们并马而立,如同一堵金属组成的墙拦住去路。上千双敌视的目光正凶狠地盯着他。

    力量正从他胸前的伤口中迅速飘散远去。他摸着胸口的伤口想,也许我打不过他们了。我再也冲不过去了。这个想法头一次突入他的脑中。

    他已经无力扭转脖子,可他知道身后那座营寨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如果他输了,那么他所认识的那座营寨就将毁灭。他本是个外乡人,只不过踏入了那座营寨几天,却要肩负起拯救它的责任。那里的人们,他刚交上的朋友,他刚结下的仇敌,所有的人,全都得死。

    他的胸口在燃烧。血喷出的速度正在减缓,如同一条滚烫的河流开始顺着胸膛往下流淌。世界变得苍白,且旋转起来。

    我不能死。他**着对自己说。于是坚持着抓住刀子。想要站起来。他知道自己背负着身后那座营寨所有的最后一点希望。

    我不能死。

    对面的骑兵统帅正俯身看他。眼中闪着阴冷的光。那是这位年轻人所遇见过的最凶狠的匪徒。

    那人的影子“刷”的一声,抖动长刀,一股锐利的尖啸声如巨大的磨盘压榨而来。

    这尖啸声已是最后的稻草,足够让他翻身倒下,摔在沙地上。

    从胸口流出的血迅速被干涸的沙地吸得精光。

    我不行了,他想,眼皮上仿佛悬系着整座大山。太阳快速变小,缩成极小又极锐利的一个白点。

    在最后的死亡降临之前。他挣扎着用满是血的手去摸索自己的胸膛。在他脖子上可见一条断了的黑色细索,上面曾经挂着的坠子已经不见了。如果缺少了那东西,死亡对他来说是不完整的。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一点什么,于是撒开手,雍容大度地躺着,显露出一副无拘无束、对死亡也毫不在乎的模样,他的嘴角朝上翘着,那是一种对未来尚有希望的笑。

    死亡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

    “该死!”石砬子又想起了那个人临死时的眼神。

    他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微笑?是什么让那个人充满了期待?

    他莫名的感到一阵焦躁。

    这些天正是哈密城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从陕西到西疆的商道也只在这最炎热的季节里方可通行。这著名的惟一通道经过哈密城。向西延伸,弯弯曲曲地盘绕在西疆破碎的沟壑间。

    据说从哈密出发的商旅。十成中有四成的人会因迷路或冻僵、**、匪盗抛尸于这条蛛丝上,而在活着回来的六成人当中,又有三成的人或因牲口掉落悬崖损失货物,或被关检盘剥太过而蚀了老本——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赚到钱的人总是少数——即便如此,对许多人来说,搏一搏命也比死在肮脏、拥挤、恶臭、破败、贫寒、龌龊和充满压榨、缺乏希望的土城里强。

    土城的居民们相信树木与人之间会有奇妙的感应关系,所以在这个月里,下城的许多人家门口都会竖起一棵长柳木。他们会将出门人的面目雕在柳木上,如果柳木发了芽,那就说明出门在外的人一切正常;如果柳木枯死了,那说明外面的人也遭了殃。

    在哈密城西门外十里多地的路上,靠着黄沙滩的高耸石壁之旁,有这么一间小小客栈。客栈没有招牌,却有三支巨大的兽骨交叉搭在门楣上,门前没有插柳木,却竖着十余杆发黑的标枪,那些标枪显然都受过长期的雨水浸染,虽然木杆腐蚀得将断未断,但原本锐利得吓人的矛头上爬满了红褐色的锈斑。

    客栈虽小,木板的厚实栅栏却围出了好大一敞院子,三五棵歪脖子槐树,往下洒落了一地的林荫。院子一侧码着大块大块的牛肉干垛,每块有三尺见方,另一边却摆了七八张桌子,往长板凳上坐下来,便能看到沙漠的风光。

    这正是月中最忙碌的时刻,桌边围坐了六七名歇脚的散客,个个衣衫破烂,形容憔悴,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正是从商路回转来的客人。

    自哈密带着丝绸、麻布、金银器皿、珠宝首饰出发,经沙漠一路向西,再带着兽皮、伏特加、金银、铁器和枪械从原路回返,耗时正好三十日。能通过这三十日惊心动魄的旅程回来的人,都是哈密城里最强壮最凶狠最机警最狡猾胆子最大和运气最好的商贩。

    却说此时,有人在院子外头喊道:“石砬子,别把牛肉搁在外面!”

    石砬子应了一声,自烟熏火燎的厨房中推门而出,他**上身,扎着一条破烂的围裙,脸上被煤烟抹得黑黑的,腋下肩上,一只手就扛起了七八块牛肉,如同一座小山直挪到厨房里去了。

    喊话的人转眼来到院前,“砰”的一声将门踢开冲了进来:“石砬子,快收拾桌椅,有生意到了!”这喊话者是名胖子,光着个头。上面始终蒸腾着一股热气。脸上的肉多。将眼睛挤得剩了一条缝,鼻子下却是一抹极浓极密梳理得极精致的黑胡须。这人正是客栈主人冯诺。

    冯诺搭着条毛巾,喜眉笑眼地环视了一遍,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顶头看看日头,又闪出门外去了。他的脚短,偏生又爱跑动,远看去便像团水银般滚动着来去。西边道路之上烟尘滚滚。正是有客到来。

    烟尘到了近处散开,显露出一大队人马车仗来。那是二百名仆役,端着箱笼,驱赶着数不尽的牛车行进,直忙碌得汗流浃背,数十辆吱呀作响的牛车过后,奔过来一队队衣甲鲜明的骑兵,护卫着十二辆豪华马车,每一辆马车都由四匹一般高大的河间骏马拉着,不论嚼口蹄金全都是铜活。闪着耀眼的金光,包铜的车轮压榨得大地不停**。

    冯诺见骑兵队中簇拥着一位将官模样的人。那人又高又壮,满面红光,两撇胡须如针般硬直,贯着黑甲铜盔,盔顶上一根缨子,如旗杆高高挑起,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斗篷,斗篷下露出一把刀鞘来,鞘上镶着两大颗明珠。虽不知道那柄刀怎么样,单是这两颗珠子便已经是价值不菲了。

    那将领跳下马来,瞪了围观的众人一眼。众人被他气势所压,都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去。那将领高视阔步,雄赳赳地走到一辆车前,突然俯下身去,露出一副谀媚神色来,道:“公子要下车吗?”

    他挥了挥手,两名着紫色锦缎的仆从快步上前,在车前俯下身去。车上伸下一只绣着百兽穿花图的鹿皮靴,踏在他们的背上,下来的却是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那公子看着虽有些瘦弱,却是面目清秀,唇红面白,身着丝袍以孔雀绿色的丝绸为底,白色的丝绸滚边,上面绣着两大朵娇艳欲滴的茶花,腰带上是金丝缠绕成的流苏,虽经路途劳顿,竟然是一尘不沾,左手食指上一枚淡绿色的翡翠戒指,更映衬得那公子一双手嫩白如葱。看到的人不由得都夸一声:好个俊美儒雅的贵公子。

    那粗壮将军扬起鞭子点了点客栈,喝道:“快快快,去把那块地方收拾一下。”当下便有十余名兵丁入内,提起鞭子将院内坐着的客商尽数轰了出去。几名店伙躲得慢,也吃了几鞭子,顷刻间客栈里头被清了个干净。

    那公子步入院中,用一条熏香的白手绢捏着鼻子摆了摆手,在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桌边坐了下来——先有仆人在凳子上铺了块金丝绒垫子——“董军门,甭忙活了,这一路上车子颠得厉害,我不想吃什么,简单来点茶点就好了。”

    “是是。”那名董将军哈腰道,一回头登时高了几分,他招手叫上来了四五个管家打扮的人,吩咐道:“公子说了,弄简单点。”

    这一声令下,顿时成百辆牛车上的笼包被打开,仆从如同轮毂般来回流转,院子里转眼支起了顶青罗伞,大幅绣着金团花的紫色帷幕绕着院子围拢起来,蜜饯果盘流水介送将上来,顷刻间摆满了一张桌子,将那些行路客人商旅看得目瞪口呆。十二名长袍宽袖的乐师磕磕绊绊地跑上前来,就跪在尘土里拉开架势,登时丝竹之声大作。其后又有二十名青衣奴仆快步走上前来,竟然带有锅铲砖木,就地支起了八口行军锅灶,他们找不到柴禾,便拆了七八丈长的木板栅栏劈成小条,另有十六名童子便用栅栏木在锅下点起火,八名庖丁下料放油,倒上带来的清泉水,烧起菜来,不片刻便是满院清香扑鼻。

    那八名庖丁都是名厨大师,这时各自努力,扒、炸、炒、熘、烧,用尽全力整治拿手好菜,报出名来都是闻名的佳肴。

    那董将军一脚将一名管家踢了个跟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上好的佳酿怎么能不配冰块?还不去拿来!”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说道:“回军门的话,我们原来随身车里都放着冰壶镇酒的,可是刚才路上都被打翻了,镇好的酒也都洒了。”

    “那就再去敲些冰来镇啊。这还要我教你?”董将军抬脚作势欲踢,管家连滚带爬地滚开了,连忙招呼手下奴仆把远远一辆牛车牵了上来。

    原来那辆牛车上,竟然装载着厚厚的棉絮木屑,里头包着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块。当下十数名青衣仆从用铜斧劈下六七桶碎冰,送入院中,四处铺摆,更把两小桶酒置于碎冰之中。此时正是盛夏之日,这间小小客栈转眼之间却是变得冰雪盎然,凉意深浓。

    董将军皱着眉头左右打量这刚弄出来的一切,那八碟小菜更是以极严厉苛刻的目光审了又审,只选了其中四碟,然后努力咧着嘴对公子陪笑道:“这种小地方,只能将就着点啦——公子您慢用。”

    冯诺自打被轰出院外就一直袖手而观,人家在他院子里挖坑埋灶他也不介意,人家拆他的木板栅栏他也不生气,依旧是一副嬉笑眉开和气生财的模样。待到院中浓香四溢,八名庖丁垂手退下,另换了四名丝衣婢女将菜肴端上桌去,摆置好了象牙的筷箸,银制的爵杯,釉彩的碗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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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847/ 第一时间欣赏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 作者:银刀驸马所写的《崛起之新帝国时代》为转载作品,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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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介绍:
特种兵林逸青完成任务返回时在直升机上被球形闪电击中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平行时空的陌生王朝时代——乾朝,这是一个曾经兴盛一时却已然步入衰落的王朝,此时刚刚接触到西方工业文明,正面临着内忧外患,处于剧变的前夜。 为了实现心中的强国之梦,林逸青毅然带领着这个古老的国家蹒跚前行,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