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不速之客
心黑倒也是明白人，一开始没怎么听懂，现在陆明提上“原则”这两个字了，他也明白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坛主您放心！我书读得是不多，但道理我懂，我媳妇儿那三姨娘当初放钱的时候那公司也说了一大堆，您什么意思我明白，刚才是我嘴巴笨、您就当我喝高了放屁就行，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没那意思！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心里那就跟明镜儿似得，绝对不会瞎来！”
懂就行，细的陆明也不会说。
这边剑荡倒是也说了起来，“心黑兄弟啊，其实呢，我就别的事情都不说了，什么县丞演武、什么帮战统战城战都不提，就单单是上次集体任务，你就是我们帮会大功臣！
你如果都不算我们帮会骨干那谁算？
但是呢，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可能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传出去之后经有些意图不轨之人言语一加工，它可能就会变了味儿，然后呢，有些事情，上面也确实有些听风就是雨……这个你也得理解，我们这边其实也有些难处。”
陆明也跟着道，“心黑兄弟，你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
心黑看了看陆明，又看了看剑荡，显得有些手无足措，回道，“这……这……当、当时是正巧看见方总监她在跟雁过拔毛那儿聊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会儿我见拔毛他挺高兴的样子……啊您别误会，我没主动去问、真没！
是拔毛他刚巧也看见了我，然后等方总监走了之后他自己缺个心眼儿跑过来跟个二愣子一样逮着就问我准备认多少股，当时我就给懵了，然后拔毛又跟我说兴许是方总监还没找着我，后、后来我、我就……我就把那傻缺话当真了，心里一、一犯浑就、就给我媳妇儿说了这事儿，然后在那儿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半天也没见方总监她、她人，接着我、我媳妇儿就鼓捣我……”
听他这么一说，陆明心里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也不能彻底放松。
他立刻点开了好友列表找过芳草萋萋头像私聊过去，“刚才的事情，你跟他们说的时候有没有提醒一下让他们不要外传？”
芳草萋萋的回答很愤怒，“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这个啊，那好，也没什么事儿……”说完之后陆明又觉得有些不妥，为求保险他还是加上了一句，“不过呢，我觉得吧，有些原则性的事情，咱们该严厉的还是要说得严厉一些，可能确实有必要多提醒那么一句，这个……我也知道你一个女同志说话可能比较温柔，要严厉效果可能也不是非常好，那完全可以找一个脸黑一点的男同志一起去嘛，这个有困难你可以跟我们提、我们绝对会支持的……”
芳草萋萋倒是也从陆明这话中闻到了一丝不对，却也有些紧张，“怎么，难道有人知道了吗？谁？”
陆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黑的情况告诉了她。
“等我五分钟。”
陆明等了。
事实证明，芳草萋萋和其他女人一样，极度没有时间观念。
说好的五分钟，这家伙2分钟不到就回了话，此时心黑甚至都还没有结束他那笨拙的解释。
“我问过雁过拔毛了，他信誓旦旦的说只跟心黑一个人讲过，具体是不是这样，有待查证，我现在立刻再回头梳一遍，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向所有人再告知一遍。”
“要不要多几个人一起……”
“我一个人没有问题！”
措辞强硬，语调更是透着一股之前陆明从未听过的狠辣。
陆明很无奈。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好吗？大嘴巴的人世上多了去了，你以为两句话就能让人改了毛病？我知道你争强好胜，但这……”
“请相信我的能力！”
陆明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芳草萋萋嘴里竟然会有“请”这个字？
但她态度这么绝对，真派人过去，反倒显了小气、显得不相信她。
“你要不然……你要人不然跟人家明说非法集资咯，老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让第二个心黑接着自己跑到总坛来找我们吗？”
芳草萋萋那边沉默了良久，终于恢复了日常那股高冷道，“我明白，你放心。”
与芳草萋萋交代过，陆明转过头来，却见心黑的解释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哦，这样啊……”剑荡听完后，倒也看了陆明一眼，随后对心黑道，“这个事情吧……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说是说原则，但有些事情……哪里原则到了那种地步？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我们工作上要坚持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吗？额……心黑兄弟，你刚才说的闲钱，大概是多少啊？”
“额……”心黑听过这话倒像是吃过了一颗定心丸，但可能还是有些放不太开，小心翼翼得伸出了三根手指。
剑荡爽朗一笑，“哈哈，你这真是，就跟打哑谜一样，何必呢，我脑子也笨，你明说吧。”
他这一笑，笑走了心黑所有的疑虑。
“300万。”
“多少！？”
一屋子人都惊呼了起来。
其他人可能单单只是震惊于心黑的财力和魄力或者说还有帮会被认可的那种自豪。
但在陆明心里，只有惊恐或者说“恐慌”更准确。
他看了眼剑荡，却发现后者的眼神中写满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这数额……真是闹大发了。
看着一脸憨厚又无辜的心黑，陆明其实也很为难。
员工股这个事情，其合法性在于最高院的一条司法解释，其重中之重在于“特定对象”。
一开始就列一张表出来，上面写明了是去找这些人谈股份，可以。
像心黑这样，帮会一开始没有计划，自己找上门来，性质就不对了。
一个两个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到时候就说一开始的时候疏忽了忘了就行。
多了，那就真搞不好要吃枪子了。
像心黑这样，一个人就说300万，到没到那地步呢？
严格来说没有。
但也快了。
这东西，关键看怎么定性，如果说现在诸事安宁、风头平和倒是也没有什么好闹腾的到也没什么。
可要是说碰上了上面要严打、要抓典型……
到时候万一给定个“集资诈骗”，好了，光心黑这一笔就足够吃枪子儿了。
剑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黑兄弟你、你这……这……”
见状，陆明接过了这个话头，“这事情吧，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关键要看是对谁而言，对你和我们帮会而言，小事一桩，毕竟刚才剑荡也说的很清楚，你对我们帮会那确实是居功至伟！
但是呢，在有些人眼里看来，这事情就大了。
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这样，这个事情我们这边先讨论、先问一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放心！你放一万个心，我陆某人现在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到时候绝对会给你一个说法！”
什么时候给，另说儿。
本来见了剑荡表情之后还显出了一丝无奈的心黑听了陆明这很一句话，竟然像是安下了心一般，“坛主您放心，我不是不懂事儿的人，这事儿成了我媳妇儿更高兴当然也好，但就算不成我也没什么，女人嘛，就那样！头发长见识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您别为难，千万别为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放心，这点儿思想觉悟我还是有的。”
说完，心黑便一脸放心得走出了总坛。
剩下一屋子人炸锅了。
留香一脸不可思议，“天啊，300万？不是300块！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我们帮会真的……真的有这么让人信任吗？”
“那是，签了辣滋源的代理啊，”咬我啊也笑开了花，“你要把这也考虑进去，莫说300万，3000万都不会有问题。”
恋恋倾向于保守，“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么乐观，这么多的数额，到时候股权占比肯定会比较大，咬我啊你也说了辣滋源的代理了，这事情……搞不好万一是有谁相中了那张代理协议，在背后操纵呢？一个心黑300万，那要是真冒出了10个心黑，岂不是帮会都要易主了？”
这话，越听越危险。
陆明和剑荡又交换了个眼神，正想向他们指出这背后的问题，总坛这边，却是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等等，有、有、有事、事情……”嘟嘟突然有些惊魂不定得叫了起来，“霸、霸……绝苍……穹刚、刚才m我了，说、说现在有、有事情要说、说、说……让、让我拉、拉他……口、口气好、好吓人的……”
留香见自己好朋友这一脸花容失色的样子，忙出言安抚了几句，随后又问，“霸绝苍穹？谁啊？”
“这个id？”恋恋翻了一下，“啊！是盛世那个姓孙的？”
陆明一听，嘿嘿。
这倒也方便了。
没多时这位盛世高级副总裁便来到了总坛，落地第一句话……
没有客套。
并且语气很冷、很公式，脸上也清清楚楚写着“公事公办”。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但也不见得坏。
“我听说，贵帮现在好像准备做员工激励的持股计划？不知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剑荡用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了他，“不知您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消息呢？是从我们的人嘴里听来的，还是您通过您那边的渠道了解到的？”
“如此说来，那就是有了？”孙益新款款而谈，正欲往下，剑荡却板着脸来了一句，“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孙益新瞬间就噎住了。
剑荡接着用一种近似逼问的方式道，“这而对您而言可能没有什么区别，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您是从自己的渠道得知的情况，那跟我们没有关系；
但如果是我们的人嘴里流出去的，我们就必须得重新评估有些同志的工作能力了，这可能会直接影响一些人事上的安排，大意不得，您觉得呢？”
“这……”那孙益新可能也是没想到剑荡会问这种事情，又或者是被剑荡气场镇住了犯心虚，一时半会儿倒是露出了怯，眼珠字左右飘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定道，“是我们这边的渠道，这跟贵帮相关人员无关，诸位不需要这么紧张，贵帮办事人员不管是工作效率还是工作态度都是非常值得敬佩的。”
“好。”剑荡很郑重得点了下头，“您请继续。”
远道而来，自然早有准备，孙益新接下嘟嘟单招之前，肯定也做了一番酝酿。
准备好了、想开口之时被剑荡打断，此刻剑荡让他接着说，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您、您这……这事儿吧……”孙益新边说边下意识得伸手往自己胸前看不见的口袋里掏着，掏了一半才发现自己现在是游戏装既没有西装也没有烟，只能有些尴尬得把这动作化成了清理装备上的灰尘。
在开口之时，却已经有了些支吾，“……这个……有些事情吧，它是好事儿，可好事要是没干好呢，搞不好它可能会变成坏事儿……”
剑荡云淡风轻得摆摆手，“，大家都明白人，多的您就不用说了，咱们直入正题吧，阁下此行前来，是为了非法集资的事情吗？”
剑荡此言一出，整个总坛瞬间被一种倒吸冷气的声音所占据。
孙益新更尴尬了，可能也是知道现在气场在剑荡那里、自己抢不过吧，他此刻倒是淡定了，“不错，是这样。”
“直说吧，贵公司什么意见啊？”
“意见”，换言之，你说了就说了，听与不听，那是我的事。
这态度孙益新可不能不管，他也有些急，“肖先生，这事情不是说意见不意见的问题，这、这……
行，您也说了大家都明白人嘛，我也说得直白点儿啊，我们盛世打开门做生意，说白了其他什么都不关心，就在乎一个字儿，钱！
贵帮会蒸蒸日上赚了钱，我们这边也能沾着点儿光多抽些玩家交易手续费的水，大家都能挣钱、都能欢喜，这是好事儿，对不对？
按理说，贵帮想怎么样都行，跟我们没有关系，一毛钱关系没有！对不对？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它不是那么简单！
有些事情，您害怕……可能您不害怕啊，可我们这边怕的要死啊！对不对？
说难听点儿，到时候要真出了什么乱子，我们盛世第一个跑不了！要吃枪子儿也是我孙某人先吃，您可能反倒一点儿事儿没有！”
“那好，我换种说法，”剑荡依然很淡然得笑了笑，“贵公司是什么指导思想呢？”
“谈不上指导，真谈不上，您不用抬举我，说白了我就一打杂的，又不像李总那身份，哪儿能跟您比啊？”孙益新看了眼剑荡，也有些自嘲得说道，
“首先这个事情，最后无论如何，请贵帮一定、一定、一定要去工商跟税务备个案，别在乎那么点儿手续费工本费，值不了几个钱，这算是我老孙求求贵帮了，我也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莫名其妙进去喂了蚊子。”
“您这话说的，也真是不知道在埋汰谁了，”剑荡回道，“好像我们帮会办事的人都是新手一样，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教。”
“可以。”孙益新狠狠得点了下头，接着道，“然后就是认购份额这种事情……
贵帮这是头一回，我们也不好太指手画脚，就简单说说吧……”
说到这里，孙益新很是费力得咽了口唾沫，“当初注册时候您交了档案的高管一人100万打顶，然后正式的影子管理50万，其他职业排名帮会前三位的人……当然这是不包括您几位和前面说的那些人来排的前三啊，这些人，一个人20万也就最多了。
当然，这数额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小的意见，您也别说我们说了20万就真让人家出20万，那兴许人那意思呢，留点儿空档，别用太死，有些事情，真给它作死了以后有的是不方便。
这就可以了，27个人，或者多加一个两个，28、29，咱打住了。
其他的同志……贵帮看看，是不是能等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了之后，再考虑啊？”
第1398章 代持
霸绝苍穹离去后，陆明反倒还松了一口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倒好，有些事情都不需要他们去考虑，盛世直接给了唯一解。
不过呢，孙益新刚才那番话有些地方陆明还是不太明白。
但幸好剑荡听得懂。
“他这话，应该是说可以玩代持，但别太明显，然后让我们多留一线，额度和人数都不要说能有多少就弄多少、留点空缺出来。”
“代持？”医药专业出身的恋恋自然不懂这样专业的属术语，“这什么意思？”
“啊，”剑荡回道，“就是说……刚才那姓孙的说了他们盛世心里的骨干标准嘛，这个跟芳草萋萋提上来的名单真的是天差地别，所谓的代持呢，就是用来解决这种情况的，实际持股人是这拨儿，但名义上写进交给工商税务的变更案里热持股人是另外一拨儿。”
“这……”恋恋这会儿开始也有些慌，“真的……可以吗？”
这话没什么底气啊。
可能是受到了刚才孙益新那句“我们自己的渠道”影响，她现在话都不敢往明白了说。
其实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有些网游公司……或者往大了说，大部分互联网公司和手机电脑硬件厂商都会在背后监听用户数据的，只不过网游公司这么干的比例可能稍低些。
当然没有人会光明正大承认自己这么干了啊。
这种事情其实没有必要想得那么恐怖，很平常的一件事，并且说白了对普通用户没什么危害。
说个跟用户最相关的，搜索偏好。
比如说有个视频软件会在首页上推送一些精彩和热点视频给用户，然后呢，有些用户非常喜欢猫，平时见了别人养猫的视频就进去暗中观察一拨儿，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打开任何一个网站给他推送或者说推荐的视频全都是养猫的。
不明真相的人，会说“哎呦原来世界上这么多喜欢云吸猫的”，瞬间社会认同感就上来了。
其实这就是最广泛的一种“监听”。
那这能有什么危害吗？
一点都不会有。
你喜欢看别人养猫，那好，我视频网站直接把这些视频筛出来摆到你面前，你看完之后被萌到了、享受到了愉悦，还免去了自己动手去搜索的那个过程。
这其实是人家网站提高自己服务水平的一种方式。
所以，陆明经常看见有人说什么“这搜索引擎真垃圾，一打开就弹出来一堆情趣用品网店链接，真是，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啊，吃相真难看！”
面对这样的人，陆明只能说一句……兄弟你暴露了。
你要每天上网都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人网站绝对不会给你推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推了你也不会去点。
还有一种就是所谓的“被输入法出卖了”，比如说打bx，有些人输入法直接联想出了“白雪公主”、说明这人童心未泯，出“包厢”、那可能是这人经常出去应酬，出“冰箱”、那估计他这段时间想买冰箱或者说家里冰箱坏了，出“白学”……你没救了。
这些“监听”，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坏事吗？
当然有些人会说什么自己的**被人这么窥探了觉得人家网站会拿这个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省省吧，人家网站是做生意的，不是搞间谍，眼里只在乎怎么赚钱或者说怎么用一份好的财务报表去骗银行贷款和愚蠢的股民。
就普通用户那点儿“**”能值几个钱？
了不起说网站拿着一用户聊天信息找到这用户男/女朋友说“我这儿有你另一半儿出轨的证据，要不要？我看你也是老实人，要不然给你打个折吧……”
神经病吧？
人网站有那闲工夫去找你另一半儿联系方式？
说难听点儿都不一定赚回客服工钱。
往大了说，人家网站估值几亿几十亿，老老实实做生意拉广告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万没有什么压力，会为了你一个充其量骗几块钱辛苦钱的“**”上心？
什么叫芸芸众生？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这种事情，不是社会大众需要去考虑的当然身家几千万的人除外啊，不过有那身家的一般而言都没那么蠢在网上到处张扬自己私事儿。
上到国家层面，这东西才够的成威胁。
好比如说，有些网站做大了之后全球化非常成功，海外用户极多，然后在日常运营种“监听”到了某些敌对国家比较敏感的信息……
这很正常，因为经常有一些不懂事的新兵蛋子在社交网站或者聊天软件跟自己朋友家人唠家常的时候会脱口而出一些诸如自己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的敏感信息。
这不赖人家，因为人家可能确实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三言两语能暴露多少东西。
比如说有当兵的跟自己家人报平安的时候随便说一句“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就旁边有一火力发电厂烟挺大的，不过听说这县城那县长准备关了这火电站建风能发电厂……”
，全国这么多县，有多少个县有火电站、有多少个县在往上报着说要建风电厂？
再结合一些之前聊天中透露的只言片语，人网站搞不好真的能把你部队的驻防信息推敲出来。
像这种东西，那就超出了“钱”的范畴了。
我网站是大，好几千亿的家底……那又怎么样？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些浮云遮望眼的东西我都不要了、被用户唾弃那就唾弃了，并且股东也不是我一个，等哪天真跟这国家打仗了我把这些信息直接反馈给我的国家，等于说花个几十上百亿搏一个“民族英雄”的称号、光宗耀祖啊、运气好还能名垂青史，我这辈子值了！
所以奉劝有些人特别是在政府部门和水利、交通、银行一类敏感部门工作的人，网上跟人吹nb的时候多一个心眼，该吹的吹、不该吹的就别在那儿扯，这远比你嘴上喊着“抵制x货”或者吃饱了没事儿跑出去跟别人一起打砸同胞私人财产来的实在！
实在管不住那张嘴，就别去用外国人做出来的那些东西，软件层面上说可能还有办法反制，但硬件层面上现在是真没什么好办法阻止监听的。
某些觉得外国货高大上的同志也别老是说外国人道德品德高尚不会来那套，可说白了大家dna染色体都一样是23对，本质上就是同一个物种的生物！
相比于其他互联网企业，网游中的监听可能不是那么常见。
但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网游监听，一般都监听些什么东西呢？
首先通用敏感词就不用提了，排除这些基础的东西，网游公司一般监听最多的……
游戏币交易。
很容易理解，这直接就是抢游戏公司饭碗的事嘛。
再往下，游戏公司领导人名字。
也好理解，开发组都是拿老板工钱养家过日子的，不可能说成天看着玩家骂自己老板而无动于衷吧？
要是万一碰上哪天老板心血来潮说来进游戏随便看看，刚打开电脑看见世界上一票儿的“xxx我祝你全家死绝！”，到时候开发组光挨一通骂都还是好的，扣工资了那就真不是小事儿了。
再往下，就体现出网游公司态度了。
有些公司其他消息就不管不顾了，玩家爱怎么说怎么说。
有些还想要把自己产品做好的公司，就会监听一下诈骗信息和玩家对各个职业或者说这游戏平衡性的一些吐槽。
比如说游戏公司监听到这一段时间内在游戏里跟人聊天说诸如这职业“真难玩”、“垃圾”、“想删号了”之类敏感词的70%都是刺客，好，那说明刺客这职业可能真有些弱了，开发组就会考虑是不是该着手加强一波。
说老实话，这种监听，是游戏公司判断职业强弱的第一标准。
贴吧论坛上发什么哭弱的帖子实际上一点意义都没有，一是因为用户基数太少，二是因为这上面的人很容易被带节奏、信息真实性存疑。
我可能其实就没玩过刺客，但我看别人那种哭弱刺客的帖子能骗到一大堆经验，然后我也跟风跑过去新开个帖子指望也一样骗。
人游戏公司根本不会把这些帖子放在眼里。
其实要真说起来，这种监听对消费者或者说玩家而言其实是有好处的，就跟给喜欢猫的人推送猫视频一个道理。
但绝大多数网游公司，压根就没那意思。
很多不负责任的网游公司判断一个职业需不需要加强的唯一标准是玩这职业的有多少土豪，其他的所有信息他们都不管。
这职业玩得人多、土豪多，那我就加强；
另外这职业没人肯花钱，那你们接着玩泥巴去吧，一群穷鬼活该你们弱！
那这种监听，对玩家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反正陆明认为，在现在拉车帮开员工股这个问题上，盛世监听了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事。
要盛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到时候拉车帮这边懵懵懂懂按照芳草萋萋那张表去做，到时候真出问题了怎么办？
真进去喂蚊子？
现在二十多，出来奔50了，还能干什么啊？有前科给人看门人家估计都不要。
现在这样也好，那孙益新也是有头面的人，既然能那么说，那就表示盛世知道这件事情在原则上是行得通的。
只不过有一些细节上要注意一下，该守的底线要守住。
否则到时候搞不好真进去喂蚊子了。
当然，究竟是哪些细节、又为什么非得是这些东西要注意，陆明就有些云里雾里了，也只能静下心来听剑荡解释，
“……恋恋你不需要担心，股权代持这种事情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说我们这样开员工股搞不好可能会弄出非法集资的乱子，但代持有什么罪名呢？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了不能这么干，东西牵涉到的唯一法律说法是代持人跟实际持股人之间的民事纠纷。
好比如说我跟你私底下签个代持协议，你手上股份挂名到我名下，去工商备了案做了公司股权变更之后我用手段把你手上那份协议骗走了然后翻脸不认人说没签过，这种时候那就是我侵占他人财产罪了，然后还违反了合同法对吧？
其他的还能出什么问题？
除非说是上市公司啊，因为你隐瞒真实股权占比情况属于欺骗股民嘛，往大了说是可以定诈骗的。”
听到这里，恋恋却又紧张了起来，“可……可我们弄代持不、不也欺骗工商局……”
“这能算什么骗？”剑荡不以为然道，“工商税务那边才不会管你股东究竟是谁呢，除非说你其中某个实际股东因为别的原因不能做这行，比如说公务员本人不能从商、然后子女从商也有行业和区域限制，再来国企高管子女不能在关联企业持股，这些事情那是原则，工商局可以管，那其他不牵涉这些东西的事情人家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税务局那更不会管，股息分红都是定死的20%税率，没有层进一说儿，你分红总数是这么多那就交这么多税，我不管你是哪几个人来交。”
剑荡这话，说的确实淡然，可能也是见的多了。
可这三言两语确实不能打消恋恋的顾虑，“这事情说是这么说，可……可有没有规定说确实可以这样……”
“你不用管那么多，真的……”剑荡无奈答道，“要不然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东西它就是一个认识上的不同，可能工商或者说再往下一级盛世那边觉得我们帮会谁谁谁很重要、是骨干，但他们不是我们帮会的人、他们不清楚我们帮会的情况，会得出那样的结论都是看的表面现象，实际上我们帮会真正重要的是另外一拨儿人……
就跟上礼拜天涯那边一灯和刀剑笑一样，外面人都觉得他刀剑笑是天涯海阁副帮主、是准天榜有名重甲，是天涯海阁实权人物，然后呢，对于一灯，大家普遍认为只是个打杂的，甚至说打杂都打得不行、大家普遍都不知道天涯海阁原来有这么一号人……”
第1399章 自找麻烦
“但实际上正好相反，他刀剑笑了不起就是一个雇佣兵、说难听点儿就是个花瓶，反正操作好意识也还可以那就白在外面给人看咯、好歹还能帮着用名气收点儿人，但往实了说他在天涯海阁说话半点分量都没有，一灯才是真正抖一抖就能让天涯海阁出地震的人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么说吧，刀剑笑如果要闹情绪，这消息可能压根就传不进天涯耳朵里，他下面到离恨长眠这一级……或者说甚至可能连离恨长眠都懒得搭理、再下面的人直接就解决了，人走、号留下，我再找一个水平还行的人顶上就可以了，情绪闹大点儿可能说你这号儿我也不要了，当初帮会给你弄了多少装备、花了多少钱你还回来就完了，这么大家底，我临时练一个准天榜重甲哪里有难度？要是说争强好胜一点到时候说不定给人弄的不知道比刀剑笑强多少倍都是分分钟的事。
但一灯不同，不要说闹情绪了，就是没注意保养好身体感冒了打个喷嚏他天涯搞不好都得大晚上从被窝里爬起来一阵嘘寒问暖。
说白了，其实都是玩家太天真闹出来的，大家普遍都以为帮会‘管理’就一定得是游戏高手，其实绝大多数情况都不是那么回事儿，相当多优秀的管理者其实都是菜比中的菜比，甚至有些人可能一丁半点网游经验都没有。
最典型的，他醉……好吧好吧，我在这儿说别人也不好啊，换一个，临江城天外飞猪！你们可以去天榜翻，侠岚排名……国服十城总第16还是17哈？
实际上就他那水平，你别说准天榜了，国服前100万他都混不进！
花那么多钱给他弄那么一套装备，值吗？
但没有办法啊，他要是装备不行，到时候在有些玩家看来说话就没有分量了，管不住下面的人最起码管不住新人。
我们当时也不想跟其他帮会一样弄出来一堆花瓶，你说碰上至尊流年那样会做人的小伙子还可以，你万一碰上个得寸进尺的……就会有很多麻烦了嘛。
不知道我这么说恋恋你能不能理解啊？
反正你把工商局想象成那些天真幼稚的玩家就可以了，我拉了一个人过去跟他们说这人做了什么工作、对我们帮会及其重要……
到时候工商局说不定还觉得你骗他，说不定还觉得你这是随口瞎编、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虽然说就算有阴谋他们也懒得来管。
但你这确实是给自己找麻烦！”
剑荡都已经这么说了，恋恋却还是有顾虑，“那……那万一到时候真的有你刚才说的那种限制了不能做股东的情况在里面呢？真查起来了的话到时候我们就算一口咬定不知情……”
“签协议之前跟人说清楚嘛，到时候协议上加那么一句嘛……”面对如此谨慎的恋恋，剑荡也很无奈，“让他们写，就说……我本来是有这个资质名义持股的，但因为个人原因不方便或者说不想挂名，所以才要请人出面帮忙代持一下，然后再说如果因为我个人资质或者说别的问题而导致我实际出资的这种行为违法违规或者说影响到第三方利益了，责任由我个人承担、代持人和帮会不需要负责……”
见恋恋还有话说，剑荡又立刻开口，“就让芳草萋萋去处理，她在上市公司待过嘛，这种事情经验能少？到时候再花几千块请个律师过来当顾问，还处理不好那绝对只能说明她个人能力有问题了！”
听到这里，陆明也是会心一笑。
说起来，剑荡其实对芳草萋萋能力是很信得过的，碰到有事情要处理了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她嘛。
“这……那到时候就先看看芳草萋萋那边怎么说了吧……”恋恋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怂的比陆明还陆明，“毕竟这种知识我、我之前也确实从来没有接触过，剑荡你也别多想啊。”
“哪里的话，”剑荡一脸总算是解脱了的样子回道，“较真一点也是好事，毕竟牵涉到法律，懵懵懂懂到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恋恋点了点头，却也是找了嘟嘟拿过了之前那张纸，“那这上面的这些人，到时候是我们得一个一个去找他们说代持的事情咯？这种事情最起码通知的时候不可能也让芳草萋萋全程包办吧？这样人家也为难啊。”
剑荡没有反对，“这样的细节随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有些飘忽，两眼看着远方似是有些失焦。
陆明觉得有些奇怪，不自觉上去问了一下，“怎么了？”
“啊？哦……”剑荡确实是想得有些出神，“没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罢了……”
“奇怪？”
“这种事情，盛世真的会怕到那种程度吗？”
陆明表示不太能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剑荡低声道，“这种事情太敏感，盛世敢挑这么明白跟我们说那肯定是之前老早就已经从上面拿到了政策，那现在我回过头一想，其实刚才芳草萋萋交的那张计划表不管是人数还是总金额应该都没有超限……”
陆明想了下，也对。
孙益新刚才给的“指导思想”理论累计数额是1070万。
他说最好是“不要做得太死”，那直接理解成1000万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而拉车帮这边，就算真的把心黑300万加进去，不考虑芳草萋萋、指尖、幸福三个人在内，也就是670万多一点了。
“可……可能他们那边觉得指尖幸福财力都比较雄厚，每个人都能拿出7位数以上？”
“我觉得……应该不是……”剑荡摇了摇头，“心黑和孙益新刚才是前后脚过来的嘛，而那个时候我们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心黑想要放多少，那盛世会把心黑300万算到我们的标准里面来吗？
虽然说盛世这么大家业，我们也不好太低估他们的能力，可也不能真的把他们当神一样看，未卜先知这样的事没有人可以做到。
相反呢，他们那样话事人那么多呢，很多事情都不是谁说可以就可以的，日常经营问题倒是没问题，可这种牵涉到游戏外因素的敏感决策，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下的吗？
不考虑心黑的问题在内，你觉得芳草萋萋、之间、幸福三个人能拿出600万？”
“这……”
陆明只能说自己不知道。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嘿嘿……”剑荡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那盛世就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
今天晚上有划界战嘛，我们这边今天又没有真的要越雷池了，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急？
搞的好像他们随时随地都在监视玩家一样。
虽然这可能是事实，但换了你是盛世高层，你会这么简单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吗？
我刚才跟恋恋说不要没事找麻烦，那对盛世来说，他们这么急促得上门算不算没事找麻烦呢？”
陆明一想也对哈。
就说一开始他们开驻地众筹的事吧，当时前期准备阶段盛世是一丁半点干预都没有的，拉车帮纯粹是想怎么干怎么干。
陆明这边以小人之心揣度了一下，觉得会不会是盛世上次单纯嫌麻烦？
当时他们觉得直接跳出来“指导”一番之后拉车帮这边会借故自己“毫无经验”，强行把所有事情都甩给他们盛世去做？
然后他们当时又舍不得为一个小生活帮而给一两个客服开加班工资？
到了现在这会儿呢，这小生活帮好歹也收了10多万人、拿到了县丞，并且还签下了辣滋源的代理，盛世又觉得开点儿加班工资也无妨了……
想了一下，陆明觉得这说法真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会不会是其他地方也有人在干这个事情？
这游戏这么大、帮会这么多，类似我们这样莫名其妙就做大了的帮会肯定不少，其他城市服务器先不说，钱塘跟摘星这两个没有大佬能说一不二占走绝大多数玩家资源的服务器肯定都是弱肉强食一路拼过来的。
说难听点儿，要盛世对那些公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到时候税务局那边说不定还有闲话，毕竟企业税跟个人税那确实是不能同日而语，你说偷税漏税跟非法集资哪个性质更恶劣点儿？
反正我看之前咱们去注册的时候工商税务金融办到银行的人跟盛世都算蛮熟的，给人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可当时之所以选那城市是因为离辣滋源总部好歹算比较近，其他帮会要注册法人为企业税做准备的时候不可能也因为那种理由吧？它盛世总部又不在那边。
要注册的公会确实太多了，基数一大，跟我们一样在着手准备员工股方案的肯定也不少，盛世怕拖久了夜长梦多，索性一开始在萌芽阶段就出了手，这样把复杂工作平摊到了日常里，对他们而言安全性肯定有保证……”而且还能少开点儿加班工资。
剑荡微微一笑，“这可能……确实能站得住脚吧……”
看他这样子，陆明就知道他肯定有别的想法，“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啊？”
剑荡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我现在也不知道啊。”
“好吧。”
陆明叹了口气，既然剑荡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往下问。
他们这边在说着话，那边恋恋和留香几个却已不知何时讨论完了名单、唤过了芳草萋萋。
剑荡毕竟也在，恋恋和留香倒是也没有找她“请教”太多问题，只是简单说了下盛世的意思和剑荡翻译出来的代持问题，随后简单得问了下“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行吗？”
芳草萋萋不经意间看了下剑荡和陆明，见两人竟都不语，倒是也回答道，“问题应该不大，盛世既然敢开这样的口，那肯定是拿到了相关的政策，1000万左右的融资额应该是盛世手上政策的极限，原则上低于这个数字都可以……但是！做为一个财务工作者，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最好不要尝试去接近这个底线，因为政策这种东西在没有明文定论之前随时都可能会变，今天盛世在世人面前确实是展示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压抑住反对之声，但万一哪天盛世内部出了问题上面要调整这个政策了，我们这些既得者所面对的麻烦可能就会非常大……”
她这话，陆明懂。
“啊，那个小方啊，其实呢有个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是刚才心黑他说他准备放300万到我们帮会……”
一向高冷的芳草萋萋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眼睛直接几乎就要瞪除了框。
陆明当作没有看见，接着道，“……但他跟其他人的性质可能不太一样啊，我估计他估计不会在乎你这是原始股还是别的什么、也不会在乎说什么投票权之类的，单纯就是怕钱存银行利息太低跑不过通胀，对了，其实我感觉偿命之前开口说80万估计也是这个意思，他一个休闲玩家，平时也不太爱问世事的，当初那个影子管理的位子说句实在话也不是他自己要当、倒有些被其他休闲玩家推出来强行黄袍加身了的感觉……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感受啊……你觉得这事儿可行吗？”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
人家心黑跟偿命就是想赚点零花钱，没想过什么权利的事儿，你大不必跟人家争。
你没81万也没事儿，反正最起码在“我”眼里偿命说话的份量不会比你高。
芳草萋萋应该也是听懂了这话，但显然没有信。
“单纯站在一个财务工作者的角度上来讲，如果说现在定下的总份额离盛世口中的死线之间的距离还比较宽松的话，300万的资金……吸收进来也无伤大雅，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够说服心黑接受代持的形式，这个问题比较复杂，需要和他做进一步的沟通……当然偿命那边可能也需要沟通，他是影子管理，按标准是50万嘛，和80万之间有不小的差别，也需要做代持。”
剑荡看了眼陆明和芳草萋萋，随后又看了一眼根本什么都没听懂还以为只是简单问话的恋恋和留香，直接表示这样的事情他也懒得过问，“那要不然你就准备一下去跟他们沟通咯，反正你对这种事情肯定经验很足嘛，刚才我还跟恋恋说起这个呢……”
第1400章 支援
代持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实际执行起来却很麻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不管是实际持股人还是代持人你都得一个一个挨个上门找人解释半天，这边跟持股人说了这玩意儿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合法权益、那边儿又得跟人家代持人说这玩意儿不会给你惹麻烦……
一边是经济问题、一边是法律问题，两种同时指向一个字“骗”、
这太敏感了，不用做就知道肯定要花不少的口水。
并且还有另外一个麻烦之处，就是在操作上。
我手上股权给谁代持都一样，那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啊？
我跟他又不熟，他凭什么会愿意出面来帮我代持这一下呢？
先不说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啊，就先假设他相当圣母足够白左的确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但他不求回报我却不能不给，怎么说都是帮了我一个忙，我好歹也该请人吃顿饭吧？
总不能为了这么一没多少好处的事儿就凭空欠了人情啊？
一顿饭才值几个钱？签了人情到时候他有事儿来找了我好意思不帮忙？
问题就出来了，有些人确实不善言辞没几个好朋友，但有些人却一张嘴叽叽喳喳个没完跟谁都自来熟，想也知道到时候肯定会有持股人扎堆指名要某几个特定的人代持、另外有些人却无人问津。
反到代持人这边也一样，绝大多数人都嫌麻烦，你让我代持一个两个没事儿、可谁乐意七八个人股份全往自己名下挂啊？
要说这事情两边人数不多还好，可现在这两边都是二三十个啊……
到时候帮人家“配对”？怎么搞？
反正陆明也不太想去趟这种浑水，这又不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说一毛就一毛，涉及人情的地方太多了，剪不断理还乱。
“这……这个……今天晚上虽说是至尊指挥，但、但我们也不能太放松了，要不然待会儿真打太难看了神皇面子挂不住想甩锅那就不好了，我觉得，最起码咱努力冲阵这种姿态要摆出来……”
陆明找了个理由，还是跟着剑荡一起跑到了翠蝶谷。
不是他逃，这种纯说好话的事情，还是女孩子去比较合适，男人在这种场合的确没个什么用。
如果说长得帅点儿、鲜肉点儿、唇红齿白点儿，说不定那些小丫头可能还犯点儿花痴，可陆明确实自认没那本事。
来到翠蝶谷，这边至尊的全城麦序已开，什么时候该冲、什么时候该缩、什么时候开狼烟、什么时候给无敌，至尊都说得明明白白最起码南线抗衡鸿海城的战场上是这样。
命令下得确实够快，就是玩家这边可能执行力有那么些不是很够。
总有人会慢那么一拍。
光慢一拍其实也没什么，可还有不少人直接就是无视指挥的。
不过人数比例不算很大，反正大部队还是听话的，陆明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种城主帮上麦的事情，不要说生活帮了，有些战斗帮玩家都不会放在眼里。
当然理由不太一样，战斗帮玩家们是平时听他们自己指挥听习惯了或者说混熟了，现在突然来个“李代桃僵”要篡位的指挥，玩家们心里自觉就会帮自己指挥说话，觉得不能给这“新人”太多面子，否则就是给老指挥难堪。
拉车帮这边的话，则是因为玩家们本来纪律素养本来就不怎么样，谁上麦都这尿性。
并且在翠蝶谷连麦的那个家伙脑袋瓜子可能也确实没有那么灵光、之前没多少指挥生活帮的经验、纯粹以至尊的套路来喊麦，突出一个“冷静”，命令下去了就下去了，不给人苦口婆心的喊、也不骂，天真得以为玩家们不是小孩子了会听话、会识大体。
陆明也懒得管，反正只要玩家们不集体跳出来跟指挥唱反调儿就行。
至于战局呢，倒是打得没什么大起大落，毕竟这是阵线末端，地形又是一望无际大平原典型易攻难守、适合莽夫对攻不适合战术展开，说真的确实跟旁边地图打不出来多少配合。
并且也确实要承认，今天晚上的云梦南线，全线都哑火。
云梦鸿海在这一侧投入的兵员人数确实差距太大，虽说至尊准备了大量战争机械初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这都打了两天了、天涯海阁那边再抠门好歹该上的东西肯定也都会上。
并且在这种百万人对百万人的大战场景中，这些个玩意儿终究只能锦上添花、做不到雪中送炭，有的地方玩家们就算拿着再厉害的道具，该冲不过的那就是冲不过。
能多混到些人头就不错了，领土面积的话……万分之一级别的优势可能确实打得出，但真的以整张地图为单位的摧枯拉朽攻势是真组织不起来。
并且今天晚上东西两线也确实分流了不少玩家。
东线就不用说了，一品堂对钱塘城势如破竹的侵略还在继续，云梦城的玩家们虽然不能跟着清风一起混进主力部队去人家城墙下面游荡个几圈，但也可以去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找一下人家散人玩家发发威风，人头拿不到多少、但我这个逼确实装到了，那就值了。
西线这边，狂狼可能是体会到了昨天晚上开悬红的好处，今天这任务发起来，那真的是完全不把钱当钱。
昨晚上一点才给75，今天倒好，上午的时候120、下涨到160，晚上直接爆上了200。
反正任务发了你们这些散人也赚不走！
拉一堆炮灰过来分担一下风雅阁火力不说，还能你们体会体会什么叫刀剑无眼、省的你们这群散人在那儿人云亦云上世界狂喷我狂狼这不好、那不好。
说起来倒也不是根本没有帮会组织一大帮人过去“救援”的，但基本上都是魔教帮会，其他的正道帮会呢，实力过得去的基本上都被至尊安排了南线的任务，实力不行的去了实际上跟散人的纯炮灰也没多少区别。
虽然说至尊明面上是拉了不少人过去白帝城打支援，但终究只有3万左右当然，这三万人都是至尊雇佣的工作室专业玩家，从战斗力和纪律素养来说3万顶人家30万散人也不能说非常夸张。
但这终究是“工作室”，而非“玩家”。
单兵战力再高你也过不了3万人这个坎儿，如果是来翠蝶谷支援拉车帮这种规模只有10万层级的帮会搞不好倒是可以“喧宾夺主”，但想要介入到风雅阁和狂狼这么两个战略巨头的正面交锋中去，确实还是有些难度。
并且虽然听帮里好事的玩家记者说这三万人至尊直接让狂狼自己指挥，可两个帮会平时战斗风格确实不太一样狂狼玩家以法系居多很多时候都优先打风（封）地二连、至尊则是更善于得用重甲平推的铁桶方针，突然一下子让这些习惯了阵地战的工作室转变思路去打跑死人不偿命的运动战，肯定会有不适应之处。
那人家都是普通人、都嫌麻烦，本来就是吃至尊烦的，不可能真得为了今天一个晚上的工作就花那么多脑细胞做那么多工作去领会另一套战法思路吧？
并且说实在的，陆明个人也认为，就算至尊派去的人个个都职业素质极高、愿意花力气去融会贯通，人家狂狼那边也难保不会藏私。
我手上所有牌都亮给你看了，到时候我们两家动起手来你什么反制手段都琢磨好了，我还怎么打？
让陆明来说，这三万的“精兵”可能就是双方一起做个秀，至尊会拉这么多人往那边派，其实就是对外面说“你们这些散人想过去赚妖狼钱的那就放心大胆得去，我神皇不会不高兴”，狂狼则借此稍微弥补一下自己帮会重甲稀少的职业短板。
两个帮会各取所需，顺便也都能赚一波顾念大局、大敌面前搁置争议的吆喝。
战场上打的欢，但今天晚上的世界却很太平。
人家神皇都摆出一副和气得样子出来了，还有哪个势力敢跳出来指责狂狼的不是？
光靠散人来喷能有个什么用？
没有人喷吧，太平倒也是太平，可的确也少了一些乐趣。
也是翠蝶谷这边确实无聊、又不好像其他玩家一样跑到白帝城去看热闹，到最后陆明只能像之前一样点开官方论坛看了下直播。
上回看直播的时候一品堂在钱塘确实是一路高歌猛进砍瓜切菜，但这次再看之时，钱塘那边倒还有那么点儿抵抗之力。
不是靠玩家，而是靠战争机械和坐骑。
看弹幕里那些资深舅舅党爆料说，貌似是群魔殿那边“支援”了几张可移动型箭塔的图纸，做出来自后防御属性基本没有、但攻击力加成很高，并且还附带一定的箭矢“隐身”效果，离远了的时候敌人看不见什么攻击动画，那天群魔殿一发下来能秒好几万人貌似也是靠那个。
至于这个“支援”是有偿还是无偿，那些个舅舅党就只能摊开手表示“这种机密的事情我怎么能跟你们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还扯什么机密？
至于坐骑那边就不知道是谁“支援”过去的了，都是体型硕大无比的巨象，十多米高、一脚踩下来感觉要天崩地裂那种。
体型是浮云，这游戏里坐骑是玩家的附庸，除了移动速度以外本身没有任何跟战斗搭得上半点儿边的关系，哪怕再大也不可能把玩家踩死撞死。
关键是那巨象也是穿了“装备”的带了刺儿的铠甲。
那刺儿伤害不高，俱一品堂受害者说，挨着之后可能就那么一百两百点左右，并且内置cd貌似很长、被撞了一次之后五六秒之内不会再被刺下一次，说难听点儿药都不用喝。
但那上面貌似淬了毒，伤害依然是浮云但有很厉害的debuff，减速、麻痹、眩晕、失明……很多都是软控，但这东西是药材附加，磕普通药不能解、奶妈也只能加血不能给净化，给无敌都只能延迟效果、无敌结束了该走不动还是走不动，必须找等级专业以上的医生玩家过来“望闻问切”一通才能对症下药去解。
说白了，都是科技的力量，据有些钱塘城玩家说，这两天他们城里各种药材的价都普遍涨了70%以上、有些甚至涨了两三倍，还有好几味药材的资源点直接被城主帮潮起潮落“军管”了，挖出来之后就地开炼。
貌似昨天还爆出来过一个丑闻，说有帮会检举揭发潮起潮落内部有高层“贪污”药材、其中指名道姓说了有一个是他们帮主观沧海的小舅子。
当时事情在钱塘城貌似闹的很大，观沧海最后没有办法就地踢了好几百人，并且还当着全城玩家的面直接拉着自己小舅子去到官府申请了永封身份信息的天字号悬赏令，让有专家级鉴定术的路人玩家检验过悬赏令真伪之后用水晶砖封住直接凿进钱塘城官府客栈外墙这事儿才算完。
付出了这么多，你要还是被一品堂草割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受限于实力和木材、药材生产力，丢一两张边缘地图也是跑不掉的。
但总好过被人扯着旗子在城墙下面骂“孬种、废物”。
可能也是礼拜六凌晨那一波儿确实伤到了钱塘城玩家自尊心，现在这还没打完呢，他们城里就已经有不少玩家信誓旦旦得说如果出结果之后系统自动开了弹劾他们绝对会点“下课”。
至于西线风雅阁和狂浪的“旷世大战”，则跟上回去看一个样……
根本看不懂。
别说陆明了，盛世找来的解说都不知道那两位大神指挥究竟是在打什么、只能在人家阵地丢了之后才开始打起马后炮说“我早就知道，苍月刚才把那部分冰法调开是调虎离山之计，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都不需要陆明吐槽，弹幕上直接一大堆“那你刚才怎么说人家是为了换雷法来爆输出？”
可能也是被玩家喷多了喷怕了，那解说到后面索性直接导播切哪儿说哪儿、画面上是什么就说什么，闭口不提战术问题。
这么一弄，在陆明看来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普通玩家看个热闹就很满足了，平时哪里有这种十几万澄装套玩家捉对厮杀的场面能看？
无论是画面的光效绚丽程度还是战况的激烈程度，都算得上一出年度大戏。
就是在这种给外行人看的热闹之中，划界战终于走到了尾声。
白帝城，总算是守下来了。
狂狼那边损失非常惨重，盛世直播间官方数据写的是，今天晚上7点到11点这4个小时里狂狼玩家平均阵亡次数是35.45，而风雅阁那边的平均阵亡次数则“只”有22.77。
而钱塘城那边，领土丢失也没有到15%的死线，观沧海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第1401章 头大
第二天甫一上线，陆明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消息吓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来自恋恋。
“青青，昨天晚上你下线之后我们找心黑聊过了，他问如果一定要代持的话可不可以直接挂到你名下，当时我问了一下芳草萋萋，她说应该没有问题，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我名下？”
“对，芳草萋萋说你本来就是股东，这种名义上单纯增资的操作盛世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要总数不超就好了。”
陆明的原则是，能不惹的麻烦那就不要去碰。
但当着恋恋的面直接脱口而出一句“我不要哦”也确实太小家子气了。
“额……其他人还有什么……情况吗？”
其实他是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想“借”一个，但心里发虚太紧张用错了词。
但恋恋把这话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啊？情况？哦这个啊，昨天晚上我们找了蛮多人的，心黑说最好挂到你名下，然后偿命那边他份额还有30万的差距嘛，他的意思是挂到嘟嘟名下去，然后呢，芳草萋萋那边又说这么做可能会减少很多麻烦，我们后来再去找人的时候她就会顺便把这个也提了一下……”
“所、所以……有很多人都说挂到……我名下？”
“也不是的啦，只有心黑一个……”
陆明被自己尴尬到了，这么自作多情干什么。
“昨天好多人都在翠蝶谷那边，我们也没有全找完，只梳了一半，除了心黑和偿命以外，还有2个人说想挂名到剑荡名下，1个人说挂到咬我啊那边，另外还有一个人点名不服……”
“不服？”陆明向恋恋确认了一下，“不是吧？他怎么能行？他那200万都还没有着落啊？”
“当时芳草萋萋也在啊，又不好意思当着她面讲，并且那个人认估只有几千块而已，我也就没多往心里去，反正这个还没有决定嘛，昨天只走了一半，等今天全走完之后整理出来再打算咯？待会儿等芳草萋萋上线了我马上就跟她出去再接着跑，争取上中午之前把大家的意向都统计出来。”
陆明如释重负，“可以，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咯……”
他盘算了一下，这种事情呢，其实份额越大的反倒还越好说因为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反倒是和那些份额小的同志沟通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
基本上，他还有至少两三个小时可以静下心来想理由。
但可惜，时间是有，想静下心来却有些难度。
刚和恋恋分开没过多久卢果的私聊就已经发过来了。
“心黑是不是说他入股的钱想挂到你名下？”
“你怎么知道的？”陆明很是疑惑，昨天的列表里貌似没她名字啊。
“昨天有好几个人找我说让我帮忙挂名，当时我就找留香打听了一下，但她又说不清，我就直接去找了芳草萋萋。”
“这……”陆明刚想解释，卢果却直接唠叨了起来，“不准说不要！”
“不是，这个事情……”
“几万块的事情也就算了，300万！你有没有想过300万代表了什么？当初那张执照上面写的是多少？2500万哈，通胀再怎么快300万至少也能抵到5%以上的股权吧？
心黑那人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一看就是那种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想法的人，5%的股权，你手上有几个5%？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当到大股东的人这么信任你，你倒好，八字还没一撇就想送出去，我现在真的非常想找把电钻把你脑袋挖开来好好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知道吗？”
“不是，那、那你也说了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嘛，心黑那300万到时候究竟算不算原始股还另说……也不是，其实我们一开始压根就有想过要找心黑……”
“你管他到时候究竟算什么呢？人家装备那么好、又放了那么多钱，到时候在帮里说话总会有点分量吧？好不容易这么信任你，你到时候要是真那样子把他惹毛了，到时候人家因爱生恨，有你好受！”
“你这说的……好像人家心黑是深闺怨妇一样？”
“哼！”卢果很是不高兴得回道，“总之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这个事情，你如果不想出头，好，我从留香和恋恋那边已经听说了，昨天盛世说当初交资料的人一个是100万份额对吧？我虽然没有交，但当时盛世那边点名了我一定要去，怎么说也能配得上这100万吧？然后我也是帮里第一号的奶妈，这又是20万的份额……”
“你……你这什么意思？”陆明心下一惊，忙想出言阻止卢果这疯狂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这么蠢，难道以为我也跟你一样蠢？一样不知道审时度势？到时候出了问题要抓人，让他们抓我好了，反正你从头到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接着在一边看戏就行了啊，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你这……你这……”陆明被逼的没有办法，也只好先用上了一招缓兵之计，“你先不要这么急躁好嘛？心黑这300万你说真的……我们当时说了要讨论，现在还没讨论出结果呢，芳草萋萋说300万，你就以为真是300万了？这么大数额，要真出了问题那不是一个两人进去就可以解决的，这……先放一下、先放一下，咱们到时候再说……”
卢果也没有买账，直接撂下了一句，“反正我话放在这里，到时候你要是不肯担，我一定会过去扛！”
说完，她气呼呼得留下一声“哼”便直接关掉了私聊，任陆明怎么说都没有回应。
陆明只感觉自己头瞬间大了三圈。
也是被这烦心事缠得有些杯弓蛇影了，当留香急匆匆私聊过来说“出大事了！”的时候，他竟也真以为是卢果展开实际行动了，忙开口，“她说的什么事都不要听！那都是气话，做不得数！”
“死奸商你说什么呢？她？她是谁啊？”
“啊，不是……”陆明忙收住嘴，“不是、这……出、出什么事情了吗？刚才我跟被人说话呢。”
留香也没多想，直接回道，“出大事了！盛世那边！”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时候心黑300万太多了可能会出问题刚刚过来紧急叫停了？”
陆明一惊喜，心想这事情要是盛世出面倒是也能直接砍掉一块大麻烦。
“不是我说你这死奸商怎么回事？我听你口气……怎么好像巴不得心黑的事吹掉？”
“不、不是……当然不是了，这怎么可能呢，你、你没睡醒吗？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呢？搞笑……”
留香也没往心里去，“不是心黑啦，如果是要叫停，昨天晚上肯定消息就过来了啊，怎么可能等到现在？现在这个事情这么敏感，盛世那边肯定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呢。”
“怎么感觉你……对这个事儿挺不在乎的呢？”
“那我就算在乎了又有什么办法？”留香这回倒是显得很理智，“这游戏是他们盛世开的，他们要插眼，你怎么排？反正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盯就盯咯，还能怎么样？”
“你这话，倒是也对……那、究竟什么事儿啊？”
“上次我们去酒店办那个聚会的时候，剑荡不是找了人家酒店大老板帮忙打折吗？当时我听不服那家伙说，盛世那边可能要找我们办……围棋联赛？”
“啊……剑荡好像确实提过这回事，那酒店是广陵散的产业嘛，然后广陵散好像是个棋迷……”
留香也有些懵圈，有气无力得答道，“这事情……好像是真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留香也觉得这事情听上去就令人不可置信，颤颤巍巍答道，“刚才8点整的时候盛世那个叫李牧的直接用什么盛世什么集团总裁的名义给嘟嘟发了一封邮件，有系统推送，金色的框，上面写什么照会还是函什么的，那写的真的……里面什么职位、棋院、联赛，都是全名好嘛？有四五个人头衔直接写了两三行，什么国家一级运动员、什么体育运动荣誉奖章、什么十大杰出人物，这荣誉、那头衔……真的好正式，简直、简直就跟我们学校校庆时候校长讲话一样，就是说这个事情，然后还说10点的时候会过来找我们面谈……”
陆明一脸懵逼，都说不出话来了“这……”
“那嘟嘟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么大的事情，那个姓李的还说到时候央视要派人过来！还到处都是什么九段十段天元名人棋圣之类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一听就很厉害诶！我当时到网上随便查了一下，吓都快吓死了好嘛？其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我看视频里面*主席跟人家握手都是一路小跑过去低着头一脸笑、完全是小字辈的姿态，这么大人物……哎呦真的……我都不知道……这种事情盛世为什么会放到我们头上来啊？”
陆明一听，“这……头衔战这种东西……它、它每年都会有的嘛，这……这也……”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年年都会有，但有能耐去拿的就那么几个。
“棋圣”这么简简单单两个汉字，20笔不到，但天底下哪个下棋的不想要？
这东西规则又那么简单、完全没有半点作弊使黑的可能……
“那……那现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人家说了10点到啊，还有2个小时不到，总……总得……总得那什么一下咯？我这不是赶紧过来一个一个通知你们都快往总坛去吗？”
陆明依言奔赴总坛，却只见到了嘟嘟、剑荡和咬我啊三人，除了嘟嘟是紧紧咬着嘴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外，余下二人却很是淡定得在聊着天。
陆明见状，凑上去问了句，“剑荡你昨天晚上说盛世那么急是有原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了会有这事儿？”
“额……”剑荡不好意思得回道，“当时也只是个猜测嘛，我觉得盛世之所以那么赶十有**就是怕临时出口挑了我们情绪影响其他工作……要不然就是怕我们借机要挟，总之就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有求于我们，才会先派一个层级不到顶的孙益新过来把黑脸戏先唱完，然后李牧再来说白脸的事情，大家互相默契、不该说的话时机过了我们这边也确实不好说了。”
“哦……”陆明机械的点了下头，言语中不知不觉也带了些颤，“那这个事情、你……你觉得……”
剑荡倒是宽慰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包括我刚才也跟帮主和咬我啊说了，联赛这种事情又不比头衔战，影响力哪里有那么高？并且之前也已经打了那么多场了，人家那些棋坛泰斗人物过来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表个支持的态度罢了，到时候我们实际要接待的无非就是些年轻棋手嘛……”
“年轻棋手……你这话说的……”
剑荡又道，“压力不要那么大，真的，棋手这两个字，说白了不也是一撇一捺的一个‘人’字吗？简单的一个职业称呼罢了，和其他人有多大区别？不是有……额那么一句话吗？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这么紧张，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人跑过来说我们帮会在宣扬阶级观念、影响人民群众内部团结，你这是原则性上的错误，典型的思想认识不到位……”
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
陆明觉得，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剑荡此刻其实比他们还更紧张。
陆明也只能强作镇定，“那……那现在怎么搞？”
“还能怎么搞？”剑荡摊了摊手，“等李牧他们过来咯，我刚才看他发给帮主的邮件，除了‘下个礼拜二、十六局棋’以外，其他都是套话。”
陆明一听，头更大了，“十六局棋？我们组织！？”
“啊，是啊，留香没跟你说明白吗？”
陆明无奈，“那现在你跟我说明白了也行啊。”
“那就可以了嘛，下棋这种事情……有棋盘有棋子，什么地方不能下？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剑荡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得就往总坛外面看了一眼那人来人往的小吃闹市，“……额，貌似这儿不太靠谱哈……不过也好说，还一个礼拜呢找地方有什么难的；宣传这种事……他们盛世不可能心真那么大直接全甩给我们吧？再说不是还有人家电视台的同志嘛。”
第1402章 装修
也是这事情确实太大，经留香一喊，人不一会儿就齐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个个都呆若木鸡。
“嘟嘟，这事情是真的吗？盛世真的说等下央视的记者会来？”姑奶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哎呀怎么办啊，我上礼拜五的时候去做的头发，到现在都乱了，等下一上镜……哎呀丑死了！这种时候上电视、真是丢死人了！”
边说着她还真得伸手捂住了脸。
咬我啊在一边作死道，“拉倒吧，人家来是拍棋圣的，你以为你能混到几个镜头？就算有，那也是围观群众，背景、背景懂嘛！谁在乎你啊？”
“嗯！”姑奶奶手往下一缩，剑眉一指，那眼神，真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咬我啊。
“好了好了，这些问题我们就先不要管了，”剑荡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搞好今天上午的这个接待。”
“这……”恋恋一脸担忧得指了指总坛大门，“门口连着三四十家都是卖烧烤的，吵不说还这么大烟……咱们现在去云梦官府客栈租个最高级包厢行不行？那东西应该……不会非常贵吧？就半天而已嘛，5、5万金左右能不能拿下来？”
嘟嘟忙摇着头，但也确实太过紧张，连着几次想开口却都没有发出声响。
还是留香在一旁道，“那个李牧邮件里点名就说了一定要我们总坛，然后还说什么用最原生态的面貌来面对人家……”
憨厚的红尘表示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留香回道，“让我们不要清场……门口有人摆摊就让人家接着摆……”
“这想清咱也没法儿清啊，”陆明笑了，“外面两三万店家呢，两个小时不到，你清一个给我试试？”
“清了也没用，”剑荡也道，“天涯的人那边还在大兴土木盖那什么鬼休闲购物中心呢，旁边立了那么多大火把台，今天游戏里又没下雨，到时候你把人清了，剩下一光秃秃地基台子在那儿，还更不像话。”
“那……那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了吗？”留香一脸绝望道。
“貌似也确实只能这样了，这总坛……”恋恋环顾一番，“感觉好寒碜啊，连张好点的椅子都没有，根本就是家徒四壁好嘛，这怎么办啊？”
姑奶奶也哭丧着脸，“对啊，里面还有我这样一个丑到爆的村姑……”
她捂脸，留香却也在一盘伤心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是都算丑，我跟嘟嘟岂不是要去跳楼了……呜呜呜……”说完，她倒真的直接抱住姑奶奶开始一起哭了。
好好的“对策研讨会”，莫名其妙却成了比惨大会……
还是恋恋有办法，“不要哭啊，哭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我听说云梦城里有玩家开的美容院，里面不光可以做头发帮上妆，还可以租时装跟首饰，好像价钱不贵的，现在都8点多了，店应该已经开了吧，赶紧过去……”
“停停停！”陆明觉得这节奏真是不对，“现在是管那个的时候吗？关键是要趁这个时间把总坛收拾好……诶对了恋恋，你刚才说的那家店，有没有男玩家时装租的啊，要是便宜你到时候顺便帮我弄一套咯……”
剑荡被这一屋子的人逗笑了，也是一脸无奈，“哎呀你们真是……个人形象要弄、帮会形象也是要管的嘛，现在时间不多了，两者全都想做好有一定难度，那当然要有所取舍，怎么能这样不分主次轻重？
其实咬我啊说的对，人家电视台同志过来是拍棋圣的，能给我们什么镜头？
就算给了又能怎么样？这件事情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你确定人家电视台会报？就算报了，围棋这种项目……说真的你平时看体育新闻这东西能有几分钟的镜头？平时镜头都少，现在这会儿……这周欧冠半决赛第二轮好嘛？另外那边nba季后赛还打着呢，能有3分钟镜头我觉得都多。”
被剑荡这样一顿“教育”，不分主次轻重的四人都自觉的低下了羞愧的头颅……
也是剑荡见过世面，此刻唯有他能像模像样得说出些靠谱的建议，“我看啊，首先去弄些漂亮点儿的椅子，太名贵也不用，凡品黄花梨紫檀木那一等级就结了，城里做这生意的多竞争大贵不到什么地方去，再顺便租一个阴沉木茶桌，之前心之彼岸送的那些茶具上次弄厨艺大赛的时候送完了没？要还有就直接拿出来拾掇好了给用上，就咱驻地里面随便转悠一圈采购点儿茶叶、买些水果糕点，这还能算我们帮特产呢……别买棉花糖烧烤冰激凌啊，来的人年纪都老大不小了谁爱吃那玩意儿？
然后再弄个主席台，这个我觉得……简单一点为妙，弄太华丽了人家说不定反倒还反感，铺上素色桌布……对了，留香，上次厨艺大赛的时候你不是弄了一堆水晶内雕的摆件？”
留香此刻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啊，是啊……怎么了？现在这个有需要吗？”
“刻个铭牌咯，人家开会的时候桌子上不都立个牌子写人家名字吗？”
“这……不好吧？”陆明想了下，道，“你立个牌子让人家对号入座，到时候搞的我们这边给他们排座次一样……”
“那排就排咯……”剑荡挠着头道，“我跟你说李牧这个人我懂，你直接把他往最边角放就行了，至于棋手咱们按人家头衔、段位、年纪来就行了，我跟你说水平高的棋手都心静如水，谁该坐上大家心里都明镜似得，不会有人争风吃醋。
有头衔的、段位高的、资历老的给请上主席台，段位低的年轻棋手下面坐着就行了，然后四周再弄一些缎带什么的给人隔开来，就电视剧里面警察同志办案拉警戒带那玩意儿……”
这回倒是剑荡逗乐大家了，恋恋直接就“扑哧”了出来，“你打比方也打个好点的嘛，还办案警戒，人家那叫礼宾隔离带好嘛？”
“哎都一样，就带子颜色跟质地有区别嘛……到时候还得给人家记者找个好地方……诶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游戏啊，人记者要拍也是游戏内录像，盛世应该没那闲工夫投影摄像机那种高科技玩意儿吧？”
咬我啊笑了，“这游戏里盛世闲得蛋疼的地方又不是一处两处，到时候要真弄出来了呢？”
“这……”剑荡也有些犯难。
陆明道，“哎呀管他们蛋疼不疼，先把人家器材的地方空出来就是了，要没有到时候再随便摆两花篮凑合，别空太多地方闹尴尬就行。”
“也是。”剑荡点了点头，“那要不然……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恋恋左右看了看，“我觉得……我觉得就这样还是有些简陋了吧？”
“哦，恋恋你怎么说？这种要漂亮的事情还是你们女孩子更精通，快说说你想法？”
恋恋指了指那“伪”传国玉玺，“我们帮总坛除了青青之前拿过来的这个玉玺，其他像样的摆件真的是一个都没有……”随后她又朝天指了下，“然后这灯笼也是系统默认自带的，好难看的感觉；还有这些柱子，灰溜溜的，一看就破坏整体美感……哦对了，这地上是不是也铺一下地毯啊？”
“这……”剑荡有些犯难，四处看了下后，“其他的都好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就是摆件……要、要不然，我去找神皇说说，借点儿古董过来？都是棋手哈……应该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东西吧？那摆些字画咯……可是……可貌似至尊总坛这种字画档次都不怎么样……狂狼那边可能也差不多，神皇跟妖狼也是，总坛里全都是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
陆明不以为意，“你别管档次高不高，弄过来再说……”
“这不行。”剑荡摇了摇头，“来的人好多都非常有身份的，人家见识高，我们弄一堆凡品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并且还有一个问题，青青你这块玉玺……出身太尊贵了，弄普通的东西过来衬，到时候人家一看心里还笑话我们不识货呢。”
留香白了陆明一眼，“你说你这死奸商也是，一下子弄那么高档的东西过来，搞的其他东西都不好放了。”
陆明懵逼，这是我的错咯？
想了下，要是他们是在尚月城就好了，红颜总坛有来头的古董那真的不要太多太多。
要真那样，他们直接找红颜借地方就行了，哪儿还需要现在临时来“装修”？
想到红颜和尚月，陆明这边却猛地灵机一动……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东西，档次应该算高！”
“什么东西？死奸商你快说啊！”
“这个……”陆明笑了笑，“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们得去找不服，他手上，有兰亭集序真本……”
……
“不行！我不管他是谁，哪怕说范西屏施襄夏重生了要过来这事儿都没得谈！”
不服这回，牙疼都没说，留香刚一开口就摆起了黑脸，那态度怎么一个决绝了得？
“哎呀你这家伙真是，拿出来看看而已嘛，又不是抢你的。”留香很无语，“你觉得你那是宝贝，在我看来就是一张废纸，你给我我都懒得要呢。”
“我才不给你呢！想要？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不服言辞激烈、两眼冒火，看找上门来的陆明和留香两人就像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青青你个鳖崽子，敢出卖我！？”
陆明瞬间就怂了，“不是，刚、刚才被他们逼得，不小心、不小心说漏了嘴……”
留香白了陆明一眼，“没用的东西，难怪说男人信的住、母猪都上树！”
陆明羞愧万分，不敢开口，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
骂过陆明，留香又开始找不服做起了思想工作，“你说你这人觉悟怎么这么低呢？这么大的事情，帮会只有一块石头能拿得出手，到时候丢脸是丢11万多人的脸！就那么几个小时而已，你拿出来放一下就可以了嘛，你对这游戏这么了解，难道还怕说东西摆出来几个小时字会花了啊？那那个死奸商那块石头拿出来在总坛放了一个多月了，跟一开始有什么区别？”
“不行！”不服断然回道，“他那是玉！玉能跟书法比吗？当初人家孝元皇太后被王莽逼宫用了全身力气去砸都只能砸掉这玉玺一个角而已，放在架子上能有什么差池？”
“你说这人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不听呢？”留香没有办法，跟不服好说歹说了半天，却怎么都没有办法。
听到陆明耳朵都快出茧子了，留香却……
却“哇”得一声哭出来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555……活这么大连小学班上新年晚会都没上过台，现在好不容易一要上一次电视了555……头发没做、妆没化就算了，毕竟人丑不能赖爹妈、只怪自己不争气，可555……可到时候人家电视台来了，看到我们帮会除了一块破石头其他什么都没有，门外面一条街还都是卖臭豆腐的555…^到时候给全国十多亿人看笑话，我们学校认识我的人知道也笑话我555……不光笑话我，还会笑话我家里人555……还会笑话我朋友，还要笑话嘟嘟555……”
陆明在旁一看，，这对了。
硬的不行，咱来软的。
也是这招对不服确实有点儿用，留香那眼泪刚一往下掉他脸上表情就变了，当然一开始还是装出一副铁面无情任你雨打风吹的样子，但当留香越哭越大声之后，他不服也得服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别哭你别哭啊，给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一样……”
“你就是欺负我555……你就是欺负我555……”
不光哭，这边留香还伸出粉拳打上了，那场面，活脱脱就是一出始乱终弃的爱情大戏。
“你别哭了，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嘛！”
“真的！？”留香瞬间破涕为笑。
“但是！”不服又道，“要立字据。”
留香的笑脸又开始向怒容靠近。
“不光你要立，青青这出卖人的鳖崽子要立，帮会上上下下，从嘟嘟到剑荡那个蠢比，每个人都要白纸黑字给我立好字据来！”
第1403章 名牌
当陆明和留香带着不服写好的“字据”样本再度回到总坛，却发现这里瞬间就变了个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前不久还满是黄土的青砖土瓦地面此刻已穿上了一层大理石外衣，之前光秃秃的墙面不光重新粉刷过、还坠上了几颗夜明珠充作壁灯，之前吊着那些灰不溜秋的草纸灯笼也被大红实木宫灯替代，数十张用料考究、做工精美的太师椅此刻正在在剑荡指挥下被放到了各个位置；
这位置也有讲究，这话说起来也是够夸张，剑荡直接是从旁边天涯休闲中心“抢”了他们的风水师傅过来指点。
装修还没完，但剩下的工作基本也就剩下主席台、茶桌、柱子和不服的兰亭序了。
刚一进门陆明就对着剑荡感叹了一句，“嗨呦，挺快的啊。”
剑荡回道，“游戏嘛，好说，只要生活技能等级到了，开自动那就瞬间完事儿，都不用等这漆散味儿。”
其实陆明觉得，盛世这种设定不妥，人家辛辛苦苦手工做的反倒要等、偷懒取巧的托管操作反倒一步到位。
不过现在也快9点了，没那闲工夫管这，陆明匆忙走到剑荡身前，掏出了不服的那东西交给剑荡。
剑荡接过，没先签，而是在那里吐槽，“这家伙真是，搞这么麻烦，弄的我还要去找神皇借什么鬼全密封的展柜？这么长的柜子，人家神皇那儿都没有，得拉好几个拆了往处拼，一米的白水晶啊，恋恋在城里都问了半天了都没找着。”
虽然多有埋怨，但剑荡还是签下了自己的id和名字，“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不要弄什么真本，直接去城里找个等级高的机关师傅做一份假的出来摆着就行了。”
“那没辙啊，云梦城我们都没听说过有哪个机关师混到大师的，再者说，就算有，他不服能不能信得过人家还另说呢。”
剑荡签完后也回道，“所以啊，这世道不管什么事儿都别跟艺术挂上边儿，这东西有毒、还是剧毒！多理智的人好上了这口都会变成疯子！”
“哈哈哈，”陆明笑道，“你这话可别让那疯子听见，刚才我们去的时候，他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找把刀子捅了我。”
留香在一旁冷喝了一句，“个胆小鬼死奸商，你还有脸说呢，要没我，就你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怂包样，这事情别说立字据了，你把心挖出来抵在他那儿都搞不定！”
“是是是是是！”陆明忙回道，“这事儿能成全靠了您老人家啊，那这单子……你拿去给他咯？这儿事儿那么多，我就留下来帮忙咯？”
“哼！看你个胆小鬼也不敢去！”留香白了陆明一眼，一把接过字据，正欲出门，临抬脚却又回过头，“哦对了，那做内雕的老板已经说了，那些名牌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送来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过没过来，我把他id给你们，来了之后你们接一下，可不要笨手笨脚的，几百金钱是小事，人家做那个是要时间的，打碎了临时再想补可补不过来。”
交代完，留香转身离去，剩下陆明和剑荡两人在这里张罗。
监工这种事，说是简单，其实也蛋疼，因为不管多芝麻蒜皮的小时都要去看，这事情又大，两个人四只眼真是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任何一个地方出了差错。
但当看着这总坛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做监工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随着其他人不断押运大小物件回来，陆明一次又一次看着这总坛不断从有序变到杂乱、再从杂乱变回有序，陆明心里也是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好不容易等大家具摆放完全，站久了的陆明正想坐下休息一下，腿刚弯却被刚刚采购桌子回来的恋恋推开了，“哎呀别坐，多漂亮的椅子，给你坐的一身臭汗的，人家客人来了要嫌弃的！”
不光说陆明，她还扫了一旁同样想坐的咬我啊。
“是是是，您姑奶奶教训的对……”无端躺枪的咬我啊一脸窘迫得回道，随后又把手伸向了搁在案上葡萄，“这东西刚才买的急，我也没试多少，先尝尝味，可别酸了……”
还没伸手呢，眼疾手快的姑奶奶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一把拍翻了咬我啊的咸猪手，“好好的葡萄，你干嘛啊，到时候光秃秃的露一个岔子出来，多难看？”
咬我啊表示相当无辜，“这东西我买回来的，自己还不让吃了，出去讨价还价了半天，舌头都干了，……行行行，不吃就不吃，我出去买杯果汁……”
“，你要喝东西可别进来喝，人家师傅好不容易铺好的地板，要是洒了那红红绿绿了的东西在上面可得多难看啊？”
咬我啊是一句言语都没有了，只能泱泱然往外走。
陆明看不下去了，对姑奶奶道，“我觉得这事儿也别太紧张了，剑荡说的对，所谓的棋手，不就是一个职业称呼而已吗？用不着太上心。”
姑奶奶此刻也白了陆明一眼，“不紧张、不上心，说的好听，人家电视台的人会来！长那么大，别说央视了，上台给三流魔术师当个托儿的机会都没有混到过，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你让我怎么不紧张呦？哎呀留香这死丫头也是，磨磨蹭蹭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把不服那个家伙拖过来，就不能像平时那样五花大绑绑回来吗，真是急死个人了！”
不光嘴上念叨，她还在总坛里到处打起了转，这儿转转、那儿摸摸，生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本来陆明不紧张的，看见姑奶奶这个样子，莫名其妙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带着些惴惴不安，陆明也小声问起了剑荡，“你觉得要这事儿我们万一干砸了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剑荡故作镇定回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怎么着怎么着咯，我们还能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陆明更不安了，“哎呦，你找的这风水师傅靠谱不？”
剑荡也不太敢确定，“谁知道呢，天涯请的人，总不至于是江湖骗子吧？”
陆明瞬间就虚了，“这难说哦，我们驻地离鸿海城那么远，天涯顶多就过问到那一个两个主管人选，下面请什么人他哪儿会去问啊？”
“哎……”陆明探道，“事到临头，也只能希望他靠谱了，待会儿来的人那么多、一个个又都德高望重的，这种事儿比我们这些年轻人看的肯定更重，可千万别不小心触了那位忌讳，那就真出大乱子了。”
正说着间，留香找的那个做水晶内雕名牌的师傅却带着东西找上了门。
虽然说这事情是留香亲口说了让他们来接，但这种事情也确实不好深究，虽然说不管是陆明还是剑荡都觉得以留香这年龄和阅历应该不会很懂事儿，但她不懂事儿不代表人家三四十的老板不懂事儿，要问多了真不小心问出了价钱上的问题，到时候岂不是尴尬？
随口应过几句，也没管钱，签收了一下就行了。
送走这位老板，刚拆好包装准备往主席台上摆的时候，总坛门口却传来了一片喧哗。
往外一看，嘿，一大片古风铠甲装扮玩家群众颓然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中年男子。
这画风，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寻常玩家没在游戏里见过这种装束，却也在一旁指指点点，还有人兴奋得问是哪位裁缝做出了这样的“时装”。
这中年男子陆明和剑荡倒是也认识，陆明当时心下一惊，便迎上前去，“，我记得您，盛世王总？”
不错，就是那天早上李沁闹事时候怼走她的那个王天麟。
“啊！”王天麟也是被一群人指指点点指得有些不太高兴却又不敢发作，此时见到陆明和剑荡也是像见了救星一般，“哎呦，陆总、肖总，您二位好，打扰打扰了，李总那边让我过来打个前站，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自己进来就行了，哪儿还需要您二位出来迎啊？”
陆明也是有点儿想笑，谁想出来迎你了？
自己没个心想儿穿一身西装招摇过市，就跟那种三伏天裹成个粽子一样的明星似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名人。
笑是笑，但迎还是要迎，毕竟人家对拉车帮也算是帮过忙，并且怎么说也是盛世那边的高管。
把人接近门后，陆明对外喊了一声，“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啊，大家接着做生意、该吃吃该喝喝啊……”
倒是有心眼儿比较贼的玩家瞬间就从刚才那几句“王总、陆总、肖总”中听出了端倪，此刻有玩家直接对着陆明问道，“坛主，刚才好多东西搬进搬出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儿啊？我们能跟着进来看个热闹不？”
陆明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使了下眼色，“别担心，大家都先去吧，不是坏事儿，该怎么着怎么着啊，不用堵着门，来去不方便。”
“不是坏事儿”，那换言之就“是好事儿”咯？
那玩家也不蠢，“哦”了一句之后便也没有开口了，但走也不走，就赖在总坛门口五六米的地方站着等热闹看。
陆明进门，有些不太放心，正准备关上总坛大门，但一想这种事情关了门玩家们可能反倒还会瞎想，也有些犹豫，心里紧张待会儿的接待，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天，却也开始后悔刚才自己多嘴了。
等终于定下心来回到内里时候，却听见王天麟和剑荡已经客套完毕、谈起了正事。
“是这样，公司让我先来呢，是让我先带些东西过来，到时候可能用得着……”
王天麟边说边从背包往外掏着东西，陆明和剑荡定睛一看……
名牌。
第一个就是“李牧”，粉色的纸，双面楷体，水晶封住，样式跟新闻上开会一模一样。
也是陆明嘴贱，心疼钱的他看见这东西之后就脱口而出了一句，“哎呀原来贵公司准备了这个啊，那我们这个就白……”
话到一半好歹是刹住了，但王天麟一听这话头脸上就变了色。
“怎么，贵帮一开始准备了？”
陆明知道自己坏了事儿，忙解释道，“没没没，您误会了，我刚才是跟别的公司的人说话呢，不是这个事儿，不是这个事儿……”
王天麟显然不信，“您别这么说，您帮要是准备了这种物件那就用您帮的，我们这都以防万一才做的，不是对贵帮不信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是不是……”剑荡也忙解释道，“用贵公司的用贵公司的，这种小事没什么嘛，贵公司做的这么好、这么正式，我们这些简陋的东西到时候摆出来岂不是让人见笑了？用贵公司的、用贵公司的……”
陆明急，剑荡急，没想到王天麟还更急。
“不不不，这东西不是正式不正式的问题，不管什么东西，哪怕做的再不正式也该用您帮的，要不然弄完了上面总局又不高……”
话到一半，那王天麟却也刹住了嘴，刚才还心急火燎的他瞬间变得讳莫如深，只是低着头把东西往背包里收着，紧咬着牙关，一句话都不敢再开口了。
见到这状况，陆明和剑荡却也交换了个眼色……
最后还是剑荡开口向王天麟问道，“王总，您这话，什么意思啊？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贵公司没理由交给外人来做啊，为什么会选到我们帮呢？”
王天麟也知道自己坏了事儿了，此刻脸上犯起了难，“这事儿……”
不等他开口，剑荡便追道，“王总，这个事情确实太过紧要了，我们帮会家小业小，什么经验都没有，到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闷着头去做、时候要万一真什么地方没注意出了乱子，我们一帮小年轻可真担不起责任啊。”
“这……”王天麟眉头都要揪到一起了，却还是有些不太敢开口。
陆明见状，忙走上前去，“王总，这事儿我知道您为难，您放心，您帮了我们这么一大忙，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认，绝对会好好感谢您。”
第1404章 体育的作用
听到这话，王天麟突然如临大敌、脸上直冒着汗，为了躲陆明伸过来的手身子都往后退了一大步，还伸出手来疯狂摆着，“您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说那是、那是让我犯错误了，我也老大不小的，累死累活拼了半辈子，好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可不敢出问题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陆明“惊醒”道，“哎呦，是我不懂事儿了，您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
有这么一出儿，王天麟也知道这事儿也不好瞒，四下看了下依然在旁打点的木匠师傅们，却伸出手把陆剑二人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这个事儿，要说也是李总跟贵帮说，我这儿要开口那确实是有些越权了……”
陆明忙小声表态道，“您放心，您放心，绝不让您为难！”
王天麟点点头，一边警戒似得观察者四周，一边向二人解释道，“其实棋院那边之所以会答应这件事情呢，是为了向年轻人宣传围棋这项运动，是为了推广这个项目，他们意思很明确，要么别做、要做就做好来，所以一开始说的是这事儿让我们盛世公司来做……呦瞧我这张嘴，我这话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忘心里去……”
剑荡忙言，“没事儿没事儿，您继续，您继续……”
王天麟又道，“……之所以要找贵帮呢，是总局那边的想法。”
“总局？”陆明和剑荡心生疑惑，对视一眼后，又齐刷刷得看向了王天麟。
后者解释道，“其实这事儿……哎呀说起来倒也挺远的，从什么地方说起啊……”
王天麟想了半天，末了才道，“您二位觉得，体育这个事情，是为了什么啊？有什么意义啊？”
“这……”两个人都懵了，“我们都还年轻，这事儿没考虑那么多，还请您指教。”
王天麟道，“其实真要较真了说，只有一个理由，全民健身。
这四个字，咱们这些寻常老百姓听着特官话特没用啊，但其实这事儿大过天，多的我也不好讲，就这么说吧，
现在网络也方便，有兴趣可以上网去搜些老照片，去看看当初打*子之前那情况，说是说*子啊，但你看看人家那身子骨儿……我都不说他们当兵的那身子骨，就做生意的普通人、还在读书的学生，一个个壮实得都跟牛似得、浑身上下都是块儿，再看看咱们那会儿的老百姓，面黄肌瘦、体弱如柴，就这架势，人家欺负上门了，没动手之前你就知道那肯定打不过。
用同样的家伙儿都打不过，你别说当时咱家伙还不如人家了。
可打不过你也得打啊，怎么着呢？
除了拿人命去堆，还能怎么着啊？
当初是咱穷，老百姓吃不上饭只能咽观音土，那没辙。
可那是当初！
咱现在有钱了啊？
巨有钱！
以前那些老外闹什么金融危机的时候不都指着咱去救市吗？要咱没钱，他们干嘛找我们啊？
可为什么咱明明这么有钱了，这些个天天大鱼大肉的年轻小伙子跟以前只能咽观音土的人比却还是没什么区别呢？
一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小胳膊细的跟竹竿儿没个两样儿。
为什么啊？
嘿嘿，整天不跑不跳，就知道缩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着电脑屏幕里洋画儿小人流哈喇子，就这样子，大学体育课上跑个1500米能不累个半死吗？
这身体素质，你指望危急关头让他们来保家卫国？
说难听点儿，可能抄起家伙之后刚一下崩出去、敌人没崩着，那后坐力直接把他自己震了个七荤八素。
仔细想想，这可怕不可怕？
更可怕的是现在好多个年轻小丫头还就是喜欢看那些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祖宗？
这儿没女同志，有些话我也不怕讲，咱带把儿的，可不就是下半身思考吗？
那些小丫头喜欢这样的，那我当然会努力把自己变成这样，是不是啊，这样不就很容易把人骗上#￥%…了吗？嘿嘿。”
王天麟说这话的时候，甚是猥琐得笑了笑。
这一笑，让陆明和剑荡都尴尬了。
这话对不对啊？
对，太对了！
国内打篮球的人多，为什么啊？
大家喜欢这项运动？
拉倒吧！
要学校篮球场周围没有那么一圈儿女孩子围着又跳又闹，能有那么多人玩儿？
可再对也不能明着说啊。
这儿没女同志？
那是人家姑奶奶担心出问题正急着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看没往这边儿管。
你姓王的不认识姑奶奶不怕他听见，可这边这两位跟人都熟啊。
陆明忙开口道，“道理确实是这样，可这跟总局和我们帮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天麟一听，也正色道，“啊是这样，前面说了，要较真儿来讲体育就那么一个作用，可要不那么较真、不那么上纲上线呢？
另外一个作用……提振民族自信心，或者往实在了说，帮老百姓挣面子。”
“挣面子？”陆明和剑荡对视一眼，双双生疑。
王天麟接着道，“我也不知道二位平时关不关注体育，也不好献丑，有件事儿我也是陪同事出去吃饭时候听人聊起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有说错的地方您直接提啊；
说是150多年前还是160多年前，反正是二战打完没多久，有一年，世界杯……
，讲起足球，哪怕是我一外行也知道，真正的强队就那么仨儿，巴西德国意大利，其他都扯淡，成绩好一阵坏一阵那能叫强队？说难听点儿谁过年不吃顿饺子？
别笑话人了，你一个欧洲杯最好成绩就是第三、就两次进四强的球队也好意思自称强队？网上有些人还说他们是‘欧洲中国队’？拉倒吧，别看咱国足现在不行，可也有包饺子的时候，我们踢亚洲杯好歹拿过两个亚军、四个四强！这么一比再看，‘欧洲中国队’究竟是埋汰谁啊？
这个先别管了，先说那三家，巴西为什么强啊？人家那小孩子从刚懂事儿开始就开始玩足球，其他什么娱乐活动都没市场，这样的国家，足球能不强？你逗我？
那意大利为什么强啊？有个段子说意大利这国家，从来都是把足球当成了战争、又把战争当成了足球，笑话是笑话啊，但也有一定价值，最起码说明了足球这东西在人家国家确实很受欢迎；
那德国为什么是强队啊？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德国队的水平，不要说在欧洲，哪怕放到亚洲来排，都未必是一流。
那弱的真是，没得说。
本来就不强，那会儿还是二战刚打完，德国国内什么情况相信我不说您二位也能猜出来，一片废土、四分五裂、还被外国驻军管着，就这情况，别说踢球？出去工作养家糊口人家都干得有气无力。
可人家那年世界杯夺冠了。
这什么概念？
就好比现在有朝一日突然跟你说我们国足世界杯夺冠了……可能都没那轰动。
我前面也说过，我们国足以前也有吃过饺子的时候，好歹在亚洲是个传统强队吧。
可德国当时呢？在足球圈里说他们是犄角嘎哒都是抬举了。
可人家夺冠了。
你能想象当时德国人疯到什么程度吗？
要咱国足世界杯夺冠了，你我得疯到什么程度？
都不用夺冠，还记得上一次咱出线那年……您二位那会儿可能还小不太清楚啊，可经历过的都知道那场面，那晚上真的，满大街都在打炮仗，那烟花砸的、大晚上亮堂得跟白天似得，甭管多少线小县城都整宿整宿得灯火透亮、从晚上一路闹到第二天凌晨，不管男女老幼，下到还没能自个儿走路的小孩儿、上到牙口都掉光了的老人家，也不管之前看不看球的都上蹦下跳得在喊，那阵子真是，出门一看满大街都插着国旗，大家脸上那表情，真是比过年还高兴！
你什么时候见过那等阵仗？
真要比，可能也就没法跟45年打跑了**人时候比了。
当时你出门一看，真的，举国上下老板姓精气神，亮堂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爱国心、民族自信心噌一下由内至外全冒出来了，那会儿你都不需要去宣传，但凡谁有半个字说我们国家不好，其他人都会群起而攻。”
说到这里，王天麟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双眼泛着些红润。
停顿片刻后，他接着道，“那咱那年还只是出线呢，人家德国队那年，夺冠了啊。
他们得闹腾到什么地步？
就是那一次，德国人上上下下自信心都爆炸了，干什么都有劲儿，之前看着自己国家满目疮痍垂头丧气缩在家里的年轻人全都变了样儿，工作起来一个比一个拼，就那么十几年的功夫，一个倒下去的国家就又拿回了强国的地位。
这事儿过了几十年之后还改编成电影了，当时人家总理看了都哭了。
就可以这么说，德国现在之所以强不光是足球强、还有他们国家的强，80%都要归功于当年那届世界杯。
体育这东西，它就是有这么大能量。”
陆明一听，仍然疑惑不解，“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天麟回道，“这就是问题关键。
咱中国人，好面子，对吧？
可这事儿也有程度之分，您觉得什么人更好面子呢？”
陆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王天麟道，“越没本事的人，越好面子。
因为他没本事，所以自卑，越是自卑，就越怕别人看不起他，就越需要面子这种东西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他什么都没有了，你把面子也给扯了，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现在咱国家有钱了，您可能理解不了，但咱当初穷过，一穷二白，穷的老百姓吃不上饭，穷的大家伙过年的时候都得去别人家借肉、一碗腊肉全村人用，从初一摆到十五、顿顿不同门儿，摆在桌子上没人敢动筷子、因为那是人家的，有小孩儿不懂事儿吃了一块儿之后人爹妈那是直接抡圆了来打，因为你赔不起啊，你不打这一顿给全村人都看见人家明年就不会再借肉给你了啊！
偌大一个国家，好几亿人，除了原子弹，什么都没有。
正因为穷，所以好面子，什么都要跟外国人争。
军事要争、经济要争、教育要争、文化要争，同样的，体育也要争。
所以，您明白了吗？”
陆明一脸懵逼。
这哪儿能明白？
他没听懂，剑荡却懂了，“您是说，举国体制？”
“对了！”王天麟重重得点了下头，“当时咱穷，老百姓饭都吃不上，有谁去玩儿体育？
哪里有专业做这个的？
当时的体育，很多东西说白了都是军队项目，因为当时国际上不太平，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避免再一次面对那种必须要人命去堆的情况，全民皆兵，当时的运动会，跑步游泳这些还正常，有些项目，什么负重越野、摩托车竞速……其实也说得过去，可竟然还要比无线电发报？
这跟体育两个字儿有关系？
当时的老板姓真的，就两件事情，生产、军训。
就这种状态，去跟那些大鱼大肉吃着、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的洋人比赛？
能赢吗？
但为了十亿国人的面子，你必须赢。
所以举国体制这个东西就出来了。
没办法，你靠民间力量根本不可能发掘出那种人才，挖到了也一样培养不出来，只能靠国家力量来做。
也别说，这一做，成功了。
成功了一次，就收不住了。
当年那会儿真是，老百姓心太浮躁穷嘛好面子，你运动员去了必须拿金牌、拿了第二就是给十亿国人丢脸、就是给国家抹黑，还吵着闹着让人家把之前吃的好东西吐出来？就那么几年功夫，这一次还是民族英雄的‘王子’因为下一次没拿金牌瞬间就能变成‘亡子’。
其实上面也知道，举国体制这种东西，它能最快出成绩，但这个成绩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国家出钱出力，费尽心思培养出了那么几个运动健将，强壮得是那些运动员的体魄，贫民老百姓该窝在家里他就是窝在家里，哪里起到了体育应该有的作用？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好不容易靠体育项目成绩提振了一点点的民族自信心，突然成绩没了，这些信心又掉下去了，好家伙，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社会风气摆在这里，你就算知道了也只能饮鸩止渴。”
第1405章 市场化
“也是现在社会进步了，老百姓心态更平和了，可能对成绩这种事情看得比较理智……
当然其实说理智也是扯淡，上届奥运会咱们金牌榜第二，这届比完第三，名次确实退步了……可难道世界第三就成了体育弱国了吗？
好家伙，全国都在骂，新闻媒体上到处都是什么‘折戟沉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总比当年砸人家亚军家里玻璃威胁人家家人强，现在老百姓要骂也是骂国家，没人会去骂人家无辜的运动员，并且群众里面理智的比例也在一点一点提高。
社会风气变了，渐渐地不需要再饮鸩止渴了，上面就会开始改革了。
因为这东西它当初的确走偏了啊。
当初bj奥运会的时候上面就借着东风推了‘全民健身日’这样的概念嘛。
其实如果真的是非常关注体育的人就知道，最近这几年，国家的确在改革，这种事情是摆在台面上的，上面不知道下了多少个文讲要搞市场化，有相当多的项目现在已经做得风生水起了。
那为什么要市场化呢？
商人商人，眼里说白了只有一个钱字，其他跟他讲什么民族自信心、讲什么国家荣誉感那一点儿用没有。
那人家商人不可能只指望着靠那么一个两个冠军来赚钱啊？
比如说，我厂商是做球鞋的，我运气好中到了省一级球队的标，省队出去比赛那些运动员都穿我的鞋……
有用吗？
没用啊，你省队算上替补也才几个人？一年打几场比赛？能采购我多少货？就那点儿生意，我工厂机器电费都不一定挣回来。
可我得赚钱啊，讲句漂亮话我不是为了挣钱我是为了让我手底下那么多工人能养得起家，那怎么办啊？
开拓市场嘛，省队就那么几十号人、几十双脚丫子，可我们省好几千万人啊、甚至有的省上亿人呢。
，我厂商就会自发得想办法把我们省……或者最起码我们市这好几十万宅男调动起来，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对打球产生兴趣，让他们不要成天缩家里对着电脑屏幕流哈喇子、而是走出来去球场玩。
鼓动全民健身这种事情，用国家的力量是做不好的。
因为这体育这东西属于民众自己爱好，人家不喜欢出去打球他就是不喜欢，国家能上纲上线得说你不出去玩就是不爱国？
只能苦口婆心得跟年轻小伙子说‘你老是缩在家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有碍身体健康，等老了身体不好了再想健身就晚了’。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国家不能拿着刀架在老百姓脖子上让他们去健身，但那些当老板的商人却可以逼着自己手下打工的经理想办法骗民众出来运动。
没人运动、公司产品卖不出去、挣不着钱，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有钱养你们这些闲人饭桶？
想不出办法你们直接给我卷铺盖滚蛋！
人都是逼出来的，高手在民间，人民群众的智慧比什么都强。
给人学校盖球场送设备、在市里组织业余比赛、请明星运动员过来打表演赛……总之不管用什么招儿，我这公司成功调动了10万宅男出门，行，一人一年买两双鞋，一双100块，20万双就是2000万，然后还有些其他公司白领想跟个风装模作样买一双鞋显摆自己‘健康’的……其实对厂商来说，这些装模作样人的消费才是真的大头儿。
这么一家公司能调动10万人出来健身，那如果说全国有1000家这样的公司呢？是不是就能调动1亿人了？
当然您可能觉得我这只是一个比方，体育市场总容量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说非得要1000家公司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说一家公司只调动10万人，您可能会觉得说国内做体育类商品里不是有很多都是年销几十上百亿的巨头公司……
但实际上，我这不是比方。
这么说吧，这些大公司……对体育事业贡献很大、但对全民健身事业很难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您二位可以这么理解，那些大企业很多都是在‘体育经济’还不是那么深入人心的时候率先出来吃螃蟹的人，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么大，是因为那个时候市场没有多少竞争可言。
消费者找遍了所有商场都只有那么几家厂商卖球鞋、卖球拍、卖山地车，可供选择的品牌很少，根本没有销路上的压力。
就是在这种没有敌人的环境下，那些大品牌借着经济形势总体趋好、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东风而逐渐做出了品牌效应，等到其他厂商准备跟进的时候很多老百姓基本上已经认准了它们这几个牌子。
那我刚才说的那种宣传模式就不成立了，人家没有必要花那么大功夫来做这个事情。
但所幸，现在这个市场还没有真正的饱和。
既有的体育运动品牌……或者说厂商啊，绝大多数的销售渠道都是自上而下逐渐铺开的，这话什么意思呢？
越是经济水平高的大城市，里面老百姓的体育意识和健身自觉性就越强烈。
上面觉得体育是保证战时备用兵员身体素质的一个渠道，但在寻常老百姓眼里，打球不就是个人爱好吗？
如果说连饭都吃不饱，那谁还有空闲讲‘爱好’？
我一大早6点起床赶地铁挤公交花2个小时从家里跑到公司，上一天班下来，经历了期间那么多的麻烦事、完成了那么累的任务、忍了老板那么多的骂、受了客户那么多白眼，然后再花同样2个小时回家，饥肠辘辘、贫困交加，我有那时间学有钱人那样早上慢跑、晚上打球？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哪怕再爱体育的人到最后也一样会变成一个手机控、电脑控。
大城市真的，健身馆、体育场这些东西比比皆是，可换到了小县城呢？专业体育场基本没有，篮球架子这种东西基本上也只能在学校和机关单位看见、并且不管是设备还是环境都非常的简陋，至于健身馆那就更别不用提了，开了也基本上做不到半年直接倒闭。
我也是小县城出来的，这事儿深有体会，我孩子小时候喜欢足球，当时特崇拜一球队，成天揪着我不放吵着闹着让我给他买一件那队的球衣，可当时我翻遍了整个县城愣是没找着任何一家卖球衣的店，还是后来有一回我出差去了回省城，当时一看，嘿，坐公交车上一路看见了至少20家店都是卖球衣的，进去一看，琳琅满目，什么球队、哪个球星的都有，当时光听名字都听得我犯晕。
这事情确实这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城市的人的那种意识已经培养出来了，你不需要跟他们苦口婆心他们自己就会去健身，可小地方是你即使想去健身都没那条件。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那些已经打出品牌效应的体育用品厂商，基本上都是自上而下铺开的运营渠道，开新专卖店的时候肯定是优先选在大城市，小县城的话……开会开，但不会太上心，就那点儿消费力人家厂商基本上都只赚吆喝、指望这些小地方的孩子们长大了出息了去大城市读书工作了之后还能记得自己的牌子就行了。
如果单纯是要做体育产业，直接用这种自上而下的运营模式，全力攻大城市市场、放三线四线市场、优先做品牌、稳高端客户群，可以，并且这也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但如果是要做‘全民健身’的事业，那就必须得反过来从下至上做了。
‘全民’健身‘全民’健身，什么叫‘全民’啊？
大城市再大，加起来能有多少人口？两亿、三亿、四亿？
小地方加起来有多少人口？
总人口一减，好，十亿起步。
要真打到危急存亡的关头，您觉得是从这4亿人里征兵还是指望从全国14亿人里征兵靠谱？
只抓这4亿人的身体素质，然后放着另外一边10亿人不管由着他们成天抽烟喝酒打麻将？
那肯定不行的嘛。
市场化、要做，但这事情不是单纯的‘市场’问题，上面根本不指望能扶植起多少个百亿千亿规模的巨头公司跟国外品牌拼拳头，那东西拼赢了也没有多少用。
而是希望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能够不断地冒出一个又一个星星点点的燎原之火，众人拾柴，把全民健身的这株火堆越烧越旺。
不需要你投资多大，也不需要做什么高端，越广越好，当然现在条件可能不太允许啊，说村乡一级也办厂子搞体育有点儿难度啊，最起码，县市一级，能够有越来越多的厂商和企业出现来一起炒热体育这个东西，争取让更多的人体会到体育这个东西的魅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自发得走出宿舍、走出家门出去打球跑步，而不是成天抽烟喝酒打麻将。”
听到这里，剑荡却笑了笑，“您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贵公司觉得生活玩家普遍都来自于小县城，而我们帮会是生活帮，在这些人里面影响力算比较高，如果我们做围棋能做出经济效益，那就会有人闲不住心有样学样想投点钱来跟着一起做？”
“我没这意思，您千万别误会！”王天麟瞬间如临大敌，忙故作轻松道，“您这真是讲笑话了，这游戏我们公司做的，情况我们难道还能不了解吗？实际上生活玩家来自一线和准一线城市的比例比战斗玩家实际上是要高的，人家很多都相当有钱，但正因为有钱，所以不需要用游戏里的厉害不厉害来证明自己，就跟我刚才说的，人越穷越好面子嘛，您说是不是？”
“哦，”剑荡微微一笑，又道，“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咯，在贵公司看来，玩家们到时候的心态是，你看连那个垃圾到炸、一穷二白、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破生活帮做这个都能赚到钱，我不光是财力还是脑子都比他们强太多太多，他们能赚、我肯定能赚更多？”
王天麟整个人都犯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您这……您这……您这是何出此言啊，您这是……”
剑荡笑笑，“哈哈，我这也就是句玩笑话，王总您不必放在心上，继续往下说吧。”
王天麟尴尬了半天没开口，到最后还是道，“肖先生您这真是误会了，真的误会了，鄙公司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一丁点看不起贵帮和生活玩家的意思，实际上，这件事情，换到任何一个帮会来做都可以，只要不是我们公司自己来，总局那边都不会有意见。”
剑荡不解道，“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是我们公司来做，到最后不管赚的多盆满钵满，外面的人都不会觉得是因为围棋这个东西年轻人喜欢、都不会觉得是这行业有商业前途，而会归功到我们公司的能力上来。”
“您这话……”剑荡又乐了，“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以贵公司的能力，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哪怕再没有市场前途的行当，也一样可以做出轰动全国的业绩？”
王天麟犹豫了一下，“您可以这么理解。”
陆明唏嘘不已，这句话真的……好有自信啊。
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些不信的样子吧，王天麟又道，“您别以为我这话吹是吹牛皮，这是事实，李总经常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妄自尊大、但也不能妄自菲薄，您应该知道我们公司改制之前是做什么的吧？
说一句不谦虚的话，连总装跟航空航天总局都认可我们的产品，天底下还有哪个产品的质量要求比那两家高？
产品质量是一方面，销售渠道也是一方面，您知道我们公司电商平台上线这两个月走了多少流水吗？1600个亿，您听着可能不怎么样啊，但国内现在电商总销售规模一年充其量也就那么20多万个亿，并且这20万亿里面其实还有很大水分，您说什么买游戏玩通关之后退货的、做假单刷销量的、卖假货的……我不是说有非常非常多啊，但比例也不小；但我们公司这1600个亿那是实打实的，退货率万分之3，质量和服务纠纷加起来万分之2，您去打听打听，其他友商哪个能做到我们这样的成绩？
我可以这么说，我们这个平台，刚出来不到两个月，就能占到名义市场份额的5%、实际份额的10%甚至更多，您觉得这成绩算好还是算坏？
来句实在的，我们公司……总公司啊，手上攥着能覆盖至少2亿人的销售渠道、铁打的渠道其他友商倒贴都不一定抢得走那种啊，然后我们这边做游戏的分公司，按时下国内总用户人数8000多万来说不厚道，因为有死号和僵尸号嘛，但怎么着2000万人的市场那肯定可以保的吧？
要真我们公司来做，到时候开个围棋教室大张旗鼓宣传一番，哪怕只有1%的人过来凑热闹，一人一个月500块，行，月收入上亿了，现在国内围棋培训市场规模才多大？一年20个亿啊，占比多少？
这数据放在人家眼前，有多少人会觉得是围棋的魅力？
总局这边掐得最死的就是这点，他们觉得这事情我们来做对市场化不会有任何促进作用！”
陆明问道，“那您之前既然说任何一个帮会都可以，又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呢？”
“嘿嘿，”王天麟嘿嘿一笑，却指了指不远处的总坛大门，“贵帮上次办那个厨艺大赛，不是办的挺好的吗？相对来说，您有经验啊。”
第1406章 压力就是动力
听王天麟如是一说，陆明愕然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话说是这么说啊，可隔行如隔山啊，围棋的事情……跟厨艺的事情，能比吗？”
“当然不能比，但谁需要您去比了呢？”王天麟不解道，“没错，隔行如隔山，可现在哪儿隔了行啊？
贵帮之前做那个厨艺比赛，效果很好，那您二位会下厨吗？
当然我这只是打个比方，可能您二位也是其中翘楚，但就算您二位厨艺精湛，贵帮参与组织运营这个活动的所有人难道厨艺都有那么好嘛？
现在这个事情也一样道理啊，不管是总局还是棋院都不是让您自个儿去下棋，而是让您来组织这个活动帮忙做宣传。
下棋的事，您可能不是内行，但搞经济您能是外行吗？”
陆明无奈答道，“可上次那是我们自己做的活动，额……这么说吧，民间活动、大家切磋切磋，没什么要紧，做起来呢，心理压力就很小，可现在这是……官方层面的事情……并且这个官方还是国家层级的，说不定到时候全国几百上千万喜欢下棋的人都会过来看，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边压力真的很大啊……”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对吧？”王天麟道，“哎呀您放心，这个事情说是说大，但其实做不做得好没有什么关系，
我说得明白一点，这事情结果好与坏，外人怎么知道？
您说赚了，那就是赚了！除了税务局，有谁有资格来查您的账？”
说完这句，王天麟脸上表情变了下，可能是觉得这话不妥吧，又补上道，“当然我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您别往心里去啊，您二位也是经常混网游圈的，应该也懂，游戏里的钱有什么难赚的？
人工费用摆在这里咯，有些游戏里你拿出10块钱的金可能就能找到一个人帮您干一整天活儿，要换到了现实，后面不得加个0啊？
并且玩游戏的普遍都是年轻人，热血、容易被鼓动，您在主流媒体上跟他多吹几遍说某某棋手‘天纵英才’、正在‘创造历史’，他噌得一下就头脑发热陷进来开始关注这人了，关注久了自然而然就喜欢上围棋了嘛。
您看现在世界上那么多球星，一个一个都吹得到天上去了，可我这几年看了几场比赛之后觉得……竞技水平哪里比以前强了？
吹得天花乱坠，不也就那样？
当然您可能觉得我这话厚古薄今啊，但做生意是这样，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啊？
当然是小学生的钱最好赚！
您当初还是小屁孩儿的时候，有没有把早饭钱省下来饿着肚子买卡、四驱车、陀螺、模型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
换到现在长大了，您哪怕再喜欢一件东西，您会说宁愿不吃饭也要花钱去买吗？
小学生钱之所以好赚，是因为他们不理智，很容易被道听途说来的那种……貌似很nb很nb的东西忽悠住。
当然我这话不是说玩这游戏的人也不理智啊，只是相对而言，，相对于小学生、玩家肯定是理智的，但还没有理智到那种超脱物外、什么都看透了的地步。
依然很容易被忽悠住，但跟小学生比呢又有进步，小学生不会问‘它为什么nb’，但年轻人会。
但也就是问问而已，绝大多数人都伸手党、对别人给的‘证据’看一眼之后就信以为真了，不会自己去查。
一是没那闲工夫，二是没那能耐。
其实如果说真的耐下心去找一下上世纪……或者说都不用那么远、就十年二十前的比赛录像静下心来看它百八十场就明白了，以前那球星怎么踢球的？
想当初我年轻时候看过一场比赛，那中锋，***，太nb了，到什么程度？
后卫扛不住……直接两个人一起伸手抱着他腰不让他往前面冲！
结果人***硬是背着两个后卫把这球踢进了！
换到现在？
别说沾衣十八跌了，你哪怕隔个两三米远那些个所谓的球星都是一有机会就往地上躺，光趟还不够，我还得滚上个十七八圈儿，明明是禁区外面摔得，我恨不得直接抱着腿滚上观众席！
偏偏那些个傻逼裁判还真tm吹！
这鬼风气就tm某个被吹成王朝的球队带出来的，然后还有些人真以为那是王朝，嘿嘿，要不是被那队捧上去的*足联主席知恩图报，呵呵，09年****惨案那裁判，tmd凌迟都不为过！
当然，话说回来，站在球迷的立场上，这种事情，要批判，可站在官方立场上，该‘王朝’的时候咱还是得‘王朝’一下，我刚才说的那‘王朝’，先别管来得光不光彩啊，但光从结果而言，这一段所谓的‘传奇’还确实吸到了不少的路人粉丝，总体而言对这个项目来说是有利的。
其实从国外的一些联赛发展历程上我们也确实能吸取到不少的经验，受众越不理智的行当，市场化就越容易做。
我刚才也说了，年轻人相对于小学生而言确实更理智，但没有理智到那种程度。
这事儿可能说比在小学门口卖画片有那么一点儿难度，但真说难到什么地方去也不至于。
再加上人工费用低，以贵帮的能力，这钱难倒会难赚吗？
其实啊，您不用那么大压力，这个事情，上面不要求您做出多么显赫的业绩，利润率高过银行同期利息就行了。
只要能达到那个数儿，社会上就有的是闲散资金进到这个行业来。
那这能有什么难度啊？”
“是……吗……”陆明这边的紧张，可不会因为王天麟这样简单几句就被打消。
见他这样一副深表怀疑的样子，王天麟又连忙道，“您千万别有心理负担，真的，我说句难听的您别往心里去啊，国家不可能真得把所有宝都押在一个民间企业的能力和忠诚上。
我刚才也说了，一家10万人、1000家才能上亿，现在任务是10亿人，您一听也知道这是长远的事业，谁会说一定要谁一步就能到位呢？这家不行、那不是还有那家吗？”
当然，如果说真的有哪家能一步到位那自然最好，不行那也没有办法。
这不是任务，您千万别把这当任务！
就当是玩，这就是玩玩儿票罢了，压力？
没必要。
总之啊，这事儿，对贵帮绝对不会有坏处，否则我们公司第一个就不同意！
您想啊，我们也是打开门做生意，也要口碑，要是这事儿会害到你们赔了钱到时候我们还不认，传出去了，以后还有谁会来跟我们合作？
游戏圈就是这样，你想要立足，第一个就得讨好游戏公会，这是想活命的第一原则，就说神皇，他如果某天来一句‘天下这游戏只有脑残才会玩’、然后振臂一呼号召大家退服，别的帮会不说，他至尊少说30万人绝对就地删号！
那我们公司去喝西北风啊？
也不是说散人消费力不行啊，而是如果真的说大公会集体退服了，散人也一样会跟着走，网游嘛，就这样，评判网游素质有且只有一个标准人多，讲其他一切游戏素质都是虚的，你这游戏都没人了、整个一鬼区，哪怕做得再好那不一样是单机嘛？
我不是贬低单机啊，这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国外游戏产业，单机游戏市场规模100倍于网游，而我们这边则正好掉了个个儿，网游100倍于单机，他们那边专业人士说我们黄皮肤的人不懂游戏，我们这边不一样说他们强行无视游戏发展规律吗？
谁说了对啊？
钱说了对！
其他一切都是扯。
去看看现在世界游戏产业规模，排名第一的国家是谁？最大的市场是哪个？
我们不懂游戏？真是笑死个人。”
王天麟忿忿不平道完，却看见陆明和剑荡都一脸想发笑的表情，又忙道，“总之啊，这个事情也是我们公司也是经过一系列的调研之后才才同意的，您放心，我、王天麟，代表我们盛世集团对天发誓，这买卖就算做亏了，我们公司绝对会兜底！要亏也是我们亏，万万不敢也不能亏到贵帮头上！
日后若有半分差池，我王某人脑袋摘下来给二位当球踢，此心天地可鉴，绝无二话！”
陆明刚才本来只是“想”发笑，此刻听到这王总竟如此说，直接笑出了声。
他也知道，这姓王的是担心李牧知道了他王天麟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拉车帮之后会生气才这么“尽忠职守”得做起了安利。
“您这话就真太严重了，哈哈，没必要，贵公司的眼光，我自然是非常信得过的，围棋这个东西吧……毕竟传承了几千年，传到现在，依然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那自然是有其独到的魅力所在，市场前景绝对是有的，事实摆在眼前，要亏我估计也不会亏到什么地方去，嘿嘿……”
但也赚不到什么地方去。
这是陆明心里话，货真价实“心里”话，没往明处说。
“不赚就是亏”的这种观念，陆明是不赞同的。
“不亏就是赚”这句话，大方向来讲是对的，但不是所有地方都成立。
成立是哪种情况呢？
倒卖装备，1000金成本入手，待价而沽想1200出手，结果系统来了个相关更新，你已经预料到了更新之后这装备肯定会掉到800左右。
赶紧抛，不要说1000金抛了，哪怕850陆明都认了。
在这种钱已经花出去了、东西已经攥手上了的情况下，“不亏就是赚”当然成立。
可如果说还没有真的收进这件装备之前呢？
这件本来值1050、急要的人可能愿意给1200的装备现在有急于出手的人喊了1000，本着“不亏就是赚”的原则，这装备我先收，挂上1200等那些急于的人，哪怕没等到，到时候跟现在一样1000出手，我也不亏。
这种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
囤货这么长时间，游戏内通胀不用考虑吗？
就算不考虑这个了，那玩家等级提升之后对装备水平水涨船高带来的影响不用考虑吗？
实际上，每一分每一秒，任何一个游戏、任何一件游戏道具都是处于贬值状态的。
没有逆势而上越往后玩儿越金贵的东西。
当然，在这个问题上，人们可以举出无数个反例，很多游戏里都有这种前期没人要、后期才开始成为硬通货的东西。
有些游戏商人就是专门靠做这种产品来赚钱。
毕竟游戏开发组都是凡人，不是神仙，掐不准也算不到，不可能把方方面面的东西都考虑到，现在游戏又那么多，总会有那么几个游戏里有这么几个产出时机跟玩家消费实际不相吻合的东西。
赚，当然能赚。
但是，真得游戏玩久了之后才会发现，囤积这种东西，不会比老老实实按照市场喜好来做“时髦”的产品效率高。
有那功夫囤两三个月，真心不如“跟风赶浪”跟着市场走、只做今天收明天出的行当划得来。
最起码你不用心惊胆战怕游戏公司突然来个更新让你几个月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儿。
在陆明看来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本来帮会手上就已经有非常多的东西要处理了，辣滋源的代理、工坊的租赁、焱红石的开采、甚至包括过几天之后的收人。
突然之间又要背上一桩“大买卖”……
反正陆明不认为盛世所谓的“兜底”是事前兜，运营过程当中的消费肯定得他们帮会自己来，要不然到时候官方拿什么来宣传这东西能赚钱？
陆明觉得，把这些钱投到其他地方去，远比做这个来得赚。
是没往外说，但王天麟毕竟也是能做到盛世副总监级别的人物，老人精儿一个，相比之下陆明可是嫩太多太多了。
他自然是听懂了。
“您放心！”
陆明这边刚“嘿嘿”了不到2秒，王天麟就抖得敞开了嗓子，那中气足的，当时就把他吓了个够呛。
也是声音太大，瞬间就吸来了不少还在总坛里忙碌着装修作业的玩家目光。
王天麟见状忙又收住腔调，默不作声，待大家注意力都转回原处之后方才压下声音对陆明和剑荡二人言道，“体育市场化这种事情的意义，和平年代看不出来，等战乱了大家就明白了，贵帮此刻若是能站出来做这个表率，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国家不会亏待您。
我们盛世集团一向响应国家号召，上面不会亏待您，我们当然也不会。”
陆明一听……
这话，你说了不算把？
第1407章 国手
陆明本还想和这王总多探讨一下究竟是怎么样个“不亏待”法儿，但之前出去采购东西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人越来越多，讲这样的事情终归有些不方便，也止得作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并且说句实在话，莫说这王总的头衔前面有一个“副”字，就算他是盛世一把手，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脑袋拿出来作保的“承诺”那是根本就不能信的。
要不怎么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呢。
陆明和剑荡记得王天麟的人，不代表其他人也记得，毕竟只在上次李沁的时候见过一面罢了，那又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最后还有李牧亲自出马，相较之下，嘟嘟她们要记得也是记得李牧，谁会在意喽呢？
这王总倒是也“谦虚”，和人客套的时候也没有说摆钦差架子，只是说“我这人也挺喜欢围棋的，正巧今天有这工作，就找李总主动申请了，想过来看个热闹罢了，没什么事儿，您不用管我。”
算是相安无事，没多时，这总坛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一切打点妥当，就等不服的字帖和最后的“贵客”临门。
不服这家伙也是真心疼自己那“宝贝”，不等一切安置完绝不露面，陆明他们是开着录像把临时拼出来的大“展柜”里里外外检查了两三遍之后他才一脸心疼得来到了帮会总坛，那样子，就跟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畏畏缩缩手抱在胸前缩成一团，好像谁要抢他一样。
再看时，他身边那平时只知道用麻绳和拳头做思想工作的留香已经一头撞进了了嘟嘟怀里吵着闹着要水喝。
之前等得望穿秋水的姑奶奶一见到不服的人就立刻冲了上去，“东西呢？快拿出来快拿出来，现在都没几分钟了，待会儿人就来了！”
在这催促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服才像蜗牛爬似得一步一叹挪动到了展柜前，带着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手套的那两只小手哆嗦的就跟刚吸过毒一样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了那幅兰亭序。
姑奶奶本来还想上去帮忙呢，却被不服一个箭步躲开，边躲还边紧张兮兮的喊，“我自己来，你们别碰！这狗曰的盛世好东西不做，净做些扯淡玩意儿，连手上有油都给你模拟出来，之前又一次我临帖的时候就沾到一大块，费了四五天功夫才清理干净，险些坏我墨宝！”
这话说的，顿时让伸出一旁的王天麟尴尬不已。
姑奶奶顿时哭笑不得，“还墨宝呢，谁稀罕啊？”
别人不稀罕，可不服那是稀罕得死，看他那放东西时候的小心样儿，真让人觉得那玩意儿就是他亲生儿子一样……
不，比亲儿子还亲！
本来四五秒就可以做完的一件事，不服愣是摆了四五分钟，完事儿之后还一脸警戒得贴身站在柜子旁边当起了保安，生怕别人会打碎水晶硬抢一样，姑奶奶一开始还尝试性得去拉了两下，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拉不动也没办法，现在确实快到点儿了，就这样吧。
没一会儿便到了10点，帮里人还正在聊着天呢，外面却又传来了一阵骚乱，那边厢王天麟也发了声，“李总说他已经领着刘老和孙老他们来了。”
他口中两人，其中那“刘老”便是李牧在发给嘟嘟的邮件里写的那位头衔两三行的中国棋院终身名誉院长刘希坤九段。
陆明不是圈内人，之前倒是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刚才在网上搜了一下，发现挺传奇的，从神童到棋界泰斗，从小就天赋异、6岁扬名、9岁入段、11岁拿到人生第一个国内头衔战冠军、14岁荣升九段、人生一共61次头衔战问鼎、其中有七年是八个头衔全部制霸、连续15301天世界排名第一……
看得陆明这个外行人都懵了，9岁入段……
当时他回忆了一下，自己9岁的时候……那真的是还在玩泥巴儿。
可后来再一查才发现……
这种年少成名的事，在其他体育项目上非常少见，但在围棋界却比比皆是。
没有被历史洪流所淹没的棋手，绝大多数都是在弱冠之年便以声名斐然，是故棋界有这么一种说法，15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
这东西确实，光靠努力是没有用的。
饶是如此，那刘希坤的履历也依然能让绝大多数人汗颜。
如此泰斗的人物，加上年纪也70好几了，平时便是想在电视上看到都有不小的难度，此番现身拉车帮驻地这么平民化的一个地方，自然很容易被人认出，毕竟这是游戏，内建浏览器，看到一个人面熟或者说单纯就觉得他不简单直接截个图黏贴到那些在线识图的网站、0.01秒不到就能看到结果。
至于那“孙老”，则是现任的中国棋院院长，孙焕然，履历虽没有刘希坤那般令人侧目，但名下也有十多个国内国际冠军头衔，同样是棋界响当当的泰斗人物。
拉车帮众人出门一迎，确实，此刻李牧带领的众人已经被总坛外玩家围了个团团站，要不是安全区可以开防骚扰拦截功能可以自动“破口”，陆明估计他们一行三十多人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腿接近总坛大门。
玩家们光是看也就算了，但很明显，大家对这样的情况都很好奇，一个个又吵又闹，场面喧嚣至极，还有好多人妄图突破系统自动屏蔽挤到那几位大人物跟前截图合照留念，失败自然是失败，但这样的安全区保护毕竟没有性骚扰保护那么严格，虽然算不上推推搡搡，但偶尔的一些身体接触确实还是有的。
并且说句实在话，不要说人家那一看就没有什么游戏经验的人了，就算是陆明剑荡这样一路从封测走过来的人，看见了有人往自己身边冲、一样会下意识得想去躲。
见到这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并且貌似还愈演愈烈的状况，拉车帮众人当然是连忙迎上前去，一边组织玩家疏散拥堵不堪的人流、一边把客人迎进门来。
其实说真的，来了贵客之后出了玩家围观这种事呢，帮会是最尴尬的。
就跟所谓的“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一个道理，下面的玩家不懂事，旁人看了就会觉得你这帮会也不懂事。
特别是陆明他们还从那几位泰斗脸上看出了不高兴。
满怀着担惊受怕、压下去猜测哪几位是记者的惴惴不安，大家奋力疏通，费了好多的唇舌和力气才勉强清出了一条道，把众人请进了总坛大门，随后开启权限。
本来想闭门的，但王天麟在一旁偷偷提醒说千万别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但人家毕竟是内部人士，既然说了，那自然还是照做为好，甚至都不敢完全屏蔽外界的声音，只是降了些音量罢了。
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大家才开始打量起了这些人来……
众人打扮不一，刘希坤和其他几个李牧在邮件里指名道姓单独写了头衔的主席台人物基本上穿着都是家长里短的日常起居衣服、看着就跟一个个刚晨练完去菜市场买完菜回家的老爷爷一样，虽说慈眉善目吧，但总觉得有些打不起劲一般，精神萎靡像是没睡醒似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种场面不关注吧；
另外还有些年纪稍轻的人，则是西装革履满面春光、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当然不敢超过前面那几位老资格，那行头，光看料子和锃光瓦亮的皮鞋就知道绝对不是便宜货，精神抖擞、加上长相也确实都很帅气，看着确实让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所有人当中，最最“奇葩”的，当属盛世那边的人。
当然，要真放大到所有玩家人群的话，他们的着装实际上才是最正常的。
为首当然是李牧，41级侠岚，全身标准商店紫装套，手握七尺青锋、脚踏乌金长靴，周身四方八卦环绕、头顶七彩祥云侧耳，脑袋上还顶着人物id“明德惟馨”；
其他几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盛世员工，也都是穿着游戏装备，职业形色等级不一，比较杂乱，白绿蓝紫装备都有，低的20多级、高的都快奔60了，并且……还有几个人是有帮会的。
他们的共同点就在于，脑袋上有id，不像棋院的那些人般都是临时用户般脑袋上光秃秃的什么字都没有。
进门之后，大家伙普遍对刚才的骚乱倒是没什么表示，唯独李牧，直勾勾盯着王天麟看了半天！
那眼神凌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吓得王天麟连忙从背包里换上了一身游戏装备李牧这才把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移开后，李牧便率先开了口，第一件当然是向拉车帮众人介绍棋院几位客人，陆明等人自然是连忙迎上前去表示敬仰。
刘希坤倒是没表示什么，只是对着拉车帮种人略微点了个头握了下手道了声“你好”，另外那位孙老孙焕然却是客客气气的好言好语道“哎呦哎呦客气了客气了，这次事情，还有劳诸位了”，握手的时候那态度也相当热情。
其他几位主席台人物，也相继对陆明等人表示了友好。
接下来，换到西装革履的诸位年轻棋手之时……拉车帮就没受到什么好待遇了，19个人里是只有一个姓匡的四段跟所有人都握了手，还有5个是嘴上客气、握手却仅找女同志完全无视陆明他们几个男的，剩下12人都是点点头就算完事儿了，另外还有一位姓王的七段棋手根本是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对李牧还算是有些客气得点了下头、待李介绍完之后拉车帮众人上前客套之时却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当时那场面，真是地上扔跟针头都能听着。
那孙老看到年轻棋手都这样子，也微微有些皱眉，却也没当众说什么话，只是一脸歉意的向陆明等人看了下。
换到介绍拉车帮之时，情况也差不多，上了年级的普遍都听得很认真但也仅仅就是“听”得认真了，唯独那孙院长，甚至还会迎合着李牧的话头插上那么一句两句“哎呦呦都是英年才俊啊，厉害厉害，我小老儿佩服佩服”的恭维话。
至于其他年轻棋手……
除了几个段位比较低的年轻人还知道在一边站着以外、其他稍稍有些资历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自顾自找地方坐下喝茶吃葡萄了，谁还会去管李牧嘴上说什么？
光是这五六分钟的介绍过程，就已经把拉车帮众人给弄尴尬了，本来就基本上都是连县委书记这一级都没见过的人，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说上半句话？
上次李沁跟拉车帮闹情绪的时候他们还敢怼，那是因为李沁充其量就是个三线明星、并且还是那种李牧一句话就能镇住得得，陆明他们有什么会怕的？
但现在这些人不同，都是名副棋手的“国手”啊，最低的都是4段，要放在古代，棋待诏这身份虽然无品无衔，但怎么说也归属翰林院，“翰林学士”这个称谓，9品县令那能比吗？
他们不敢说，也不太敢动，生怕什么地方会惹了这些国手不高兴，索性李牧这回来还是带了些打杂的手下，反正拉车帮已经把诸如场地之类的客观条件安排好了，礼节上的东西，谁来做都一样嘛。
李牧似乎也是很明白拉车帮众人的窘境，上前与嘟嘟轻声说了几句后便打发他手下员工开始张罗起来了，该上坐的上请、年轻棋手也都按段位资历排好在下面一一就座当然那些之前已经坐下开始聊天喝茶的就没办法了、三位一直默默不语一直拿着记事本记东西的央视记者也给人家安排好了“机位”。
其他的倒好说，就是主席台这几位不太“安生”，除了孙焕然是一直在跟李牧和拉车帮众人说什么“围棋事业”、“支持”、“蓬勃发展”之类的场面话、一位姓齐的是老老实实往上坐了之外，其他三位老棋圣包括刘希坤在内，此刻却都在总坛里面到处走动着。
其中有两位便站在那假传国玉玺前面指指点点、旁若无人的聊着天。
这位说，“诶诶诶老赵，你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了……”
另一位回道，“有什么看头？这上面不是写了是仿品啊？再者说了，纵使没写，这不也游戏吗？”
“那也不简单了啊，你看看你看看这做的多好，这玉……哎呦喂白里透亮怎么看怎么精致，这金也是，一点儿庸俗气儿都没有，现实里你看看那些做出来的东西，哪儿能有这感觉？”
另一位不以为然，“你说你这人真是，玉和金有什么看头，让我说啊，这东西其他都不怎么样，就这字倒还过得去，一笔天成浑然而就，蓬勃大气、敦古浑朴，这精气神、有些李斯的风骨，跟那些流传下来的李斯字帖拓片比呢是有那么七八分神似，可又有区别，绝对不是临摹出来的，他们盛世十有**也是请的某个老头子来仿的，就不知道是哪个了，我认识的那么几个里倒是没听说有谁来这边给自家孙子赚过奶粉钱的……”
听那二人说话，倒有点儿像是把这玉玺吹上了天，陆明在旁听者不禁汗颜，这玩意儿自己拿到之后也看了半天，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完全没有看出半点儿特别之处。
这二位呢，好歹还开口聊了天，可那位刘棋圣却是很安静得站在了不服的那幅兰亭叙前，眼睛缓缓然在序文上扫来扫去，目光深邃、一言不发。
看的不服紧张兮兮的，一副你敢抢我就敢宰了你的样子。
第1408章 书法
看着不服那恨不得吃了刘老的样子，拉车帮众人的心都紧紧得揪了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想起剑荡刚才说的那句“艺术这种东西有毒、再理智的人沾上之后都会变成疯子”后，陆明觉得，要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不服这家伙确实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只能希望……以这六老德高望重的劲儿，应该……不会怎么着吧？
只希望他没搭上剑荡的那句话。
这刘老盯着兰亭序看了好几分钟，拉车帮众人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连着看了他好几分钟，末了，刘老那边却突然之间重重叹了口气。
“好字啊，确实是好字，兰亭序这篇文，历朝历代都有名家摹本，最有名气的是唐朝冯承素大师手笔，太宗皇帝用之赐予亲王以示嘉奖，唐时几经内乱、战火纷飞，能流传下来实属不易，我也有幸看过，觉得冯先生造诣那当然已是登峰造极、纵是仿他人之瑰其艺术价值依然可谓震烁今古；
今天看了这幅字，形上与冯大师摹本无甚区别，但却好像比冯先生的字竟然还多了那么丝洒脱不羁，虽还是有些玄学之意味，但又好似没有其他魏晋南北朝时作品那般奢靡，也对，王右军虽说为人不似其他士大夫般、但身处那个时代、纵使再超脱又能偏离多少？这字里这个洒脱的度掌握的真是好，哎，可惜啊、可叹啊……”
这刘老一直长吁短叹大谈可惜，却没有说出可惜在哪儿。
一屋子的年轻人，对书法普遍不了解，听了刘老这番话，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一人，听了这话后却拍马赶到刘老身前。
“刘老您不必搓叹，这幅字，虽并非绝对意义上的真品，但确是用鄙公司粗陋的技术根据15年前昭陵探陵工程的原始数据1比1仿真模拟出来的，虽然说数据这种东西难以把意境融会贯通，可最起码在形上，这东西与右军正本绝无二致，若非如此，鄙公司也万万不敢在其后标注‘原本’二字。”
陆明一看，嗨，这李牧倒是手脚快，其他人都还不明白呢，他就跑过去借机吹捧了自己公司一番。
真是厉害。
照这么说来，这刘老刚才应当是在感叹这字也是“赝品”了罢。
但貌似……猜错了。
这刘老听到李牧如是言，却也有些惊讶，随后竟然像市侩老人那样抱起了拳赔着礼，“是这样？哈哈，怪我老头儿眼拙儿，辱没了贵公司墨宝，抱歉、实在是万分抱歉。”
其他人都还没反映过来，不服竟然蹬鼻子了。
他直接是用喊的，那态度，真是拽到天上去了！
“哪里是他们公司的墨宝，老头儿，这副字，是我的，听明白了吗？是我的！”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陆明直接被吓尿了，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快马加鞭冲到刘老和不服中间，慌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刘老，这家伙平时就这样，说话没个遮拦，没大没小习惯了，也是我们帮会管教不周，冲撞了您……”
不服牛脾气不改，“有什么冲撞的？我是阐述事实而已啊，让这姓李的来说，这副字，究竟是不是我的？”
当时陆明的心眼儿真是跳到了嗓子窝儿。
陆明是担心得要死，但貌似那刘老却没有因为不服的无礼而生气，反倒是有些好奇，“年轻人，看你的样子，很喜欢书法咯？”
本来是下台阶的好机会，但不服竟然不咸不淡得来了一句，“这与你何干？”
那刘老却很识大体，“哎呦，不好意思，我糟老头子也就随口问问，年纪大了嘛，喜欢唠叨，这位……额，少侠，别往心里去啊，哈哈……”
这回不服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莽，但依然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冷哼。
那刘老又道，“，这位少侠不要生气，你听我解释，我啊，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那么些好奇罢了，毕竟这年头，年轻人里面喜欢书法的已经不多了，有些人呢，练好字路可能单纯就是为了考试写作文的时候能给考官个好印象、能多争取些印象分，像你这样能把书法这项艺术看得这般重，跟旁人确实有些不同。”
不服对此倒是大为光火，“你这老头儿真是不知趣，我喜欢看字、我喜欢写字，那是我自己的事，与其他什么考官有什么关系？你跟我之前素未谋面，第一次见就用那些世俗庸人来跟我比，在我看来，这只能说明你潜意识里用的就是那些庸俗之人的思考回路！”
陆明听了身后传来的这话恨不得给不服跪下了！
哎呦祖宗！
能不能不要添乱？
这里有记者在的好嘛？
本来帮会现在就已经因为股权的事情被盛世盯得那么死，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桩事让盛世不得不低头，你现在给人得罪了，万一到时候把盛世买名声的事业给搅黄了，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不服这话，直接把在场所有年轻棋手都给惹毛了，有那么几个中年棋手竟然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踏流星着就要往这边走，那表情颇为紧张，但还有些年轻的棋手直接在位子上就叫嚷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刘老庸俗？”
李牧看了这场面也吓坏了，他连忙就对陆明使了个眼色……
陆明没看懂。
废话，两个人就没见过几次面，能看得懂真见鬼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那孙老和刚才围在传国玉玺旁边的那二位、甚至包括一直坐在主席台上等开会的那位却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本来陆明还以为是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对着棋手那边伸出了手，“都坐下都坐下，哎呀上门去人家家里做客对着人家主人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呦？”
那语气，苦口婆心，简直就跟老爷爷教训自己不懂事的孙子一样，气是气、可再生气也舍不得骂。
那刘老见势不对也挺着七老八十的身子骨儿吊足了力气对着年轻棋手那边喊了起来，“哎呀哎呀这事情怪我，跟这少侠没有关系，你们这是坏了我的脸面啊！”
整间屋子都安静了。
可能也确实是这刘老地位在棋界太高、说话太有份量，刚一出口，没多时刚才还忿忿不平的那些年轻棋手们就老老实实得又重新坐了回去，有几个中年棋手倒依然还是静静陪在不远处时刻观察着，陆明知道，只要不服再有无礼之举，这些人绝对会冲上前来保护好这几位棋圣。
场面自然是不能用“和和气气”来形容的，但最起码现在也能算是“收拾下来”了。
那刘老见年轻棋手们也没有闹事，也很是安心得叹了口气，随后又连忙转过身来对着不服，抱着拳弓着腰，“是我老头儿不对，说话顶撞了少侠，你别往心里去，下棋下了这么多年，很少开口，舌头根子不好使，加上我本来人也笨，欠缺体统，是我老儿不对，现在给你赔礼道歉。”
“哎呦不敢不敢！他那人冲动，做事情不过脑子，刚才那是头一发热说的胡话，你可千万别多心！”陆明连忙一把冲上前去扶住刘老，这腰可绝对不能让他弯，否则传出去了拉车帮绝对要得罪全国围棋爱好者。
见陆明在扶，李牧也稍显迟钝得开始扶了起来，“是啊刘老，这位不服少侠呢也是快意恩仇，虽然说可能确实冲动了一些，但这种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您不用记挂在心上……”说完，李牧往后一侧目，对着不服，“甄先生，您说呢？”
不服见状……也有些尴尬。
陆明也忙回头，拼了命使眼色，生怕这家伙突然犯牙疼看不懂还一边发着私聊，“赶紧道歉！你末了要怎么样都行！”
“这……”不服看了眼面前几人、又看了眼远处捂着胸口的嘟嘟众人，犹豫了半天，好容易才憋出来半句，“刚才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陆明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彻底疯。
那刘老也是点着头抿着嘴微微一笑，“这位少侠啊，我看你也确实有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和你交个朋友？”
不等不服开口，陆明就连忙私聊道，“赶紧答应赶紧答应！”
但这回他倒是警觉起来了，看着展柜中的兰亭序，不服一脸紧张得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没别的意思，你呢，也不要误会，其实啊，这个事情，怎么说呢……”
那刘老面露难色，又叹了口气，“哎，其实说起来啊，我也应该跟这位李总也道个歉，我呢，对书法只是粗通一二，刚刚入门没有多少水平，言语中确实有些不敬，让李总你误会了，是我老头儿的错。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其实我刚才没有看低这幅字、说这是赝品的意思。”
是不是赝品，陆明是不管的。
但李牧却要管，“刘老您误会了，刚才呢，在下只是看您对这幅字有些兴趣，才会出言稍稍解释了一下来历，这就好像您去博物馆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不一样会跟游客解释吗？那游客问了吗？没有。这是一种服务，是为了提高玩家和其他消费者满意度的一种服务，在下也是平时服务惯了，刚才习惯性得跟您解释了一下，绝对没有妄加揣测您思想的意思。”
刘老点了下头，“李总你客气了，其实呢，赝品不赝品又如何？
我刚才说过之前有机会见过冯承素大师的摹本嘛，当时我怎么形容的呢？
登峰造极。
其实这个事情，是不是摹本又有何妨？
历史上摹王羲之字的名家千千万万，有几个人写出了冯承素先生的功底？
历史上书法家千千万万，有谁自己写的作品艺术水平能跟冯先生的摹本相提并论？
书法只是个载体，关键不在于内容，你写什么都不要紧，好看就是好看。
别的不说，宋四大家，苏黄米蔡……
其实错了，蔡才是宋书法第一家，不是蔡襄，是蔡京。
可蔡京是奸臣，所以后代才诋毁他的字，说他卖国不配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这何稽之谈啊？
卖国之人写出来的字，就不能好看了吗？”
说到这里，那刘老却也是瞥了眼那边央视的几位记者，似乎也有些担惊受怕，又忙出口道，“当然，我刚才也说了嘛，下了一辈子的棋，没开过多少口，嘴巴笨，大家就当听了笑话也就是了。”
旁边孙老却也搭着腔，“就是就是，老刘你也别说有的没得了，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刘老又道，“不说了不说了，书法的事情我确实没有资格说，既然不好听，那就不说了，没有必要吗，大家说对吧？”
管他对不对，陆明的头是先点了再说。
头刚点下，那边刘老却话锋一转……
“但是，还有另外的一些事情，我老头子就真的是不吐不快了！
当时看这幅字想到唐朝冯承素大师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书法界的人就愿意临摹古人的字呢？
说是说当时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下的圣旨不得不临，可工作上的事情，你要真不愿意去做、那敷衍一下就好了，我看着字后面应该是李世民皇帝写的吧？他水平让我说也不怎么样嘛，我自己就不说了，老孙、老赵，你们两个的字绝对比李世民要好的多了！”
孙老是谦虚了一下“那哪里能比，你这是笑话我”，那赵老却大笑道，“算你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眼睛起码没瞎”。
许是这刘老和赵老交情不错，听了这话之后他非但没气，反而还笑着回头损道，“你比我还大三个月，你都没瞎我能瞎？”
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笑得跟孩子一样放肆，可当看见房里大家伙都在朝这边看的时候他们俩儿却又连忙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那刘老又说，“不管怎么样，冯先生临兰亭序能临得那么好，那说明他确实没有觉得说这种事情不好、没有觉得临摹先贤作品就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光是冯先生了，放眼整个书法界，有谁会觉得临摹古代大师手笔会跌了自己身份？
没有任何人会，大家反而争先恐后得去学习古人的笔风，你看现在小孩子学子，有哪一个用的不是古人的字帖？”
到这里，语气都是非常平和的。
下一刻语气直接上了十个台阶！
那嗓门足的，哪里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反观我们围棋界，哪里还有年轻人愿意花时间来钻研古谱的精髓？
不钻研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人竟然敢对流传了几千年的名局指手画脚说人家落后时代、水平不行？
学下棋哪里是让你们去背定式哦？”
也是声音太大，把陆明吓了个够呛。
他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呢，那孙老却如临大敌，一把拉着刘老道，“行了行了老刘，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那刘老一把甩开孙老的手，高声道，“我就是要说！以前关起门来说，哪里有人会听啊？现在正好有记者同志在，我就要光明正大得打开门说出来！”
第1409章 棋圣的训斥
“真的不是我说，所谓对弈，意在切磋、重在交流，胜负都是庸手，重要的是要在对弈的过程种领会到对手的心境、学习交流到对手的妙手好招，天天下棋，是为了要在棋路之中提升自己，不光是棋力、还有为人！
对手有好的招数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你不说吸纳成自己的融会贯通，最起码也应当记下好好研究一番以免下次再见到的时候不会不知所措吧？
我现在就非常搞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面对现代一些棋力甚至比你还低的人都可以谦虚下来去学，看到了古代流传几千年的名局却反倒在那里诋毁？
学棋之人，不知黄龙周虎、不明当湖过周、不研究血泪十局，连吴清源大师的大名都不知道，你还学什么棋？还成什么体统，真是荒谬不堪！”
不知道为什么，这刘老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对着一旁静静坐着的年轻棋手发起了脾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并且那些年轻棋手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得露出不忿之情？
这变故委实把陆明等人震了个不轻。
那孙老听到刘老如是之说，也甚是无奈，“哎呀好了老刘，今天不是让你来发脾气的，给人家看到了，你的体统难道就有了？”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快死的人了！”那刘老虽是下棋之人，没成想脾气竟然还够暴，一把反驳过去，随后又对着那边厢的年轻棋手怒斥，“你们这些人觉得古谱脱离时代、招数老套、只知道强攻，说人家大龙对杀都是愚形，那要是让你们去跟人家下对攻，你们下得过吗？
重要的不是布局，是要从人家的厮杀当中去领会人家当时的心境，要你们学的不是套路，而是思路，套路是死的、思路才是活的，只知道抱着死的东西深挖硬啃，等真的碰到有人活起来了，你还用这种僵尸棋跟人家下，你们能赢得了吗？
只知道守着定式，只知道什么三三对角连扳那些套路，只知道对着那几百张图背来背去，你这样哪里是用脑子来下棋？我随便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抱着一本棋谱过来跟你下你能赢吗？
就知道死记硬背，你连电脑都下不过！
摆下阵地守住了角，你以为人家会虎一下就不管了，人家直接靠过来要跟你对杀，你敢不敢拼？能不能拼下来？到时候你托退拆一要跑，人家硬生生撞进来，就两个子，人家说弃就可以弃，你要花多少工夫去解？
围棋这种东西，简简单单十九行十九竖，千变万化都在这361个格子里面，理论的东西我不懂，正好有人家盛世的专家老板在场，这位……小李，你说，有多少种变化？”
李牧也是一脸震惊，“这……这个……应、应该很多吧……”
举座哗然，甚至还有不少人捂着嘴在笑话李牧。
其实陆明也有些想替他喊冤。
这东西说是说“千变万化”，但实际上远比“千”、“万”要多的多的多的多。
361个格子，如果真要去穷举因为电脑会且只会这一招儿，那可绝对不是361*361这么简单，而是361的阶乘。
第一步盘中无子，好361格都可以下；
第二步， 360格都可以；
以此类推……
361*360*359*358*……*2*1，写起来简单，4个字符而已，361！。
那这短短4个字符其背后所代表的这个数字究竟有多大？
反正excel里面最多最多只能显示到170的阶乘，7.2574*10的306次方；
再往上，171的阶乘，直接给你返回一个“#num！”。
再往下算数据会越来越大，最终的答案落点应该是在10的800到900次方左右。
没算过不敢说绝对啊，毕竟不是所有人手上都有超算，只能说，答案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这年头最尖端的超算运算里是“正”级别的，每秒10的40次方次运算……
假设说每一种变化只需要一次运算实际上这句话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想要推演完成这10的800次方种变化仅仅是推演完成还不算从里面筛必胜的那些的过程，也需要10的750次方秒以上的时间；
一天86400秒，一年不算闰年的话是31536000秒，10的7次方级别。
好，10的743次方年可以算完。
现代物理学理论认为宇宙存续了多少年？
150亿年，好，10的9次方级别。
当然实际上这个150亿年也是扯淡，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人类以自己创造出来的宇宙大爆炸理论为基础往前反推所能观测和想象到的宇宙历史是150亿年”。
莫要说现在盛世只是“租”超算，就算那玩意儿是他李牧自己家的随便玩儿，这东西也不是说答就能答得上来的。
然后，如果真要较真了来说，实际上真正的变化种数远比这361！要大得多。
因为有提子、有打劫。
提子还好说，打劫是真正的命门。
因为这是循环，并且是死循环。
所以所有的围棋游戏软件都做不好打劫这个ai，简单一些、或者说比较常见的定式劫争也许还可以人为输入一套方案来应对，复杂一些的或者说连环劫，ai绝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对它而言是“无意义死循环”的东西。
如果算上提子和打劫，这个数字只会越加天文。
所以不要说什么有些推演情况把棋盘转一个90度就会重复算一次的说法，重复的推演连漏算的1一京分之一都答不上。
更不要说普林斯顿大学那帮不懂围棋的数学家用15t硬盘、192g内存服务器算出来的结果了，他们是真的只算结果盘、完全面不管实际的推演过程，看着笑笑当个茶余饭后谈资倒还可以，实际意义一点都没有。
像他们那样以3的361次方为基础来剪掉不合规则的死子盘面，得出的答案远比361！要小不知道多少量级，不一样花了好几个月？
这么说吧，以人类现在所能达到的纳米层级cpu工艺水平，不要说得到、单说接近那个答案都根本做不到，除非到飞米阿米甚至玄米级别。
刘老听到李牧给出了一个这么“啼笑皆非”的答案，也有些尴尬，但随后他也无视掉了这一点，继续教训着一旁的年轻棋手们，“你看看人家这么大的科技企业老总都不敢说自己什么东西都懂，你们在围棋上的造诣有人家在科技上的成果高吗？
就这样，你们还敢说古人的东西不好？
你们是真的有去看过古代的名局吗？
棋院里面那么多本古谱，每一本都是无上的至宝，人家国博的领导以前几十年里天天都来念要我们拿出来放过去保护，念得我们耳朵都出茧子了，我们给了吗？
放在那里，谁想看都可以去看，不要说抄本，你想看正本我们都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
有谁去翻过？
这都是历代大师的心血啊！
里面你们可以学到多少东西？可以学到多少的思路？
你看看人家的大龙对杀，那样的视死如归、鱼死网破，打得多么精彩？以现在人的棋力，哪里能想得出他们那些精妙的变化？有哪个有能力在实际对局的时候那样下？
不要说以你们的棋力做不到，就是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都下不出来那样的精妙！
有些东西，你们不看，我老头子是天天在钻研，有的谱我摆过不下几十甚至上百遍，每一次我都能从里面学到新的东西，每一次都能摆的我自己心惊胆战，每一次都能让我产生一种‘哦、原来下棋还可以这么下’的感觉！
越摆我才越能看明白自己的棋力实际上有多么低下！
你们这些年轻人老是说什么围棋在发展、围棋理念在进步、说什么棋界水平比以前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让我这个半条腿进了棺材的老家伙来说，围棋界真正有发展的只有定式的数量，棋手的水平，那真的是越来越差，差到甚至都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愚蠢！
你看看人家友邦*本那边，把那些历史上的大师尊敬到了什么地步？把吴清源大师尊敬到了什么地步？那吴清源大师还不是他们*本人呢！
你再看看我们，就现在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问你五大绝世名局都是哪些，你答得上来吗？来，小周，你棋力还算可以的了，你说，都是哪些？”
那被点到了的棋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看了下刘老，又看了下孙老，愣了半天，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
让陆明来说，这其实也是为难了人家。
这种场合，就算答得上来，敢答吗？
到时候说错了，搞不好挨的骂还更多。
万一说对了，打棋圣脸……
“就说嘛！”刘老见那小周一言不发，跟着又骂道，“看国内任何一个圈子，有哪个像我们围棋界一样厚今薄古？你看看人家书法界、刚才我也说了，再大师的人物也会去临摹古代的名篇佳作；古曲界，当初国家搞历史什么工程说要探访广陵散曲谱的时候，整个圈子都翘首以待；国画界，有哪个自命不凡的年轻人敢说吴道子画的不好？
再看看我们……”
一通训斥，讲的年轻棋手们各个……不以为然。
听肯定是会听，反驳自然也是万万不敢，但也没有谁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羞愧。
刘老毕竟上了年纪，体力不行，骂了一会儿便也骂累了，没多时倒也是自己退下了阵脚，“算了算了，这样的话，我看你们也听不进去，等以后哪天再有国外的高人过来踢馆，我看你们这些背定式的有几个能站出来的！”
也是看刘老接着往下说的意愿没有那么明显了，孙老也在敢在一旁忙出声劝道，“好了好了，这些事情，简单说说就算了，不要讲那么细，现在时间不早了，正事要紧，先开会，先开会，你看看人家主人这边都等急了，到时候要怪我们不懂事的。”
陆明一听，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可真是折煞小子了，来来来，几位请上坐、您上坐，现在天气热、嗓子容易干，还请先品些茶水、吃些水果润润喉，我们都是粗人、也做不好别的，就这些东西还勉强能算一下我们帮会特产……”
陆明还在口不择言呢，那边青风留香却发了个私聊过来，“个死奸商，不懂说就别说！个土老帽儿一样，把人家请上去就行了，少来有的没得！人家什么地位？什么好茶没喝过？会在乎我们这点儿破烂？”
陆明很是尴尬。
其实啊，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本意是想不动声色得劝一下这刘老别再骂了。
反正陆明看其他人也确实没怎么把那话听进去，刘老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嘛。
既然如此，少浪费一点口水和体力不好吗？
再这么骂下去，到时候骂起那些年轻国手火气了，不敢对着刘老这等人物发，受罪的不是拉车帮还能是谁？
也是那孙老说话确实有些份量，提过开会之后，那刘老也的确没有再说什么了，虽然还是带着些不忿、但也依然老老实实往主席台去了。
到了之后，第一件事，换名牌。
主席台连李牧在内，6人。
说是两个上坐，但实际上左右有别。
当时拉车帮排的时候，“刘希坤九段”这个牌子是在左、那是真正的上位，中偏右的地方才摆的“孙焕然九段”。
当时他们是按照李牧邮件里面写名字的先后顺序来的，并且后来王天麟来了之后他们也问过、没有问题。
但此刻刘老看见了名牌排布之后却自己动手把他和孙老的牌子换了个个儿，把孙老放到了正位、自己则放到了侧位。
孙老一看就连忙跑了过去，“老刘，你这是干什么，该你坐上的你就坐嘛……”
那刘老却道，“现在你是院长，我都退休了，不是你坐还能是谁？
反正等下也是你讲话，，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那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是不会管的、也管不了，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在台面下面说过了，我舌头根子笨、讲不出那么多门道，再让我说我估计都要累死了。
话是你说，那位子当然是你坐咯。”
“不要不要不要，”那孙老直接伸手放在了牌子上正准备换回来，“算起来你是我师叔，怎么能我坐上呢？到时候到了九泉之下，张老师肯定要骂我的，你坐你坐……”
“哎呀你坐……”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得在台上“谦让”了起来。
第1410章 古谱
这种层级的谦让，旁人自然没有资格参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陆明也没有去过问的意思，直接就回到了嘟嘟和剑荡等人身边。
刚到之时姑奶奶就一脸佩服得拉着他小声说了起来，“青青，你反应好快诶，刚才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呢，你蹭一下就冲去了，还好有你过去拉住了，否则要是不服真做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是吗？”陆明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就跑过去了，当时心里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过去之后脑袋一片空白，现在回想一下，其实我这是鲁莽，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事情还被我弄得更乱也说不定呢。”
“青青你真谦虚……”姑奶奶竟然又夸了起来，夸得陆明一阵沾沾自喜。
留香看不下去了，“你啊就别说这死奸商好话了，看看他都乐成什么德行了，一辈子没被人夸过一样、典型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对了，刚才他们都在说的什么啊？什么厚今薄古的，我都听不懂……”
大家一片摇头。
还是剑荡道，“我们不懂围棋当然不知道他们围棋界是什么情况，我去问问广陵散吧，虽然他也不是职业的，但老是关注这方面消息，总会知道一些情况。”
这一问，就是十多分钟。
索性台上两位棋圣也在座次问题上谦让了半天、并且那孙老开始讲话之后上来先是用的棋类运动管理中心主任的身份、讲的都是一堆什么“市场化”、“联赛意义”、“培养年轻棋手”、“在青少年中树立围棋氛围”之类套话，本来就是又长又臭的内容，那孙老讲的还相当不熟练，对这稿子都连着打了七八个节，不要说剑荡只问了十分钟，就是问半个小时都不会有问题。
当剑荡终于回过了神之后，众人才开始明白这事情的始末……
“我问过广陵散，他说职业围棋圈好像确实对古代的对局比较轻视，之前也有非常多的棋坛泰斗人物都正面批评过这种情况，但究竟轻视到了什么地步……广陵散说他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他有幸见过的那几个职业棋手好像都跟他说古达的一些非常知名棋手、比如说施厢夏、范西屏放到现在都是只有职业六到七段左右的水平，当然，他举得这些例子典不典型我就不清楚了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留香疑惑问道。
“按照广陵散的说法，围棋古今规则不同，古人认为你这块棋想活那必须得是有眼，既然如此，那这些眼就不能算你的地盘因为你填了你这棋就死了嘛。
正因为这种思想，古人就有了一种还棋头的规则，每多一块地就必须要退两目给对手；
故而古人喜欢把所有的子都下成一片，但现代围棋没有这种规则、眼位也算目，所以大家不会强求实地都连起来了你可以去网上看看职业选手的棋谱，下得都非常散，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十万八千里外的边边角角还有一块，盘面铺得都非常满。
然后呢，在这个规则再延伸开来，边角的地方你想连到一起除非说绕盘面一圈……这种事跟水平差不多的人下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嘛，所以古人对中原区域看得是非常重的，这跟现代围棋金角银边草肚皮的理念也不吻合；
然后还有一点就是弃子，现代围棋里面提子是不算目的、想弃就弃，但古棋里面提子直接算你死了人、结算的时候要算到战果里，所以古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弃子、没有十足把握也绝对不会去攻对手已经摆下了铁桶布阵的地。
其实呢，广陵散当时还跟我开了个玩笑，他说古人下棋是把这个当成了‘兵棋推演’，是双方用旗子来布阵打仗，而现代人下棋则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游戏。
不管他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啊，总之，古今围棋规则上的差异，带来的肯定就是棋手风格上的差异。
就是这些风格上的差异，给现代人的直观感觉就是古棋重实地而轻外势、重战术而轻战略。
并且呢，现在两幅棋谱摆在你面前，一副盘面摆得非常满、基本看不见什么空格，另外一副边角的地方到处都是空，那你觉得是那局棋水平更高呢？
那肯定是满的那一副嘛。
古人的棋，恰恰就是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以现代的围棋理念来看，水平可能确实不怎么样。
既然如此，你觉得现在的年轻棋手会把古谱重视到什么地步呢？
学了也没用啊。”
留香就不明白了，“既然学了也没用，那刚才那个姓刘的老头儿怎么那么生气？”
剑荡又道，“理念不同，那是全盘下出来的感觉不一样，但局部细节上的东西肯定还是可以去挖的，下棋这种事，落子左偏一格、右偏一格，在外行人看来没有区别，但实际上那效果真的是天差地别，因为下棋某种意义上就是比双方的算力，每落一子之前你都要考虑几步乃至几十步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我这子左偏一格可以抹杀掉对手十多步之后的某种很厉害的战术，那它肯定就是更有效的。”
“十多步？不会吧？”留香有些不信，“那你的对手又不是机器，你怎么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下？我就不说棋盘好几百个格子了，就说旁边这十多个，你下了这里，接下来你对手有9个选择，然后你再有8个，你对手再有7个……这样算来算去，每一层都要去想，怕是好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吧？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所以才有定式这种东西啊。”剑荡回道，“下到中盘之后确实算起来会非常累，但最起码在布局阶段，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因为大家已经总结出来了一套又一套的最优解，定式之所以能成为定式，就是因为它们是最适合现代围棋规则的下法。
当然，定式有很多很多啊，上百种，同样非常复杂，但这总比你自己临时去想要简单得多吧？
我用这套定式、你用那一套，双方摆出来，，我看出了你的套路、你同样也看出了我的套路，我们两个谁都可以主动跳出来换到另外一套能压制对手的定式上来、同样的也可以靠猜你到时候会换哪一套来提前步好防守的准备。
用广陵散的话来说，这就像是文科考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标准答案，但有很多套‘比较适用’的答案，用哪套要看场合。
有些答案可能是只有某些特定种类的阅卷老师才会喜欢其他绝大多数人都可能给你0分、有些答案可能是可以讨好绝大多数老师但万一点儿背碰上了某些人说不定就会让你好看、有些答案是老师都不喜欢都不会给高分但也没有任何理由给低分；
如果你所有答案都能掌握得融会贯通，那当然就是取舍和风格问题，看你是想要搏一个高分还是想求稳拿个中规中矩；
但如果你掌握不了那么多呢？那就由不得你了，你碰到一个题，就知道那么一种解法，那当然只能那么写，写完了之后祈求上苍千万不要碰到一个不喜欢这种解法的老师。
这个道理，回到围棋上来说是什么意思呢？
你如果能把100套定式掌握得滚瓜烂熟不光是背棋形而是要明白为什么要那么下、要知道每一步为什么要那么下、不那么下又会面对什么问题，那你跟同样能掌握100套定式的人下棋，胜负就在于双方的临场取舍和棋风有没有对上；
但你如果只能掌握20套，那不管怎么取舍你都赢不了那些能掌握100套的，因为人家那80套里每一套都有至少四五种方法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现实。”
留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刚才那老头儿是骂现在的棋手是沉迷于定式、不知变通。”
“没有那么简单，”剑荡却摇摇头，“实际上定式这种东西吧……围棋千变万化，哪怕下棋的人再多、所能事前研究的也仅仅只有前期布局阶段那么几十步，等到了中盘之后，哪里还能有定式给你去背？
实际上现代围棋真正考验棋力的时候也就是从中盘开始，布局阶段不出错那是基础的基础，能定段的职业棋手，有哪一个没有把那些定式摸得滚瓜烂熟？那为什么大家会有段位的区别呢？
定式是一方面，但你不能因为定式的存在就贬低棋手的水平。
比如说我们国家有九九乘法口诀表、老外没有，然后一个外国人跑过来说中国学生数学之所以好是因为乘法口诀表、不是因为我们中国学生努力……你认可这种说法吗？
口诀表每一个学生都背，其他公式定理也都是一样大家都知道，可为什么大家的学习有好坏之分呢？
定式这只是一种工具，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相信，他刘老掌握这些东西掌握得绝对别绝大多数棋手都要好，那他怎么会批评定式的存在呢？这岂不是把他自己也批判了一番？
他刚才那番话，让我来说，意思其实很简单……
古代的定式，你可以不学，因为已经不考了，确实没有意义；
但古人下棋到中盘之后开始厮杀时候展现出来的棋力，应当要去学，那个就算以现在的围棋理念来看，依然有不少是可以适用的。
并且哪怕说不能适用，看了也不会有坏处啊。
我们不是说历史的车轮都是转动的嘛，下棋一招一式都是人脑子临时想出来的，古人在那个盘面下临时想出来的招儿……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现代人在同样的盘面条件下就一定下不出来？
不都是人脑子吗？今人的脑子、比古人就聪明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看现代人智商还不如古人呢，你看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有被中香炉这种东西了，并且还是有钱人家挨家挨户都在用的很简单的小物件，放到今天……现代那些个所谓高科技的陀螺仪，跟将近1500年前富家小姐阔太太的玩具有什么区别？
你做的都还不一定有人家那么精巧呢！
还有，鲁班锁，古人木匠有能耐的做一个东西出来他敢自比鲁班旁人甚至还认，现代人有那创造力？”
留香听过后不以为然，“照这么说，我反倒是挺替那些棋手叫屈的，古人的棋，好的地方有确实有、值得借鉴的棋招肯定也有不少，但这个不少究竟是多少呢？
你刚才也说了嘛，古今规则不同，大环境变了，古代的高手造诣再高，也很难超脱出他们那种环境吧？
连我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围棋的外行人都能想得明白，古代的妙招，放到今天来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是根本不成立的；
反正我是跟现代人下棋、又不是穿越回古代跟古人下棋，我为什么要花那么精力去研究古棋？
把这些精力省下来多研究研究现代围棋，效率不是更高？我的实力提升得不是更快？”
剑荡回道，“所以，这个问题，在现代围棋界，它确实是有争议。”
留香一听，乐了，脸上直接笑开了花，不住得抓着人念叨，“看看看看，我就说了嘛……”
其他人也笑了，留香这家伙，目测刚才只是单纯抬个杠，只不过以前抬杠都是瞎扯淡，这回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给她抬对了！
但剑荡又道，“留香你刚才说的确实也是一个理由，但更多的呢，还是因为另外的层面……
围棋这东西，太吃天份了。
其他行业，是一般人没有努力到需要跟别人拼天份的地步；
但围棋确是，一般人没有聪明到有资格去努力的地步。
现在两种论调摆在你面前，一种说研究古棋可以提升你的棋力、另一种说古人的东西学不学都一样……
前者，理论上来说成立……但你找不到例子来证明与你相悖的观点为伪；
你很难找到说那种因为不研究古棋而棋力停滞不前的例子，只能在那里说‘他因为轻视古棋所以没有达到更高的境界’，这句话，单从逻辑上来看都不一定能站得住脚；
后一种说法却可以找到无数的反例来驳斥自己的对手。
你看历史上那么多超一流棋手，有几个的成绩是靠研究古谱下出来的？
其实这句话也未必对……
很多超一流棋手，不研究古谱、确实人家不研究古谱，可现代人的棋谱他也不研究。
他根本不需要研究，就靠自己的天份就已经能下出那样的成绩了。
但这种话你说出来……那就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了，是不是？”
第1411章 鸿沟
留香有些不敢相信剑荡的形容，“有、有那么夸张吗？天份……应该也只是一方面吧，各行各业，我觉得……都应该是努力更重要啊，历史上那么多有名的科学家……天份都不怎么样啊，你看人家爱因斯坦和爱迪生，小时候不都挺笨的吗？爱迪生小时候都被学校开除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剑荡回道，“谁告诉你爱因斯坦和爱迪生小时候蠢了？
爱迪生被学校开除，不是因为蠢，而是因为喜欢惹事，试想，你是一个小学地理老师，给孩子们教地球围着太阳转……讲着讲着突然一个学生跳起来问你‘为什么会这样呢’，然后你一本正经跟他说万有引力，然后他再问‘那既然小的东西会被大的东西吸着走，那为什么我不会被老师的引力吸得也围着老师转呢’……
你怎么回答？
告诉他万有引力的公式？
话说回来，你还记得万有引力的公式吗？你记得万有引力常数是多少吗？
你是一个地理老师，有些事情你回答不了的啊。
一次两次这样问也就算了，那个孩子天天问、节节课问，并且还不止问你一个老师，而是所有的课他都要这么问一通，
日子久了，哪个老师不烦？
那你能说这个孩子是‘蠢’吗？
还有爱因斯坦……人家写爱因斯坦传记的人说的是他小时候‘并不活泼’，到了三岁都不开口说话，然后后代有些人就拿这个断章取义说他‘笨’想以此来论证自己那套勤奋比天分重要的鸡汤理论？
你跟我说，一个9岁读高中、12岁自学高数、刚学3个月就能证明勾股定理的人不是天才？？
反正我是真的完全搞不懂我们教育部门那帮人的逻辑。
成天就知道把一些名人名言拦腰斩断中间截一半给孩子们看来做教育……那人家孩子长大了不经意间看到原文、知道了先贤说那话不是那意思的时候人家会怎么想？
你哪怕有道理的事情到时候也会变成诡诈了啊？
像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以德报怨’、‘99%的汗水+1%的灵感’、‘中国是睡着的狮子’……其实都是这样，人家原文后面还有话，连起来之后你瞬间就明白了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说真的，我觉得与其这么做咱们倒还不如去历史的长河里多找几个‘伤仲永’的例子，那个教育意义就算没有那么高、但也总比等孩子们长大了之后知道你是在骗人好吧？
其实所谓的‘勤奋比天分重要’，完全就是无能之人用作自我安慰的一句借口，各行各业，你只要做到了一定的阶段，你自然而然就会发现，天份这种与生俱来的才能是一道你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不过一般人根本还没有努力把自己提升到能够看到那一条鸿沟的地步罢了。
其实刚才刘老有一句话，我很认同，就是他说他从古谱当中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现实也的确就是这样。
越是有学识的人才越能清楚得明白自己有多么无知，才越能清楚得意识到拦在自己面前的那条鸿沟有多么深远。
其实这也是一种无奈，你说其他行业可能倒还好，因为那些行业的伟人虽然说也很努力、但没有努力到那种地步、给了后人追赶的机会喝空间。
我虽然可能难以比肩历史上那些伟人的成就、但做到稍稍比他低那么一到两个档次我也可以接受……
音乐人的那种无奈你能想象吗？
我不眠不休每天练二十个小时的琴练十辈子都达不到莫扎特短短35年人生的千分之一！
这种挫败感和无力感给人的打击有多么大？
你能想象吗？
特别是我还只能去接受这种挫败，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剑荡情绪看上去也有些激动，稍稍顿了顿后，方才收住心道，“其他行业呢，当你能意识到天份有多么重要的时候，差不多可能也至少四十出头、做到一定成就了，但艺术这种东西，这样的时间普遍都会提的非常前，基本上20多岁的时候你就能看见那道鸿沟了；
那围棋能算艺术吗？
不算。
所以这个时间提的更前。
基本上孩子到十二三岁还没有展现出那种围棋天份的话那他这辈子估计也没什么成就了，靠着自己的努力练到职业四五段压力可能不会非常大，但再想往上进步也不太现实。
所以才会有多少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的那种说法。
你们这几位女同志以后肯定也是要嫁人生子的，所以呢……”
此言一出，嘟嘟等“女同志”一帮人都羞涩起来了，姑奶奶呢直接红着脸回道，“哎呀剑荡你说什么呢，人家哪里有那么大，这样的事情还远着呢……”
“好好好，”剑荡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说你们，说社会上那些热心给自己孩子报辅导班的阿姨们，要学、让孩子们去学个画画、跳舞、弹琴唱歌这也没什么，人家到时候就算不能成为大家，好歹长大了开个画室当个钢琴老师日子也还算凑合，
可围棋这东西没有那么简单、没天分的人哪怕说只是想入个门可能都得十年二十年，要么孩子自己有兴趣、要么孩子有天分，否则千万不要逼着人家去学，他肯定学不好，到时候长大了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对这种事情，我个人的建议是……
不管是什么辅导班，除非说孩子自己有兴趣，否则都别去报。
把自己未完成的梦想寄希望于你的下一代，成功率是很低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是你生的，有你一半的基因，你在这方面没有天分，那说明你的孩子也没有这方面天分的可能性最少50%。
然后你门还成天逼着你孩子给逼出逆反心理来，本来人家天份就不在那个点子上、到时候还故意不好好学，你们这不是浪费钱是什么？”
剑荡这话说是说“社会上的阿姨”啊，可实际上还就是在对嘟嘟等帮会“女同志”苦口婆心得做教育。
这教育得这些女孩子们也是一阵尴尬，红尘自然是不敢有话说的，剩下陆明和咬我啊两个则是在一边偷偷得笑。
教育完，剑荡又道，“所以啊，刘老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道理确实是有道理，但现实意义究竟有多大呢，也不好说。
先不说中层棋手啊，单讲超一流和有希望成为超一流的那些棋手……
人家的造诣，可能是人家刚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死了的。
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是超一流棋圣级别的人物，那除非是碰到了一个极度不开明、极度眼瞎的父母，否则这个事情他都是板上钉钉的；
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最多到7段水平，经过一些后天的努力可能确实能跨越8段的门槛，但想更进一步也同样是难上加难。
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强求人家去完成人家做不到的事情呢？
一个极度努力的天才，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去要求其他同样很努力但没有他天份那么高的人用他那个等档次的逻辑来思考。
对，不是年轻棋手不努力，而是他们不能所有事情都去努力！
问题就在于这里，‘学海无涯’这几个字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成立的、包括围棋。
当然我是说庄子那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的原文，不是说现在那些小学挂在墙上那句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骗人鸡汤话！
现在科技发达了、消息流传速度极快，再加上国内国外高水平的职业棋手那么多，每年比赛成千上万场、任何一场比完之后人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在网上看见全程的棋谱，还有很多比赛特别是那些水平很高、关注度很高的头衔战还会在电视和网络上直播。
我可以借鉴的东西那么多，每一个都去看、每一个都去学，谁学得过来？
这个都还没有参悟通透、你就让我去学下一个，到时候两个弄混了，岂不是更高糟糕？
那我肯定要有取舍咯？
怎么取舍？
看风格嘛，比如说我下棋喜欢强攻，那我就去找那些棋风凌厉的高手的对局，去看他的下法、从中来找灵感；
至于那些棋风稳健的高手……借鉴意义确实也有，但我学了到时候也未必会用、用估计也用不好，我为什么要去学、学了又有什么用？
那么你们认为，现代棋手的风格，是跟古代大师的风格更近、还是说跟和自己处于同一大环境的现代棋手风格更近？
想也知道答案嘛。”
留香恍然大悟，“所以刚才那个姓孙的老头儿才会拉着那姓刘的不让说咯？看样子，那姓孙的应该不怎么支持让年轻棋手学古谱的。”
“错了，”剑荡却道，“听广陵散说，那孙老之前其实在这方面批评得比刘老还厉害，只不过后来他当上棋院院长之后，有些事情碍于身份就开始三缄其口了。”
留香一听，一脸鄙视，“哼，还说什么棋圣呢，原来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我看啊，他那个院长的位子就是靠那些不学古谱的年轻棋手支持才抢到的，为了讨好这些人，之前说过的话现在竟然都不认了。”
剑荡唏嘘不已，忙摇着头，“你这话那就真是冤枉了孙老了，要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刚才刘老开口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中途打断、而是等他说完了之后再讲？
之前没有行政职务的时候，话脱口而出想来就来，没有问题，这只是他个人态度；
现在位子不一样了，顶着棋院院长的头衔，还能脱口而出来一句‘个人态度’？
你要想下面想升官的那些人心态啊。
有些话，不是不说，而是以他的身份不敢说、不能说。
否则下面就会有一些专长溜须拍马的人胡搞乱搞做一些没来由的事。
我今天跟朋友聊天来一句说‘年轻人要多向古人学习’，到了第二天下面突然下面有个省一级的棋院出命令强行要那个省所有职业棋手每年至少交10篇古棋心得，你怎么搞？
然后那个下面的领导到时候拿着那些棋手们交上来的心得跑过来给你拍马屁，说‘院长您刚交代过这个事情，我第二天就立刻落实到了实处，您看我能力强不强？该不该升官？’
你能怎么样？
当面说他心术不正？
你个人可以觉得他心术不正，但表面上你不能对他做任何的惩罚。
否则等以后棋院真的有什么工作需要下面的省一级围棋协会去推广了，下面反倒没有人敢去做了。
身处高位之人，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没有我们这些小人物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件事情，有些人觉得好、可也有些人觉得不好……
我个人觉得好，然后我就开玩笑得说觉得不好的人脑子里面搞不好都是浆糊。
到时候下面要真有哪个不长脑子的傻逼真把你这句玩笑话当真了去切人家脑袋来验证一眼确实是浆糊，你怎么办？
你到时候把那傻逼就地正法了也没用啊，那些无辜的人脑袋已经被切开了缝不回去了啊。
这账是不是算你头上？
特别说现在还相当多那种网络暴民，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想着法子给它往这国怎、定体问、迟早完的九个字里去套，你说一句再有道理的话他都能给你扯出作风问题来。
你是不是觉得电视上开会那些领导人讲话都特别假大空？
那实际的他倒是敢讲啊？
比方说，我一个省长今天开会说要‘在我省大力推广新能源普及’，这话空不空？
要实际的？
行，我来一句‘3年之内争取风力发电入网比例达到20%’……
好家伙，下面那些县长听了之后一个个下令把县里那些水电火电站全关了，也不管这县实际地理条件怎么样、哪怕说四面环山一年到头连风影子都看不见我都要建风电站，甭管怎么样先把我这地方这20%给你落实了，然后拿这个去省里邀功？
不到一年，省内电力基本瘫痪，那些网络暴民会怎么说？
换到围棋上也是这个道理，本来棋界内部就有争议，就算真的打定注意要为此而努力，也只能苦口婆心得去劝，你不能上纲上线推命令强行让别人怎么怎么样。
之前不是院长的时候，有些话，想说你就说。
可人家孙老现在身处那个位子，有些话，就算他自己心里绝对的赞同，不当讲的那就是不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