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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莱纳     大唐江湖道txt下载     大唐江湖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回 大战在即

    想着想着,李封晨伸了伸筋骨,活动一下,这几天睡眠的时间十分的不定,弄得浑身都有一些酸胀,府上的侍卫也都是咬着牙在撑着,如今就等那大理寺的一纸书函了。按照时间来算,应该这两天也快到了吧,但是李封晨和杨飞所担心的是中途会被截杀,毕竟这是谁都难以预料到的。如果是这样,以王福那般执着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直接行刑。

    不一会儿太阳已经缓缓升到了半空中,迷雾也开始渐渐退散,李封晨习惯性的晨练了一会儿,这几天无论是破山斩蛇剑还是司马无悔的罗门六刀,都给李封晨很大的灵感,之前他总以为自己在招式上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不过这几天突然又让他明白武学招式的深奥,其中破山斩蛇在短剑中追求极致的速度和破坏力,还是罗门六刀的反招式,反身法理论,也让他十分的意外,或许有朝一日,他也可以在这鹰蛇双行剑之中,另辟蹊径,把这套招式带到另一个高度。

    与别人不同的是,一早上杨飞起来就一个人溜出了刺史府,当然他心里所想的也简单,只要想要找一壶上好的烈酒就行,不然还真是寝食难安啊。

    并州太原向来就是以清香的大曲和略有一些甘甜的小曲高粱闻名于酒行中的,这来到太原一次,如果都没有喝到像样的高粱酒,那实在是极大的损失,所以即使现在局势紧张,杨飞也猜想这血手门不会白天贸然进攻,便一早换了身衣服,去城内造访一下太原闻名的酒楼。要说到太原的酒楼,就不得不提一下松鹤楼了,松鹤楼特制的金门高粱酒,既充满了高粱的芬芳,又兼具甘甜和浓烈,实在是高粱酒中的极品。来到松鹤楼,杨飞一口气干了两大坛子,还不忘装满自己的酒壶,差不多巳时初分,杨飞离开了空荡荡的酒楼,抱着酒壶,慢慢悠悠地走回刺史府。当然杨飞出来也不全为了酒,作为一个常年在外行走的江湖师爷,城里一些情况,也必须要很准确地把握到,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当然夜晚派人直接来刺探是不错的手段,用以查清刺史府里面的人员分布情况以及相应的功夫高低,另外的,肯定也会有派一些人在刺史府周围的店家中,暗暗盯梢。比如什么时候来了什么人,又有什么人出去了,要掌控这一切,外围盯梢的人就是必要的了。此时,杨飞正沿着刺史府的外围,表面上装作是闲逛,这家店铺的东西摸一下,那家店铺看一会儿,实际上却也是在打探着,只是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既没有什么新来的伙计,也没有新开张的店铺,杨飞确信这附近肯定有至少一个盯梢的点,只是藏匿地十分的隐蔽。发现这条路既然断了,杨飞也只好有些失望地走回刺史府了。

    正巧快回去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两排人,都是年纪轻轻的男子,穿着与李封晨类似的淡黄色的长衫,背上背着一把长剑,腰间挂着一把短刃和双剑派特有的十字钉,这大概就是李封晨先前所说的双剑派虎啸堂了吧。

    杨飞粗略数了一下,少说也有十来人了吧,这双剑派一堂中竟能够有如此多的年轻人,杨飞快步往前走,不少的年轻人都回头看了看,只看到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全身都是棕色的,头上还绑着棕色的头带,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这个人从样子上来看,应该是双剑派的外戚,一般来说门派的分堂都是由家里的外戚来管理担当的,一来也有些血缘关系不至于太过疏远,二来关系也不会特别近,这样也不至于知道门派的一些核心秘密和招式,这是现在江湖中普遍使用的手段。

    府衙的大门一开,虎啸堂的人和杨飞一同进去,看到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以及王刺史等一行人已经在里面候着。

    双方拱手作辑之后,如同杨飞他们第一次过来一样,刺史王福遣管家收拾来人的行李,然后安排厢房,突然来了一群人,无论是赵别驾还是冯司马都显得十分的开心的,毕竟都是生力军,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们,或多或少看到一丝丝的希望。而从李封晨的态度来看,他和带头的堂主,似乎并不太熟,关系很是生硬。

    倒是司马无悔也帮忙搬运行李,上串下跳的,忙的不亦乐乎了。

    “实在是感谢各位来我刺史府衙,我相信有诸位的相助,此事一定能够顺利度过的。一会儿请各位在大院里面用餐,我让下人做些好吃的给各位洗洗尘。”

    领头的人客气地打了打招呼,然后立马又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然后就一溜烟地走了进去。倒是让在前院迎着的侍卫门有些窘迫了。

    杨飞心想,这刺史府上的厨子水平也是一般,更没有什么好酒好肉,这洗洗尘的分量略显不足,倒不如去松鹤楼撮上一顿来的实惠些。

    “李兄,你似乎和这位堂主不相熟啊。”

    李封晨冷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这本家和外戚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次让他们过来帮忙,心里肯定是极不乐意的,但是又没办法拒绝。”

    “这是自然的,谁愿意没事来碰血手门这根硬骨头,要么就是不要命了,要么就是自信过头,我想他们现在大概都觉得本家是叫他们来送死来的。”

    李封晨点了点头,分堂的功夫本来就不得要领,更是无法学习双剑派中最高深的功夫,这会儿又被拉到这里来,在和那晚的刺客交手之后,也让李封晨相信了杨飞先前的观点,本家叫他们来,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找个借口,把他们送走,但是看眼下的局势,多半是不行的,府上的侍卫已经士气低落,这样下去可怕人家还没攻来,自己就先垮了。

    不一会儿,在大院里面搭起了三张圆桌,都放了些饭菜,果然不出杨飞的所料,菜色都是最普通的素菜,只有一道菜还稍微沾些荤腥,不一会儿就被众人哄抢完了。杨飞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这刺史王福究竟是何许人也,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摆不出来,这可是朝廷封赐的并州刺史,再怎么说也算是肱骨之臣了吧,竟能够穷成这副摸样。是该说清廉呢,还是迂腐呢?

    杨飞也没了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就回西厢房去了,司马无悔见杨飞离了席,马上猛地扒了几口饭,然后也跟在杨飞的后面,似乎两人十分的要好一般。

    “杨大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司马无悔在后面跟着,右手还拿着一把巨大的刀,这刀大到几乎让刚才新来双剑派弟子都吃惊的地步了,但是这几天是特殊时期,杨飞交代他,这斩牛刀无论如何是不可离身的。

    “司马贤弟啊,我们先回西厢房,然后慢慢说吧。”

    “好。”

    两个人避开了众人,到了西面靠墙的一处石桌边,杨飞坐了下来,掏出了酒壶,抿了一口,突然一副很惬意的神情。

    “杨大哥,好酒啊,这香味,哪里弄来的?”

    “这自然不是这刺史府的东西,是城内的松鹤楼,这可是特制的金门高粱酒。”

    杨飞递给了司马无悔,这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犹豫了一下,见杨飞的手并未收回,便拿了来,小小地沾了一下,确是好酒。口感甘甜中带有浓烈,一下子芬芳的香味好像要从鼻腔里面一起涌出来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司马无悔倒是想再来两口,但是毕竟也是杨飞的酒壶,要是一口喝完了,就不妙了。

    “若是这次事情结束了,杨大哥可要带我去松鹤楼见识见识。”

    “一言为定。”

    似乎好酒一时让司马无悔忘记了正事了,他立马拿出了斩牛刀,在杨飞的面前耍了两下,然后再横放在石桌上。

    “杨大哥,先前你说要按照书卷上所说的,身随刀动,我是明白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明白,什么是意念为先。”

    问到这里,杨飞倒是也犯难了,他之前也想了很多,实难参透其中的下一句,意念为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如果直接说自己不知道,又显得有些不近乎人情了,毕竟司马无悔心里一直觉得杨飞是一个万事通,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想着该怎么说。

    “这个意念为先,我的理解就是将招式化为自己的意念,然后随心而出,不去追求具体的招式和变化,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的临时应变,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毕竟一般武林中都以招式为重,这样的想法,我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司马无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武学的奥秘实在是深的很,若是没有杨大哥的指点,他是一辈子都想不出如此的点子的,司马无悔对杨飞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立马提着刀,去了西厢房中的院子,继续练刀去了,杨飞莞尔一笑,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年轻人。

    正在此时,一封大理寺的书信,终于送到了,还好并未被血手门中途拦截,送信的官差急得直喘气,下马了就立刻往府里直跑。

    “来信……来信了!”

    官差扯着嗓子大喊,让众人从饭桌那边都移步了过去。

    “禀刺史大人,我连夜换了四匹快马,不眠不休,终于把这书信送到了。”

    刺史大人打开书信一看,果是大理寺卿的笔记,一纸书信再加上大理寺的公函,终于送到了。

    “你辛苦了,下去吧。”王大人甩了甩手,然后马上表情严肃,清了清嗓子,“来人哪!”

    “在!”

    “明日午时三刻,城南市口,我要亲自监斩人犯钱洪!”

    此时,字字铿锵有力,让人为之振奋。

    “是!”

    众侍卫一同应到。

第十六回 黑夜血光

    总算让一众侍卫们看到了一点希望,大家这会儿都鼓足干劲,杨飞心想,虽然自己走了半天并未就找到血手门的盯梢,只怕此时刺史府衙里面一举一动,那边都是知晓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今晚可能就是对手动手的时候了。

    届时一场腥风血雨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一点李封晨心里也通透的很,这一整天的时间,他和刺史王大人都是寸步不离的,而且双眼也一直往屋檐上面的地方眺望。

    只是,李封晨对于血手门还不算了解,虽然这个门派行事阴险毒辣,下手丝毫不留余地,但倒也不至于干暗地里偷袭的功夫,一出动就是一场血光之灾,尤其是在夜里,一众杀手突然地袭来,让人防不胜防。

    就好像半年前,陈家庄离奇的灭门案,众人猜想都很多,想起来这楚州的陈家庄,前几年在江湖中还有些名声,但是一夜之间两百口人无一生还。

    江湖中人互相猜忌,但是杨飞的师傅就其手段来看,断言这就是血手门所为。当然这也是江湖中的主流看法了,不然也实在是找不到有这种能力和作风的门派了。

    杨飞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大家都在等天黑。而和所有人不同的是,司马无悔还在一个人参悟刀法,他觉得杨飞给自己的提示是正确的,但是其中太过于深奥,让他不太明白,如何把招式化入意念之中,他正一个人盘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面前放着那把十分沉重的斩牛刀。

    两天的时候已经让司马无悔对这套刀法的招式有了十分的熟悉,毕竟和一般武林中其他的功夫招式比起来,这套刀法可以说是相当简单的,不然不花上三两个月是绝对不可能记熟一套兵刃招式的,而显然此时的司马无悔遇到了一个瓶颈,甚至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瓶颈。

    不过这会儿,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司马无悔了,无论是府衙中随时戒备众侍卫,还是即将攻入的血手门,大战已经箭在弦上了。

    “啪啪!”

    很重的敲门声,是正门。此时任何的不寻常都可能造成大家的紧张,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所有人都握住了兵器,更有不少沉不住气的,干脆直接拔出了兵刃,大家都正对着门,各自都摆好了姿势。

    “啪啪啪!”

    敲门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谁有去开门的意思。紧张的人群中,倒是杨飞不紧不慢地过了过去,十分泰然地拉开了门闩,正看到一个满是沧桑的脸庞,来人杨飞并不认识,不过阵势不小,后面跟着十来个手持铁质盾牌的兵士,看这人的样子,杨飞想着大概是与王刺史相熟的将领吧。

    杨飞打开门,那人大步踏进刺史府,用很凶恶的眼神看了一眼杨飞,立马回头往前走,后面跟着的兵士们也跟在后面。

    那人走近了王刺史的身边,递上一份书信,然后作揖。

    “卑职是并州参将李将军的副将,这次应将军的命令,特来太原助刺史大人一臂之力。我一共带来十二人,都是并州铁盾营里面最骁勇善长的兵士了。”

    说起来,这并州参将本就归并州刺史管辖,长期驻扎在并州北面,少说也有万把人,竟然只拍了区区十二个人还有一个副将过来,还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封晨心里自是有些不满意的,这区区十二的普通的兵士,怎能起什么作用,倒像是官场上应付应付的手段。

    王刺史展开书信,倒是密密麻麻写了不少。

    “禀刺史大人,下官于前些日子收到龙空大师来信,告知下官挑选十二名强壮的兵士,操练大铁盾,排演阵法以抗血手门的特有暗器紫风流星镖,这几日严于操练,阵法有所小成,特遣副将王猛前来助战,愿助刺史大人度过此难关。”

    原来是师傅,杨飞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师傅竟然还和官府中一些人有些熟络,不过这几年杨飞并没有怎么回去见过师傅,多半时间都是飘在江湖中的。

    “杨大哥,这漫天紫风流星镖是什么东西?”

    无论如何,司马无悔总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刚刚凑在人群的后面,看完了这份书信。

    “我师傅说,这是血手门特有的暗器,听说这暗器比一般的流星镖要小上不少,因此飞行的轨迹并不稳定,时常因为风的缘故,让人难以捉摸判断”。

    “而且血手门的紫风流星镖,上面都淬了红紫色的蝎子毒,然后又由四五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打过来,这样就好像漫天飘着紫色的光芒,随着风舞动,所以就叫紫风流星镖。看来师傅这次这样安排,也是想到了用这大铁盾加上阵法来对抗这独门的暗器了。”

    李封晨听完了,心想这血手门果然是心狠手辣,连如此狠毒的招式都想得出来,如果不是事先有所防范,恐怖这府衙里面的人,顷刻之间就要死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想法不禁让李封晨打了一个哆嗦,还好现在有了破解之法,只是不知道这紫风流星镖之后,血手门还有什么招式。

    真是漫长的一天,在杨飞的建议之下,所有人摆开阵势,各自坚守岗位。府衙里面的侍卫分散在刺史府的四面八方,每个人手持摇铃,只要发现任何身影,直接发出信号然后就地躲藏。

    在正厅前面,守卫的是王猛副将以及他带来的十二位铁盾兵士,他们一旦听到信号立刻就可以排好阵法,来抵挡血手门的独门暗器。

    再者后面,是双剑派虎啸堂,李封晨,司马无悔和杨飞,在最后由赵别驾带领几个府里的高手,贴身保护刺史大人。

    如此安排的话,对于府上侍卫的压力会少一些,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正面冲突和牺牲,只要李封晨可以在和楼主的较量中不落下风,其余的人都可以有所施展。

    这样的建议倒是让王猛副将对杨飞有了很多的改观,因为其中也暗含了一些兵法的道理。

    一般而言军中将士和武林中人,双方对于对方都有一些蔑视,当然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的。比如武林中人就觉得自己个人功夫明显高,所以一般而言都是不屑于在朝廷里面当差的,而军中的将士则觉得武林中人不懂规矩,不懂兵法,只是贪图个人利益,更加不知保家卫国的大义。

    当然此时,为了并州刺史,这些观念门第都需要暂且放在一旁,若是没有彼此协调的配合,是要坏了大事的,所以在之前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杨飞和李封晨都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友好。

    当然王猛也不是什么浑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是懂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倒也不难。

    很快就要到晚饭的点,但是防守的守备却不能减少,根据先前的指令,每一组都分成四拨人,一拨一拨用饭,保持最大的机动能力。

    就在众人慢慢地磨练耐心中,黑夜已经渐渐来到,府中各处都搭上了灯笼,但是有了光却无法遮盖夜晚的寒意以及内心的恐惧,差不多亥时一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之后的五个时辰,将会是最危险的,一旦渡过了便是胜利。

    因为有分派出去不少蹲点的侍卫,所以这会儿在大厅里面的人并没有那么的焦急,可以稍有一些放松,算是一种缓冲吧。

    在此时,李封晨显出了和众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可以说是超越同龄人的冷静和果敢,他一个人坐在了一角,腰上配着蛇剑,右手竖持鹰剑,一副随时都可以应战的状态,毕竟有过不少江湖经验的,此时气息也十分的平稳,反观旁边的司马无悔就差了一点,双手趴在斩牛刀之上,表面上看似乎很镇定,但是气息却比平时要快上不少。其余的侍卫和虎啸堂的弟子就更加不要说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

    “叮……”

    很轻的一声,突然好像把众人从梦中惊醒了一般,不少人都没有听清楚,于是左右交头接耳,一下子紧张扑面而来。

    “都别慌!”

    李封晨大喊了一声,然后起身往门口的方面走去,杨飞只觉得杀气腾腾,这样的李封晨还真是让人有些可怕的。

    “列阵!”

    就听到门外,王猛一声,像嘶吼一般。十二名铁盾兵士,立马摆出整齐化一的样式,每个人都是右手持着盾把手,左手扶着盾牌内侧的一边,然后弓步,右脚稍稍朝前。十二个人围成一个半圆,盖住门口。

    不过面对黑夜,所有人总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在外面,视野并不怎么好。但是这方面,王猛却是老手了,行军打仗最看重的就是瞬时的反应,尤其是在夜晚视野不佳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压迫感。

    “圆环阵!”

    一阵号令,十二人中六个人将盾牌高举,架在右手边同伴的盾牌之上,然后所有人往回半步,缩紧防线,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都防的严严实实的。

    “叮叮……铛铛!”

    一阵急促的声音,正是流星镖砸中盾牌的声音,声音连绵不断,即使从屋内也可以感受到这流星镖的数量,大概半盏茶之后,声音渐渐变小了。不过王猛还不敢轻易就撤了防御,似乎在等待对方新一轮的攻势。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并未有动静。

    “变阵!冲!”

    又是一声令下,十二个兵士,立马三人一组,平行持着盾牌,往前面冲了过去,这一下子倒是把外围的一些杀手给吓到了,好些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被平行的贴盾牌顶飞了很远。

    “回!”

    王猛看冲出了一段距离,便立即将兵士们召回来,十二兵士瞬时又回来,在门前再一次排成半圆列阵。

    “点火!”

第十七回 决战太原

    在黑夜之中,对面传来一声响声。

    随着点起来的火把,这边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面,整齐划一人数也不少,至少有三四十人的样子,领头的人脸上带着铁面具,一袭黑衣和黑斗篷,背上挂着两把短剑,破山和斩蛇!

    下面的人装束也十分的整齐,都是一身黑衣,黑斗篷,排成了一排,各种兵器都有,长枪,短剑,长剑,长刀,弯刀,在火光下,银晃晃的,架势十足,特别的显眼。

    “李兄,司马贤弟,这一战切莫不可大意,更加不可心慈手软,若能活下来,明晚松鹤楼一醉方休!”

    “好!”

    随着李封晨的应声,司马无悔瞬时就觉得热血迸张,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使不尽的力气。

    “准备战斗!”

    随着王猛的一声令下,十二个兵士,将盾牌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抽出腰间的一把障刀,统一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大战一触即发!

    王猛将自己的长枪也拿了出来,取下了先前包在枪头上的白布,右手一横,却有一副大将之风。

    “上!”

    “冲!”

    双方同时下了命令,两路人马沿着阵型往前冲杀。比起血手门来,刺史府衙这边更加整齐,先是十二个铁盾兵士,然后是王猛和虎啸堂的弟子,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三个人殿后,也冲了出去,就留下了赵别驾和四个侍卫,还有冯司马和王刺史在大厅里面。

    十二铁盾兵士在冲锋的时候,却是厉害的角色,一手拿着盾牌将人顶开,另一手拿着障刀对准对方的肋下就是一刀,快而准,没一会儿对方已经几人毙命了,这边的话,死的最快的是虎啸堂的弟子,有些还没怎么动手,一个迟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正在双方人马不断交手的时候,李封晨已经斩杀了数人,往对面队伍中心逼近,他拔起鹰剑,踩在一个黑衣人的右肩上,腾空起来,举剑杀向对方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打赢对方的楼主,这场战斗就可以获胜了。铁面人一看李封晨杀了过来,也不敢造次,从背后拔出了双剑来应战。两人兵刃一接,李封晨的劈式被对方直接回了过去,这一击让李封晨后退了三步,然后重新摆好架势。

    没想到这人单剑就有如此强的力道,内力浑厚,臂力也强劲的很,如果是双剑的话,就更加难以应付了,此战看来不能托大,李封晨本来就知道对方绝非泛泛之辈,只是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功夫,应是在他之上,唯有以剑法来比拼了,正面硬拼几乎没有胜率。

    李封晨想好了,便抽出蛇剑,反手握在左手,这是一种守中有攻的招法,即使不能获胜,也要尽量拖延,等到杨飞和司马无悔可以解决对手的其他人才行。

    铁面人看出了李封晨的意图,立马抽出双剑展开攻势,他双手拉剑展开,人往前稍稍倾斜,双脚左右蹬地,忽左忽右,双剑直接刺来,这剑法李封晨从未见过,根本不敢直接接招,只好往后退,约莫十步之后,李封晨一下腾空,利用鹰剑的长度顺势横劈。

    然而他以为威力十足的一招,却被轻易挡了下来,铁面人一个箭步左手的斩蛇剑直接刺了过来,李封晨马上用蛇剑来挡,只是力道十分的大,他用尽全力也只是稍稍改变了铁面人的左手剑的轨迹,一剑划过了李封晨右侧的衣襟,落地之后,李封晨马上调整步子,只好继续再往后退。

    此时两个人一来一往,已经离开大队人马不少的距离了。对招中,李封晨一直处于下风,无论是招式还是威力,都被压制的十分的厉害,如此看来对方不仅仅对于破山斩蛇剑十分的精通,甚至对于现在双剑派的鹰蛇双行剑都十分的了解,招招都克制的厉害,让李封晨只觉得自己无法发挥,一旦攻出就立刻被反手攻入要害之处,只好不断靠着身法来躲避。

    另一边,由王猛带领的十二兵士,虎啸堂的弟子以及司马无悔和杨飞等人构成的一干人等,在大院中和敌人彼此厮杀着,尤其引人瞩目的是司马无悔的那一口大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刀锋直指,根本无人跟与之对拼,只好逃着打。

    但是司马无悔依仗他极好的身法,不断在战场中忽进忽出,不少血手门的人被连人带兵器抡到几丈远,甚至还误伤了一些躲避不及的虎啸堂弟子,只是这会儿谁都顾不上谁了,一阵乱打。

    只见司马无悔正一个翻身,一招斜劈,对面的黑衣人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好用剑横着来挡,但是两者力道差距太大了,一把细剑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斩牛刀的刀势,随着下落的刀,剑直接绷断了,司马无悔的刀直斩在黑衣人的左肩锁骨处,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司马无悔的刀斩进了两三寸,然后立马抬起右腿,把那人踢的很远。

    杨飞正在旁边,只是赤手空拳就打倒了两三个,他回头看了一下李封晨,虽然落于下风,但是一时之间倒也不用担心,只要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回头一起对付铁面人,绝非是难事。

    “啊!”

    随着一声惨叫,杨飞看到身边的一个铁盾兵士倒地了,黑夜中杨飞并未顾及太多,此时他的目光正在看大厅的正门,他担心他们杀将了出来,厅中的王刺史是否安全,眼看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了。

    司马无悔依然一个人在战场中杀来杀去,一记直斩再一记飞腿,然后腾空一记回身劈,刀势强劲,随着司马无悔的强势进攻,血手门的人节节败退,已经从大厅前的院子退到正门附近了,杨飞略有一些担心大厅的安危,便在最后不敢太过贸然出击。

    忽然一个黑衣人持长枪刺来,杨飞一个转身往左躲过,然后左手按住长枪,右手做鹰抓直扑对方的咽喉,那黑衣人倒也不傻,略往后一退,用左手抓住已经攻来的鹰抓,正在得意之际,杨飞的右手又变成虎抓,反手抓住黑衣人左手的手腕,一下用力,往内侧一掰,那黑衣人的左手当即就被折断了。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杨飞左手已经按住了长枪,岂会如此简单就让他逃脱,杨飞立刻用力一拉,自己腾空而起,左脚踢开长枪,然后双脚连环,在黑衣人胸口连踢五下,那黑衣人禁不起这一番攻击,黑色的面纱暗露血色,此时正觉得胸口如火一般焚烧着,全身无力,已经无法起身了。

    原来刚才那一下的鹰抓是虚招,为的就是让黑衣人暴露自己左手的弱点,然后就可以轻松用连环腿解决对方,说是简单但是江湖中能够如此出招的人,绝对不多,先是江南鹰派的鹰抓功,再是楚州七星楼的虎抓,最后是徐州双剑派的五叠连环脚,同时使出三个门派的功夫,并且能够连贯起来发挥各自的威力,杨飞确实深藏不露。

    然而这时,原本已经杀将出去的人马,被对方给打了回来,而且七零八落的,就连司马无悔也退了回来。

    “这箭头有剧毒,我左手麻了。”

    一个退回来的虎啸堂弟子,面色十分的难堪,相当的痛苦。王猛,虎啸堂堂主还有司马无悔也后退了回来,此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虎啸堂损失过半,铁盾兵士也只有七八个人,其中两个虎啸堂的弟子,手臂上都中了毒箭。

    “原来对方在屋顶的地方备了弓弩手,这箭头掺了剧毒!”

    王猛向杨飞解释到,但是就在他解释的时候,又有一个虎啸堂的弟子胸口中箭,直接躺在地上,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就不动了。

    “太狠毒了!这种招数都拿得出手!”

    虎啸堂的堂主表情狰狞,这次出发的时候他就预感不妙,毕竟江湖传闻这血手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毒镖之后,还有弓弩手的毒箭,果真让人防不胜防。

    “王猛将军,你领着兵士和虎啸堂的弟子守住大厅,堂主麻烦你接应一下李兄,以防不测,司马贤弟,你和我一起去对付弓弩手。”

    “好!”

    司马无悔答应的十分的爽快,但是他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刚才杀出去的时候,突然就一阵箭雨下来,身边好多的同伴纷纷倒地,亏得自己的刀够大,一横过来几乎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才侥幸回得来,这会让就两个人出去,岂不是成了箭靶子了吗?

    不过既然杨飞这么说了,司马无悔也相信他肯定是有办法了。

    听着指挥,虎啸堂余下的人跟着堂主像逃难一般的逃回了大厅中,由剩下的八个铁盾兵士在门口防御,杨飞示意司马无悔和他飞上了屋檐,先前的时候杨飞对刺史府衙的地形已经做过了详细的观察和分析了,也想到了大概三个可能会有弓弩手埋伏的地方,只要解决了这几个点,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但是现在时间并不多,厅门口守卫的人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必须速战速决,杨飞让司马无悔和自己分头行动,指示他去正门左边的牌坊上面,如果看到有任何的弓弩手就直接解决,杨飞想着这弓弩手远距离厉害,而且武器都掺了剧毒,但是一旦被司马无悔的斩牛刀近身了,就绝对不能有反击之力的,而杨飞则多跑一点,去余下的两个地方,东西厢房的楼顶。两人约好一旦得手,只要解决了埋伏的弓弩手,就立即回防,不可恋战。

    说罢,两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出发,司马无悔自己略有一些心虚,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很快他两三个箭步,就到了牌坊的附近,这个时候先前退回去的血手门杀手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了,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司马无悔纵身一跃,牌坊的后面,果然躲着四个弓弩手,当司马无悔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毫无防备,于是司马无悔抡起大刀来,两三下,就把埋伏着的弓弩手都给解决了,他朝着远方望了望,可惜漆黑一片,司马无悔根本看不到任何杨飞的信息,不过自己都如此顺利解决了,他想着杨飞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小兄弟,你的刀法十分的特别啊!”

    突然的一句话,让司马无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的回头,看到背后正站着一个铁面人,和司马无悔大概不到两三丈的距离,这个人竟然可以悄无声息,若是之前马上出手,只怕司马无悔已经死了。

第十八回 鱼肠胜邪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无悔很是紧张,立刻把自己的刀举了起来。

    “小兄弟,你的刀也十分的特别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无悔往后退了两步,可惜牌坊并不太大,不过现在的地形对于持有斩牛刀的司马无悔无疑是十分有利的,大刀一挥对方几乎没有太大空间来闪躲。于是乎司马无悔驾好步子,无论对方是谁,就他一身的衣着还有铁面具,就一定是血手门的杀手。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小兄弟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毕竟刚才我可是没有下手杀你。”

    司马无悔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内力,突然之间一个箭步向前,如闪电一般接近对手,纵身从上至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斩击,在这狭长的空间中,如果要躲开这一击,就会直接掉落下去,但是更加不要想可以正当抵挡住,这三百斤的斩牛刀如猛虎一般扑向了铁面人,然后对面依然不紧不慢,似乎十分的绰绰有余。

    就在刀即将下落的时候,铁面人左手擒主了刀的内侧,借势一个翻身踩在了刀背之上,而司马无悔的刀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牌坊上,好快的身法!一时之间,司马无悔并未反应过来,只是看着眼前的敌人,却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小弟兄,还是太慢!”

    铁面人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这把刀的形状十分的怪异,刀刃处一节一节的如锯齿一般,司马无悔从未见过如此的刀,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只是害怕,甚至是恐惧。

    眼前铁面人快要展开攻势了,司马无悔使劲全力将刀抽出,往后退了两步,铁面人立马一个鱼跃,侧身砍杀过来,速度之快,几乎让司马无悔的双眼都要跟不上了,只是象征性地提起刀来,想挡一挡,可惜提刀略慢,只觉得左手如火辣一般的疼痛,铁面人的短刃已经刺中了司马无悔的左手小臂了,然后他又用膝盖顶住了刀背,翻身一记侧踢,把司马无悔给踢下了牌坊。

    司马无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了,他想立刻起身,却只觉得左手和胸口一阵剧痛,只好勉强用刀把自己支起来,但是铁面人已经纵身跳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翻身,正好落在司马无悔的面前。

    “小兄弟,你这刀中看不中用啊!慢吞吞地怎么杀人?”

    “丫!”

    司马无悔大吼一身,提起刀来,大吸一口气,就往铁面人冲了过来,然而接连的攻击,都被很轻松地躲了过去,每每斩牛刀即将攻入得手的时候,铁面人总能够用一两个步伐就躲开,司马无悔的刀势虽是厉害,但是却丝毫碰不到对方。几十招下来,铁面人依然显得绰绰有余,司马无悔的身法虽然一流,但是碍于斩牛刀的重量,总是有所减缓,看着自己每一招都似乎毫无用处,司马无悔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左手的疼痛也开始加剧,一阵毫无章法的进攻过后,司马无悔后退了几步,想着调整一下气息。

    “小弟兄,你天赋很高,但是招式太差,不得要领,今日要是留了你,他日恐怖就是个祸患了!”

    铁面人摆好了架势,右手反握短刃,随时准备攻过来,司马无悔拖着受伤的左手,此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眼前突然的一袭熟悉的身影,杨飞从左侧的屋檐上腾空跳了下来。

    “司马贤弟,你没事吧?!”

    “没……没事。”

    杨飞看着司马无悔的样子,自是不敢怠慢了,黑夜里面,定睛看了看对手,装束上和血剑楼楼主一样,只是他拿着的只是一把很奇怪的短刃,看着兵器,杨飞一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不过能够轻松把司马无悔打伤,只怕此人的水平不在血手门的楼主之下了,又或者这个人就是血刀楼的楼主!

    若是如此就更加不能大意了,杨飞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兵器,同样是一柄形状十分奇特的短刃,杨飞的短剑一节一节,透出白色的寒意来,整把剑如同一根巨大的鱼刺一样。

    铁面人看到杨飞的武器,收起了自己刚刚摆好的架势。

    “你这剑!可是欧冶子的鱼肠剑?”

    “自然不是!这剑是当代铸剑大师绝非子仿造鱼肠剑所铸造的剑,名叫古剑鱼肠。”

    “古剑鱼肠?!”

    铁面人说罢重新摆好了架势,另一边杨飞也是一样,正手紧握自己的短剑,双脚一横,这样的架势十分的奇怪,但是对于杨飞这样的老江湖,他自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与之前和司马无悔一战中相似,铁面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步伐很碎但是却快的很,杨飞横剑,谨慎地开始防守,一招一式,对方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杨飞拿的也是同样尺寸的短剑,只要眼睛跟得上,自然要防下来也并非是难事,铁面人眼前自己的快招都被挡了下来,于是马上变换攻势,纵身贴着地面,如捕捉猎物的老虎一般,招式之快更加胜前,若是无法转守为攻,只是一味防守,不出百招,杨飞就会招架不住。

    如闪电一般迅猛,如野兽一般的凶狠,铁面人招招直攻要害,一把小的锯齿刀在他手上变化出各样的招数,杨飞开始有一些手忙脚乱,手中的短剑无意识地开始舞动,五十招过罢,两人从前院打到了中央庭院,背后黑衣人的杀手依然在进攻大厅,一时场景十分的混乱。

    杨飞在与那铁面人对招之时,突然往后一撤,拉开距离的同时,正巧落在司马无悔的前方不远处。

    “司马弟兄,还能动吗?”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其实已经有些勉强,左手的伤比之前想的还要严重,好在还能握刀。

    “一会儿我出招进攻,司马兄看准机会攻他下路,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只怕没有机会回头去帮助李封晨了!”

    杨飞说话声十分的小,确保不会让铁面人听到/

    铁面人看着杨飞离开了一段距离,也就放松了起来,慢慢踱步往前走。

    “你既然听说过鱼肠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有一套剑法?”

    “什么剑法?”

    “看来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厉害的不是欧冶子的鱼肠剑,而是专诸的剑法!”

    在他们两个人说话之际,司马无悔咬了咬牙,也做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以接应杨飞。

    “你倒是说说专诸的剑法怎么厉害了?”

    “哼!只怕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专诸的剑法十步一刺,十步之内没有刺不中的,只要你敢在我十步之内,我就叫你有命来没命回。”

    “口气不小!”

    铁面人自是不屑于杨飞这样的挑衅,尤其是方才自己几乎已经要得手了,此时更加有一些肆无忌惮了,一边冷笑一边往前走。

    杨飞在心中暗暗数着步数,这专诸的剑法虽然是厉害,但是十步之内定要人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十步了吧,你动手啊。”

    铁面人倒是实在,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正好停在十步的范围之内。

    杨飞重新摆好架势,这一剑必须成功,他深知,他的机会只有一剑!这一剑叫流星一闪,是杨飞所知道的短剑招式中,最快的剑法。

    一瞬间,杨飞腾空而起,如一只大鹏展开双臂,单手持剑如惊鸿流星瞬时杀下,铁面人见势不妙,也马上架起短刀来迎战,然而这一剑确实快的出奇,连一直以速度为傲的铁面人都惊叹这一剑,不过速度再快,铁面人也用刀正巧防住,杨飞横空一剑那鱼肠剑正好夹在锯齿刀之上,然而流星一闪绝非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剑,杨飞又是两三个翻腾,从铁面人的正上方袭去,有了先前的经验,铁面人自是不能托大了,提前做好弓步,随时准备闪身,此时,另一面,司马无悔已经横着大刀,贴着地面扫了过来,而铁面人的注意力全在杨飞的身上。

    但是司马无悔的斩牛刀十分的巨大,又怎么可能完全隐藏杀意呢?原来那铁面人也是江湖老手了,注意力虽然盯住了杨飞,却从正面早就感受到了极强的杀意,再加上司马无悔内功所引发的气息,铁面人对于周遭的环境几乎了如指掌!

    他先是一招鹤飞起舞,躲过司马无悔的横扫,然后纵身腾空用锯齿刀拨走杨飞的鱼肠剑,准备用自己的左手按地一个回旋落地,突然,杨飞用左手掏出另一柄短剑!再被拨走鱼肠剑的同时,借力翻身,用左手的剑刺中了铁面人的大腿。

    铁面人被刺中之后,也失去的平衡,和杨飞双双落地。

    “啊!你个小兔崽子!”

    铁面人瘸着腿,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竟然耍诈!”

    杨飞双手各持一剑,垂直而立。

    “你我本就不是武斗,我也没有必要亮全兵刃,方才我用一剑便是让着你,现在用两剑便是尽全力,你自是败了,就不该多言。”

    “你个小畜生!看你爷爷我不弄死你!”

    铁面人叫嚣着,但是刚才那一剑却是重重地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这会儿轻功无法全部施展,再战下去也图不上什么便宜了。于是也不敢贸然前进了,只是自己一口怨气难消。

    “这剑叫胜邪,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花招!”

    铁面人瘸着腿,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此时也是进退两难。

    “司马贤弟,若是可以快去助李兄一臂之力,这血刀楼楼主大腿中我一剑,身法施展起来肯定大打折扣,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好!”

    司马无悔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刚才那一刀已经十分的勉强,不过此时,李封晨还在和血剑楼的楼主缠斗着,生死未卜。

第十九回 生死乱斗

    留下杨飞一人,司马无悔强忍着疼痛,往内院里面走,此时他的左手已经不太能够动弹了,只好靠着右手单手持大刀,确实比平时要吃力很多。司马无悔悄悄绕过了正厅,此时已经不见李封晨的踪影,司马无悔好不容易背起刀,跳上了房檐,一路往南面搜寻。

    另一边中央大厅前面,由铁盾兵士在死守,血手门的一众杀手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办法来,对着如此厚重的铁盾,一般的兵刃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而且这一套的铁盾都是特别打造的,盾牌之间没有任何的缝隙,无论是暗器还是枪头,都扎不进入,许多的黑衣人虽然都各自显出招数了,但是却没有成果。

    大门前的前院,杨飞依然和铁面人对峙着,虽然重伤了铁面人,但是杨飞却不敢分心他顾,另一边铁面人吃了一次亏,也不敢轻易靠近,眼看腿伤越来越严重了,若是急攻不取,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

    然后司马无悔搜遍了府衙的南面,都未发现另一个铁面人和李封晨的踪影,这就奇怪了,若是在北面方才就应该听到声音,可是现在南面又不见人,难道他们已经不在刺史府里面了。

    司马无悔沿着南面的墙边搜索,终于在靠近墙边的一颗树上找到了一些踪影,显然折断的树枝和血迹都说明刚才在这里打斗的人是往外冲出去的,而且能够一步子都翻过墙的人,府衙中并不多。

    司马无悔在月光下寻着血迹,一直从刺史府追到了城北的墙外,他伏在了城墙上面,还好李封晨还在,司马无悔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他嗖的一声,鱼跃而下,举起大刀一横。

    “且慢,司马兄,你先让我和他再单独过几招。”

    李封晨的拒绝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些吃惊了,因为这时候李封晨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照样子看左脚的裤腿已经满是血迹,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坚持单独武斗,还真是执着。

    “你小子找死!看我怎么弄死你!”

    那铁面人身上倒是干净的很,一点剑伤都没有,明显是占尽了优势,这时候更是被李封晨给激怒了,二话不说,双剑斜持着,两下弹腿分在半空中,李封晨也不甘示弱,回身一招鹰飞蛇舞来回击,说起来此时两人打起来已经势均力敌了,不像起初李封晨还分不清对方剑招之中的虚实。

    此时几番乱战下来,他对于这破山斩蛇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何时为虚,何时为实,心里也有了路数,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实就虚,自己的招式也更加得心应手,司马无悔把自己的斩牛刀放下,看到暂时李封晨并无大碍,索性就坐在了一旁。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不禁让这个铁面人也忧心了起来,之前可以一直压制住李封晨的双剑,但是现在却变成互有攻守,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人,就看那刀,绝不是寻常的武林人物可以挥动的,想必实力可能也不在李封晨之下,若是两个人一齐攻来,只怕自己守不住十来招,一阵搏杀之后,他略略往后一撤。

    “呸!”

    铁面人重新摆好了架势,手中紧紧攥着短剑,拉开弓步,一副要决战的样式。

    寒风微微吹过城外,吹起了双方的衣襟,此时月亮也被乌云遮盖了,一片的漆黑。司马无悔坐在一边,十分正紧地端坐着,他必须细细地盯着双方,武斗的战局变化可能稍纵即逝,而这会儿铁面人身上能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杀气,是到了决战的时候了吧。

    “喝!”

    铁面人一声极怪异的叫声,随之而来的是杀气四伏,两柄短剑的威力比刚才更胜,而且之间并无虚招相接,招招都拉直了臂弯,极有气势。看来铁面人在几百招之后也摸清了李封晨的能力,招式上比拼占不了便宜,就索性放弃剑招的变化,在剑势上补回来,果然如此出招对李封晨极为有效,三两下的功夫就让李封晨自乱了阵脚。

    李封晨拖着受伤的脚,只好尽全力来应付,但是这双剑却有力劈泰山之威,两剑一来一往,每招下来都让李封晨手腕一震,极为疼痛,招招又连续不断而且劲力未有丝毫的减弱,十来招之后,李封晨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一招菱圆破山剑再一招追风斩蛇剑,让已经踉踉跄跄的李封晨应声倒地,右手的鹰剑也不自觉地脱手而出。

    “司马……”

    万般无奈中,李封晨在危机中,喊出了司马无悔的名字。

    眼看就要得手了,眼看下一剑就要刺中李封晨的咽喉了,背后一阵冷风,随着那柄斩牛刀一起袭来,这步法之快,绝不逊色于李封晨!

    铁面人只好作罢,一个翻身往后躲避,毕竟这刀直接劈过来,到底几斤几两,他心里也没个数,更加不敢贸然来接。

    李封晨拾起鹰剑,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却不知道对方还留了一手,顿时心里有些郁塞,好在司马无悔身法好,赶得上。

    然而解救了李封晨之后,司马无悔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尤其是刚才败给了另一个铁面人,也让他多少想再试试看自己的刀法。

    司马无悔侧过大刀,扎好马步,经过一番休息此时左手的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的痛,也稍稍能够使上一点力气了。

    “司马兄,你尽管上,我就在你身后,绝不让他害了你的性命。”

    “好!”

    司马无悔一听便来劲了,提起刀就往前冲了过去,一招直劈接着半转身的横斩,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而铁面人则始终不敢正面接招,一来实在是害怕这刀刀势太过厉害,另一方面,这李封晨一直跟在身后,让他也不敢轻易出手,这一来两回的,司马无悔的刀越来越快,招式也更加流畅了,正是两下横扫之后一记腾空转身的直斩,快速的身法配合简洁明快的刀法,一时让这铁面人有些跟不上了,只好架起双剑来硬吃这一招了。

    一刀深似南海宫,翻江倒海斩巨龙!

    这是昨日杨飞用来形容斩牛刀刀势时候所想的,虽然是夸大了不少,但是这斩牛刀加上司马无悔那几乎极致的臂力,却有斩海屠龙之力,而此时他腾空使出全力的一记斩击,其势就如同向万丈深渊中抛出巨石一般。

    这区区的破山斩蛇剑又怎么可能抵挡住!

    只是稍微降低了一些刀势,顺着斩牛刀刀锋所在,已经直接斩入了那铁面人的锁骨之中。

    一声极为惨烈的叫声之后,那铁面人连翻三个跟斗,连地上的剑都顾不上拾起,往着太原郊外逃跑。

    “司马兄弟,穷寇莫追。”

    李封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来脚上的伤势并不轻,其实司马无悔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上的刀伤和左手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使出全力,流血又有些止不住了,两个人只好彼此架着对方,拍醒了守城的兵丁。

    “司马兄弟,不知道刺史府衙里面情况如何?”

    “我想有杨大哥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吧。”

    李封晨冷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笑的是什么,他曾引以为豪的双剑,此时是如此不配他的心境,虽然击退了血手门的人,但是这一战,他却败了,败得如此的彻底。

    天上的乌云慢慢消散,但是月光却寻不见了,两个人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中,拖着身躯慢慢向刺史衙门走去,一个靠着墙,一个靠着刀。

    “司马兄弟,回头好好去喝一轮吧,如果过的了今晚的话。”

    “好啊,如果过的了今晚……”

    说着的时候,司马无悔撑着刀,却突然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僵直地倒在了街面上,只觉得很冷,很冷。

    李封晨也靠着的墙面上倒了下来,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回去,他瘫坐在墙边,回头望了一眼东方,这一夜,还真是漫长!

    留在刺史府的人中,多半也已经拼杀到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大院中尸体到处都是,原本多彩的花圃,都被染成了红色,杨飞和血手门的高手们依然在前院纠缠着,一群人来回扑杀,如同群狼对付猛虎,而杨飞靠着手中两柄绝世宝剑,才勉强支撑着,一旦他倒下,一群人就可以直接杀入大厅之中。

    那一夜是如此的长,所有人忘记不了,那黎明的光,透过片片的云,微微染红天际。

    那一刻,李封晨独坐在街边,往着天笑了笑,杨飞用双剑支撑在地上,也抬头看了看,缓了一口气。

    城北突然响起了爆竹的声音,几乎把半个太原城的人都惊醒了,余下的杀手也不继续困兽之斗,纷纷撤出了刺史府,留下许多的尸骨等待着义庄的入殓师来收拾残局。

    “我们赢了!”

    王猛也一骨头倒在了大厅前沿,这位身经百战的战将想必这次出发前也绝想不到太原一役会比如的惊心动魄,自己背上又新添了两处刀伤,剩下还活着的人,也都七倒八歪的,这次的胜利,如履破冰!

    “冯……冯司马,快去回春医坊请郎中来,还有把城南的赵郎中也请来,快去!快去!”

    “好的,我马上去办。”

    冯司马滚圆的身体,在血泊中左扭右歪的,好不容易才趟出了一条路,王刺史则显得很坐立不安,作为一届文官,虽有几十年的时光了,不过实际上却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以前就算是在刑场监斩,多半也是开铡后让下面人去查验的,今天这番腥风血雨,也让这个官场老骨头吓出了魂了。

    “杨少侠,你这个伤没事吧?”

    杨飞架着刀,从前院一瘸一拐地爬回来大厅,刚坐定下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酒壶,大灌了两口。

    “没事,让王刺史劳心了。”

    “真没想到这次大家为了老夫,竟发生了这般灾事,老夫真是……”

    王刺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刺史大人勿需内疚,要说此事也是这血手门,手段竟是这般的残忍啊!连我这般营里数一数二的铁盾兵都没剩下几个……”

    “等老夫回头定要写奏折,让各地冲折府都出兵就近剿灭这等祸害!真是目无王法!”

    王刺史越说越激动,想自己几年前还在殿前做过御史,也算遇到过各种流民地寇,江湖中的绿林帮派也没有少听过,但是哪有如血手门这样公然和朝廷过不去的帮派。

    “王大人有所不知,这血手门敢硬闯你刺史衙门,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这门派在江湖中几乎人人都知,人人都怕,但是却无人知道这门派到底在哪里,又是听谁的指挥,所以就算你能够动员举国的十六府,上至左右卫下至左右金吾卫,都未必能够摸到这血手门的门槛啊。”

    “那老夫岂不是束手无策了,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放肆吗?”

    杨飞也只好摇了摇头,就目前来看也确实是如此,就算是皇帝老子下令也没有办法,这血手门真是厉害的很。

    迷迷糊糊中,杨飞昏睡了过去……

第二十回 棋差一招

    “报……使君,不好了!”

    “什么事情,惊惊慌慌的!”

    好不容易才把府里所有的伤员都安置好,外出巡视的侍卫也寻回了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人,这会儿也正在房中医治着,虽然伤的很厉害,但是暂无性命之虞。

    “回使君,昨夜晚大牢被人给……”

    “你说什么?”

    王福似乎被闪电击中了一般,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才安稳了两个时辰,又立刻卷入漩涡之中了。

    “刚才小的们去大牢里面提犯人准备上刑场,哪知这牢里所有人都死了,侍卫和犯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

    王福一愣,半会没有回过神来。

    半盏茶之后,终于意识回来了,王福立马起身,就想去牢里看看。

    “齐校尉,你带着左金吾卫的人陪王大人走一趟吧。”

    “好的。”

    原来今天一早听到了消息,太原城左右金吾卫都带兵来了刺史府,这会儿小小的刺史府里面,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左右金吾卫齐校尉和冯校尉更是亲自督兵,呆在刺史府,丝毫不敢马虎。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刺史府赶去了大牢,果不其然,确实一个活口都没有。一进门口王福就清楚了,牢头们几乎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的伤和府中外围中暗器的侍卫一样,应该就是死于杨飞口中所说的紫风流星镖,这样一看前来袭击大牢的和夜里出现在刺史府的杀手定是同一伙人。

    只是让王福不明白的是,他们若是前来救钱洪,也没必要连其他的犯人一并杀掉啊,这手法也太过于凶恶了吧。

    王福迈开了步子,往大牢的深处走去,钱洪被关押在了最里面的死刑号中。

    “这?”

    死刑号里面只关了两个人,一个是江湖大盗,背了四条人命,另一个就是钱洪,但是此时,牢里只有两具无头的尸体。

    “这钱洪死了?”

    王福口中嘀咕着,但是他心里绝对不相信,这伙人明摆着就是要救钱洪的,怎么可能大费周章来大牢中杀他呢,要他死只需要再等一天就行了。

    “快来人,清点一下牢中的人数,看看有没有缺少尸体。”

    一路上,王福始终没有想明白,这血手门如此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何?先是要取自己的项上人头,然后又派了那么多杀手前来刺杀,还派那么多人去大牢杀光所有人,如果只是为了救钱洪,大可不必如何麻烦。

    王福始终想不出原因来,或许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自己深感疲惫,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王福握着自己最喜欢的狼毫,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酒……酒……”

    三个人中,最先醒过来的是杨飞,而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亥时,他依然感觉到浑身疼痛无比,而且上下都缠满了白布,丝毫动弹不得,他想发声叫两句,却又十分的无力,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继续安心躺着。

    杨飞第二次醒来,是第二天的午时了,这会儿正是白天,屋里屋外的围着不少人,好几个郎中模样的人,在杨飞面前走来走去,端着各样难闻的药引,屋外也有很多人,只是这会儿歪着脖子,杨飞看不太清楚。

    “杨少侠,你可是醒过来了。”

    杨飞一抬头,看到的竟是一副苍老的脸,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似乎一夜老了很多。

    “是……是赵别驾呢。”

    说话还是十分的累,但是能够说上话了。

    “总算这次的事情熬过来了,哎!”

    “赵别驾,司马兄和李兄如何了,还有王使君?”

    “杨少侠放心,司马少侠和李少侠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今早也都醒了,并无大碍,只是如今不能下床,王使君也没事,现在太原左右金吾卫校尉都领兵在府里,出不了乱子。”

    左右金吾卫,杨飞心里十分的不屑,这官场上的人,他也没有少打过交道,是人是鬼,自然清楚的很。

    “那钱洪行刑了没?”

    说到这里,赵别驾也有些支支吾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太原这一夜血战,意味深长,无论是对江湖还是对朝廷,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之间更加紧密的关系,利用与被利用,争夺与被鱼肉,拉开了整个武林的新篇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战后第三天,太原城左右金吾卫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司马无悔,李封晨和杨飞也都可以下床稍微活络活络筋骨了,只是还不能大动,不过练一些舒筋活血的功法倒是没有问题。三人这会儿正跟着赵别驾在打一套很慢的拳脚功夫,据说这套功夫叫八卦拳,是前些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赵别驾在淮南道上面跟人学会的,虽然实际上不能用来克敌,但是每天练习对于舒筋活血却功效十分明显,这会儿三个人练的不亦乐乎,即使身上许多的绑带还没有解除下来。

    王刺史则一脸凝重从内室走了出来,自从太原一役之后,这几天王刺史都是这样的神情,心里有许多的愁烦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要说起来这刺史衙门被袭击,大牢里面所有的犯人和狱卒都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在官场上是绝对可以利用这个话题来大做文章的。

    但是这两天都风平浪静,久在官场上的王福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事到底是报还是不报,若是报又要如何措词,都是极为讲究的。

    “杨兄,这两天江湖传闻万通钱庄一下子在江南开了数家分店,似乎并未受到家中老二这次事情的波及,而且这钱三万和钱洪都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这事情我也略有耳闻,那天听赵别驾也说起了大牢之事,江湖上面传闻很多,却都没有特别靠谱的。只知道现在万通钱庄都是钱三万的大儿子钱涛主事,钱三万已经有三天没有露面了。”

    李封晨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十分的蹊跷,不过之后事情如何发展已经无关紧要了,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起来,司马无悔就简单多了,既没有思考这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在意官场上的争斗,他现在心里所想的就是那松鹤楼的一碗高粱酒。醇香扑鼻,甘甜可口!可惜的是,郎中反复叮嘱他们这几日不能沾酒,这可好生让杨飞给憋得,就算是瘸着一条腿都千方百计在刺史府中找酒喝。

    一周之后,府上的侍卫少了,刺史王福也要开始日常的工作了,自然对司马无悔他们三人就放松了盯梢,趁着中午府上的侍卫门都去吃中饭,三个人从府衙的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当然他们去的地方只可能是一个地方,松鹤楼!

    “这松鹤楼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司马无悔可是第一次到那么高档的地方,三层高的酒楼拔地而起,第一层是地层,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也得紧巴巴省几个月的钱才能来吃一次,第二层是中层,一般的江湖上有些名气的豪杰,以及地方客商富豪都在这一层,第三层则是天层,都是一间间隔开的包间,还常有舞琴唱曲的歌姬出入,一看便是留给最有脸面的人物的。

    刚进门,司马无悔就闻到一股子的酒香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他东张西望了一圈,看到楼下靠里面的地方,有一空位,便径直走了过去。

    “司马弟兄,那可不能坐啊!”

    李封晨一把拉住司马无悔,跟着杨飞,示意他们三人要去楼上坐坐。这一看便是有钱人坐的地方,反而让司马无悔有些拘束了,三人走上去的时候,二楼也有不少人在张望,甚至在背后交头接耳,看来在太原和血手门这一战,已经传开了。

    “司马弟兄,现在在太原城中,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总不能和一楼的平民混在一起吧。”

    “一号人物?!”

    其实司马无悔还不太明白,所谓的一号人物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只觉得似乎周围人都在刻意张望他们。

    “那是自然的,一个流浪武者独斗血手门血刀楼主不落下风,还出手打伤了血剑楼的楼主,只怕这个消息现在武林里面大大小小的门派都知道了。”

    “确实如此,今天一早家父还来信问了我这件事情,司马弟兄此次真是名声大噪啊,将来在外面走动,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了。”

    杨飞和李封晨两人一来一往,似乎唱双簧一般,但是司马无悔却不解,虽说消息不假,但是这次太原中,自己所遭受的挫折绝对大过成就。

    “只是司马贤弟,这有了名声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虽说各门各派方面都好走动,但是上门来挑战的人估计也少不。这一入江湖深似海,有了名声就更加难退出去。”

    听杨飞这么一说,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了些许的警觉,他回头张望了一下,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盯着自己一样,言谈举止之间似乎都和自己有些关系,一个寒颤,让司马无悔哆嗦了一下。

    “大爷们,顶级的金门高粱酒来嘞!还有四碟小菜!”

    小二熟悉的叫卖声,人还没到楼梯口,已经听到了。这各家的叫卖声也算的上是一种特色,不过三人真正的兴趣都在这金门高粱之上,远远地就已经闻到了一丝丝的清香之气,这让憋了好几天的三人都激动不已。

第二十一回 酒醉松鹤

    “杨大哥,就是这个味啊!”

    这酒才刚上,司马无悔就忍不住了,捧起碗来细细地闻了一下,然后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家伙鼻子倒是好使,这酒好不好一闻就知道了。”

    李封晨虽然好酒,却也不至于到他二人这份上,金门高粱酒虽然是名贵的好酒,不过在他的眼里,和大街上十个铜板的烧酒并没有太大的两样。

    不一会儿,三个人各自两大碗高粱酒下了肚子,酒意略略有些上来,杨飞只觉得浑身泛热,十分的舒爽。

    “杨大哥,这可真是好酒啊!”

    “那是自然,这足足憋了一周时间,终于喝上酒了。”

    说罢,两个人又是两大碗往嘴里灌。这司马无悔从小就好酒,虽然家乡那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好酒,但是他却是对酒来者不拒,十几年下来,酒量自然是好的很。而杨飞就更加不用说了,自打十来岁以后,几乎就每天泡在酒坛子里面,这一周没沾酒更是自他出师之后从来没有的事,和这两个正宗酒鬼一比,李封晨就差了不少。

    硬是一上来干了两个碗,这会儿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李封晨似乎觉得内心空洞的厉害,好像一下子都被掏空了一样,急忙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面不时有豆大的汗珠滴下。本来这李封晨说自己好酒虽然算不上吹嘘,只是这双剑派里面门规也算是严厉的,尤其是门内里面的嫡系弟子,在酒色上还是会受到家里长辈的约束,虽说好吃好喝的少不了,但是却不曾这样拿着大碗来干的。

    一时之间酒意直冲大脑,李封晨定了定神,撇了撇嘴,硬是催动了体内的内力把酒意给压了下去,再怎么说如果在杨飞和司马无悔前面,两碗酒就醉倒那也太不济了。

    可惜这些小动作都被杨飞看在了眼里,他心里窃喜,这李封晨为人确实没话说,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于争强好胜,武学上是如此连酒量上也是如此。先前在刺史府里,李封晨在和司马无悔比拼内力中败下阵来,之后这几日都修炼内力到半夜,这些杨飞也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很多时候,太过于执着胜负,或者是别人的长处,反倒对自己的修炼有极大的害处,杨飞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这边李封晨刚刚用内力缓过劲来,一抬头正看到司马无悔,这司马无悔也是喝起酒来不要命的主,更加重要的是他可不像杨飞那样会察言观色,于是马上端起酒壶给李封晨又满上一碗,李封晨内里暗暗地一声叹息,看着这满满的一碗高粱酒,此时在杨飞和司马无悔的心里这是沁人心肺的琼浆玉液,但是在李封晨心里,更像是一碗危机四伏的毒药。喝了,指不定自己的内力还管不管用,要是不喝,瞬间就觉得自己要矮他们一头。

    硬着头皮,李封晨又吞下一碗酒,突然间这胃里如有烈火一般燃烧,直到丹田附近,虽然李封晨马上催动内力,从四面八方来压制这股力气,但是依然不怎么凑效,此时他的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

    这李封晨还真是死要面子,一旁的杨飞心里暗暗叹息,刚才他倒是想给李封晨解个围,却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境况。而他旁边的司马无悔更是长大了嘴,要知道他和杨飞第一晚喝的酒可比今天要多得多了,甚至在他们的概念里面,这三碗酒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啊!”

    李封晨浑身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半晌都没有反应,脸上的红晕是褪去了一些,一会儿,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这?!”

    “看来李兄酒量是远远不如司马贤弟的。方才司马贤弟的那一碗酒李兄硬是想用内力去压制,可惜李兄的内力还没有达到化境,一时岔了气,不碍事,等酒意过去就好了。”

    “我刚才给李兄满上酒可真不知道这……”

    “哈哈哈……”

    杨飞笑了笑,说起来这司马无悔也是极为憨厚之人,要是换成了别人可能还会故意劝酒什么的,只是他的话估计连想都没有想过,想喝酒就一起喝,更是想不到这李封晨会如此不胜酒力。

    “不碍事,司马贤弟,我们先喝个痛快,等一会儿把李兄一起送回刺史府就可以了。”

    “真不碍事?!”

    “不碍事!来,接着干!”

    这杨飞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合着司马无悔两个人在松鹤楼整整喝了十多斤才罢休,还顺带又拎了三壶酒一起回刺史府,而方才醒过来的李封晨看到桌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酒壶,就更加是自觉羞愧不如。原是自己以为在家中算是酒中高手了,可是和着两人放一起,实在差距太大,这会儿虽是已经能够行走,却依然觉得头昏脑涨的,只好让司马无悔在一边扶着。

    “王使君,此番辛苦了。陛下也深知老臣在这并州管事不易,让小的得意来慰问一番。”

    三个人刚进门,就看到前面一群人,领头的是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上的服饰十分的讲究,是用彩色的丝绸编织成的圆领衫,虽然不是官服,但是能够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多半在宫里有些手段,因为寻常人就算有钱也弄不到宫里的贡品。

    这些杨飞一眼就看了出来,李封晨虽然不如杨飞知道的那么详细,但是心里多半也猜想到了,于是他用手压了压司马无悔,暗示他行事小心,这种人一不小心得罪了,就算是最强的武林世家也绝不会为了一个高手而开罪宫里人的。

    此时,王福已经来到了门口的大院,也马上端正地拱手作揖。

    “李公公,里面请。”

    顺着王福的手,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内院,在正厅里面一字坐开。

    “这可是前朝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李安福公公。”

    赵别驾小声地告诉杨飞等三人,随后马上跟着一行人去了正厅。

    “这以前当过皇帝身边的红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气势十足。”

    “是啊,毕竟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管事的大太监,谁敢轻易得罪他。”

    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叹息道,武林中人追求的是最高的武学之道,可就算是最强的高手,称霸一方的世家,也不敢随便得罪当朝权贵,似乎在权力的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的有底气了。

    “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和杨飞二人不同,司马无悔更是显得好奇心十足,从小就听说皇帝身边有太监伺候,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监,这可算是长眼了。

    “司马贤弟,这你还是别看了吧,有时间回去好好练练刀法,别忘了我们还要上路呢!就你现在这水平,如果真碰到绝顶高手,未必能讨到便宜。”

    说起来,自从血手门一战之后,司马无悔就没有碰过斩牛刀,大概是自以为这罗门六刀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可是和杨飞,李封晨不同,司马无悔并非出于世家,一来没有家族罩着,二来也没有保命的手段,这两点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可都是大忌。

    但是这罗门六刀毕竟不是什么体系完整的招式,一时对敌靠着强劲的刀势自然不会落到下风,但是一旦被对手摸到了门路,了解了招式,然后见招拆招,就不好应付了,不少江湖中刚成名的好手都是这样败下阵来的。

    而一套完善的招式,就可以包涵各种变化,不仅仅可以让对手捉摸不透,更加可以籍着变招来攻击对方的软肋,所以只有完全掌握一套完善的招式才可以称的上在招式中达到初境,要入极境就需要武者本身对于这套招式有更加深入的理解和经验。但是即使如此,只有真正在招式上达到化境之人,才能够完全随心控制招式,将自己,兵刃以及招式完全合为一体。这也就是招式的最高境界了!

    这样一对比下来,司马无悔虽然掌握了罗门六刀,但是在招式上,还未踏入初境。如果他还要有突飞猛进的进步,那么一门合适的招式就必不可少了。

    但是体系完善的招式,各宗各派都视如珍宝,根本不会拱手送人,即使你愿意加入他们的门派,做个外门弟子,也绝不可能轻易就得到功法。如此看来,司马无悔的修习之路,并不容易。杨飞叹了一口气,除非司马无悔有神鬼莫测之才,可以自创一套招式,想到这里杨飞自己都摇了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呢?

    另一边,刺史府正厅中,李安福坐在高位之上,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却也不失威风,就连王福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王使君啊!想当年你第一次去后花园面见先帝的时候,老奴可以一直都没有忘记啊。”

    “承蒙公公挂念了,老臣惶恐啊。”

    “哎,这当年皇上让使君来并州任官,老奴心里也不好受啊,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了啊。”

    三年前,王福还在京里任史官,可惜对于新皇帝的水利政策多有微词,王福的性格又不知必要的退让,两朝的老臣说是调任做了一州的刺史,其实却是贬出了京城。但是这李安福如此说话,倒是让王福摸不着头脑了,说起来他在京里的时候得罪的人也不少,其中自然也包括当时红极一时的李安福。

    “这次的事情,皇上也都看在了眼里,就特意让老奴过来跑一趟,算是替皇上来慰问王使君了。”

    “有劳公公和皇上挂念了,老臣自当尽力办好这事。”

    王福抬手作揖,原以为此事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京里的人竟没有追问此事,颇有一些意外。

    “这王使君啊,”李安福抬起手来拍了拍王福,“有些事情搞得太清楚,反而容易惹一身的骚,这事皇上已经让大理寺去盯着了,王使君大可放心,这刺史府绝对是安全的,王使君只要管好并州的一方百姓就是给皇上尽忠了。”

    这老太监,果然是油滑的很,能够在新皇帝上任之后依然坐稳内侍省主领太监之位,简直就是人精。此事到这里,王福也明朗了,皇上让李安福来,一来是安慰自己,让自己知道此等危险之事不会再有了,二来也是稳住自己,此事看来要再介入,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二十二回 太原榆次

    “蠢货!一群蠢货!连一个糟老头都搞不定!”

    “门主请息怒……”

    江南的一处隐秘的阁楼中,半山的雾气在外还隐约可见,朱红色的柱子上面,密密麻麻地雕着各种野兽,阁楼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五根柱子顶着,还有四名死侍守住。

    “那王福就不要管了,反正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达到了,至于这个老头,以后自然会有人除掉他的。”

    “是,门主。”

    “那钱涛怎么样了?”

    “回门主,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执行,没有任何问题。”

    “嗯,”领头的蒙面人终于从先前的愤怒中解脱了出来,“若是此事你们血剑楼再办砸了,你这个楼主提头来见。”

    “是……”

    下面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此人正是在太原中被司马无悔打伤的血剑楼楼主,说罢他就后退了几步。

    “你们都先退下吧,下月初九再来。”

    “是,门主!”

    六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相继走了下去。

    突然间,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入,又是一个蒙面人,和那血手门门主的面具如出一辙。黑褐色的虎脸,让人看着就有一丝丝的怯意。

    “怀旭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二个蒙面人问道。

    “王福那老头已经没有威胁了,我们继续照着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好,只要江南这边不出问题,我们的计划就能够如期进行。”

    “上次让你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徐州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好!太好了!”

    话语间,第二个蒙面人两三步,从门窗中一跃而出,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

    血手门的门主一个人,望天长笑,十足的恐怖。

    青州太原,刺史府府衙之中,此时正有不少人络绎不绝地赶来。这些人中大多都在朝中都有些来头,听闻李安福去了一趟太原,便也赶在了后面,算是来拜一拜山头。这年头,想要升官发财,有门路还是不够的,更要时时关注动态,不过这次可能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很多人都猜想,这王福在外任刺史三年,又遇上这么一件凶险之事,说不定皇上一念旧动了恻隐之心,让李安福去下道回京述职的圣旨,也是极有可能的,若是如此,还是早些打好关系才是。

    看到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人,杨飞摇了摇头,这才二十多头的年轻人,就有如此的眼力,无仅仅是武林上面大小的事,连官场的是非也能够看透,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院子的另一头,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正在操练招式,不得不说,李封晨不仅天生就是一块习武的材料,后天又十分的勤奋,每天亥时入睡前练习内功,辰时起床之后也一定会练习招式功法,若非如此,也绝难以年少就成名于江湖。

    杨飞摸了摸袖中的短剑,又想起来先前和血刀楼楼主交手的场景,一时让他也热血沸腾了起来,自出师之后,还不曾有哪一对手让杨飞把双剑都用上。那人功夫确实十分的可怕,若非是大意被杨飞抓住了弱点,只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杨飞突然间深吸一口气,原以为自己在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高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却不曾想会在太原遇到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

    “杨兄,司马兄。”迎面而来的是李封晨,他正练好一整套鹰蛇双行剑,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水,“今日我出一趟太原城,去榆次拜访一下世家,你们在刺史府等我一日,我们明天就动身往长安去。”

    听到了之后,司马无悔也来了兴致,毕竟到了太原之后,他们就基本一直在刺史府呆着了,若是可以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

    “要不我们陪同李大哥一起?”

    司马无悔的提议倒是让李封晨有些许的尴尬。

    “哈哈哈,”杨飞脑筋一转,“曾听闻双剑派和榆次王家是世代交好,李兄更是和榆次王家王一山的女儿从小就指腹为婚,看来这个消息不假啊。”

    李封晨默默地瞅了杨飞一眼,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这王一山人称墨水剑仙,在书法和剑法上都有极高的造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王一山和他父亲本是双剑派的外门弟子,当年得到了自己曾祖父的提点,所以王家和李家直到如今还是世代交好。不过这指腹为婚的事情,完全是当年父母亲半开玩笑定下来的,从未公开过,这杨飞又是怎么知道的?

    冷不丁的,李封晨觉得杨飞此人还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他对自己所有的事情知道多少?李封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原来李兄是去见未来的媳妇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司马无悔一句话呛住了李封晨,“这不过是当年父母亲的一个玩笑话而已,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实在是被两个人说的不好意思,只好让他们一起同行,要说起来这王一山的女儿,李封晨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心里倒也有些好奇,家里有人说王一山的女儿闭月羞花,也有人说王一山的女儿凶恶霸道,可实际到底是什么样,不见见面又怎么清楚呢?

    三人三骑,从太原的南门出关,一路往东奔走,胯下三匹枣红马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太原旁边的一个小县城,榆次。

    算来这榆次也在太原府中,在王福的管辖范围之下,也算是经营的有声有色,但是比起太原城总是不同的,三个人下马往城南的方向缓缓走去,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太多的店家,多数都是农民自家的房子。沿着街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王家的宅子。

    这王家的宅子倒是有些古朴,既不像官家的那样气势滂沱也不像一般武林世家那样霸气尤生,却有不少的书卷儒雅之风。三人绕到了前面,却发现大门敞开着,连一个门童都没有。

    “若非是出事了?”

    杨飞低声说道,三个人相视一下,突然加快了脚步,直接冲了进去。

    “他娘的王一山,你女儿打伤我的弟兄,这笔帐怎么算?!”

    大厅里面,一个体型彪悍的大汉突然口出恶言,只看到这人生的虎背熊腰,脸上满是胡须,腰间一把环首大刀锃亮,气势十分吓人。这恶汉身边还有三人,除了其中一人右手受伤被包扎了,看似没有什么战力,另外两个人也看上去不好惹。

    “这恶贼逼良为娼,不该打吗?”

    庭前一个女孩看似十七八岁,一袭黄色的短褂子,英气逼人,一根马尾辫扎起,脸颊微微泛红,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十分可人的了。正在她开口说话之后,她身旁的一个老人立马抬手示意让她停住。

    “老夫的女儿虽是有些任性,却也不至于不讲理,胡三你的弟兄既然受了伤,要不这药钱就有我们出了,此事就这么了了吧。”

    “爹,干嘛……”

    老人立马又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缓缓地站起来,颇有一幅道骨仙风的感觉。

    “王一山,今天我们常家庄三霸都在这里了,你以为几个钱就可以把我们都打发了吗?”

    那恶汉依然盛气凌人,似乎没有罢手的想法,甚至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身边另外两个弟兄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各自握着自己手里的家伙,一副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干架的样子,另一边王家的几个家丁也不客气,马上拦在自己老爷的身前。

    “怎么,王一山,今天你敢不敢和我们动手啊?!什么墨水剑仙,今天我常归田就要打的你满地****!”

    “你……”

    王一山的女儿听到这句话更加显得气急败坏,直想要马上冲过去给他一耳刮子。只是这会儿下人们都在自己的身前簇拥着,一时没有一条道。

    王一山捋了捋自己的衣袍,五十岁上下的他,显然心里稍微有些担忧,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这几个家伙今天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胡三爷,今天这事看来你们常家庄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了是吧?”

    胡一山抖了抖手中的剑,似乎一柄利剑已经在剑鞘中寂寞难耐,翻腾不已,正等待着出鞘见血的时刻,说起来王一山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人动手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墨水剑仙这四个字在太原地区也算有些名气,谁敢没事来招惹,若非是因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过了巅峰期再加上独子还不满十岁,才让一些匪类嫉窥自己剑仙之名。

    胡三自然知道王一山剑法的厉害,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如果只是赤手空拳比划比划,自己也不输多少,只是这兵刃的道道,就怕他们三个人合一块也讨不到便宜。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自己还在堂弟面前夸下海口,这口气怎么能忍!

    “不管怎么样,今天除非你打赢我们三个人,不然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三心里略有一些后悔,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想他墨水剑仙也快五十了,老胳膊老腿,自家三个兄弟就是车轮战耗也能把他耗死。

    “既然常家三兄弟有这个雅兴,那老夫就和你们比划比划,也看看你们常家庄这两年的功夫怎么样了,”王一山一抬手,便往正院的方向走去,“三位请吧。”

    胡三眉毛一紧,脸色突然黑的厉害,原本他以为这王一山空有虚名,多数不会和他们交手,所以自己也就一时逞个口舌之快,哪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也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看来,这一场比划在所难免了。

第二十三回 墨水剑仙

    王一山提着剑,大步流星走到院子里面,看样子十分的自信,趾高气昂,颇有宗师之风。虽然常家庄三霸戾气十足,但是却比不上老爷子的气势,已然是平白矮了一截了。此时三人也各自提着兵刃跨过了正厅的门槛,对面一个已经超过五十岁的老头,不知为何,胡三心里却空落落的没底,怎么说自己以往在常家庄附近也算是一号人物,可曾像现在这样惧怕过,不,胡三甩了甩脑袋,心里给自己打气,我胡三出道那么多年,还没在别人面前怂过!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王一山的语气极为平稳,表情如古井一般说话时没有任何的变化,显得极为的老城,但是胡三明显从他的眼光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寒意,难道这就是墨水剑仙的剑意吗?胡三头一回感受到切肤的压力,王一山的一句话,就好像他们三个人一起上都不过是闹着玩一样。

    “胡三,我们三个一起上吧,别跟这老家伙客气!”

    身后的常归田一句话,将胡三从犹豫中拉了出来,三个人一字排开,尽量拉开些距离,然后从刀鞘里面抽出三把环首刀来。

    面对三人的步步相逼,王一山也不敢太过放松,也立马抽出自己的长剑,一招仙人指路,微微提起自己的左脚,准备迎敌而战。

    “归田兄,你攻他左路,归海兄,你攻他右路,我乘虚而入,杀他下盘。”

    “好!”

    说罢,胡三身后两人腾空而起,双手横刀径直扑杀过去。

    要说这常归田和常归海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所以早就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刀法虽然粗燥了许多,但是配合起来却也有些棘手,你一刀我一刀的,逐步逼近,丝毫不留余地。但是这王一山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力量上比不过,但是三两下简单抬手一挡,倒也让两人的攻击都落了空。

    “这老头子!”

    原以为靠着常式两兄弟的攻击多少可以摸清楚这王一山的路数,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绝对是托大了。胡三赶忙也上前,加入了战局,三个人不断挥刀进攻,还彼此走位配合,交换身法,但是即便是三个人,王一山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一手长剑舞的滴水不漏,三两下就将三个人死死地控制住。眼见自己的攻势丝毫没有作用,三人也开始心浮气躁,胡三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这三个人围攻一老头已经臭了自己的名声,要是还打不赢,这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榆次这个地方混了!

    胡三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刀,事已至此已经容不下半点退步的余地,他翻身一个跟头,横刀过去,直扑王一山的下路。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杀招,王一山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这可摆明了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自己左右还有两人,正在不断突袭自己,若是贸然出手刺杀胡三,怕是自己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一瞬间,王一山只能往后连退三步。胡三一看占了便宜,心里也是一喜,虽说这种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打法太过冒险,但是王一山绝对会怵,说不定反复来个一两下,就可能露出破绽来。

    胡三打定主意之后,便更加变本加厉,招招直取下路,攻其要害,而且只攻不守,完全将希望防守寄托在身边的两个常家弟兄的手上。

    “这不是无赖打法吗?”

    此时,司马无悔等三人正好进来,先前就听到了兵刃之间相击的声响,于是加快了脚步,迎面而来的正是四人缠斗在一起的画面。

    胡三连续两下滚地,两下扫堂腿外加横刀进攻,逼得王一山只要不断躲避,再加上左右两路常家弟兄不依不饶地进攻,倒是也有些麻烦。王一山挑剑一式横扫,拉开双方的距离。

    “看来今天不拿出些看家的本事不行了!”

    王一山说罢左手把剑鞘一扔,压低了自己的重心,显然他要动真格了!

    “接招!”

    王一山大叫一声,全身如何游龙一般前进,一把长剑舞的大开大合,一下子竟然同时有三四道银光在空中飞舞,而且这仅仅是开始,随着胡三三人招架起来越来越吃力,王一山施展的空间更加大了,不断地靠着手中的长剑变化各种招式,挑剑,刺杀,剃骨,斜劈……竟然硬生生把刚才气势极盛的三人给压了下去。

    “这墨水剑仙果然名不虚传!”

    看到王一山凌厉的招式,李封晨不禁感叹道,他原以为榆次王家不过只是双剑派分家的水准,此时一看,这王一山在剑法上的造诣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竟然可以将一把长剑舞的如此流畅,并且滴水不漏,在招式的造诣上甚至比自己还要高明不少。

    一旁的杨飞也点了点头,在江湖上也有些岁月,这王一山的剑法绝对算得上厉害的!

    正在激战的常家庄三霸同样被这凌厉的剑招一时压得喘不过气来,幸好是三人同时压阵,若是他们三个人中间随便一人,怕是连五招都不用就得被刺的浑身窟窿。但是即便是三人同攻同守,这会儿三个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两三处的剑伤。

    “他娘的!和他拼了!”

    胡三低沉地一句话,瞬间将三个人重新激发出斗志来。

    常家庄三霸虽然武功差,但是在太原地面也算是一号人物,几年的拼杀下来,自然不至于那么的不堪一击,而且有那么两三招杀招能够拿出手来,只是对于一般的人物用不上罢了,此时常氏两个弟兄心领神会地后撤两步,只留胡三一人在前面扛着,王一山虽然一愣,但是剑招已经发动,岂有定下来的道理,三两下就把胡三的左手刺穿了,右手的大刀也被击落,殷红的血水沾染了王一山的寒剑,不过腾开空间的常氏弟兄各自预备好,同时以虎步向前,两人将怀中的刀刺出,又将左手死死地按在刀背上,这突然而来怪异的招式,让王一山不敢松懈,只好再次弃攻转守,不过这一下的力道绝不是开玩笑!

    常氏二人借着虎步的冲劲,再加上本身环首刀的气力,硬生生压在王一山的剑上,让他的长剑动弹不得,而回过神来的胡三并没有去捡自己的大刀,而是一个箭步上前,趁着王一山的长剑被压制,对其胸口就是一脚猛踹。

    一脚过去,王一山飞出了一丈远,直接撞在假山上,右手的剑掉了下来,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虽然王一山极力想要掩饰,但是这会儿即使是握剑的右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年逾五十,能够这般厮杀已经不易,但是这会儿榆次王家的招牌,自己必须顶住!王一山把口中的鲜血一口吐出,这样倒是来的清爽一些,王一山知道,此战绝不能拖泥带水,更加应该速战速决。

    “王师伯,不如让小侄来会会这三个人吧。”

    眼见王一山吃了大亏,李封晨自是看不下去的,再怎么说榆次王家也是双剑派的世交,这被人上门欺负成这样,怎么说面子上都挂不住。

    “小兔崽子,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你想喂大爷的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胡三身边的常归田不屑地说道,当然常家庄三霸在太原府混了不少年岁,江湖上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但是他们绝对猜不到此时他们面前的正是徐州双剑派的年轻翘楚,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

    “哼!就你们这个水平,我连兵刃都懒得用,你们一起上吧!”

    李封晨的话倒是狂了些,但是他绝对有狂的资本,想去年他和李封御两人就把盐湖帮杀了个鸡犬不宁,这会儿面前的三个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胡三等三人相视一下,不禁笑了出来,这横看竖看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娃,还长得白白嫩嫩的,能有什么能耐,只是他们现在的笑,只能显出他们的眼力劲有多差。

    李封晨之所以能够在盐湖帮中翻江倒海,其实靠的乃是他强横的内力,年仅二十就达到极之泰然之境,这绝对是一般武林人士修炼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程度,所以他心里明白,王一山虽然剑招出色,但是对付眼前三人会吃力,自己则不同,靠着内力,即使没有兵刃,自己要赢他们,也是相当轻松的。

    “既然这娃要我们哥几个教训教训,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常归田说完,胡三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王一山,只见他笃定地站着,都将自己的长剑送入了剑鞘,丝毫没有阻拦之意,胡三心里冒出一丝丝的惊讶,难道王一山竟对眼前的年轻人如此信任?

    只是正在他怀疑之时,常归田已经一个跨步杀了过去,对面一个二十的青年,若是自己再用大刀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他直臂一个长拳袭去,但是李封晨瞧了瞧他,连躲的意思都没有,迎面对着常归田的长拳便是一掌,一瞬间拳掌相碰,只听到喀喀喀的响声,常归田连着往后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李封晨却丝毫未动。

    眼见这一场景,也把胡三和常归海吓了一跳。

    “这哪来的小兔崽子,痛死我了。”

第二十四回 力敌三霸

    胡三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有一点不敢相信了,一个区区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随意一掌竟然就把常归田打翻在地,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常归田此时右手手骨经受不住巨大的内力,已经舍了,从他眼里都可以看到那痛苦的神色,他的弟弟常归海从后一把把他抱起来,双眼看着李封晨,虽然充满着杀意,但是却丝毫不敢往前。即便是刚才王一山展现出极为高超的剑术,但是他们三人相信联手依然有些手段可以用,但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恐怕他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都不一定能够占到丝毫的便宜,更何况常归田已经被废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和王家的事,你来瞎闹什么?”

    “我就是徐州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弟子,李封晨。告诉你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榆次王家乃是我们双剑派的世交,以后若是敢再来撒野,定叫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胡三愣了一下,这会儿定睛看着李封晨身上的行头,一席藏青色的长褂子,腰上的长短双剑,果然是七派九帮中的徐州双剑派。

    “四剑震盐湖……”

    胡三身后的常归海悄悄地说到,胡三一听到,脸色就更加僵硬了,没想到今天自己还真是碰到狠角色了,前几天还听闻这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在太原城大败血手门,这样的人物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还不快滚!难道也要我和司马弟兄也陪你们练练手吗?”

    李封晨的身旁,又突然多了两个身影,胡三抬头一看,也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人,但是各个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右手边那个叫司马无悔的人。常家庄毕竟离太原不远,听闻前两天一个青年人使得一把三百来斤重的大刀,杀得血手门楼主败逃,看来正是眼前的这个人物。

    胡三咬了咬牙,别说是给自己堂弟找场子了,今天要是再不走,怕是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你们来瞎掺和什么,今天我就要整死这个小****!”

    说话的正是胡三的堂弟,平日里面依仗着自己堂哥在太原府胡作非为,自然不明白今天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说罢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奔着王一山的女儿就砍了过去。

    “活腻了!”

    本来这胡三的功夫就不怎么样,他这堂弟的功夫就更加差了,若是碰到寻常的百姓自然是可以耀武扬威,但是在司马无悔一行三人的面前,实在是差距太大,哪知这胡四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会儿还敢如此造次。

    杨飞两三步就挡在了王一山的女儿面前,对于胡四这样的人,杨飞根本就没有动自己兵刃的意思,这等人根本不配,杨飞心里极度鄙视这样的人物。一个弓步上前左手掐住胡四使刀的手,稍一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胡四重心一个不稳横出半个身子在空中。

    “别!”

    胡三急忙叫喊一声,就想去救自己的堂弟,但是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这两天江湖中声名鹊起的斩牛刀司马无悔,但是出于下意识,胡三伸手想要拨开自己眼前的这个青年人。

    看到司马无悔和杨飞都动了手,李封晨自然是在一边偷着笑,也好让这些人乡里土霸主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司马无悔看着胡三一掌劈过来过,虽是软绵无力,但是自己也下意识抬起右手,身体一横对着胡三的胸口就是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胡三整个人都被震飞了,足足三四丈的距离,直到他身体撞伤墙壁为止,如何强大的震撼,让胡三身后的墙壁都留下了一道裂纹,胡三踉跄了两步,直接喷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倒地,一动不动。

    另一边,杨飞按住了胡四的手,一个虎擒硬生生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折断了。不过比起来司马无悔,杨飞真算是留手了。

    现在来找晦气的四个人,只有常归海一人还能站得住,但是他也被司马无悔的这一掌吓得不轻,原本以为李封晨江湖成名有些时间,再加上名门之后,内力强大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司马无悔便是横空出世的一个小子,竟然内力犹在李封晨之上,这三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常归海脸色煞白,看着墙边一动不动的胡三,双手都被折断的胡四,还有已经被李封晨一掌打伤的人常归田,此时常归海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一定得走,这三个人都不是正常人!

    常归海拉着自家的兄弟,一个一个拖出王家的家门,还好胡三虽然被重击,但总算保住了性命,没办法今天算是彻底的栽了。

    “今天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三位贤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看到上门找晦气的人都走了,王一山终于露出了笑脸,前两天他也听说了太原一役,三个年轻人横空出世,李封晨一年前已经成名,和他胞弟号称四剑震盐湖,另外两个人则是先前没什么名气的江湖师爷杨飞和司马无悔。

    王一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想到自己三十年前,正在徐州学艺时的场景,当然自己的天赋是远远比不上这几个孩子的。李封晨就不多说了,内力招式双绝,皆入极之泰然的境界,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北方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甚至成为七派九帮抗鼎极的人物,那江湖师爷杨飞从刚才的那两下来看,也绝非泛泛之辈,若非留手胡四这样的人物不消得三招就可以叫他毙命,而司马无悔则最让王一山捉摸不透,一掌就打的胡三不省人事,这本事也太惊人了,他原以为江湖传闻司马无悔可舞三百斤重刀,多半是吹嘘出来的,现在看过这一掌,王一山心里不由得一震,难道世上除了南宫铭还真有人可舞几百斤兵刃?!

    “徐州双剑派封字辈李封晨见过师叔。”

    李封晨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给王一山行礼。杨飞和司马无悔也跟在后面,毕竟自己是后辈,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呐。”

    王一山也十分的开心,今天不仅仅让常家庄三霸铩羽而归,更是有幸可以结识江湖中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物,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先前受了点伤,不过此时他已经全然忘记了。

    “王叔,让后厨备好酒菜,中午好好招待三位贤侄。”

    “多谢师叔。”

    下人们收了王一山的兵刃,也跟着一起进入了大厅,王一山的女儿,王菲也跟在了后面,她先前也看到了司马无悔等三人的手段,虽然不如她父亲那样心里明透,但是或多或少知道这三人和自己以往接触的年轻人都完全不同,心里自然服的厉害。

    “贤侄啊,老夫的小女,王菲。今年也有十六了,只是小女不爱闺中待嫁,倒是和老夫一样,喜爱舞刀弄剑。只是可惜老夫年事已高,不能带着小女闯荡江湖,我看三位贤侄都是人中之龙,不知道可否带着小女去江湖中游历磨练一番可好?”

    王一山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请求既奇怪又唐突的很,但是他自己心里自有打算,此时就算是硬着头皮也直接拉下面子来,而一边听着的三人,无不惊讶万分,再怎么说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让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跟着几个大男人往外面跑,虽说武林世家不比寻常人家,不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是这样的事情可实在是太超乎礼数了。

    杨飞和司马无悔都不好开口,只能看着李封晨让他来拿主意。三人对视一下,李封晨略显有些无奈。

    “师叔,师妹她毕竟是女儿身,跟着我们三个大男人闯荡江湖总是不妥吧。”

    听李封晨这么说道,杨飞和司马无悔连连点头示意。

    “这倒是无妨,一来我女儿从小并不娇气,真到了外面也不用特意照顾她的女儿身,再者,我们府上有一对夫妻,以前也曾练过几年功夫,虽然底子差了些,但是对付一般的人物倒也是足够了,你们出行就叫他们也一起跟着去,一方面保护菲儿,另一方面他们也久在江湖中行走,多多少少能够派上点用处,”王一山说罢,往门前站着的一个老叟挥了挥手,“去,把老赵夫妻叫来。”

    “是,老爷。”

    哪想到王一山会出这么一招,李封晨也不好多说,虽然还是觉得浑身别扭,但是毕竟王一山是自己的长辈,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而且他也说了要自己派人,就王一山对他们如此信任,想来这对夫妻的功夫也不会太差。

    一会儿,王菲和一对年约四十多的夫妻一起进来。

    “来,我来给三位贤侄引见引见,”王一山站起来,“这是老夫的小女,王菲,虽然没什么阅历,但是功夫倒也凑合,这是赵二和赵夫人。”

    “赵二?!”

    杨飞对这个名气倒是并不怎么陌生,眼前的这个男人,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整个人虽然并不高大,却显得十分的精炼。

    “鸳鸯刀赵二?!”

    杨飞突然说道。

第二十五回 幻化由心

    鸳鸯刀赵二,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别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算不少老江湖也遗忘的差不多了。

    “想我赵二许久没有在江湖上面走动,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杨飞听完,再一次拱手作揖,鸳鸯刀赵二虽然名声不怎么响亮,却也不失为江湖中不多见的好汉,若是他没有记错,十几年前赵二夫妇乃是被盐湖帮所害,一直以来江湖师爷都认为他们二人已经死了,却不知道原来两人却在榆次王家住了下来。

    “这位少侠可是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

    “愧不敢当。”

    李封晨点头示意,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倒也在江湖上颇有用处。见李封晨点头,赵二夫妇便是大喜,深深地鞠躬致敬。

    “十五年前,家父被盐湖帮所害,我们夫妻二人前去盐湖帮讨债,但是学艺不精,非但没有报的了杀父之仇,还差点命丧盐湖,听闻去年李少侠和你弟弟两人四剑打败盐湖帮,我夫妇二人就想去拜访拜访,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李少侠。”

    李封晨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想那盐湖帮平日里面确实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事也没有少干,仇家自然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被他两兄弟给捅了。

    “不知道李少侠可杀了那贼首刘猛?”

    赵二身边的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问到。

    “盐湖帮的刘猛,这人倒是有些本事,当日我和胞弟两人大战盐湖帮,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死在我胞弟李封御的手上。”

    “太好了!”

    那女人说到,虽然这话稍有一些不合宜,但是毕竟是血海深仇,司马无悔等人也知道其中的深浅,不会多说什么。

    “李少侠灭了盐湖帮,为家父报了仇,实乃我赵二的恩人,若是将来有用的到我赵某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二和他的妻子两人拱手作辑,十分的严肃。李封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当初灭盐湖帮也没想太多,更是想不到还有今天这档子好事。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老赵和李贤侄那么有缘,如此一来这一路上我菲儿也就不会寂寞了,到时候还要劳烦赵兄夫妇替老夫照看小女。”

    “王大哥吩咐的事情,我赵某一定会办妥的,一路上还能和李少侠这样的人中之龙同行,想来也是我赵某的福气,就算是鞍前马后,斟茶递水都无所谓。”

    没想到赵二竟一下子把李封晨捧到了那么高的地步,怎么说也是以前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如此的心胸,确实不多见。

    “前辈谦虚了,想当年鸳鸯刀的名气也不在李兄之下,此次若是同行,想必我们也有不少可以向前辈们讨教的地方,愿前辈到时候不吝赐教。”

    杨飞毕竟是杨飞,任何事物都看的通透,赵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虽说功夫不如他们三人,但是毕竟江湖资历足够,想必王一山如此安排也定是别有心意,既然如此,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你给我面子,那么我便也抬举抬举你,以后对大家都方便。

    七个人再次入席,一起用餐,一边交流各个阅历,一边也讨论一些武学内容。

    “司马小兄弟,方才看你一掌震飞那胡三,真是爽快啊,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和李少侠都达到了极境,这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赋啊!”

    司马无悔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二叔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我司马弟兄的内力尤在我之上,可是货真价实的化境内力。”

    李封晨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什么?”

    一旁的王一山,王菲还有赵二夫妇听到,无不惊叹。

    内力的修炼既是最难的也是最强的,若非出自名门大派,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修炼的办法,不少江湖中的人物终其一生也只能达到小有成就的初境,能够达到极境者几乎都是各门各派中的高手,就连赵二,王一山也是在初境修炼了几十年,随着年岁的增长,难以再有进一步的突破。所以当他们看到已入极境的李封晨,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但是就算是李封晨,若非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家中长辈用内力强行打通四条经络,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在二十岁这个年纪就达到极境。但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个比极境还要厉害的人物,内力达到化境,这在各门各派之中无不都是顶尖的存在,即便是李封晨这样的天才,如果没有十年左右的潜心修炼也绝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王一山这个老江湖也被十足地吓到了,如此想来,司马无悔给胡三的那一掌也肯定是留了些余地的,不然就他那粗浅的内力,断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王一山朝着自己眼前方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可真是天纵奇才啊!

    或许别人不清楚司马无悔内力的厉害,但是李封晨心里却清楚的很,先前在太原刺史府里面他和司马无悔的文斗中,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怎么说李封晨也出自于名门之后,他的大伯李严兆也是现在双剑派门内的第一高手,内力也达到了化境,不过这李严兆在极境的水准上停留了至少十五年,按照这样的速度,李封晨即便再有天赋没有十年都不能有所突破,更何况那一斗,司马无悔展现出来的内力,绝不在自己的大伯之下,若不是因为司马无悔招式太差,内功也不怎么会使,不然那血手门的楼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真是没想到,这司马小兄弟,竟然天赋如此厉害,倒是老夫看走眼了。”

    王一山本就不是武林世家出生,虽然在双剑派学艺几年,稍有小成,但是内力连极境都没有达到,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剑法了,现在的心里也是又恨又羡慕。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捧得司马无悔越来越尴尬,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席间杨飞也和王一山他们说了不少关于太原刺史府的事情,也是听得他们几个人一惊一乍,没想到近几年名声狼藉的血手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丧心病狂。

    饭后,赵二夫妇带着司马无悔和杨飞在榆次周围转转,而李封晨则留在了王府,当然杨飞和司马无悔总不会那么不识趣,去影响人家和未来岳丈的谈话,而且李封晨本也不好酒,带着他去找酒喝,也是变扭的很。

    “李贤侄,以前你父母倒是和老夫说过关于你和小女的婚事,这些年你也成熟了,倒是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了,不知道你父母可有说些什么?”

    王一山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女儿的婚事,如果可以嫁入双剑派这样的一州大帮派,别说自己女儿下半辈子不用愁,榆次王家也不会有人敢来闹事。可是这几年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这娃娃亲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并没有下聘,所以王一山担心这李封晨的父母现在多半是反悔了。

    “回师叔,家父家母有意让我在江湖上再多磨练磨练,所以这些年倒是没有提过我的婚事。”

    “原来如此……”王一山心里也明白,这李封晨现在是双剑派中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而榆次王家因为自己的年迈,则是一年不如一年,虽然自己的孩子王磊这两年在双剑派本家学艺倒也有些进步,但是比起李封晨这样的一流高手,肯定是难以望其项背。

    “对了,李贤侄,我瞧那司马无悔至今还没有入门入派吧?”

    “不错,司马弟兄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至今还未入任何门派,但是想必只要他愿意,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大门都是向他敞开的,我们双剑派自然也是。”

    “那是,那是。司马小兄弟天纵奇材,就连老夫都嫉妒他的才华了,若是将来可以入了双剑派的门,恐怕以后江北的武林就要以双剑派为尊了。”

    向司马无悔这样的身手,一个小小的榆次王家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即使如此,若是可以拉拢一番,将来或许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助力。此时此刻,王一山不得不为王家多多着想,虽然此次常家庄三霸铩羽而归,估计一年半载不会再上门,但是榆次附近像他们这样的土霸主还真不少。

    “师叔提醒的是,我当再修书一封给家父说明情况。”

    李封晨虽然年轻,但也算是相当老成的,而且现在自己和司马无悔的关系绝对算的上是生死之交,若是可以拉拢他入了双剑派的门,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李封晨也萌生了嫉妒之心,自己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内功,原本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司马无悔的出现,让他暗淡了不少。虽然现在李封晨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打赢司马无悔,但是内力难修招式好练,这样的道理他是不会不明白的,如此一来,司马无悔将来的成就只怕是要在自己之上。

第二十六回 武学之道

    “这司马小兄弟虽然是天赋极高,不过在老夫看来,李贤侄的将来才真的是让人期待啊!”

    这王一山似乎能够看穿人的心思,如此的一句话,既让李封晨吃惊又让他心里有些激动,或许自己是当局者迷,毕竟王一山也是老江湖,不会无缘无故地吹捧一个小辈。

    “师叔抬举在下了,在小侄看来,司马弟兄的内力不在我大伯之下,假以时日名动江湖几乎不是什么难事。”

    李封晨并未因为王一山的一句话就充昏了头脑。

    “那是自然,司马小兄弟未来肯定能够在江湖中立足打出名堂,不过老夫倒是觉得李贤侄才是真正有希望登顶武林的人物。”

    “此话怎讲?”

    李封晨一脸疑惑地看着王一山。

    说起来王一山资历也算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样的话,李封晨倒是愿意听他说上一说。

    “老夫纵横江湖也有几十年了,见过的天才不少,当然像司马无悔以及贤侄这般的,确实不多,但是最后能够成就大业的,无疑都是名门之后。除了那惊雷刀南宫铭除外,”王一山顿了顿,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一个人要登顶武林,内力的深厚固然重要,但是招式却也少不得,这司马无悔有机缘可得到那惊天的内力,不过要习得精妙的招式就不简单了,各门各派若非是本门嫡传弟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更何况司马无悔要修习大刀,这方面的招式更是少之又少。而相比较,贤侄出身名门,这鹰蛇双剑的剑招就算放眼整个武林也是数一数二,所以老夫以为贤侄才是真正的天才。”

    虽然王一山并未说错什么,但是李封晨听起来却不怎么舒服,最终自己所依靠的只是双剑派这个招牌,而并非是自己。

    “今日,老夫也看出来,贤侄你们三人都非寻常之人,只不过一味追逐别人未必是最好的办法,要想在武学上有所突破,重要的就是找到自己所擅长的,找到自己的武学之道,如此方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李封晨似懂非懂,什么叫自己的武学之道。

    “三十年前,老夫有缘得到了你师祖的点拨,当年我并非名门出身,内力的修炼也迟迟没有进展,正在我心灰意冷之时,师傅告诉我要找出自己擅长的,而不是一味求自己没有的。所以就那之后,我放弃了双剑和苦修内力之道,转而潜心修炼单手长剑。并且在剑法中融入书法之意,这就是我的武学之道!”

    李封晨开始有些明白了,所谓的武学之道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只是每个人天赋不同,修炼的方法也可以不同,一味地追求超越别人,不如让自己成为最强的自己。

    不过虽然明白到了这一点,李封晨依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强的自己到底是什么?

    “贤侄毕竟还年轻,武学之道至终也是要悟出自己的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师叔教训的是,今日听师叔一眼,我茅塞顿开啊。”

    李封晨抱手示意,武学之道毕竟不可能一天就修成,将来自己要走的路还长着。

    “老夫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也是当年你双剑派祖师点拨我之意。另外,若是贤侄不弃,老夫倒是有一份礼物想送给贤侄。”

    王一山说罢从房间的中柱边上,掏出一柄宝剑来,这便是上午王一山大战三霸所用之剑,李封晨眼前一亮,这可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剑身长而有韧劲,舞起来银光熠熠,再加上墨水剑仙大成的剑法,威风十足。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游水剑随老夫多年,只是可惜老夫现在年事已高,便把它送给贤侄了,希望贤侄以后好生使用。”

    李封晨一时受宠若惊,这游水剑虽说不是什么极品兵刃,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随着墨水剑仙之名在江湖中也有些年头,对于剑客,自己手中的成名剑可是比性命还要宝贝的东西,没想到王一山竟然如此大度。李封晨犹豫了一下,是收下还是拒绝呢?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一山手中的宝剑,咽了咽口水。

    “那就多谢师叔了。”

    李封晨抬手从王一山手中接过宝剑,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显然对于这样的举动,王一山也十分的开心,一来也为游水剑找到一个天才新主,二来借此拉拢双剑派未来的顶梁柱,王一山倒并不觉得可惜。

    李封晨得到宝剑,一下午就在王家的院子里面练剑,这把游水剑也用的十分的得心应手了,在加上李封晨本身的剑招已经颇有大师风范,现在这剑法几乎可以和王一山相媲美。王一山在一边观看着,时不时地露出惊喜的神情,只是可惜自己第一和第二个男孩都夭折了,不然如今也该有这么大了。

    “若有孩儿如此,夫复何求啊!”

    王一山低声轻叹道。

    司马无悔和杨飞一进门就看到李封晨坐在院中小憩,杨飞自然是目光尖锐,一眼就看到了那把游水剑,看来下午两人倒是错过了些什么,杨飞知道弱小的王家希望攀上双剑派这棵大树,这并不难猜到,看来这墨水剑仙也是一肯下血本的人物。

    原本王一山希望李封晨一行三人留宿一晚,但是被杨飞婉拒了,毕竟他们已经在太原耽搁了太久,此番养好了伤病,自然是要尽快上路。所以申时三人就急忙回了太原城,为明日出行做好准备。

    而另一边,榆次的王家也有不少的事情,家里大小姐第一次出远门,家里的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王一山慢慢踱步到了自己女儿的房间,正看到满房间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行礼。

    “菲儿,你这不是胡闹吗?”

    床边一脸茫然的王菲看着自己的父亲,边上几个下人还在不断地收拾东西。

    “怎么了爹?”

    “你们都先下去吧。”

    王一山挥了挥手,下人们都识相地离开了。

    “菲儿,此次你务必简装出行,不可拖累他人,在江湖上不比榆次小城,凡事不要硬出头,切记听你赵叔赵婶的话,不可鲁莽行事。”

    “是的,爹。”

    王菲虽然是被父亲给训话了几句,但是自己的心理却开心极了,从小到大只能听赵叔赵婶说江湖事,却一直被困在榆次出不去,这次可以闯荡江湖,而且都可以出大唐的国境,自然不会因为父亲这两句话就没了心情。

    出了女儿的房间,王一山摇了摇头,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为了王家的,为了磊儿,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无奈。

    不知不觉,王一山走近了客房,十五年前,自己在盐湖救下了赵二夫妇,那么多年下来了,早就如兄弟一般,也唯有他们跟着菲儿一起,自己才略有一些安心。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正在王一山回头的时候,赵二刚好出来,看到了他。

    “这次出行,怕是要辛苦赵老弟了。”

    “大哥哪里的话,我看那三人都是少年英雄,李封晨还是我家的恩人,这趟就算大哥不说,我也想跟着去瞧瞧,再说了我和夫人膝下没有孩子,早就把菲儿当作自己女儿般看待,哪来辛苦一说。”

    王一山拍了拍赵二的肩膀,稍有些分量。他心里清楚,此去境外,是为了惊雷刀一事,必然是江湖轰动,各门各派少不了高手,而赵二和自己一样,不在江湖多年,怕是难有作为的了,紧要关头也只能求自保了。

    “若非是李封晨的父母迟迟不来谈婚事,我也不至于如此。”

    对着自家的兄弟,王一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燕儿,尺儿走得早,磊儿才刚到十岁,若是菲儿不能嫁入双剑派,只怕我榆次王家难以在太原府立足了。”

    “大哥忧虑的是,今日连那小小的常家庄都敢来我王家撒野,奈何我们都老了,真是……”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一副黯然的神色,岁月不饶人,英雄暮年都难逃这等命运。

    “所以,菲儿若是能够嫁入双剑派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然,我看那司马无悔和杨飞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大哥你的意思?”

    “哎,”王一山说到这里十分的忧伤,但凡自己有些底气都不至于如此,“我左思右想,这两年双剑派未有动向,多半也是因为我王家人才凋零,现在李封晨早早就年少成名,更加看不上我榆次王家了,这也合情合理。”

    “是啊,这两年双剑派名声确实大了不少,独霸徐州一方,也算的上是一流门派了。”

    “所以啊,若是退而求其次,菲儿可以嫁给杨飞或者司马无悔,对王家也算是极大的福分。”

    赵二点了点头,这司马无悔的内力连自己都有点害怕,即便现在放在太原府中,都找不到几个对手,杨飞虽然内力差了点,不过一招一式也狠劲十足,又是龙空大师的高足,想必将来也是一个人物。

    “此次出行,老夫就把小女托付给赵老弟了啊。”

    “大哥放心,我赵某就是拼死也会保护菲儿周全的。”

第二十七回 九天奔雷

    夜色将近,司马无悔三人脱去了一天的疲累,这一天倒是经历了不少,榆次一行,李封晨更是收获了一把游水剑,这会儿司马无悔和杨飞正在房间里面小酌对饮,当然这是杨飞的说辞,李封晨自然知道他们不会仅仅是小酌两杯,自从这两人病好了,每天加一块都至少能够喝掉两三坛高粱酒。

    于是李封晨一个人在刺史府的院子中散步,正好从远处飞来一只鸽子,停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他熟练地从腿脚处抽出信函一看,微微一笑,甚至露出了满意的样子。

    “司马兄,我有一事要和你说!”

    司马无悔和杨飞正喝的欢腾,此时李封晨却一脸严肃地冲进了他们的房间,两个酒鬼同时看着他,都是一脸的茫然。

    “都把酒停了,我跟你们说正事!”

    李封晨边说,边把桌上两坛的酒搬了下去,然后正襟危坐,确实是一副说正事的样子,只是对面两人还死死抱着各自的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十分的有意思。这两人真是十足的酒鬼,李封晨心里感叹道。

    “司马兄在江湖中无门无派,以后恐怕路会越来越难走,而我双剑派虽然不是顶级的大帮派,但是在徐州也是说一不二的,即使在北方的七派九帮中也是仅次于长铗派,颇有影响力。不知道司马兄是否愿意加入我双剑派呢?”

    李封晨一开口,杨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好奇为什么直到今天李封晨才开这个口,毕竟有眼力的都知道司马无悔的价值,若是将来双剑派想要争这七派九帮的第一,司马无悔势必将成为最好的助力,而对于司马无悔而言,双剑派虽然未必是最合适的,但是现阶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谁不知道?

    眼看司马无悔一愣一愣的没有答复,李封晨也没有停顿太久,继续说下去。

    “在我们双剑派,有内门弟子和分家弟子的区别,内门弟子一般都是李姓嫡传的族人,分家弟子则没有太多的要求,不过司马兄弟的本事若是做个分家弟子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我先前写信给家父,经过长老们的同意,只要司马兄弟愿意,可以直接成为我双剑派的内门弟子。”

    杨飞点了点头,这样的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内门弟子的身份比分家弟子不知道要高多少,不仅仅行走江湖多了一把保护伞,更是有机会学习到门派中最高超的武功,这等事情多少人梦寐以求。

    司马无悔却不如杨飞知道的那么清楚,只是感觉这内门弟子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地位,实际上到底有什么用,还不太清楚。他看了看杨飞,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拿个主意。不过杨飞也不好直接开口,他点了点头,示意司马无悔可以接受。

    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赞成,司马无悔自是没什么说的,一起并肩战斗那么久,早是过了命的关系,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于是他也爽快地应下了这双剑派内门弟子的身份。

    “另外,家父为了表示我们双剑派对于司马兄的欢迎,特地让我送一份大礼给司马兄。”

    说罢,李封晨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布袋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两本书,依次递给了司马无悔。

    看到封面的字,杨飞也顿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

    李封晨也笑了笑,这两本书分别是两部武功,而且其中一本还是双剑派中的震派之宝。

    “弹腿三式……九天奔雷掌……”

    “弹腿三式是我们双剑派所有弟子必学的腿脚功夫,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临敌之时倒也有些用处,那日在黄沙镇客栈司马兄学我胞弟的那一脚便出自于这里面。而这本九天奔雷掌,可就金贵多了。”

    关于这九天奔雷掌,杨飞倒是听说过,不过却从未见他双剑派的人使过,所以并不知道这本武功到底如何。

    “这门武功,就算是内门弟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可以学到。是我派三大顶级武功之一,我相信有了这门武功,司马兄一定可以大展拳脚。”

    听着李封晨所说的,司马无悔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翻开了这本顶级武功,九天奔雷掌,这到底是如何的一门武功?

    “李兄,你说这门功夫如何厉害,你自己可有修炼过?”

    李封晨略有一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双剑派封字辈排行第一的大师兄,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这是为什么?”

    “不瞒你们,这九天奔雷掌是一门极为霸道的功夫,所以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十分的高,首先要求修炼者的内力至少达到极境,而且就算是极境最多也只能练到二重天,发挥不到这门功夫的一成,另外要求修炼者有极快的身法,如风如电,不然招式就毫无威力可言。”

    说到这里李封晨顿了顿,显然他自己因为以上的两点而无法修炼:“不过,这对于司马兄弟却不是问题,司马兄弟天赋极高,修炼这九天奔雷掌正是合适。”

    听李封晨如此说到,司马无悔对这本武学倒是喜欢的很,一页一页翻开,比起先前到手的那本弹腿三式,更加显得热情。

    没想到这双剑派还真下了血本,虽然没有见过人使过这门功夫,但是就方才所听的,杨飞就感觉到这门功夫应该不弱,一门极境才刚刚能够达到入门的水准,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不过这种功夫也有不少弊端,简单来说就是能够修炼的人太少了,而且就算修炼了恐怕也是难度极大。

    “李兄,那你双剑派内可有人练过这功?”

    “嗯,家父和我的师伯都练过,不过家父内力稍逊色一些,也只练到二重天,我师伯已经练到了四重天的水平,我估计北方的话,掌法上我师伯绝对可以排入前三甲。”

    李封晨的父亲有剑魔之称,但是内力并非强项,而他的师伯人称九天神掌,原本杨飞以为应该在这门功夫上面已经修炼到了极致,但是没想到。

    四重天,也只到了四重天而已,想必这门功夫肯定是很难练的,杨飞看了眼司马无悔,这会儿他正捧着书,高兴地看着。这也是一个武痴啊,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轻易地放过。

    眼看把重要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李封晨自然是比较满意,一开始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是有些许的嫉妒的,他内力刚刚踏入极境的时候也曾向师伯求过,不过并没有成功,毕竟这门武功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太高。

    “寻求自己的武学之道。”

    夜光下,李封晨独自一个人在院子中,拿出游水剑来。

    风雨欲来,双剑合壁,鹰行百里不倦,蛇伏千礁夺魂。

    鹰蛇双行剑才是双剑派的镇派之宝,双剑所至,夺命追魂!其实自己本没有什么好嫉妒的,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没有学好,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去窥探别人的东西呢,李封晨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了一番,既然要追求自己的武学之道,那就应该下定决心,在剑道上再有突破。

    夜晚,除了刺史府中守夜的家丁,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不过司马无悔并没有,这会儿,他正盘腿腿在榻上,面前正摆着那本九天奔雷掌。说起来这套掌法倒是没什么招式可言,都是一些内功运行的法门和一些特别的身法,司马无悔看过了身法,倒是不难,一晚上也基本掌握的七七八八了,此时他看的才是整个武功中最难的一部分,便是将这内力化于掌间的法门。

    天奔雷掌,共分为九重天,一重天是手太阴肺经,二重天是手明阳大肠经,至此内力达到极境都可以修炼,修炼完成便是这门功夫入门了,而即便是入门,极境之下腿脚也可以达到数一数二的水准,而之后,三重天手少阴心经,四重天手太阳小肠经,则需要内力达到化境才可以开始修炼,否则便会造成经络阻塞,修炼者内力永生无法精进。若是修炼到了四重天,可以说这门功夫已经有所小成,掌风可如奔雷,寻常刀剑都难以近身。若是有缘继续下去,五重天手厥阴心包经和六重天手少阳三焦经,若是修炼到这个程度,这门功夫就已经大成,举手之间便有雷霆之威,极境之内就算有极品兵刃也绝非对手。七重天,八重天便是能够将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各自融汇一起,至此这门功夫已达圆满,掌中奔雷可横扫千军,无人可以近身。

    司马无悔翻了翻,并没有看到九重天的经络图,当然他倒也不是野心极大,而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九重天到底可以蛮横到什么程度。

    “若可将三阴三阳完全结合,九重天可成,可惜吾终其一生未达到此等境界。”

    关于九重天,仅仅只有这么一句的记录,看来历世历代,从未有人练成过这九重天的境界,想必这等境界,是天人合一了吧。司马无悔想到八重天就已经可以做到横扫千军,莫敢近身,这九重天岂不是直接一统江湖了。

    他微微一笑,似乎自己确实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当下,他闭下双眼,开始冲击一重天的经络穴位了。

第二十八回 江湖师爷

    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倒也不算太难,司马无悔在榻上不断地依照书中的经络图运行内力,就感觉一股一股的暖流不断地顺着自己的手臂,往掌间流去。

    额头已经出了不少汗珠,昨天晚上李封晨也反复告诫司马无悔,这门功夫的修炼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如果一旦运行走差了,就可能导致经络阻塞,内力就会无法精近,不过和寻常人不同的是,司马无悔不仅仅修炼过奇经八脉,这手太阴太阳两路经络,他自小就有修炼过,所以掌控起来不算太难。

    “收。”

    司马无悔左手手掌间缓缓地冒出一团热气来,他微微一笑,一重天达成了。若不是一开始想要掌握这九天奔雷掌的身法,或许这一晚上就可以修炼到二重天。司马无悔略略有些失落,自他开始修炼之后,才发现这身法没什么精妙之处,只是比一般入门步法强些,和自己先前所练的身法完全无法相比,这九天奔雷掌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这掌间的内力把控,一旦可以随意控制内力游走三阴三阳,将丹田里面浑厚的内力萃取到掌间奔发而出,确实可以像风雷一般,守可阻各类兵刃,攻可破各类铁甲,的的确确是一门厉害的掌法。

    司马无悔慢慢深吸一口气,将方才练成的一重天再一次在施展出来,沿着手太阴肺经一股暖流突然涌出,掌间有一股由纯真的内力化成的掌风突然出现,司马无悔一定神,一掌打入左手边的木塌上。

    “果然厉害。”

    才一重天的水准,已经在木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司马无悔一扫先前心里的阴霾,看来这等威力也让他相当满意,虽然将这套掌法实际应用到对敌还是过早了,不过因为自己以前就有练过手足三阴三阳经络,实际修炼可能不用一个月就可以达到四重天之境,不知道到时候这掌法会是怎样的一个威力。

    伴随着好奇心,司马无悔感受到阵阵袭来的困意,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司马无悔小心地把功法收好,半卧在榻上打算小憩了一会儿。

    天微亮,杨飞被门外一阵嘈杂声给吵醒,满是不自在的样子。因为先前和王家人有过约定,今日要到巳时才出发,所以他根本没有早起的打算。毕竟开始赶路之后,就没有机会睡懒觉了,杨飞转了个身子,侧身到了另一边继续睡,只是许久都没有睡意,让他颇为尴尬。这赖着也无事,他只好先起床,准备去洗个脸,稍作整理。

    以前刺史府的侍卫们每天早上都看他们赵别驾练武摆架势,各自都心想着若是能够学个一招半式,可能就是一生受用,但是最近这些侍卫们显然发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每天早上李封晨练剑时,都有大量的侍卫围观,李封晨的剑招自然是极为精妙的,这些人中多半都看不懂,只觉得这一招一式之间,蕴含的变化和杀招,比赵别驾的刀法要高明的多。所以一早上,杨飞就是被围观的声响所吵醒得,对于双剑派的剑法,杨飞倒是兴趣不大,虽然同为剑道中人,不过杨飞的剑法更加追求身法灵动,而非招式变化,因此他不太在意李封晨的剑招,而且真要说对于剑招的理解,或许杨飞也未必在李封晨之下,不过是自己平时行事低调,不显山露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一早上起来,杨飞在自己的心理却把自己和李封晨做了比较,他挠了挠头,也很好奇从哪里冒出来了如何奇怪的想法,紧接着,他看到的一个身影,不禁笑了出来。

    “司马兄弟,这一夜可是刺激?”

    自从太原一战以来,司马无悔每天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昨夜更是练了一夜,这会儿顶着两个黑眼圈,若非是肚子饿了,只怕他也不想起床来。

    “杨大哥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真是累死我了,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再去睡一会儿。”

    说罢司马无悔就转身往大厅里面走去,杨飞马上跟着,一手勾着司马无悔的肩膀,嚼着耳朵小声说道:“这九天奔雷掌怎么样?”

    作为一个江湖师爷,最感兴趣的事情莫过于各种武学了,更不要说李封晨口中所说的镇派之宝,就算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说不定以后都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

    “这门武功却是霸道的很,修炼起来不易,对经络的要求很是高啊。”

    “难道失败了?你也练不成?”

    司马无悔看了看杨飞,似乎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倒也不是,我足足练了一晚上,也才练到一重天的境界。”

    听到这里,杨飞突然张开大嘴吃惊如斯他,还真想把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拿来好好敲打敲打,这李封晨的父亲足足练了两年,才到二重天,算是入门了。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一个晚上就已经达到了一重天,还好意思恬不知耻地说修炼不易。要知道,杨飞的内力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的是出类拔萃了,但也在小成的境界上停留了三年,李封晨的内力胜过自己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二人都没有达不到修炼最基本的底线,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有多么的让人嫉妒吗?要不然这小子就是故意在气人!

    “你这个家伙,才一个晚上就一重天了,你还想如何,真要逆了天么?”

    司马无悔还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厉害,毕竟他的内力也不是天生的,若非是自己以往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积累,也不可能达到如此的程度,而且这门功夫确实和自己契合度十分的高,一晚上修炼到一重天,并不让自己意外。

    “不过吧,这门功夫对于经络的控制要求十分的高,虽然练成了但是现在还很难顺畅地使出来,只怕没有一两个月,都很难真的上手。”

    “这不是废话吗?有谁上阵杀敌还提一把不顺手的新枪呢,司马贤弟,这功夫就如老酒,修炼不可贪图一个快字,必须循循渐进,尤其是这种高级功夫,要不然真像李封晨说的练到经络阻塞,到时候就有的苦受了。”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虽然一重天已成,而且掌间的威力不容小觑,但是自己还做不到随心所欲地出掌,要向掌间凝练一股内力自己每每都要花上不少的功夫,如此看来,自己距离入门还差的还挺远。司马无悔后悔方才说自己已经练到一重天,或许自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对了,司马贤弟,这九天奔雷掌虽然厉害,但是我倒是觉得你更加应该先抽出时间来,把那弹腿三式给学了,那功夫简单实用,练了旁身也是不错。”

    要说起来,自从翻开看了九天奔雷掌,那本弹腿三式还真有点不入法眼的味道,一晚上司马无悔都没有打开看过,还真是被杨飞给言中了。

    “果然你小子是把这弹腿三式给扔一边了,”杨飞看司马无悔没有答话,也没有否认,多半就和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样,“有时候普通的功夫也可以发挥出极大的作用,而相反像九天奔雷掌这种威力极大的功夫,却不一定好使。”

    “为什么?”司马无悔一脸的疑惑。

    “简单啊,若是寻常的对手,你用威力大的功夫自然可以一击必杀,但是普通的功夫同样可以取胜,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对招,威力大的功夫确实有震慑之用,但是你也别忘了,这内力的消耗也是问题,一旦一击未得手,自己反而容易落了下风,到时候处处受制对手就未必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毕竟司马无悔武斗经验不够,还天真地意味只要练一门厉害的功夫就可以扬威江湖。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着实是肤浅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封晨给你九天奔雷掌的同时还给了你那本弹腿三式,遇到高手你也不用急着出招,先耗着看清局势,这弹腿三式虽然攻击力一般,却有不错的纠缠能力,一旦发现对手的弱点,再找机会出手,将这两门功夫合起来使用,才真的能够让人防不胜防。”

    司马无悔慢慢坐下来,在前面的桌子上抓过一个馒头啃着,听着杨飞的话,他也点点头,这杨飞对于招式和对敌的经验要比自己多出太多,若非他的指点,怕是自己以后要吃了大亏。

    一想到这里,司马无悔就激动地看着杨飞。

    “杨大哥你还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太厉害了!”

    杨飞也抓起一个馒头,又挑了一些咸菜,塞入嘴中。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江湖师爷,看多了听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这江湖上各式各样的道道,各门各派的规律,还有其他的招式、人情、历史,真踏上了江湖,若是有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硬闯江湖,即使他真是万人敌,一条道一抹黑,到最后依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飞转头看看司马无悔。

    “这也就是江湖师爷的作用。”

第二十九回 崤山古道

    用过早饭,司马无悔又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杨飞倒是心里略有一些心事,毕竟这次出行也不是出来游玩的,还有正事要办,他们三人已经在太原耽搁太久,现在就算按照先前的计划,也未必可以在众人之前赶到大理,不过总要尽力而为,不然自己回去龙空那老鬼可有的烦了。

    杨飞在桌前铺开地图,先前计划可以在洛阳,长安稍作补给,现在看来洛阳这一站是不能停留了,需要加快步伐直接到长安,再过梁州入川蜀。只是这条路凶险了些,若是只有他们三人倒是无碍,就算打不过总还是能够逃脱的,于性命总是无害的,但是再加上榆次王府的大小姐,杨飞虽然不知道这小妮子的武功底子如何,不过想来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虽然有鸳鸯刀赵二夫妇压阵,但是总有拖后腿的嫌疑。

    不过回念一想,这次惊雷刀的事亦是奇怪至极,说不定去大理也是扑个空,全当是外出游玩得了。自黄沙镇之后,杨飞总觉得好像大家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各门各派精英皆出动了。

    “难道?”

    一瞬间一个恐怖的想法飘过杨飞的脑海,不至于,谁有那么大的难耐,敢和整个武林为敌,再说了各门各派资历功夫最好的,基本都在各自门内压阵,想来也没谁有这个胆子。

    “血手门?”

    杨飞又回念一想,几个楼主的水平确实高的厉害,但是倒也没有达到空前绝后的地步,只是手段厉害的很,再加上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出面过的门主,其真实水平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传统大派的底蕴也绝非浪得虚名,杨飞曾跟着自己的师傅去过不少门派的总寨,里面各种防御的招式也是层出不穷,再加上不少的高手,怕是血手门也未必可以轻易拿下。

    收起地图,杨飞往门外走了走,心想这王家的人怎么还没有来,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可是门外还是没什么动静。就连司马无悔的回笼觉都已经睡醒了,当下李封晨来找杨飞,三人一同拜别了刺史王使君,便在前门等着,想必也应该快要到了吧。

    又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才看到一驾马车徐徐地过来,杨飞不由的叹了叹,这敢情还真以为是游山玩水,王家小姐一副悠然自得的快乐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飞心里暗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位大小姐,不然一路上可不得安稳,本来想着这鸳鸯刀赵二夫妇都是老江湖,多少能够镇住这位大小姐,杨飞还是太乐观了。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李封晨的肩膀。

    “看来这一趟,不容易了啊。”

    李封晨青涩地笑了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既然都来了,那就直接走吧。”

    三人拉起缰绳,一扭头就领着路,后面跟着一骑和一驾马车。出了城,三人也不敢骑的太快,毕竟后面还有人跟着,马车的速度是远远跟不上单骑的,更何况他们三人的马还是朝廷专门用来加急的快马。

    正在三人笑谈中,一阵马蹄声,赵二赶了上来,双方一阵寒暄,便就这次的行程交流了起来。

    “三位少侠,听说此行要去大理,不知道三位打算如何走?”

    “直取长安,过梁州,入川蜀,再过境到吐蕃。”

    “这梁州可不好过啊,那里盘踞着不少山头,”赵二略有一些惊讶,没想到这三人倒是有点利索,不过赵二明白得这一点他们三人肯定是明白的,“不过三位少侠功夫确实是出类拔萃,即便是一帮一寨也讨不得太多的便宜。”

    “赵爷过奖了,想来有你鸳鸯刀的名声在外,一般的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打搅我们。”

    双方互相笑了笑,赵二也知道杨飞是在吹捧自己,十五年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只怕说出去丢人还差不多。原本在自己心里,那盐湖帮就是一不小的绿林匪帮,但是一年前就被李封晨和胞弟李封御给连锅端了,这一年之后,只怕李封晨的功夫又有了精近,而且他身边的司马无悔和杨飞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甚至功夫比李封御只高不低,赵二想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从这条道进去,往西走便是崤山古道,只要穿过去了便是都城长安。”

    杨飞抬手示意他们几个人。

    “这崤山古道不那么太平,大家稍微上点心。”

    还说着的时候,手中仍出一个包袱给赵二,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褂子,这是朝廷差役专门的服侍,虽然不是什么硬气的手段,倒也可以帮助他们避免一些胆小怕事的匪徒。

    赵二二话没说,便把衣服套上,倒也合身,他笑了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当差爷,一穿上还真有些威风。于是他稍稍拉了拉缰绳,继续退到马车旁。

    崤山古道自定了东都洛阳之后,便稍稍有些冷清,不过不少从北方去长安的商队也会经过这里,路上虽然不太颠簸,但是却有不少山匪,路上各式各样的山头也不少,朝廷曾派军队来扫过,但是这群山匪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大军一来我就往深山里面钻,大军一走,我就出来活动,久而久之,朝廷也就不管这摊子烂事了,所以敢往这里走的,都自信有自保的能力,当然自信和有能力是两码事情。

    走了一天的路,正巧路边有个小店可以歇歇脚,这种路边的小店不比城里的客栈,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攻袭,甚至不排除店家本身就是黑店的可能,但是这古道之中,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杨飞反复叮嘱大家之后才一起走进这小店之中。

    晚上,正堂里面没有多少人,若是赶路的人多半已经睡下了,这样明天一早便可以动身,马匹腿脚快些的话,两三日便可以到达长安。所以此时,显得人气不足,店家好不容易看到来了四男两女,马上热情地迎上去。

    “这几位官爷,要点什么吃食啊?”

    老板娘热情地靠着赵二,问道。

    “随便来点吃的,官爷明天还要赶路,再给我安排三间上房。”

    “好嘞!”

    老板娘马上回头招呼后厨开火。想必她看到了司马无悔一行四人穿着差服,而其中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绝不会过三十岁,那领头的必然就是眼前的这位有些凶相的中年男人。

    杨飞低声让大家先不要放松,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除了闲散的两桌,正对面还有一队人马,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红色圆衫,领头的一个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杆旗,上面写着“扬威”二字。看这些人的样子,也都是练家子出身,腰上面都别着一口钢刀。其中只有一个年轻人和他们不太一样,颇有一些儒生的书卷气,一袭藏青色的长衫,更加让他显得弱不禁风,正在杨飞看他们的时候,领头的中年人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碰,倒是谁都没有移开,互相都不示弱。

    “这是太原府的扬威镖局。”

    杨飞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可以说,镖局是行走江湖中最不需要担心的一股势力,他们各自都要养家糊口,只要不把他们惹急了,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而且在外的镖师都贯彻一点原则,就是绝不生事,就算有事,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招呼小儿上菜。

    “各位官爷,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小店东西可不少呢!”

    老板娘说着故意往赵二身上蹭去,双手甚至还趁机捏了捏赵二的手臂,要说起来这老板娘也有些姿色,只是年纪稍大了些,尤其是和一旁的王家大小姐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不用了。”

    赵二一挥手,眼看王菲身边的赵婶已经脸黑了,他也不敢造次。马上喝住了老板娘,让她起开。那老板娘也装得一脸无辜,撇了撇嘴自打无趣地走开。

    这样的手段,并不少见。至少赵二和杨飞心里明白。

    “看来明天的路不平了……”

    杨飞低声说道,赵二听着也不意外,在小心抽出银针试过饭菜之后,赵二就示意大家快些吃饭,明早好赶路。

    大家用过了餐,就各自往房间里面去,正在楼梯口,杨飞碰见了那镖局的带头人,然后左右环顾了一番。

    “明天千万小心,古道不太平。”

    听闻这句话,那男人脸色突然一僵,他知道这是杨飞在好心提醒他,而他此时小心翼翼,只怕是这客店里面有鬼。

    “扬威镖局,常海,多谢小兄弟。”

    杨飞走上楼梯时,后面的男人小声说道,这声音刚好只让杨飞一人听到。他赶忙上楼,他知道被盯上的不是他们,而是这镖局,不过也奇怪,这崤山古道多年来从没有镖局路过,去长安的话多半都会选择其他的大道,这扬威镖局竟然此次反其道而行,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还敢住店,怕是这路上的山寨都已经把他们底细都摸清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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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江湖道介绍:
惊雷过,风云起,半川山河生死地。
江湖岂有是非题,横手夺命连环计。
细雨茫,流星灿,一招可震四海义。
兄弟情续芒山巅,不识江湖道别离。大唐江湖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江湖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江湖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