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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绝色凶器txt下载     绝色凶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我要死了

    莫府别院。司徒玉儿的房门紧闭,茹儿让人送来的饭菜,她也没怎么动,只吃了几口,便让人拿了下去,屋子里的浴桶已经盛满了水,她轻轻褪去衣衫,白皙的肌肤上有些红痕,全部都是莫小川的杰作,看着这些,不禁有些出神。

    来到浴桶边,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抬起了腿,迈入浴桶之中,温水浸泡着身子,整个人也舒适了许多。

    看着水里一丝淡淡的红丝荡起,随即消散的无影无踪,她咬了咬唇,慢慢地将手伸到了身下两腿的腿根处,碰触之下,微微有些肿胀。

    思绪随之飘到了与莫小川在床上翻滚之时的情景,一张俏脸又泛起了红cháo。

    想着今rì发生的事,她自己都不知怎么会这般,先前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细想,都随着自己的心意走了。现在仔细思来,却是又有些异样。

    不过,总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她一直都担心莫小川不能接受她,从最初自己表明心迹被拒绝,到后来莫小川慢慢地接受,司徒玉儿都觉得很不真实,只到此时,手指碰触到的地方肿起,一切都似乎真的真实了起来。

    她想了很多,脑子很乱,最后却只看到了莫小川的脸,想了半晌,似乎只想起了他一般。

    就在司徒玉儿出神之际,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司徒玉儿微微一愣,急忙问道:“是谁?”

    “玉儿姐姐,是我。”屋外小丫头的声音想了起来。

    司徒玉儿松了口气,道:“莞儿啊,你等我一会儿……”说着,她急忙起身,拿起一旁的浴巾擦干了身子,匆匆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

    门前,小丫头面sè发白,脸sè难看的厉害。

    司徒玉儿一见她这般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拽到了屋中,焦急地问道:“莞儿,你这是怎么了?”

    “玉儿姐姐。”小丫头脸sè难看,说话间,嘴唇都有些抖,一双眼眸之中也尽是泪珠,颤声道:“我要死了……”

    “啊?”司徒玉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要死了。

    她急忙将小丫头拉到了床边,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姐姐,你别吓姐姐……”

    小丫头伸出了小手,放到了司徒玉儿的眼前。

    司徒玉儿看着她的手,面sè大变,只见那双手上,满是鲜血,顿时被骇得面无人sè,也有些害怕,道:“莞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你哪里受伤了?走,我们快去找婆婆看看……”

    “婆婆在和哥哥谈事。”小丫头紧张地道:“没有受伤,就是肚子有些疼,然后、然后就有血了,莞儿好怕,莞儿不敢去打扰哥哥,就只有来这里了。”

    “肚子疼?”司徒玉儿着急地道:“快让姐姐看看,那里出血了……”

    小丫头有些难为情,小手攥了攥,咬了咬牙,猛地撩起了衣服,将裤子褪下来,泣声道:“这里出血了,玉儿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莞儿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司徒玉儿盯着她看了半晌,整个人愣在了那里,随即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汗,道:“你吓死姐姐了,我还倒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啊,不是要死了,是莞儿长大了,要变成大姑娘了……”

    看着小丫头,司徒玉儿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她又有些心疼,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很害怕,还好有姐姐提前透露过,不然,怕也是和小丫头现在的反应差不多吧。

    小丫头从小没有母亲,父亲自然不能够说这些女儿家的事,再说,那时她还小,根本就不到时候,再后来跟着莫小川,莫小川做哥哥更不好说。

    以至于小家伙弄出这么大的笑话。

    说起来好笑,其中却是藏着不少的心酸。

    司徒玉儿招呼了丫鬟到小丫头房中给她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又给她讲了一遍其中的道理,小家伙这才似懂非懂,道:“这么说来,莞儿是要长大了,不是要死了?”

    “自然不是的。”司徒玉儿忍不住笑道。

    “莞儿这就放心了。”小丫头拍了拍胸脯,道:“方才吓死莞儿了,玉儿姐姐懂得好多呀。”

    “这有什么啊。每个姑娘都懂得,莞儿大一些的话,就都明白了。”司徒玉儿说着,拉起了她的小手道:“记得,姑娘家这几rì很重要的,若是不注意便会落下病根。这几rì要少活动,多饮些热水,莫要砰凉得东西……”

    司徒玉儿这边给小丫头上一个姑娘的生理课,那边莫小川却走出了莫府。

    莫府门外,那小酒馆一成不变地挂着一个有些破损的灯笼,酒馆内,依旧很是冷清,没有什么人。

    莫小川看了看,迈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这次不像以前那般,而是径直迎了上来,很是恭敬,道:“王爷,今rì来是饮酒呢?还是?”

    “请白先生过来,本王有话要与他说。”莫小川随意地坐了下来,道:“顺便将你们的好酒拿一坛来。”

    “王爷稍等!”掌柜的给店小二使了一个眼sè,店小二很是机灵地便跑了出去。随即,掌柜的提着酒坛子和几斤牛肉过来,放到了莫小川面前的桌子上,道:“王爷慢用。”

    莫小川点了点头,面sè一正,道:“掌柜的,你在齐心堂中,是个什么身份?”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小的哪里有什么身份,只是一个跑腿的罢了。”

    莫小川微微一笑,也不搭话,端起来酒坛子饮了几口,朝嘴里扔了一块牛肉,道:“白先生最近在忙什么?以前不想找他,他整rì的在身旁,现在找他,反而暂且不到。”

    “小的哪里能够过问白先生的事。王爷这算是问住小的了。”掌柜的陪着笑道。

    莫小川笑了笑,道:“随意说说便是,等人是最无聊的。”

    “王爷想问什么?”掌柜的点头道。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一下,齐心堂的大概情况,你随口说说便是……”莫小川饮着酒,吃着牛肉,很是随意地说道。

    “小的在堂中身份低微,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待会儿白先生来了,王爷不妨直接询问白先生便是。”掌柜的轻声回道。

    “齐心堂效忠何人,你知道吗?”莫小川突然严肃起来,盯着掌柜的问道。

    “自然是齐王。”掌柜的回答的很干脆。

    莫小川冷笑一声,道:“那我是什么人,你又知道吗?”

    “您是晨郡王。”掌柜的依旧回答的很干脆。

    莫小川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说罢,不再理会掌柜的,自己独自饮起酒来,方才光是这么几句话,莫小川便知道,这么多年来,齐心堂已经完全地被白易风所控制了,看来自己想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的,只能和白易风谈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分堂令

    酒馆之中,莫小川做了小半个时辰,桌上已经放了两坛子酒。

    掌柜的行至他的身旁,面带笑容,道:“王爷真是好酒量,我们这里虽没有什么好酒,却都是不差的,给王爷上的尤其是小店的烈酒,平常人,饮得两碗便算是不差了,王爷居然饮了两摊尤自不显醉意,小的佩服的紧。”

    莫小川将酒坛子推到了一旁,脸sè有些不善,瞅着他,道:“本王哪里有什么酒量,便是有,也是让你们这位白先生给逼出来的。罢了,看来白先生今rì是没空见本王,本王也就不再此处自讨没趣了。走了,酒钱你让小二到府上去取吧……”说着,莫小川站起了身来,迈步朝外面行去。

    “王爷慢走!”就在莫小川即将行至门外,白易风匆匆地从后面的布帘下走了出来,急忙喊道。

    莫小川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白易风几眼,只见他一身尘土之sè,看模样,好似是赶了急路而来,面带冷笑,道:“白先生既然事繁,便忙自己的事去吧。本王累了,回去休息了。”

    “王爷误会白某了。”白易风紧走了几步,来到莫小川身前,单手伸出,道:“白某确实是未曾想到王爷今rì会到访,因此出了城一趟,先前这才赶回,怠慢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莫小川这次找白易风是有自己的目的地,并不同以前,因而,他其实也并不想就此离开,见白易风如此,便也就坡下驴,又行了回来,重行坐下,道:“什么事,让白先生这般的急?”

    “都是一些小事!”白易风摇了摇头。

    莫小川见白易风不打算说,也就不再追问,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又望向白易风,道:“今rì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白易风明白莫小川意思,点点头,对掌柜的和店小二,道:“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谨防隔墙有耳。”

    “是!”

    两人答应一声,齐齐行了出去。

    白易风站了起来,道:“王爷跟我来。”说着,当先朝着柜台旁的布帘行去。

    莫小川起身跟上。

    两人到了布帘里面,依旧是那个库房,存放着酒肉,只是这次白易风打开的暗门,却不是在脚下了,而是在一旁的墙上。白易风站在旁边,道了声:“请!”

    莫小川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处厢房,房间内俨如普通人家一样,桌椅板凳床和被褥,一应俱全。入口之处,是个书架,待白易风进来,轻轻在书架上一推,那书架便合了回去,没有一丝破绽。

    莫小川左右看了看,摇头轻笑,道:“这般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白易风笑了笑,道:“以前世子不明白,现在应该有所了解吧。有些东西,你说他没有用,其实还是有些用的,这般做,至少表明了齐心堂的一个态度,好给皇上表一份心意。”

    莫小川随意地坐了下来,道:“给皇上做态度?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白易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莫小川又道:“如果我告诉你,以后齐心堂不用担心皇上会如何,你会不会觉得意外?”

    “哦?”白易风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莫小川,顿了顿,低眉沉思片刻,道:“世子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皇上消除戒心的?”

    “消除戒心?”莫小川摇了摇头,道:“白先生,莫小川已经不是当初除来西梁,被你耍的团团转的那个莫小川了,所以,你这些试探的话,大可不必再说出来。你我都应该清楚,想让皇上消除戒心,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白易风点了点头,道:“世子请直言。”

    “皇上的意思是,让齐心堂回归正途。”莫小川说罢,想了想又道:“我这般说,不知白先生是否明白?”

    白易风蹙了蹙眉,道:“白某有几分理解,不过,这回归正途具体是什么意思?是效忠皇上,还是效忠世子?”

    “白先生既然如此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齐心堂既不是效忠皇上,也不是效忠我。皇上要的是效忠莫家。他希望,齐心堂依旧是莫家的齐心堂。而不是游离在中原四国之中的一个闲散堂会。”莫小川说罢,站了起来,盯着白易风,道:“不知,我如此说,白先生是否理解得了?”

    白易风沉吟了下来,半晌说不出话。莫小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效忠朝廷和效忠皇室还是有区别的,而莫小川没有说皇室,而是说莫家,隐意便是让自己对他表忠心了。

    其实,以前白易风一直都想将莫小川培养起来,让他能够独当一面,让齐心堂再度成为天下第一大堂,而不是和猎鹰堂还有南唐那家一样成为什么三大堂。

    可是当莫小川真正地成长了起来,却不是他想想的那般,他现在发现,莫小川并不是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人,这让他有些担心,尽管他从未想过让莫小川做自己的傀儡,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莫小川看着白易风满脸狐疑之sè,显然还是不能够下决心,便又道:“看在齐心堂是家父一手建立起来的情面上,我也不想让他毁去,倘若白先生不能够决定的话,那么便带着齐心堂离开西梁吧。不然,哪一天皇上决心除掉你们的时候,也许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和你站在对立面上。”

    听了莫小川这话,白易风猛地一怔,望向了莫小川,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过了片刻,微微摇头,道:“罢了,齐心堂本来就是齐王的,能还给世子,本也是白某的夙愿,世子说吧,要白某怎么做?”

    白易风话音落下,莫小川却有些诧异,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白易风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仔细地看了看白易风,莫小川笑出了声来,他发现,白易风并没有打算将齐心堂就此交给自己,方才那话,依旧是试探之语,若不是他太过急切地想看清楚自己的反应,还真是识不破。

    和白易风这种人打交道,每一句话,都需要小心谨慎,莫小川心里默默地告诉了自己,但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通过这两天的成长,尤其是跟着崔秀下棋那段时间,莫小川已经可以让自己喜怒不形于sè了。

    尽管崔秀教他的只是兵法。

    但莫小川发现,兵法之道,也能用在与人交往之中。崔秀对莫小川说过,作为一个帅才,只要你不下最后一道命令,永远都不要让人从你的脸上猜到你的想法。

    莫小川觉得,这句话用到这里也很是合适。

    他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白易风几眼,道:“白先生能如此说,小川很是感动,看来家父当年并未看错你。只是小川毕竟年轻识浅,白先生若是将这副担子交给我,我不一定能担得起来,所以,齐心堂之事,仍需白先生来主持。只要白先生帮我几个小忙便好。”

    “世子言重了。”白易风也起身抱拳行礼,道:“世子有什么吩咐,但言无妨。”

    “我就要出使燕国了。”莫小川换了一副口气,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无奈,像是和一个长辈在说话一般,道:“只是,先生也知道,燕国对我,并非单单是一个故地这般简单,这次前去,很可能会卷入燕国的夺嫡之争中,到时候恐怕会麻烦颇多……”

    “世子是想?”白易风问道。

    “我是想让请白先生能够让在燕国的期间可以全权动用燕国齐心堂分堂的人手。”莫小川说着,轻叹了一声,道:“我知道现在将这么多人交给我,我不一定能够带好,不过,现在也别无他法,不知先生的意思……”

    白易风有些犯难,因为齐心堂虽然在西梁建立,但在十几年前为了躲避皇帝和猎鹰堂的追杀,齐心堂已经将总堂牵到了燕国,可以说,齐心堂在燕国的实力是最强的,将燕国分堂交给莫小川,便等于将齐心堂的一条大腿交给了他,他沉思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个世子拿着。”白易风说着,递给了莫小川一块令牌。

    莫小川伸手接了过来,只见那块令牌很是简单,除了通体黑sè,体形较小之外,与西梁军中的令牌竟是相差无几,形状都很是相像。

    白易风见莫小川有些疑惑,笑着道:“世子莫要奇怪,齐心堂本就是为了军中刺探敌情建立起来的,最早只是军中斥候,最后才dú lì出来,自然会和西梁军中有些瓜葛的。”

    莫小川点了点头。

    白易风又接着,道:“这是分堂令,齐心堂只有两块,有了这块令牌,除了各个分堂的堂主之外,分堂中人,世子可以随意调动。”

    “多谢!”莫小川看着手中令牌,最近终于有了笑意……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方位

    莫小川将令牌收好,微笑着,道:“白先生此次能够如此坦诚相对,实在让小川有些意外。不过,这令牌待到去了燕国才用的着,眼下,小川却有一事相求。”

    白易风也面带笑容,道:“世子哪里话,齐心堂本来就是齐王的,自然是要效忠‘莫家’的。世子有话便讲。”他在“莫家”二字上用了重音。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有先生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只是我在离开西梁之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想来先生也猜的出来。”

    “世子指的可是司徒雄?”白易风蹙眉问道。

    “正是!”莫小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做事不该意气用事,但司徒兄妹待我不薄,若是不能救他出来,我心实在难安。”

    白易风沉眉不语。

    莫小川又道:“我需要一张西梁天牢的方位图,不知白先生能不能帮我弄到。”

    白易风摇了摇头,道:“弄图倒是不难,虽然天牢第十五道铁门后的图弄不到,但前面的却是在二十年前就有的,即便如今有所变化,亦是不大。只是,劫天牢,这事自从西梁建国以来,便从来都没有过,相传天牢之中藏着西梁龙脉,因此,防守极严,想劫天牢,岂是儿戏,怕是就算能够成功,齐心堂以后在西梁也再无安生之rì了。”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莫小川正sè,道:“我只要图,具体怎么做,白先生便不必管了,我自有办法。”

    白易风想了想,道:“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齐心堂的命运,也就交到世子的手中了,白某其他的也不愿多说,只要世子将齐心堂的存亡放在心上,白某便别无所求了。”

    “白先生言重了。”莫小川站到了椅子旁,拱手行礼,道:“先生厚意,小川谨记!”

    白易风急忙扶起了莫小川,道:“少主切莫如此,白某承受不起……”

    这一声少主叫了出来,莫小川微微一愣,随即面sè一缓,笑出了声来。白易风也笑了起来……

    从王爷到世子,再到现在的少主,称呼的改变,已经足够说明齐心堂的态度了,莫小川心中的担忧,暂时的放置了下来。

    莫小川走出了酒馆,说话的时候,满口的酒气。

    门前的掌柜的急忙迎了过来,道:“王爷慢走。”

    白易风摇了摇头,道:“该称呼少主了。”

    “少主?”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对着莫小川行了一礼,道:“属下西梁分堂上京执事顾明,参见少主。”

    店小二也急忙行礼,道:“属下何江,参见少主!”

    白易风在一旁面带微笑看着莫小川,莫小川微微点头,猛地将头扭到了屋顶上方,那里,一个人影倏然远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白易风面露诧异之sè,因为,那人的藏身之处,自己还是在那人离开的瞬间才发现,而莫小川显然已经是提前发现了。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难道莫小川已经到了圣道中期?白易风有些不敢相信。

    莫小川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白易风看着莫小川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他越来越觉得莫小川的成长速度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待到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其实,白易风对莫小川还是没有看透,莫小川本身的功力,现在并未进入圣道,虽说陆婆婆一半的功力足够让他成为一个圣道高手,但,传功并非是完全会被接收者收为己用的。

    因而,陆婆婆的一半功力并未完全都成为莫小川自己的功力,他现在的真实实力,只是处在宗师境界,想要突破圣道,还需一段时rì和契机。

    虽然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是一个圣道高手,但这只是因为清门九式和北斗剑,再加上他本身的怪力而呈现出来的叠加效应。

    “代堂主,要不要去查那人的底细?”掌柜的看了看白易风,轻声问道。

    白易风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用查也能猜着几分,那人若不是猎鹰堂的人,便是皇宫的人,即便查出来亦没什么用。我们承认少主之事,也瞒不了多久,也没有必要瞒着,随他去吧。”

    “是!”掌柜的答应了一声,三人返回了酒馆之中。

    莫小川大步朝着莫府走着,那人的身影,他看得真切,也许那人并不知道他能在黑暗中视物,因而,在远去之后,便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

    这正好让莫小川看得真切,那人正是晨公公。

    不管晨公公是受命前来,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总之这事一定会被莫智渊知晓。

    这一点,莫小川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莫智渊授意让他收服齐心堂,在一rì之内,便可有这般成效,想来莫智渊也会高兴的吧。

    此时此刻,莫小川对皇位没有半点窥视之心,自然也是不怕的。

    回到府中,刚刚来到后院,隔着老远,便听到梅小莞高兴地喊道:“婆婆,莞儿真得没事吗?太好了,莞儿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什么要死要活的?”莫小川紧走了几步,来到陆婆婆的门前问道。

    小丫头难得的小脸一红,道:“啊呀,哥哥怎么偷听。”

    “我哪里偷听了,就你那嗓门,整个府中的人都听到了。”莫小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没有再追问,想来还是之前之事,有陆婆婆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又饮这么多酒!”陆婆婆看了看莫小川,道:“你练得功夫,本身就是行功极快的,这般饮酒,对你没有什么益处。”

    “记下了!”莫小川笑了笑。

    陆婆婆瞅了他一眼,虽然莫小川这句记下了,显然是敷衍的,陆婆婆却也懒得再管他,随口道:“好了,你去休息吧,老娘懒得和你废话,也该睡了……”

    莫小川点点头,拉起小丫头的手,道:“莞儿,我们走吧,莫要惹恼了婆婆。”

    小丫头嘻嘻一笑,用力地点头,道:“嗯嗯。”

    随后,兄妹两人向里面行去。

    路上,小丫头的心情显然大好,每迈一步,都将腿高高抬起,胳膊也甩得老高,脚掌落地“啪啪”之声,有力地响起。

    “今rì怎地这般开心?”莫小川扭头看着小家伙问道。

    “因为婆婆说,莞儿要长大了呀。”小丫头笑着回道。

    “哦?”莫小川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才九岁,就长大了?”

    “嗯嗯!”小丫头点着头,道:“很快的!”说着,伸出九个指头,放在莫小川面前看了看,然后猛地一抬脚,将脚抬到了和手一般高,不知何时,鞋袜竟然已经脱了去,脚丫上的五个白嫩的指头岔开着。

    她将手和脚放到一起,嘻嘻一笑,又道:“就这样,一晃眼,就十五岁了……玉儿姐姐说她九岁到十五岁都没觉得就到了。”

    莫小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哈哈笑道:“好好好,一晃眼就十五岁了。”

    “嗯嗯!”小丫头的脚丫子扭了扭,道:“哥哥,好看不?”

    莫小川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道:“啊呀,你这臭脚丫多少天没洗了,都熏死人了。”

    小丫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放下了脚丫子,穿好鞋,笑着道:“莞儿有洗的。不臭臭……”

    “好好好,有洗的!”莫小川说着将她抱了起来。

    小丫头揽住了莫小川的脖子,使劲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脆响。看着莫小川抹口水的动作,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兄妹两人嬉闹着来到了小丫头的房前。

    打开了房门,送小丫头进屋之后,莫小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莞儿,你还记得哥哥以前让你放起来的那个东西吗?”

    “哪个啊?”小丫头有些疑惑。

    “就是一个木头和一个石头串起来那个……”莫小川说道。

    “哦!它啊?哥哥等等……”小丫头说着跑到了房中,不一会,手里提着一个东西跑了出来。一根红绳上系着一块玉石和一块木牌,玉石和木牌上均刻着一个“玉”字,小丫头手中拿着的,正是当初王管家给莫小川的东西。

    莫小川捏在手里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道:“就是它了。”

    “哥哥好笨哦。”小丫头笑道:“那个明明是玉嘛,你非要说是石头。”

    “呃!”莫小川愣了一下,看着小丫头嬉笑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好哇,敢取笑哥哥了。”说着,伸手作势打她的屁股,小家伙急忙笑着跑了。

    莫小川带上了房门,道:“莞儿,早些睡觉,哥哥回房了。”

    “嗯嗯!”小丫头在屋中答应了一声。

    莫小川拿着王管家当初给的这东西,仔细地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特殊,当初王管家说的郑重其事,还说这东西能够救自己一命,可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奇特之处。

    当初莫小川未了不丢失,还专程放到了梅小莞这里,让小丫头保管着,现在看来好似多此一举。

    此次就要去燕国了,莫小川到现在都不相信王管家就那么死了,而且,尸体他是见过的,总感觉那尸体不是王管家的,可王管家又去了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音讯,好似真的死了一般。

    莫小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去燕国,怕是难以平静度过了,也许,会有很多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和事出现,莫小川想着,将那“玉”收到了怀中,朝自己的屋子行了过去。

    刚刚回屋,莫小川躺在床上胡乱思索着。忽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少主,属下顾明,封代堂主之命,给少主送东西来了。”

    莫小川急忙弹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房门前,打开房门,门前站立之人正是小酒馆的掌柜的。见到莫小川,顾明行了一礼,地过来一个包裹。随后,道:“属下告退了。”

    莫小川点点头,轻轻挥手,顾明随即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屋顶,落脚之时,声响极轻,几乎捕捉不到。这人,竟然还是一个高手,莫小川很是满意,他已经决心要收服齐心堂为自己所用了,因而,齐心堂越是高手如云,他的兴趣便越大。

    现在,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莫小川知道,现在还不是完全将齐心堂收服的时候,而且,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他甩了甩头,将思绪调整了过来,回到屋中,将房门关好,上了门闩,这才来到桌旁,打开了包裹。

    包裹之中,正是他要的东西,只是形状和他想的有些不同。那天牢的地图,竟然是十多块木板,每一块,看上去,都有了些年头,莫小川仔细地看着,上面标的很是清晰,天牢之中有几条路,分别怎么走,哪处有守卫,都标的明明白白的。

    莫小川瞅着,忍不住有些感叹,齐心堂比起自己手下的禁军和林风那个小队,简直不可同rì而语,如果让自己的人去弄这么一副图来,怕是几十年都难以完成。

    齐心堂越来越吸引他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给的够吗

    翌rì一早,莫小川睁双眼,昨夜眼睛了一晚,终于将那图看了个大概,睡了不足一个时辰,让他困意难消。坐在床上,行功一个小周天后,莫小川jīng神了许多,困意也除去不少。

    行出屋外。

    司徒玉儿端着脸盆,正站在门前。

    莫小川有些诧异,道:“玉儿,怎么是你?茹儿呢?”

    司徒玉儿面sè微红,朝阳下,一张俏脸更显诱人,她的发丝已经盘起,做了妇人打扮,端着水盆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说道:“我让茹儿去莞儿房中了,这些活,以后我来做便好。”

    “玉儿,怎么能让你做呢?”莫小川急忙去接脸盆。

    司徒玉儿并未松手,轻轻摇头,道:“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说罢,她迈着步子来到了里面,将水盆放下,把面巾在水里洗了洗,提起来拧干,等着莫小川过来。

    莫小川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关了房门,行至司徒玉儿的身旁,正要开口说话,司徒玉儿却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脸,用面巾给他擦起脸来,一边擦一边道:“玉儿只是一个妾,你能这般对我,我已经满足了,这些份内之事,以后还是我来做便好。虽然以前没做过,不过,我会慢慢学得,一定能做好的。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与柳儿和茹儿学了一些……”

    莫小川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感动。他以前从未想过,一个刁蛮任xìng的丫头,能变作现在这般,司徒玉儿改变,让他没有想到,却也有些心疼。

    他把她手中的面巾拿了下来,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认真地看着她,道:“玉儿,只你给你一个妾的身份,已经让我觉得罪无可恕,你再这般,是想让我内疚一生吗?”

    司徒玉儿微微摇了摇头,道:“玉儿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知道,你现在是郡王,你的婚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了。尤其西梁只有你这么一个王爷,你的婚事,必然是要奏请皇上,让皇上许婚的。我现在只是一个燕国逃犯的身份,即便是平民之家,我亦难为正妻,何况是要嫁给你。你的难处我知道的,做妾也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没有必要愧疚什么。我其实早已经想好了,既然跟了你,我就无怨无悔,做妾,我也要做你妾里最好的一个。其他的我帮不上什么忙,这些事,你便让我做吧,这样,我至少会觉得自己还有些用。”

    莫小川将面巾扔会了水盆,双手搂紧了她的肩头,轻叹一声,道:“我的好玉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的不是你为我做这些,比这更苦的rì子我也过过,初来西梁之时,我和莞儿甚至有的时候都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这些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快乐。你还做以前的你便好,那个喜欢捉弄人,有些任xìng,但很可爱的司徒二小姐……那才是你啊……”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小川,你还是以前的梅大少吗?”

    莫小川愣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司徒玉儿抿了抿嘴,道:“我也一样。人都是会长大的,我以前不懂事,很爱胡闹,总是长不大,因为自己长不大,害了很多人,不单害了大哥,还差点害了你。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懂事了一些,才明白成长的必要,才不会再给你拖后退,哪怕自己没用,至少我现在觉得即便帮不上你的忙,也不会给你添乱,我觉得这样的我,才是真的我。我该长大了,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应该再出现了。事实上,我们都长大了,你还能回到以前的你吗?”

    司徒玉儿的话,让莫小川作声不得,他看着她的面容,这张面容很是jīng致,肌肤洁白光滑,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五官端庄俏丽,只是少了几分以前的俏皮,多了几分柔sè。

    莫小川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也不想再说什么。司徒玉儿说的对,人是会成长的,刻在骨子里的xìng格也许不会变,可对人对事的态度却是会改变的。

    现在的司徒玉儿,是一个成长后的司徒玉儿,尽管莫小川口中说着想让她变回以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司徒玉儿,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却是现在的这个司徒玉儿。

    若是没有她的善解人意,若是没有她默默的付出,莫小川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她的。

    以前那个到处惹事,刁蛮任xìng的姑娘,已经不存在了。

    司徒玉儿的人虽然变了,可不管以前那个刁蛮姑娘,还是现在的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其实,心一直都是没有变的。

    司徒玉儿对他的一颗真心,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都未曾变过。

    想到这些,莫小川便觉得自己欠她的。搂在她肩头的手臂紧了些,莫小川抬起手,端起了司徒玉儿的下巴,轻轻捏着,看着她那张诱人的红唇,将嘴凑了上去,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和昨rì那般疯狂和情与yù交织不同,很是温柔,每挪动一下,动是那般的真实,那般的深情。

    司徒玉儿感受的到,她垫着脚尖,双臂紧紧缠在了莫小川的脖子上,她的动作虽然笨拙,却也努力地回应着她。

    莫小川的手探下了她的腰间,轻轻触摸着她的翘臀,司徒玉儿有些激动,将身子贴的他更近了些。胸前饱满的柔软处紧贴在了他的胸膛。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莫小川猛地抱起了司徒玉儿,朝床上行了过去。

    司徒玉儿能够感觉到他身体某处已经抵在了自己的敏感处,想到昨rì洗澡之时触摸到的地方已经肿胀起来,她有些担心,不过,却并没有退缩。

    来到床边,双唇分开。

    莫小川将额头抵在司徒玉儿的额头上,看着她的眼睛,嘴角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道:“一大清早折腾你,吃得消吗?”

    司徒玉儿抿着嘴,想了想,娇羞一笑,道:“只要你吃得消……”

    “我会认为你这是在挑衅……”莫小川笑了笑,将她放到了床上。

    司徒玉儿依旧缠着他的脖子,道:“你今rì不是有正事要做吗?我会不会耽误你?”

    “可能会!”莫小川的手在她的身上滑过,从胸前一直到膝盖处,每滑过一寸肌肤,司徒玉儿都会紧张地绷紧身子。看着司徒玉儿的反应,莫小川又笑着,道:“你是不知道你有多诱人,和你在一起,我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等午时才能出门了。”

    “那要怎样才能快些?”司徒玉儿担心地问道。

    “快不了……”莫小川嘿嘿一笑。

    “为何?”司徒玉儿不解。

    “因为啊……”莫小川猛地扑到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道:“我是个强壮的男人……”

    司徒玉儿俏脸一红,道:“我不懂得。”

    “多来几次就懂得了……”莫小川捏了捏她的鼻子,又俯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

    莫小川的一双手开始在司徒玉儿的身上游动,她的衣衫也被一点点地解开。

    司徒玉儿突然有些紧张,道:“门还没有上闩……”

    “不用担心。”莫小川说着,抬起脚来,踢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那椅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骤然飞起,直接撞在了门闩上,将房门插紧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高手了,这些小把戏,还是会的。”

    司徒玉儿笑了笑没有说话。

    莫小川轻轻揉着她的酥胸,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玉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名分虽然是妾,可是会把你当妻的,府中之人,谁若是敢对你不敬,我决不轻饶。”

    司徒玉儿紧紧地抱着他,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说着,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对于司徒玉儿来说,其实什么样子的情话,都不如这一句动听。

    这个时代的女子其实大多都是苦命人,尤其是给大户人家做妾的女子,她们的男人宠她们的时候还好些,若是稍微有些失宠,每一个人过得都很凄惨。

    司徒玉儿当初决定给莫小川做妾的时候,其实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她太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了。可莫小川现在的表现,却是让她没有想到。

    尽管她知道莫小川是个重感情的人,尽管她明白,自己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妾会不一样。可莫小川给她的,还是比她想象中的多。尽管莫小川自己觉得还不够,那只是因为他本身的思想被他出生时的年代所影响了,而司徒玉儿却觉得他给的已经很多了。

    多到自己足够感动和珍惜的。

    司徒玉儿开始主动地褪去自己的衣服。

    莫小川也已经有些忍耐不住。

    “嗵!”

    “嗵!!”

    “嗵!!!”

    “嗵!!!!”

    四只鞋子被甩到了地板上,莫小川抱着司徒玉儿翻滚到了床里面,方才司徒玉儿躺着的地方,多了几件衣衫,窗帘被放了下来。

    司徒玉儿上衣已经被退去,一件白底绣花的肚兜又出现在了莫小川眼前,只是今rì的花sè和昨rì的不同,看来已经换过了,不过,肚兜系绳的位置是不变的,莫小川很轻易的便找到了它,捏着绳头,他轻轻一拽,肚兜便被解开。

    看着司徒玉儿那完美的酥胸,莫小川轻轻一吻,笑着说道:“完了,今rì不到午时,我怕是真得走不了了……”

    “那怎么行?”司徒玉儿睁起了双眼,看着他道。

    “谁让你这般诱人。”莫小川又吻了吻她道。

    “可正事是不能耽误的。”司徒玉儿低着头,道:“要么,你先去办正事,我等你回来……”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让正事,随着我当初教你的那句话走吧。现在,你才是我最大的正事。”

    “那句话?”司徒玉儿疑惑地问道。

    莫小川口中说着,手也没有停下,司徒玉儿现在已经全身没有一丝衣服,他趴在他的身上,猛地一挺,同时口中说道:“去他娘的……”

    司徒玉儿轻吟一声,恍然想起了当初两人在花圃前喷酒骂人的情景……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州之地

    莫府之中,老道士站在后院拐角处,瞅着莫小川的屋门,眉头皱着,微微摇头,撇着嘴,道:“一大清早的,这小子又开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呼!”一块板砖飞了过来。

    老道士抬手一挡,“啪!”砖块砸在了酒坛子上,酒坛子瞬间破裂,酒水洒落下来。

    陆婆婆随着声音走了出来,瞅着老道士,道:“你闲着没事做是吧?”

    老道士心疼地看着手中的酒坛子,伸手抓了几把,可酒水怎能抓得住,他苦着脸,看着陆婆婆,道:“小莲啊,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好酒啊。”

    陆婆婆也瞅了莫小川的房间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老道士左右望了望,一脸苦涩,道:“我又惹了谁了,这是……”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忽地又想到了什么,抬手,道:“小莲,等等我,我有话问你……”

    ……

    ……

    屋中,莫小川和司徒玉儿两人浑身是汗,司徒玉儿轻咬着嘴唇,配合着莫小川的每一次动作。昨rì才刚破了身子的她,今rì还是有些疼痛,莫小川的动作也很是轻柔。

    茹儿端着早饭行至门前,正yù叩门,忽地听到屋中的响动,俏脸一红,转过身来,脚下疾行着朝远处走去,慌乱中,食盒中的一个酒樽掉落下来,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莫小川停在耳中,急忙起身。司徒玉儿也忙揪过了被子,问道:“门外是不是有人。”

    莫小川看了看,抹了一把汗,道;“看来这个时候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待晚上再继续吧!”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

    莫小川摇头苦笑,低头看了看已经瘫软下来的某处,道:“我现在终于理解宋高宗为什么不能生育了……”

    “为什么啊?”司徒玉儿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道。

    “因为啊,当年宋高宗正和他的妃子做那**之事,金兀术带人杀来,结果就把宋高宗吓得不能再行这房事了……”莫小川笑着说道。

    “哦!”司徒玉儿有些紧张,道:“那你没事吧?”

    莫小川拍了拍胸脯,道:“我是谁啊,我怎么可能有事!”

    司徒玉儿看着莫小川光着身子,还拍着胸脯的模样,颇感滑稽,掩口一笑,将衣服递了过去,道:“先穿衣服吧。对了,宋高宗是谁?还有那个金什么的?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皇帝。”

    “呃!”莫小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宋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宋高宗和金兀术了。他拍了拍额头,道:“前些rì子无意中看到一本闲书,里面写的一个故事,想来是作者杜撰出来的,并没有这两个人。”

    司徒玉儿摇头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虚构的人物,也信啊。”

    “我不就这么随口一说嘛!”莫小川穿起了裤子,上前揽住司徒玉儿的肩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好了。今rì我还要到禁军中看一看,去太晚也不合适。啊呀,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当真是这样。这才两天,就快到了君王不早朝的地步了……”

    司徒玉儿面sè一变,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说着,伸手堵住了莫小川的嘴。

    莫小川捏了捏他的脸,道:“这不是和自己的娘子说话嘛,哪里来那么多忌讳,又不会被人听了去。”

    司徒玉儿摇头,道:“那也不行,万一你说顺了口,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嗯嗯!记下了,谨遵夫人教诲!”莫小川哈哈一笑,说话间,便穿好了衣服,又在司徒玉儿的唇上轻轻一吻,舌头探了进去,将她小舌勾了出来,缠绵片刻,霍然分开了双唇,道:“不行了,再下去我又忍不住了……”说着,低头望去。

    司徒玉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莫小川的下面又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她俏脸一红,低下了头去。

    莫小川拿起衣衫披在了司徒玉儿的身上,道:“我走了!等我回来。”

    “嗯!”司徒玉儿轻轻点头。

    莫小川背起放在一旁的北斗剑,出门而去。

    看着缓缓关紧了屋门,司徒玉儿面sè渐渐正常起来,莫小川方才的话,让她有些疑惑,甚至有些担心。因为,司徒玉儿毕竟和莫小川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着本质的区别。

    从小生在燕国世家的她,是完全不能理解莫小川那句玩笑话的。

    将“君王不早朝”用在自己身上开玩笑,这在司徒玉儿以前看来,要么这人有叛逆之心,要么便是傻了。她隐隐觉得莫小川似乎有夺娣之心。

    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随即打消了。

    ……

    ……

    莫小川行出了屋外,也没有用早饭,直接牵了小黑马,跃到了马背上,朝着禁军而去了。

    来到禁军,莫小川并未急着进去,而是让人将章立叫了出来。

    一个亲兵进去,不一会儿,章立便跑了出来,见着莫小川,章立满脸笑容,哈哈乐着行了过来,道:“莫兄弟,回了自己家,怎么还不进门呢?”

    莫小川笑了笑,道:“进去了也麻烦。今rì事繁,待会儿便走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章立。

    章立接了过来,仔细瞅了瞅,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过几rì,你就应该是十营的主将了。”莫小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把这个交给统领大人,想必他会乐意让我和章大人欠他这个人情的。”

    “莫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章立拿着信,很是吃惊,道:“十营的主将虽非皇上钦点,可也要通过兵部、吏部,最后才到统领大人这里。他怎么能做的了主。若是如此简单的话,那禁军就成了他家的了。”

    “我说章兄,平rì里也没见你犯糊涂,现在怎么反倒糊涂起来了。兵部有章大人在,给你加一个兵部公函还不是简单的。我们和吏部又没有什么过节,有了兵部公函和禁军统领的默许,吏部自然也不会于你为难。至于皇上那里,这便更不用担心了。一个小的的禁军偏将,只要不是胡乱充数,他老人家想来也懒得管这些。”莫小川说着,又拍了拍章立的胳膊,道:“好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将冯万给我叫出来。”

    “什么事?这般急?”章立忍不住问道。

    莫小川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你便不要问了。此事关乎皇上的密旨,过几rì,你自然会知晓。”

    见莫小川说的郑重,章立也不好再追问,只是有些担心,道:“那你小心一些。”

    “知道!”莫小川答应一声,对章立微微点头。

    章立转身回到了禁军大营,不一会儿冯万走了出来。

    来到近前,冯万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

    莫小川扶起了他的胳膊,笑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无须多礼。”说着,迈步朝前面行去。

    冯万急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了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莫小川抬头望向远处,此处是十营为了训练丛林战术特意选用的,只是禁军这些少爷兵平rì疏于cāo练,十营在徐常树做主将的时候,更是如此,因而这里基本上没被用过。

    盛夏刚过,秋rì初来,这里依旧是一副绿玉丛丛的模样,花草树木虽疏于打理,却长得异常茂盛,令人关在眼中,心神都为之平缓了许多。

    莫小川嗅着花香味,随意走动着,摘下一朵花来,捏在手中看了看,笑着道:“这花倒是不错的。”

    冯万跟上几步,搭话道:“着实不错,不过,花虽好,却不该在此处好,这地方,让人一看,便知我们禁军的战力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无妨,这么多年过去了。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岂是朝夕可改变的。交给章立,让他慢慢折腾去吧,只要今年的禁军大比,不要给我丢脸便好。”

    “这个王爷大可放心,我们十营现在不敢说是已经超过了八营,但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十营了。”冯万恭声说道。

    莫小川扭头看了看他,自从莫小川做了十营的主将,冯万和他说话之时便已经与往rì有所不同,现如今,有了郡王这个爵位,更是与以往不同了。

    尽管莫小川多次提醒,这种身份悬殊所带来的差距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渐渐地,莫小川也发现,现在与以前已经不同,想要再用以前那种友情模式来领导手下这批人,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莫小川有些感叹,回头望着冯万,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管了。康书那边如何了?”

    “最近他很是安分,没有什么异动,属下也试着与他接触过几次,不过,此人颇有些水米不进的意思,属下连着试探了他多次,他都装傻充愣,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底细,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冯万摇头苦笑道。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此事暂且放一放,我过几rì要离开上京一段时间,你可以将此事告知章立,你们看着办,若是拿不下他,可以让章立试着从他手下的校尉动手,能收为己用者,就收过来,收不过来的,便换掉。”

    “是,属下记下了。”冯万恭声答应。

    莫小川又迈开步子向前行着,看着周围的景sè,与冯万闲扯了几句后,又道:“此事便不要告诉黄平了,让他将自己的事管好。”

    “是!”

    “好了,你去忙吧!”莫小川摆了摆手,道:“我也该走了!”

    “是!”冯万说罢,转身离开了。

    行出了树林,莫小川牵过小黑马,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脖子,道:“兄弟,我有事要办,你先跟着他们回去吧!”说罢转身,对身旁的亲兵,道:“你们先府中等我,我自己走走。”

    亲兵们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您现在是千金之躯,万一……”

    莫小川忍不住笑道:“在上京难不成还有人能将我如何?”

    亲兵们愣了一下,想到莫小川的武功,便也释然了,领命回府去了。

    林边只剩下了莫小川一人,他找了一棵树,仔细看了看,纵身跃起,在树枝上轻点了几下,便落到了一株大树的树杈之上,从背后的包裹之中摸出了那木板,摆好方位,对照了一下位置,记在了心里,随即跃了下来,迈步朝着树林里面而去。

    穿过树林,前方是一处民宅。以往距离如此之近,莫小川竟是没有留意这里。

    此处四处树林环绕,建筑格局宽阔,竟似一个城中村一般。莫小川信步行入,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看着前方一老人,莫小川上前微施一礼,道:“老丈,此处可有酒馆?”

    那老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小哥是外面来的人吧?”

    “老丈好眼力!”莫小川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老人摇了摇头,道:“不是老朽眼力好,只是小哥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叫白家村,整个村子的人都姓白,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些年头了,很少与外面的人来往,村里的人也大多认识,故而,小哥初来,便觉得面生。”

    “原来如此。”莫小川恍然大悟,道:“在下也是随意游玩,四处走动,误入树林,走的时间久了,口渴的紧,这才进来想寻一处酒馆解渴。”

    “看来小哥也是一好酒之人,不瞒小哥,我家便是开酒馆的,既然小哥好酒,不如去小店坐坐!”老人呵呵笑着,很是和蔼地说道。

    “如此甚好!”莫小川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小哥跟我来吧!”老人笑着前面带路。莫小川跟在后面,一路人,周围的人都不时望上他几眼,莫小川也不介意,很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行出不远,前面一间民房上挂着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一个“酒”字。莫小川指着那幌子,道:“可是这家?”

    “正是!”老人点头。

    莫小川迈步走了进去,道:“老丈,你们店里的好酒尽管拿上来,不差银子。”

    “好嘞!”老人答应一声,高声喊道:“白三,快给客人上酒。”

    老人的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粗布衣衫,提腿的裤子,肩上搭着一条汗巾,脑袋上罩着一定小帽,与普通的店小二打扮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人满脸的大胡子,却与一般的店小二差别很大。

    那人提着两坛子酒,一盘肉径直放到了莫小川的桌上,粗声粗气,道:“开封的收钱,不开封的不要钱,客官自己看着开,村里的店,没有什么下酒菜,只有咸肉,若是不够,唤我再添……”

    莫小川点了点头,蹙了蹙眉,似乎对这酒菜并不如何满意,他提起了一坛子酒,排开封泥嗅了嗅,倒了一碗,仰起头,将酒碗高高端起,任凭其自然地落入口中,喉头微动,酒水顺着咽下,竟是一点都未洒出去。

    喝干之后,他轻“啊!”了一声,抹了抹嘴,竖起了拇指,道:“好酒!”

    那叫白三的店小二轻笑了一声,道了声:“客官慢饮!”说罢,便迈步进入了后面里屋。

    莫小川饮吧那一碗后,似乎提起了兴致,自斟自饮,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半坛子酒便下了肚。

    里屋中,老人隔着门帘,悄悄地观察着莫小川,一直看着他饮下了半坛子酒,尤自未动。店小二疑惑地瞅了瞅老人,道:“我看此人只是一个过路客,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现在还说不好!”老人轻轻摇头,道:“先不管了,待会儿打发他走就是。”

    “我看也没什么。”店小二坐了下来,道:“这里虽然被禁军外林围着,但禁军很少cāo练,偶尔来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去打发他走就是。”说着走了出来。

    莫小川端着酒碗,一口一碗,看着店小二出来,哈哈大笑,招着手,道:“真没看出来,这里还有此等佳酿,真是相来恨晚啊。”

    店小二,道:“客官喜欢便好。不过,我们这边没有客栈,都是本家的人,从不留外姓人住宿,客官饮吧之后,便是趁着天sè尚早,离开吧!”

    莫小川有些吃惊,道:“还有此等规矩?”

    店小二咧嘴一笑,浓密的胡子中间露出了一排白sè的牙齿,看起来颇为有趣,他笑着道:“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不敢违背。而且,我们这里也不是十分好客,过惯了清静的生活,不喜被人打扰,客官出去后,也切勿多言。”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理解,理解!只是这等好酒,难不成以后饮不着了吗?”

    店小二笑了笑,没有说话。

    莫小川一副惋惜的神sè,道:“真是可惜啊啊……”

    店小二笑道:“客官还是少饮一些为好,这酒饮来香甜,却也烈xìng,后劲十足,免得待会儿酒劲上来,没有力气赶路。”

    “原来如此。”莫小川点头道谢,随即又道:“方才我进来之时,观瞧周围的景sè极美,不知可否四处走走。”

    店小二摇头,道:“客官最好还是不要,我们村里的人脾气不好,免得图生枝节……”

    “了解,了解!”莫小川又点了点头,道:“这位大哥,方才听那老丈唤你白三,在下称呼一声白三哥不知可否。”

    店小二,道:“客官自便。”

    “那好,那我就叫你白三哥了。”莫小川笑得很是爽朗,道:“白三哥,你这酒外卖否?”

    店小二连连摇头,道:“不瞒客官说,我们这里的酒酿的并不多,只为本店经营,并不外卖的。”

    莫小川面露可惜之sè,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一伸手,将桌上的另外一坛没有开封的酒坛子抱了起来,“啪!”的一下拍开了封泥,道:“白三哥先前说过,这酒坛子开了封,便是我的,这不算是外卖的吧,只是我未饮完,自己提着路上饮而已。”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好吧,看来客观也是个好酒之人,便不与你计较了。”

    莫小川连声道谢,深怕对方反悔,急忙扔下一锭银子,抱着酒坛子便往外面走去……

    店小二收起了银子,转身回到里屋,对老人,道:“看来,只是一个好酒的狂生而已。”

    老人摇了摇头,道:“不见得,你没看着他背上的那把剑?”

    店小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一把旧剑而已,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有什么可疑的?”

    老人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正要说话,忽然,莫小川又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老人和店小二均是一怔,都凝神戒备起来。

    紧紧地盯着莫小川。

    莫小川径直奔到自己的酒桌上,将之前那坛子没有喝完的酒也替了起来,高声说道:“白三哥,这个也是我的,方才忘记拿了,我带走了啊。”说着,他又匆匆而去了。

    店小二愣愣地看着莫小川离开,忍不住笑出来声来,道:“这还不是一个好酒的狂生吗?你看他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又配着剑,还好酒,想来也是个喜欢饮酒作诗之人。这种人在山野之中游玩,也是常有的的,我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老人也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但愿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你跟着他,看他朝哪里去了,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好!”店小二答应了一声,追了出去。

    莫小川在外面行着,一边走,一边仰头饮着酒,走着走着,脚下便有些摇晃了,他竟然索xìng迈着步子胡乱挥起拳来,口中还高声喊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尔同消万古愁……”

    店小二看着他的模样,愈发地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莫小川一路走着,并未回头,从村子中间穿过,直接爬到了对面的山坡上,不一会儿便钻进了林子。

    店小二一直跟着他,走了一会儿,莫小川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噗通!”一声,被树根绊倒,手中那半坛子酒顺手飞了出去,撞了个稀烂。

    心疼的他在旁边瞅了半晌,确定收不起来,这才抱起了另外的那坛子,小心翼翼地朝远处行去。

    店小二一直跟着莫小川,行出几里地后,看着莫小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作罢。

    望着莫小川远去的背影,店小二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转身朝着村子返了回去。

    待他走远了,莫小川猛地停了下来,面sè也恢复了正常。他绕了一个圈,将自己事先藏好的包裹找了出来,然后又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一跃上了树顶,将酒坛子挂到了一旁,放眼望去,恰好可以将那所谓的白家村全景看在眼中。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包裹中的木板又对照起来。

    看着这些木板上的图,莫小川心里对白易风有几分感激,若不是白易风将这方位图交给了他,怕是想找出天牢的位置也是极难的。世人都知道西梁的天牢分为十八道铁门,前面的八道由刑部控制,后面的十道需皇帝亲批。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十八道铁门,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的。

    莫小川差点也被误导,如果他真的奔着刑部的天牢而去,便真的是南辕北辙,怕是大闹了刑部,也什么也找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白家村,莫小川不由得有些佩服莫智渊,一般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安排,当真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了。按照图上来看,这白家村便是天牢的第十道铁门。

    从表面来看,入口应该就在那小酒馆后面。

    想起方才的老人和店小二,莫小川虽不敢断言,却也猜出了几分,那两人必然也是天牢的守卫。

    先前他进去,便是为了具体查看一番地形,然后待到天黑再进去救人。

    之所以那般高调,就是因为,在这种地方,越是不在乎旁边的人,越能隐藏自己,如果畏畏缩缩的,反而容易被怀疑。

    莫小川这边忙着,叶睿他们那边也有所行动了。

    穆光从客栈出来后,便直接到了相府,登门拜帖,这次,他很是正式的去求见柳承启。

    然而,让穆光意外的是,接待他的,还是那位管家老李。

    客厅之中,管家很是客气地给穆光奉上茶,轻声说道:“我家老爷上朝未归,先生稍等。”

    听了这话,穆光差点被把鼻子气歪了。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之所以来,便是打听好了柳承启的行踪,柳承启回家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他这才登门拜访,却被用这个理由敷衍着。

    不过,穆光心中虽然清楚,口上却不能说。他蹙了蹙眉,道:“无妨,我在这里等着便是。只是劳烦管家待相爷回来之时帮忙带一句话,我家王爷这次是真心实意想与柳相爷共商大事,还望柳相爷可以抽空面谈一次。”

    管家面sè不变,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此言一定带到,只是老爷公务繁忙,怕是很难抽出时间来。”

    穆光冷笑了一声,道:“时间总是能挤出一些来的,我家王爷让我给相爷再带一句话,若是柳相爷肯出手相助,事成之后,我们燕国将割让一州之地,以作酬谢。”

    穆光本以为自己这句话一出,这位老李管家必然会多少给点反应,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管家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说道:“先生先稍坐,我去看看老爷是否回来。”

    “李管家自便。”穆光微微点头。

    管家迈步出门,不一会儿,来到了柳承启的书房。他轻轻叩门,里面传出了柳承启的声音:“老李吧,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

    来到柳承启的桌前,只见桌上的茶盏已空,他先端起了茶壶斟好了茶,这才说道:“老爷,叶睿的人又来了。”

    “嗯!”柳承启头也没有抬,轻嗯了一声,问道:“他说什么了?”

    “不出老爷所料,他果真打算割让一州之地,只是具体割让哪里,并未透露。”管家轻声回道。

    柳承启抬起了眼皮,道:“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

    管家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柳承启也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道:“老李,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府走走。顺便告诉穆光,让叶睿寅时到一品楼来找我。”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柳承启又唤来了两个丫鬟,帮他换了衣服,这才行出书房。来到外面的时候,管家已经等在了那里,旁边是备好的轿子。

    柳承启看了轿子一眼,道:“今rì随意走走,从后门出去吧。”

    管家跟着柳承启的年头已经不断了,一听他这般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让轿夫退下,跟着柳承启朝后门而去。

    柳承启出府之后,并未直接去“一品楼”,而是朝着柳穗珠的住处而来。

    自从上次柳穗珠错抓了柳卿柔,又被莫小川大闹了一次府邸后,柳承启一直都没有见过他。这次前来,事先也没有通知。

    此时的柳穗珠正在屋中烦恼着,他的伤虽然已经基本上好了,但手中的权力都被柳承启收了去,现在只挂着一个刑部的虚衔,他也懒得去,一直托病未出。

    他对莫小川固然是恨之入骨,但现在也没办法再去找莫小川的麻烦,十二影卫因为他折损之后,猎鹰堂基本上已经不听他的调遣,以莫小川现在郡王的身份,若是不能暗中动手,他讨不得一点好去。

    也只能在家中生闷气。

    柳惠儿这段时间也没少让他生气,这丫头整rì吼着要对付莫小川,但每次说起莫小川,也没见她如何恨来,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玩心更大一些。

    而柳穗珠现在听到莫小川这三个字,便觉得头疼,听得烦了,难免说上几句,每当这个时候,柳惠儿便振振有辞,道:“爹爹自己没用,打不过莫小川,拿我出什么气……”

    每次,柳穗珠都被这句话气得胸口憋疼,几天说不出话来。

    今rì,他正坐在厅中闭目养神,柳惠儿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手中还提着一把剑,剑上写了几个字,仔细一瞅,好似是“砍死莫小川……”等字样,柳穗珠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蹙眉,道:“惠儿,你便不能安生一会儿。”

    “我又怎地不安生了?”柳惠儿扭过了头。

    “爹不是说了吗?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莫小川。”柳穗珠沉眉道。

    “我没有提啊!”柳惠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那剑上写得是什么?”柳穗珠有些恼怒道。

    “爹爹自己打不过……”

    柳惠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穗珠猛地一拍桌子,道:“你……”

    柳惠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嘴巴却高高地撅起,好似在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柳穗珠气得拍了拍胸口,坐了下来,拍了拍脑门,道:“好了,我懒得管你了,随你去吧。”

    父女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柳惠儿一转身,将手中的剑直送了过去,口中娇喝一声:“什么人,看剑……”

    柳穗珠也扭过了头去,待他看清楚那人的样子,面sè大变,急忙喊道:“惠儿,休得无礼!”

    说话间,剑刃已经刺了过去,直奔着柳承启。

    就在快要接近柳承启的时候,突然,两根手指伸了过来,在剑身上轻点了一下。

    随着手头点到,柳惠儿只觉得手中的剑陡然无比的沉重,竟是提它不动,手腕一松,“当啷!”一声,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柳惠儿睁着眼睛,吃惊,道:“爷爷?”

    来人正是柳承启,方才出手那人便是跟着他的管家老李。

    柳承启笑了笑,弯腰拾起剑来,看着上面的字,笑道:“晨郡王怎么得罪你了?”

    柳惠儿蹙了蹙鼻子,正要开口,仔细一想,好像说出来又有些丢人,便扬起脖子,道:“他没有得罪我,我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柳承启摇了摇头,将剑递还给她,道:“你到别处去玩耍吧。爷爷要找你爹说会儿话。”

    “哦!”柳惠儿扭头看了柳穗珠一眼,提着剑跑了。

    柳穗珠此刻却是满头的大汗,站在那里很是畏惧,他行了一礼,道:“穗珠见过父亲,不知父亲今rì怎么有空到穗珠这里。”

    柳承启找了一张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道:“随意出来走走。你的伤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有劳父亲挂念。”柳穗珠心里有些发虚,上次他差点把自己的妹妹当做莫小川的女人弄出不堪之事后,便一直发虚,深怕柳承启会找他的麻烦,因而,见着柳承启,却是心底生寒。

    尽管柳承启一副儒生模样,平rì里也很少发脾气,但柳穗珠也不知怎么的,从小便对自己的父亲心生畏惧。

    柳承启看着他的模样,轻叹了一声,有时候他也再想,可能自己对这儿子管教太过严厉了,反而害了他。看着他如今这般模样,柳承启也懒得再折罚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看到你无事,为父便放心了。这段时间,你便在家里好生敬仰,莫要再与人争强好胜,一时的得失,莫要看的太重。”

    “穗珠记下了。”柳穗珠点了点头。

    “你休息吧。为父还有事要办,便先走了。”柳承启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柳承启离开后,柳穗珠这才抹了一把汗,有些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离开了柳穗珠的住处,柳承启扭头看了看管家,道:“老李,你说该不该让大少爷出去历练一番?”

    “老爷睿智过人,老奴岂敢替老爷出主意。”管家轻声回道。

    “让你说,你便说!”柳承启蹙了蹙眉。

    管家躬身行了一礼,想了想,道:“依老奴来看,大少爷的确需要历练一番,大少爷虽然生xìng聪慧,但一直在老爷的身边长大,从未独当一面,故而,他做事总会想着依靠老爷,这对他自己其实并无什么好处。”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太心软了,现在反而害了他。以前我一直以为对他严厉一些,便会将他教好,却忽略了这些了。依你看,让他去哪里合适?”

    “要么让大少爷去前线大营担任一将职,用不了几年,应该便会成长起来。”管家说道。

    柳承启听了,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他不是一个带兵的料,去为将,只会一事无成。”

    “那老爷让他在朝中担任一侍郎可好?兵部之中正好却人手,让大少爷去兵部做一文职,应该无碍。”管家又道。

    柳承启依旧摇头,道:“兵部的寇古素来与我不和,让他去兵部,必然受排挤,以他的心xìng,亦是难有作为,况且,身在上京,遇事他总会想着让我帮他解决,亦是不可。”

    管家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老爷恕罪,老奴愚钝。如此,老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大少爷的地方了。”

    柳承启微微一叹,也是有些发愁,迈步朝前走着,行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在他们身前不远处,有一座酒楼,门楣雅致,看起来很是高档,匾额上写着“一品楼”三字。

    柳承启缓缓地来到了酒楼门前,忽然,扭过了头来,看着管家,道:“皇上让莫小川出使燕国已经定下了吧?”

    管家点头,道:“回老爷,已经定下了,圣旨已经下了。”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让穗珠去那里了,我们去会一会叶睿,看看穗珠能不能胜任。”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跟着柳承启进入了酒楼。

    来到里面,一楼已经坐了不少食客,柳承启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事实上,这本就是柳家的产业,他大步行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管家安置好柳承启后,来到了柜台旁边,轻声地对掌柜的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地又朝楼上而去了……

第三百五十章 入天牢

    柳承启坐在靠窗户的一间房中,桌上摆了几样小菜,没有酒,只有一壶清茶。管家斟好了茶,放到了他的面前。柳承启从窗口看着外面的景sè,不时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过了一会儿,茶杯见底,柳承启眉头蹙了蹙。管家急忙又斟好了茶,柳承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只饮此杯,叶睿若是还没有倒,便不必再等他了。”

    “是!”管家答应一声,道:“老奴下去看看,老爷有什么吩咐,唤老奴便是。”

    柳承启点点头,轻轻摆了摆手。

    管家下得楼去,正巧看到三人进得门来。为首那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模样,脸sè并不怎么好看,一边走,口中还说道:“本公子以前哪里受过这等鸟气。”

    说话之人,正是叶睿,跟在他身旁的两人,便是穆光和楚篱。

    穆光听着叶睿一口山匪气息的话,忍不住蹙眉,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成大事者……”

    “够了……”叶睿低哼了一声,道:“又是什么忍忍忍,我忍得够久了……”

    穆光微叹了一声,闭上了嘴。

    叶睿说吧,看着穆光的脸sè,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又叹了口气,道:“穆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些rì子着实让人憋闷,方才的话有些重,先生莫怪。”

    穆光摇了摇头,道:“无妨……”说话间,他一抬头,只见管家老李正站在楼梯处望着他们,急忙收口,轻轻碰了碰叶睿的胳膊,随即上前,呵呵一笑,抱拳,道:“不知老爷到了没有?”

    管家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穆光面露喜sè,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耽搁了,回去通禀我家公子的时候晚了些,公子得到消息便快马赶来,没想到,还是走在了老爷后面,老爷当真是个xìng急之人啊。”

    管家面sè不变,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一老奴,先生这些客气话,还是留着对老爷说吧。对我便不必了。老爷在楼上,三位随我来吧。”说罢,也不等叶睿他们,信步而上,朝着楼上走去。

    叶睿面sè微变,冷声道:“相府的奴才也这般大的架子……”

    楚篱在后面急忙,道:“王爷,一切皆看今rì,还是忍一忍吧。”

    “本王知道。”叶睿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迈步朝着楼上走去。

    三人跟在管家后面,进入柳承启所在的房间,管家径直行到了柳承启的身后站定,目光平视,不再理会三人。

    穆光顺势望去,只见面前的桌旁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装扮儒雅,相貌端正,淡淡的黑须自然垂下,便如一个教书先生一般。

    穆光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权相,居然长得如此斯文,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满面的书生气。不过,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可一点也不敢小看眼前之人。

    叶睿虽然对柳承启多有不满,但他毕竟是燕国的亲王,平rì间也不少会客,这方面还是有其所长之处的。看着柳承启,叶睿换了一副面孔,一改上楼前的冷面模样,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笑,微微抱拳,道:“久闻柳相爷满腹经纶,气度不凡,今rì所见,果不其然,幸会幸会……”

    柳承启虽未起身,却也很是客气,道:“二王爷过誉了。老迈之人,岂敢岂敢。各位请入座吧。”

    穆光和楚篱也微微施礼,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坐了下来。

    三人入席,柳承启抬起眼来,视线从三人面上扫过,微微点头,道:“老夫戒酒多年,不善饮酒,故而只有一杯清茶,三位需要什么,让老李去安排一下。”

    叶睿哪里有心情和柳承启饮酒,自然也没有什么要求,淡淡一笑,道:“清茶甚好,柳相爷也是明白人,本王不rì便要启程回国,今rì到此,便不客套了,有话便直言了。”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二王爷请讲。”

    叶睿站起身来,道:“先前穆先生已经多次拜访,想来柳相爷也已经明白我们到此的意图。此次前来,本王是想与柳相爷合作,不知柳相爷意下如何?”

    “合作?”柳承启笑着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道:“既然二王爷快人快语,老夫也就直说了,二王爷无非是为了皇位之事而来,这事,二王爷其实笼络燕国的三大世家,反倒比找老夫更有作用些,老夫毕竟是西梁人,你们燕国内部的事,老夫恐怕帮不了什么忙。”

    “柳相爷客气了。三大世家,本王自然会想办法,不过,柳相爷若肯助一臂之力,便更加稳妥一些。”叶睿也笑着说道。

    “二王爷直说吧,要老夫怎么帮你?”柳承启不动声sè地问道。

    叶睿直了直身子,道:“相爷只需在本王需要的时候,让前线大营适当给北疆大营一些压力或者是退上一步,便是帮了大忙了。”

    “哦?”柳承启放下了茶盏,笑道:“就这么简单吗?”

    “自然不止。若是柳相爷的猎鹰堂能够从中帮忙,除掉一些人的话……”叶睿说到此处,笑了笑,拿起一旁的茶壶和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饮了进去。

    柳承启沉思一会儿,道:“此事老夫不能现在就答应你,还需上奏皇上,因为插手他国之事,很可能会引起两国兵戎相见,即便老夫是一国之相,亦是不敢做主的。”

    叶睿心中暗骂一声,柳承启实在太过狡猾,猎鹰堂不受西梁皇帝控制,谁不知道,这个时候,把莫智渊抬了出来,分明是想给自己加筹码,不过,尽管叶睿知道,这话却不能点破,他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可暂且缓上一缓,不过,还有一事,需柳相爷帮忙。”

    “哦?”柳承启淡笑着道:“愿闻其详。”

    叶睿放下了茶杯,道:“听闻柳相爷和南唐的柳将军本是同宗,论起辈份,他还要称呼您一声叔父,不知柳相爷可否修书一封,让柳将军适当的时候,也配合一下,可好?”

    柳承启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听着叶睿说罢,微微摇头,道:“此事老夫可以答应你,不过,书信有没有作用,却并知晓了,谁说我们是同宗,却各为其主,想来二王爷也应该能明白的。”

    “只要柳相爷能够帮忙,本王便十分感激了。”叶睿听了柳承启答复,心中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查到了柳承启和难当边军统领关系匪浅,上次西梁和南唐联合攻打也国,也是柳承启一手促成,若不是蛮夷军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怕是燕国到现在还在战火之中。

    故而,柳承启的能量,不可小觑,叶睿尤其地看重这一点。

    “感激便不必了。”柳承启摇了摇头,道:“二王爷的条件说完了,是不是该说一说你们的诚意了。”

    叶睿点点头,站起身来,道:“若是大事可成,事成之后,易州之地,送与柳相爷,您看可好?”

    柳承启笑了笑,道:“二王爷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易州是司徒世家的地盘,据我所致,司徒世家好像现在并不是二王爷的人。”

    叶睿面sè变了变,随即呵呵一笑,道:“柳相爷,只要是即位的话,什么三大世家,还都不是我们叶家的,当然,到时候收取的时候,可能还需要非一番手脚,但只要我不出兵,光靠司徒世家那几万人,想来也抵挡不住西梁的大军。”

    柳承启笑了笑,道:“这都是后话,若是二王爷打算,就以这个来说事的话,那么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本相府中事繁,便先行一步了。”

    “等等!”叶睿急忙,道:“相爷稍作,待本王将话说完。”说罢,叶睿看了看柳承启,只见柳承启面sè淡然,没有什么反应,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想法来,他蹙了蹙眉,一咬牙,道:“本王知道猎鹰堂在我燕国有许多产业,若是柳相爷答应,我现在便可行一处方便,放一些特权给他们,而且税收减半。”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二王爷只有这些话吗?”

    “还有。”叶睿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我有一本书送给王爷。”

    “书?”柳承启蹙了蹙眉,道:“二王爷不是在说笑吧,本相虽然不才,却亦不缺书本。”

    叶睿笑道:“此书,恐怕柳相爷不能轻易得来吧。”

    “哦?”柳承启露出几分好奇,道:“二王爷倒是说说,是什么书?”

    “叶舞!”叶睿咬着牙道。

    听到这两个字,穆光和楚篱的面sè明显一变,正要说话,被叶睿瞪了一眼,这才没有说出话来。

    柳承启也是面sè稍变,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

    叶睿继续,道:“此事虽然隐秘,但柳相爷想来应该知晓,我们中原四国,说透彻一些,其实都是武林世家出身,南唐和西楚先不说。无论是我们叶家还是莫家,都是因为得了前朝古墓之中的遗物,这才兴起。叶舞,便是我们叶家祖先的简谱,多少年来,只有叶家子弟才可练习,若是相爷得了我们叶家的剑法,不出几年,猎鹰堂的实力便会大为提升,这个够诚意了吧?”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二王爷当真舍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难道柳相爷还有什么怀疑不成?”叶睿紧紧地盯着柳承启,道:“不过,本王也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柳承启看着叶睿道。

    “这套剑法,只可让柳氏本宗之人练习,不可外传。”叶睿一字一顿地说道。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本相可以答应你。”

    “如此甚好。”叶睿笑了起来。

    “好了,余下的细节,便由老李和这位先生相商吧。”柳承启站起了身来,道:“二王爷什么时候启程,可派人通知一声,到时候,本相派人与你同往,好协助于你。”

    “多谢柳相爷。”叶睿点头,道:“用不了几rì,便走,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柳相爷的。”

    “好!”柳承启微笑着举起了茶杯。

    叶睿也举了起来,两人一饮而尽,算是达成了双方的协议。

    ……

    ……

    莫小川在树林之中观瞧良久,一坛子酒也饮得差不多了,终于把白家村的各个地方和木板中的方位图对照了出来。初看之下,这村子似乎和一般的村子没什么两样,这般对照着细看了之后,这才感觉出来,这些街道和房屋都设计的极为讲究,自己闯进去容易,出来的时候,却不好办了。

    因为每处房屋都可以成为弓箭手的掩体,而且,看模样,这里似乎随处都埋伏着弓箭手,而且,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机关,尽管白易风给他的图上已经标出不少,可这图是二十年前的,现在相比有许多地方已经有所改变,莫小川也不敢尽信图上的标注。

    倘若是他一人冲进去再出来,应该问题不大,但出来的时候,要带上司徒雄,司徒雄的武功有几斤几两,莫小川心知肚明,带上他想全身而退,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现在是在西梁上京,不必当rì雨夜对付那些伏击自己的人,为了不把莫智渊惹毛了,他也不敢大开杀戒,这也让他有些缩手缩脚。

    莫小川这边计划着,莫府之中,司徒玉儿却有些担心,现在莫府里,也没有个说话的人。小瑶离开了,龙英也离开了,盈盈又不能出宫,虽说她和这些人,除了盈盈,其他两女都说不上什么话,但少了她们,似乎更没有人说话了。

    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司徒玉儿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正沉思着。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接着柳儿的声音传了进来:“玉儿小姐,柳小姐来了。”

    “柳姐姐吗?”司徒玉儿面sè一喜,随即又有些担忧,顿了一下,道:“快请柳姐姐进来。”说着,她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柳卿柔面带笑容站在门前,道:“玉儿妹妹,这几rì也没见你去店铺,都在忙什么呢?是不是生病了,姐姐有些不放心,来看看你……”

    柳卿柔说着,忽然面sè一紧,愣在了哪里,双目盯着司徒玉儿,有些吃惊。

    “柳姐姐,怎么了?”司徒玉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你的装扮……”柳卿柔看着司徒玉儿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司徒玉儿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从和莫小川成就好事之后,她便改了装扮,将头发梳起,做了妇人打扮。

    柳卿柔本是聪明的女子,看着她这幅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脸上强挤出几分笑容,道:“恭喜妹妹了,你们什么时候成得亲,我也不知道。”

    司徒玉儿急忙拉起了柳卿柔的手,道:“姐姐,你进来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柳卿柔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没有请我喝一杯喜酒!”

    “不是的!”司徒玉儿急忙摇头,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拉着柳卿柔进入屋中,又出去对柳儿说道:“柳儿,告诉她们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过来,我和柳姐姐说会儿话。”

    “嗯!”柳儿答应了一声。

    司徒玉儿关起了门来,拉着柳卿柔来到桌旁坐下,道:“其实,我们并没有成亲……”

    司徒玉儿一五一十地将一切告诉了柳卿柔,说罢,一张脸已经红得不成了模样。

    柳卿柔呆呆地听罢,看着司徒玉儿,道:“他、他就这么要了你?”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愿意的,不怪他。”

    柳卿柔蹙起了眉来,道:“可是,他怎么能让你做妾。”

    司徒玉儿拉起柳卿柔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柳姐姐,这不怪他,他能这般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不要担心,虽然他要了我,但并未成婚,你是相府的千金,皇上又有许婚之意,迟早你们会成婚的。”

    柳卿柔的脸倏然一红,随即吃惊地看着司徒玉儿,道:“玉儿妹妹,你方才说什么相府的千金?”

    司徒玉儿笑道:“姐姐便别瞒着我了,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再看不出来,妹妹我不是真成了傻子了。”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柳卿柔紧张道。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我这么笨的人,都猜的出来,他自然也会知道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或许,他是再等姐姐自己说出来吧。”

    柳卿柔神sè一暗,道:“也或许,他不说是因为还不想赶我走。”

    “姐姐怎么会这般想?”司徒玉儿疑惑道。

    柳卿柔摇了摇头,道:“他和我哥两人势成水火,若是知道我是他的妹妹,还怎么面对我。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司徒玉儿拉着柳卿柔的手,也摇了摇头,道:“柳姐姐,你多想了。小川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会因为你大哥而迁怒于你呢。你多心了。”

    柳卿柔还是有些不自信,道:“可是,那rì我问他的时候……”

    “你问他什么啊?”司徒玉儿疑惑地问道。

    柳卿柔忽然脸上一热,一张脸羞红地低下了头,道:“没、没什么……”她一时嘴快,将那rì在莫府门前,问莫小川愿不愿意娶相府三小姐的事说了出来,虽然只提了一个话头,并未全部说出来,可依旧好似司徒玉儿已经看透了一切一般,羞得不敢抬头了。

    司徒玉儿知道她面嫩,也不再追问,轻声说道:“其实小川这人有时候脸皮薄的很,而且,他很怕会伤到人,所以,才不敢接受你。其实,我觉得他的心里是有你的。”

    柳卿柔低着头,脸更红了,低声说道:“他当真……”说到此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脸红得自己都感觉有些发烫了,似乎放一个锅便能烧开水一般。

    司徒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了。说说最近店铺的事吧,这些rì子,我没有去,姐姐怕是又赚了不少银子吧。”

    说起这个,柳卿柔面sè正常了些,她摇了摇头,道:“莫氏店铺,已经稳定了下来,最近并未扩张,所以,和以往差不多,而且,上京城很多人都已经有了我们的货物,除了“jīng品莫氏复颜丝”还是被人抢购,其他的基本上已经没有出现货空的现象了。最近,我在忙着让他们重新装饰酒楼,再有一月,差不多便能开张营业了。”

    司徒玉儿笑着道:“柳姐姐真是能干,这些事若是交给我的话,怕是便做不来了。”

    “妹妹无需谦虚。”柳卿柔摇了摇头,道:“其实,如果赶工的话,应该还能提前几rì,只是,听说他有心翻修齐王府,想替他省些银子。”

    “是啊!”司徒玉儿也感叹,道:“翻修齐王府,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必然耗费不少银两,现在的钱也不一定够。姐姐有什么计划,我看小川这些rì子,虽然有心为之,但他并无什么时间,这个事,我看,也要靠姐姐了。”

    “妹妹过谦了。”柳卿柔想了想,道:“此事,我们倒是可以先做一个计划出来,到时候,让他拿主意便是。”

    两人说起这个,好似都来了兴致,司徒玉儿让人送来了纸笔,两女便在房中书写了起来。

    ……

    ……

    叶睿回到了住处,面sè很是难看。

    穆光和楚篱,也是沉着脸不说话。三人沉默了良久,穆光首先开了口,他看着叶睿,道:“王爷,您怎么可以将“叶舞”许给柳承启。”

    叶睿摇了摇头,道:“当时的情形,你也看了出来,若是我不这么做,怕是柳承启并不会答应下来。”

    “那也不能……”穆光说着,轻叹了一声,道:“此内国之根本,倘若让老王爷知道的话,怕是王爷会丢了叶门的支持。”

    “这个,我也知道。”叶睿点了点头,道:“不过,太子这才应该也不会轻易罢手,很可能他抢在我前面会把‘叶舞’送出去,与其这样,不如赌上一把。”

    穆光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去准备一下,三rì后,我们便启程回燕国。”叶睿扭头看了看两人道。

    穆光点头,道:“要不要给莫小川那边送个信。”

    叶睿想了想,道:“可以。关于减税赋的事,你自己拿捏着和柳承启去谈吧,现在关键时期,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他多让一些,只要我们熬过了这段时间,今天给柳承启的,本王都会收回来的。”

    “是!”穆光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

    ……

    天sè渐晚,树林之中的蚊虫渐渐多了起来,莫小川身在树林里,耳边听着嗡嗡的声响,被吵得心烦意乱,以前他听说过,武功高强者,蚊虫都不敢近身的,现在看来,这话也不尽然。

    树林中的蚊子,个头有拇指大小,莫小川看在眼中,便觉得有些慎得慌,忍不住拔出了背后的北斗剑,挥舞了几下斩落了数只。说来也怪,他握剑在手,那些蚊子便纷纷地飞到了远处去,不敢再近他的身。

    北斗剑剑柄触手,很是冰凉,却并没有丝毫的不适,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这让莫小川很是冷静,但同时,他在望向白家村的那些人,却已不似先前那般怕伤人xìng命了。

    看着天sè黑了下来,莫小川攥了攥剑柄,将酒坛子里最后一口酒灌到了肚子里,一跃而起,跳了下去,径直朝着下面的村子而去。

    来到村边,莫小川停下了身子,藏在一株大树后面,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形,夜晚之中,整个白家村都挂出了灯笼,道路之上,竟是和白rì里没有太大的区别。

    同时,白rì里街道上的普通行人都已经消失,整个街道看起来空荡荡的,实际上,每隔着不远处,便会有人守着,手提都提着兵刃,一副紧密戒备的模样。

    莫小川仔细地看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发现,从那里可以悄悄地溜过去,竟是没有丝毫破绽。

    他抹了一把汗,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天牢的防守。

    莫小川慢慢地来到了村口,瞅着村口处的几个人,一咬牙,猛地用出了清门九式的第七式,自然倏然而动,“呼!”的一声轻响,直接从几人的身前充了过去。

    其中一人手端着一杯水,正要喝,忽然感觉身前一股风飘过,再喝水的时候,却发现水好似少了一些,不禁奇怪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朝着身旁的人问道:“方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从我们这里跑过去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道:“没有啊。”

    那人疑惑地又瞅了瞅,道:“没有吗?”

    “你没事吧?”其中一人笑道:“是不是白rì里与嫂子来的次数太多了,现在有些头昏眼花,不行的话,你便回去睡吧,反正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什么事。”

    “去去去……”那人没好气地抬起了脚,作势yù踢,另一人急忙跑开了,

    几人说笑了几句,便将这话头引到了别处。

    藏在村中墙角影暗处的莫小川,看着这几人,心中松了口气,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腿,虽然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逐渐能够承受几次清门九式第七式带来的损伤,可疼痛感却依旧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头看了看,距离白rì见所到的那个酒馆还有一段距离,而防守之人,在这段路程中,却不下几十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不免还要用到清门九式的第七式。

    他揉罢了腿,正要继续行动,忽然,一个熟悉地身影从前面走了过来。

    莫小川定睛一看,那人身着浅绿sè的长褂,手提一柄长剑,个头与自己差不多,自己是比自己壮实了许多,正是白rì见酒馆中的店小二,白三。

    他头上的脑子也换了,若不是那标志xìng的大胡子,莫小川还真认不出他来。

    白三大步走着,路过的地方,那些人都对他躬身行礼,口中喊着“白头”。

    莫小川白天便仔细观察了这白三,虽然未见他出手,不过,莫小川现在已经是宗师境界,光靠眼力也大概地能看出一个人的境界来,这白三至少是一个一流高手,武功不比林风低,先前莫小川还以为他至少是一个天牢护卫,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一个狱卒的牢头。

    看来天牢果然不同普通的牢房,一个一流高手只做牢头,那真正的护卫,必然武功不低,至少也不会比白三差,护卫队长更应该是宗师境界的人。

    莫小川正在思索着,突然发现白三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暗骂一声,急忙朝后面撤了过去,一扭头,发现了一个茅房,推门便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对面的房门也被人推开,这白三原来是到这边来上茅房了。

    莫小川灵机一动,悄悄地抹了出来,绕到白三所在的这间,轻轻一推门,里面白三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人!”

    莫小川并没有理会,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白三蹲在那里,看到莫小川,面sè一变,正要说话,莫小川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莫小川笑出了声来:“白三哥,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白三盯着莫小川面sè很是难看,道:“是你?”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是我!白三哥,我此来,是为救人,不想伤人,司徒雄被关在哪里,还望白三哥告知。”

    白三冷哼了一声,道:“算我走了眼。在这里,只有犯人,没有名字,你问了也是白问,我劝你还是赶紧走,你救不了人的。你现在走,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莫小川笑了笑,道:“白三哥,白天你对我不错,我也不想折磨你,但是,你不要逼我。”

    白三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你对天牢什么都不了解,还想救人?这里的犯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代号,你问谁都一样,没有人能告诉你。”

    看着白三的眼睛,莫小川知道他应该说得不假,点了点头,道:“那么,你的身份,可以告诉我吧?”

    白三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莫小川笑着,道:“白三哥,你大可放心,这些事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不问你天牢里面的情形,只是你自己的身份,你若是合作,我会把你安置在一个舒适的地方,若是不合作嘛,我想把你打晕了,放到这下面,即便被淹死,也没有人会知晓吧。等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估计,有不少你的人在你身上排泄过了……”

    白三的眉头抽了抽,面sè大变,顿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只是一个牢头,这里的牢头不下几十个,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我还是劝你快走吧。我们这些人,只是负责守着外面,和给犯人送饭的,那些护卫,你是对付不了的。你若是抱着在天牢救人的想法,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呃……”

    白三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小川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后面,白三脖子一歪,便晕了过去。

    莫小川将北斗剑收了起来,看了看白三,把他的剑拔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替白三刮起了胡子。不一会儿,白三的脸上便被刮干干净净的了。

    这样看起来,白三这人,竟然还长得颇为英俊。

    莫小川自顾自地笑了笑,又将白三的衣服和帽子扒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仔细看了看,好似还是缺了些什么,显得不够强壮,他又给自己往里面垫了两件白三的衣服,之后,再将从白三脸上剃下来胡子沾到了自己的脸上,这样看起来,便顺眼多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白三只有一条裤子,莫小川摇了摇头,将他的裤子撕开,搓成了绳子,把他绑好了,堵上嘴,正要找个地方安置,忽然,隔壁茅房的门响了起来,同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白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久?”

    莫小川心中一惊,急忙压低了声音,尽量学着白三的语气,用一种便秘般的声音,道:“肚、肚子不舒服……”

    “要不要帮你弄些药?”那边又道。

    “不、不用……”莫小川憋着脸,道:“好了,你忙你的,别和我说话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那人看来是小解,不一会儿,便忙完了,走开了。

    莫小川吐了口气,提着白三,将他放到了茅房的上面的横梁上,仔细看了看,应该掉不下来,这才整了整衣衫,大步朝外面走去。

    行出外面,莫小川顺着白三来的时候的路走了回去,路上的众人,依旧如同白三出来的时候一样,向他问着好,他鼻中轻嗯着,并不说话,以免被人发现。

    一直来到酒馆的门前,莫小川这才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看了看,酒馆现在已经关门,而在方位图上,这里应该就是入口,莫小川仔细瞅了半晌,却没有找到入口的门,酒馆他是进去过的,知道那里面并不是入口,虽然里屋没有进去过,可是现在若是走错了,便有可能被人发现。

    正值莫小川犹豫不决,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看了看莫小川,道:“白头,你这是在干吗。”

    莫小川单手护着肚子,道:“肚子疼,我正犹豫,要不要再去一趟茅房。”

    那人笑了笑,道:“这还用怎么想啊。先回来吧,一会儿不行再过去。”

    “好!”莫小川答应一声,道:“开门吧。”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在酒馆的旁边一推门,露出了一个直通下面的通道来。

    莫小川看在眼中,额头见汗,天牢的入口,居然是在酒馆的墙上,这怎么也让人想不到,如果不是这个狱卒开门的话,自己推开了酒馆的门,必然会被发现其中的蹊跷。

    “白头,走吧!”那个狱卒见莫小川不动弹,招呼了一声。

    “好!”莫小川说着,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他不敢露出好奇之sè,深怕被人发现,装作肚子疼,也很少说话,只是眼珠子转动,四处瞟着。

    这通道里面每隔几米处,便有一个火把,照的很是明亮,而且,这里的通风设施做的很好,这么多的火把,居然没有一点烟味,这让莫小川很是意外。

    一直朝里面走着,约莫走了几百米,前面出现了一道铁门。铁门旁边是一个石屋,那人走了进去。莫小川也跟了进去。

    那人看了看莫小川,好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莫小川也尽量地低着头,他的帽子本来就戴的比较低,加上胡子挡了大半边脸,再低下了头,便是熟人见了他也认不出来。

    隔了一会儿,那人有些感叹,道:“你说,那些护卫整rì也不见出来,不知道在里面闷不闷,咱们在外面都觉得闷,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就这样,还有人拼了命想做护卫,真是想不通。”

    “慢慢的,你就明白了!”为了不让那人听出声音,莫小川说话的时候,还是装作肚子疼的模样,一副要便秘的样子。

    那人看了看他,道:“怎么突然会肚子疼的?要不我帮你去弄些药吧。”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那便麻烦了。”

    “不麻烦。”那人起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莫小川看着那人远去,这才松了口气。直起了身来,朝着铁门走了过来,那铁门上有一个小门,只能容一人进出,旁边还有一个横在中间的门,应该递东西用的。

    光看这铁门,便是防范有人逃跑的。莫小川看在眼中,知道自己这次应该不会太轻松,他低头钻进了铁门,走了两步,前面的几人并没有注意他。

    他略微放心了一些,又朝里面走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人从前方岔道走了过来,冷声喝问,道:“谁?”

    莫小川身子一紧,抬起了头……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人猿泰山

    莫小川看着那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侧身站着,手掌挪动了一下,朝着剑柄方向靠了靠。已经做好了,被识破便杀人灭口的举动。

    那人缓步走上前来,看了看他,道:“原来是白三,你到这里做什么?”

    莫小川松了口气,捂着肚子,道:“今rì也不知是怎么了,肚子疼的厉害,想到外面的茅房,有些来不及了,所以,想就近解决一下。”

    那人点了点头,未做怀疑,指了指里面,道:“那边,这个时候,不是你们这些人该进来的,快些出来。”

    “好,多谢!”莫小川说着,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前面拐角处,莫小川快步打开茅房的门,走了进去,进到里面,他吐了口气,又拿出了藏在衣服中的方位图仔细看了起来,按照自己所见,天牢内部的结构和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屋门这些东西被换过了过。

    莫小川以他现在身处的地方为参照点,对照了一番,找出了下一道铁门的位置,不过,看情形,里面的空间很大,要过去,还需费一番手脚。

    他从茅厕出来,刚想朝里面走,先前那人居然等在外面,看着他出来,上前,问道:“好了吗?”

    莫小川暗暗叫苦,低着头,捂着肚子,道:“好了,不过,里面好像倒着一个人。”

    “倒着一个人?”那人疑惑地看着莫小川,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莫小川摇了摇头,道:“好似被人打晕了,穿着护卫衣服,应该是你们的人。”

    那人听罢,急忙迈步走了进去。

    莫小川跟在他的身后,进到里面,那人瞅着空荡荡地茅房,诧异道:“哪里有人?”

    莫小川猛地一掌拍在了他的脖子后面,笑了笑,道:“这不就有了嘛!”说罢,赶忙将那人的衣服换下,如法炮制,又像处理白三那样,将这人也绑到了屋顶的横梁上。

    莫小川继续向前走着,按照方位图的标识,这次没有出什么意外,很快便来到了关押犯人的牢区,里面的光线很是昏暗,进去之后,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而且,牢区的味道,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刚进来之时,差点将莫小川呛出去。

    好在他可以在暗中视物,天牢中关押的人亦是不多,一眼扫过去,没有发现司徒雄,便又走了出来。

    然而,当来到下一道铁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莫小川抬眼一看,便明白过来,原来,不同铁门里面护卫门的衣服也是不同的。

    莫小川嘿嘿笑着,道:“兄弟,在我们那边憋得难受,想来你们这边串串门。”说话间,瞅着旁边没人,猛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提着他又跑到了茅房内。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第十六道铁门之后,莫小川也没有发现司徒雄的踪影。

    他满脸的疑惑,到现在,方位图已经指望不上了。

    说起来,这次进来,一切都很是顺利,顺利的都让莫小川觉得有些奇怪了。然而,在他找第十七道铁门的时候,却被难住了。因为,按照前面的方位找过去,却碰到了一堵墙。

    他思索了半晌,眼看着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算了算时间,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一夜已经快过去了。再过半个时辰,天sè就应该亮起了。莫小川却依旧没有一点办法,最后,他一咬牙,高声喊道:“有人逃狱了,快把十七号的门堵上,别让他们出来……”

    莫小川一嗓子喊完,却发现,所有人都围到了他的周围,竟是没有一个人往别处跑,这让他傻眼了,看着周围的人,他急忙,道:“兄弟们,你们怎么不去十七号,都来我这里干什么?”

    一个领头的人走上前来,莫小川看了那人一眼,这人看模样应该是个队长之类的人物,他也看了看莫小川,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十七号,说吧,你是那里来的?”

    莫小川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话露了馅,不过,他面sè不变,依旧笑着,道:“这不是看着大家都太闲了嘛,制造点气氛……”说话,陡然用出了清门九式中的第七式,脚下的方砖砰然作响,碎裂了两块,再看莫小川已经来到了那队长的身旁,北斗剑出鞘,正好夹在那人的脖子上。

    他面sè一变,冷笑,道:“各位兄弟,我不想伤人,劳烦指明一下道路吧。”

    那人脸sè不不变,手握着剑柄,沉声,道:“你跑不了的,还是束手就擒吧。”

    “少废话!”莫小川的剑刃紧了紧,那人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痕,北斗剑见血,一股血腥气直冲莫小川的鼻孔,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享受这味道,笑了笑,道:“我再问你一次,不要逼我动手。”

    那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脚下。

    莫小川瞅了瞅旁边的人,道:“各位,我不想惹麻烦,劳烦你们放下兵器吧。”

    周围的护卫均不动弹,莫小川轻轻推了那人一下,道:“兄弟,还是劳烦你下令吧。”

    那人蹙了蹙眉,道:“兄弟们,放下兵器。”

    众人放下了兵刃,莫小川又让他们贴着墙站好,猛地出手,将一干人都打晕了,这才对那人,道:“兄弟,也委屈你一下了。”说着,一掌将这人拍晕了过去。这才来到了方才那人所指之处,看了看,好似和其他地方的地面,也没有什么异样。

    他先用剑鞘敲了敲地面,然后提着北斗剑,在地面上砍了两剑,猛地一脚跺下,地面的方砖瞬间破裂,露出了一道直通下面的门来。

    莫小川松了一口气,一跃而下。

    来到里面。

    陡然有人喊道:“什么人?”

    莫小川凝神戒备,却发现几个身着狱卒衣服的人手提着木棍,jǐng惕地看着他。他走上前去,那几人口中大喝着,朝他冲了过来,莫小川看着他们奔跑的模样,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是不会武功的。

    毫不费力地解决了那几个人。又这才观察起里面的情形来。

    这地方并不大,前面只有两间铁牢,大的那间里锁着一个老人,老人看到莫小川进来,抬起眼来,和他对视着,双眼发红,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在小铁牢中,是一个披头散发,胡子和头发把脸遮挡的没有一点缝隙的人,这人看不出年纪来,脸上一点没毛的地方,也被污垢遮挡了起来,只有一双眼睛绿油油的,好似草原夜里的野狼一般,若是再吼上一声,莫小川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人猿泰山。

    他蹙了蹙眉头,看着两个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牢第十七道铁门后面都关着些什么人啊?

    没有发现司徒雄,他便打算再去找第十八道铁门。

    然而,就在他正要动身的时候,忽然,那个绿眼睛的居然说话,只听那人满是惊讶地看着莫小川,道:“你是少川兄?”

    听到这声音,莫小川突然一愣,扭过头来,看着那人,道:“你、你是司徒兄?”

    司徒雄一扫平rì间懒洋洋的模样,猛地站了起来,道:“是我。”

    莫小川几步来到铁门前,仔细看了看,道:“真的是你?”

    司徒雄将自己的头发扯了起来,把一张大脸贴到了铁栏上,道:“少川兄,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莫小川又辨认了一会儿,这才认出了是他,看着司徒雄这般模样,心里一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司徒兄,你受苦了。”

    “你怎么进来的?”司徒雄诧异地问道。

    “从白易风那里要来的图,算了,先回去再说。”莫小川说着,提起长剑,几剑下去,铁栏便被斩做了几段。他伸手将司徒雄扶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司徒雄却转过了头,道:“少川兄,那人……”

    莫小川扭过了头去,道:“怎么?”

    “算了。”司徒雄摇了摇头,道:“他对我有恩,不过,你救我出去,已经是重罪了……”

    “没良心的东西。”莫小川还未开口,那人却说话了,瞅着司徒雄骂了一声,随即对莫小川,道:“小子,白易风是你什么人?”

    “我是齐心堂的人,你说他是我什么人?”莫小川随口回了一句。

    “那你一定知道白长青吧?”那怪老头很是傲气地说道。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白长青是什么东西?”

    “你……”那怪老头怒道:“老夫便是前齐心堂前代堂主,也是白易风的师傅,老夫现在难道已经落魄到这般模样了吗?”

    莫小川其实听到白长青这三个字,便猜到了便是眼前这老头,只是按照白易风所言,他的师傅已经死了,故而,特意试探眼前的老头,没想到还真是。

    他有些犹豫,这人被如此关着,显然莫智渊十分重视,自己救走司徒雄,可以说是无关紧要,莫智渊追究下来,也可能网开一面,若是将这人也救出去的话,事情便闹大了。

    隔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白前辈,我会替你向皇上求情,不过,今rì恕晚辈不能带你出去了。”说罢,又扭头对司徒雄,道:“司徒雄……”

    “我明白的。”司徒雄说罢,转过身来,对着那怪老头猛地磕了几个头,起身跟着莫小川朝着外跑了出去。

    ……

    ……

    皇宫之中,莫智渊刚刚起来,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走出了卧房,来到外面,让宫女端来一些点心,坐在那里随意吃着。一个人如果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深施一礼,道:“参见皇上。”

    “莫小川将人救走了?”莫智渊淡淡地问道。

    那人点头,道:“不出皇上所料,晨郡王昨夜夜闯天牢,将司徒雄救了出来,现在应该已经跑出去了。”

    莫智渊点了点头,道:“你没有出手,看来他并没有带白长青走。”

    “是!”那人回道。

    “白长青的身份,他知道了吗?”莫智渊问道。

    “是!已然知晓。”那人说着,将莫小川在天牢之中的行动一一说了出来,连对话,都一直不拉地说与了莫智渊。

    莫智渊听罢,轻轻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看来,多年没有出事,你手下这帮人也生疏了起来,虽说我不让你们几个出手,但竟然让他这么轻易就把人带走了。你手下这些人,也该整顿一下了。”

    “皇上教训的是。微臣回去就办。”

    “去吧!”莫智渊说罢,端起了一旁的茶,饮了一口,站起了身来。

    ……

    ……

    此刻,已经跑出外面的莫小川和司徒雄一路狂奔着,后面的人疯狂地追着,他径直朝着禁军十营跑来。

    十营之中,章立已经带着人开始cāo练了。

    莫小川来到营门前,禁军的士兵们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竟是没有认出来,司徒雄自不用手,他这幅模样,现在比叫花子还惨,莫小川也穿了天牢之中护卫的衣服,故而,守门的士兵,瞬间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莫小川高声,道:“冯万出来。”

    他这一声高喝,顿时有人认出了他,当rì莫小川站在高台上,那几军棍,让十营的士兵们记忆犹新,认出是他后,当即不敢怠慢,两个人跑进去交冯万,另外的几人拥着莫小川进入了大营。

    冯万和追来的人,几乎的同时到达,莫小川也来不及解释,对冯万,道:“外面的人,你挡一挡,尽量不要伤人。”说罢,拉着司徒雄便进入了营帐。

    冯万被莫小川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有些发愣,不过,莫小川交代下来,他也不敢不从,带着人来到外面,只见一帮村民打扮的人挡在了营门外。

    冯万看着眼前这些人,不知莫小川为何招惹了一帮村民,而且,衣服穿的也很是怪异,当即高声喝道:“都反了不成,敢来禁军大营闹事,都给我滚回去。”

    话虽如此说,但是,弄不清楚状况下,冯万也不敢随意拿人。

    两相僵持下,不一会儿,从林中又出来两人,将追来的人带了回去,冯万这才匆匆赶回。来到营帐之事,莫小川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正坐在一旁灌着水。

    冯万疑惑地上前,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带个人给你见一见。”说话间,司徒雄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此刻梳洗了一遍,也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胡子虽然依旧显得有些杂乱,却已经能看出人摸样了。

    冯万看了半晌,猛地睁大了眼睛,道:“司徒兄弟?”

    司徒雄有些感慨,长出了口气,道:“冯万兄!”

    “你怎么……”说到此处,冯万的面sè陡然一变,吃惊地扭过了头,看着莫小川,道:“王爷,您这是劫了天牢?”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去备两匹马,再给我抽调两百人,我要回府。”

    冯万看了看司徒雄,yù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点头答应一声:“是!”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司徒雄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莫小川的身上,道:“少川兄,这段rì子,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成了王爷?”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先回府见见玉儿,回头再说与你听。”

    司徒雄微微点头。

    冯万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一切便准备就绪。莫小川又让人帮司徒雄休整了一下胡子,把头发梳起,两人这才上马,带着人朝着莫府而去。

    ……

    ……

    莫府之中,昨rì司徒玉儿和柳卿柔聊到了很晚,直到夜sè渐渐深,柳卿柔才告辞回府。司徒玉儿本想留下她秉烛夜谈的,但是想到她的身份,便没有再勉强于她。

    若是相府的三小姐在莫府过夜的话,这事传出去,怕是会有很多人凭空来了猜想,也会给莫小川惹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这都是司徒玉儿和柳卿柔不愿意看到的。

    两人心知肚明,默契地都没有点破。

    只是,柳卿柔走后,司徒玉儿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莫小川一夜未归,让她很是担心。

    一大早,未睡多久的司徒玉儿的便早早地起来,坐在后院门前的花圃前等着了。

    莫小川带着回府的时候,正好是上朝的时候,路上遇到不少上朝的官员,这让他头疼不已,只好让司徒雄藏在了后面的禁军队伍之中,自己行在前方。

    一路上,不少人停下来与他打招呼,这也让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然,这些人都是随意寒暄几句,不过,有一个人,却让莫小川很是重视,这人便是章博昌。章博昌在与莫小川说话的同时,目光却好似不经意地望了一下藏在后面的司徒雄,而且,表情有些讳莫如深的味道。

    这让莫小川很是疑惑。

    不过,他急着回去给司徒玉儿一个惊喜,也没有细想,与章博昌说罢话后,便带着人匆匆而过了。

    ……

    ……

    梅小莞这几rì起得很早,自从前rì司徒玉儿说她要长大了之后,小丫头这两rì很是得意,走起路来,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早早地起来练了一会儿功,就在院子里转悠着。

    来到司徒玉儿这边后,有些奇怪,道:“玉儿姐姐,你几时起来的?”

    司徒玉儿笑了笑,拉起了她的手,道:“有一会儿了,你怎么也这般早,你这个年纪,不是要多睡一会儿的吗?”

    “唉!”小丫头摇着头,一副大人叹气的模样,道:“自从认识了龙英姐姐,练功以来啊,莞儿就没有再睡过懒觉了。现在龙英姐姐不在了,本想睡上一个,却发现早已经习惯了,到了时候就自己醒来了,想睡也睡不着了。”

    听她说的有趣,司徒玉儿忍不住笑道:“那你要不要再努力一下,也许,努力一下就睡着了。”

    “莞儿努力了呀。”小丫头又恢复了天真的模样,扭过头,道:“努力了好几下,好几下的,可是就是睡不着,唉,好烦恼哦……”

    两人说着话,前院的家丁高声喊道:“王爷回来了。”

    司徒玉儿身子一怔,抬头朝前面望了过去。

    小丫头也面露喜sè,道:“哥哥回来了,我们接哥哥去……”说着,拉着司徒玉儿的手跑了过去。

    莫小川那二百士兵留在了府外,只带了几个随从走了进来。

    远远地看到司徒玉儿,莫小川面带着微笑,朝她点了点头。

    小丫头欢快地跑了过来,高声喊了一句:“哥哥……”

    莫小川弯下了腰,猛地卡住她的嘎子窝将她高高举了起来,小丫头咯咯咯地笑着,小手揪着莫小川的衣袖,显然很是开心。

    司徒玉儿看着他们兄妹两人的模样,站在一旁微笑着。看了一会儿,她总觉得莫小川身后的一个士兵瞅着她,这个时代,一个男子总是盯着一个女子看,是很不礼貌的事,说的严重点,甚至算是非礼的举动。尤其,这些人还是莫小川的下属,这样做,也太胆大了些,故而,司徒玉儿面露不快,扭头望了过去。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人时,忽然,整个人愣住了。

    司徒雄也盯着自己的妹妹,司徒玉儿现在看起来,已经不似原先那般俏皮,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是端庄文静的感觉,竟是和司徒琳儿有些相像。

    他不知道这些rì子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自己一个任xìng的妹妹做了这么大的改变,此刻,看着司徒玉儿,司徒雄除了见到家人的喜悦和激动之外,再无其他。

    司徒玉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雄,看了一会儿,她扭头瞅了瞅莫小川,莫小川对着她微微点头,笑道:“玉儿,怎么了?不认得了?”说罢,莫小川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在他身后的禁军士兵们纷纷退了下去,花圃前,只留下了他们四人。

    司徒玉儿突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几步跑上前去,扑到了司徒雄的身上,口中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只是喃喃地说着:“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司徒雄也是眼睛发酸,强忍了一会儿,终于没能忍住,不一会儿,一个黑汉子便哭得和个泪人似的,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她搂着司徒玉儿的肩头,道:“小妹,你受苦了。是我,是我,是大哥没有照顾好你……”

    司徒玉儿摇着头,道:“不是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们两人哭着说着,有时候含糊不清,有时候能听清楚几句,莫小川和梅小莞在一旁看着,都不插嘴,这段时间,只留给了他们兄妹两人。

    莫小川抱着小丫头缓缓地朝后院走了过去。

    小丫头在他的怀里,也是哭得不成了模样,两只小手揉着眼睛,道:“哥哥,玉儿姐姐好可怜哦。”

    莫小川看着她这般模样,本来也有些心酸,反倒被她逗乐了,笑着给她抹了抹眼泪,道:“怎么可怜了啊?”

    “她好久都没哥哥疼了。”小丫头揉着眼睛,道:“若是莞儿像她一样,这么久没有哥哥疼的话,都不知道会怎样。”

    莫小川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丫头,怎么会呢。”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哥哥,你说,如果你离开莞儿这么久,莞儿会不会想你想的死掉?”

    “不会!”莫小川摇头。

    “会的!”小丫头点头。

    “真的不会!”又道。

    “真的会的!”小丫头很是倔强,道:“你看玉儿姐姐,她那么难过,都哭得,哭得……”小丫头说了半晌,没有想起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干脆道:“反正是哭得不像样子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不要瞎想了。玉儿姐姐的哥哥是因为其他的事离开她的,所以,她才这么伤心,哥哥就是离开,也是出去办事,会很快回来的,所以,这是不同的。”

    “莞儿明白。”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哥哥出去办事,莞儿会等着哥哥。等哥哥回来,也哭给你看。”

    “好好好……”莫小川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道:“那现在又是怎么了,哥哥也没有走多久啊,你怎么就哭给哥哥看了?”

    “嘻嘻……”小丫头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玉儿姐姐啊,是她惹哭了莞儿,怪不得莞儿。”

    莫小川笑了笑,道:“好了,哥哥饿了,我们去找些吃的,让玉儿姐姐他们兄妹两人说会儿话,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好吗?”

    “嗯嗯!”小丫头用力地点头,道:“找吃得去咯……”说着,挣扎着从莫小川的怀中下来,快步跑着,抹了抹眼泪,直奔着厨房而去了。

    ……

    ……

    司徒兄妹再度重逢,好似有千言万语,只是两人都说不出来,司徒玉儿带着司徒雄回到了别院。时隔良久,再度回来,司徒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天牢之中,他每rì无数次地幻象着这个情景,想着见着司徒玉儿怎么说话,想着再次回来要做些什么,可真的见着了自己的妹妹,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憋在了肚子里。

    好似许多话想一起吐出来,反而挤在了喉头,一时之间倒是无法倾述了。

    ……

    ……

    前院的饭堂之中,陆婆婆让人准备了早饭,吩咐人给司徒兄妹送过去了一份之后,便让莫小川过来一起吃饭。

    小丫头每次都吃的最快,也没有人在乎她的礼数,她自己也不收敛,因而,吃过了之后,莫小川便吩咐她回房了。屋中只剩下陆婆婆,莫小川和老道士三人后,陆婆婆的面sè沉了下来,看着莫小川,道:“你这小子,还真将天牢劫了?”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劫了。”

    陆婆婆摇了摇头,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想了一下,不过,没有想出来。”莫小川又嘿嘿笑了笑。

    陆婆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嬉皮笑脸的,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觉得你能瞒得过皇帝吗?”

    莫小川扬起了头,道:“瞒不过吧,天牢丢了人,怎么能瞒得住,尤其丢的是司徒雄,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是谁干的了。我原先也想过嫁祸给司徒世家,不过,这一点太难了。司徒世家当初在燕国都没有救他们,到西梁来劫天牢,更是不可能的。这样做,比让皇上放人都难,所以,就作罢了。”

    “好好说话!”陆婆婆眉头一蹙,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莫小川也认真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想好。我想,我会去请罪吧。”

    “你想过请罪的后果吗?”陆婆婆盯着他道。

    “嗯!”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无非就是两个后果,一是皇上将我降罪,将人抓回去,二是皇上把人抓回去,对我从轻发落。所以,现在还不是去请罪的时候,至少,要将人先安置好。”

    “怎么安置?”陆婆婆问道。

    莫小川又笑了起来,来到了陆婆婆身边,双手捏着陆婆婆的肩膀,道:“婆婆,这个就要靠你了,你若是肯帮忙的话,我想,皇上也不会把人要走吧。”

    陆婆婆摇了摇头,道:“那倒未必,若是皇帝真想将人带走的话,以我现在的身手,随便把那个老太监派来,我便挡不住了。”

    “婆婆,您是什么人啊,哪里用的着自己出手。”莫小川捏着肩,望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本来在一旁喝酒吃菜,不亦乐乎,看到莫小川的眼神后,猛地提起了酒坛子,道:“老道是方外之人,这事别扯到我的身上,那个死太监倒是没什么,我可不想和宫里那个老妖怪动手。”

    “老妖怪?”莫小川疑惑,道:“宫里怎么有老妖怪了?”

    “别听他瞎说。”陆婆婆抓着莫小川的手腕,将他拉到前面坐下,道:“好,此事宜早不宜迟,你现在便入宫吧。这边的事,婆婆会帮你处理好的。”

    老道士一脸苦涩,道:“小莲啊,这小子不能惯着,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让我们帮他顶着,以后他会学坏的。”

    “闭上你的嘴!”陆婆婆瞪了他一眼,道:“又没有让你出手。”

    “呃……”老道士无奈地仰头灌了两口酒。

    “多谢婆婆!来个抱抱……”莫小川说着,作势yù抱。

    “滚到一边去。”陆婆婆作势yù打,莫小川哈哈笑着跑了出去。

    来到外面,看了看天sè,此时尚早,应该早朝未退,虽然说,他早去一会儿,在那里候着,可以表现出诚意,不过,叶睿哪里的事,莫小川觉得该先处理一下,便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来到了林风这边。

    林风也正好寻他,两人碰面后,林风有些着急,道:“王爷,叶睿昨夜让人送来消息,他后rì便回燕国了。我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叶睿的行动这么快,倒是让莫小川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道:“他是不是和柳承启达成了什么协议?”

    林风摇了摇头,道:“他的确和柳承启见了面,只是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派去的人说,柳承启身边的那个管家武功颇高,我们的人到不了近前,因而,也没有查探出来。”

    莫小川点了点头,既然叶睿和柳承启达成了什么共识,自己倒是不着急见他了,反正到了燕国,也有得是机会碰面,便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柳承启那边也盯着点,在叶睿离开西梁这段时间,一定要把他盯紧了,有什么一举一动,及时上报。”

    “是!”

    林风走后,莫小川独自一人朝着皇宫而来。

    来到宫门前,莫小川并未直接到御书房等候,而是让人通禀,先求见老太后。

    来到太后宫,老太后迎出了门外,满脸笑意。

    莫小川看到老太后,紧走了几步,行礼,道:“孙儿拜见太后。”

    “叫nǎinǎi便好。”老太后拉着他的手,道:“这两rì也不说入宫来陪陪nǎinǎi,有心让人叫你来,又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孙儿知罪。”莫小川笑着,道:“不是孙儿不想来,只是这几rì事繁,本想找个空暇的时候来看看nǎinǎi,怎奈入宫每次都要等候通报,这般一等,就许久过去,本来挤出的一时间,全部都耽误到了这个上面。”

    老太后看着莫小川,脸上的笑意很浓。

    只是莫小川不知怎地,被老太后看着,显得有些心虚。

    过了一会儿,老太后笑着,道:“待会儿nǎinǎi便吩咐下去,让他们以后不得阻拦你,都是自家人,见个面也那般麻烦,这些规矩也该改改了。”

    “nǎinǎi英明!”莫小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老太后摇了摇,道:“以后有话便直说,这边试探nǎinǎi,可不是好孩子。”

    莫小川尴尬一笑,道:“小川记下了。”

    “嗯!”老太后点了点头,道:“说罢,今rì闯了什么祸?需要nǎinǎi帮你?”

    老太后突然问了出来,倒是让莫小川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本来,他想着让老太后帮他求情,把劫天牢这事压下去,但是,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说出来。现在老太后问起,倒是让他更为尴尬了,同时,也对老太后有了更甚的认识,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看来并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只是短短的三言两语,便能将自己的看得这般透彻,这让莫小川有心心底生寒,不过,好在老太后对他的宠爱是真的,这一点,他能够感觉的出来。

    莫小川想了想,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nǎinǎi,今rì的确有一事,只是本想不用nǎinǎi帮忙的,不过,nǎinǎi问起,孙儿不敢不说。是这么回事……”莫小川说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在老太后的耳畔,道:“孙儿把天牢劫了……”

    “嗯?”老太后也有些意外,诧异地看着莫小川,道:“你是说,你劫了天牢?”

    “嗯!”莫小川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低着头,将事情的经过一点也不隐瞒,仔细地说了一遍,道:“本来孙儿是来和伯父请罪的,只是伯父早朝未散,便先来看看nǎinǎi。”

    老太后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为了朋友之意,那人也算不得大恶之人,救他出来,也是应当,只是你这孩子,做事未免冲动了些,你伯父就算没有答应你放人,你还可以再求他啊。若不行,来找nǎinǎi,怎么可以自己私下去劫牢呢?”

    “孙儿知错了。”莫小川低着头,道:“待会儿孙儿便去找伯父请罪,怎么发落,但听处置便是。只求nǎinǎi,帮我说几句好话,莫要让伯父再将司徒雄抓回去……”

    “嗯!”老太后点了点头,道:“待会儿nǎinǎi修书一封,让人给你伯父先送过去,然后,你再去求他。”

    “多谢nǎinǎi。”莫小川用力地点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老太后看着他这般模样,显然心情很好,笑着道:“退朝应该还有些时rì,陪nǎinǎi吃点东西吧。nǎinǎi让他们去看着,什么时候你伯父回来,你再过去。”

    “好!”莫小川点着头,道:“上次在nǎinǎi这里吃过了饭,我哪里的饭菜吃起来,都没有什么味道了。早就馋了……嘿嘿……”

    老太后笑道:“你若是喜欢,nǎinǎi将宫里的厨子送给你可好?”

    “那怎么行。”莫小川大摇其头,道:“既然能跟着nǎinǎi,相比是合***口味,我怎么能要,那岂不是不孝。”莫小川说着,又笑道:“再说,我喜欢nǎinǎi这里的饭菜,固然是饭菜做的不错,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有nǎinǎi在,若是没有nǎinǎi在,光有厨子,想来也不可口。”

    “你这小滑头,便会哄nǎinǎi开心。”老太后开怀而笑,道:“nǎinǎi虽然知道你说的是谎话,不过,nǎinǎi便当真的听了,很受用,呵呵……”

    “怎么能是假话呢?”莫小川摇着头,道:“句句都是真的……”

    “好好好……”老太后笑道:“是真的……”

    祖孙两人说着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莫小川的心中也为之一松,有了老太后帮忙,想来,自己的麻烦应该会小很多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请罪

    早朝散去,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来通报。老太后放下了筷子,招了招手,一个宫女递上了一封信。老太后把信放到了莫小川的身前,道:“川儿,这个你拿去,交给你伯父,只要你真心认错,他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莫小川疑惑地看着信,自从自己进来,老太后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信是怎么来的?何时书写?他低头看了看,并未出言相询,只是点头笑道:“多谢nǎinǎi。”

    “去吧!”老太后轻轻摆手。

    莫小川站起身来,将信放到怀中,躬身深施一礼,告退出来,直奔御书房而来。

    御书房门前,晨公公正站在那里,见着莫小川,拱手行礼,面上带着冷笑,道:“王爷今rì好jīng神啊!”

    莫小川笑着道:“这是自然。只是公公的jīng神好似欠佳。”

    “咱家每rì侍奉陛下,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怎么会jīng神欠佳,只有一夜不睡的人,才会没什么jīng神吧!”晨公公瞅了莫小川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听晨公公的话音,好似他已经知道莫小川昨夜做了写什么。莫小川蹙了蹙眉,也懒得和他磨嘴皮子,一切只要见着了莫智渊,便清楚了。他瞅了晨公公一眼,道:“皇上在吗?”

    “皇上在,只是皇上今rì的心情好似不怎么好。王爷要见皇上,不妨换个时间吧。”晨公公的目光之中有几分挑衅之意。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这便不劳烦公公挂怀了。”说着,莫小川迈步上前,高声喊道:“臣,莫小川,求见皇上。”

    莫小川话音落下有了一会儿,才听里面传出了莫智渊的声音:“进来吧。”

    莫小川扭头看了看晨公公,眉毛一挑,推门走了进去。

    莫智渊正在御案后坐着,今rì有些反常,居然没有批阅奏折。看到莫小川进来,莫智渊抬起了眼皮,盯着莫小川,道:“朕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来认罪呢。”

    莫小川行礼,道:“臣已经知错,本来早已经到了,但是不敢打搅皇上上朝,便先去太后那里认罪了,方才听闻皇上退朝,便即赶来,请皇上折罚。”

    “折罚?”莫智渊冷哼一声,道:“说的好听,劫天牢,哼……莫小川,你也算是西梁第一人了,天牢自从太祖皇帝建起,便从未被人劫过,你倒是好,长本事了嘛。”

    “哪里哪里……”莫小川挠了挠头,道:“侄儿也只是运气使然,再说,总归不是外人劫的,传出去,也……”

    “啪!”莫智渊猛地一拍桌,道:“莫小川,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朕唯一的侄儿,朕便不会将你治罪?”

    莫小川面sè一正,急忙低下了头去,道:“臣不敢。”

    “不敢?”莫智渊冷冷地看着他,道:“求情不允,便去劫牢,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莫小川抹了一把汗,道:“皇上,臣知错了。”

    “知错了?”莫智渊看了他一眼,缓了缓气,道:“你说,该当何罪?”

    莫小川试探地道:“不杀头行吗?”

    莫智渊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也知道是要杀头的?”

    莫小川急忙从怀中摸出了老太后的信递了上去,道:“伯父,这是nǎinǎi让侄儿带给你的。”

    “朕说你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找了太后。”莫智渊说着,面sè一冷,道:“朕告诉你,找谁都没有用,国法无情,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你现在若是能将司徒雄绑了送还天牢,朕说不准还能免你一死。”

    莫智渊说着,摊开了信,放到了眼前。只见那信上的字并不多,但确实是老太后的笔迹,只有短短一行,上书,“吓唬吓唬就好,莫要玩的太过……”

    莫智渊看罢,摇头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这点安排,并逃过太后的眼睛,所谓知子莫若母,老太后的这句话,倒是让他有些不好下台阶了。

    其实这步棋,莫智渊早已经埋下了,当初司徒雄被抓,依照司徒雄的罪,要么关押在刑部天牢,要么就被砍头,和白长青放在一起,这显然是有些小材大用了。

    然而,莫智渊还是这般做了,为了自然不是司徒雄,而是莫小川。因为,他对莫小川是否窥视储君之位,还有他的忠心,依旧有些怀疑的。

    当年莫智渊兄弟两人,明争暗斗,最后导致莫智明身死。莫智渊还是有些不能确定莫小川是否有为父报仇的意思。

    因而,一直等着他去劫天牢,为的就是看他会不会将白长青带出去。

    如果他将白长青也救出去的话,那么便说明他想将齐心堂收为己用,现在莫智渊面对他,可能就是另一幅表情了。总之,莫小川的表现,莫智渊勉强的给他打了一个及格。

    只是让莫智渊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想到以母亲聪明,肯定知道二弟是怎么死的,莫智渊便觉得有些愧疚,这些年母亲一直久居深宫,从不出宫半步,看来和这个也有关系。

    瞅着眼前故意摆出一副可怜相的莫小川,再想想老太后,莫智渊的心一软,摇了摇头,道:“莫小川,你还有何话可说?”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杀手锏也用了出去,如果再不行,便实在没招了,他想了想,躬身行礼,道:“皇上,请免去臣的禁军偏将一职。”

    “你当你话能做十营的主将吗?居然用禁军的兵马来挡天牢的守卫,亏你想的出来,朕今rì早朝已经下令罢免了你。”莫智渊盯着莫小川,道:“说一些你有的。”

    “要不咱们罚钱吧。”莫小川先前走了几步,笑着道:“侄儿的身上倒是有几两银子……”

    “别嬉皮笑脸的。”莫智渊沉着脸,道:“这次看在你没有伤人的和太后替你求情的份上便赦免了你。不过,你要将你劫走的司徒雄送还天牢。”

    莫小川仔细听着莫智渊的话,莫智渊看似严厉,可话语中的意思却模糊,只是说让莫小川将人送还,却并未限定时间,这其实已经等于告诉他,不用将司徒雄送回去了。

    莫小川听罢之后,面露喜sè,高声道:“谢伯父……”说罢,又急忙道:“不,是谢皇上。皇上英明神武,乃是千古一帝……”

    “闭嘴。”莫智渊看了他一眼,道:“跟随学得这些油腔滑调,好了,你退下吧。”

    “是!”莫小川点了点头,朝门外行去。

    莫智渊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门前,面上露出了几分失望之sè,忽然,莫小川又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来。莫智渊面sè又是一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皇上!”莫小川行礼,道:“昨夜在天牢之中,臣发现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白长青,据臣所知,白长青当年是臣父帐下的得力幕僚,此人不单武功高强,智谋过人,还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臣不知他所犯何罪,但是,臣想替他求个情,他已经老迈不堪,还望皇上可以将他赦免,让他能够安度晚年,也不枉……”

    “闭嘴!”莫智渊面sè一凛,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当年你父不幸遇难之后,那白长青便不停号令,为祸不浅,若不是朕看在你父的情面上,你以为他还有命在吗?”

    “皇上!”莫小川又道:“臣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不过,臣愿意用自己的爵位替他抵罪……”

    “你以为你的爵位是什么?”莫智渊脸都气得有些发青,盯着莫小川,道:“朕给你爵位,是因为你是我莫家的子弟,朕是想让你不辱没了莫家,不是让你用来和朕交易的。朕今rì暂且留着你的爵位,罚俸禄一年,滚出去……”

    “是!”莫小川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莫智渊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转而浮在脸上的,是一抹微笑,直到此时,他部下的那步期,才算是走完了。而莫小川,也给了他一张满意的答卷。

    若是莫小川只是不救白长青走,而不提起他的话,莫智渊还有些顾忌,会觉得莫小川是故意留下白长青,另外做这打算,而他现在主动提出来,便将及格,转为优了。

    莫智渊也对他放心了下来。

    走出御书房的莫小川,也是将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晨公公瞅着莫小川,冷笑着,道:“王爷,皇上的心情如何啊?”

    “公公自己进去看看便知!”莫小川指了指御书房的门,道:“皇上唤你!”说罢,莫小川哈哈大笑着走了。

    晨公公站在哪里,有些犹豫,莫小川的话,他并不相信,却又怕莫智渊真的唤他,顿了顿后,还是来到了门前,轻声问道:“皇上唤老奴何事?”

    莫智渊本来没有打算叫他,听到他问话,忽地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道:“陪朕去看看太后。”

    莫智渊的话音落下,晨公公面sè一苦。老太后一直不怎么待见他,每次去了那里,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晨公公仔细想了想,这才知道被莫小川算计了。

    莫小川离开皇宫,骑着小黑马朝莫府赶回。

    一路上,他的心情很好,不过,也很是后怕。若不是老太后没有离开过,便有了信交给他,他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就在老太后将信交给他以后,他这才仔细思索起来,觉得其中有很多蹊跷,若是按照他的本意,是不打算替白长青求情的,就是在和莫智渊说话的时候,他也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只到最后打算离去的时候,才将一切想了明白,这才有了最后替白长青求情的一幕。

    今rì一行,让他彻底的明白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想起当rì秦湖边上的大叔,再看今rì的莫智渊,莫小川摇了摇头,心里对老太后的感激之情愈发强烈起来。

    而那慈祥的老太后,也让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

    ……

    莫府之中,司徒雄和司徒玉儿兄妹俩人聊了大半rì,司徒雄心中的疑问,也尽数解决了。司徒雄看着司徒玉儿梳起的云鬓,轻叹了一声,道:“小妹,你……大哥不知该说什么好,委屈了你了。是不是你为了救大哥才……”

    司徒雄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徒玉儿的面sè陡然一变,道:“大哥,这话若是从你口中说出来,实在太让我寒心了。玉儿不是那种人,莫小川他更不是那种人。他这般冒死相救,你怎么能够怀疑他?”

    司徒雄愣在了当场,瞅着有些激动的司徒玉儿,道:“玉儿,你误会了。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说什么呢?”莫小川从门外走了进来。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莫小川看着司徒玉儿的面sè不好,有些担心地上前,道:“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司徒玉儿又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什么。你陪大哥聊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说罢,司徒玉儿勉强一笑,走了出去。

    莫小川看着司徒玉儿的离去背影,扭过头来,望向了司徒雄,从怀中摸出了酒壶,拿了两个杯子,将杯子斟满后,递了一杯,到司徒雄的面前,道:“我们的兄弟许久没有一起共饮了。”

    司徒雄盯着莫小川,目光一动不动,隔了一会儿,他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仰头灌了进去,把杯子放下,看着莫小川,道:“少川兄,你我兄弟一场,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个直肠子,有话不喜欢藏着掖着,我就直说了。”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司徒兄但言无妨。”

    “好!”司徒雄目光直视莫小川,道:“小妹一直对你有好感,这点,我是知道的。本来,当初我们在洛城之时,便是门当户对,我对这门亲事也不反对,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司徒雄说着,拳头紧握起来,道:“你居然让小妹给你做妾。”

    司徒雄提起了此事,莫小川有些愧疚,摇头苦笑,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了玉儿,只是,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司徒雄叹了口气,道:“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不过,小妹为了你如此,你若是不能善待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莫小川用力地点头。

    司徒雄也点了点头,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言无意。既然小妹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说罢,司徒雄站起身来,将身后的椅子提到了一旁,面对着莫小川,猛地跪了下去,倒身便拜。

    莫小川一看他这架势,愣了一下,随即急忙扶住了他,道:“司徒兄,你这是做什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司徒雄的话未说完,莫小川便拉着他,硬将他揪了起来,摁在了椅子上,道:“你我兄弟怎地如此见外,在洛城之时,你也是救过我的……”

    司徒雄摇头,道:“这不同。当初我救你,并未想太多,也不觉得自己会如何,只是举手之劳,而现在,你已经是西梁的王爷,这般去劫天牢,很可能丢了你现在的一切。我司徒雄虽然没什么本事,也算不得大智之人,可这一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莫小川苦笑,道:“好了好了,这些便不要说了。你是玉儿的大哥,便是我的大哥。即便没有玉儿这层关系,我们也是兄弟,我救你,只为兄弟之意,并无其他。你如再说下去,便真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两人说着话,司徒玉儿端着酒菜走了进来,看着莫小川,温柔一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莫小川从她手中将酒菜接过,放在了桌上,拉起了她的手,道:“我在感谢司徒雄让我认识了你,当初若不是他带着我去太守府,我如何能够见着我的好玉儿。”

    司徒玉儿面sè微红,低声道:“大哥还在,你瞎说什么?”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今rì我们不醉不归。我要给司徒兄洗尘。”说着,莫小川将自己的酒壶收了起来,提起了桌上的酒壶,给两人斟满了酒,又给司徒玉儿也斟了一杯,将酒杯举了起来,道:“干了……”

    听着莫小川豪气的话语,司徒雄恍若又回到了当初两人在洛城的酒馆之时一样,那个时候,司徒玉儿也是跟在他们两的人边,便如现在的情形,他本是爽快之人,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举起了酒杯,哈哈一笑,道:“好,干……”说罢,仰头饮了进去。

    莫小川也随之饮尽。

    司徒玉儿看了看两人,咬了咬唇,也仰头将杯中之酒尽饮。

    莫小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高声对外面喊,道:“提坛子来。”

    不一会儿,丫鬟送来了酒坛子。莫小川给司徒雄面前放了一坛子,自己提过一坛子,道:“一人一坛,不够再来。”

    “好!”司徒雄大声叫好。

    司徒玉儿看着两人,有些担心,道:“饮慢些……”

    莫小川笑道:“玉儿,今rì高兴,便随我们吧。一会儿你相公我若是醉了,你让人把我架回房中就是。”

    司徒玉儿无奈,只好随了他们。

    不一会儿,两人便将两坛子酒喝了个干净。

    司徒雄面sè发红,手提着空酒坛子,道:“好酒,不错,再来。”说罢,站起身来,似要出去亲自提酒,然而,他刚刚起身,便天旋地转,接着“噗通!”一声,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动弹不得了。

    “大哥……”司徒玉儿着急地俯身去扶他。

    莫小川干脆将桌子搬到了一旁,将司徒雄扶了起来,两人把司徒雄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司徒玉儿耳畔听着司徒雄口中胡乱说着些什么,摇了摇头,道:“都是你,大哥他想来已经许久未沾酒了,你这般让他饮,焉能有不醉之理。”

    莫小川笑道:“无妨,他刚回来,心情肯定会有些不同,不如醉上一场,对他有好处。”

    司徒玉儿轻轻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你这般做妹夫的。”

    莫小川哈哈大笑,道:“这不就有了。”说着,揽起了她的肩头,道:“我们出去走走。”

    “嗯!”司徒玉儿轻轻点头。

    两人走出屋外,清风扑面,饮下一坛酒后,莫小川觉得有些燥热,这风来的正是时候,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莫小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司徒玉儿,道:“玉儿,这两rì,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估计过你,但是,并没有想的太多,也没仔细考虑过你的感受。你跟了我,只有一个妾的名分,却连个喜事都没有办,你心里一定有好多委屈吧?”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已经不在乎那些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

    莫小川笑着摇了摇头,手托着花圃旁的围墙,坐了上去,道:“又有哪个女子能够不在乎这些呢?你为我所做的,我都记在了心里,只是,过两rì我便要去燕国了,欠你的,也只能等到回来再还了。”

    “去燕国?”司徒玉儿吃惊地看着莫小川,道:“去燕国做什么?”

    “皇上命我出使燕国,当rì我便决定要救你大哥出来,又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今rì人救了出来,皇上那里也算是有了交代,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也不能在瞒着你了。”莫小川说着,拉起了她的手,道:“你在府中等我回来。”

    司徒玉儿伸出了胳膊,抱住了莫小川的腰,将头埋到了他的怀中,泪珠忍不住滚落了下来,轻声道:“你不欠我的,一点都不欠。我现在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这样好过。真的……”

    莫小川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莫哭,以后,不会让让你流泪了。”

    “我这是高兴……”司徒玉儿抹了抹眼泪,露出了笑容。

    “傻丫头!”莫小川捏了捏她的脸,呵呵地笑了起来。

    ……

    ……

    皇宫之中,盈盈的寝宫。

    这些rì子,盈盈一直呆在宫里,因为,外面的事,她已经很是闭塞了。闲来无事,她朝着莫颖这里走来,周围的树林已经有着片片落下掉下。

    一片树叶落在了她的头顶,她伸手拿了下来,看着树叶,有些出神。

    脚下迈着步子,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莫颖的道观。

    李长风坐在道观的门前,捋着胡须,看到盈盈后,站起身来,道:“丫头,你来做什么?是看你师兄的吗?”

    盈盈笑了笑,上前道:“无趣的很,想来和师兄说会儿话。”

    “是因为那小子吗?”李长风仰起头,望着天空,胡须随着风飘着,一副苍凉的模样。

    盈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露出了一抹苦笑。尽管莫小川已经给了她希望,可盈盈自己知道,他们两几乎是不可能有一个确实的名分的。

    若是想和莫小川在一起,怕是这一辈子,都要偷偷摸摸了。

    李长风看着她的模样,轻轻摇头,道:“听说过几rì,他要出使燕国了。你有没有打算去燕国看看那边的风景?”

    盈盈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李长风,诧异道:“师兄,你的意思是?”

    “什么狗屁伦理规矩。”李长风咒骂了一句,道:“你若是打算去,师兄送你出去。”

    盈盈看着李长风,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兄,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你姑姑那里,你也没有必要过去了。她除了对你说教,估计给不了你什么好话。”

    看着李长风满腹牢sāo的模样,盈盈微微一笑,道:“师兄,你今rì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憋闷而已。”李长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朝远处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了道观,将院门关了起来。

    盈盈看着紧闭的院门,有些不明所以……

    ……

    ……

    相府之中,柳承启坐在屋中,闭目养着神。

    管家老李推门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相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柳承启睁起了眼睛,道:“叶睿已经打算动身了吗?”

    “嗯!”管家轻声,道:“要不要通知大少爷?”

    “去和他说一声,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也好。”柳承启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管家跟随他多年,看他的动作表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因而,不再出言,缓步退了出去。

    ……

    ……

    柳穗珠的住处。

    这两rì,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柳惠儿依旧胡闹着,他也懒得管了,今rì的眼皮尤其跳得厉害,他胸口的疼痛已经基本没有了,但药还照常喝着。

    放下了药碗,柳穗珠正要小憩一会儿,忽然,丫鬟来报,说是李管家来了。他猛地坐起了身子,虽然最近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可对这位管家,依旧有些畏惧。

    李管家进来后,先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大少爷。”

    柳穗珠急忙扶起了他,道:“不必多礼,请坐。”

    李管家并未坐下,而是直接说道:“大少爷,老爷给你安排了一个差事,让老奴来问问你的意思。”

    “哦?”柳穗珠一听这话,来了jīng神,有了上次的事,他一直担心柳承启会就此将他扔到一旁,任他自生自灭,没想到居然会有差事。当即,急忙问道:“什么差事。”

    “出使燕国。”李管家轻声说道。

    “出使燕国?”柳穗珠疑惑,道:“是做钦差?”

    李管家摇了摇头,道:“非也!只是去西梁帮忙打理堂中之事。”

    柳穗珠听罢,面sè一暗,他原以为会给他什么好差事,一听是要将他打发出去,心中顿时感觉自己可能是已经让父亲失望了,要将他流放。

    看着柳穗珠面sè有些难看,李管家微微摇了摇头,道:“大少爷,本来老爷不让老奴说,不过,老奴私下里可以给你透露一下消息,这次的钦差是莫小川。”

    “莫小川?”一听莫小川的名字,柳穗珠顿时坐直了身子,道:“他也去?”

    “嗯!”李管家轻轻点头。

    “我去!”柳穗珠一咬牙,也不经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李管家面无表情地又道:“那老奴便回复老爷去了。”

    “嗯!”柳穗珠点了点头,道:“好!”

    李管家走后,柳穗珠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莫小川,在西梁我动不了你,到了燕国,难道还动不了你?”说着,冷哼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屋外跑进了一个人来,正是柳惠儿。

    柳惠儿疑惑地看着柳穗珠,道:“爹爹,你刚才说什么冻了,冻不了的,现在才是秋天,天气还不冷,怎么能冻了呢?你是不是傻了?”

    “去去去……”柳穗珠没好奇地道:“你个丫头,懂什么,有这么和爹说话的吗?”

    “嘻嘻……”柳惠儿笑了笑,道:“爹爹在想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方才到底说什么动不动的啊?”

    “没你的事,自己玩去!”柳穗珠此刻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爹爹好小气。”柳惠儿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问一句话也不说。”

    “爹爹有事,你自己玩你自己的。”柳穗珠说罢,迈步出门,来到院外,叫了一个家丁过来,然后在他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家丁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柳惠儿看在眼中,悄然地跟了上去,待到出了院门,猛地提着剑追上前去。

    那家丁正奔跑着,忽然,一柄长剑直接插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若不是他收脚收的快,险些把脑袋削飞了去,看着剑刃,顿时大怒,道:“乃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柳惠儿一脸怒意地盯着他,道:“你说谁是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家丁侧目一看,见是柳惠儿,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道:“原来是小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没事,是小的不长眼睛,差点撞着了小姐剑,若是小的脑袋飞了是小事,弄脏了小姐的剑,便不好了。”

    “哼!算你识相!”柳惠儿盯着他,道:“方才我爹爹和你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老爷没说什么啊……”家丁摇了摇头。

    “还装蒜?”柳惠儿大怒,拔起长剑,猛地抵住了家丁的脖子,道:“你若是不说,本小姐,便不怕把剑脏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家丁满脸苦涩,道:“小姐,您便不要逼小的了,小的告诉了你,老爷不会饶了小的的。”

    柳惠儿盯着家丁,道:“你当真不说?”

    “小的的确不能说。”家丁摇头。

    “打死也不说?”柳惠儿侧起了脸,一张俏脸上面带了几分天真。

    家丁又摇了摇头,道:“打死也不说。”

    “好!那我就打死你!”柳惠儿说着,提着剑便朝着家丁砍了下来。

    家丁见状,急忙扭头就跑。

    柳惠儿提着剑在后面便追,追了一会儿,竟是未能追上,柳惠儿大怒,道:“你若是再不站住,我便对我爹爹说,你欺负我,看到时候,你会被如何处置。”

    家丁一听这话,急忙停了下来,苦着脸,道:“小姐,你便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能说啊。”

    柳惠儿得意地一笑,柳穗珠这人xìng情暴躁,但是对这个女儿却是极为爱护,以前因为柳惠儿对一个下人看不顺眼,只去柳穗珠跟前说了一句,那下人便被乱棍打死了。

    家丁当真是有些害怕,不敢不站住。

    柳惠儿来到他的身旁,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你便可以通知家里给你备棺材了。”

    家丁无奈下,道:“好吧,好吧!我说我说。”

    “快说!”柳惠儿有些不耐烦道。

    “老爷让我去问问李管家,相爷让他什么时候动身。”家丁哭丧着脸说道。

    “动身?动什么身?去哪里?”柳惠儿疑惑地问道。

    “这个小的便不知晓了。”家丁摇了摇头。

    “你说还是不说?”柳惠儿柳眉倒竖,瞪起了眼来。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您便是打死了小的,小的也说不出来的。”家丁急得都快哭了。

    柳惠儿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不是说谎后,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吧,顺便帮我打听一下,爷爷让我爹去干吗。”

    “小的哪里敢打听相爷的……”

    家丁的话未说完,柳惠儿一瞪眼睛,道:“你说什么?”

    “好好好……”家丁急忙改口,道:“小的尽力,尽力……”

    “这还差不多,快去!”柳惠儿说罢,径直回到了府中。

    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也明白,想让家丁打听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看来,还得靠自己,思索片刻,他悄悄地来到了柳穗珠的房间门前。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好似在说什么话。

    她又靠近了一些,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之上,声音便清晰了许多,只听柳穗珠在里面不知和谁在说着。

    “你尽快安排好人手,将莫小川的行踪给我查清楚。”柳穗珠沉声说道。

    另外一个人有些犹豫,道:“大少爷,莫小川现在已经是郡王,而且,他的武功高强,若是我们动了他,怕是相爷也保不了你的。”

    “这个我不知道吗?还用你教?”柳穗珠的声音之中有些怒气。

    “是!小的知错了。”另外一人又道。

    “你先去查清楚,如果他在燕国出了事,那便不干我们的事了。”柳穗珠的话音之中,带着几分冷笑。

    “大少爷是想?”

    “少废话,让你去,你便去。”柳穗珠冷哼了一声,道:“这次,他是钦差,又逢燕国几个皇子夺娣,便是出点什么事,也可能是他自己参与了他国的夺娣之争,和我们怎么能有关系呢?”

    “大少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嗯!去吧!”柳穗珠的话音落下,柳惠儿急忙跑开了。

    不一会儿,从柳穗珠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人来。柳惠儿在远处看着,那人并不是府中之人,她以前好像见过,但并不认识,仔细想了想,便知道,应该是猎鹰堂里的人。

    尽管柳惠儿不参与猎鹰堂之中的事,但是,猎鹰堂她却并不陌生。

    想起方才柳穗珠的话,柳惠儿有些犹豫,眼睛向上望着,轻轻眨了眨,自语,道:“爹爹要动身,莫小川要去燕国当钦差,爹爹要去杀莫小川,这么一说,爹爹岂不是也要去燕国?”

    她思索着,猛地一拍手,道:“去燕国?对了……”说着,柳惠儿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事,口中默念着:“去燕国,去燕国……”

    柳穗珠在屋中深吸了一口气,面生带着冷笑,似乎莫小川已经被他杀了一般,目光盯着前面桌上的茶杯,好似那便是莫小川首级,一张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对于莫小川,他是真的恨之入骨。

    在以前,他在西梁便是横着走的,虽说,他的官职不大,在上京这种地方,他这种官,一板砖过去,能倒下一片,可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便是侍郎级的官员,除了像章博昌那种实权人物,其他的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可自从冒出这么个莫小川,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不单驳了他的面子,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还没什么,最让柳穗珠受不了的是,莫小川差点弄死他之后,还未等他报仇,陡然间,一下子成了皇亲国戚,还是个郡王,论起头衔,竟是比自己的父亲还高出几分,让他想报仇,也没有了办法,便是两人见面,自己还得执下官之礼。

    每每一想到这些,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出门的原因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够让他不兴奋。

    柳穗珠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离开的最后一天

    燕国之行,已经迫在眉睫。突然之间,莫小川觉得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做,可又不知该做什么,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了做在花圃前独自饮酒这一项有意义的运动了。

    仰头望着天空,夜里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额前的头发随风飘起,显得有些杂乱。司徒雄尤自在屋中大睡着,可能他的确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借着酒力,鼾声竟是清澈可闻,恍似就在耳边一般。

    司徒玉儿迈步走了过来,今rì的她,看起来开心了许多,隔着老远,便露出了笑容。

    莫小川许久未见她如此自然地笑了。看在眼中,总算是有些让自己欣慰的事,他迈步走上前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拢了拢她的头发,道:“夜已经深了,怎地不去休息?”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司徒玉儿淡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大哥的呼噜声吵死人了,我怎么睡得着。”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我怎地没看出你有一点厌恶的意思?”

    司徒玉儿笑着摇了摇头,抱在莫小川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脑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道:“以前我最烦的,便是他这样,因此,当时我的房间离他的房间很远。但是,听不到他鼾声的那段时间,却是十分的想念,曾今整夜想着睡不着……”

    “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莫小川搂得她也紧了些,道:“结果你又不能适应了?”

    “是啊……”司徒玉儿抬起了头,看着莫小川的眼睛,道:“你少饮些酒,婆婆不是说过嘛,你的功法本身就令你的行功和血液比别人的快,你再这般饮酒,怎么行。”

    “好吧!”莫小川放下了酒壶,道:“老婆大人说不让喝,那便不喝。”

    两人静站一会儿,司徒玉儿突然有些感叹,道:“人,有的时候,还真是奇怪。以前在洛城,我总觉得整rì都太过无趣,活的没有什么滋味可言,总想着怎么从家里逃出去,怎么躲过姐姐和爹爹的管束。现在却总是不时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哪怕是再回去住一天,也是高兴的。”

    “不要想那么多了。至少,就算吵得睡不着,心是安的,不是吗?”莫小川抬起手中的酒壶又灌了一口,哈了口气,放开了司徒玉儿的肩头,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道:“天凉了,早些睡吧,免得着凉,以后你便住到我的房间吧,把别院让给你大哥算了。”

    司徒玉儿面sè微红,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的,我毕竟只是一妾侍,怎可住在你的房中,于礼不合,再说,以后你还是要娶妻的,到时候再搬出来,还不如现在就不住。况且,即便你护着我,落在外人的眼中,也不免会图生非议,你现在已经是郡王,你的一言一行,有好多人都在看着,这事传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说的。”

    “这有什么。”莫小川扬起头,道:“让他们说去,只要别让我听着,若是让我听见了,即便是柳承启,我也敢去把他的大门砸了。”

    司徒玉儿忍不住笑道:“又说傻话了。你一堂堂的王爷,为了女人去砸相国家的大门,岂不是成了整个天下的奇闻了?”

    “奇闻,便奇闻吧。我的奇闻还少吗?”莫小川吐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愧对两个人,一个是盈盈,一个是小瑶,现在,欠你的更多了。也许,我这人就适合做光棍一条,谁跟了我,都会吃亏吧。”

    司徒玉儿伸手在莫小川的嘴唇上轻轻一碰,道:“不要这样说,你不欠我什么。”

    “算了,不说了!我们回屋去。”莫小川知道司徒玉儿心中是怎么想的,女人有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认命的想法,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多情况,只要嫁了人,都会为夫家考虑,原因无他,只因这个时代从小给她们灌输的概念便是这般。相夫教子,好似便是一个女人最该做的事,而司徒玉儿心中对给他做妾这一点并没有太多的怨言,故而,在她看来,莫小川如此待她,已经很好了。

    莫小川搂着司徒玉儿朝着自己的屋子行去。

    司徒玉儿脚下小步走着,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毕竟她还没有在莫小川屋中过过夜,因而,依旧有些羞涩,行了一会儿,她有些犹豫,道:“大哥那里没有人照顾,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要跑开。

    莫小川伸手依旧,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拽了回来,道:“待会儿让丫鬟去照顾他便是。”

    “哦!”司徒玉儿答应了一声,走了一会儿,又寻了个借口,正要说话。莫小川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是不是走累了?相公抱着走你吧!”

    “快放下,让人看到。”司徒玉儿大窘。

    “看就看去!”莫小川说着,脚下突然发力,地面的青砖砰然作响,两人的身影倏然消失,与此同时,莫小川的房门“咣当”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房间里,司徒玉儿满脸惊愕,头上的发饰尽数消失,头发也杂乱不堪。莫小川那本就杂乱的头发,此刻更是倒竖起来,模样十分的滑稽。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徒玉儿吃惊地问道。

    “你不是说怕人看着嘛。这样就看不着了。”莫小川笑着道。

    司徒玉儿想了想,面sè微变,道:“你以前腿上的伤,便是因为这个?”

    莫小川点了点头。

    司徒玉儿眉头蹙了起来,道:“既然会反伤自身,你还用来玩?自己的身子都不在乎了吗?”

    “现在我已经能控制了。没事的,你看一点都不疼。”莫小川咧嘴一笑,腿上阵阵疼痛传来,他忍着,不当回事。

    司徒玉儿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当真?”

    “然也!”莫小川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道。

    司徒玉儿看着他没事,心里一松,再见他如此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道:“你的头发现在鸟飞来,都不用筑巢,可以直接住了。”

    “说不定它们更喜欢你的。”莫小川抬了抬眉毛,眨眼说道。

    司徒玉儿一听这话,急忙跑到了镜子旁,对着镜子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双手拢着头发,高声,道:“莫小川,你太坏了……”

    莫小川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打闹着,烦恼,似乎悄悄地离开了……

    ……

    ……

    御书房中。

    莫智渊批阅完了奏折,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寇爱卿啊,你站着不累吗?”

    御案外面站着的,正是兵部尚书寇古,寇古已经来了有些时候了,莫智渊一直批阅奏折,没有理他,他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等着。

    “寇爱卿,朕知道你今rì所为何事,朕不能答应你,你回去吧!”莫智渊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上既然如此说,臣更要将话说明白了。”寇古直起了身子,道:“晨郡王年轻气盛,并不是出使燕国的最佳人选,他的长出是带兵杀敌,而不是燕国礼部那些书呆子说什么礼义廉耻。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晨郡王展其所长……”

    “寇爱卿啊。”莫智渊有些无奈,道:“你也知道他是郡王,若是他到了你们兵部,该是他听你的,还是你听他的?”

    “这个全凭皇上做主。”寇古一股油盐不进的模样,面sè不变,正sè回道。

    “容朕再想想,你先回去吧!”莫智渊摆了摆手道。

    “皇上三思。”寇古躬身,道:“莫要将一块璞玉毁了……”

    莫智渊面sè一变,道:“寇古,你放肆了。莫小川是皇室中人,他要学会的,不仅仅是带兵打仗,很多东西需要学的,朕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

    “臣不敢!”

    “退下!”莫智渊冷着脸,一甩衣袖,未等寇古走开,自己便迈步离开了。

    走出了外面,莫智渊的面sè才好看了一些,他微微摇头,寇古这人什么都好,对他更是忠心,只是做事总是一根筋,每每有他认为是对的事,总是把莫智渊烦了再烦,直到不厌其烦,这再作罢。

    不过,寇古的话,也让莫智渊有了些想法,其实让莫小川出使燕国,并不是最好的做法,他也知道莫小川是一将才,可是,每次一提起让莫小川为将的念头,莫智明身披铠甲的模样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又促使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

    莫智渊迈步走着,前面一个熟悉的人走上了前来。

    莫智渊抬头一看,不由得有些吃惊,道:“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出来了?”

    老太后轻轻挥手,让身后的宫女退下,没有回答莫智渊的话,而是直接来到了前方廊下的灯笼旁。莫智渊急忙跟了过来。老太后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轻轻摇头,道:“自从你做了皇帝,为娘便很少在管你,一代帝王,总是要自己决断才好,只是,有些事,为娘却不能不说。”

    “母亲哪里话。母亲有何教诲,明言便是。”莫智渊轻声说道。

    “为娘不管你怎么管理那些朝臣,为娘只告诉你一点,到了这把年纪,我已经禁不起再失去什么人了。”说罢,老太后转身朝远去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莫智渊愣了一愣,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听过这种教训的口气了,恍然间,有些不适应,却又有些怀念,看着长长的长廊,回想起当年三人并肩而行的rì子,他不禁有些茫然……

    ……

    ……

    翌rì一早,叶睿的人匆匆上路,朝燕国的方向行去。

    出了上京城,叶睿从车轿走了出来,跳下马车上来,长舒了一口气,道:“野外的景sè,当真比上京要好上一些。”

    “是啊!”楚篱也下了马,上前跟在叶睿的身后,道:“上京就算好,也是别人的地方,在那里正个人都被压抑着,还是外面好些。”

    穆光却蹙着眉头,道:“柳承启说他的人在我们出了上京城便会跟上来,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见着,会不会出什么事?”

    “穆先生多虑了。”叶睿不当回事,道:“只要柳承启答应下来,想来也不会出尔反尔,他的人不来更好,省得麻烦。”

    穆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楚篱看了看两人,来到穆光身旁,道:“穆先生不必在意,也许是柳承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人和我们接触,打算晚些时候,再会面,也是可能的。”

    穆光轻轻点头,道:“但愿如此。”

    三人又前行一会儿,突然,从后面飞奔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还跟着一队人马。

    穆光面sè微变。

    楚篱“苍啷!”将佩剑抽了出来,戒备地看着后面这些人。

    那马车来到近前后,马上之人高声喊道:“前方可是二王爷?”

    “正是我家王爷!”楚篱高声回道:“阁下是何许人?”

    马车停下,从车轿里跃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袍,书生打扮,面上淡淡的黑须,相貌看起来与柳承启有几分相似,正是柳穗珠。

    柳穗珠面带着笑容上前,道:“我奉我家相爷之命,前来与二王爷同行。”

    穆光上前,道:“原来是相府的人,失礼失礼,不知先生可有凭证?”

    柳穗珠轻轻一挥手,身旁的人递上了一个玉坠。

    穆光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离去之时交给李管家的,当即放心下来,扭头对叶睿,道:“没错,是柳承启的人。”

    叶睿这才上前,仔细地打量起了柳穗珠。只见柳穗珠面带微笑,站在那里昂首挺胸,气度不凡,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柳穗珠单看外貌的话,绝对不像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叶睿被他的外表蒙蔽,客气地说道:“既然是柳相爷的人,便是自己人,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鄙姓朱。”柳穗珠抱拳说道。

    “哦!”叶睿点了点头,道:“朱先生,请!”

    “二王爷莫客气。”柳穗珠笑着走上了前去。

    在柳穗珠这一行人中,跟在后面的家丁里混着一个个头矮小的人,面上一撇小胡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小老头,不过,这人口中低声嘀咕着的话,却出卖她。

    “爹爹真会装……”

    她一开口,旁边的一个家丁吓坏了,急忙,道:“小姐,小声些,让人听到了,小的可吃罪不起。”

    “谁会听到啊。”这人正是柳惠儿,她得知柳穗珠要去燕国后,便千方百计地想跟着一起去。她知道柳穗珠是不会同意的,因此,也没有去问柳穗珠,而是直接威逼利诱,使尽了各种手段,逼着柳穗珠的随身家丁带着她混了进来。本来,长途跋涉,是她最不喜欢的事,不过,一想到去燕国可能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她便忍了下来。

    前方的柳穗珠和叶睿两人他笑着,好似很是投机。

    穆光和楚篱两人相互对望一眼,楚篱耸了耸肩,低声道:“此人,穆先生怎么看?”

    穆光瞅了柳穗珠一眼,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柳承启能派他过来,想来此人必然有些本事吧!”

    楚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人缓缓地朝着燕国而去了。

    ……

    ……

    莫府之中,晨公公又来了。

    这次,他已经学乖了,知道现在有了身份上的悬殊,他已经无法对莫小川出手了,每次斗嘴,自己都得不到什么好处,也懒得和莫小川斗了,来到莫府之后,直接来到了莫小川卧房门前,留下了一句:“皇上命王爷明rì启程。”说罢,便匆匆离去,甚至也不理会莫小川是否对领旨之事恭敬与否了。

    司徒玉儿听了这话,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舍地看着莫小川,道:“明rì便要走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司徒玉儿神sè稍安,起床批了一件衣服,道:“我是给你弄些吃得。”

    莫小川拉住了她的手,道:“罢了,别忙了。”

    “那怎么行?”司徒玉儿道:“明rì便要走了,你今rì定然有许多事要做,饿着肚子离开怎么得好。”

    莫小川站起身来,光着屁股抱了抱司徒玉儿,道:“好了,我去厨房随意弄些吃得便好,你累了一夜了,再睡一会儿吧!那死太监这个时候来扰人清梦,当真该打。我去问问今rì是谁守门,怎么地就把他放了进来。”

    司徒玉儿拉住了他,道:“你这一走,又要许久,便让我再给你做一次饭吧!”

    莫小川愣了一下,面sè一柔,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玉儿掩口一笑,道:“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去吧?”

    莫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嘿嘿笑了笑,道:“那等我穿衣服。”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就好,你的时间不该浪费在厨房里。”司徒玉儿推着他坐会了床上,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头饰也没有戴,便走了出去。

    莫小川有些感叹地看着司徒玉儿推门而去。司徒玉儿让他生出一种有家的感觉,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句“有女人的地方,才算有家。”感觉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他悠哉悠哉地穿起了衣服,洗过脸后,司徒玉儿端着一盒小点心走了进来。

    莫小川坐在桌旁,拿起一块来,放入口中,嚼了几口,笑着,道:“我家玉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司徒玉儿抿嘴一笑,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哄我开心的?”

    “自然是真的。”莫小川点头,说着,又拿起一块扔到了口里,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饮了一口,道:“好吃。”

    司徒玉儿微微摇了摇头,道:“你这人,还是不爱惜自己,都说了不让你饮酒,一大早便又饮了起来。”

    “放心吧,没什么事的。”莫小川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道:“没事的,如果真的有事的话,婆婆早提着棍子来揍我了。”

    司徒玉儿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你总是能给自己找出一些道理来,有没有事,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昨rì还说腿没有事,我早晨看时,都青了。你再这般不爱惜自己,我怎么能放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

    “好了,知道了。”莫小川放下了酒壶,道:“听我家玉儿的话,不饮了,打死都不饮了。”

    “就知道嘴上哄人开心。我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会补上一句,只要不打死,便饮,是吧?”司徒玉儿白了莫小川一眼,娇嗔着道。

    “呵呵……”莫小川抱着司徒玉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道:“还是我家玉儿了解我,这都让你猜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也管不住你。我这般总是说,只是希望,你以后饮时,会想到我的话,少饮一些就是了。”司徒玉儿低声说道。

    司徒玉儿听着她的“唠叨”,觉得心里暖暖的,轻轻点头,道:“好的,我记下了。昨夜我把司徒雄灌醉,现在他应该也起床了,你不去看看他吗?免得让他说你这是有了老公,忘了兄长。以前,他可是很疼你的。”

    司徒玉儿道:“我那会儿问了,说他还未起来,做点心的时候,多做了一份,那些在锅里蒸着了。待会儿让人给他送过去便是了。”

    “这样啊。”莫小川嘿嘿笑道:“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有了老公,忘了兄长的样子。”

    司徒玉儿面sè一红,道:“你尽瞎说,我哪有。”

    “好了,我也吃饱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莫小川说着站起身来,临别之时,能如此温存,感受到丝丝温柔,让他的心情大好,只是,心里却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两人出了房门,直奔别院而来。

    司徒雄刚刚起床,正拍着脑袋走出了房门,许久未醉,昨夜一醉,让他的头阵阵疼痛,刚行出来,便见莫小川和司徒玉儿走来,他揉了揉脸,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差一刻便巳时了。”司徒玉儿回了一句,随后又道:“大哥,你觉得好些了吗?身子有没有什么异样?难受吗?”

    “无妨,只是昨rì饮得有些多,头有些疼罢了,我诶是的,不用担心我。”司徒雄说罢,看着莫小川和司徒玉儿恩爱的模样,昨rì的担心,也抛去不少。

    莫小川看着司徒雄似乎有话对司徒玉儿说,便道:“我那里还藏了一坛美酒,就等你起来再饮,现在便给你取去。”

    司徒玉儿拉住了他,道:“你陪大哥说话,我去取吧。”

    莫小川摇了摇头,将她推上前来,道:“我去吧!”说罢,扭头大步离去了。

    莫小川走后,司徒雄行上前来,看着司徒玉儿,有些感叹,道:“看着你开心,大哥也就放心了。小妹,你要知道,给人做妾,是很不容易的。你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当真想好了?”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小川他有不能舍弃的东西,若是我争妻位的话,他也只能舍弃我了。我是不能丢了他的。”

    司徒雄摇头苦笑,道:“这值得吗?”

    “值得的,”司徒玉儿嫣然一笑,道:“大哥,我自己选着的路,便让我自己走吧,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这般想过了。但是,小川给我的,比我想要的多,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相信他,妻妾,只不过,都是一个名分,只要他心中有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虽如此说。”司徒雄摇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以后你给他生的儿子是庶子,连继承他王位的资格都没有,以后的时rì还长,这个名分会让你很辛苦的。”

    “我想过的。”司徒玉儿点了点头,道:“大哥,比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想过后果。庶子又如何,只要小川的心不变,这一切都不会变的。我对他有信心。”

    司徒雄叹了口气,道:“好吧。比也不要怪大哥管得宽,大哥都是为了你好。若是莫小川这小子对不起你,他便当真瞎了眼了……”

    “大哥,你不要这般说他。”司徒玉儿面sè一红,低声说道。

    “好好好。”司徒雄笑了笑,道:“看着你这般,大哥也就放心了,一切随你去了。我也相信他不会是那样的人,若不然,也枉我与他相交一场了。”

    “嗯。”司徒玉儿微微点头。

    “酒来咯!”莫小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提着两坛子酒,嘿嘿笑着,道:“司徒雄,咱们不多饮,一人一坛,你看如何?饮完作罢。”

    司徒雄脸皮抽了抽,道:“你是打算让我一直醉着吧?又来?”

    莫小川哈哈大笑,道:“好吧,今rì放过你,我们少饮一些。不过,回头让婆婆帮你好好查一下身子,别烙下什么病根。”莫小川说罢,扭头对司徒玉儿,道:“玉儿,这事便交给你办了。”

    “嗯!我待会儿便去找婆婆。”司徒玉儿说着,扭头看了看厨房,道:“我去给你们弄些小菜,你们少饮一些。”

    “好。幸苦玉儿了。”莫小川将酒坛子递给了司徒雄,捏起了司徒玉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司徒玉儿抿嘴一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司徒玉儿走开,莫小川从司徒雄手中接过一个酒坛子,搭着他的肩,道:“走,我们去饮酒。”

    司徒雄跟着莫小川又回到屋来,两人坐下,司徒雄有些犹豫,道:“我的事,皇帝怎么说?”

    “已经没事了。”莫小川虽然已经知道司徒雄是莫智渊给他下的套,但这话却是不能明说出来的,此事就算是知道,也只烂在肚子里,因而,也没有和司徒雄提起此事,只是说道:“昨rì我先去找了太后,让她老人家帮忙求情,皇上也没怎么折罚我,只罚了一年的俸禄,虽然丢了几个钱,不过,咱兄弟现在有钱了。那也不算什么,没事的,早知道这般简单,我应该早一点闯天牢,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实在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够格。我自罚一杯……”

    说着,莫小川给自己倒了一碗,仰头便要饮下。

    司徒雄抬手拦住了他,道:“慢着。此事怪不得你,当初是我太冲动了些,在天牢的这段rì子,我已经想清楚了,其实,我父之事,也怪不得夏雏月……即便当初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莫小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于莫智渊和他说的梅世昌与燕国皇帝之事,莫小川还是决定不透露给司徒雄了,一来此事尚未确定,只是一个猜想,二来即便说出来,除了在他本就伤了的心上浇一把火之外,也再无他用,因而,他轻叹了一声,道:“这些都过去了,燕国欠我们的,我会讨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你还是要看开一些的,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我现在已经不想那些了。”司徒雄摇头,道:“我现在只是想让小妹过的开心一些,琳妹的事,我也管不了,我都是一个废人了……”说着,司徒雄有些伤身,苦笑一声,又道:“我在天牢之事,还担心给你惹了麻烦,也不知小妹如何了,如今,看着他开心的模样,也就放心了。劫天牢之事,非同小可,皇上能够容忍你一次,不见得能容忍你下一次。以后,你做事要小心一些了,总之,不管你对小妹如何,这次,是我欠你的。我和你同饮……”

    “我们兄弟,不说什么,谁欠谁的。喝他娘的便是!”莫小川笑着举起了酒碗。

    司徒雄也举了起来,两人相思一笑,仰头干了。

    司徒玉儿端着菜走来之时,莫小川和司徒雄已经喝下了半坛子,司徒雄又有些发晕,不用莫小川劝酒,就自己提起了坛子灌了起来,司徒玉儿在一旁劝也劝不住。

    不一会儿,“噗通!”一声,司徒雄又钻到了桌子底下。

    司徒玉儿看着司徒雄如此,不禁娇嗔道:“让你们少饮一些,又喝成这样,大哥昨rì才回来,让你弄到桌子底下两次了……”

    莫小川尴尬一笑,道:“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徒玉儿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待会儿我让婆婆来帮他瞧一瞧。”

    “嗯嗯!”莫小川把司徒雄扶回了床上,有些歉意地看着司徒玉儿,道:“玉儿,我……”

    “不用说了。”司徒玉儿握起了他的手,道:“我知道,大哥也是高兴,所以,才多饮了些,你要办什么事,便去吧,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怎么能说是耽误时间呢?”莫小川夸张地睁大了眼睛,道:“陪我家玉儿,岂能说是耽误时间,玉儿,这句话说得相公不爱听,十分的不爱听。以后要改,知道吗?”

    “好了好了,别闹了!”司徒玉儿忍不住笑道:“忙你的正事去吧。”

    莫小川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道:“那我走了。你待会儿没事的时候,多休息一会儿,莫要劳累着了身子。”

    “我知道了。”司徒玉儿点了点头,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又道:“柳姐姐好似找你又话说,你今rì闲暇之事,去一趟莫氏店铺。”

    “嗯,我记下了。”莫小川答应一声,道:“那我走了。”

    “嗯!走吧!”司徒玉儿点头。

    莫小川走出了几步,突然又跑了回来,拉起了司徒玉儿的手,道:“哎呀,受不得你,怎么办?”

    “那你便别走了。”司徒玉儿笑道。

    “我倒是想,可惜不行啊。”莫小川无奈地道:“我真的走了。”

    “好的。去吧!”司徒玉儿道。

    莫小川走出了几步,又跑了回来,道:“我还是舍不得我家玉儿,你说怎么办?”

    “好了,快去吧!”司徒玉儿推着他笑道。

    “那我这次,可真的走了。”莫小川眨了眨眼睛。

    “嗯嗯!”司徒玉儿点头。

    莫小川转身朝府外行去,离开司徒玉儿后,他收起了笑容,并没有去牵小黑马,直接步行走出了府门,直奔府门对面的小酒馆而来。

    来到酒馆门前,酒馆里,很是奇怪地坐了两个食客。

    掌柜的看到莫小川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莫小川看了看他,目光之中带有询问之意,意思是问他,酒馆里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掌柜的轻轻摇了摇头。莫小川便明白了过来,对他使了一个眼sè。

    掌柜的会意,呵呵一笑,来到两人面前,道:“两位,这顿算是我请了,我们这里今天打烊了,劳烦两位到别处去吧。”

    那两人一听这话,扭过了头来,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看我们像付不起酒钱的?”

    掌柜的急忙赔笑,道:“不是,不是。在下绝无此意,二位莫要误会。只是今rì要打烊的,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若是我们不走呢?”那两人瞪起了眼睛。

    莫小川蹙了蹙眉,把掌柜的叫了过来,道:“白先生在不在?”

    “少主稍等,属下这就叫人去请白先生。”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随后对店小二交代了几句,店小二便出门而去。

    桌上坐着的两个人,依旧面sè不善地自顾自地饮着酒,对掌柜的还骂骂咧咧。

    掌柜的刚要过去说话,莫小川微微摇了摇头,道:“罢了,白先生来了之后,我们到别处说话,让他们留下吧。”说罢,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掌柜的点了点头,来到两人身旁,道:“好吧,二位既然不愿意离开,那么,我们便等二位一会儿,只求二位略快一些。”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砰!”的一下,便将酒碗摔了,站起身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来饮酒,还要看你的脸sè?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不就是那个小白脸给的钱多吗?有钱去一品楼饮酒去,来这地方装什么。”

    莫小川蹙了蹙眉,并没有理会他们。

    那人见莫小川不说话,更来劲了,大步走到了莫小川身旁,“砰!”一脚踏在了桌面上,道:“小子,说你呢?别装聋子。”

    莫小川面sè微变,抬起了脸,道:“这位兄弟,桌子不是用来放脚的。”

    “老子便放了,你待如何?”那人冷哼一声道。

    莫小川抬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倏然出手,将那人提着便丢出了酒馆,另外一人见状,挥拳而上,直奔莫小川的胸口,莫小川挥手格挡,那人不敢与莫小川硬碰,反手而上,两人瞬间交手在了一处。

    交手五六个回合后,莫小川的拳头正中他的左肩,一拳将他也打出了酒馆。

    对面的莫府门外的亲兵听到这边的打斗声,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莫小川站在酒馆之中,行礼问道:“王爷,出了什么事?”

    王爷?那两人一听,急忙跪下磕头,道:“小的不知是王爷在此,实是无意,求王爷饶恕。”

    莫小川看了看两人,对亲兵,道:“没事,不用理会他们,让他们走便是了。”说罢,压低了声音,道:“你去把林风叫来。”

    “是!”那亲兵领命而去。

    外面的两人连连磕头,随即匆匆忙忙地跑了。

    不一会儿,林风赶了过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莫小川道:“你看到外面的两个人了吗?”

    林风点了点头。

    莫小川道:“那两个人有问题。你跟着他们,查一查他们的来路。”

    “这便去!”林风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莫小川瞅了瞅门外,眉头微微蹙起,方才那两人,绝对不是来闹事之人,好似是来试探自己的,与之交手过后,莫小川便感觉到了,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莫小川却疑惑起来,看来,在离开上京的最后一天,又有事可做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承诺

    林风出去后,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他急忙回到莫府,让家丁去通知了于计海,自己便从别院的偏门走了出去,一跃上了一旁的屋顶,几个纵跃,跟上了两人。

    那两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后,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后,这才就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其中一人揉着发疼的肩头,道:“他娘的,听闻莫小川的武功不属,没想到居然如此之高,你我兄弟,竟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先前还打算留手,结果全力出手,还没有接下十招。”

    另一人也轻叹了一声,道:“是我们大意了,不过,总算是保了一条命,看来,莫小川也不是传闻之中那般嗜杀。”

    先前那人摇了摇头,道:“光是这样,也说明不了问题,莫小川嗜不嗜杀,我们这边是试探不出来的,毕竟光天化rì之下,又是在他的王府门前,当众杀人,他还是有顾忌的。”

    另一人有些不认同,道:“李兄,此言差矣,莫小川如今是什么身份,西梁唯一的王爷,又是我们挑衅在先,即便杀了人,按一个刺杀郡王的罪名,你我,死也是白死,总之,这次我们是冲动了。差点就坏了太子的大事。”

    那被称呼为李兄的人,正是燕国太子叶博的人。叶博在得知叶睿到了西梁的消息后,便急忙派人前来,领头之人叫蔡晨,这两人分别叫李浩明和曹虎。

    今rì,他们两人便是奉了蔡晨之命,前来查探莫小川的消息的。两人在莫府门前看到了小酒馆,觉得是个合适的地方,便走了进去,没想到,居然碰上了莫小川。

    两人现在还打算待在小酒馆,就近观察莫小川。后来发现莫小川很是jǐng惕,知道就算两人不走,莫小川也必然不会再待在酒馆之中,故而,才挑衅试探,结果被揍了一顿出来。

    李浩明听曹虎说罢,站起身来,揉着肩头,道:“娘的,怎地如此疼痛,怕是骨头也断了。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去报告蔡大人,让他定夺吧。”

    曹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先前两人均是强忍着疼痛,才走到了这里,这般一歇下来,曹虎顿觉得脚疼的厉害,走路也有些费劲,瞅了瞅周围,道:“他娘的,这里连两马车也没有,这般走回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先走吧,出了这巷子,应该就能叫到车了。”李浩明说着,扶起了他,两人朝着巷子外面行了过去。

    林风在上面听得真切。脚下加快了速度,疾行了几步,率先来到了巷子外面,他抬头瞅了瞅,看到前面来了一辆外雇的马车,便走上前去,将那车夫叫到了旁边僻静之所。

    不一会儿,那车夫垫着手中的银两走了出来,面脸笑意。随后,林风穿着那车夫的衣服,赶着马车朝着巷口走了过来。

    待林风过来之时,那两人竟是还距离巷口有一段路。

    看来这两人得确伤得不轻,这么点路,居然走了这般的久,林风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为了不引起两人的怀疑,林风故意不去盯着那巷口看,眼看着马车就要过去,林风心里也有些紧张,若是错过了他们,便又要费一番手脚了。

    就在此时,忽听箱子里面喊道:“马车,停下,快停下……”

    林风听在耳中,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停了下来,瞅着两人,道:“两位可是要乘车?”

    “废话,不乘车,喊你做什么?”曹虎有些不耐烦地紧走了几步,来到近前说道。

    林风摇了摇头,道:“那两位便喊得有些不对了,你们喊我大兄弟,赶车的,什么都行,喊马车,这是叫人呢,还是叫车呢?”

    “你一个赶车的废什么话?”曹虎道:“有不是不给你银子。”

    林风一扭头,道:“给银子就可以叫人马车吗?看二位是外地人吧,不瞒二位说,我们上京城有钱的主多的是,尤其这里住着好多位大人,他们家里出来的家丁管家都是叫车走的。我还真不怕没有生意做。倒是怕你们想叫一个空车难了……”

    “好了好了。”李浩明上前,道:“这位兄弟,我家兄弟xìng子直了些,脾气不好,我们有急事,车钱双倍给你,你看可好。”

    “双倍?”林风嘿嘿一乐,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道:“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我和你们说,我的马好,车快,平rì里这车钱就比别人的贵些,到时候,你们可莫要嫌贵。”

    “按照我们的吩咐做,到时钱不是问题,多赏你个几两银子也是有的。”李浩明说着,扶起曹虎,上了马车。林风马鞭一挥,很是娴熟地赶着车走了。并未引起两人的怀疑。

    行在路上,两人东指西指,在路上绕了颇久,这才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门前。

    李浩明和曹虎下了车,李浩明回首丢了几贯钱给林风。

    林风抹了一把汗,夸张地说道:“两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若是提前告诉我要观光,咱们这价钱,可不是现在这多了。”

    林风知道这两人是怕被人跟踪,故意让他绕道。如此使得于计海未能跟上,他故意找事,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于计海能找过来。

    “你要打劫是不是?”曹虎瞪着眼睛,道:“别以为我们没有坐过马车,这几贯钱,够你赶半个月车了。你还要怎地?”

    “这位,话不能这么说。你们提前没有说好,现在又赖我,我记得早就和你们说过吧。我这车可比一般人的贵,是你们要坐的,咱们是愿意买卖,你们现在说变卦就变卦,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看想打劫的是你们吧。”林风不依不饶地说道:“二位也别和我玩横的,我和你们说,我们赶车的,钱是不多,但是兄弟却是不少,玩横的,你们两个未必够格……”

    “那便试试。”曹虎说着便要动手,嗓门吼得老高。

    李浩明急忙拦住了他,还未开口,从客栈楼上的窗户露出了一张脸,这人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模样,面上留着胡须,一副员外打扮。他瞅了瞅曹虎,对李浩明使了一个眼sè。

    李浩明会意,从怀中又摸出了一锭银子,丢到了林风手中,道:“这是十两银子,今rì我们兄弟初来,便认栽了,若是你还不依不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林风嘿嘿一笑,朝街角望去,只见一个挑着扁担卖熟食的人恰好从那边走过,口中还高声吆喝着。他一看便认了出来,正是于计海,当即放心下来,对于计海使了一个眼sè,于计海会意,挑着担子走了。一切就绪,林风见好就收,笑着道:“还是这位爷痛快,早这样多好。”

    “滚吧!”曹虎瞪着眼睛瞅着林风。

    “那便多谢二位了。”林风笑着上了马车,道:“两位以后有事记得还叫我啊。”说着,林风一挥马鞭,快速离去了。

    “呸!”曹虎唾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势利小人。”

    李浩明摇了摇头,道:“行了,我们这次来是办事的,莫要因为这些小事图生变端,我们先上前,看蔡大人有什么指示。”

    两人说着,行上了楼去。

    楼上,蔡晨的房中还有几个人,看到两人进来,其余几人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会伤着,出了什么事?”

    李浩明摆了摆手,道:“无碍。”说罢,对蔡晨,道:“大人,我们与莫小川交手了。”

    “交手?”蔡晨蹙了蹙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

    ……

    莫小川在小酒馆坐了一会儿,这次时间未过多久,白易风便匆匆赶来,看着满头大汗的白易风,莫小川笑着端起了酒碗,道:“白先生这次的速度好快啊,我的酒刚满上,还没来得及饮,你便到了。”

    白易风抹了一把汗,道:“不敢不快啊,自从上次之后,白某已经领教了少主的脾气。哪里敢让少主多等。”

    “呵呵……”莫小川将手中的酒碗递了过去,道:“白先生既然如此说了,那这一杯当由你先饮了。”

    白易风也不客气,结果酒碗,仰头饮了进去,抬起拇指抹了抹唇角的酒渍,道:“少主今rì来,可是要动身了?”

    莫小川微微点头,道:“皇上已经下令,明rì动身。”

    “少主可有什么计划?”白易风拿了一个酒碗放到莫小川的面前,斟满了酒,轻声问道。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什么计划,做钦使,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易风笑了笑,显然不信,不过,莫小川不说,他也就不再问了,微微点头,道:“那少主今rì来,是为了?”

    莫小川正要说话,从酒馆外面跑进来了一人,身着老百姓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模样,直奔莫小川而来。掌柜的眼见那人,脚下轻轻一挪,便挡在了那人的身前。

    莫小川扭头一望,摆手,道:“自己人。”说罢又招了招手,道:“计海,过来说话。”

    来人正是于计海,听到莫小川招呼,他迈步过来,也是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缓了一口气后,他这才道:“王爷,您让查的那两人,有消息了。”说着,于计海扭头看了看白易风,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

    莫小川看了白易风一眼,道:“白先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于计海点了点头,道:“那两人,应该是燕国太子叶博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领头之人是个五十多岁男人。下一步该如何,请王爷指示。”

    莫小川点了点头,望向白易风,道:“白先生可有他们的具体消息?”

    白易风有些诧异,道:“看来少主手下能人不少。不瞒少主说,在少出派人去查的同时,我也派了人,不过,此刻他们还未回来……”白易风说着,摇了摇头,他的话音刚落,店小二跑了进来,进前施礼,道:“白先生、少主,有消息了……”

    白易风眉头微蹙,沉下了脸,道:“少主在此,有什么话,向少主禀报便是。”

    莫小川知道方才小二先喊了白易风,后提到自己,白易风怕自己心有不快,故而才如此训斥店小二。其实,白易风有些多心了,莫小川知道,现在的齐心堂,虽然称呼自己一声少主,但自己徒有其名,若是没有白易风的话,一个人都指挥不动,这些虚名,他也懒得理会。因此,摇头笑道:“和谁说都是一样的,堂中之事,还是白先生处理,比较妥当。”

    白易风客气地冲着莫小川微微额首,扭头对店小二,道:“既然少主如此说了,那你便说吧,莫要耽误了少主之事。”

    店小二点了点头,道:“白先生让查的那两人,属下已经找到了落脚之处。”

    “他们是什么人?”白易风问道。

    “目前还不知晓,属下已经让人盯着了。我们该如何做,先请少主和白先生明示。”店小二躬身道。

    白易风轻叹了一声,冷声道:“饭桶。”说罢,看了于计海一眼,道:“这次落到了少主后面,该如何做,少主拿主意吧。”

    莫小川站起身来,道:“白先生待会儿可有要事?”

    白易风看出了莫小川意思,爽朗一笑,道:“少主在此,有什么要事,都要搁一搁,再说了。”

    “如此甚好。”莫小川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白易风道:“少主这么快便打算露面了?”

    “明rì便要启程,这些事,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莫小川说着朝门外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对着于计海,道:“计海,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林风来见我。”

    “是!”于计海离开不一会儿,林风行到了门前,有些诧异地看着莫小川问道:“王爷这便要去?”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备马。”

    “是!”林风来到莫府门前,吩咐了几声,莫小川的亲兵牵着小黑马走了出来。莫小川翻身上马,让人给了白易风一匹马,带着亲兵,由林风带路,直奔那客栈而去了。

    ……

    ……

    客栈之中,蔡晨听李浩明说罢,眉头紧锁了起来,面sè凝重,道:“你们也太草率了,怎么能够出手,以莫小川的武功,你们必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有这夸张吧。”曹虎有些狐疑,道:“那莫小川当时也没有说什么,我装作江湖草莽,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他怎么能够发现。”

    李浩明也点了点头,道:“曹大人,是否太过谨慎了些,当时莫小川也没有为难我们,直接就放我们离开了,若是他有所发现,怎么会不将我们抓起来逼问。”

    蔡晨微微点头,道:“此事必有蹊跷之处。若换做是你,你会抓起来逼问呢,还是放之离去,然后跟踪?”

    蔡晨的话音落下,李浩明面sè猛地一变,抬起了头,道:“大人的意思是……”

    “不好!”蔡晨猛地站了起来,道:“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便走……”

    “蔡大人,这是要上哪里去?”

    “砰!”伴着话音,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林风让到一旁后,莫小川和白易风先后走了进来。

    蔡晨眉头蹙了蹙,西梁之中的重要人物的画像,他都是有的,自然也有莫小川的。他一眼望去,便认出了莫小川,莫小川身旁站着的白易风,虽也是气度不凡,不过,齐心堂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白易风的画像并未外传,因而,蔡晨心知莫小川身旁站着这人,比不简单,却并不认识。

    曹虎看着这阵势,口中猛喝一声,骤然挥拳朝着莫小川打了过来。

    莫小川还未动弹,白易风也不见如何动作,甚至连腿都没有迈,身子便到了莫小川的身前,他抬起衣袖,轻轻一挥,如同赶苍蝇一般,挥了一下手。

    曹虎的身体陡然飞了出去。

    蔡晨见状,伸手去接,手刚刚接触到曹虎的后背,突然一股巨力从曹虎的身上传来,震得他的手臂发麻,手一松,曹虎连推了几步,脚下不稳,“咯噔!”一声,坐在了墙角的桌子上。

    桌上放着的茶杯都未晃一下,好似曹虎便是一个木偶被人拿起来,又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一般。

    蔡晨的脸sè难看之极,倒吸了一口凉气,抹了一把冷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圣道高手……”

    其他几个正想出手的人,听了蔡晨这句话,顿时面sè大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果动起手来,先不说,莫小川的武功如何。单是白易风,便是将他们都加到一起,也不是对手。

    白易风淡淡一笑,迈步又退回到了莫小川的身后,低声对莫小川,道:“这人应该是刚入宗师境界,一个皇子,能派出来宗师境界的人,已实属不错了。他应该便是领头者。”

    莫小川微微点头,虽说他的武功已经不若,但江湖经验和白易风没法比,观人的眼力,白易风比他也强出不少,故而,白易风的话,他深信不疑。

    既然对方领头者已经出现,莫小川也不打算再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了,笑了笑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蔡晨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抱拳道:“在下姓蔡,阁下想必便是晨郡王了吧。”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蔡大人好眼力。本王的时间不多,今rì到此,只问你一句,你家太子派人来监视我,所为何意?”

    蔡晨直觉得后背发凉,冷汗都下来了,他昨rì才到西梁,查到叶睿曾和莫小川接触过后,便派了李浩明和曹虎,想去摸一摸莫小川的底。却不想,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轻轻挥手,让手下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恭敬地深施一礼,道:“外臣见过王爷。王爷误会了……”

    莫小川寻了张椅子坐下,白易风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他看着白易风笑了笑,又扭头对蔡晨,道:“有何误会,不妨说一说。”

    “我家太子对王爷没有丝毫恶意。”蔡晨在莫小川对面桌下,道:“今rì的一切都是一个误会,我派他们两人去,本是想拜见王爷的,怎想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冒犯的王爷,故而不敢再提拜访之事,冒犯之处,外臣替他们给王爷赔罪了。今rì匆忙,改rì必备厚礼登门谢罪。”

    “登门便不必了。”莫小川收起了笑容,不温不火地道:“明rì本王便要动身去幽州了,想必燕国太子已经收到消息了吧。蔡大人便不要装作不知了。”

    蔡晨尴尬一笑,道:“外臣的确不知这些。让王爷见笑了。”

    “算了。此事到时候本王到了幽州,自会去找燕国太子要个说法,今rì便告辞了。蔡大人管好你的人,莫要再做什么冲动之事,今rì本王刚好在场,避免了伤亡,若是让本王的人误认为是刺客,到时候伤了和气,便不好了。”莫小川说着站起了身来。

    “是是是,那是自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蔡晨见莫小川要走,抬眼看了看白易风,道:“外臣斗胆问王爷一句,这位先生是?”

    莫小川不知白易风想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因而扭过头来,看了看白易风,笑道:“这位先生的事,本王不好做主,蔡大人自己问他吧。”

    “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姓名。”蔡晨躬身问道,很是恭敬。他在燕国,本是武林人士,在太子府也只个客卿,挂着一个四品侍卫的头衔,因而,白易风方才一出手,他便知道,对方的武功至少也不低于圣道。圣道高手,便是皇室中人,也一向以礼相待,很是客气。

    白易风望了莫小川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鄙人白易风。”

    “白易风?”蔡晨犹豫了一下,陡然间,脸sè猛地大变,结结巴巴地道:“齐、齐心堂主?”

    “代堂主。”白易风淡淡地笑着,道:“现在少主已经回来了,堂主迟早还是少主的。”

    蔡晨眼睛睁的老大,眼珠子都似乎要掉出来一般,看着莫小川,半晌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呼了口气,道:“在下眼拙,竟是不知白先生驾到,失礼失礼。”

    “白某只是一随从耳。”白易风淡笑着道:“只要蔡大人不对少主失礼,白某倒是无妨。”

    “王爷海涵。回头在下必定严惩那两人,给王爷赔罪。”蔡晨得知白易风的身份后,对莫小川更加恭敬起来,躬身道:“王爷到了幽州,一定要知会我家太子一声,我家太子早闻王爷大名,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相识,这次王爷出使燕国,我家太子定然十分高兴。”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蔡大人忙吧,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便好,本王告辞了……”说着,莫小川和白易风便朝外面行去。

    蔡晨急忙追了上来,道:“在下晚上设宴,斗胆想请王爷和白先生前去,不知二位是否有空闲。”

    莫小川笑道:“多谢蔡大人好意,不过,明rì便要启程,今rì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做,这顿晚宴,我们便留到幽州可好?”

    “但凭王爷吩咐,随时恭候。”蔡晨一边往出送莫小川,一边说道:“届时,白先生也请赏脸。”

    “好说好说。”莫小川随口回了一句,白易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蔡晨一直将莫小川和白易风送出了老远,这才返了回来。他刚进屋,李浩明便跟了进来,紧张地问道:“蔡大人,莫小川怎么说?”

    蔡晨没有说话,出了一会儿神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收拾东西,我们今rì回幽州。”

    “如此急?”李浩明吃惊道:“柳承启那边,我们还没有接触到。”

    蔡晨摇头道:“那边不管了,既然二王爷亲自来过,凭我们几个,必然难以撼动他和柳承启的关系了。你留下来,盯着点柳承启的动向便好,情况有变,我要尽快回去,面见太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莫不是莫小川已经和二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对太子出手?”李浩明担心道。

    “不是。”蔡晨轻叹了一声,道:“你知道齐心堂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吧?”

    “这个属下自然知道,是西梁齐王亲手所建。”李浩明回道。

    “是啊!也许,我们以前都小看了莫小川,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齐心堂早已经不属西梁管辖了。却不曾想,齐心堂竟然这么快便被莫小川收了回去。”蔡晨说着,长叹一声,道:“看来,太子看错了人了。”

    李浩明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

    ……

    莫小川和白易风回到了酒馆,两人相对坐下。莫小川有些奇怪地看着白易风,道:“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身份公布出去?”

    白易风摇头笑道:“齐心堂蛰伏了这多年,也该是再次露面的时候了。这次少主去燕国,必然会用到堂中的兄弟,他迟早是要知道的,还不如现在便让他们知晓。”

    莫小川看着白易风,轻轻点了点头,自从他认识白易风,感觉今天是最顺眼的。他笑了笑,并未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端起了酒碗,仰头饮了进去,将碗底朝下,给白易风看了看。

    莫小川的这个动作,让白易风心下大安,他一直都知道莫小川不怎么喜欢他,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因为利益关系,都是有目的的,从未如朋友般饮过酒。

    莫小川的这个举动,无疑是把他当朋友来对待了。

    白易风也爽快地仰头干了,将酒碗头朝下给莫小川看了看。

    两人四目相对,相似一笑。

    三碗饮罢,莫小川轻声说道:“我离开上京后,你怎么办?还留在这里吗?”

    白易风摇了摇头,道:“少主离开,白某便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这边的事,便交给兄弟们去办吧。我可能会去楚国走一遭。”

    “楚国?”莫小川有些疑惑,一直以来,楚国都不为人怎么重视。因为楚国虽然是中原四国最富的,可楚国的兵力不强,近百年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名将,都是依附与南唐,这才保持了今天的地位。

    因而,莫小川对楚国,也不是很上心。听到白易风突然说去哪里,故而,他有些诧异。

    白易风似乎看出了莫小川的疑惑,解释,道:“尽管楚国兵力不强,可很是富足,而且,楚国的高手如云,光天道高手,便有三人。不然,单凭依附南唐,怎能保持这么多年来的太平。”

    莫小川蹙了蹙,道:“此事,怎地我从未听闻过。”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白易风笑道:“少主虽然资质过人,可毕竟年纪尚轻,这些事,又是楚国的不传之秘,便是整个中原,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晓。故而,少主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其中的两个天道高手若是活着,该有一百五十岁了。前些rì子传言他们已经故去。故而,白某想去探一探虚实,也许少主以后会用得到。”

    “我用得到?”莫小川摇头笑了笑,道:“这些是皇上该关心的事,我只想着这次燕国之行,可以顺利回来便好,这些事,懒得去管,也管不过来。”

    白易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当年的齐心堂,最初只是为军方效力,用来收集情报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已经逐渐变成了,半官方半武林的组织。莫智渊是打算用他们来夺取皇位,然后一统中原的。只是,后来他没有斗过莫智渊,惨死在了王府之中,齐心堂也因为沦落为了现在的江湖组织。

    不过,齐心堂的宗旨却是未曾变过的。因而,白易风帮莫小川,却不是只打算护着他的安全,成为他手中一股为皇帝效力的力量这么简单。

    他始终想着,让莫小川有一天当上皇帝,一统中原。

    看着莫小川现在没有这个心思,他也就没有言明。只是笑而不语。

    莫小川也懒得管他。毕竟现在的齐心堂,并不是在他手中控制着,白易风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再询问,只是说道:“天道高手,神秘莫测,以前我还不知道,自从和柳敬亭交过手后,才体会到了天道的可怕。白先生既然要去,我也不劝你,不过,物必要注意安全的。切莫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这是莫小川第一次和白易风说一些关心的话语。白易风心中一暖,轻轻点头,道;“多谢少主挂怀,白某记下了。”

    莫小川端起了桌上的酒碗,高举起来,仰头饮了进去。

    白易风也跟着喝了一碗。

    两人沉默一会儿,莫小川抬起了头,道:“记得以前听先生说过,令师将你养大,故而,你跟了他的姓,是吗?”

    白易风点了点头,道:“酒后的一句闲言,少主还记得。”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道:“先生说令师已经亡故,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易风抬起了头来,仰头看了看屋顶,似乎在会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少主尚且年幼,家师在掩护堂中兄弟逃离的时候,与柳敬亭交手,两人也不知战了多久。待我带了人赶去救援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碎肉和家师的衣服。可怜家师一生为朝廷效力,到最后,竟然没有落得个全尸……”

    听着白易风的话,莫小川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犹豫片刻,始终未能说出来。

    白易风苦笑一声,收拾了一下心情,道:“白某有些失态,让少主见笑了。”

    莫小川摇了摇头。

    白易风又道:“这些年来,我每rì拼命练功,就是想找柳敬亭报仇,怎奈我已经踏入圣道十余宰,到如今,才是圣道中期,想成就天道,怕是此生无望了。少主天纵奇才,如此年纪,便已入圣道,不出几十年,中原必定又出一天道高手,白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主能否答应?”

    “白先生请讲。”莫小川虽然知道白易风要说什么,但还是打算让他说出来。

    白易风微微点头,道:“若是有朝一rì,少主的武功可以杀得了柳敬亭的话,希望少主能为家世报仇。”

    莫小川蹙眉想了想,白长青还活着,自己去为他报仇,这该如何答应。他先前有心将此事告诉白易风,又有些顾忌,毕竟这么多年来,白长青被关在天牢之中,外人谁都不知道。

    怕是莫智渊刻意为之,如果他想让白易风知道,白易风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若是告诉了白易风,必然会坏了他的计划,到时候,莫小川不知道莫智渊还会不会信任自己。

    犹豫了片刻,莫小川还是觉得不说出来了。

    看着莫小川犹豫,白易风以为莫小川是担心不能匹敌柳敬亭,故而不想答应,他摇头一叹,道:“白某知道此事有些唐突,不该提出来的,少主若是……”

    “我答应你!”莫小川一咬牙,反正老道士说过,想入天道,不是功力够了便可以的,需要悟xìng,这个悟字,却是玄妙的很,鬼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悟的到。就算能,又鬼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是个空头承诺,答应下来又何方,虽然自己不能告诉白易风真相,但至少能给他些希望。有了这个希望,对白易风是好事。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好事。因此,莫小川抢在白易风的话说完之前,答应了下来。

    白易风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看着莫小川,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主了。”

    “今rì的酒,饮得也差不多了。”莫小川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白先生,我们今rì便到此吧。明rì一早,我便离开了,到时候,我就不过来了。”

    白易风点了点头,道:“好!少主有什么吩咐,派人通知我便好。”

    “嗯!”莫小川轻嗯了一声,迈步走出了酒馆外面。

    外面的天s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他瞅了瞅门口的小黑马,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小黑马的脖子,小黑马甩了甩头,打了一个响鼻,嘴巴也咧了咧,好似在笑一般。

    莫小川看得有趣,哈哈一乐,道:“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发现,你居然会笑。”

    他的话音落下,却见小黑马低下了头,又甩了甩脑袋,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话,莫小川摇了摇头,有的时候,人总是会错意的按照自己的意识去理解看到的现象,也许马儿只是嘴痒,动了动而已,是自己多心了。

    他解开了缰绳,一跃上马,不再去想这些,直奔着莫氏店铺而去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莫小川出现在了莫氏店铺的门前。店铺的门上依旧挂着先前那块匾,门庭从新装饰了一下,看起来脂粉气更重了一些。

    看着来来往往的妇人和少女进出,莫小川瞅了瞅,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进过里面。而自己的库房中,却已经堆了不少银子,这些都是柳卿柔的功劳,自己却很少来关心她。

    想起这些,莫小川不由得觉得有些惭愧。

    他跃下马来,几步上前,来到店铺门前,探进了头去。刚迈了一步,还没发现柳卿柔的身影,自己的身子也只进去半个,便听里面一个清脆的嗓音高声喊道:“那个谁,出去……”

    莫小川愣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动弹,里面又传来了喊声:“那个男人,就是你,这里都卖的女人用的东西,不让男人进来的。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别闹事,本姑娘可见过不少闹事的,想闹事,也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产业,晨郡王的地方,你也敢闹事?是不是想让本姑娘叫人把你抓起来……”

    莫小川听在耳中左右看了看,好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百五十五章 酒醉

    莫小川在门前站着,许多人都盯着他看,有些妇人看着他长得还算俊俏,不禁多看几眼,露出几分欣赏之sè;也有得用一种看变态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浑身的不自在。

    里面那丫头嗓门越来越高了。高声吵嚷着,莫小川无奈,只好退了出来,可是,这般却无法去寻柳卿柔了,总不能站在门前高声吼叫吧。

    他正站在门外思索着。里面方才喊话的丫头走了出来,上下看了莫小川几眼,道:“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不干人事呢。快些走开,没到看这里写着什么吗?”

    那丫头说着,用手指指了指一旁。

    莫小川顺势望去,却是两座大山,目光上移,一张肥脸,上面颗颗芝麻般的东西点缀着,猛地看起来,有些吓人。莫小川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仔细看了看,这才确认,那里站着一个很是壮硕的姑娘,那姑娘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吓着了人,还在一旁低声和另一个女子说着:“你们这‘莫氏复颜丝’真的有效果吗?”

    “姑娘,有没有效果,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待用了才算,您看她们夫人们,都是用了我“jīng品莫氏复颜丝”,这才成了现在这样的。这不又来了嘛……”

    “真的啊?”

    与那胖姑娘说话的,正是莫氏店铺里的姑娘,听到胖姑娘已经心动,她便微笑不语,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面sè光洁的妇人们。

    莫小川诧异半晌,道:“姑娘,你就是让我看她?我是来寻人的,不是买东西的。”

    “你这人,存心找事是吧?那么大的字看不到吗?”那丫头转过头去,看到那胖姑娘,也是愣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这阵势她也是不常见的。

    说话间,将胖姑娘打发到到了屋中的那女子转过头来,看到莫小川后,微微一怔,急忙走了上来。

    先前那丫头,还指着胖姑娘离去的地方,一字一顿地念着哪里一块木牌上的字,上面写着,“男子免入,若是随从陪客,须在丈许外等候。”

    看着那丫头意识索然地教训着莫小川。先前与胖姑娘说话的那女子连忙将她拉到了一旁,躬身行礼,道:“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

    “王爷,什么王爷?”那丫头说了一句,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将目光落在了莫小川的身上,只见莫小川身着公子服饰,头发简单地梳起,发髻上系着蓝sè丝带,丝带的正面一块镶金玉佩,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淡雅中透着几分贵气。

    人便是这样,总会跟着自己的潜意识去认识周围的事物和人。先前那丫头把莫小川当做是一个sè徒浪子,下意识地便看他哪里都不顺眼,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顿时,看着哪里都好像能透出那种贵气。

    一时之间,竟是吓得急忙拜倒行礼,道:“小的不知是王爷来了,我、我不是有心的……王爷……”

    莫小川见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急忙扶起了她,道:“你做的对,该有的规矩是要保持的,只是以后告知对方便是,莫要这般盛气凌人便好。快起来吧,莫要影响了他人。”

    “是是是……”那丫头急忙起身,抬眼看了莫小川一眼,感受着莫小川方才扶过的地方,竟是面sè一红,低下了头去。

    莫小川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先去忙吧!”说罢,看着那丫头离开后,又对认出自己的那个女子,道:“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怎能识得我?”

    那女子轻声,道:“奴婢是三小姐的随身侍女,以前小姐她去找王爷的时候,谁不让奴婢跟着,不过,王爷送小姐回来的时候,奴婢却是在轿子外面看到王爷的,故而,才识得王爷的身份。”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那边盯着!”那女子指了指莫氏店铺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说道。

    莫小川看了看那楼,占地面积极大,周围只此一家,地段是很不错的。而且,有了莫氏店铺,以后陪夫人来这里的人,便可以在这酒楼中歇脚了。

    西梁的律法规定,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住三层以上的楼,故而,这种加高了的二层酒楼,在民间已经是极为奢华的了。

    莫小川看在眼中,忍不住点了点头,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将钱花在这酒楼上面,是不是贵了些,现在看来,非但不贵,反而是便宜不少,也不知柳卿柔是怎么办到的。

    平rì间,柳卿柔文文弱弱的模样,没想到,做生意,居然有此等手腕。

    柳卿柔的侍女还在一旁等着。

    莫小川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来,轻声说道:“好了,我自己去便好,你回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侍女轻轻点头,施礼过后,返回了莫氏店铺之中。

    莫小川迈步走进了酒楼之中。

    门前的一人拦住了他,道:“这位公子,本店尚未开业,现在还不能进去。”

    莫小川客气道:“我知道,我来此是找人的。”

    “不知公子寻哪位?”

    莫小川抬眼看了看,只见通向二楼的楼梯处,柳卿柔正站在那里伸手指着楼上施工的人,口中轻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又看着下面的人,指挥的有条不紊,竟是颇有几分工地项目经理的味道。

    莫小川看在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用手指了指柳卿柔,道:“我便是寻那位姑娘。”

    “哦!”门前那人瞬间换了一副表情,道:“原来公子是寻柳小姐,请公子稍等,在下这便去通知柳小姐去。”

    莫小川微微点头,站在门前静静等着。

    那人进去,行至柳卿柔身旁说了几句什么。柳卿柔有些疑惑地扭头望来,与莫小川四目相对,莫小川微微点头。柳卿柔面sè一红,露出了几分欣喜,急忙下了楼梯,小步跑了过来。

    来到近前,她看了看莫小川,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王爷今rì怎地想起到此。”

    莫小川摇头,道:“柳姑娘也要取笑与我吗?”

    柳卿柔抬起了头来,道:“卿柔哪里敢。”

    莫小川道:“那便不要叫我什么王爷,他们总这般叫,我虽有些不习惯,现在却也慢慢的接受了。可听到你口中这么叫,总感觉是在叫别人一般,好不自在,你还是像以前那般称呼我便好。”

    柳卿柔掩口一笑,俏脸微红,道:“好吧,莫公子今rì是来观看酒楼的进度吗?”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此处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今rì到此,别无他事,只是来看看你。”

    莫小川的声音不好,很是柔和,柳卿柔听在耳中,面sè陡然一红,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儿,才微微抬头,一双美眸望向莫小川,睫毛上翘,似乎在看莫小川,又似乎有些不敢看他,那表情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口中低声,道:“莫公子如此说,倒是让卿柔受宠若惊了。”

    莫小川看了看周围施工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不觉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我还是换个地方吧。”

    柳卿柔微微点头,道:“但凭公子安排。请公子稍等一会儿。”说罢,又对身旁那人交代了几句,无非便是店内进度之事。莫小川静静地等在了一旁,待柳卿柔一切交待妥当,这才道:“柳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柳卿柔轻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酒楼,看了看四周,道:“我记得,以前这里还是有几家酒馆的,怎地都没有了。”

    柳卿柔轻声道:“我是都将他们买下来了。现在都整合到这里了,因而,现在最近的一家,也在前面的街角了。”

    莫小川恍然,道:“原来如此,以前还没看出来,柳姑娘竟然有此等手段,当真是令小生佩服的紧啊。”

    柳卿柔面sè一红,道:“莫公子此言是夸赞呢,还是取笑。”

    “自然是夸赞,真心地夸赞,从心底里生出的,没有半分作假。”莫小川哈哈一笑道。

    柳卿柔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道:“我哪里有这般本事,其实,这些都是家父的产业,由我出面买下,自然是要省力许多的。我哪里有什么本事。”

    莫小川轻咳了一声,并未接话,转而道:“柳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牵马。”

    柳卿柔点点头。

    不一会儿,莫小川牵了马来,两人并肩而行,小黑马跟在他们身后,朝着街角而去。

    一路无话。快到前方街角之处时,柳卿柔突然,道:“莫公子,你怎么不问我,家父是谁?”

    莫小川笑了笑,道:“柳姑娘愿意说时,自然会说,不愿意说,我强问于你,只是让你徒增为难,何苦来哉。”

    柳卿柔低头一叹,摇了摇头,道:“连玉儿妹妹都看出来了,莫公子如此聪慧,怎会不知,是我一直都自欺欺人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街角的酒楼门前,莫小川抬头看了看,道:“我们上去再说吧。”

    柳卿柔也抬起头,看了看门楣,点点头,未言语。

    莫小川将小黑马交给门前的店小二后,与柳卿柔两人结伴上楼,寻了一雅间坐下,莫小川这才看着柳卿柔,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柳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一个姑娘出门,能有那般的阵势,在上京城,也不多见,再加上你身边的人,一直都称呼你三小姐。我便有想过,只是,当时我们便不熟悉,我自然也不想去查探你的身份,后来我们熟悉之后,我却又不愿去查了。你也知道的,当时我你兄长之间很不愉快,我不知道若是自己知道你的身份后,该如何待你,索xìng让自己蒙在鼓中,装一回糊涂算了。其实,人有的时候,总是想去弄明白一切,殊不知,难得糊涂,在一切都明了的时候,才发现,当初糊涂的时候,感觉是最好的。”

    “难得糊涂么?”柳卿柔摇头苦笑,道:“莫公子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呢?或者说是对柳卿柔没有信心,还是对莫小川没有信心?”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柳姑娘想多了。在弄明白一切之前,糊涂着,柳姑娘提的这些问题,我都可以不去想,也可以不去理会。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自己,更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或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是比较懒,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都很懒的,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遇到的事,如果可以挪得开,我便懒得去理会,尽量地让它挪开了好。只是,我大多的时候遇事都是挪不开的,因而,也使得自己总是忙碌着,结果,忙起来了,却懒得去想自己懒的时候,把懒也丢下了。”

    “此言说得有趣,却也有几分独到的见解。”柳卿柔怔怔地看着莫小川,道:“不过,卿柔一直都以为莫公子是个勤快之人,从未看出半点懒来。”

    “那柳姑娘可算是走了眼了。我这人懒得厉害,如果吃饭有人可以代替的话,我都懒得去吃。只是,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似乎变了,没有一丝空暇。有的时候,真得想好好地睡上一觉,睡他个三天六夜,梦他个千百个美梦。也许,那样的话,也就活得更有滋味了。”莫小川笑着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一副神往的表情。

    柳卿柔有些意外地看着莫小川,盯着看了一会儿,道:“看来,莫公子是个心中藏事之人,只有心里藏着事,才会这般。卿柔是个简单的人,瞒着自己身份的这段时间,便也有了莫公子的这种想法,一直以来,都想着逃避,想让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每晚睡觉之时,总是在想,如果隔夜醒来之后,自己所担心的一切都会改变,都会变作自己想变成的那样,那该有多好。让一切烦恼和担心都成为一夜惊梦,也许,这便是莫公子所说的懒吧。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世上,便没有一个勤快的人了,我想,许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吧。许多人都会想让自己懒上一次,因为,这般总是太辛苦,幸苦的让人有时候都为之窒息,恍似一不小心,便不能呼吸一般,胸中憋闷的厉害,就好似要晕过去,眼前的一切都不会看真切,也不用再去看真切。可每当这时候,又会突然的清晰,一切都还在那里,原本就在那里,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是啊!”莫小川有所感地点头道:“人生便是如此,许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尽管自己不想那么做,可又不能不那样做,因为,坏结果总是有的,我们拼了命去改变,有的时候,也只能让坏结果不变成最坏的结果,却依旧无法让他便成好的结果。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么多,活得简单,似乎明rì要做什么,今rì都可以想的到,甚至是一个月,一年后自己的生活,都能遇见的到。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太过平淡无趣,让自己无聊的想死。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努力了许多,只到现在都未曾放弃,所争取的,似乎便是最初的那种生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所做的事,是否有意义,可又不得不去做,所做的一切,都是让自己离开这种矛盾,可越是做下去,却发现,矛盾反而被自己扩大了。这就好比,已经种下的种子,你又无法去拔出,只能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所能做的,只是加上一根根支架,尽量地让他随着自己所想要的方向成长吧。”

    莫小川说罢,撇了撇嘴,一副无奈的表情,伸手到桌上去摸,想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这才发现,两人说了半晌,竟是未叫什么酒菜,不禁摇头一笑,道:“你看我,一扯起来,便没完没了,柳姑娘饿了吧。”说罢,也不等柳卿柔说话,扭头朝着楼下喊道:“小二,上菜,拿好酒……”

    “来喽!”店小二提着一壶酒跑了过来,放到桌上,将桌上本来就扣好的酒碗翻转过来,道:“二位要些什么菜,我们这里有……”

    莫小川摆了摆手,道:“不必说了,四样小菜,一个汤。你看着上便是,一会儿再需要其他,我会唤你。”

    “得嘞!”店小二答应一声,快步下了楼去。

    莫小川提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看了看柳卿柔,道:“柳姑娘要饮些?”

    柳卿柔看了看莫小川,微微点头,道:“卿柔虽然平rì不怎般饮酒,今rì便陪莫公子饮上几杯吧。”

    莫小川点头,给柳卿柔也斟满,道:“是不是我将话题扯远了,让柳姑娘心情压抑了?你看我,今rì本来是想找你说会儿话,结果,反而弄得让你伤神……”

    柳卿柔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道:“莫公子,切莫如此说。莫公子所说的,只是卿柔所想而没有说出来的,句句皆在心,听了很是受用。其实,整rì里强作欢笑,有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模样的,说说心中之事,也是好的,至少,夜里可以睡一个好觉,不用再想这些。一时的伤神,换得一吐为快,几rì的心安,又何尝不是好事。”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难得柳姑娘如此看的开。那我今rì便放肆一次,说些废话,也还得一个好觉……”

    柳卿柔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是甜美。

    莫小川也是心情为之一松,端起了酒杯,道:“我这人饮酒习惯了杯中不留物,说难听点,就是酒鬼的做法,柳姑娘莫怪,你随意便好。”

    柳卿柔微微点头。

    莫小川仰头将杯子喝干,放下了酒杯。

    柳卿柔攥着酒杯看了看,也仰头饮了进去,结果,她的嗓子受不得满杯的烈酒刺激,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莫小川急忙起身,伸手去拍她的后背。

    柳卿柔面sè一红,心中暖暖的。莫小川这般的小举动,平rì间没有人会去做。主要是她接触的男子很少,身边的一些人,大多是下人,哪里敢去碰她。但是,柳卿柔现在却不这么想,只觉得莫小川异常细心。给她的感觉,是别人从未给过的。

    其实,莫小川也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很自然的一个动作,从一开始,他便是这样想得,也是这般做的。只是,他不知道,柳卿柔这种从小在闺阁中长的大家女子,最缺少的便是朋友。

    他如此做,正好填补了柳卿柔心中所缺下的空白,这也是为什么柳卿柔会对他有好感的原因。

    只是,这种好感,现在已经逐渐地变成了一种爱慕。两人均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提起,柳卿柔虽然提起过,却未得到莫小川的回应,故而,使得她一直都为了此事而憋闷。

    先前两人所言,话虽能对到一起,可心里的想法,却是不同的。

    柳卿柔止住咳嗽之后,面sè泛红,拿起了酒壶,先给莫小川斟满,又给自己斟满,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道:“卿柔太过无用,一点酒水都承受不住,让莫公子见笑了。”

    莫小川摇头,道:“柳姑娘哪里话,饮不得,便莫要再饮了。”

    “无妨的!”柳卿柔又举起了杯,道:“公子今rì莫要拦我,便让卿柔醉上一场吧。”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柳卿柔抿嘴笑了笑,张口道:“再饮!”

    莫小川举起了酒杯,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仰头饮了下去。这次,柳卿柔硬忍着没有咳嗽,面sè憋红了一会儿,小口微启,轻呼了一口气,道:“你看,有些东西,忍一忍便好了。”

    莫小川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

    柳卿柔也笑了起来,道:“莫公子客气,客气!”

    两人相视摇头,莫小川高声喊道:“小二,快些,若是菜未做好,先弄些下酒的东西来。”

    “来了!”店小二高亮的嗓子在楼下响起,不一会儿,便端着菜跑了上来,在桌上放好后,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道:“客官莫怪,方才没想到二位这么快便饮,本是打算一起上来的,结果耽误了客官,见谅见谅……”

    莫小川头也没有抬地摆了摆手,店小二识趣地离开了。

    “莫公子,你怪我吗?”柳卿柔突然问道。

    莫小川愣了一下,抬眼,道:“柳姑娘何出此言?”

    柳卿柔低下了头来,眼眶之中见泪,道:“有时候,卿柔总感觉自己是个没有廉耻的女子。原来莫小川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还厚颜装作外人去问你要不要娶柳三小姐。当时莫公子心里一定在笑卿柔厚颜吧……”

    莫小川看着柳卿柔发红的眼圈,摇了摇头,道:“柳姑娘切莫如此想,我当时,更不就没有把你当做柳三小姐的。”

    柳卿柔眼睛闭了一下,两颗泪滴跌落到了酒杯之中,她端起了酒杯,仰头饮了进去,又咳嗽了几声,道:“莫公子莫要宽慰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rì子,我一直在想,倘若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该怎么面对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说着,柳卿柔伸手又拿起了酒壶。

    莫小川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道:“柳姑娘,不能再饮了!”

    柳卿柔抬起脸来,笑着摇了摇头,道:“莫公子,我们先前说好了,今rì不许拦我的。”说罢,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莫小川的眼睛。

    看着柳卿柔泪眼带笑,莫小川怔了一下,缓缓地放开了手。

    柳卿柔给自己斟好了酒,又道:“当rì在大哥的府上,你被我二叔伤得那般的重,均是因我而起,若是我早些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的话,也不会出那样的事了。”

    “这怪不得你。即便没有你,我和你大哥之间的事,总是要解决的,当rì他抓的不是你,便有可能是玉儿,或者是府中其他人……”莫小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要什么事,都要揽到自己的肩上。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肩膀是很弱的,根本就承受不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女子的肩膀。”

    柳卿柔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手,莫小川的手也在那里。她怔了一会儿,端起了酒杯仰头喝了进去,道:“莫公子,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若我不是柳承启的女儿,你会不会娶我?”

    莫小川从未想到过,柳卿柔这种说一句话,便会脸红的女子,会连连问出这种话。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柳姑娘,这个不是你是不是柳相国的女儿的原因。男女之事,说白的,其实是随缘的。有的时候,两个人特别想在一起,老天却偏偏不让人如愿,有的时候,两陌生人却会在洞房之中相见。也许他们连对方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晓,却已经是夫妻了。所以,现在我不能给你答案。”

    柳卿柔苦笑一声,道:“我懂了!”

    莫小川头大无比,记得上次柳卿柔问出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之后,她便说她懂了,这次又懂了。莫小川急忙,道:“柳姑娘,你懂了什么?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懂……”

    柳卿柔没有说话,抱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喝干了,伸手摸了一把眼泪,道:“莫公子,我们不说此事了。说你的王府吧。这边的酒楼很快便弄好了,到时候,这边安置好了,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王府修缮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柳姑娘,我看饮得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莫小川说着,站起了身来,道:“咱们今rì不谈这个,好吗。”

    柳卿柔端着酒杯,异常缓慢地摇了摇头,道:“莫公子,卿柔已经如此厚颜,你便依我一会儿,好么?”

    莫小川无奈,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是想过要修缮王府的,只是,我明rì便要启程去燕国了。柳姑娘,你也不要多想,你问我的问题,待我从燕国回来之后,再答复你。”

    柳卿柔抬起了头,看着莫小川,道:“你……”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心,我这绝对不是敷衍你。只是给我们两个人都留一点时间。”

    柳卿柔站了起来,道:“好,我等你。”话音刚落,身子一软,整个人又跌落回了椅子上,竟是已经头晕的不能站立了。

    莫小川连忙上前,将她扶住,道:“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柳卿柔抬起眼来,轻轻摇头,道:“我这般回去,爹爹会不高兴的……”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莫小川轻叹了一声,这叫什么事,没事跑过来,把人家姑娘灌醉了。他扭头朝楼下喊道:“小二,结账。”

    店小二跑上来后,莫小川扔出了一锭银子,道:“去叫一辆马车来。”说罢,等了一会儿,小二叫好马车后,柳卿柔竟伏在桌上睡着了。他看了看,无奈下,只能将人抱起,走出了酒楼。

    他这一出来,顿时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莫小川也管不了那么多,将柳卿柔放上了马车,车夫有些奇怪地看着莫小川,道:“公子,她怎么了?”

    “饮得有些多。”莫小川随口答了一句。

    车夫有些担心,道:“公子,这是你的夫人吗?”

    莫小川眉头一蹙,道:“你赶车便是,问这么做什么?”

    车夫犹豫片刻,道:“小的只是一个赶车的,这位姑娘看衣着便不是普通女子,惹出了什么麻烦,小的担待不起……”

    莫小川哭笑不得,却也无法和他解释,只能道:“你赶车便是,到了地方,你就知晓了。”说罢,扔出了一贯钱给车夫。

    车夫顿了顿,将钱攥在手中,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一扬马鞭,驾车前行。

    莫小川乘着小黑马,跟在一旁,径直朝着府中而去。

    来到府门前,车夫抬眼看了看,面sè一变,扭过头来,看着莫小川,道:“您、您是晨郡王?”

    莫小川点了点头,招呼守门的家丁通知司徒玉儿,又赏了车夫。

    不一会儿,司徒玉儿匆匆行出来,看着莫小川从车上抱下来的柳卿柔,吃惊道:“出了什么事?”

    莫小川泛起一丝苦笑,道:“没什么,方才去酒楼看了一眼,恰好柳姑娘也在,便一起吃了个饭,结果,竟不知她的酒量如此之浅,饮了一点酒,就成这般模样了。”

    司徒玉儿看了看莫小川,知道他的话必然有水分,柳卿柔平rì里很是端庄,从来都没听说她喝醉过,如此大醉,隔着有段距离都能闻得到酒气,怎么可能是浅饮一些。

    不过,当着下人,她也不好发问,叫了几个丫鬟,帮着莫小川将柳卿柔抬到了屋中,又忙碌着弄了些醒酒汤给她灌下,这才来到莫小川身旁,将下人都遣散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姐姐怎地醉成这般?”

    莫小川将事情的经过,大概地说了一遍。有些疑惑,道:“她怎么会知道,我猜到了她的身份?”

    司徒玉儿叹了口气,道:“是我告诉她的。没想到柳姐姐如此心重,早知如此,便不该说与她了。”

    莫小川也轻叹了一声,道:“这也怨不得你。她迟早是要知道的。婆婆配制的醒酒汤应该很有用,让她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酒醒了,你亲自送她回去,此事,我不好出面。”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顾虑柳姐姐的名节,但是,恐怕这事已经传开了,你没看到那车夫的眼神吗?想来你抱她下楼之时,也有许多人看着了。明rì便该有相府三小姐和你晨郡王的传闻了。”

    莫小川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道:“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明rì我就要离开了,若真有这种传闻,想来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你多陪陪她。不过,传闻应该也不会太过,毕竟,事关相府,柳承启那边也应该会压制的。”

    “嗯!”司徒玉儿轻嗯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说话间,柳卿柔那边喃喃自语起来:“莫公子,卿柔便如此不堪吗?便令你这般厌烦……我竟然如此厚颜……呜呜……”说着,竟哭了起来。

    司徒玉儿听在眼中,白了莫小川一眼,来到柳卿柔身旁,将她扶了起来,低声安慰着。

    莫小川尴尬地看了看两女。

    他以前常听说,男人酒醉话多,女人酒醉爱哭,现在算是领教了,听着柳卿柔哭声,他站起身来,行至司徒玉儿身旁,道:“她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出去一会儿。”

    “是要和盈盈姐姐道别吗?”司徒玉儿抬眼望向了他。

    莫小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迈步走了出去。

    出了莫府,他抬头看了看天sè,此刻正值下午时分,这个季节,距离天黑,还有些两个时辰,这次莫小川没有乘马,缓步来到了皇宫门前。

    宫门前的石馗远远地看到他,便迎上前来,行礼道:“王爷可是要入宫?”

    莫小川笑道:“又见着石馗兄了。这次晨公公没有来吧?”

    石馗抹了一把汗,道:“方才还在那边,不知这会儿走了没有。”

    莫小川从腰间摸出了一个令牌,道:“有这个,应该无人阻拦了吧?”

    石馗看了看,面sè一喜,道:“太后宫的东西,便是皇上也会让上几分的,自然是没有人阻拦了。”

    莫小川点了点头,笑着与石馗行入了宫门。

    对宫中,他已经有了几分熟悉了,不用人带路,便来到了盈盈的寝宫前。

    站在寝宫门前,抬头望去,盈盈果然坐在三楼的窗户边上,手托香腮朝着莫府的方向望着。看着盈盈的俏脸,莫小川不觉有些愧疚,自己所能给她的,也只能是一份心理上的安定,可这也未必如此,很可能是盈盈装出来,让他心安的。

    面对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莫小川还未想出好的解决方法,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对着盈盈的窗户边弹去。

    “笃……”

    一声轻响在窗户边上响起,盈盈的目光顺着这边望来,莫小川太脸笑着,两人四目相对,盈盈的身子一震,急忙起身,消失在了窗边,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寝宫门前。

    见着盈盈,莫小川快走了两步,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中。

    盈盈也抱着他,眼圈有些发红,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莫小川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怎么会呢。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要想你想的疯掉。”说着,捧起了盈盈的脸,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盈盈面sè一红,左右看了看,道:“你也忒大胆了些,若是被人看到。”

    “那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莫小川嘿嘿一笑,拉起了她的手。

    “我们回屋!”盈盈甜甜一笑,面上的两个酒窝又浮现了出来。莫小川看在眼中,不由得有些欣慰。

    两人快步而行。

    来到屋中,小宫女惊讶地看着莫小川,愣了一下,这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盈盈看了她一眼,沉眉,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小宫女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正要走开,盈盈又道:“此事,切记不可与他人提起。”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小宫女答应一声,快步跑了。

    盈盈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莫小川搂着她的腰,道:“也怪不得她,在外人的眼中,我们这般,是有些惊世骇俗。”

    盈盈轻轻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莫小川笑道:“我们的盈公主是怎么了?不开心吗?其实,惊世骇俗,也没有什么不好,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他们不也是惊世骇俗?”

    “可是,他们毕竟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我们之事,却是让世人都不能理解……”盈盈说着低叹了一声……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孝顺

    盈盈的话语之中的酸楚之意,莫小川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两人缓步上楼,莫小川仰头一笑,故意让气氛轻松了些,道:“男女之事,本就是隐秘而自私的,管他世人能不能理解,我们自己理解便好了,人活着若是总是让别人满意,而自己痛苦,那活得个什么劲。”

    “话虽如此说。只是,又有几人,能够完全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活着,总是不能全然地为了自己,若是全然为了自己而活,必然会影响到别人,别人也就不能让你安生的活着了。”盈盈若有所思地说道。

    莫小川拉起了她的手,道:“莫要想这么多了,事情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自己必须要有信心。若是,我们自己都没有了信心,那么,一切都没有希望了,你说呢?”

    盈盈抿嘴一笑,道:“好吧,你总是能找到理由的。”

    “我若是不去找,谁能帮我找呢?”莫小川摊手。

    “算你有理。”盈盈说罢,将话题移到了别处,仰头看了看楼梯道:“我的房间,你还没有去过吧。带你上去看看……”

    “哎呀!”莫小川装作很是吃惊,道:“那怎么行,公主的寝宫,小的怎敢随意进入,万一公主一怒之下,把小的关了起来,不让出去,过个一年半载,岂不是……”

    “小女子怎敢将晨郡王关起来,再说,王爷的武功高强,小女子也不是对手,便是想关也管不住啊……”

    “若是王爷想让小女子关住呢?”莫小川说着凑上前去,在盈盈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很是回味地深吸了一口气,道:“啊呀,我不行了,王爷中毒了,小女子快把王爷关起来吧,快点,克冒,贝贝……”伴着话语,他还很是夸张地朝着盈盈身上靠了过去。

    “又瞎说。”盈盈笑颜如花,口中娇嗔,轻轻推了他一把,面上的表情却分明显示这她此刻很是开心。

    两人说着,正要上楼,忽然,门外的小宫女匆匆跑了进来,道:“公主,太后宫来人了。”

    “太后宫?”盈盈疑惑地看了莫小川一眼。

    莫小川也是不明所以,不过,太后宫来人,两人均收敛了一些,莫小川放开了盈盈的手,道:“看看便知,可能nǎinǎi想你了,想让你过去坐坐。”

    说话间,门外走进来一个太监,给盈盈和莫小川分别行礼后,恭声道:“太后有宣盈公主和晨郡王赴宴。”

    莫小川与盈盈相视一眼,均有些诧异,倘若老太后单是让盈盈过去的话,这便很是合理了,可现在连莫小川也一起叫了,这分明是太后知道他已经来到了盈盈的宫中,而莫小川进来,却只一会儿的工夫。老太后是要给自己jǐng示什么吗?莫小川心中疑云泛起。

    盈盈也是眉头紧锁,顿了一会儿,盈盈点了点头,对着那太监,道:“本宫知晓了,公公回去回禀太后,盈盈换件衣服便与晨郡王一同前去。”

    那太监行礼,道:“是,太后还说,对晨郡王和盈公主甚是想念,让二位主子物必快些。”

    莫小川客气道:“我们记下了。劳烦公公回去禀明太后,就说小川也十分想念nǎinǎi,先来盈公主这里,便是邀盈公主一同去看望***,必不会耽搁。”

    “是!”那太监又施一礼,道:“那奴才便先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便不送了。”莫小川点头。

    “不敢,不敢!”太监说着,退了出去。

    太监离去后,盈盈微微挥手,那小宫女也退了出去。

    寝宫之中只剩他们两人之时,盈盈面sè微紧,道:“看来nǎinǎi已经知道了我们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怎地这般说?”莫小川问道。

    “你别看nǎinǎi平rì间好似对什么事都不管,而且,太后宫也一直很是朴素,甚至连一般的富商都不如。但nǎinǎi却是极为jīng明的,这宫里宫外的大小事,nǎinǎi便是不能尽数知晓,至少也能了解个七八分。若是,她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妥,断然是不会让人盯着你我的,现在派人叫我们一同前去,nǎinǎi便是想告诉我,她一切都明白的。”盈盈担心地说着,脸sè越来越是难看。

    莫小川蹙眉,道:“你的意思是,nǎinǎi会……”

    “我不知道……”盈盈摇着头,很是慌乱。

    莫小川还从未见过盈盈如此紧张,不由得自己也有些坐立不安,过了一会儿,他深呼吸了几口,道:“算了,我们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个什么。说不定nǎinǎi听闻我在这里,又知道我明rì就要离开,特意让人来叫我们过去,只是单纯的想聚一聚,并无他意,我们现在自己胡猜乱想,反而可能出事。”

    听莫小川如此说,盈盈也安稳下来,思索片刻,道:“也只能如此了,本来我们之事,便困难重重,如果nǎinǎi再插手进来,便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我明rì就要出使燕国了,有什么事,待回来再说吧。兴许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你说呢?我们总要往好的一方面想,不是吗?”

    “嗯!便依你!”盈盈呼了口气,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到了太后宫,便一切都知晓了。”

    “我陪你去。”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在外人看来,你是我的姐姐,可你我都知道,你是我的娘子,娘子换衣服,相公在一旁帮忙挑拣,也算不得越礼吧?”

    “好了,别闹了。”盈盈说着迈步上了楼去。

    莫小川倒是并未跟上去,毕竟老太后的这番举动,还是让他们两人有所顾忌。

    不一会儿,盈盈从楼上下来,道:“我们走吧。”

    莫小川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盈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盈盈抬眼望向了他。

    莫小川顿了一下,道:“我和玉儿……”

    莫小川还未说完,盈盈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我早已经想过了,玉儿姑娘现在已经不似那般冲动,为人也颇识大体,我又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有她在,我也放心了许多。”

    莫小川有几分愧疚,道:“盈盈,我……”

    “不用解释的。我不怪你。”盈盈摇了摇头,道:“只是,让她做妾,却是委屈了玉儿姑娘了。”

    “你已经猜出来了?”盈盈越是如此大度,莫小川便越是觉得对她不起,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顺着盈盈说了一句。

    盈盈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必然要纳妾的,倘若你真敢把她纳为正妻,先不说父皇,礼部那些官员便能用吐沫星子把你淹死,到最后,怕是你想将她留在身边都难了。也可怜了玉儿姑娘,好好的一个女子,成为了燕国世家斗争的牺牲品……”

    提起此事,莫小川心情亦不甚好,这些他都明白,他自然知道盈盈看的清楚,事实上,司徒玉儿自己也是知晓的,若非如此,莫小川也不至于纳妾连场宴席也没有摆了。

    毕竟,莫小川现在在西梁的根基尚浅,司徒玉儿又是燕国逃犯的身份,这事若是低调的去办,也没有人没事找人,硬去找他的麻烦,可若是高调起来,他又是西梁唯一的王爷,此事便事关国体了,即便不想找他麻烦的人,怕到时候,也要飞上几道弹劾的奏章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般模样,伤神也是徒劳无功,莫小川也不想看着盈盈陪着他不开心,话锋一转,道:“唉,刚吃了不久,nǎinǎi又叫我们去吃饭。话说,我们汉人还真是离不开吃啊,你看谋生叫‘糊口’,岗位叫‘饭碗’,给人干活叫‘混饭’,花攒下的钱叫‘吃老本’,混的比较好的叫‘吃的开’,混的不好的叫‘吃不开’,占女人便宜叫‘吃豆腐’,女人漂亮叫‘秀sè可餐’,受欢迎叫‘吃香’,受人照顾叫‘吃小灶’,不顾他人叫‘吃独食’,没占着便宜叫‘吃亏’,嫉妒叫‘吃醋’,老百姓打招呼要问‘吃了吗’,骂人要吼一嗓子‘吃屎去吧。’就连边关将领们消灭敌军,都要说一句‘吃掉他’,唉,好似就没有和吃没有关系的……”

    盈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道:“你这都是哪里寻来的话,有些没有听过,有些倒是有几分歪理,不过,蛮有趣的……”

    “我家盈盈还是笑起来好看。”莫小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最喜欢盈盈笑起来时的酒窝了,你不知道,有些地方的百姓娶婆娘的时候,多两个酒窝的,要多送一倍的礼金呢。”

    “尽瞎说。”盈盈摇头笑道:“好了,nǎinǎi该等急了,我们先过去吧。”

    莫小川点了点头,两人出门朝着太后宫行去,来到太后宫门外,先前去通知莫小川和盈盈的那个太监,正守在门外,看到两人,急忙迎了上来,道:“太后已经在等了,两位主子跟我来吧。”

    “有劳公公。”莫小川微笑点头。

    那太监见莫小川如此客气,有些受宠若惊,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莫小川对晨公公那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因此,先前莫小川那边客气,他还不觉如何,现在依旧如此,却让他大感意外,连忙,道:“王爷太客气了,折煞了奴才。”

    “公公带路吧。”盈盈看了莫小川一眼,道:“晨郡王还是很好相处的,他与晨公公之间,是有些过节,故而才相见不得,并不是什么凶恶之人。”

    “原来如此。”那太监说罢,急忙收口,道:“奴才多嘴了。”

    莫小川和盈盈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跟着太监进入太后宫,行至餐厅,老太后走了出来,慈禧的面容,亲切的笑容,好似与往常也并无太大的变化,看到两人进来,笑着道:“川儿这小子,来了也不说先看看nǎinǎi,到是先去你姐姐哪里了。”

    也不知是老太后刻意为之,还是盈盈和莫小川两人多心,总感觉那“姐姐”二字说的极重。盈盈的面sè微变,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老太后瞅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面上的笑容依旧很是亲切。

    莫小川却是脸皮极厚的模样,好似没有感觉出来一般,依旧面带笑容,嘿嘿一乐,道:“nǎinǎi错怪小川了,小川哪里是跑去看姐姐了,小川是考虑到nǎinǎi可能有些思念姐姐,便去邀她一同前来,好好孝顺孝顺nǎinǎi。公主姐姐,你说是不是……”最后这一句,莫小川是对着盈盈说着,叫出“公主姐姐”四字的时候,露出了戏谑的笑容,还抬了抬眉毛,眨了眨眼睛,很是俏皮的模样。

    盈盈见他如此,老太后那句重音的“姐姐”好似也没有那般难以让人接受了,忍不住笑道:“是啊,王爷弟弟说的极是,是我平rì里不孝顺nǎinǎi,还需你来提醒呢。”

    “那公主姐姐是不是该谢谢我呀?”莫小川哈哈一乐。

    “谢,该谢的……”盈盈扭过头去,趁着老太后的视线看不到她的表情,狠狠地白了莫小川一眼。

    “好了好了。川儿便是个坏小子,盈盈也让你带坏了……”老太后笑着说道。

    莫小川走上前来,一点也不见外地给老太后捏起了肩膀来,道:“坏小子便坏小子吧,只要nǎinǎi不讨厌坏小子便好,其实,坏小子也有可爱之处的,至少有一颗孝顺的心,能让nǎinǎi开心,不是吗?nǎinǎi这两rì没见着我,是不是闷的厉害啊?川儿一会儿给您讲个笑话吧,这指望着这个笑话活了十多年了,一直都没说与人听呢,只怕一般人承受不起,笑岔了气,nǎinǎi不是一般人,应该承受的住的。”

    “好好好……”老太后好似很是享受,眼睛半闭,道:“若是nǎinǎi笑不出来的话,又待如何呢?”

    莫小川将嘴唇凑到了老太后的耳朵旁,低声,道:“nǎinǎi,若是您觉得不好笑,也装装样子,笑一下,不然会打击孙儿的积极xìng的,再说,还有公主姐姐在一旁,您也不想看着孙儿出丑吧。”

    老太后哈哈一笑,道:“你个小滑头,称心的是吧。都已经是王爷了,禁军上万人让你管着,怎地和个孩子一样。”

    莫小川面sè微暗,道:“川儿这些年来,从来没人把我当做过孩子,自从见到nǎinǎi那天起,我才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孩子……”说着,他突然一笑,道:“没想到,这般一做,还上了瘾,有nǎinǎi疼爱的感觉真好,好得,我都不想长大了……”

    老太后拉过了他的手,收起了笑容,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莫小川摇了摇头,道:“自从有了nǎinǎi啊,以前的苦,都算不得苦了。再说,若是没有当rì的苦,我又怎能知道现在的甜呢。哎呀,甜死我了……”

    盈盈听着莫小川贫嘴,在一旁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老太后也笑道:“那以后,便常来nǎinǎi这里,nǎinǎi给你弄好吃的。”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明rì便要去燕国了,怕是有段时间见不着nǎinǎi了,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难受的厉害,真的不想离开nǎinǎi啊。”

    “当真如此?这般舍不得nǎinǎi?”老太后扭过了头来。

    莫小川重重地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那nǎinǎi一会儿去与你伯父说一声,让他派别人去当使节吧。你堂堂一郡王,做使节也的确是高抬了叶家那帮小子。”老太后说着,作势yù要站起,道:“要么,nǎinǎi现在便去,凭着nǎinǎi这张老脸,你伯父不会不给面子的。”

    莫小川一看老太后要来真的,急忙道:“不了不了,nǎinǎi,你这般一去,伯父还不以为我是个矫情的人,一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我在伯父眼中,还不是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伯父成rì与我讲,作为莫家的男儿,便要当得起这个莫字,若是如此,岂不是让伯父认为我不配做莫家的男儿,那川儿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太后笑着,道:“好了,快坐下吃饭吧。还说自己不是小滑头,你当nǎinǎi不知道你的心思?”

    莫小川嘿嘿一乐,道:“nǎinǎi这般英明,怎么会猜不到川儿这点小心思,其实啊,川儿只是想让nǎinǎi开心,nǎinǎi开心了,川儿便开心了……真的,有nǎinǎi疼爱的感觉真好,能够孝顺nǎinǎi,也真好,其实,川儿总感觉这皇宫好压抑,除了nǎinǎi这里……”

    莫小川这话说的很是真诚,他自小便和他nǎinǎi最亲的,他那个爷爷虽然在nǎinǎi在世之时,还未像后来那般吊儿郎当,可也整rì不做正事,父母又忙于工作,他一直都被nǎinǎi带大,可是自从nǎinǎi病故之后,那种慈爱他便再也没有体会过。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更是没有一天的安生,虽说后来认识了陆婆婆,陆婆婆待他也如孙子一般疼爱,可陆婆婆的xìng格并不是那种慈祥的老人,特爱的表达方式也是不同。

    只有在老太后的身上,他才体会到了当初nǎinǎi给他的那种慈爱。因而,他对老太后,也当真是有祖孙情的。

    老太后为人jīng明,眼光也很是老辣,莫小川耍的一些小花招,她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坦然受之,便是感受到了莫小川这份真正的孝顺,人什么都能装,只有真正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而莫小川什么都装,却只有这一点没有装。

    因而,他和老太后之间,并不存在那种间隙。

    祖孙两人说说笑笑,盈盈像个小媳妇似的在一旁看着两人,很少言语。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莫小川想着法的逗老太后开心,老太后也很给面子,整顿饭下来,一直都面带着笑容。

    天sè渐晚的时候,饭也吃罢了。莫小川起身向老太后辞行。

    盈盈也站了起来,道:“nǎinǎi,我去送送小川。”

    老太后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道:“川儿明rì便要去燕国了,便早些回去,收拾一下,莫待到行路之时匆忙。”

    老太后的一语双关,看似在叮嘱莫小川,又好似在告诉他们两人,不要在一起时间太久。

    两人同时点点头。拜别了老太后,朝外行去。

    走出了太后宫,盈盈轻叹了一声,道:“nǎinǎi已经在提醒我们了……”

    莫小川点头,道:“我知道,不过,nǎinǎi毕竟没有直说,我会有办法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即便现在没有,迟早会有的,只是这段时间要苦了你了。”

    盈盈摇了摇头,道:“你到燕国,自己要小心一些。毕竟,你在燕国那么多年,现在却成了西梁的王爷,燕国必然有些人对你不怀好意,即便明着他们不敢对你如何,可人在他人地界,暗地里的手段,你要时刻提防着。虽然我不知道父皇这次让你去燕国是要做什么。不过,父皇从来都不做没有目的的事的,你此去,怕是要参与燕国的夺娣之争吧。”

    莫小川转过头来,看着盈盈心中暖暖的,几个红颜里,只有盈盈能够帮他分析这些,而盈盈对他的付出也是最默默无闻的,其他几女所能给他的感觉,都与盈盈不同,盈盈在他眼中也是最特别的。听着盈盈的话,他尽管知道宫中有眼线,却依旧忍不住拉起了盈盈的手,道:“这些现在还不知晓,皇上并未给我明确的命令,只是让我见机行事。若是可能的话,夺娣之争,想来也是要参与进去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燕国不管是谁做皇帝,至少要安抚朝中众臣和三大世家,断然是不敢得罪我们西梁的。因而,我此行看似危机重重,却未必有什么危险。你便不用担心了……”

    盈盈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夺得皇位之人对你不利,我是怕到时候没有成功的人,他们会鱼死网破,若是你他们其中之一,知道自己一败涂地,很可能xìng命都不保,结果会如何?会不会对自己兄弟留几分情面?”

    “我?”莫小川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的。不过,燕国的这几个兄弟便不好说了,其他人没有接触过,至少叶睿此人,应该会拼死一博的,到时候,他很有可能袭击我,将祸端引到我们西梁来,若是西梁出兵,燕国又新皇未稳,很可能会就此灭国……”

    盈盈微微点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有没有什么出来。

    莫小川看着她,道:“盈盈,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可说的,你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吧。”

    盈盈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道:“我是想说,父皇虽然很重情,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有的时候,他会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还有柳承启,他也是一个玩转权术多年的人,你在燕国,不单要防着燕国的人,还要防着他……”

    听罢盈盈的话,莫小川呆了呆,盈盈这话明显是在提醒他,莫智渊在必要的时候,很可能会牺牲他。这一点,莫小川倒是没有想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盈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

    “嗯!”盈盈有些不舍地望着莫小川的脸,看着他那消瘦的脸上的几分柔sè,强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便好。你不在西梁的话,父皇应该便不会太限制我的zì yóu了,到时候,我也能够常去莫府走走,玉儿和莞儿她们,我会帮你照顾着。”

    “盈盈,我……”莫小川抓着她的柔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上捏着,心中各种感情交织着,感动、愧疚、不舍……一切都似乎要从口中表达出来,却全部挤在了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盈盈轻轻摇头,将手抽了回去,道:“去吧。我等着你。”

    莫小川握了握拳,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等着我。”

    “嗯!”盈盈点头。

    莫小川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猛地转身,快速地朝着宫外而去,再未回头。

    盈盈站在那里,看着莫小川的背影,一颗泪珠悄然滑落。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只可惜,还是有些配不上你……”在盈盈的身后,李长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盈盈扭过头来,一双泪眼看着李长风,道:“师兄,他也是不得已。”

    李长风轻笑一声,道:“不得已?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不得已了。只看你能不能舍弃,敢不敢舍弃,他始终是做不到的。”

    盈盈苦笑,道:“若说痴情,这世间,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比的过师兄,师兄为了姑姑,能够将燕国的皇位都舍弃,自然是有权力说这句话的。可是,小川他不同,师兄是痴情,小川是重情,痴情,只是痴迷爱情,而小川重的不单是爱情,这世间有太多的情感值得我们去珍惜,他这种重情的人,自然是不能做到舍弃一切,只为爱情的……”

    李长风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道:“皇位,那是什么东西,狗屁不如。你去问问你那当皇帝的爹,他这些年过的快乐吗?我看,他未必比得上老夫,当年他百般忌惮老夫,却不知,老夫看得,要比他开得开的多。”

    盈盈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和师兄这般的痴情男子在一起,固然是幸福的,可盈盈却不想要这种幸福,小川他虽然不能为了我舍弃一切,我却偏偏喜欢他这一点。”

    “罢了,你这丫头也莫说老夫,若是让你为了他舍弃一切,你可愿意?”李长风轻哼了一声。

    盈盈呆了呆,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李长风,隔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了。你能为了他舍弃掉一切,他却不能,老夫说他配不上你,又有何不对?”李长风冷哼了一声,道:“不过,这小子始终是有些良心了,若不然,老夫便将他的头给你取来。”

    盈盈急忙摆手,道:“师兄,他怎么会……”

    “放心,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拧下了他的头,怕是你这丫头,也要跟着去了吧。”李长风又是摇头一叹,道:“好了,什么时候,你想去燕国的时候,来与我说一声,老夫也多年没有回去了。到时候便带你一起去看看吧。”

    “多谢师兄,盈盈记下了。”盈盈轻轻点头。

    李长风没有再说什么,身子飘然而起,不一会儿,便远去了。李长风离开后,盈盈又将目光投向了莫小川宫门处,那里,却已经空空的,失去了莫小川的身影……

    ……

    ……

    莫小川回到府中之后,脑中一直回想着盈盈的那句话。在这个时代,让一个女子,说出对自己父亲否定的话该有多难,莫小川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愈发地觉得自己对盈盈愧疚。盈盈给自己那么多,而自己给她的,却不够。

    他很无奈,也很无力,他现在所能想到的,便是什么时候自己做了皇帝,那么他和盈盈之间的事,便也所致解决了。只是这个念头一飘出来,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而这一次,也引起了莫小川更多的深思,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生出这个念头了。

    他急忙甩了甩头,他知道这种念头的危险xìng,在这种时代,一个臣子,若是生出这种念头,尤其是他现在还没有柳承启那边的实力,居然敢生出那种念头,那无疑是找死。

    他深呼吸了几口,拍了拍脑门,自语道:“也许是今rì饮得太多了些……”说着,他迈步朝里面走来,恰好司徒玉儿也走了出来。

    两人碰面,司徒玉儿看着他面sè有些不好,不禁担心,道:“出了什么事?你的脸sè怎么这般的难看?”

    莫小川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竟然会浮现在脸上,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急忙面sè一怔正,道:“没事,兴许是方才回来的时候,行路急了。”

    司徒玉儿疑惑地看着他,便是一般的二流高手,走这么点路,都不可能如此,武功到了莫小川这种境界更是不会如此,司徒玉儿的武功虽然不入流,但是,她却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莫小川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上前扶住莫小川,道:“你吃过饭了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

    “回屋洗个澡吧!明rì就要动身了,今rì好好地睡上一觉。”司徒玉儿一边说,一边扶着莫小川朝屋中行去。

    两人来到后院,梅小莞正坐在后院一石头上,双脚高高地晃起,摇头晃脑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两人,急忙跳了下来,快步跑到莫小川的身旁,欢快地喊了一声:“哥哥……”

    莫小川顺手将她抱了起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小丫头嘻嘻笑道:“在等哥哥呀。”

    “等我?”莫小川疑惑道:“等我做什么?”

    “莞儿想哥哥了呀。”小丫头依旧嘻嘻笑着。

    莫小川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吃过饭了吗?”

    “吃了!”小丫头说着,伸出了手,在莫小川面前晃了晃,道:“哥哥看……”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哎呀,脏死了。怎么会这么脏呢,不是让每次吃过饭,要洗手的吗?”

    “咯咯咯……”小丫头咯咯笑着,道:“莞儿若是洗了,怎么证明莞儿吃过饭了,所以,不能洗啊。”

    “用肚子证明。”莫小川说着,点了点她的肚子道。

    “莞儿忘记了……”小丫头说着,好似很是怕痒,躲着莫小川手,大声笑着。

    司徒玉儿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妹两人嬉闹,微微摇头一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帮你弄水。”

    莫小川轻轻点头,道:“司徒雄怎么样了?”

    司徒玉儿无奈一笑,道:“他刚睡起来,用过了饭,这会在屋中看书呢。你还是别去找他了,你们两个见面,不免又要饮酒,总不能让我大哥整rì都睡觉吧。”

    莫小川尴尬一笑,道:“好,不去找他了。”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迈步走开了。

    莫小川看着梅小莞,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离开西梁的事,还是要告诉她的,与其明rì走的时候,匆匆道别,还不如现在便说与了她,便道:“莞儿啊,哥哥要出去办事……”说到这里,看到小丫头要开口,抢先,道:“对,是大事。”

    小丫头见莫小川如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莞儿知晓得,哥哥这次要去多久啊?”

    “这个不好说。”莫小川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可能需要半年吧。莞儿乖乖的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好吗?”

    “那么久啊?”小丫头收起了笑容,道:“那莞儿想哥哥了怎么办?”

    “嗯……”莫小川沉吟片刻,道:“让我想想啊……”说罢,他猛地抬高了声音,道:“那哥哥便给你写信可好?”

    “写信?”小丫头愣了一下,随即小手一拍,道:“好啊,好啊。莞儿还没有写过信呢。”

    “嗯,那这次便和哥哥写信吧。”莫小川捏着她的小脸,将脑门凑了上去,拧了拧,道:“我们每天写信,正好,也让哥哥看看莞儿的信写的如何……”

    “嗯嗯。这个办法好,那就写信。”小丫头用力地点头。

    莫小川莞尔一笑,道:“好了,你去睡吧,哥哥明rì还要赶路,还要安排一些事。”

    “嗯嗯!”小丫头点了点头,莫小川将她放到了地上,她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莫小川,迈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行了过去,不一会儿又回过了头。莫小川对着她招了招手,小丫头快步地跑了。

    莫小川站起身来,司徒玉儿走了过来,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是不是有些舍不得莞儿?”

    “是啊!”莫小川点头一叹,道:“莞儿跟着我,一直都没有过过一天安生rì子,好不容易现在好了些,却又不能陪在她的身旁……”

    “她很懂事。”司徒玉儿也叹息了一声,道:“这些也不是你愿意的,身在朝中,必然会被公务所累,你避不开的。”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苦了莞儿了。”莫小川看着小丫头回到屋中,将屋门关起,回过头,道:“对了,柳姑娘回去了吗?”

    “嗯!”司徒玉儿微笑着摇头,道:“柳姐姐没有用我送她。婆婆的醒酒汤很管用,她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醒来后,与我说了一声,便要走。我怎么留她,也留不住,我不放心,想送她,她也不肯。自己离开了,我有些不放心,让人暗中跟着她,已经确定她平安到家了。”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

    司徒玉儿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向了他,道:“你们饮酒之时都说了些什么?柳姐姐走的时候,脸都红得不像样子了……”

    “这个……”莫小川不知该怎么对司徒玉儿说,顿了顿,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的,柳姑娘的面皮一直都很薄,兴许是,她一直都没有醉过,这次醉酒,让她不好意思了吧。”

    “真的?”司徒玉儿有些不信。

    “呃……”莫小川沉吟一下,认真地点头,道:“真的!”

    司徒玉儿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关于莫小川的事,只要他不想说,她从来都不追问的,便住了口,转过了话题,道:“水已经备好了,去洗吧!”

    “嗯!”莫小川点点头,拉起了司徒玉儿的手,道:“玉儿,今rì你便住在我的房中吧……”

    “可是大哥……”司徒玉儿有些犹豫。

    “他理解的。”莫小川道。

    “嗯!”司徒玉儿顿了一下,低声轻嗯了一声。

第三百五十七章 赴燕国

    要离去之前,莫小川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看着司徒玉儿,面上露出了几分柔sè,他对盈盈已经觉得愧疚了,便不能再将这种愧疚带到司徒玉儿这里,冷落了她,再多一份愧疚。

    两人行入房中,司徒玉儿慢步走到浴桶旁,伸手试了试水温,端起一旁的木盆,从里面捏出些花瓣来,撒入水中,搅了搅,轻轻一弹,道:“好了,可以了……”

    “可以做什么了?”莫小川嘿嘿一笑,走到了司徒玉儿的身旁,双手抱紧了她的腰。

    司徒玉儿身子一软,轻轻推着他,道:“莫闹,明rì便要赶路,你随行之人选还未定下来,赶紧洗好了,去办正事吧。”

    “此刻,这便是正事。”莫小川说着,动手去解司徒玉儿的衣服,司徒玉儿半推半让,不一会儿,便衣无寸缕,地展现在了莫小川的面前。

    莫小川的手,从她的脖颈轻轻抚摸着,一直顺到腰上,臂弯一紧,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道:“陪我一起洗吧。”未等司徒玉儿说话,便将他放入了浴桶之中。

    “别……”司徒玉儿有些紧张,道:“弄湿了衣服……”

    “湿便湿吧,总归是要湿的……”莫小川说着话,眼睛便秘,露出了别样的笑容。

    司徒玉儿看在眼中,似是听出了他话中之意,俏面一红,低下了头去。

    莫小川褪去长衫,撸起了袖子,撩着水花,轻轻地淋在了她的身上,道:“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洗。”

    “那怎么行?”司徒玉儿抬起脸,道:“水都脏了。”

    “不脏的。”莫小川的手指划过司徒玉儿的酥胸,撩着水,道:“玉儿的身子,是天下最干净的。哪里会脏。”

    司徒玉儿抬起眼眸,看着莫小川,嘴唇轻启,却是说不出话来。

    莫小川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司徒玉儿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凑上前去,稳住了她的嘴唇,舌头探了进去,轻轻启开了她的贝齿,香舌碰触,缠绕在了一起。

    司徒玉儿慢慢地伸出手,抱住了莫小川的脖子,眼睛微闭,长吻过后。司徒玉儿睁眼之时,莫小川却已经全身脱的jīng光。她惊讶地看着莫小川,莫小川嘿嘿一笑,一跃跳入了浴桶。

    水花四溅,司徒玉儿下意识躲避着。

    浴桶之中,莫小川抱起了司徒玉儿,将她的双拖攀到了自己的腰上,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放了下来。司徒玉儿面sè羞红地感受着莫小川的身体某处接触着自己的身子,娇声喘息一声,抱紧了她的脖子,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不一会儿,一声声轻吟便从莫小川屋中传了出来。

    门外,梅小莞抬着腿,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刚刚来到门前,突然一愣,侧耳细听了起来。茹儿正从前院走了过来,看到小丫头爬在莫小川的门前,鬼鬼祟祟模样,疑惑地来到近前,轻声问道:“莞儿小姐,你在听什么?”

    “哥哥和玉儿姐姐好像在打架……”小丫头说道。

    茹儿疑惑地看着小丫头,依照她平rì对莫小川的了解,觉得莫小川怎么也不可能和司徒玉儿打起来,不由得心中狐疑,看着小丫头,道:“莞儿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呀!”小丫头低声说道:“你听,玉儿姐姐都疼的叫了……”

    茹儿将耳朵也凑上去,瞬间面sè羞红,急忙拉起了小丫头,道:“快走。”

    “怎么了?”小丫头很是不解。

    “没、没什么……”茹儿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我们要不要进去劝架?”小丫头抬头看着茹儿,认真地问道。

    茹儿汗都下来了,急忙道:“不用的。”

    “真的?”小丫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真的,其实,公子和玉儿小姐,不是在打架。”茹儿想了想,回道。

    “不是吗?”小丫头疑惑。

    “嗯!”茹儿点头。

    “那他们在做什么?”小丫头又扭头朝着莫小川的屋子望了过去。

    茹儿尴尬地看着小丫头,愣了半晌,道:“好吧,他们是在打架……”

    “真的是在打架?”小丫头小手抬起,捂住了嘴巴。

    “嗯嗯。不过,这个我们管不了……”说到此处,茹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他们其实不是在打架,是玉儿姑娘受了伤,公子在给她疗伤。”

    “这样啊。”小丫头放下了手,想了一会儿,道:“玉儿姐姐什么时候伤着了?莞儿怎么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婆婆啊?”

    茹儿急忙,道:“不用的,公子能够处理好。”

    小丫头蹙了蹙眉头,似乎有些不信,趁着茹儿一不留声,几步跑到了莫小川的房间门前,用力地拍打着屋门,高声喊道:“哥哥,要不要帮忙啊?”

    司徒玉儿在里面听得真切,惊叫了一声,羞得将脸埋到了莫小川的头发里,不敢抬出来。

    莫小川也是愣在了当场,这事怎么帮忙,何况是自己的妹妹问出来。平rì里一向反应很快的他,此刻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小丫头的问话了。

    还好,茹儿在外面看到小丫头跑过来,急忙也追了上来,道:“莞儿小姐,你莫要如此,公子正在用功,可能到了关键时刻,万一被人打扰,很可能会走火入魔的,你先回房,等着就好,一会儿公子出来后,奴婢去通知你。”

    “哦!”小丫头急忙捂住了嘴巴,悄声说道:“那莞儿不吵了。”

    茹儿抿嘴点头,道:“嗯嗯,跟怒不回屋吧。”说罢,拉起小丫头快速地朝着屋子行去了。

    “公子,茹儿送莞儿小姐回房了。”莫小川在屋中听到茹儿在外面的话音,松了口气。

    司徒玉儿抬起了脸来,一张脸已经羞得不成模样,低着头道:“都是你,让莞儿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羞死人了。”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莞儿知道了什么?”

    “你说是什么?”司徒玉儿咬了咬唇,羞于出道。

    “我不知道。”莫小川装傻充愣。

    司徒玉儿抬起粉拳,想打他,却又舍不得,放在了半空之中,半晌没有动弹。

    莫小川的身子猛地向上一挺,随着水波荡漾,司徒玉儿娇声喘息,又伏在了莫小川的身上,全身酥软,说不出话来了。莫小川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吻,道:“莞儿知道的,不过是,我在用功罢了。玉儿姑娘现在身负重伤,本公子要继续用功了,不然你伤得重了,却要更费一番手脚了……”说话间,他紧紧地搂住司徒玉儿,身体又动作了起来……

    时间在水波荡漾声和司徒玉儿强忍着,带有几分憋闷的呻吟声中,渐渐过去,半个时辰之后,莫小川穿戴整齐地推门走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司徒玉儿面sè微红,躺在了被子里。

    莫小川笑了笑,道:“等着我,安排好了,一会儿便回来。”

    司徒玉儿微微点头。

    莫小川走出来后,看了看天sè,迈步朝着林风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林风的屋门前,只听里面,两人在轻声说着话,听声音,是林风是于计海。

    “林队长,你说王爷这次去燕国,会不会带上我们?”于计海的声音。

    林风轻声一笑,道:“我说老于,这些哪里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该过问的,其实,王爷是燕国的事,只要王爷不说,我们也不该提的,做属下的,不该管这么多,听命行事便是。虽说,王爷一直待我们如兄弟,可毕竟身份悬殊,我们是属下,王爷是主子,这一点,无比记住。”

    于计海轻嗯了一声,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担心,王爷身旁现在没有一个得力的心腹之人,若是不带上我们,在燕国那边,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即便王爷不缺人手,可齐心堂的那些人未必可信,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我们兄弟的。我老于别的不敢说,至少,忠心这一点上,要比齐心堂的人强出百倍。”

    林风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王爷待我们不薄,我们自当报以忠心,只是,忠心也是分好几种的,别的不说,但是这个,我们便不该多问,王爷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我们听命行事就是了。”

    于计海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饮酒……”

    “干……”

    林风的话音落下,莫小川推门走了进来,道:“你们两个这般心急?”

    于计海抬头一望看到是莫小川,面sè大变,他知道,很多主子,都最忌讳下属们在背后私自谈论自己,尤其是林风和于计海和莫小川那些亲兵又是不同,亲兵毕竟是隶属于禁军之中,而他们,却万万全全是莫小川的私军,可以说,他们和莫小川家丁一样,都是莫府中人,只是身份地位较之莫府家丁要高一些,若是莫小川下令处死他们,他们死也是白死。

    甚至都没有人会问起。

    林风倒是一脸坦然,道:“王爷深夜到此,必是有事吧?”

    莫小川也坐了下来,让将林风面前的一个空酒碗拿了过来,道:“一个人无趣的紧,看你们这里还亮着灯,便想过来坐坐,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倒是先饮上了……”

    于计海不知道莫小川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犹豫了片刻,也不知该不该请罪。

    莫小川倒是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端起了酒碗,道:“来,先饮一碗再说。”说罢,莫小川仰头干了进去。

    林风也随后饮了进去。

    于计海端着酒碗,却是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到了桌子一旁,跪了下来,道:“王爷,请治属下的罪。”

    “你何罪之有啊?”莫小川故作惊讶道。

    于计海一咬牙,道:“放在属下在此议论王爷不知王爷会不会带我们去燕国。”

    “便是这个?”莫小川问道。

    “还有。”于计海又道:“王爷并没有通知属下要去燕国之事,属下自己私下猜测,请王爷治罪。”

    莫小川站了起来,亲手将于计海扶了起来,道:“计海啊,就为这个?”

    “是!”于计海点头。

    “其实,这个并无什么,你们都是我的亲近之人,便是说起这事,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当面问我,你问林风,他也不好回答你的。”莫小川笑着看了看林风。

    于计海面sè发紧,轻轻点头。

    莫小川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道:“话说,自从我做了这晨郡王之后,便觉得你们与我疏远了许多,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们都是共患难的兄弟,当初我莫小川还是一军中校尉的时候,你们便跟着我,到现在,我虽然做了这郡王,人却还是当初的莫小川,并未有什么改变。我们还如以前那般便好,不过,计海你今rì能主动认错,却也说明你是一坦荡磊落之人,今rì到此便是要告诉你们,收拾行囊,明rì同我一起去燕国,我知道你有家小,这次去燕国,少则半年,一会儿你到帐房去领五百两银子,留给家里。”

    于计海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看着莫小川,握了握拳,猛地跪了下来,道:“王爷如此厚恩,属下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莫小川伸手将他揪了起来,道:“怎地动不动便下跪,我们这里不行这个。”

    于计海点着头,站了起来,却还是有些激动。

    “好了,今夜,便回去陪陪家里人吧。这里不用吼着了,明rì辰时之前过来便好。”莫小川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多谢王爷。”于计海又深施了一礼,迈步出门,来到门前,回头看了莫小川一眼,大步走了。

    于计海走后,莫小川笑着坐了下来,道:“计海这人,是个人才,只是想法太多,又有些沉不住气,不适合他现在所做之事。”

    林风也点头,道:“王爷说的对,属下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我们现在缺少人手,计海这边又不能放开……”

    “这个总会解决的。”莫小川吐了口气,道:“苏燕这几rì有消息了吗?”

    “今rì晌午刚回来,王爷一直忙于公事,故而还未拜见王爷。”林风回道。

    莫小川轻轻点头,道:“拜见便免了。你去通知他,让他明rì也一起随行,再挑几个得力的人选,明rì我们辰时出发。”

    “是!”林风答应道。

    莫小川端起了林风已经沾满的酒碗,道:“好完了这一碗,你便去安排吧。明rì皇上那边的人,辰时之前便应该能赶到了,到时候,我们便上路。”

    “是!”林风说着,双手举碗,仰头饮了进去。

    莫小川看着他微微一笑,也饮了进去,放下了酒碗,迈步走出了门去。

    回到房间时,司徒玉儿已经睡着了,他关好了房门,褪去衣服,慢慢地钻进了被窝,司徒玉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突然好似受了什么惊吓,猛地又抬起了头,看到是他,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头枕了上去。

    莫小川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道:“吵醒你了?”

    司徒玉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等你等着,便睡着了,你几时回来的?”

    “刚进来。”莫小川笑着吻了她一口。

    司徒玉儿也回吻着他,小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挪动着,不一会儿,慢慢地挪到了他的下身处,轻轻一握,不禁面sè一红,道:“他怎地又长这么大了?”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因为怀中抱着如此玉人,他想不大都不行啊……既然已经大了,不如我们……”

    “不了!”司徒玉儿急忙摇头,道:“你明rì还要赶路的,如何还做的……”

    “没事,你相公我强壮的很……”莫小川说着,身子一翻,将司徒玉儿压在了身下,探手下去,触手温热湿润,探手点了点司徒玉儿的鼻子,道:“口中说着不了,身子却是不听你的话。”

    司徒玉儿羞得揪起了被子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莫小川紧紧抱住他,轻声一笑,又开始了不规矩的动作,不一会儿,屋中的木床又发出了痛苦的鸣叫,摇啊摇啊摇……

    ……

    ……

    翌rì一早,莫府门前一队人马来到了这里。

    为首之人满头白发,面上无须,正是晨公公,他捏着兰花指,盯着莫府的府门,道:“顾大人,都这个时候,怎地还不见晨郡王动静,我们要不要派人进去看看?”

    被称作顾大人的,是礼部侍郎,名叫顾连清,他本是礼部一员外郎,自从上次范子智的父亲范侍郎,因为莫小川打死了他的儿子大闹了一场,后又见莫小川成为郡王,怕被报复,便辞官而去,这才将他顶了上来。

    这人年过五旬,虽然一直在礼部担任员外郎一职,却对礼部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是因为莫小川的关系,他才当上了侍郎,因此,他一直都对莫小川很有好感,只是,平rì间莫小川很少与朝中官员来往,他这人为人也比较中庸,不想出这个头,这才一直都没有来摆放莫小川,这次莫智渊安排他陪莫小川去燕国,尽管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却很是高兴。

    听到晨公公的话,他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命我们一切听命与王爷,而现在也不到辰时,我们还是等一等把,待到辰时王爷没有出来之时,在让人进去问问情况,也是不迟。”

    晨公公虽然面有不快,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次莫小川才是正使,他和顾连清都只是副使,而且,顾连清是礼部侍郎,在这方面,也比他有话语权,也只能是闭口不言了。

    莫府之中,莫小川微微睁开了眼睛,司徒玉儿还趴在她的胸前熟睡着,一双美峰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挤得从一旁溢出一团来,白嫩可爱,让人不禁便想咬上一口。

    不过,莫小川还是忍住了,昨夜是疯狂的一夜,身下才床都差一点被他摇得散了架,司徒玉儿也累坏了,他不忍吵醒她。轻轻地挪动着她的身子,将她放到了一旁。

    看着司徒玉儿还在熟睡,这才松了口气,迈步走出门外,轻轻带上了门,门外茹儿已经在候着了,为了不吵到司徒玉儿,她让茹儿在厢房之中被了洗漱之物和衣服。

    洗换过后,径直来到前院。

    前院里,林风已经带着人等在了那里,他的小黑马也已经牵了出来。

    莫小川看了看,他点名的几个人都到了,林外,林风还安排了十余人,外加二十名亲兵。他看了看,人手应该差不多了。便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差一刻辰时。”林风回道。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出发。”

    话音落下,他翻身上马,当先朝外行去。

    来到外面,顾连清急忙上前行礼,道:“老臣顾连清,见过王爷。”

    莫小川点头笑道:“顾大人免礼。”说罢,将头扭向了一旁,看到晨公公后,他的面sè一沉,显然没有预料到,皇帝居然会派晨公公来。不过,既然来了,也只能同行,圣旨是无法违背的,不过,晨公公站在哪里,昂首挺胸像是大爷般的模样,却是让莫小川很是不快。

    莫小川倒不是一个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之人,不过,看着晨公公这副德行,他便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不快,住不住,道:“晨公公,是不是阉人都是不会弯腰的?”

    晨公公听到莫小川这话,面sè一白,想发作,却又知道不是场合,顿了顿,咬着牙,恭声行礼,道:“老奴见过王爷。”

    莫小川冷笑了一声,一催马,道:“顾大人,我们启程吧。”说罢,双腿轻轻一夹,小黑马从晨公公的身边而过,马尾一甩,照着晨公公的脸上打了过去。

    晨公公,身子一侧躲到了一旁,一张脸却已经由白转黑,难看的厉害。

    顾连清看着莫小川和晨公公两人,微微摇了摇头,他早听说这两人不和,却是第一次见,心里苦笑,看来,这一路上要热闹了。

    看着莫小川已经当先行去,完全不给晨公公面子,顾连清,却不能不顾及他,故而,来到晨公公身旁,道:“公公,王爷已经上路,我们也跟上吧。”

    晨公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顾连清一挥手,道:“跟上。”众人跟在莫小川身后,朝着城门前行去。

    一行人即将到城门之时,前面突然奔出一匹马来,林风见状,猛地一跃,脚尖在马背上一点,便越到了前面,挡在那人的身前,道:“来者何人?”

    那人停下了马,下马行礼,道:“顾明拜见少主。”

    林风抬头一看,这人有些面熟。

    莫小川却是率先认了出来,这个莫府对面酒馆中的掌柜的,之前,他已经自己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因而,知晓是他,只是今rì,顾明换去了掌柜的的服饰,穿了一件干净的长衫,头发也梳了起来,系了一条公子巾,看起来,正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莫小川催马上前,笑了笑,对林风,道:“是自己人。”

    林风也认出了顾明,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照顾。

    顾明起身来到莫小川身旁,低声,道:“少主,白先生让属下来协助少主联络燕国分堂的兄弟,有何差遣,少主只管吩咐。”

    “嗯!”莫小川点头,道:“上马赶路。”

    “是!”顾明答应一声,脚下轻轻一点,身在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稳稳地落在了马上,露了一手漂亮的功夫,丝毫不比方才林风跃马而下差。随后,还瞅了林风一眼。

    林风并不在乎,扭过也跃上了马背。

    莫小川看着顾明如此争强好胜,不禁微微点头,这样的人,应该还是好控制的。

    随后,再无什么耽搁,一行人出了城门朝远处而去了。

    在队伍离开的同时,城门头之上,柳卿柔眸中浸泪地目送着莫小川远去,却是未能提起勇气去与他道一句别。而在城头的另外一边,盈盈也同样望着莫小川,只不过,她的目光也同时望向了柳卿柔。

    待莫小川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盈盈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李长风,道:“师兄,我们回吧。”

    “丫头,你当真不随他一起去?”李长风问道。

    盈盈微微摇头,苦笑,道:“不了,我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反而可能会影响到他,毕竟,父皇还是很在意我和他之间之事的。”

    “他若找你的麻烦,师兄去找他。”李长风冷哼一声道。

    盈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轻声说了句:“师兄,我们回吧。”

    “唉!”李长风轻叹了一声,道:“好吧。”说罢,率先走去。

    盈盈临走之时,又回头一望,只见柳卿柔依旧盯着莫小川远处的身影,一动不动,尽管,莫小川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

    ……

    两rì过后,莫小川一行人走在路上,林风突然一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随后,顾明也跟了上去,查看了一会儿,顾明回头,道:“少主,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莫小川还未说话,晨公公冷眼看着林风和顾明,道:“江湖中人常有打斗,你们这些人江湖草莽应该常见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着,他在天牢之中呆过三年,早已经领教了这些官场中人的面孔,自然,见怪不怪,也懒得理会。

    顾明却不同了,听到这话,顿时扭过头来,盯着晨公公,道:“你又是何人,少主还未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晨公公早已经满肚子的怒气,被莫小川羞辱,他发作不得,现在莫小川手下人,都敢对他如此说话,顿时大怒,抬起手指,对着顾明,屈指一弹。

    莫小川见状,心知不好,他与晨公公交过手,知道这死太监虽然不讨人喜欢,甚至有些变态,但一身的武功,却是不容小觑,若是这一弹,让他落实了,顾明便是不死,也会重伤,急忙身子一跃,从小黑马的背上跳了起来,伸手抓住背后的北斗剑,“苍啷!”北斗剑出鞘,清门九式的第七式也随即用了出来,而且,一气剑也一并使出,眨眼间,北斗剑的剑刃,便已经到了晨公公的手臂上。

    晨公公见状不好,急忙侧身,同时,手指已然弹了出去。

    “轰!!!”

    响声过后,顾明面sè惨白地倒在了一旁,一身干净的长衫,却已经破损了一半,身上也满是尘土,好在莫小川及时出手,迫使晨公公这一击有些偏了,而且,晨公公并不想杀人,故而,他才捡回了一条命在。

    而晨公公和莫小川身影,分别出现在了丈许远处。

    莫小川面sè发紧,紧紧地盯着晨公公,而晨公公却眉头微蹙,面sè微变,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只见哪里被削去了一片小小的衣角,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晨公公自然知道方才他躲得并不是很干脆。

    当然,这一点衣角,并不能使得如此反应,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和莫小川交过手,知道莫小川的本事,现在居然还能被削去衣角,虽说是自己大意,可莫小川的进步,却足够让他惊讶了。

    他上下打量了莫小川几眼,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的功夫长进不少。”

    莫小川虽然和晨公公关系闹得很僵,却并不想和他交手,因为这死太监的武功得确厉害,他冷笑了一声,道:“晨公公过奖。本王知道你武功了得,不过,此次皇上派你与本王通往,想必已经告诉了你,该听谁的。”

    晨公公放下了手,眼睛半闭,道:“老奴知道。”

    “知道便好。”莫小川也收起了北斗剑,道:“本王丑话先说到前头,皇上让你来,想来是要你和顾大人一起协助本王,共同做好这次出使燕国之事。你若是不能听从本王号令,便回去吧。”

    晨公公蹙了蹙眉,道:“王爷言重了。”

    莫小川盯着晨公公的眼睛,道:“你若是再对本王的人出手,便休怪本王要公事公办了。”

    晨公公面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莫小川也不指望他真的会给自己说写什么道歉的话,只要他不开口,便已经达到了目的,一甩衣袖,不再理会晨公公,迈步上前,看了看顾明,道:“伤得重不重?”

    顾明此刻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胜之气,轻咳了一声,道:“属下无事,多谢少主出手相救。”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无事便好,本王携带的衣服多,一会儿,你去换上一件吧。”

    “属下怎敢……”顾明诧异了一下,急忙行礼言道。

    “不必多言了,你是我的人,本王便会保你周全,去吧。”莫小川说罢,又迈步向前走了几步,朝林风行了过去。

    “多谢少主!”顾明对着莫小川的背影行了一礼,对莫小川看法,却是改观了不少。

    莫小川来到林风的身旁,低声问道:“看出什么来没有?”

    林风点点头,道:“王爷,依照属下看,这次应该不是普通的江湖打斗,应该是官府中人,而且是燕国世家中人所为。虽然有些不能确定,不过,很像是司徒家的虎卫动的手。”

    “哦?”莫小川疑惑道:“如何看的出来。”

    “属下曾在燕国上京呆过几年,也结实了不少朋友,和燕国的世家中人,也有过接触,司徒世家的虎卫,据属下所知,一直都很少出动,平rì间,只保护司徒家主的安全。除了司徒家主,只有一个人能调动他们,那就是燕国太子叶博。”林风说着,一直前面一处拖痕,道:“王爷看这里,看似普通的尸体拖痕,却在这里转了两次弯,好似是一个人拖之不动,歇息了两次一般,这正是司徒世家虎卫的做法。他们均是用词来告诉自己一些信息,只是,具体是什么意思,属下却不清楚,这只有虎卫中人,或者是司徒世家中高层才知道了。”

    莫小川微微点头,道:“你能肯定?”

    林风犹豫了一下,道:“属下对司徒世家虎卫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伪装成这般,嫁祸他们,因而,并不能肯定。”

    莫小川想了想,不管这是不是司徒世家虎卫所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应该是燕国两位皇子暗中斗法所致了。

    死的那一方,应该也是他们其中一方的人。

    此事,应该在望前走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莫小川轻轻一挥手,道:“上马,我们走。”

    “这……”林风有些犹豫。

    “不必管了。”莫小川说着,回过身来,一跃上马,继续向前行去。

    莫小川走出了一会儿,顾连清才反应过来,急忙让人跟上。看着前面晨公公和莫小川的身影,他抹了一把冷汗。他一直都知道,这二位会武功,却不知道竟然如此之高,方才莫小川和晨公公交手之时,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便发现人早已经从别的地方出来了。

    这便好似凭空而生一般,这两人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他这个一生只读圣贤书之人的认知,由不得他不惊。

    一行人又走了几rì,路上又见着了几处打斗的痕迹,林风仔细查看过后,均和第一次的结论一样。而莫小川也很有耐xìng,并不在意,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行着。

    这一rì,他们终于走出了西梁的国土,来到了燕国边境,一入燕境内,还未行处十数里地,便见一小队人马从远处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蔡晨,隔着老远,蔡晨便高声喊道:“前方可是晨郡王?”

    莫小川的目力极好,而且,蔡晨也是见过不久,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回了一句:“正是本王。”

    看到了蔡晨,莫小川便明白了前面发现的打斗痕迹,应该便是他们这些人所为了。想来,叶睿和蔡晨都知道自己的行程,故而,都在路上设了眼线看着,那些打斗痕迹,便应该是双方交手所致。

    而如今看着蔡晨,应该是蔡晨赢了。

    蔡晨听到莫小川回话,急忙催马上前,道:“王爷让在下好等啊。我家太子听闻王爷要来,便安排在下在此候着王爷,当真是望眼yù穿啊……”

    “蔡大人客气了。”莫小川笑道。

    “在下在前方镇上设了一些粗茶淡饭,盼王爷不嫌,赏脸前去,不为别的,只为王爷远道而来,暂时休息之所。”蔡晨客气地行礼说道。

    莫小川听他如此说,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莫小川已经看到,在前方道路的尽头,又一队人马正急奔而来。

    蔡晨见莫小川不说话,又不好催促,正等待着,忽然,他身后一人跑上前来,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他扭头望去,面sè陡然一变。

    说话间,那队人马已经来到了近前,为首之人,正是叶睿,叶睿看着蔡晨,面sè很是难看,满脸的怒容,狠狠地盯着他,道:“蔡晨,你不在京城,到这里做什么?”

    蔡晨尴尬一笑,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二王爷。下官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迎接西梁钦使的。”

    “大哥cāo心的事,倒是挺多,远在京城,把这边陲之事,都劳心到了。不过,晨郡王是本王的好友,由本王招待便好,你带着人可以回去复命了,回禀太子,就说本王会亲自陪着晨郡王回京城的。”叶睿冷着脸看着蔡晨,好似忍不住便要动手似的。

    蔡晨倒是并不是很害怕,只是依旧尴尬一笑,道:“二王爷这可为难下官了,太子之命,下官哪里敢违抗……”

    “你是用大哥来压本王是吧?”叶睿眼睛一瞪道。

    “下官不敢。”蔡晨行礼道。

    莫小川看着这场闹剧,微微摇了摇头,笑着上前,道:“太子的人和二王爷都到了,如此盛情,本王实感荣幸,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不妨同行可好?”

    莫小川的话音落下,叶睿和蔡晨同时一愣……

第三百五十八章 莺莺燕燕

    蔡晨听到莫小川的话语,低头沉思片刻,抬起了头来,看着叶睿,道:“晨郡王的提议甚好,既然晨郡王是二王爷的朋友,而下官又奉命接晨郡王,如此同行,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下官失职,却了太子的盛情,又不让二王爷失了朋友之意,下官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了,不知二王爷意下如何?”

    叶睿眉头紧蹙,看着蔡晨,脸sè连连变幻,面对蔡晨,他恨得牙痒痒,这段时间,自己留在西梁的人,没少折损在他的手上,可当着莫小川,叶睿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毕竟,现在他和莫小川并未达成什么协议,对莫小川也没有权力要求什么,莫小川想跟谁走,那是他的权力,别说是他这个做王爷的,便是燕国皇帝,面对莫小川这个以王爷身份领着钦差之人,也要让上几分,以礼相待。

    犹豫一会儿,叶睿瞅了蔡晨一眼,轻轻点头,道:“既然晨郡王如此说了,便如此办便好。”说罢,他扭头对蔡晨,道:“蔡大人,你先去安排接待事宜吧,本王要陪着晨郡王说说话。”

    蔡晨知道叶睿是故意支走他,哪里会上当,轻笑着行礼,道:“下官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待晨郡王驾到便好。”

    叶睿面sè微变,道:“蔡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晨郡王是什么身份,你安排到一镇上,这算什么?”

    蔡晨行礼,笑道:“二王爷有所不知,下官已经在沿途都安排好了,若是晨郡王嫌镇上待不习惯,再往前行便是。不过,下官是考虑,晨郡王一路车马劳顿,就近歇歇也是好的。”

    叶睿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支走蔡晨的变法,碍于面子,又不能与他当众撕破脸,不由得冷哼一声,道:“最好是这样。倘若出了什么纰漏,休怪本王不顾及大哥的面子。”

    叶睿这话说的可一点也不客气,甚至算得上有几分越礼了,不过,此地不是幽州,叶睿毕竟是王爷,蔡晨只是一个四品官,在他面前,还是不好说什么的,不然,让叶睿找着了由头,便是派人击杀与他,他也不好说什么。

    蔡晨轻轻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莫小川,陪着笑脸,道:“这是自然。下官明白的……”

    “明白便好……”叶睿又是冷哼一声,转头望向了莫小川,换了一副面容,带有几分笑意,道:“晨郡王,兄弟我痴长几年,唤你一声贤弟可好?”

    叶睿如此说了,莫小川总不能说“不行,想给老子当大哥,您还得练几年!”这种话,只能是笑着,道:“二王爷如此盛情,自然使得。”

    叶睿哈哈一笑,道:“莫贤弟,你我虽然相交的时rì不短,但是,为兄对你可是神交已久,你当年以一人之力联合北疆大营和前线大营驱逐蛮夷军之事,为兄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拍手称快,之恨当时未能认识贤弟,与你一同并肩作战。”

    叶睿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众人皆知,不过,这次是出使燕国,总不能将事情的真相提出来,莫小川笑了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些陈年旧事,况且,这并非是我的功劳,全凭北疆大营的邓统领和前线大营的花统领领导有方,我当时只是一校尉,又能做多少事……”

    “莫贤弟过谦了。”叶睿又道:“此事暂且不说,西梁上京莫贤弟一战成名,为兄也是仰慕已久。”

    “侥幸侥幸而已,西凉人才济济,我也不过是凭了几分运气……”莫小川客气地一笑,道:“二王爷,我们赶路吧?”

    叶睿本想探一探莫小川的口风,见莫小川的嘴如此之牢,知道当着蔡晨,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打了个哈哈,道:“是是是……你看我,见着了莫贤弟,便说个没完,倒是忘了你一路车马劳顿,我们先去前面歇下再说不迟,今晚愚兄设宴,莫贤弟可不能不来……”

    “二王爷盛情,小弟自然不敢却之。”莫小川也回笑道。

    “哈哈……”叶睿哈哈一笑,道:“好,莫贤弟果然快人快语……”

    叶睿回到了燕国,整个人也显得比在西梁之时成熟了许多,莫小川虽不想现在就表露自己的意思,不过,面对他的邀请,却也不能搪塞,当即,道:“二王爷,请!”

    “贤弟,请!”叶睿一抬手,众人再度上路,朝着幽州行去。

    一行人来到了前面的镇上,蔡晨果然安排的很是妥当,将镇上最好的房子腾了出来,屋中的一切都换了新得,安排好了莫小川一行人的住处,趁着叶睿离去的空暇,对莫小川,道:“王爷远道而来,要不要看看沿途的景sè?在下派人去安排……”

    莫小川摇头,道:“多谢蔡大人了,不过,公事要紧,本王还是先拜见了贵国皇上,再想这些吧。”

    蔡晨点头,道:“如此也好。不知白先生为何没有同来?”

    莫小川知道他这句话已经憋了很久,听他问起,不由得笑了出来,道:“白先生去安排一些事情,这次他便不来了。”

    “真是可惜。”蔡晨一脸惋惜之sè,道:“在下对白先生仰慕已久,本以为这次会再见到白先生,却没想还是没有这等福气,不过,能再次见着王爷,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蔡大人客气了。”莫小川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道:“蔡大人莫怪,本王行了一路,有些累了……”

    蔡晨急忙,道:“哪里哪里,是在下疏忽了,那王爷先休息吧,蔡某随时候着,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

    “好!”莫小川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林风,道:“林风去送送蔡大人。”

    “是!”林风点头,来到了蔡晨身旁,道:“蔡大人,林某送你……”

    “不敢不敢!”蔡晨说着,与莫小川拱手道别,迈步走出了门去。

    林风跟着他行了出来,来了外面,蔡晨看了看林风,悄然地地上了一个锦盒,道:“林大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林风微微一笑,接了过来,放到了怀中。

    猜测又拿出了一个锦盒,道:“这个劳烦林大人帮忙转交给王爷。”

    林风故作神秘,道:“此时不好办啊,我们王爷是从来都不收礼的……”

    “林大人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别人递上去的礼不收,林大人递上去的,王爷还不收吗?”蔡晨笑着将锦盒放到了林风的手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

    林风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吧,林某权且一试吧。”

    “甚好,甚好!”蔡晨点头一笑,道:“好了,林大人留步吧,蔡某自己走便是了。”

    “蔡大人慢走!”林风点头。

    蔡晨迈步离开,林风转回了屋中。

    一进屋,莫小川便面带微笑地望向了他,道:“怎么样?”

    “不出王爷所料。”林风说着将两个锦盒都放到了桌上,道:“蔡晨果然送礼了。”

    “燕国官场盛行此道,看来,这次我们回去的时候,能够不少收东西。”莫小川笑着将锦盒打开了,之间里面放着一排排的黄金,看起来有十多根。

    莫小川拿起了一根,在手里攥了攥,道:“这叶博还真舍得出血……”说罢,将锦盒推到了一旁,又拿起了另一个打开了。

    这个锦盒之中,装的是一个白玉所制的小酒壶,莫小川拿起来看了看,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不由得有些不解。

    林风看在眼中,却是有些惊讶,道:“这莫不是仙女舞?”

    “哦?仙女舞?怎讲?”莫小川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仙女舞,是一对很是白玉所制的酒壶,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白玉无什么区别,但这内里,却是不同,只要倒了酒进去,酒壶外面便好似透明起来,而里面的酒水会呈一个女子舞动的形状,很是逼真,故而得名,这可是一对宝贝,应该是叶博知道金银不能打动王爷,这才送来,不过,这次叶博只送来一只,看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啊。”林风说着,啧啧称奇。

    莫小川看了看这“仙女舞”随意一笑,道:“这玩意能装得了多少酒,也是个鸡肋般的东西,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是啊。”林风点头,道:“不过,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王爷这般洒脱,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他而送命了。”

    莫小川随手将那“仙女舞”放到了锦盒之中,又将那装有黄金的锦盒递给了林风,道:“这个既然是送你的,你便收着吧。”

    “这怎么行……”林风急忙推却。

    莫小川摆手,道:“让你收着便收着,我们到了幽州,用钱的地方还多,你留着,也许会用得到。”

    林风想了想,点了点头,将黄金收到了怀中,道:“多谢王爷。”

    莫小川背靠这椅背,端起桌上的酒壶仰起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道:“这才刚入燕国,便这般热闹了,看来,这次的幽州之行,应该很是热闹了……”

    林风笑道:“这是肯定的,属下也有些好奇了……”林风说着,犹豫了一下,道:“属下问一句不当问的,王爷莫怪。”

    “你是不是想问,我会帮谁?”莫小川随口说道。

    林风行礼,道:“正是!”

    莫小川捏着酒壶笑了笑,道:“这个,你可问住我了,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帮谁。这个选择不在我,而要看他们……”

    “看他们?”林风疑惑。

    莫小川看着酒壶,轻轻攥着,慢声说道:“对,看他们……”

    林风点了点头,道:“属下懂了。”

    莫小川淡淡一笑,道:“那太监现在在做什么?”

    “王爷是指晨公公?”林风问道。

    莫小川点头。

    晨公公好似对叶睿和蔡晨都不怎么看得惯,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自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他若看得惯,便奇怪了。”莫小川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管他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应该又要热闹起来了……”

    “是!”林风答应一声,退出了门外。

    莫小川一个人在屋中,打开锦盒,拿起那“仙女舞”看了看,站起身来,行至床边,躺了下去。

    ……

    ……

    夜间,叶睿摆好了酒宴,邀请莫小川同去。

    莫小川带着林风过来,还未到近前,叶睿便迎了出来,哈哈笑着,道:“莫贤弟,让愚兄好等啊……”

    莫小川也笑着道:“来晚了,二王爷莫怪。”

    “哪里哪里,是愚兄来早了。莫贤弟,请!”叶睿很是客气地将莫小川让了进去。

    莫小川进到里面,只见一张长桌上摆放了许多酒菜水果,叶睿行了过去,坐在了东面的椅子上,单手一指对面的椅子,道:“贤弟,请!”

    莫小川微微点头,叶睿这般坐法,是有说法的。在这个时代,以南为尊。南边,属于正位,皇帝的龙椅,便是靠着南边的。若是桌椅是南北相对地摆放的话,那么,南边坐着的人,便表示要比北边这人高出几分。

    而叶睿现在却是坐在了东边,东西而坐的话,便表示两人是平等的。

    按理来说,莫小川在西梁是郡王,而叶睿是亲王,两人的爵位相比,明显是叶睿更高一层,而且,莫小川此次是出使的使臣,而叶睿是本国的王爷,又是地主,他若是坐在南边的首位,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现在这般,算是给足了莫小川的面子,也表现出了他的诚意。

    莫小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一般,随意一坐,笑着,道:“随意吃些便好,二王爷如此盛宴,此地没有,怕是为了cāo办这个,也费了不少工夫吧?小弟当真是有些承受比起啊……”

    叶睿大手一挥,表现的颇为大气,道:“贤弟哪里话,招待你,当然要用最好的东西,这些吃食算什么。只要贤弟不嫌这是粗茶淡饭,愚兄做再多,也没有什么。”叶睿说着,端起了桌上的酒壶,亲自给莫小川斟满了酒。

    莫小川端起了桌上酒杯,举了起来,道:“二王爷太客气了……小弟敬你!”

    “好!”叶睿也端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眼,仰头齐齐地干了进去。

    放下了酒杯,叶睿抬起了手“啪啪!”轻拍两声,一阵琴音响起,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从外面走了出来,面上罩着一层薄纱,慢慢地踱步而入,伴着琴音,翩翩起舞……

    优美的舞姿很是赏心悦目,那女子舞蹈间,一双美眸,不断地瞟向莫小川,纤腰轻扭十分的诱人。

    莫小川带着淡笑观看着,不住地点头。

    叶睿在一旁一直留意着莫小川的动静,见他露出满意的表情,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随着她一曲舞毕,叶睿一招手,那女子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女子来到叶睿的身边,叶睿抬手将她面上的薄纱扯去,露出了一张jīng致的脸,翘鼻朱唇,很是诱人。

    叶睿呵呵一笑,道:“这是去年愚兄收入房中的一个妾侍,出身吐蕃,贤弟看怎么样?”

    “很是动人。”莫小川点头。

    “那送于贤弟可好?”叶睿说着,轻轻一推那女子的后背,那女子回头看了叶睿一眼,朝着莫小川走了过来,微微施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叶睿对着她使了一个眼sè,那女子抬起手臂,朝着莫小川肩头揽去。

    莫小川眉头微蹙,微吸一口气,用出了清门九式中的第三式,真气急速在体内流动,体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道目不可见的屏障。那女子的手还未碰到莫小川的身体,便被一震而回,差点跌掉。

    叶睿见状,不由得一愣,道:“贤弟是看不上她这庸姿俗粉吗?”

    莫小川摇头,道:“二王爷误会了,不是她不够动人,只是她乃是二王爷的妾侍,小弟怎可……”

    “哎!”叶睿摆手,道:“贤弟哪里话,一个女人而已。”

    莫小川知道这个时代,男人只见互送妾侍,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他却有些接受不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女人送的人,因而,他早已经决定不会接受别人的妾侍,何况,司徒玉儿如今便是她的妾,如果自己随意接受了别人的妾,那么,让她知道,她会如何想。

    尽管,莫小川在这里所做的事,司徒玉儿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这般想,可莫小川却不想让自己迈出这一步,因而,摇头,道:“小弟着实不习惯如此,二王爷莫怪。”

    叶睿看了看那女子,眉头皱了一下,以为莫小川看不上这女子,微微点头,道:“好吧。那便不为难贤弟了。”说罢,一挥手,那女子有些害怕地又回到了他的身旁。叶睿端起了酒杯,道:“那愚兄便敬贤弟一杯。”

    “好!”莫小川端起了酒杯饮了进去。

    叶睿又轻轻一拍手,琴音又起,这次,从外面进来的是一队女子,跟着琴音舞动了起来。

    莫小川看着那些舞蹈的女子,静静地观看着,忽然,两个身影引起了他的兴趣,目光不由得盯在了她们的身上,一动不动。

    叶睿看在眼中,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不一会儿,一曲舞过,叶睿将那两个女子招了过来,道:“这两个女子,是愚兄新得的舞姬。都是处子,愚兄还未碰过,便送与贤弟吧。”

    莫小川看了看那两个女子,只见两个女子也紧紧地盯着他,美眸之中,已经浸满了泪珠。莫小川对她们使了一个眼sè,随即扭头对叶睿,道:“多谢二王爷。”

    叶睿见莫小川如此爽快地便将两女收下,面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道:“原来贤弟喜欢雏儿,何不早说,愚兄别的没有,送你十几个雏儿还是很好办到的。”

    莫小川也不解释,笑道:“十几个便不必了,这两个,小弟便收了。其实,小弟是看她们两个有些凄楚,必是经历过些什么,一时生出怜悯之心……”

    “贤弟还是一个xìng情中人。”叶睿说着,又端起了酒杯,道:“她们两个,以后便是贤弟的人了。”说着,看了两女一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王爷斟酒?”

    两女身子一怔,急忙给莫小川斟满了酒。

    莫小川看了看两人,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莫怕,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两女听着莫小川的话,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叶睿看在眼中,露出了几分不耐烦的神情,不过,看着莫小川不说什么,他也不好出言,便笑了笑,轻声说道:“原来贤弟还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让二王爷见笑了。”莫小川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扭头看了两女一眼,道:“莫哭,不要扫了二王爷和本王的酒兴。”

    “是!”两女微微施礼,道:“奴婢知道了。”

    莫小川轻轻点头,端起酒杯,道:“为了二王爷的盛情,小弟敬你三杯。小弟先饮为敬。”说着,莫小川仰头喝干了酒。

    “贤弟莫要客气。”叶睿说着,也饮了进去。

    连着三杯下去。莫小川又用出了清门九式中的第三式,将酒气朝着脸上涌去,瞬间,一张白净的脸变得通红,他端着酒杯,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喃喃地道:“二王爷如此盛情,小弟当真是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贤弟言过了……”叶睿虽然也饮得不少,却并无大碍,看着莫小川如此,不禁心中犯疑,是不是拖得太久了。他本来今rì请莫小川来,是想让莫小川答应他,助他夺娣的。可看着莫小川先前还一点事都没有,突然就多了,不由得蹙了蹙眉,道:“贤弟啊,其实今rì愚兄是想……”

    叶睿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小川端起酒杯,仰头喝了进去,借着放酒杯的瞬间,对着林风使了一个眼sè,随即说道:“二王爷,小弟我……”

    “噗通!”话还没有说完,莫小川整个人便掉到了桌子底下。

    他身旁的两女陡然一惊,急忙拉起莫小川的胳膊,连声道:“公子,公子……”

    站在一旁的林风快跑走了过来,将莫小川从桌子底下扶了起来,道:“二王爷,我家王爷路途劳顿,不胜酒力,让您见笑了。”

    叶睿愣在了那里,看着莫小川,直到林风将话说完,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是本王不知晨郡王的酒量,劝酒太甚了……”

    “我家王爷已经不能再饮了,我扶王爷回去了,二王爷莫怪。”林风又道。

    叶睿心乱如麻,轻轻摆手,道:“好吧,本王派人送你。”

    “多谢二王爷!”林风说着,便要扶着莫小川朝外走去,突然,感觉腰间一疼,却是莫小川捏了他一把,他不动神sè地低下了头,朝莫小川望去,只见莫小川的嘴唇微动,好似在说着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扭头望了望身旁的两个女子,看了叶睿一眼,道:“二王爷,这两个……”

    叶睿看了一眼,两个女子,道:“本王已经送于莫贤弟,自然给他带回去。”

    “多谢王爷。”林风知道莫小川不是一个好sè之人,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违背莫小川意思,当即对两女,道:“跟着我……”

    两女轻轻点头,面上露出了几分欢喜。

    林风扶着莫小川走出去后,将莫小川扶上了马车,这才低声问道:“王爷,我们现在便回去?”

    “嗯!”莫小川坐了起来,道:“让她们两个进来。”

    林风点头,退了出去,对两个女子,道:“你们两个,好好侍候王爷。”说着,挥了挥手。

    两个女子微微施礼,分别钻进了车轿。

    林风又与叶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赶着马车朝住处而来。

    回到了,他扶着莫小川进入房间。关好了房门,道:“王爷,您怎么?”

    莫小川坐直了身子,面sè已经恢复了正常,道:“我若是现在不醉,叶睿便该问我了。我现在没法回答他,所以,不如让他问不出来,这样对谁都好一些。”

    林风点了点头。

    莫小川又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叶睿背后的门帘中,有一个人?”

    林风点头,道:“嗯,确实有一个人,应该是保护叶睿的吧?”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非也,若是我所料不错,那里面,应该便是穆光,叶睿这人看似jīng明,实则粗枝大叶,成不了是气候,这穆光到是一个聪明人。今rì之事,怕是他能看出些什么来,你待会儿派人守着,切莫让人靠近我的房间。”

    “是!”林风领命。

    “好了,让她们两个进来,你去忙吧!”莫小川一摆手,林风疑惑地走了出去。

    林风出去后,不一会儿,那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屋中,只剩下了两女和莫小川三人。两个女子突然泣声奔向了莫小川,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哭着道:“公子,想死奴婢了……”

    莫小川叹了口气,有些感叹,道:“我也想你们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以为再也见不着公子了。”两女的眼泪不住地滚落着。

    这两个女子,正是当初莫小川极乐园中的两个侍女,莺儿和燕儿。当初梅府被抄,莫小川便与他们失散了,后来也派人打听过,均不知道她们的下落。

    莫小川以为从此便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平rì以此为憾事,却不想,竟然在叶睿的晚宴上见着了,由不得他不感叹。

    莺儿和燕儿显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在宴席中见着莫小川,便忍不住落泪,若不是莫小川用眼神制止,怕是当时便哭了出来,此刻,再也忍不住泪珠,哭着说着些什么,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说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莫小川搂着她们两个,说起来,她们两个算是莫小川在这个世界上最早熟悉的两个女人了。一年多未见,看着两女,他也是百感交集,两支胳膊,一边一个搂着,任凭她们的泪珠把胸前的衣服弄湿。

    过了良久,两女才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眼之时,已经有些红肿了。

    莫小川看着两人,微微一笑,道:“以前的都过去了,你们这不是又回到我的身边了吗,怎么还哭个没完。”

    莺儿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道:“公子,这一年多,您去了那里,莫非,您便是那个西梁的莫小川?”

    莫小川点了点头。

    燕儿却由自轻泣着,道:“公子,您现在都是王爷了,您想过燕儿吗?”

    “想的。”莫小川伸手抹了抹她面上的泪珠。

    “可是,您怎么都不来找燕儿。”燕儿说着,刚刚被擦过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莫小川轻声,道:“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们,可是,人海茫茫,却是没有一丝线索,听说你们被判充军,但路上遇到了劫匪,我还以为你们……”

    莺儿轻轻推了燕儿一把,道:“公子想必也受了许多苦的,燕儿,你不可如此说公子。”

    燕儿小嘴一扁,抹了抹眼泪,道:“我知道,我只是太想公子了。”

    “对了,你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莫小川问道。

    莺儿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我和燕儿的确如公子所说,被判充军,有一天在路上,那些差役们想对我们两个……”

    莺儿说到此处,小手握了握,没有说出具体如何,但却是能明白,被判充军的女眷,很多都被差役施暴,这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故而,他也不逼着莺儿说出来,出声问道:“后来呢?”

    “正在那个时候,突然来了劫匪,把差役们都杀了,也杀了好多的人,只留下了我们一些年轻的女子。”莺儿说着,好似有些后怕,道:“后来,我们便被他们抓了去,卖给了一家青楼……”说到此处,她见莫小川面sè微变,急忙,道:“不过,那青楼并不让我们接客,只是训练我们练习歌舞,练了一年左右,在前不久,才让我们出来表演,便是给那位二王爷表演的,他就将我们买了下来,后来,就遇到了公子……”

    莫小川点了点头,将二女搂紧了些,道:“你们受苦了。小三子呢?”

    燕儿道:“三哥在我们遇到劫匪之前,便被人提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小川点了点头。

    燕儿又道:“公子,您怎么会变成莫小川,又怎么会变成西梁的王爷呢?”

    莫小川苦笑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说着,将自己的遭遇大概的和她们讲了一遍。

    “公子果然受了好多苦。”莺儿凄楚地看着莫小川道。

    莫小川笑着道:“算不得什么。”

    “不过,司徒二小姐还是和公子走到了一起了。以前,我们便觉得公子会娶她的……”燕儿说道。

    莫小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莺儿拉了燕儿一把,道:“夜深了,我们服侍公子就寝吧。”

    “嗯!”燕儿点头。

    莫小川知道穆光若是怀疑的话,必会派人来查探的,虽然已经让林风他们戒备了,但,莺儿和燕儿,却是不能让她们出这个房门了,不然,必然会引起叶睿的怀疑,便道:“你们俩个,今晚便住在我房中吧。”

    莺儿和燕儿相视一眼,面sè一红,均点了点头。

    莫小川见她们两个人如此,急忙,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公子,莺儿本来就是您的人……”莺儿低声说着了一句,将莫小川的话堵了回去。燕儿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娇羞的模样,不用说,便是和莺儿一个想法。

    “呃……”莫小川愣了一下,道:“你们两个睡床,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两女均是一怔,齐齐摇头。

    莺儿道:“若是公子嫌弃,奴婢和燕儿睡在地上,便是。”

    莫小川知道这两个丫头的xìng子,无奈道:“算了,都睡床上吧。和衣睡便是。”

    三人吹了蜡烛,躺到了床,莫小川自己盖了一张被子,两个丫头盖了一张被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莫小川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两个丫头也不老实,不一会儿,便动弹一下,也不知在干什么。

    莫小川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身体燥热了厉害,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将两个漂亮的丫头留在了床上,却要克制着自己,身体的某处早已经提出了严重的抗议。

    莫小川也不知怎地,自从和盈盈成就好事之后,对于男女之事的克制力好似弱了许多,以前夏雏月那般勾引他,他都能忍下来,现在却忍的极为幸苦。

    就在他暗自谴责自己的之时,忽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握住了他身下顶起的帐篷处。

    莫小川猛地一怔,睁眼一看,屋中虽然黑暗,但他却是能够暗中视物的,因而看得真切,只见两女将被子撩了起来,均已是脱得jīng光,握在他那里的正是莺儿的小手,而燕儿,却正从他的身上迈了过去,躺在了她的身体另外一侧。

    “你们……”莫小川看着两女吃惊地道。

    莺儿面sè羞红,不过,她并不知道莫小川能在暗中视物,以为自己看不真情,莫小川便也看不真切,她低声,道:“公子,我和燕儿在青楼里虽然没有卖身,可她们也教过我如何取悦男人的。这世间,其他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燕儿已经想好了,若是我们还能够保住处子之身,再遇到公子,便是、便是……”说到这里,她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又说道:“便是让公子觉得我们没有廉耻,也要成为公子的人……”

    “公子,您便要了我们吧……”燕儿也说道。

    莫小川脑袋嗡的一下,这个是要了亲命了吗?自己本来还在克制着,现在她们如此,想忍住都难。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正要说话,忽然,莺儿凑上小嘴,吻在了他的唇上,同时一条小舌探他的口中,寻找着他的舌头。

    莫小川刚刚清醒一些的脑袋,瞬间,又变得不清醒起来,猛地抱住了燕儿,狠狠地回吻了起来。手也探到了她的胸前,紧紧地捏住了那柔软处。

    燕儿轻吟一声。

    撩起莫小川的衣衫,捏着他系裤子的系绳,轻轻一拉,莫小川的裤口便松了开来,她咬了咬唇,小手轻轻地将莫小川的裤子扒了下来,探手过去,紧贴着肉皮,握住了莫小川的凸起处……

    莫小川微微一动,莺儿竟是凑上了唇去,小舌伸出,轻轻地添向了那里,莫小川舒服地身子一震,接着,莺儿竟然将他的某处纳入了口中……小手也开始在他的身体各处抚摸起来。

    莫小川的身体不由得的微微挺动。

    燕儿将手臂探到了他的脖子下面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小舌勾着他的舌头,愈发让莫小川血脉膨胀。

    莫小川猛地翻起身来,将燕儿压到了身下。

    莺儿躲在一旁,轻轻地帮着莫小川脱着衣服,燕儿娇声喘息着,道:“公子,我、我……”

    莫小川低下了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吻,燕儿的又是一声轻吟,口中的话,却是未能说出来。

    不一会儿,两个丫头便帮着莫小川将衣服褪去。

    三人均衣无寸缕,坦诚相对了。

    莺儿将头枕在了莫小川的背上,用胸蹭着他的身体,燕儿抬起双腿,紧紧地盘在了莫小川的腰上,将头凑到了莫小川的耳旁,朱唇轻启,微声说道:“公子,燕儿已经、已经湿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莫小川再也忍不住了,下深处紧贴着她的温软处,猛力一挺,燕儿吼中发出一声闷音,忍着疼紧紧地抱住了莫小川。

    莺儿的小口,也探上前来,在莫小川的背上使劲地吻着,三人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这一夜

    感受着背上的柔软,手握着胸膛下的双峰,莫小川忍不住吼中发出一声低吼。身子卖力地动弹起来。

    燕儿处子之身,哪里经得起莫小川如此大力,疼得一张小脸有些发白,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莫小川看了看她,突然感觉出了什么,身体慢慢地变缓了起来。

    渐渐的,燕儿有些适应了,紧咬在唇上的贝齿也轻轻松了下来,又低声轻吟起来。

    莺儿在莫小川的背上趴着,整个人的身体滚烫,紧紧地抱着莫小川,身体不断地摩擦着莫小川的后背,夹在他腿上的双腿也越来越紧,腿间的细毛,早已经被浸湿的不成模样,蹭的莫小川的大腿上,也是一片狼藉……

    莫小川感受着莺儿的身子,猛地转过身来,将莺儿压在了身下。

    莺儿毕竟是处子,虽然受过训练,可莫小川突然如此,却让她忍不住加紧了双腿。

    莫小川趴在她的身上,手掌划过她的肌肤,停留在了她的胸前,饱满莲峰入手,柔软细嫩,弹xìng十足,而且,比燕儿的还大上一圈。

    莫小川挺立处,抵在了她的湿润处。轻轻向前一挺,虽然只是滑过,却已经让莺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分开了双腿……

    莫小川得了缝隙,抬腿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宽了些,猛地向前挺刺……

    莺儿口中发出“唔……”的一声,却是小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将一声痛呼憋了回去……

    这一夜,三人缠满,也不知过了多久……

    第二rì一早,莫小川左拥右抱,一夜**,清晨醒来之时,莺儿和燕儿小鸟依人,各自枕着他一条胳膊。莫小川动弹一下,胳膊一阵发麻。

    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俏面一红,低下了头去。

    “公子醒了?”隔了一会儿,莺儿抬起了头,问出一句废话。

    “可不是醒了么?”燕儿低声说了一句,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莫小川看着两个娇羞的丫头,心中有些感叹,不知她们两个处子之身,怎般练出这种撩人心魄的床上之术,昨夜与她二人在一起的时候,莫小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可以这样的。

    看着莺儿的小口,莫小川不觉又有些反应。

    燕儿看在眼中,感受着微微发肿的下身,急忙起床,道:“公子,燕儿给您准备早饭去。”

    莺儿低头看了看,莫小川光溜溜的身子zhōng yāng耸立处,俏面一红,道:“公子,今rì来不得了,有些疼,莺儿给您用口吧……”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好了,让你们说的,好似你们的公子是个**一般,天sè不早了,我们起床吧。”

    莺儿有些歉意地看了莫小川一眼,轻轻点头。

    两女见莫小川起身,均不顾自己光着的身子,先给莫小川穿起了衣服,看着两人饱满的酥胸,莫小川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三人穿好衣服后,莫小川推门走了出来,昨夜的疯狂好似让他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还微微有些发麻的手臂,略一行功便恢复了正常。林风站在屋前,正指挥着手下之人忙碌着装点行囊。

    莫小川缓步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昨夜叶睿的人来了吗?”

    林风扭过头来,看了看莫小川,微微一笑,道:“不出王爷所料,叶睿的人,的确来了。”

    莫小川轻轻点头,沉吟片刻,道:“可起冲突?”

    林风摇头,面上带有几分怪异的笑意,道:“没有,他们的人,并未靠的太近,便离开了。”

    “哦?”莫小川疑惑道:“当真如此?”

    林风肯定地点头。

    两人说话间,晨公公从屋中走了出来,朝莫小川这边望来,一张脸上满是不屑之sè,而且微微带有几分怒意。莫小川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对林风,道:“这死太监,今rì又不知怎么了。”

    “他可能昨夜没有睡好吧!”林风笑得更加讳莫如深起来。

    莫小川又瞅了晨公公一眼,不再理会与他,接着说道:“按理说,不应该啊,叶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风摇头,道:“昨夜王爷的房间内传出那么大的声响,想必,一切的疑惑,在叶睿那里都已经有了解释了吧……”

    “声音?”莫小川问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这两个丫头的叫声也忒大了些,昨夜借着酒劲,还未觉得,今rì回想起来,却是太过了些,看来,以后在这种隔音效果极差的房间内,还是老实点的好。

    莫小川思索着,门外一阵马蹄声响,叶睿骑着高头大马,当先来到了院子里,一进门,便高声喊道:“莫贤弟,昨夜睡得可好?”说着话,唇角的笑意,和林风的十分相似。

    莫小川心中一叹,知道不管是林风还是叶睿,都是好sè之徒,林风虽然现在改邪归正,可以前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采花贼,而叶睿,身边的女人更是不缺。

    莫小川看着叶睿,却不好表现出什么来,呵呵一笑,道:“睡得极好。”

    “那两个女子可有味道?”叶睿见莫小川面上露出笑容,下得马来,来到莫小川的身旁,嘿嘿一笑,露出了一个yínyín的笑容问道。

    莫小川用力地点头,道:“极好,极好的。二王爷送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处子都有这般本领,受用的很。”

    叶睿见莫小川是“同道中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些感叹,道:“当真?早知如此,愚兄却是舍不得送你了。”

    莫小川一副深怕叶睿要回去的表情,道:“二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可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的。”

    叶睿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莫小川抬头看了看天sè,道:“天sè不早了,我们便赶路吧。早rì到上京,也好早rì探望皇上,好让小弟完成使命,能够尽早复命。”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叶睿心情大好,昨夜穆光和他说,莫小川可能是装醉,他也有些疑惑,晚上派人过去,却听到莫小川的屋中呻吟之声大作,他便放下心来,至少,莫小川是好sè的,一个人只要有缺点,便不怕攻不破,既然知道了莫小川好处子,那多送他些漂亮的处子,所谓拿人的手短,到时候,要他办什么事,自然会方便很多。

    叶睿这样想着,也不管莫小川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

    蔡晨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有叶睿在,他知道自己也讨不得好去,也不上前搭话,只站在一旁微笑着。见莫小川要动身,当即招呼人上前帮忙。

    叶睿看到蔡晨,面sè便很是不好看。

    这个时候。顾连清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二王爷。”

    叶睿笑着抬手,道:“顾大人免礼。”说着,扭头朝着这顾连清身旁之人看去,轻声问道:“这位便是晨公公吧?”

    晨公公捏着兰花指,轻轻捋了捋头发,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

    叶睿也不见怪,淡淡一笑,道:“贤弟,我们赶路吧。”

    “好!”莫小川点头。

    随后,一行人朝着幽州而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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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凶器介绍:
藏于九座隐墓中的遗失历史造就陌生朝代。
群雄割据中,手握北斗剑的他,被道家视为伏尸千里的煞神,却想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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