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准备打脸
第二天早上，李响也是早早地起来了，今天是开窑的日子，李康也起得很早，不过这时候李响已经做好了早饭。
又换了一种新鲜的玩意，不再是昨天那种辣得李康流汗水的燃面，而变成了猪儿粑。
这种猪儿粑也是李响前世最爱吃的早点之一，它选料考究，制作精细，质量优良，以其糍和而味香糯软而不粘牙的独特风格，成为西南地区名小吃之一。猪儿粑分咸馅、甜馅两种。咸馅以鲜猪肉、冬笋、香葱、味精、精盐等为原料;甜馅以白糖、化边油、桔红、桂花糖或玫瑰糖、芝麻等为原料。包馅的原料，则用八成上熟糯米、二成饭米磨浆吊干后的粉子。刚蒸熟的猪儿粑洁白而有光泽，仿佛是煮熟的小猪，当然它的美味也是令很多人口水直流的。
当李响把热气腾腾的猪儿粑和八宝粥端到桌子上时，李康又忍不住食指大动，现在他反倒是不太惊讶了，因为儿子在病中得神仙指点嘛，做点特别的小吃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猪儿粑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李康忍不住就用筷子夹起来一个，往嘴里一送，这时候猪儿粑里面的馅料还是很烫的，差点没把李康的嘴皮烫起泡，不过这热的猪儿粑味道确实很好。
李响呵呵笑道：“父亲，您慢点吃！以后您想吃什么，尽管说，孩儿来为您做就是！”
李康不好意思地道：“呵呵，响儿，为父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今天我们可不能让那个刘大人看笑话！说实话，你觉得咱们这一窑真的能成么？”
李响点头，认真地道：“父亲，您就放心吧！孩儿看过了，这一次肯定能成功！您就等着吧，到时候那刘轩肯定是要跑过来嘲笑您，到时您就可以打他的脸了！”
“打他的脸？不，不，不！响儿，这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不管怎么说，为父和那刘轩都是同在一个衙门办公，虽然隶属不同的机构，但都是为皇上办事。只要能让他自讨没趣就好了！”李康笑道。
李响也笑道：“父亲，我说的打脸，并不是真的让您去打那刘大人的脸，而是指，让他丢面子，最好是让他觉得我们会失败，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让他看到，我们这一窑瓷，烧成功了，这时候他肯定会觉得面子丢尽，这就叫打脸！”
李康抚掌笑道：“响儿，说得好啊！这次就让那刘轩吃点苦头，免得他总是想骑在为父的头上拉屎！”
吃过早饭，在李响的建议下，父子俩雇了一辆马车，赶往修内司官窑。
李康也没进衙门，直接就去了窑场，在窑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当然大部分人都是李康手下的，几名管事，还有不少窑工，还有些兵丁。
李响一眼就眼到了人群中，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此人面白无须，挺着一个大肚腩，一张胖胖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李响不用猜就知道，此人肯定就是父亲的政敌，御前内辖司的监丞刘轩了。
那刘轩竟然比李康还要早就来了，当然了，这次他要看李康是怎么完蛋的，自然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所以说这家伙一大早就跑到窑前来，已经是奚落了胡管事他们一番，在他看来，这一窑瓷器肯定跟前两次一样，不可能成功，即使是烧成几个，也没有用，因为宫里要的可是几百件青瓷茶盏。
窑火早已经灭去，窑温也已经冷却下来，现在可以开窑了。所有的人，不管是希望这一窑烧成的人，还是希望看李康笑话的刘轩，都在等待着开窑的那一刻。特别是刘轩，几乎已经笃定，这一窑肯定是废品了。
看到李康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刘轩皮笑肉不笑地对李康道：“哎哟，这不是李大人嘛！今天怎么来得如此之晚？莫不是已经知道这一窑青瓷又烧坏了，不敢打开来看吧？”
李康心中甚是恼怒，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时候越是表现得平静，越是能够让刘轩失望。
儿子说得不会有错，今天就是让刘轩颜面扫地的好机会，李康呵呵笑道：“没想到刘大人倒是如此热情，比本官来得还要早，刘大人就如此希望这一窑瓷烧坏吗？要知道这可是宫中要的物件，大家都是为官家办事，就算是本官丢了乌纱帽，刘大人只怕也坐不了多久吧？”
刘轩见李康居然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甚是纳闷，按理说李康应该担心自己的前途才是，这一窑瓷要是烧坏了，交不了差，李康头上的官帽子多半是保不住的，可是为何他此时还一点都没有慌张的神色，反倒是很有信心的样子？难道说这一窑瓷还真的烧成？
刘轩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李响，他当然认识李响了，这可是李康唯一的儿子，长得跟李康有六分像，只是他心下奇怪的是，李康的儿子怎么也跑过来了。
他当然不知道，李响就是打他脸的人，现在李响可没功夫听他们的针锋相对呢!
一到了窑前，李响就召唤出了身体里面的超级3d打印机，通过超级3d打印机对这个龙窑进行扫描，他很直观地就看到了窑内的情形，果然这次窑内的茶盏，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出现了严重的开裂。
这种开裂不是那种天然美观的冰裂纹，而是破坏美感的大裂纹，有的甚至可能会漏水，可以说这一窑茶盏，能够交差的不超过二十件！
如果没有超级3d打印机，那么这一次李康肯定是输定了，被打脸的就是李康，而不是刘轩。
不过很巧的是，李响穿越千年而来，还带来了一件黑科技产品，超级3d打印机，更绝妙的是这台超级3d打印机竟然能够呆在李响的身体里，就好像是那些玄幻小说里面的空间宝物一样，超级3d打印机不但能够打印出李响需要的东西，还能够被他的意识控制，摄取和存储东西。
此时李响就已经在干偷天换日的工作了，窑里面有几百件青瓷茶盏，被悄无声息地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超级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青瓷茶盏。
第十七章 夹着尾巴跑了
不得不说超级3d打印机堪比神仙的法术，就连李响都觉得，或许神仙的法术在某些方面都比不上这台超级3d打印机。
按照一代代传下的规矩，在开窑前需举行仪式。李康领着手下的一帮人跪在窑前祭拜，这是关系到李康，还有他手下的一帮管事，窑工命运的青瓷，每一件都倾注了泥工和窑工等工种莫大的心血。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的虔诚，李响也跟在父亲身后，跪在地上，说实话现在他对神灵也有着一种莫名的崇拜。
仪式完成后，窑工们就忙着开窑，将一件件装有瓷器的匣钵搬出，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李康面上不说，心里却是紧张不已。未等所有匣钵搬完，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将成品从匣钵中取出。
在好的时候，烧窑时，窑炉内一个个的匣钵依次排列，处于中央位置的瓷器最易产生精品，而周围那些则要看运气，能达到两三成的成品率，便是不易。器型、火候、釉料、冷却，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差池，都可能发生炸裂或歪斜，从而前功尽弃。越难的瓷器，裂得越多，所承担的风险越大，但价值亦更高昂。
不过，修内司官窑的成品率已经下降到一成以下，特别是最近几次，更是惨不忍睹，所以那些管事和窑工们其实心中也紧张不已，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的话，那就是只有卷铺盖了。
由于数量很多，这批青瓷茶盏放满了整个龙窑。李康将一个又一个的匣钵打开，不过随着匣钵一个个被打开，里面的青瓷茶盏如大多数人预料的那样，还是出现了严重的裂纹。
“哈哈哈！果然全是废品啊！李康啊李康，本官看你如何向官家交待！”刘轩得意地笑道，脸上不无落井下石之意，现在他可算是逮到一个机会，到时好好地参李康一本，让他滚蛋，这修内司官窑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刘轩和他的手下猛然一惊，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李康和李响的手里都握着一把锤子，把一件件烧造失败的青瓷茶盏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瓷片散了一地。
刘轩得意地笑着，他清楚皇家御用的官窑瓷器，每一次开窑之后，都要把有瑕疵的瓷器砸碎破坏，从而保证送到皇宫的每一件瓷器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秦明望了一眼老人，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观看瓷器上，似乎对瓷器碎裂之声充耳不闻，显然他并不反对章麻子此时的行为。
李响笑呵呵地又把锤子递到了胡管事手上说：“只要有瑕疵的都砸。”
几个窑工也跑过去打开匣钵，现在他们可真的有点慌张了，刚才李大人一连开了二三十个匣钵，全部都是残次品，再加上刘轩在一边嘲笑，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一时间，无数的青瓷茶盏从匣钵里拿了出来，不过几乎都是废品，瓷器碎裂之声，不断地响着，很快地上都形成了一片厚厚的残片，现在仍然没有出现合格品。
刘轩笑得就更得意了，管事和窑工们脸如死灰，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不过他们看向李康大人的时候，却发现李康大人似乎并不太担心，依然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而李大人的公子，更是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难道说他们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就在此时，“真精美啊！绝对是精品1”只见胡管事忽然在一旁低声惊呼，手中拿着一个青瓷茶盏翻来覆去地看着。此物釉面透亮光滑、晶莹如玉，最难得的是上面的图案，线条流畅自如，肆意泼洒，没有半点迟滞之感。最重要的是，它没有一点裂纹！
不得不说，这件作品，就连李响自己也觉得很完美，超级3d打印机果然厉害。
“这，这怎么会？”刘轩笑不出来了，既然出现了一件这样的精品，那就说明这一窑瓷器肯定还有精品出现，难怪李家父子一点也没有慌张的神色，难道他们知道这一窑青瓷有足够多的精品？
不过，这只是一件而已，刘轩就不相信，这一窑里面还能有几百件精品？
想到这里，刘轩免不了又嘲讽道：“李大人，一件精品又有什么用？这一次官家要的可是五百件，本官看来，这一窑五千多件，也不可能出五百件精品吧？如果交不出足够的青瓷茶盏，你可不要连累了本官！”
李康闻言，站起来对着刘轩哈哈笑道：“刘大人言重了，本官哪敢拖上刘大人？不过，这一窑青瓷，本官相信肯定会不负大家伙的心血，五百件精品绝对不是问题。”
说完，李康又对窑工们大声道：“继续开窑，让刘大人看看，这次咱们烧出了多少精品！”
窑工们看到出了一件精品，也就看到了希望所在，再加上李大人如此有信心，他们便卖力地将一件件匣钵搬出来，然后打开！
果然，一件件精品不断地被发现，一会儿就达到了百件之多，刘轩的脸色开始由晴转阴，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现在瓷土出现问题，明明不可能烧造出那么多精品，可是眼前一件件精品茶盏，那不可能有假！
其实仔细看看地上那些废品——釉面均匀，色泽清亮，没有烟熏杂质，除了开裂，其他方面都堪称完美，这说明窑工们的确把火候掌握得很好，他们又是怎么解决原料的问题呢？刘轩想不明白。
刘轩虽然不学无术，其实脑子并不笨，况且在官窑也干了好几年，对烧瓷也是相当了解。
李响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会事，只不过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要是让人知道他身体里面有超级3d打印机，那还得了？只怕就要立即被当成妖人抓起来了。
看到越来越多的精品茶盏被放在地上，李康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红光，就算是十好几年前，要在一窑瓷器里面，出现如此之多的精品，也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刘轩也没有脸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所以刘轩趁着众人都在忙着开窑的时候，带着手下的几个人就悄悄地转身准备溜走。
李康其实一直在盯着刘轩呢，这时候见刘轩要溜走，便哈哈大笑道：“刘大人，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呢？这次出了如此之多的精品，也有你的一份荣耀啊！”
刘轩并不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什么也没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李康和李响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打脸的感觉真是爽啊！
第十八章 招收家仆
经过清点，这一窑青瓷茶盏，达到合格的共有五百五十八件，达到精品级别的有四百六十八件，可以说是有修内司官窑有史以来，在一窑瓷器里面出精品最多的一次。
不论是管事们还是窑工们，都以为是祖师爷神灵保佑，才让他们逃过一劫，总算是可以交差了。只不过，下一次呢？还有能这样好的运气吗？毕竟修内司官窑的成品率越来越低了，这是无法任谁也无法改变的趋势。
只有李响知道，这次是他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当然这也可以归结于神灵，因为李响是穿越过来的嘛，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最高兴的还是李康了，那个刘轩一直都想压他一头，总是在背后给他捅刀子，还好这次狠狠地打了刘轩一个大嘴巴子，看那刘轩以后还敢来找麻烦不？李康估计经过这一次，刘轩应该要收敛很多，毕竟刘轩也是要负责督造瓷器的，如是他负责的烧造任务完不成，那刘轩同样逃脱不了罢官的命运。现在官窑成品率进一步下降，是每一个人都很担心的事情，好在李康知道，儿子有办法解决问题，所以他今天是特别的高兴。
回家的路上，李响看着繁华的临安城，对李康道：“父亲，咱们家是该找两个下人了，咱们得把有限的精力和时间，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去亲自做家务。您觉得呢？”
李康想了想道：“响儿，你说得对呀！以前是为父钻了牛角尖，以为这样就是最清廉的官了，现在看来，为父还不如你想得明白。好，过两日为父便去找两个仆人，最好是给你找个伴读书童，好帮你考举。”
李响呵呵笑道：“父亲，您想得真周到。”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吆喝声掺杂在马车行走时碾过地面的“轱辘轱辘”声里，此起彼伏。此时已经入秋。那瑟瑟的风吹得街上商铺的幡子“哗啦啦”地响。
李康父子两个坐的马车行到一个街口时，却发现前方围着好些人，差点把路都堵了。
李响跳下马车，往人群里一扎，发现地上跪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女子，与这热闹的场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其中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另一个则是二八年华的少女，那少女一身白布长衫孝服，头戴粗麻条孝帽，李响一时也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低垂着头，身前放置了一具用白布覆盖着的尸体，大概是两个女子的亲人。
卖身葬父？李响觉得这情节有点熟悉，在很多古装电视剧里都有这个情节。不过看起来这两名女子，应该是母女吧，那地上白布覆盖的尸体，应该就是少女的父亲了。看起来倒是挺可怜的，在这个时代，或许像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毕竟北边经常遭到侵略，会有很多人逃难过来，如是得了病，又没有钱医治，那不就出现很多家破人亡的结果吗？
要不要买了这两个可怜的女子回去做下人呢？李响的同情心也被勾了起来，只不过这两个人来历不明的，倒是有些麻烦。
宋代以前，家仆就是家奴，是家主的私有财产，家主可以随便处置，不过到了宋代，家仆就是聘用的了。朝廷已有明令颁布，聘用的奴仆，是佣而非奴。佣是职业，身份虽也低贱，却和奴完全不同。佣比奴拥有更大的人身权利，可以合则来不合则去，只要你有本事，可以科举、可以做官，并不计较你为仆的经历。佣虽然还是和现代的受雇佣者无法相比，不过比起以前的家奴已是天壤之别。
李响觉得还是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比较好，毕竟这两个都是女子，如果到了家里，就只能干些家务活，像什么管账之类的估计就干不了了，不过再找一个管家也就够了。
李响回到马车旁边，对李康道：“父亲，前面有一对母女在卖身葬亲，看起来挺可怜的，您看看要是合适的话，不如就买她们吧！”
李康也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平素里他就对手下非常好，也见不得此类事情，反正都要招下人，如果这两人没有什么毛病，倒是可以招回去，洗衣做饭什么的，正好。
李康想了想道：“好，为父跟你一起去看看再说。”
说罢，父子俩就来到人群前面。
这时突然有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朝那两个女子走了过去。领头的一名大汉把几个银锭朝地上一摔，一把将那女子拉了起来，大声嚷嚷：“我家主子买了你们了，快跟我们回去！”
那中年女子低眉顺首地问道：“小女子斗胆问一句，请问你家主子是哪位好心人？”
彪形大汉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我家主子正是当今宰相丁相国侄儿，少府少监丁孟昭大人。”
那两名女子听了，都是浑身一震，显然这丁孟昭名声并不好。周围的人群也嘈杂起来，李康也不由得面色一紧，本想招这两名可怜的女子回去做下人的，没想到让人捷足先登，而且那人还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丁大全之侄，这下可不好办了。
丁大全长像蓝色鬼貌，为人奸回险狡、狠毒贪残，时人称之为“丁蓝鬼”。他娶了一位外戚的婢女，以此来攀附高层权要。后来又靠逢迎阎贵妃、宦官卢允升、董宋臣等人，逐渐身居要职，升任侍御史兼侍讲。丁大全本人寡廉鲜耻，贪财好色，他为儿子聘妇，见儿媳长相标致，竟夺为己妻，为世人所不耻。总而言之，这个丁大全，可不是一个好人，他的侄儿丁孟昭也是一路货色，而少府少监，还是从六品官，比起李康这个从八品的监丞，官阶可不止高一级。
那中年女子一听到的名字，当即摇头道：“不，我母女二人不敢！你们请回吧！”
“大胆！竟然敢拒绝我家主子，你们不想活啦？！”几个彪形大汉一起涌上，作势要把二人拉走，“不管如何，我家主子付了钱给你们，你们就一定要跟我们回去！”
“我不要！”两名女子大声叫嚷着。无奈她们弱不禁风，怎能敌得过几个彪形大汉的蛮力，推推搡搡之下少女头上的孝帽滑落，露出她一张清秀的脸来。
“放开她们！”冷漠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第十九章 皇帝微服
不过挺身而出的人，并不是李响，也不是李康。
李响虽然同情这两名女子，却还是保持着理智的，他一听那些彪形大汉所说，他们的主子是宰相的侄子，再看人们的反应，就知道这些人惹不起！如果强出头的话，很有可能招来横祸。
李响虽然也曾经是个热血青年，也曾经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可在实力不够之前，这一切都是空想。如果惹上了那名声凶恶的宰相，那他们父子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他挺身而出了，也无法救下两名女子，反而要搭上父子俩的性命，这样的傻事李响不会做。
李康自然更加清楚，这些人得罪不起，宰相丁大全是什么人，他最是清楚不过，他绝对是见其人绕开几里地的，能不牵扯上丁大全，就尽量不去。所以，李康虽然很同情两名女子，却也是很无奈，他根本帮不了她们，因为他就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在天子脚下，这临安城，他的官职可以说是最底下的。
李响和李康都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此人身着华美月白锦袍，看起来气质不凡，此时的表情是不怒自微，若是平常百姓在他面前，自然是要吓得不轻，不过那些彪形大汉，有厉害的主子，怎么会怕这个老者，虽然老者看来身份不凡，身边还有两名侍从，但他们在临安横行惯了，自然不会就此罢手。
李响却注意到了，那老者身边的两名侍从，身上穿的竟然也是上等的青色绸缎袍子，这就有点奈人寻味了。老者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某个大官或是大富之家？难道他就不怕那丁大全吗？
不过老者的出现，倒是让李康父子心下稍安，总算是有人为两名可怜的女子出头了，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吧，两人都是这么想的。
一名领头的彪形大汉哈哈大笑道：“还真有不怕事的！你们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竟然敢阻拦我兄弟办事？”
老者闻言，怒气更甚：“老夫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人真是目无法纪，在天子脚下，竟然敢强抢良家妇女，就不怕官府拿人吗？”
彪形大汉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老头，看你穿得一身绸缎，想来也是有身份之人，怎的就如此不开窍呢？懒得跟你多说了，兄弟们，把这两名女子都带走！”
大汉的一只大手用力一挥，其余几人便架起两名女子，欲要离去。
老者见周围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心下更是愤然，大声道：“给老夫拦下他们！”
两名侍从闻言，飞身就扑向了几名大汉，那名领头的大汉还以为事情就要顺利办成呢，没想到一只手迅速地拿住了他的手碗，将他的手臂拧向身后，那力道之大让他痛苦地叫唤起来。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唉哟，我的娘唉，痛死我了！”大汉叫唤着。
他的手下四名大汉，同样被另一名侍从收拾得够惨的，两名侍从武功高强，几名大汉哪里是对手，一个呼吸之间，就全躺在地上哼哼了。
打了狗，那主人很快就现身了。
一名同样身着锦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身后跟着几名手下，这中年人面白无须，看起来四旬左右，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写着愤怒两个字，因为那老者当众就折了他的面子，还打了他的人，如果不找回场子，那丁家的名声就给砸了。
中年男子大概就是那什么少府少监丁孟昭了，他目光紧盯着老者，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不知道我是丁相的侄儿吗？”
老者呵呵笑了，没有说话，不过他手下的一个侍从，却是回答道：“就凭我家老爷是这个……”说完，那名侍从，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用袖子不露痕迹地掩住，给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又在中年男子的惊愕中放了回去。
“官……”中年男子，少府少监丁孟昭看到金牌，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知道那块金牌意味着什么，那是大内官家身边的侍卫才有的金牌呀！若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只怕他就要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了。
虽然说丁相权倾朝野，可是这两名侍从却是大内侍卫，那么眼前的人不用猜，也就很明了，当然这只是丁孟昭官阶不够，没有见过当朝皇帝，不过他已经猜到了眼前老者的身份，就是官家呀！所以他说了一个字就不敢再说了，他的叔父再厉害，也要害怕皇上是？
至于官家为什么会微服出巡，又凑巧碰上他强抢民女，这就是他运气不好了。丁孟昭只能自认倒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滚蛋。
即使是这样，丁孟昭也感觉半只脚踏进棺材，官家要是找他麻烦，他的叔父也保不了他呀！从刚才官家的怒气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那名侍从又威胁道：“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倘若说出去半句，你懂的……”说完，那侍从就将手做成刀的样子，然后做切割状，其中的含意不言自明，当然看客们还是不太明白的，只有丁孟照明白。
“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滚……”丁孟昭哪敢多留，连忙带上他的手下，把地上的几名大汉也扶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李康父子当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老者就是皇上！至于围观的人，就更想不到了。
不过，李响却是心中好奇，这老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令那凶恶的从六品少府少监丁孟昭吓得跟见了老虎一样，只差没有大小便失禁了，李响看得出来那丁孟昭内心有多害怕，可见眼前的老者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李响也没敢往皇上那去猜，毕竟皇上微服出巡的事情，多半是影视剧的桥段，要在现实中遇上，更是不可能的。
李康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自然也是没有见过皇帝的，不过他能感受到眼前的老者，身上散发出来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嗯，比起他的上司，将作监的两位大人还要强势许多。
不管怎么样，人们看到凶恶的丁孟昭狼狈逃窜，还是热烈地鼓起掌来，那两名女子见有人拔刀相助，让她们逃脱魔掌，也跪倒在老者跟前，磕头致谢。
第二十章 爱国之士
老者也就是南宋理宗皇帝了，细说起来还不算太坏，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勤政，南宋在其治理下，倒也进入了一段繁荣的时期，只不过联蒙灭金之后，因为端平入洛的失败，使南宋损失惨重，数万精兵死于战火，投入的大量物资付诸流水，南宋国力受到严重的削弱。
更重要的是，端平入洛使蒙古找到了进攻南宋的借口，蒙古由此开始了攻宋战争。朝野上下对于出兵河南的失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议论纷纷，而对这种局面，理宗也不得不下罪己诏，检讨自己的过失，以安定人心。
此时正是宝祐四年，理宗已是一个50多岁的老人，宋军的惨败令他痛心疾首，连年战争更使他疲于应付，这才使得他逐渐丧失了当初勤政图治的锐气，怠于政事，沉迷于声色犬马，朝廷和后宫也出现了一批窃威弄权之徒，朝政大坏。就像那个丁大全，便是在这时候爬上来的。
理宗虽然已经意识到这些，想要采取一些措施弥补，但他却已经无力回天，所以才会微服出巡，体察民情，恰好就遇上了丁大全的侄子强抢民女。
救下那母女二人，理宗心中也甚是高兴，第一次侨装出宫微服就遇上这样的事情，让他似乎又回到了年青时候，那热血沸腾的年代，想当年他是多么想要做一番事业，让大宋强大起来呀！
可惜现在似乎看不到多大希望了，北边的蒙古人随时都有可以打过来，大宋的国力也弱了许多，在军事上更是没办法和蒙古铁骑相比，他已经意识到当初联蒙灭金是个错误的决策，蒙古人就是一头狼啊，比金国还要可怕的狼，每天临安城里都会涌进来不少北边的难民，那都是被蒙古铁骑蹂躏而家破人亡的子民！
理宗皇帝心中怎能不痛？所以看到那丁大全的侄子竟然当街强抢民女，他气愤呐！朝廷都危在旦夕了，手底下好多臣子却整天干着专擅弄权、欺压百姓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不过，整个朝堂根子都烂了，理宗皇帝自己也是年老多病，精力大不如前，想要治理，却是有心无力。
街上的百姓当然不知道，眼前这名老者就是当朝天子，两名被救下的女子同样不知道。
理宗皇帝思忖片刻，见那两名女子还跪在跟着，便朗声道：“罢了，你二人且起来吧，刚才那些恶徒已经被老夫手下打跑了，你们不用担心。”
两名女子闻言，这才起身，那中年女子哭泣道：“多谢先生相救，我母女二人无以为报，愿为奴为仆，报答恩人。”
理宗皇帝摆手，呵呵笑道：“老夫不便收留你们，不过老夫想，这大街之上，应当还有人愿意收留你们吧！”
说完，理宗皇帝朝着四周的人群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一名小官员，便朝着李康父子的方向朗声道：“可有人愿意收留这母女二人的？大家可以放心，刚才那些人绝对不敢来找麻烦的！”
说罢，理宗皇帝的眼睛便盯在李康的身上了。
李康知道这时候再不站出来，就说不过去了，虽然收留这母女二人，有可能会招来丁家的报复，但他也发现了，刚才丁孟昭看见老者，就跟老鼠见了猫，知道这名老者所言不虚，想必老者确实有震慑丁孟昭的能量，但这位老者是哪位大人，他却不认得。
李康走出几步，来到老者跟前，拱手道：“先生有礼了，李某愿出资聘请这两位到家里做事，不过还是要看这两位是否愿意？”
理宗皇帝呵呵笑道：“老夫还以为没有人敢站出来呢！好了，两位姑娘，你们可愿意跟这位先生走？”
那母女二人，刚才见老者吓跑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也知道老者肯定是非富即贵，便想跟着老者做个下人，没想到那老者还不收留，这救命之恩也无法报答。现在有人收留，她们也就接受了，因为李康看起来还不错，穿的还是一身官服，应该是一个好人家。
母女二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理宗皇帝呵呵笑道：“好了，地上之人是你二人的亲人吧？便让这位先生出资帮你们把他好生安葬了。今后你们便好好在这位先生家里做事。”
那中年女子脸上还带着泪，点头道：“是，还未请教恩人大名，我母女二人将来也好报答您的大恩！”
理宗皇帝摆手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你二人都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吧？如今蒙古番子侵略我大宋，还有许多人跟你们一样，唉！”
理宗皇帝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李响在一边接道：“老先生，看来您对国家大事很关心呐！现在那蒙古人，究竟打到什么地方了？”
理宗皇帝苦笑道：“这位小哥，看来你还是一个爱国之士，可惜像你这样关心国事的人不多了呀！如今蒙古番子已对我大宋形成几面包围之势，不久前蒙古人刚刚打下了大理国，西南边防甚危！我大宋防御虽然做得很好，却仍抵不住蒙古人的铁骑，可悲可叹呐！”
一提到蒙古铁骑，李响就不由得热血沸腾，他不是希望蒙古统一中国，在他的意识里，成吉思汗创造的蒙古国根本不能算中国的一部分！而蒙古对南宋的战争，那是赤果果的侵略战争！
李响一直都认为，历史上蒙古人内心深处对于中国的认同感是很低的，而13世纪的蒙古人更是当时中国乃至欧亚大陆许多国家最凶恶的敌人！可以说在蒙古铁蹄的践踏这下，不知道毁灭了多少文明。如果不是蒙古，或许中国的历史进程就会完全不一样，一切都是从元王朝占领整个中国开始改变的。
在南宋时，中国的文明可以说到达了历史上的一个顶点，当时南宋的gdp相当于世界的百分之五十，经济繁荣，文化先进，可是文明的发展却被落后野蛮的蒙古人打断了。而这时候，欧洲还处在中世纪的黑暗统治之下，就在元朝的几十年间，欧洲文艺复兴，开始慢慢超过东方！
南宋历时44年悲壮的抗蒙战争完全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李响觉得自己既然穿越来到这里，就一定得做点什么，总之不能让野蛮的蒙古人把中国的文明给毁灭了！更不要说，在蒙古大军侵占南宋的过程中，残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第二十一章 纵论国事
李响禁不住热血的沸腾，张口就道：“要说那蒙古番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看来，也就是一帮野蛮人！不过是仗着骑兵之勇，烧杀抢掠罢了！以我大宋的人力物力，不知道胜过那蒙古多少倍！然则我军防御体系确实不错，但这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打造了一个乌龟壳，战术指导思想就是消极防御，再硬的乌龟壳也终究有被人打破的那一天。”
李响说到这里，才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多嘴了？也不知道眼前的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就这样妄论国事。一想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
理宗皇帝却似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见李响不说了，理宗皇帝呵呵笑道：“怎么了，小哥继续说下去，老夫听了一半，如果没有听完的话，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看了看周围还有很多人围观呢，理宗皇帝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笑道：“不如这样，老夫让人帮助这两位可怜的女子安葬她们的亲人，二位跟老夫一同去茶楼细说如何？”
李响看了看父亲，见父亲并没有反对，便点头道：“好吧，晚辈见老先生也是个胸怀大义之人，便交了您这个朋友！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老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理宗皇帝哈哈大笑道：“不错，小哥也挺对老夫的眼，我们便做个忘年之交吧！走，到茶楼去喝上一杯香茶，再慢慢聊！”
那母女二人自然没有意见，见老者留下一名侍卫帮助她们，她们也只是感激，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既然又有人收留了她们，还帮她们葬夫（父），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理宗皇帝心下高兴，以往在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讲真话，现在他倒是很想听那小哥讲讲他对国事的看法。
到得茶楼之上，要了一个雅间，理宗皇帝和李康父子三人坐了下来，那侍卫自然是寸步不离理宗皇帝，但却只能站在旁边。
这让李康和李响都觉得有些奇怪，李响这时候也看得出来，这位老者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人物，这和后世的一些大领导差不多，身边还有贴身保镖呢！
理宗皇帝喝了一口茶，微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哥和先生大名？”
李康点头道：“老先生客气了！本人姓李名康，这是我儿李响。”
理宗皇帝哦了一声，又道：“看来先生还是一名官员，这位小哥应该是一名生员吧？”
李康笑道：“先生眼力果然厉害！犬子今年正准备参加秋试呢！”
理宗皇帝笑道：“老夫倒是颇为看好，小哥接着说说国事吧，刚刚你说到一半，老夫听得不过瘾呢！”
李响端坐着，正色道：“那晚辈就妄论几句了，请老先生指正。历史上，我中原王朝和蛮夷的战争，都是在边境，最多就是被抢些地方。之前我大宋和辽国、金国的战争虽然旷日持久，却也没有如今危险。蒙古人就太野蛮了，他们的破坏力太强了，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都会变成不毛之地。大宋既要养兵，又要赈灾，还要招抚流亡，那钱得花多少？以目前的募兵体制军队去打这种旷日持久的战争，再加上对手是如此凶残的敌人，我大宋能支撑几年？其实说到底，这都是蒙古人的阴谋，如果我大宋成功防御了蒙古，而蒙古的疲劳战略也成功了。”
理宗皇帝若有所思地道：“哦，那照小哥这么说，我大宋应该如何打这场仗呢？”
李响也觉得说开了，不再有任何顾忌：“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以我大宋如此富足的景象，还会闹出严重的粮荒？以至于每天都有不少的流民进入临安城，就像今天咱们遇到的那母女二人。原因很多，首先还是蒙古人的破坏。自端平以来，四川，京湖，两淮基本上是颗粒无收。再就是大宋本身的问题了。大宋自从立国以来就只有一条国策，那就是募兵制。”
理宗皇帝听得纳闷，便问道：“小哥，这募兵制可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制度，有何不妥呢？”
李响笑道：“以前的军队平常种地，打仗了就放下锄头上前线。别说给你发军饷，有时连武器都得自备。《木兰辞》里就有东市买这个西市买那个的描述。这种制度不一定对老百姓好，但对朝廷来说却是个省钱的良方。如果不打仗，朝廷在军队上的开支基本等于零，当然这样必然会形成彪悍的民风，且朝廷对军队的控制也不是很强。当然，这就是任何制度都有两面性，有利必有弊。晚辈也不是说太祖皇帝制定下来的募兵制就一定不好，只是这多年下来，这种军队制度已经成为了一种变相的社会福利。哪里闹自然灾害了，朝廷就去哪里招兵。这样便能有效的减少流民的数量，安排他们在军队当兵，稳定社会治安。所谓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可以想象，和前代比起来，这样的军队制度需要朝廷多支出多少金钱。”
李响说这些，当然只是抒发一下胸中的郁闷罢了，他只是一个后世的工程师，当然不可能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只是他也学过历史，知道后世总结的一些东西。宋代军队职业化以后，必然形成军队国家化。特别是中央的禁军数量庞大，不再有拥兵自重的地方军阀。所有正规军都脱离生产，由国家统一配给武器装备。平时国家要养着他们，还要定期发工资。
而后来明太祖朱元璋说过：朕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石粮。这当然指的是府兵制。倭寇为乱，大明由戚继光组织了一支几千人的武装，这支明代的职业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惜倭寇平息以后，从中央到地方谁都没能力出这笔钱供养这支军队。于是，这支精锐的武装就此解散。由此可见在古代，要养一支职业军队需要多少钱，据说在宋代，有六成以上的财政收入，都是用来养数量庞大的军队。
在宋代，武将受命领兵出征，手下的军队，是临时召集起来的。这些兵，小将的平时训练如何，有什么长处，有哪些短处，主将是一无所知。主将发布军令，军中的大兵和小将也不是很听从，因为主将只是临时的上级。
宋代实行灾年养兵。遇到灾年，怕灾民造反，就把灾民招到军队里来养活，没战事的时候，就当徭役使，指派干活，遇到战争，就上前线打仗。所以宋代军队的战斗力弱，都是这些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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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改变历史的轨迹？
听了李响所说的话，理宗皇帝和李康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起来，毕竟现在蒙古人已经打下了大理，正欲从四川攻过来，一个不好，临安城就危险了，大宋就危险了，那些蒙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往往是占领一个城方，就开始疯狂的屠杀，有几人能得幸免？
李响也觉得说这些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不过他却忍不住口快心直，也没想到眼前的老者会是皇帝。他只知道这个时代的蒙古，对整个世界文明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法国家巴尔扎克说：“蒙古人毁灭了当时世界上的几乎所有文明，无论是东方的中华文明、波斯文明、阿拉伯文明、印度文明还是西方的拜占庭文明、罗斯文明和日耳曼文明！！他们毁灭了一切，却只给世界留下了两样东西：白骨和马粪！！是死在他们屠刀下的百姓的白骨和载着他们在全世界杀戮的畜生留下的马粪！！”
李响前世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些记载，据估计蒙古人仅在中国北方金国境内屠杀的汉、女真等民族人口就占总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九十，其中忽必烈自己估计直接有一千八百万人，至于蒙古军队焚烧房屋、农田造成冻死、饿死的农民，用死尸污染水源造成的疾病的死亡人数，没有人能直接统计。西方国家的估计是三千万。当然这些都是无法确认的，毕竟那是在古代，谁能准确统计出这些数字？
李响前世的时候记得，他看过一些历史学者的论文，蒙古帝国在四川进行大屠杀造成的灾难更是令人怵目惊心！因为李响前世是四川人，所以对四川的历史就比较关注一些。
在《南宋末四川军民对蒙古的抵抗及其意义》中，作者对四川人口被屠杀作了估计，整个四川在蒙古帝国屠杀前，最保守的估计也超过了1300万人口，屠杀后竟然不满80万人口。四川四路，包括陕西所属的大安军、兴元府、沔州、洋州、金州，甘肃所属的天水军、西和州、阶州、成州、文州，其估计户数从战争前1175年的258万，减至战后1290年的15.5万，人口减少到1/15。
中国古代各种原始记载尽管经过满清文字狱时代被有计划的销毁，即使在残留的记载中国，也处处可见蒙古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杀光的各种暴行，表明蒙古人在中国屠杀各族人民和在阿拉伯、中亚、欧洲的行为丝毫没有分别。蒙古帝国在中国境内的屠杀，是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受害者的人数，被作为世界记录，明文记载在《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的1985年版中！
即使是苟且活下来的大宋子民，也是元王朝治下最低贱的人，元朝将治下的人分为四等，最低的一等就是宋人。算一算时间，如果按照历史轨迹走下去，离大宋灭亡也没多少年了。李响可不想到时候，即使是活下来，也成为亡国奴，最低贱的人种。
蒙古人统治下的汉人、南人是贱民。杀蒙古人偿命，杀回回罚银八十两，杀汉人罚交一餐头毛驴价钱。汉人村里新媳妇的头一夜一定要给蒙古保长，中国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不能拥有武器，只能几家合用一把菜刀。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要想让历史的走向发生改变，李响知道并不容易，就算是他身体里有超级3d打印机，可以随意制造枪炮，也不行！大宋朝廷上下的确是太乱了烂到根子里了，大宋的制度不改革，就算是有了一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同样是灭亡一途，毕竟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几件先进的武器。
听到李响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够说出如此一番话来，理宗皇帝不由得再度对李家父了另眼相看！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两个名字，李康和李响。
理宗皇帝目光灼灼，盯着李响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呵呵笑道：“小哥说得很不错啊！将来必是国之栋梁，如今正值国难当头，能有如此见识的人并不多了。现在朝中上下，不知道多少大臣都还沉醉在西湖歌舞几时休的日子里，可悲可叹呀！”
其实现在的理宗皇帝，也知道朝政被权谋之士掌握，想要重新夺回君权而又不引起动荡，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重振朝纲更是遥不可及，况且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一日不如一日，心知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危在旦夕。外忧内患都加在一起了，这大宋还有救吗？理宗皇帝也很迷茫。
其实大宋到了南宋时期，权相现象就开始反复出现。秦桧、韩侂胄、史弥远、史嵩之、丁大全、贾似道等都是例子、权臣何以不断出现？这其实是一种制度性根源，因为他们一直处于战争环境。南渡以后，兵兴则令宰相兼知枢密，又重其财用之权，所以宰相复总民政、兵政、财政，三权为一而相权复振。
李响点头道：“是啊，不过我相信朝中有识之士肯定还是有的！我大宋更不缺少人才，再者咱们的官家，也是一位好皇帝！虽然现在大宋暂时是处在不利局面，但只要官家重新振作起来，进行真正有效的改革，我大宋就未必不能重新站起来，打败蒙古，重铸辉煌盛世！”
听到李响如此振奋人心的话，理宗皇帝不禁抚掌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哇！小哥儿，如果人人都能够像你一样，那我大宋就有救了！好生努力吧，争取考中今年的进士，到时小哥儿就能为朝廷效力了！”
考进士？李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他可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哪里懂古代的经学之类的东西，唯一让他有点底气的，是身体里面的超级3d打印机，虽然他不懂，但是可以存储一些资料在里面，考试时或许用得上。当然考中进士他是不敢想了，能通过州试（乡试）就不错了！
李响苦笑道：“先生太看得起晚生了，考中进士晚生还不敢去想，只希望能够通过州试，不丢父亲的面子就行。”
第二十三章 介绍名师
理宗皇帝倒是很期待，他希望在年后的殿试中，能够看到李响的出现，那将是何种情形？想想他就觉得很有趣，不禁笑了出来。
李康疑惑地道：“先生，为何发笑？”
理宗皇帝这时才自觉失态，连忙道：“误会，李大人误会了！刚才老夫并不是笑令郎，而是觉得令郎颇有奇才，若有名师指点，此次考试必定高中！如不嫌弃的话，老夫倒是可以为令郎介绍一位名师。”
理宗皇帝为何要给李响介绍老师呢？其实他是不想错过李响这个人才，先前李响所说的，虽有批评朝政的意思，但这正好合了理宗皇帝的胃口，因而他才会觉得李响是个人才。
至于介绍名师，对于皇帝来说，那还不简单吗？国子监的那些博士，哪个敢不听皇帝的话？
这时国子监太学形成一套比较完整的学制，太学生可从八品以下官员子弟和平民的优秀子弟中招收。
听到眼前的老者要为自己介绍名师，李响就更加疑惑了，此人看来不简单呐，张口就说可以为自己介绍名师，可想而知面前的老者肯定是高级官员了，而且高到自己父亲都不认识。
李康连忙道：“这怎么好麻烦先生呢！”
理宗皇帝却是摆了摆手道：“不麻烦，老夫修书一封就可以了！大宋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老夫也是见令郎谈吐不凡，才动了爱才之心，这只是小事一桩，老夫希望令郎可以一路通关，能够高中进士，为国效力当然最好了！”
李康知道，要中进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各路举子须先经“解试”，即通过州试（乡试）、转运司试（漕试）或国子监试（太学试）中的一种，称为“正解”。“正解”和“免解”（不经考试）举子，头年发解，次年春参加“省试”、“殿试”。
各路应考的举子中举者的比例相差很大，通常国子监举子每四五人中举一名，而外路举子常是二三十人中举一名，有时六七十人才中举一名，河东、广西、夔州、利州等路有时甚至无一人中举。
建炎元年所定各路的解额中则每十四人取一名，余数不足十四人亦取一名。建炎二年五月，定经义、诗赋分科，第一场分别考经义或诗赋，第二场考论，第三场考策；八月，于“行在”扬州进行殿试。河北、京东、四川、陕西等路87名类试进士，未能参加殿试的，均录为同进士出身。
绍兴元年，仍由各路进行类试，而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将川陕诸路举子集中在处置使司所在地进行类试并排列名次，遂成为制度，以后在制置使司或宣抚使司所在地成都进行。
绍兴二年，除川陕类试举子外，其他诸路类试举子，集中在临安府进行殿试，川陕类试首名依殿试第三名为进士及第，其余都作为与四、五等相同的同进士出身，其后成为制度。
绍兴十八年，何耕在类试对策中“极论蜀士徇道守节”，与秦桧求和政策相背，秦桧党羽遂奏请：“四川类省试合格不赴殿试人，第一等并赐进士出身，余人同出身。”从此，类试合格人常参加殿试。如皇帝“不亲策，则类试第一人恩数如旧，第二、第三人皆附第一甲，九名以上附第二甲”，遂成惯例。
说办就办，理宗皇帝当即命侍从叫来店家，拿来文房四宝，快速地就修书一封，信封上写着王沂孙大人亲启几个大字。
李响看到这个名字，便觉得有点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此人是南宋著名的词人，与周密、张炎、蒋捷并称“宋末词坛四大家“。同时此人也是一位教育家，曾任庆元路的学正。只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他的详细经历，没想到在这时候却是国子监的官员和老师。
很快就要到八月了，到时候整个朝廷政治生活的重心，就将转向三年一度的秋闱，这是朝廷新鲜血液的注入，所以朝廷上下都会非常重视。
秋闱按例在八月初七举行，今年也不例外。朝廷已经公布了各路的主副考名单，至于天子脚下的临安府乡试，按惯例是要在考前七天才揭晓的。
主考可是个炙手可热的好差使，有道是一朝主考。终生受益，这话绝对不虚。想想吧，一录取就是两三百人，都的管你叫“恩师”一下多了这么多举人学生，指定要有一批出息了的，不用当上什么宰相，就是一般七品官，也是一笔宝贵的人脉。
每到乡试之年，走后门、拉关系屡见不鲜！乡试的竞争又相当激烈，比如这次临安府共有考生三千多人，仅从中录取一百五十人。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考生及其家族都使出浑身解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务必要占得先机，榜上提名！
和后世高考也差不多，临安的秋闱要比其他地方的宽松一些，因此参加临安秋闱对士子来说是极大的捷径。
而拜名师有什么用呢？除了教给你考试的知识和技巧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走后门了。至于怎么走，李响可是不知道，但理宗皇帝和李康都很清楚。
所以李康本来是想拒绝的，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名师的原因考中，一切靠自己的本事最好。
理宗皇帝写好了介绍信，便把它推到李康面前，笑道：“李大人，可持老夫写的亲笔信去找王沂孙大人，见了信中的内容，他自会安排的。”
乡试中了之后，年后就是进士大科，考试的内容主要是《诗经》、《礼记》、《孝经》、《春秋》、《周易》、《论语》和《孟子》等经书的经义，当然，即使是李响身体有超级3d打印机，可以随时调出资料，但死记硬背从来考不出一甲状元。
写诗、赋的话，李响也根本写不来，同样只有利用超级3d打印机里面的资料，借用一下后世的名篇了。
时务策论这一关倒是相对好办一些，李响可是很清楚南宋末年历史发展，还有超级3d打印机帮忙，写一篇好策论问题不大，至于墨意和帖，都只有依靠超级外挂了。
不过，拜了名师的话，想必可以得到一些指点，通过乡试问题不大，但年后的进士考试，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二十四章 皇帝考校
不过，这样就有机会入国子监读书，那就相对来说中举就要容易许多了，因为国子监的学生通常每四五人中举一名，比外路学子要高得多了。
李康对着理宗皇帝拱手作辑感谢道：“多谢先生厚爱！他日犬子若真的高中进士，必定要拜谢先生的！只是先生又不肯留名，我父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理宗皇帝抚须笑道：“无妨，无妨！只要你们能真心为国效力就好了！”
李响插话道：“老先生，今日那些人是何来头？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若不是老先生出面，只怕坏人就得逞了！”
理宗皇帝面色一沉，叹息道：“小哥说的是啊，如今朝中确有一帮奸臣当道，不过老夫相信，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所以，小哥儿你可要努力考中进士，他日入得朝堂，可敢与奸臣斗法？”
李响正色道：“今日见了老先生的义举，我辈末学后进自当效仿！晚辈也相信人间正道昭昭，当今圣上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总有一日，要还我大宋一个繁荣富强之景象！”
理宗皇帝听到此等激励人心的话，也不禁豪气顿生，仿佛又回到了年轻那个时代，当年他可是从一个平民转变为九五之尊，在朝堂之上，也经历了几番风雨，斗倒杨皇后，铲除奸相史弥远，最终夺得实权。在位期间，大宋更是联蒙灭金，报了亡国之仇，虽然联蒙这一策略似乎并不算太正确，但这二三十年来，大宋各方面发展确实还不错，只是在军事上与蒙古相比仍处于劣势。
“好，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热血少年！今日我等一见如故，老夫也颇感开怀，王五，你去叫一桌好酒好菜来，老夫要与两位友人好好饮一杯！”理宗皇帝觉得这次出宫，真是太有意思了，便来了酒兴。
那侍从应了一声，便退出去叫店家准备酒菜了。
理宗皇帝自从入宫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要说他少时也是平民，虽然是皇室后裔，父亲却只是一个小官，过着比较清苦的生活，但那种生活却很真实很温暖。
而当了皇帝之后，整天面对的都是勾心斗角之事，让他充分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还要随时防备着坏人的暗算，更有北方的游牧民族，对大宋产生巨大的威胁。
现在出得宫来，感觉无比放松，李康父子两人，也颇对他的胃口，特别是李响这个少年，理宗皇帝隐隐有一种感觉，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成为大宋朝廷的栋梁之材！
因此，他才会放下身段，结交这父子俩，还为李响介绍名师。
不一会儿，酒菜都上桌了，三人开始一边吃菜饮酒，一边谈论起来。理宗自然是想亲自考校一番李响的学问了，考校的东西又是理宗皇帝潜心研究的理学。要知道此时的理学，在理宗皇帝的大力弘扬之下，甚至已经列为科举考试的内容之一。
酒过三巡，理宗皇帝便呵呵笑道：“小哥儿，今日老夫高兴，便来考一考你，我朝朱老夫子曾说过，存天理，灭人欲，未知小哥儿是怎么理解的？”
李响闻言，心中暗道苦也，这样的题目还真是刁钻，因为这个问题太宽泛了，而且李响对于古代的程朱理学，可不太懂，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他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像很多网络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融合身体主人的记忆。
怎么回答呢？要是回答得不好，只怕立即就要让老先生看扁，更会让父亲丢了面子。总体来说，程朱理学弘扬了积极入世、关怀现实的儒学传统，吸收和融合了佛教与道教的思想，将儒家思想发展成为集政治、哲学、伦理道德于一体的庞大的思想体系。李响在大学里也学过一点，无论是历史课还是哲学课，都会讲到程朱理学。
李响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着，这理学虽然深奥难懂，但它总的来说对中国封建社会后期政治和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在南宋这个时代，理学强调的忠君，气节，对于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深入人心起到了推动作用，何不从这方面来说一说呢？或许能够糊弄过去也说不一定。
此时李响自然就想起来文天祥的那著名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诗句激励着多少中华儿女为国家民族的事业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思索片刻，李响便张口道：“晚辈记得，朱子是这样说的，人之一心，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有天理人欲夹杂者。学者须要于此体认省察之。这就是说，把天理和人性联系起来，天理在人心即为性，性即理也。强调人性本善，人有贤、愚之分，是由于气禀不同，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浊气和恶性都是人欲，人欲横流，蒙蔽了本心，便会损害天理。无人欲即皆天理，因此要存天理，去人欲。要存天理，必须先明天理。而要明天理，便要即物穷理，逐日认识事物之理，积累多了，就能豁然贯通。”
顿了顿，李响又道：“引申到大处，就是要我辈立志、修身，以求最终达到内圣外王、治国平天下的境界！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今蒙古鞑子压境，国之危矣时，我辈更应立志发奋图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为了蒙混过关，李响也不得不心虚地将后世名家的词句抄了过来。
果然，不但是理宗皇帝听得频频点头，就是李康也觉得儿子回答得真不错！
理宗皇帝猛拍桌子，桌上杯盘都跳了起来，吓得李响还以为自己回答得太差了，老先生不满意呢！
然而理宗皇帝却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话说得太好了！若全天下的学子都能如小哥一般，那我大宋还何愁不能中兴？那蒙古番子如何能占我大宋寸土？今日听了小哥一番激昂阵词，老夫突然觉得晃若回到了年少时，那时候老夫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来，为了这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再干一大杯！”
第二十五章 安顿
三人把酒言欢，没过多久，理宗皇帝的另一外侍从也带着那母女二人回来了，看来事情已经办妥，其实也就是葬个死人罢了，只要有钱，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理宗皇帝和李康父子也吃得差不多饱了，这时候桌子上的菜还不少呢！理宗皇帝便大手一挥道：“王五，张六，你二人便同这两名女子一起用饭吧。”
母女两个却是一直低着头，不敢上桌，毕竟她们都是穷苦人家，这时候更是卖身为仆，哪里在主人还在的时候，坐在桌了上吃饭？
两名侍从也是不敢上桌，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清楚吗？眼前的主人可是当今圣上，虽然皇帝让他们上桌，可他们哪敢？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们这些大内侍卫也很怕皇帝。
理宗皇帝见两名侍卫还呆在那里不敢上桌，便脸色一沉，“王五，张六，你二人还不坐下？赶紧吃了桌上的菜，不能浪费了，你们没有学过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吃完桌了上的菜，就罚你们一个月工钱！”
这时候两名侍卫也不得不听了，要知道再不听，那就是欺君之罪呀，那可是要杀头的。
两名女子也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其实这母女俩早就饿了两天了，此时肚子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刚才闻到桌子上饭菜的香味，便忍不住口水直咽。
见两名侍从也坐下吃了，母女俩才敢坐下去吃，还别说一大桌子饭菜，大部分都是让母女二人给消灭了。
吃完饭，母女二人又是连忙退到一边，朝着理宗皇帝和李康父子跪下，磕头捣蒜地表示感谢。
理宗皇帝和李康都连忙把二人扶起来了，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母女二人长得还算周正，虽然有些菜色，但却掩盖不住秀色。
理宗皇帝笑道：“你二人，从今以后就是李大人的家仆了，李大人为人厚道，想必是不会亏待你二人的，随李大人去吧！”
到了分别的时候，理宗皇帝竟然有些不舍，李响也觉得这位老者身份神秘却又让人感觉很是亲近，也有几分不舍之情。
理宗皇帝笑道：“今日老夫就与你等别过，日后有缘自会再见！记得持老夫亲笔信去找王沂孙，老夫还等着小哥高中的好消息呢！”
李康连忙拱手道：“是，多谢先生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先生保重！”
别了理宗皇帝，李康父子便领着那母女二人回家。
一路之上，那母女二人始终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李响倒也理解，毕竟人家刚刚死了至亲之人，而且现在又成了自家的下人，在主人面前肯定是不敢多言语了。
到了家中，时候已经不早，李响估摸着按后世的时间来算，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了。
堂屋中，李响点燃了蜡烛，顿时整个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
那母女二人还是低着头，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放，就在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或许是等着主人家发话吧。
李康微笑道：“你们不用害怕，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虽然你们母女二人现在就算是我李府的下人了，但我李康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样吧，你们就负责家中的杂务，月钱呢每人五百文，吃穿住什么的都不算在内，当然你们还得签下卖身契，这才算合法了。”
那中年妇女闻言连忙拉着少女跪倒在地上，声音惶恐地道：“老爷，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先前您已经花费不少，现在又让我母女二人有了落脚之处，这让我们如何担得起啊！我们只求有口饭吃就行了！”
李响也知道，在这多灾之年，像这样逃难的难民，的确是如此，只求有饭吃就行，根本不会要求这啊那的。
李康呵呵笑道：“不妨事的！你们以后只要踏踏实实做事就行，这就说定了，每人月钱五百文，聘期呢是十年，期限到了之后，你们可以自由选择留还是去，就这样说定了。嗯，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妇女连忙回答道：“多谢老爷恩典。奴家随夫姓王，乡里人称奴家王三娘，奴家女儿小名秀娥。奴家愿意给老爷一辈子做牛做马，只求有口饭吃就行。”
李康笑道：“好，那以后就叫你三娘吧！响儿，你带三娘和秀娥去安顿好，至于其他的明日再说，时候也不早了。”
李响应道：“是，父亲！”
“三娘，秀娥，你们跟我来吧。”李响说完话，便举起一盏蜡烛，带着母女二人去安顿了。
说起来，这偌大的李府，原本就李康父子两个人住，还空着好几间房呢！现在倒也派上用场了。
李响把母女二人带到一间偏房，打开房门，里面久未住人，闻起来有些霉味了，李响连忙道：“三娘，暂时就委屈你们住这里了，不过你们要自己打扫一下，这里很久没有住人。”
那三娘连忙道：“少爷言重了，能有个地方住，奴家已经很感激了。少爷您去忙您的吧，早点休息。”
这时候李响用蜡烛点然了房间里的油灯，那少女秀娥便去收拾房间了，李响看见三娘还背了老大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破得不像话的衣服，想了想李响便对三娘道：“三娘，既然到了咱们家，你们也就是李家的人了，出门什么的也代表咱们李府的形象，所以呢，你们的那些破旧衣服还是扔了吧，明日我给你们一些银钱，重新添置几件衣裳。”
“少爷，这些衣服虽然破旧，但是缝缝补补还是能穿的，您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能再用您的钱。”三娘感激地道。
李响呵呵笑道：“三娘，你就听我的吧！这就算是少爷我的命令！”
本来几件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要是让下人还穿着破烂衣服，那不是影响李府的形象是什么？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家有多抠门呢，连像样衣服也不给下人置办。
一切安排妥当，李响便离开了。
回到堂屋，李康正等着李响呢。
“响儿，都安顿好了吗？”李康问道。
李响点头道：“是，父亲，孩儿把三娘和秀娥安排在那间放杂物的偏房了。还有，她们那些衣服太破旧了，孩儿跟她们说了，明日给她们些银钱，重新置办几件，您不会反对吧？”
李康笑道：“这点小事，为父自然不反对了，再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对了，今日遇到的那老者，为父觉得很奇怪，响儿你怎么看？”
第二十六章 未来的蓝图
李响点头道：“父亲，那老者想必是权势极大的人物，试想那丁家都要怕的人，会是谁呢？孩儿想，在整个大宋也没有几个人吧！”
听到李响这么一说，李康顿时就是一惊：“为父想起来了，那老者的侍从好像拿了一个什么金牌给那丁孟照看，立时就把那丁孟昭吓得变了脸色！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今天我们遇到的老者，就是当今的官家！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又非常小，因为官家不大可能就这样出宫来，还被我们遇上！”
李响也若有所悟，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今天遇到的老者，就是大宋皇帝了！顿时他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没有说出什么昏君之类的话，否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看起来那皇帝老儿还不错，并不像史书上说的，大宋的皇帝都是昏庸无能的。
思索片刻，李响才凝重道：“父亲，今天那老者十有**就是官家了，还好孩儿没有说出什么太出格的话。唉，也是一时情不自禁，差点就说出批判朝政的话来。今日偶遇官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康也吓得不轻，他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皇帝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一家两口人的命。不过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皇上似乎已经有所改变，想要重振朝纲，否则就不会打跑那丁大全的侄儿了，李康也知道丁大全近些年可是深得官家的信任，在朝中那是呼风唤雨。
李康眯着眼睛道：“响儿，看来官家还是很看重你的，否则不会写下亲笔信，让你去拜师。如此一来，你必须得下苦功了，若是不能中举，就辜负了官家的一片信任。若是得中进士，甚至进入殿试，那官家一定会很高兴，你的前途就一片光明了。响儿，你可得多下功夫呀，这时间也不多了，很快就要秋试。过几日为父便带你去拜访那王沂孙大人，如能进得国子监，那中举就要容易得多了。”
李响点头道：“是，父亲大人，孩儿一定会用功的。时候也不早了，孩儿就先告退，父亲大人也早点休息。”
李康挥手道：“嗯，你去吧！”
回到自个的屋子，李响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既然上天安排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否则不是太对不起老天安排的穿越？可是在这个岌岌可危的南宋末年，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如果历史的走向没有发生改变，那么几年后理宗皇帝就会驾崩，十几年后南宋就被蒙古灭亡了！
要想改变被蒙古灭亡的历史命运，李响觉得太难了！现在朝廷是奸臣当道，整个南宁政治体系的根坏了。
南宋，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富裕，科技最先进，文化最发达时代，对于其最后灭亡的原因，有很多的说法。最多人赞同的一种是说，蒙古骑兵太强大，蒙古帝国横扫整个欧亚大陆，所向无敌。
所以很多人认为南宋的灭亡是军事力量不行造成的，但其实李响更愿意相信，南宋的灭亡是内因，也就是政治经济的原因造成。南宋军队采取的是募兵制。由于宋朝生产力极高，人民从事生产可以创造很多财富。朝廷养的职业军队数量很庞大，光是禁军数量就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这样造成的军费开支往往高的惊人。和平时期每年的军费开支就达到了几千万贯，战时则要更高，恐怕也仅有宋朝能承受如此数额。可以想象，在蒙古不断侵略的情况下，南宋的军费开支会多么可观，这给南宋政府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然后跟后世一样，为了缓解巨额军费造成的财政危机，南宋政府在准备金不足的情况下饮鸩止渴式地大量发行会子，会子严重贬值，会子与铜钱的汇率不断走低，这实际上造成了会子信用的破产。一系列错误的经济政策，就造成了恶性通货膨胀，经济严重衰退，国家财政收入非但没有按预期增加，反而开始逐步下滑。连年的战争就将原本强大的南宋经济彻底拖垮。
蒙古骑兵，或许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军队，当然那是指在平原上直接对打，冷兵器时代任何军队根本就经不起蒙古骑兵的冲击。但是如果在军事上有的极大创新的话，也是可以打败蒙古铁骑的。毕竟蒙古帝国征服南宋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并且还在钓鱼城之战中折损了大汗蒙哥。
李响不懂军事，毕竟他前世只是一个小工程师，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可能率领一支军队去打败蒙古帝国。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利用身体里面的超级3d打印机，创造一些新科技，带动生产力的发展，让南宋的经济和科技来个跨越式的发展，把蒙古帝国远远甩在后面，甚至可以让南宋军队提前进入热兵器时代，如果南宁经济不再衰退而是得到进一步繁荣，那么打败蒙古帝国就完全是可行的。不过，李响知道他的时间不多，很快蒙古帝国就要开始进攻四川了。
当然，超级3d打印机永远只是一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李响不可能一下子就弄出很多先进的玩意儿来！那样就太招摇了，不但不能达成目的，反而可能坏事。
蒙古帝国骑兵很厉害，但那是在冷兵器时代，面对火枪火炮，再强悍的游牧民族也只能甘拜下风。所以，要在战场上打败蒙古骑兵，南宋军队必须要有热兵器。
可是，怎么样才能把枪炮搞出来，而又不引人怀疑呢！直接用超级3d打印机肯定不成！李响还不知道这超级3d打印机的打印材料从哪里来的，想来应该是需要从外界获取材料可才可以打印吧！比如说前日打印青瓷茶盏，或许就是从外界采集的瓷土，当然3d打印青瓷一定是用的激光，而且那是一台未来的科技产品，李响也弄不明白它到底还有哪些功能，具体能够打印什么东西，只有慢慢来了。
目前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帮助父亲把官窑进行一番改革，提高成品率，然后再开发一些新的产品，比如说水泥、玻璃之类的，这应该是相对比较容易的，李响本身也是学这些材料的，再加上超级3d打印机的帮助，工业化制造这些很重要的材料应该不难。
李响一时睡不着，就开始勾画起发展的蓝图来，这样一来反倒是让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教下人做早点
第二天早上，李响是被人叫醒的！昨天晚上他睡得太香了，以至于天亮了还在梦乡之中。
叫醒李响的人正是昨天招收的下人，那小丫头秀娥！
李响正梦到自己成为大宋帝国的宰相，蒙古帝**队被大宋军队打垮呢！坐在自己用超级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装甲车上检阅军队呢，突然那装甲车就不知道怎么变得摇摇晃晃的，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眼前却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定睛一看，不是那秀娥是谁？
只见这丫环长得倒是挺清秀的，收拾了一下之后，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李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道：“秀娥呀，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叫我？”
秀娥怯生生地回了话：“少爷，对不起啊！我娘说奴家来伺候少爷起床，顺便问问少爷早上想吃点什么。”
李响呵呵笑道：“秀娥，这样吧，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到灶间去，今天少爷教你做几样很美味的早点，以后你就是咱们李府的厨娘了。”
秀娥这时候也觉得自家少爷好像一点架子也没有，对自己也是亲切无比，也慢慢放开了，小手扯着衣角道：“少爷，真的吗？奴家原本也只会做一点贫家的菜式，没想到少爷不会做饭，奴家受教了！”
李响呵呵笑道：“那是当然了，少爷我会的东西很多，以后会慢慢教你的。走今天早上咱们做拉面吃！”
秀娥惊讶地道：“拉面？奴家见识不多，不知道少爷说的拉面是什么面点？”
李响神秘一笑道：“秀娥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少爷保管这拉面是你们从来没来吃过的美味。你先去灶间吧，你在这里的话，少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秀娥呐呐道：“是，少爷！”
说完，秀娥便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李响苦笑道：“唉，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我还真是过不来呀！不过，教会了这丫头，以后就有现成的美味可以吃了！”
穿好衣服，李响便来到了灶间，这时候他发现灶间也变了样，母女俩把灶间已经收拾了一遍，看起来要整洁多了，家里有女人就是好啊，唔看来这母女俩倒是蛮勤快的，算得上是称职的下人了。
见李响来了，母女二人都连忙弯腰问安，李响笑道：“今天我教你们做一样新的面食，叫做拉面。这拉面呢，是用面团拉成细长的面条，面条可粗可细，粗一点呢可以跟小葱差不多，细的也可以拉到接近头发丝，配上美味的牛羊肉汤，那味道真是太好了。只不过今天我们没有牛羊肉，但清汤味道同样好。”
李响说完，便找来案板，然后倒上一堆面粉，开始和面。当然，普通的面粉其实是做不出来拉面的，因为拉面需要加一种拉面剂才可以，否则一拉就断的了。而且这时候的面粉肯定也是达不到要求的，拉面用的面粉要选用高质量的精粉。不过这都不要紧，因为李响身体里面的超级3d打印机。
所以旁边的母女俩看着是他在和面，其实是李响利用身体里面的超级3d打印机，把面团打印出来的。
李响一边和面一边道：“这个拉面，和面的时候一般加水分三次，第一次加七成，第二次加二成，第三次加一成。面和好后用用布盖好放一会儿。等面和好，就要把和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双手握成拳头交叉把面捣开。摊平在案板上，然后加适量的拉面水。这个拉面水是少爷我专门配制的，就放在灶间了，你们要用的时候就拿。”
和好面，李响笑道：“三娘，你可以烧水了。等会水开了，就正好把面丢下去煮。”
三娘点头，虽然她还不知道这拉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听少爷的吩咐，她动作很快。
过了一会儿，李响就把盖着面团的布取下，又开始揉面。
一边揉面，李响一边教母女俩揉面的技艺：“这个揉面也是有讲究的。把捣开的面团压在一起，再捣开摊平，加拉面水，再捣开再压折，这样反复数次。不粘手能拉开为止。一般加拉面水二、三次就行了。”
小丫头自然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响的手，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动作。不过即使是这样，小丫头也看不出来，其实这面团并不是李响揉出来的。
不一会儿，李响就开始拉面了。
“记着，揪一团面，搓成粗细均匀约六雨的条，然后滚上干面。用双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抓面的两头，向两边拉，一次拉开三尺左右。头两次可拉的稍短点，最后一次要拉长。把右手的面头交放在左手中指的另一面，再从面的中央放入右手的食指在拉，拉开后放在左手的中指上继续拉……”
看着面团在李响的手中，变成细长的条状物，母女俩都看呆了，这简直就跟耍杂技的一样呢!这种做面的方法，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因为这时候还没有出现面条，所以李响的拉面一出，就引得两个下人惊奇不已。
很快，几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做好了，当然汤里面还用了李响身体里超级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牛肉末和鸡精。不得不说超级3d打印机真是强大，连这样的食品都打印得出来。其实这还不算什么，就算是细胞都可以打印，这又能算什么呢。
刚刚起床的李康，也闻到了拉面的美味，虽然母女俩一再说不敢跟主人坐在一起吃饭，但李响还是硬把她们拉着坐下来一起吃。
李康还不知道这拉面是儿子做的，以为是三娘做出来的特色面食呢，只是喝了一口汤，他便开口夸赞道：“好面，好味道啊，是三娘做的吧？哎呀，有这个手艺，真是了不得呢！”
李响一听，不高兴道：“父亲，这可是孩儿的新发明呢！今天才教给三娘和秀娥，为了做这拉面，我还费了老大功夫呢！”
三娘连忙道：“是啊，老爷！少爷真是太好了，还亲自教我们这些下人做饭，奴家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说完，三娘又朝着李响道：“少爷，以后这些粗活就交给奴家来做，奴家要是不会做，您就在一边指点就行了！”
第二十八章 帝王的享受-抽水马桶
吃完早饭，李响只觉得肚子一阵胀满之意，便连忙跑到茅厕去了。来到自家的茅厕，李响却半天拉不出来，原来这些天躺床上久了，弄得有点便秘，蹲在臭烘烘的茅厕里面，差不多搞了半个小时才算把大便拉出来。
李响觉得这个时代上个厕所真是不容易啊！如果能有马桶就好了，对了，何不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专业知识，把抽水马桶制造出来呢！这样的话不但自己方便了，而且可以让父亲把它上报给朝廷，嗯，皇帝肯定喜欢，宫里那些爱美爱干净的嫔妃也一定喜欢！当然，如果能免推广到千家万户，那就更好了。
只不过，抽水马桶好像在后世，也并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只有比较高级的场所才会用！但这的确是一个好创意，让抽水马桶提前问世，不但父亲可以因此得到嘉奖，甚至升官也应该是可能的，同时又能加深父亲在官家眼中的印象。就这么办！今天就跟父亲说一说，然后画图，让官窑的工人们去烧制，这可以让卫生陶瓷提前数百年诞生在世界上。
刚刚想到抽水马桶，李响身体里的超级3d打印机就冒了出来，再次提示：高级抽水马桶一件，是否需要打印？
李响也觉得这超级3d打印机也太神奇了点，怎么想什么它就要打印什么？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打印，李响要自己设计和制作！
超级3d打印机又很人性化地给出一幅高级抽水马桶的立体结构图，同时还出现了厕所的历史文献，这真是意外呀！
李响连忙读了起来，不过一读之下，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马桶了，只不过那马桶是木头或者石头做的，也没有自动放水和抽水的功能，木制马桶和石质马桶都不好清洁，而且木制马桶容易坏。嗯，看来还是陶瓷马桶好呀！
超级3d打印机的资料显示，《周礼?天官》记载：“宫人，掌王之六寝之修，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恶臭。”“井匽”就是厕所的古称，又称“偃”。据《左传》记载：公元前581年，晋景公姬孺“将食，涨，如厕，陷而卒。”精短的八个字传神地记述了晋景公离奇的境遇。晋景公的悲剧，缘于先秦时厕所的过于简陋。
李响又接着看了下去，古代西方最早的水冲坐式厕所，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米诺斯王国，在克里特岛的克诺索斯宫殿里，人们将木制厕所座位修在排水渠之上，由仆人担水倒入沟渠。由于设施在当时相当昂贵，仅仅是王室能够享用。在抽水马桶发明前，室外茅房、夜壶及封闭马桶是古代西方人的三大排泄场所。
直到中世纪，夜壶或者简易的土罐，仍是普通人首选的卫生设备。即使是在法国宫殿，也只有国王与王后有便桶，其他人包括大臣以楼梯间当厕所。后来亨利四世下令必须到宫殿特定的阳台上厕所。《厕神》一书中描述：19世纪前，巴黎从窗户直接泼出粪便的现象久治不绝，早期欧洲人直接把夜壶里的东西倒向窗外；伦敦桥最初是公共厕所，污物直接落入下面的泰晤士河，让低处行人和船只饱受“天女散花”之苦；路易十四有坐在马桶上接待客人的癖好；启蒙时代的欧洲城市还是污秽遍地……
这种情况直至1596年才逐渐发生改变。当时的英国人约翰?哈林顿爵士发明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抽水马桶。拉一下这种东西上面的扳手，急水蹿出来把排泄物通通卷走，把马桶冲洗干净，涌上来的干净水还可以把臭气盖住。和米诺斯宫殿的冲水设施一样，抽水马桶最初也是贵族玩物。由于没有水阀和阻隔下水气味的设计，也没有配套的管线，最早的抽水马桶没能得到推广，从王室贵族到普通百姓，仍钟情于传统的便盆和封闭式马桶。
原来抽水马桶还有这么一段来历，李响也忍不住暗笑，这时候欧洲人还处在如此蒙昧的时代呢！看来自己提前将抽水马桶发明，倒是能够改变一下世界的厕所历史了。
中国的移动厕所，有一个简单而响亮的名字——“马桶”。南宋人吴自牧在《梦粱录》里记载了临安城的都市风貌：“街巷小民之家，多无坑厕，只用马桶……”当然，这种马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马桶。
宋朝时期，汴梁、临安等大都市的公厕采取由专人管理、专人收集、专倒一处的方式，已具有了行业的性质。当时专门收集粪便的人力车或牛车，定时沿着街巷挨家挨户收集，再转卖给需要粪肥的农民。这类公厕很多是收费的，粪肥的收入加上厕所门票，使得投资建城市公厕成为一门有利可图的生意。
原来这个时候已经的公共厕所和掏粪工人了呢！李响呵呵笑着，出了厕所。这时候李康看到李响一个劲的傻笑，还以为儿子又犯糊涂了呢，急得连忙抓住李响的肩膀，关切地道：“响儿，你怎么了？”
李响被父亲吓了一大跳，见父亲关切的神情，连忙道：“父亲，我没事，只是刚才我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发明，所以忍不住发笑。您别担心！”
李康道：“发明？发明是什么东西？”
李响微笑道：“父亲，发明呢就是做出别人没有做过的东西。这次孩儿想到了一个如厕的工具，相信您也知道，咱们临安城里大户人家都有的马桶吧？”
李康点头道：“是啊，有的人家是在用木制的马桶，怎么了？”
李响笑道：“父亲，我设计出了一种可以自动抽水和冲洗马桶的东西，叫做抽水马桶！是这样的，这种马桶是陶瓷烧制的，由进水管、出水管、渗水管、水塞、浮球、放水旋钮及杠杆组成。其中，组成的水箱可以单独的看作是一个体系，其作用原理非常简单，主要是依靠浮球和水塞来控制着充放水的，按开水塞放水的时候浮球下降，出水口开始充水，当水充满到一定高度之后浮球就可以挡住出水口以阻碍其继续充水。这样的话，如厕完毕，轻轻一按，水流就会将马桶自动冲洗干净，陶瓷的表面很光滑，因此这也很容易用水冲，并且没有异味。”
第二十九章 说干就干
李康差点石化了！如果真的如儿子所说，有了这种马桶，那如厕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如果把它献给官家，那肯定会得到大大的奖赏，只是他并不太了解抽水马桶的原理，毕竟李响只是描述了一下抽水马桶的结构，这很难让人理解的！
李康抓住儿子的肩膀，激动地道：“响儿，你说的可当真？这物件真能做得出来？”
李响得意地道：“父亲，孩儿什么时候骗过您？孩儿保证这东西一做出来，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李康大笑道：“好，好，好！我儿不愧是神仙点化过的，这陶瓷马桶必定大行于世，今天你就跟为父到窑上去，为父找几名匠人来帮你，争取早日把这抽水马桶造出来，可好？”
李响点头道：“父亲，孩儿正有此意！”
父子俩匆匆把三娘和秀娥的工作安排好，又给了她们一些置办衣裳和买油米肉菜的银子，然后便坐上马车朝修内司官窑赶去。
到了修内司官窑衙门，李康就立即将人叫来了胡管事，还有几名工匠、陶工、窑工。
当然，这些人还不知道李康大人叫他们来干什么，因此都有些惶恐不安的，还以为是他们哪里又做错了事情呢。
李康却朝着他们微笑道：“今天请各位到本官这里来，是想让各位帮忙，咱们合力制造一件叫做抽水马桶的东西。响儿，你来跟各位匠工们说一说吧。”
李响轻咳一声道：“各位匠师，我今天要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了。是这样的，我发明了一件让大家可以舒心如厕的玩意，叫做抽水马桶，这抽水马桶呢跟咱们平常见过的马桶不一样，它能够让人坐在上面，很舒服。同时它的结构可以阻隔粪便的臭味，在如厕完毕之后，只需要轻轻一按，水流就可以自动冲洗干净。”
胡管事激动地道：“小少爷，此事可当真？若真是如此，那我等可将此物献给官家啊！”
李响呵呵笑道：“当然，现在我就把抽水马桶的结构图画出来，大家都是老工匠了，一看就应该明白的。”
说完，李响便拿起一支毛笔和尺子，在纸上画了起来。说实话，用这毛笔画图，还真是考手艺啊！要不是怕引人怀疑，李响都想让超级3d打印机打一支铅笔出来作图了。
好在李响前世也是学过工程制图的，有一定的基础，一个简单的抽水马桶结构图，很快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过图虽然是画出来了，李响不说明的话，工匠们一时也没有看懂，一个个都有些纳闷。
李响笑道：“大家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抽水马桶了。它的主要组成部分是由进水管、出水管、水塞、渗水管、浮球、杠杆、放水旋钮等。当我们方便完之后，会按下水箱上面的那个放水按钮，按下按钮的同时按钮会通过杠杆的原理把水塞拉起来。水箱里面的水回放出来，冲下污物水箱里面的水放干净以后，水塞会自己落下来堵住了流水口。之后浮球跟着水箱里面的水面下降带动着杠杆把水管的水塞拉开把水放进水箱里面，以方便下一次的使用。抽水马桶中的下面的那个弯，排箱排水冲污物时，水箱里面的水冲出来超过这个弯时就产生了虹吸原理，把脏水和污水一块冲走了。一直到弯头剩下少量的水时，就停止了冲水，留下少许的水成了水封。臭味也不会弥漫出来，大家看懂了没有？”
胡管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少爷，这个我老胡看懂了一点点，但是您说的虹吸原理是什么？那水真能自己流走？”
李响点头道：“这正是我要给大家讲的，这个叫虹吸装置，是抽水马桶的第二大核心系统。在陶瓷烧制的马桶内部下方有一个蛇形的水管叫做虹吸管，不要单纯的以为这根管子仅仅只是起到一个液封隔离臭气的作用。当有足够的水使得管内水面迈过最高点时，就可以造成虹吸现象了。桶内的水就会沿管子，翻过比液面高的桶的口沿，流向桶外的更低处，即先向上后向下，直到桶内的水全部流光。这种现象可以很好的清理掉马桶内部。但是，必须要有足够多的水以足够快的速度倒入便池，才能造成明显的虹吸现象。所以说水箱的关键就在于，在足够短的时间里将里边的水迅速排出，从而产生足够的虹吸效应，将便池的所有水和污物一起吸走。”
经过李响这么一解释，胡管事和几名工匠也大致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他们没读过多少书，但常年做手艺活，对这些东西的接受能力比李康这样的读书人还要快一点。
胡管事激动地道：“这抽水马桶真是太好了，少爷您太厉害了！竟然能够弄出这种玩意儿！这东西我们能做，少爷您就安排下来吧，咱们怎么去做。”
李响也高兴地道：“一般般啦！少爷我就是出出主意，能不能做成功，还得看你们的！不要小看这抽水马桶，光是那陶瓷马桶的烧制，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它的器型比较复杂，所以你们要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免把它做得既标准又不会变形。在入窑烧制的过程中，更是要防止开裂、鼓包等缺陷的发生。我建议你们用模具来成型，这样马桶的尺寸才会标准，便于安装，也便于大批量的制作。”
胡管事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道：“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些水管用什么来制做呢？”
李响也知道，最好的当然是塑料水管了，不过这时候哪来的塑料，不过竹子也不错啊，然后水箱同样可以用陶瓷来做。
想到这里，李响便回答道：“胡管事，我想这水箱也可以用陶瓷来做，而水管的话，我建议可以选择两种，一种是用竹子来做，另一种呢就是用铜管。”
胡管事想了想道：“是呀，竹子做的管道好处是便宜，不过用不久就得换，如果用铜管的话，价钱自然要高很多，不过这些抽水马桶我等只是做出来献给皇上，所以价钱高些也没有问题。我们这就去准备，大人和少爷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李康点头道：“去吧，一定要做好。也不用太急，先试制少量的，等成功了再多制作些便是！”
胡管事和几名工匠连忙唱诺，然后拿着李响画的抽水马桶结构图退了出去。
第三十章 黄鼠狼跟鸡拜年
李康手下的工匠做马桶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刘轩那里，这个刘轩就有点好奇了，前次被李家父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嘴巴子，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差点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当然不会因此而罢休，现在听说李家父子在搞什么马桶，这家伙就计上心来，想要弄出点什么来，好报那天的仇。
想到这里，刘轩连忙把他的狗头军师宋梁叫来，两人便凑在一起，准备想办法破坏李家父子的招术。
宋梁也是刘轩手下的一名管事，此人生得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猥琐，不过此人确实鬼点子多，深得刘轩器重。
听说李家父子要造一种东西叫做马桶，宋梁便笑了：“大人，那李家父子对我们多有防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他们的计划，只怕不太容易。或许，我们还是买通李家父子手下的工匠，把这种马桶的资料得到，咱们也悄悄地做这种马桶，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先弄出来，献给皇上，就说这马桶是大人发明的，那李家父子抄袭大人的发明，这样那李家父子就犯下欺君大罪，嘿嘿，结果嘛，大人应该想得到！”
听了宋梁的计谋，刘轩一拍大腿，激动地道：“宋梁啊，你这小子真是本大人的福将啊！这样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嘿嘿，且让那李康得意一阵子，到时本大人要让他成为阶下囚，不，让他父子二人都人头落地，才能报那日羞辱之仇！”
宋梁谄媚道：“大人，此计必定成功，大人就等着瞧吧！此人交给小人去办，保管让大人如愿！不过，为了迷惑那李康，大人还是不妨假意上门拜访，表面上还是要跟那李康示好，这样定会让那李康降低防范之心，到时候小人才好办事！”
刘轩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李康啊李康，这回本官看你如何与我斗？本官迟早要把这地方变成我御前内辖司的地盘！”
李康和李响父子两人正在讨论着修内司官窑的运作标准化呢，突然就听到一个人的哈哈大笑之声从堂前传来，父子俩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刘轩到访。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之色，李响小声道：“父亲，那刘轩跟咱们不是势同水火吗？前次才打了他的脸，现在此人竟然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事有蹊跷啊！”
李康点头道：“响儿，你说得对！这个刘轩素来与为父不和，几乎都没有怎么来过这里，此时却突然来访，这其中只怕有些不太对劲呢！”
李响微笑道：“父亲，孩儿看那刘轩似乎是想来跟您示好的，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不得不防，恐怕这个刘轩有什么阴谋！不过，您不妨笑脸相迎，看看那刘轩到底要干什么。”
李康点头，然后也笑着迎了上去。
刘轩老远就大声道：“哎呀，李大人，原来令公子也在呢！正好，刘某正好要与李大人说些事呢！”
李康笑道：“刘大人真是稀客呀！真是让李某感到意外，不知道今日到我修内司衙门来，所为何事？”
刘轩一边拱手为礼，一边呵呵笑道：“李大人，其实你我二人，一直以来都有些嫌隙，这都怪刘某，未曾多与李大人交流。说起来，提举修内司和御前内辖司，那都是为官家办事的。你我二人虽各自负责窑务，但实则荣辱与共，同气连枝，所以刘某昨日也想了很多，总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因此特来向李大人请罪，万望李大人不要将过往放在心上，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把官家的事办好，这才不枉为臣子呀！”
李康也没想到，这个刘轩竟然是来请罪的，真是令人意外呀！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康也不好直接给冷脸不是？
打了个哈哈，李康也笑道：“刘大人说笑了！其实细说起来，你我二人本没有什么仇怨，只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刘大人千万不要说什么请罪，那岂不是折煞李某了！刘大人，请坐下叙话吧！”
说到这里，李康又对门口道：“来人，给刘大人上茶！”
李响也上前见礼道：“刘大人好！”
刘轩点了点头，赞道：“好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人！”
李响连忙道：“刘大人过奖了！”
这时刘轩一边落座，一边却把目光投向了李响，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李大人，我记得今年是三年一度的秋闱了吧，令公子应该也是要去考举的，是么？”
李康点头道：“不错，只不过犬子学业不精，怕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倒是刘大人的公子，听说文采非凡，想来这次定能中举。“
刘轩也不反驳，而是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李大人这是在谦虚呀！不过，刘某却是想起来了，令公子之前好像是在听涛书院就学的吧？“
李康点头道：“不错，刘大人有何见教？“
刘轩一边看了看李响，一边道：“若是李大人不嫌弃的话，不如由刘某牵线，让令公子跟犬子一道入太学读书，这样考中的机会就更大一些，李大人以为如何？”
李康呵呵笑道：“多谢刘大人美意！只不过刘大人来晚了一些，李某前日得友人引荐，犬子得了一个机会，不日就将前往国子监，拜王沂孙大人为师。”
刘轩惊讶地道：“哦，竟然有此事，那真是要恭喜李大人了，刘某也听说，那王沂孙大人是一位极有才学的博士，看来刘某倒是晚了一步。不过没关系，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多交流切磋的嘛！”
李康点头道：“不错！今日李某也在与犬子研究一种叫做标准规范的东西，到时将咱们的官窑一切运作都进行标准化管理，就能大大改善目前成品率低下的状况。刘大人想必很清楚，现如今瓷土的质量是一日不如一日呀，若再不进行改革，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里就烧不出瓷器了！如此一来，我等就是有负圣恩，就是失职呀！”
刘轩听得大为震惊：“什么？标准规范？刘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名词，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大人可否为刘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