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0章 声音
见小袁同意出去，徐建川暗自松了一口气：“放心，你快去快回！”
“不许到处跑，你不会做标记，也不会识标记，离开这里就找不原路回来！”小袁叮嘱，神色严肃，说话极其认真。
没想到小袁还有些婆婆妈妈性格，徐建川担心他反悔，说：“快去吧，你走了，我一定在这儿呆着，一动不动，等着你回来！”
小袁看着徐建川，突然伸出手，握拳弯着小拇指：“拉勾吧，不是我不信任徐乡长！”
徐建川看着小袁笑了，真有小袁的，朴实、纯真、天真、幼稚，竟然不相信自己，要给自己拉勾，他把手伸过去。
两个人的两个小指拇扣在一起，紧紧扣在一起，徐建川内心有种做游戏的感觉，小袁面色却严肃无比。
拉完勾，小袁目光直愣愣看着徐建川：“徐乡长，你千万别离开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了小袁，都拉过勾了，我不会离开这里，你去吧，早去早回！”徐建川认真表情。
“我走了啊！”小徐后退两步，转身钻进一个洞穴，不见踪影。
徐建川坐下身体，疲惫袭来，他需要休息，率性躺下身体。
洞内衡温，不冷不热，他从进溶洞到现在，至少呆了五个小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可洞内没有这个概念，四周漆黑，一片死寂，处在这样的环境，内心感到无边压抑，恐惧袭来，人不知所以。
想到张小芷出事地点暗河水的情形，徐建川意识到，张小芷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即便生还，也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也还有生存的希望，可是张小芷在哪里？能不能够找到那个地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可是，自己身处洞内好比无头苍蝇，在溶洞乱闯乱撞。这样寻找下去，徐建川明白能够找到张小芷的机率几乎为零。
为了省电，徐建川关了探照灯电源，洞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从来没有过光亮物质，黑暗至少持续上亿年，今天，他与小袁在这里打破了黑暗纪录。原本值得庆祝，却是为了寻救张小芷。
慢慢，徐建川眼前出现荧屏，张小芷浮现荧屏，俏脸粉嫩，眉眼妩媚，长发飘飘，身段绝美。飘然而至，笑盈盈看着自己。风姿卓然。
徐建川泪水喷涌而出，从他记事起，没有这样流过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看到张小芷出事地点，那么娇贵身子。遭遇暗河水吞噬，残酷无情，怎不让人落泪。
千金小姐，爸妈的掌上明珠，理当捧在手里娇着宠着。可自从徐建川提出争取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实施旅游大开发后，张小芷放下千金小姐身段，配合取得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旅游大开发，成为徐建川得力干将。
为了争取财政资金，在老爸支持下，张小芷挑起财政局旅游大开发办公室主任重担，动用财政资金建立护山队，万峰山一度处于危险之中隐患得以解决。
为了拍摄大树县做假实地，张小芷身临险境，拍摄实地照片，拿到了大树县做假证据，最终争取到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
为了万峰山租赁不蒙受损失，张小芷带领办公室两位工作人员日以继夜，编制预算，核实投资，论证项目，亲自到万峰山考察，调查核实情况，直到考察溶洞出事。
“小芷，是我害了你！”徐建川喃喃自语。
“谁说是你害我，是你让我的生活更加充实，更有意义，我不再是千金小姐，是可以干一点事情的平凡女孩子！”张小芷看着徐建川，俏脸凶巴巴样子，却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妩媚、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清丽、那样的纯真可爱！
徐建川泪如雨下：“如果我能找到你，一定不让你再历险！”
张小芷调皮状笑道：“你不让我历险，我就藏着不让你找出来，让你着急！”
“小芷，原来你藏着不让我找到你呀！”徐建川忽的坐起身体，眼前张小芷身影消失，他回过神，原来刚才出现幻境。
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些天在首都头脑绷得紧紧的，回来说要好好休息两天，没想到张小芷出事，一个人独处时，因太疲惫、太困、太紧张，神经稍一放松竟然睡着了。
四周漆黑，没有一丝丝光亮，不是视觉适不适应的问题，而是溶洞中根本就没有光粒子，没有物质传导给视觉神经，因此根本就谈不上适应。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一样，它们生活在没有光亮的地方，因此，它们的器官就没有眼睛。
四周死寂，没有一点点声音，也就是说，洞厅没有水滴、没有虫鸣，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气外，黑暗笼罩这里，使这里与人间阴阳之隔。
突然，徐建川听到声音，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
幻觉，肯定是幻觉，不可能有声音，这里一片死寂，怎么会有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徐建川的否定来自内心。
然而，只要有声音，就算是自己头脑产生幻觉，徐建川也不会放弃，他竖直耳朵，凝神静听，然而听到的还是一片死寂。
徐建川叹声气，在没有声音的黑暗里，一个人独处，产生幻觉在所难免。
徐建川知道这是幻觉，不过他还是希望幻觉成真，不轻易放弃，他再次凝神静听，集中精力、全神贯注，没有听到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没有听到溶洞里有任何的声音，他失望了，彻底失望了，唉的叹息，躺下身体。
尽管如此，徐建川头脑一刻也没有休息，寻思是不是走了错方向，如果暗河水流出地方在东边、自己在西边寻找，永远也找不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永远也找不到张小芷。
徐建川躺在地上，上午从首都乘飞机回省城，从省城乘车直接回县城，给书记、县长汇报工作时接到秦小富电话，跑上万峰山来到溶洞前，钻进溶洞，他累了，很累，无比疲惫，眼皮打架，总是闭上就不想再睁开。
徐建川感觉到自己已经泄气，他忽的从地上坐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泄气，绝不能泄气，一定要找到张上芷，一定要找到张小芷！然而，去哪里找张上芷，从哪个方位去找张小芷，他茫然不知，身体重新躺倒在地。
徐建川昏昏入睡时，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去寻找，怎么知道暗河水流向哪里？”
徐建川忽的坐起身体，头脑感觉异常清醒，他摇摇头，不是幻觉，应该不是幻觉，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他听得真切。
徐建川立即打开探照灯，四下照，那来的人影，怎么会有声音？
不过徐建川得到启示，是啊，不去寻找，人摊睡这里怎么找得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找不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怎么又寻找得到张小芷呢？不行，不能躺在这里，得抓紧时间寻找张小芷，只要心诚，一定能够找到张小芷！何况早一分钟找到张小芷，张小芷就少一分钟危险！要知道，张小芷独处黑暗，对于娇嫩姑娘讲是多么的骇人听闻，必须要尽快找到张小芷！
徐建川忽的站起身体，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疲惫，他知道，自己必须乘着精神亢奋，寻找张小芷。
再次打开探照灯，洞厅亮起来，徐建川身处洞厅中央，探照灯光柱在洞厅石壁上慢慢移动，这个洞厅有兰球场那么大，石壁很高，洞壁四周竟然有十多个洞口，如果现在让他分辨从哪个洞道来到洞厅，全然不知。
应该钻进哪个洞口走哪个洞道寻找暗河水流去方向，徐建川没有主意。
徐建川傻了眼，举步维艰，他知道，如果说能从这个洞厅找到张小芷，这个洞厅有十几个洞口，从数学概率计算，钻进任何一个洞口能够找到张小芷的概率只有十几分之一。
概率太低，徐建川确信自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随便走进一个洞口就能找到张小芷、救出张小芷，那么他和小袁早就找到张小芷了。
正在失望时，徐建川头脑闪念，可以发挥耳朵听力功能！自己刚才与小袁顺着洞道走到这里，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路走下坡，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走错方向，或者就算走偏了方向，如若洞道传导过来暗河水冲击岩石的声音，可以循声寻去。
徐建川毫不犹豫走向石壁，走向一个洞口，凝神静听，失望了，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声音。
徐建川毫不气馁，向下一个洞口走去，同样凝神静听，他听了，有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遥远而飘忽，似若有无，但他还是能够准确无误的分辨出来，那是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通过洞道传导给自己，虽然声音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离开洞口不到半米距离就根本感应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听到到了，且可以肯定是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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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命令
终于听到了，是声音，洞道里水滴从洞顶滴到地面的声音，“啪，啪”，声音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不可否认是滴水声，徐建川欣喜若狂，如果能够在洞道口听到水流冲击岩石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就能找到张小芷。
徐建川跑到下一个洞口，凝神静听！
……跑到下一个洞口，凝神静听！
……跑到下一个洞口，凝神静听！
……跑到下一个洞口，凝神静听！
徐建川一个洞口一个洞口跑，一个洞口一个洞口听，迫不及待。
听到了！听到了！终于听到了，隆隆声，似若有无，水流冲击岩石时的撞击声，巨大，激烈，浑厚，轰然，持续，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通过洞道传导过来，声音微弱得不能再微弱，似若有无，但这样的声音徐建川太过敏感，剌激着他的神经，声音在头脑中放大、在头脑中比较，可以确定，声音给张小芷出事地点暗河水冲击岩石是一样的声音。
徐建川凝神静听，可以确定，是暗河水撞击岩石的声音，不是其他声音，由于声音太微弱，如果小袁没有离开此地，声音有可能与他擦肩而过，因为声音太过微弱，小袁的心跳声都有可能干扰如此微弱的声音。
徐建川什么也顾不得了，钻进洞口，顺着洞道向前冲去。他的行动过于鲁莽，不计后果，自己会不会迷路全然不顾，与小袁拉了小拇指的承诺也忘到爪哇国去。水流冲击岩石声就是希望、就是张小芷生命，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循声寻去，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营救张小芷。
徐建川在洞道不顾一切往前冲。没有劳累疲惫，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无比亢奋，随徐建川向同一方向飞奔而去。
溶洞前，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人越聚越多，县委书记女儿被困溶洞消息不胫而走。现代通讯，手机搞个群发，许多人在同一时间得到县委书记女儿被困溶洞需要救援消息，立即做出同样决定，迅速跑到万峰山溶洞前。
县委书记女儿被暗河水吸进暗河洞穴冲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徐建川钻进洞救援县委书记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护山队倾巢出动救援县委书记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县委书记女儿被困万峰山溶洞的消息有如龙卷风，所过之处呼啦啦惊天动地。遇上消息的人不做出反应都不成。
如果是一个或多个驴友被困溶洞才没有人搞手机群发，才没有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迅速做出反应，因此，能够引起人们迅速做出反应的消息，除了事件本生外，涉及到事件人物是事件影响大小的根本所在。
张小芷是县委书记女儿，被困溶洞事件比起驴友被困溶洞事件经过消息传递，事件本生不知道要放大多少倍。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这样的社会，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光明乡赶来许多人。曾在库区干过的民工更是齐斩斩赶来。
不是光明乡的人赶来了。
曲副书记火燎火急赶来！
尹常务副县长火燎火急赶来！
潘部长火燎火急赶来！
杨部长火燎火急赶来！
杨副县长火燎火急赶来！
四套班子领导同志除张书记、白县长没有赶来外，所有领导同志全都火燎火急赶来，只要在家，没有出差，无一例外火燎火急赶来。
县委书记女儿困在溶洞，个人有没有能力救援是一回事。但必须得有一个态度，赶到现场就是最能表明自己态度的方式。好比警察，案发后能不能破案、有没有能力破案是一回事，但案发必须出现场这可是程序。
吴局长带着公安干警赶来了！
消防大队赶来了！
武警中队赶来了！
赶来的人往往都以为自己是能人，第一时间都要往溶洞前挤。接着往溶洞里钻，以为自己钻进去就能救得出张小芷。然而所有人遇到的情况毫无例外，郑碧容有如门神，把所有人拒之洞外，一律不得入内。
消防官兵被拒之洞外，平常间哪里发生危难事件消防官兵就出现在哪里，今天消防官兵被郑碧堵在洞外，消防大队长好说歹说郑碧容就是不让进去。
郑碧容也是的，救火救人是消防大队的专利，你一个女同志，怎么可以把消防大队的专利都剥夺了呢，实在是说不过去。
男不与女斗，消防大队长开始忍着性子，到后来见眼前女同志头脑一根筋，根本就没有商量余地，突然火起：“消防大队是部队，险情就是责任、就是命令，你这个女同志也太小看部队了，我命令你让开！”
郑碧容面对强势的消防官兵，娇小身躯往前一挺，毫不妥协：“你不就上尉吗，我男人是七五五一部队上校，我命令你原地待命，需要你们时，听我命令！”
消防大队长愣了愣，女人年轻，娇小俏丽，着实透着军嫂的强悍风格，他转脸看向溶洞，洞内情况不明，自己真把人带进去，方向不分道路不认，到时别说救人，说不定还要别人救自己，那样就闹大笑话了。
消防大队长面向郑碧容，身体一挺，啪的立正行个军礼，大声道：“上校军嫂同志，消防大队原地待命，听从上校军嫂命令！”
军队就这样，战场上如若不见自己指挥员，见到军衔高于自己的军官，必须听从军衔高的军官指挥。不过像今天这样，上尉军衔军官听从上校军官军嫂指挥的，应该是历史首例。
楚云飞老远见到消防大队要往溶洞闯，心里着实兴奋了一阵子，万峰山溶洞可不是火灾现场、洪水泛滥现场，也不是那些跳楼、跳水、掉井里、被困悬崖峭壁上的救援现场，万峰山溶洞是迷宫，不管什么人只要走进去，一事同仁，迷住你没得商量。现在是部队往里闯，我到要看看你郑碧容怎么阻挡。
让楚云飞想不到的是，郑碧容关键时刻抬出上校男人，一场原本有热闹看的好戏轻易化解，他眼睛盯着消防大队长，内心骂道，连女人也斗不过的东西，软**蛋！他忽的收住心骂，自己不是也没有斗过郑碧容吗，他的思维不敢跟下去。
武警中队的中队长只有中尉军衔，见上尉军衔吃憋，上前给郑碧容一个敬礼，大声道：“福祉县武警中队中队长向上校军嫂报到，福祉县武警中队服从上校军嫂指挥，请上校挥嫂下命令！”
郑碧容看看武警中队，整整的五十多个小伙子，成集合队形站在溶洞前，昂首挺胸，整装待命。
面对这么多部队指战员，郑碧容也在动脑筋，要是让部队指战员去万峰山山体寻找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既没有危险，又让指战员有事可干，不然他们站在溶洞前没有任务，焦急情绪滋生弥漫，如果强行冲进洞内，事情就弄复杂了。自己现在用老公上校军衔只能抵挡一时，时间一长老公军衔吓不住人，消防大队、武警中队战士个个血气方刚，要是强行冲进溶洞出了大事，那她还真的负不起责任。
郑碧容神色从容镇定，面色坚毅，做出大指挥员的大派头样子，先看看消防大队长、再看看武警中队长，然后看着两人，大声下命令：“上尉同志、中尉同志，我们有个女同志在溶洞被暗河水卷走了，我命令你们带领所属全体指战员，沿万峰山山体搜寻，如果发现哪里涌出暗河水，立即前来报告！”
消防大队长面向郑碧容，上前一步啪的敬礼，坚毅语气道：“大校军嫂同志，福祉县消防大队执行你的命命！”
武警中队长面向郑碧容，上前一步啪的敬礼，坚毅语气道：“大校军嫂同志，福祉武警中队执行你的命令！”
消防大队长转身大步走到消防大队队列前：“立正！稍息！”
武警中队长转身大步走到武警中队队列前：“立正！稍息！”
消防大队长简明扼要讲了任务，喝道：“向左转，跑步前进！”
武警中队长简明扼要讲了任务，喝道：“向左转，跑步前进！”
消防大队、武警中队跑离溶洞，向万峰山山体跑去。
夜幕降临，溶洞前需要照明，溶洞前来了这么多领导、这么多群众，如果出了问题，楚云飞这样的小人有可乘之机，事情就复杂了。
郑碧容起眼望去，县里来的人太多了，都是头头脑脑，她仅一个乡党委委员身份，居然在这里喝令军队，实在是很不相称，她不由心慌意乱，然而救援张小芷当前，也顾不得许多，得找人解决用电照明问题。
郑碧容目光在县上来人中一一扫过，电力局汪局长出现在眼前，她眼睛盯着汪局长赶紧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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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洞前风云
郑碧容目光在县上来人中一一扫过，电力局汪局长出现在眼前，她内心犯怵，电老虎啊，只认得，没有打过交道，听人讲霸道得很，但有什么办法呢，还得硬着头皮找他去。
汪局长不知道郑碧容找他何事，他是土生土长福祉县人，知道溶洞里的厉害。他有个亲戚胆大无比，不信邪，与别人打赌，钻进洞再也没出来。见郑碧容美目向着自己，径直走向自己，他的心都提到了嗓门口了，他害怕呀，害怕郑碧容叫他钻进溶洞救援张小芷。
汪局长是不来救援的，手机收到短信，“张书记女儿被困万峰山溶洞，需要你出手救援，谢谢！”人家短信都发在手机上了，不去救援不行啊！明知自己没那个能力救援张小芷，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态度问题，食卫局、工商局局长的教训值得吸取。
郑碧容走到汪局长面，未曾开口笑盈盈，面对电老虎，她可不敢像对上尉、中尉那样诧诧呼呼，得以礼相待。
汪局长心脏乱跳，祈祷道，上校军嫂姑奶奶同志啊，你千万别安排我进溶洞，那样不是要我死吗？我印象中好像没停过姑奶奶电吧？姑奶奶也没有找过我用电遭遇拒绝啊？我们应该没有过节啊，怎么单单的向我走来呢？
郑碧容走到电力局长面前，始终保持笑盈盈表情，十分客气。
面对郑碧容笑盈盈表情，汪局长也想讨好郑碧容，笑脸相迎，与郑碧容搞好关系，不让他进洞救援张小芷，问题出在。他不敢笑脸相迎，“笑笑哥、表哥”因为在不应该笑的地方笑，至今还在牢房里，现在张书记女儿困在溶洞，谁敢笑，够他喝一壶的了。
汪局长不好在郑碧容面前表情。遇到了逻辑学问题，两难选择，他做了这么我多年电力局长，自认在领导面前还比较圆滑，可现在遇上了不能解决的难题。
“汪局长救援来了啊？”郑碧容向汪局长微微一鞠躬，声音客气。
“来了来了，郑委员！”郑碧容是光明乡党委委员，汪局长叫郑碧容郑委员，之所以这样叫。历史上老祖宗还曾是委员呢，那时不都叫“x委员”吗，光辉得很呢！
“感谢汪局长出现在光明乡危难之际！”郑碧容始终保持笑盈盈表情。
“应该的应该的，郑委员指挥，老汪我老当益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汪局长的心已经提到位嗓门子眼，他特别把老汪我、老当益壮语气讲得重，意在提醒郑碧容。自己已经老了，即便想赴汤蹈火。也赴不得汤、蹈不得火了。
郑碧容见汪局长这样客气，心忖，或许电老虎骂名是大家传走样了的，真正的汪局长好说话得很，既然好说话，她就把话说了。她说：“汪局长，你看天都黑下来了，来这么多县级领导、部门领导，没有照明怎么行，是不是麻烦下汪局长。把溶洞前给亮起来！”
闹半天原来是这事啊，只要不钻进洞救援，干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汪局长一下子上来了平常间的豪气，双臂往腰际一叉，身体一挺，大声道：“这事啊，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要不了一个小时，我保证这里一定亮起来！”
“谢谢汪局长！”郑碧容向汪局长微微一鞠躬表示敬意。
汪局长慌忙还敬，只要不叫他进洞救援张小芷，他生命无忧就谢天谢地，于是赶紧跑去安排照明的事情去了。
郑碧容回头对公安局吴局长说：“吴局长，来了这么多县领导，万峰山山高路陡，不是安全之地，天已经黑下来，请吴局长给每一个县领导派一个警察同志跟着，务必保护县领导安全，同时一定要确保溶洞前秩序！”
也许是受到两个军人的感染，吴局长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局长，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他也啪的向郑碧容俏媳妇行个军礼：“公安局长立即执行上校军嫂命令！”
郑碧容愣了愣，吴局长可不同于武警中队、消防大队那两个娃娃军官，人家是副县长，自己仅一个乡党委委员，严格说来连副科也不是，这个礼怎么承受得起，她刚要说别，吴局长转身过去，安排警察保护县领导、布置警察维持溶洞前秩序！
钱书记主要职责是陪同好县级领导，专门给县级领导找了个地盘，把众多县级领导集中在那里。
随后民政局从县里拉来说是“被战物资、救灾物”也行的帐蓬、被褥什么的，在溶洞外支起帐蓬，援救工作就有了安营扎寨的意思。
溶洞外秩序正常，但洞内情况不了解，徐建川在洞内，郑碧容心急如焚。
“郑队长！”一声叫喊从溶洞里传出来，紧接着从洞里冲出小袁，直奔郑碧容，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郑碧看到小袁，往小袁身后望，没有望见徐建川，郑碧容心一紧，不由哆嗦下身体，难道徐乡长出事，她知道，徐乡长对洞内的情况也不熟悉，容易出事，如果徐乡长出事……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小袁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直奔郑碧容：“郑队长！”
郑碧容美目圆睁，面色铁青，一把抓住跑到自己面前的小袁前衣襟，一嗓子喝出来：“徐乡长呢？”
“他，他……”小袁被郑碧容抓住前衣襟一声大喝，见郑碧容凶恶的样子，他一路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人一急，竟然结巴了。
“快讲，徐乡长怎么了？”郑碧容更加着急，她心里明白，只要徐建川出事，一干人注定没有好过的日子。
郑碧容两嗓子惊动了溶洞前所有的人，张小芷出事、接着徐建川出事，这两人出事，福祉县就热闹了，所有人围过来。
楚云飞站在杨副县长一旁，见到杨副县长来了后，楚云飞一直站在杨副县长身旁，杨副县长对他信任，对他讲了，叫他协助在全县范围内选拔三、四十个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同志，党校培训，外出考察，培养成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的骨干力量。
楚云飞头脑可不是一般般的敏锐，杨副县长此举绕过组织部，自己亲自选拔培养对象，什么意思？楚云飞猜测半天，睁大眼睛，难道杨副县长锻炼期满要留在福祉县？
真那样的话，自己押宝杨副县长还真走对了路子，楚云飞不内心不由狂喜，但他不动声色，不在杨副县长面前留露猜测到了一点心迹的表情。
杨副县长、楚云飞听到郑碧容喝问护山队员，情知出了大事，赶快走过去。
郑碧容别看是玲珑俏丽的小媳妇，库区时在民工中就有很高的威信，小袁见郑碧容凶恶样子吓得不轻，他喘了几口气，稍稍安下神说道：“我和徐乡长寻找张主任，走到一个大洞厅，我们还要往前走，担心干粮不够，徐乡长叫我回来拿干粮，他在洞厅里等我回去！”
郑碧容怒道：“徐乡长不知道怎么做标记，要是在洞里有闪失，我要你的命！”
小袁低头委屈表情道：“我都不出来的，要出来也要和徐乡长一起出来，可是徐乡长逼着我出来，说是不出来一起在洞里饿着肚子找张主任！我也万般无奈，只好一个人出来，我担心徐乡长不守信，还给他拉了勾呢！”
“拉勾有屁用！”郑碧容急成了热锅里蚂蚁。
郑碧容太了解徐建川，他一心要救出张小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人怎么在洞厅停得下来两个小时，徐建川现在说不定已经离开了那个洞厅呢。
只要离开那个洞厅徐建川就面临莫大的危险，徐建川不会做标志，也不会识标志，他只要钻进洞口，护山队员要找他就有如大海捞针。郑碧容狠狠推把小袁，小袁一屁股跌坐在地面。
事情危急，事不迟疑，郑碧容转脸对钱大明喝道：“钱书记，队长的职务又要交给你了，我要跟着小袁进洞去，秦小富如若走出洞，叫他马上寻找我们！”
郑碧容也不管钱大明答不答应，喝小袁道：“快带上干粮，跟我来！”
郑碧容风一阵跑进溶洞，不见踪影，小袁跟了郑碧容跑去。
溶洞前所有人看着眼前的情形，神情发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来不及讲什么，也来不及问洞内的情况，郑碧容、小袁就在溶洞前消失。
溶洞前安静得出奇，时间像是回到从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人人都知道，这样的情况绝对凶多吉少，人们的内心越发沉重起来。
楚云飞内心大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徐建川，胆大包天，一个人在洞内，只要想到救张小芷，什么危险事情他都敢干，怎么可能在洞厅内一动不动等人？
楚云飞内心祈祷不停：“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给徐建川个暗示吧，让他去救张小芷！徐建川果真离开洞厅去寻找张小芷，我楚云飞每天给你烧高香，敬美酒，敬给你整猪、整鸡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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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 杨琼的文章
楚云飞是土生土长福祉县人，虽然没有进入过溶洞，但他知道溶洞内好似迷宫，人进去不做标记根本就走不出来，即便做了标记，稍有疏忽一样走不出来。
楚云飞根据得到的洞内情况分析，张小芷被暗河水吸进洞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暗河水冲入洞穴后不知流向哪里，护山队五十个人有如五十只无头苍蝇在溶洞盲目救援，徐建川比起护山队任何一个人对溶洞都要陌生，他怎么找得到张小芷？又用什么方法去救援张小芷？
根据张小芷被暗河水吸进暗洞冲走这一事实，楚云飞可以确定，护山队一切形式的救援都是徒劳，徐建川就算有日天的本事，在溶洞内也只是只无头苍蝇，他营救不出张小芷，更变不出个张小芷，等待徐建川的只有接受组织处理。
想想就知道了，护山队和徐建川在洞内折腾几天找不到张小芷，只得宣布张小芷失联，张书记倍受打击。宣布张小芷失联还抱有一线希望，若是直接宣布死亡，那就残酷了，说穿了，宣布张小芷失联是对张书记的安慰。楚云飞明白，宣布张小芷失联其实是自欺欺人，就像某架客运飞机，飞机消失，杳无踪影，机上乘客失联一年多了，官方就是不宣布死亡，典型的自欺欺人。
张小芷、徐建川的关系楚云飞最清楚，他从张小芷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实、又从徐建川的眼睛里也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实，这对狗男女，是他眼中钉肉中剌，他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现在好了，两人联手折腾万峰山旅游大开发，张小芷被暗河水冲走必死无疑、徐建川消失溶洞内再也找不回来。两人无需自己动手自己在世界上消亡，少了自己多少麻烦事情，实在是大快人心。
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成功从福祉县过境、旅游大开发在即，福祉县人都以为徐建川功德圆满，没想到上天有眼，把徐建川、张小芷抹杀于无形之间。撒手人寰，自己正好继承狗男女遗志，完成狗男女未尽事业，楚云飞内心痛快得快要跳出来，但他必须压抑着自己。
想到徐建川、张小芷在世上消失，楚云飞内心畅快无比，老天有眼，徐建川把自己乡长抢了去，乡长位子绕个圈子又回到自己手里。人算不如天算。徐建川、张小芷折腾这一切，谁会想到，都是给自己做嫁衣。
楚云飞暗自兴奋，自己上位乡长，电站南北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万峰山旅游大开发热火潮天，要不半年时间，徐建川、张小芷的名字在福祉县销声匿迹，他们的政绩全留给自己。自己有杨副县长信任，有政绩说话。凭着自己本事，升迁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只是时间问题。
楚云飞确信，人算不如天算，早知如此，他才不去担着风险管大树县做假的事情。
楚云飞看到郑碧容一股旋风似的冲入洞内，头脑疾速运转。经过分析推理，迅速得出结论，由此，他在溶洞前受辱丢尽颜面而造成情绪极度沮丧的内心有所好转。
郑碧容冲入溶洞不见踪影，众人愣怔着。不知所以。
“拉住她呀！”郑碧容都冲入洞内见不到身影曲副书记才做指示，但他感觉到自己头脑还是懵的，没有完全回过神。
钱大明也没有回过神，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做解释，他说：“郑碧容同志是护山队队长，他仔细考察过溶洞，对洞内做过标记，她进去应该没有危险！”
“既然洞内有标记，我们也可以进去！”有人道。
“对，有标记担心什么呢，我们记住标记不就行了吗！”有人附和。
钱大明大声道：“洞内的情况相当复杂，不是大家想象的样子，大家还是安心等待吧，相信徐乡长、郑队长一定能够把张主任营救出来！”
钱大明话如是讲，其实心里一样没有底，他清楚得很，张小芷被暗河水吸入暗洞、徐建川救人心切在洞内乱蹿，两人必然九死一生，但有什么办法呢，事情成了这个样子，得顾全大局，拖时间，能坚持多久算多久。他明白，如果张小芷、徐建川双双不幸，自己也就不干这书记了，成全楚云飞小子。
钱大明瞟眼楚云飞。
老是在钱大明面前站着也不成事，楚云飞给杨副县长递下眼神，两人走到一旁去。
“郑碧容就是这样的人，做事火燎火急，不通商量，都这个时候了，一点不懂得沉着应对，怎么不弄出事情来！”楚云飞的话语没有多少感**彩，反到衬托他的稳重，深思熟虑。
杨琼看着楚云飞，心忖楚云飞讲得对，大凡事故多的地方，给领导冒冒失失工作作风有关系。张小芷困在溶洞，徐建川跑来就钻进洞里，郑碧容听说徐建川一个人留在洞内，丢下自己工作职责钻进洞，如此冒失，不顾全大局，不出事情才怪呢！
中央对全国各地发生的事故非常重视，处理也非常严肃，发生在万峰山的事故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可查，这主要反映在当地领导对事故处置的随意性，进而导致有关领导在事故发生后所表现的失职。
事故发生酿成后果要追责，县、乡两级领导是主要责任人，不过杨琼并不担心，自己是下派锻炼领导干部，目前还是编外领导，出了大事故有书记、县长负责，还有在现场的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承担责任，没有自己的事。
杨琼问：“我交给你摸底工作做了吗？”
楚云飞从工作包掏出一个本子双手奉送给杨琼：“按照杨县长指示，我挑选了四十五个人，除了注明年龄、学历、工作单位、职务、简历、工作成绩外，我对他们写了评语，请杨县长考察！”
杨琼把本子随手放进工作包：“今后福祉县的工作主要放在旅游大开发、发展高科技产业上，这方面你要多注意，密切关注这方面的政策、发展方向，目光不要只注意国内，还要注意国外，有什么新情况，尽快报到我这儿来！”
“是，杨县长！”楚云飞内心不由狂喜，他揣测杨琼的话，有把自己作为幕僚的意思，在县一级，称得上幕僚的，只有县委办主任、县府办主任，也就是说，杨琼若留下来，不是县委书记也是县长，不会是副职。
“你抽时间给我写篇文章，标题《试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和高科技园区建设》！”杨琼语气平静，风浪不兴，她要楚云飞写的文章，容易让人联系到锻炼结束一般的总结。
楚云飞意识到这并不是一篇一般的文章，或许对杨琼有大用，她要利用这篇文章，为留在福祉县垫底。
《试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和高科技园区建设》，只看标题就会感觉到磅礴大气扑面而来，文章一旦出现，上面领导同志、福祉县人看了，一定认为是杨琼给福祉县经济发展思路定的调子。
试想，杨琼能够给福祉县经济发展提出思路，深层次剖析福祉县经济发展形势，并且能够驾驭福祉县经济发展形势，那么，杨琼就有能力坐上县委书或县长位子。
“是，杨县长，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文章写出来！”楚云飞声音虽小，但语气自信，他有能力写出这样的文章，保证让杨琼满意。
洞口嚷嚷起来，好像是有人往里闯，钱大明做解释，那人不听，硬要往里闯。
杨琼示意楚云飞，要他过去，这个时候得支持钱大明工作，不要乱了秩序。
楚去飞走过去看，原来是张全友。
楚云飞认识张全友，财政局工作员，听说调到张小芷旅游大开发办公室后，与张小芷十分合得来，两人竟然兄妹相称。
“钱书记，我曾在特种部队服役，接受过溶洞生存训练，我进去没有问题！”张全友耐着性子要求钱大明。
钱大明一脸不买账表情：“你接受过溶洞生存训练我相信，也相信你有出入世界上任何一个溶洞的能力，但万峰山上的溶洞太大了，洞穴纵横交错，洞厅比比皆是，形成了一个大迷宫，事前没有进行过特殊标志训练，根本就走不出来，因此我不能让你进去冒险！”
“钱书记！”张全友努力控制住自己脾气表情，“我给张主任是同事关系，她困在洞里，我有能力、也有义务参加救援，请你让我进去！”
钱大明说：“你给张主任是同事，见张主任困在溶洞心里着急我理解，但是，我也不能让你赤手空拳钻进洞里冒险，致于能力问题，请你放心，护山队员都有救援张主任的能力！你讲的义务嘛，我告诉你，人命关天，这里无义务可言！”
“钱书记，张小芷是我妹妹，我救妹妹天经地义！”张全友火了，大声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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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狐假虎威
“钱书记，张小芷是我妹妹，我救妹妹天经地义！”张全友火气上来了，大声喝叫，豹眼圆睁，脖颈青筋暴起。
“张主任是组织的人，我现在代表组织做把洞将军，你不要在这里扰乱救援秩序！”钱大明是乡党委书记，不是怕人的，要讲嘴巴劲，他还真不弱于张全友这样的人。
张全友救人心切，顾不得了，硬要往里闯，钱大明赶紧叫人拦住张全友。
张全友曾在特种部队服役，经过严格训练，也是一般人拦得住的？他撞开几个人往溶洞冲，正好与走过来的楚云飞撞个满怀，楚云飞怎么撞得过张全友，被张全友撞倒在地。
张全友见撞倒了楚云飞，站住身体。
“有你这么乱闯乱撞的吗？”楚云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体上泥土，他知道张全友可不像自己，救人是为了煽动其他人进去，张全友可是要自己进去，他真心巴不得张全友冲进洞内，但杨琼叫他支持钱大明把门将军工作，他不敢违抗，恨恨道，“溶洞情况复杂，弄不好要出人命，一切行动听指挥，任何人都不得胡来！”
钱大明听楚云飞这么讲，也不知道路自己脑袋卡壳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对张全友道：“楚乡长刚才情绪激动也要冲进洞救人，被……”
有人忍不住笑起来，众人跟着笑起来，楚云飞刚才被郑碧容弄得狼狈不堪，情形历历在目，现在被钱大明提及，自然成为众人笑柄。
钱大明意识到自己举例不当，伤了楚云飞，赶紧闭嘴。
张全友后来一步。没见着刚才发生的情况，但他从众人的哄笑声、钱书记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他对楚云飞原本就没有好感，怒目楚云飞道：“之所以我妹妹瞧不起你，你一个孬种，好狗不挡路。闪一边去！”
张全友声音奇大，震得洞口嗡嗡作响，山谷回声，经久不息。
楚云飞没想到张全友这样骂自己，这是打脸，**裸打脸，侮辱人，让每一个人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楚云飞下不了台，这事钱大明提起。故意所为，楚云飞认定钱大明是要在县领导面前出他的丑，因为他与郑碧容发生争执时县领导还没有到来。
楚云飞丢了脸，下不了台，无话可讲，这是非常尴尬的事情，没有办法化解。
然而楚云飞就是楚云飞，他一下子想到了化解办法。还可以让所有人知道，老子背后还是那个人。你们他麻都给老子悠着点。
楚云飞拿出电话，当着众多县领导、一众人，拨通电话：“喂，张书记，我是云飞，我在万峰山溶洞救援小芷。张全友不听指挥，在这里撒野！”
溶洞前轻风雅静，没有人敢说话，谁敢这个时候给张书记去电话啊，楚云飞就敢。楚云飞还是张书记信任的红人，得悠着点，别去惹楚云飞，弄不好自己吃亏。
楚云飞嗯嗯两声，把手里的电话突然递给张全友，厉声喝道：“拿着，张书记要给你讲话！”
张全友怔住了，没想到楚云飞来这一手，自己救张小芷真心实意，但他也明白，自己可以进溶洞闯一闯，但其他人可以进溶洞吗？不可以，万峰山上的溶洞他不是没有听人讲过，那是有进无出的地方，吞噬过不少生命，自己扰乱救援秩序，很有可能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张全友接起电话：“张书记！”
“小张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十分感谢你救援小芷，”张书记声音平静清晰，亲切慈祥，但不容反对，“洞内情况复杂，如果都不听指挥，只凭血气方刚，小芷救不出来，还会付出不应该付出的代价，请你尊重现场指挥同志的指挥吧！”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在巨大悲痛面前，往往最重要的是克制自己，才能成功制胜。
“是，张书记，我一定听从指挥，救援小芷！”张全友电话收了线，满脸悲痛，把电话还给楚云飞。
张全友怒目楚云飞，他心里最清楚，这个时候给张书记打电话，无疑是给张书记伤口撒盐，内心狠狠骂楚云飞无耻！
张书记在自己办公室，白县长陪着张书记，两人坐在待客区。
白县长秘书小刘过来了，在张书记秘书小王办公室待命，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白县长没有下达任何救援命令。
小刘秘书意识到，这是一场没法指挥的战争，指挥员无用武之地，没有办法指挥战斗，只能坐在指挥部等待噩耗，因为任何消息都不会乐观，现在最害怕的是，万峰山报告最新情况。
好在是，等待了几个小时，万峰山没有报告任何情况，这足以说明，救援工作还在全力以赴进行。
刚才手机响起来，张书记看，楚云飞手机号码，楚云飞给自己打电话并不奇怪，然而非常时期，张书记还是感到吃惊。
小芷困溶洞，楚云飞应该选择报喜不报忧，这个时候打电话，会不会是张小芷有救了，张书记内心不由激动，他本来要立即接起电话的，由于内心激动，还是稍稍迟疑才接起电话，然而失望随即袭来，是张全友强闯溶洞，楚云飞法制止搬他救兵。
张书记电话收了线，拿手机的手臂在瑟缩颤抖，他试图控制，但不能控制，手臂不听大脑神筋指挥，他的手明明够着了茶几，松开手，手机一半放在茶几上，一半悬空，手机掉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张书记感觉声音惊天动地，身体哆嗦下，仿佛遭遇无形锐器重击。
白县长看在眼里，不着声，他能讲什么呢，安慰张书记吗？给下属发指示吗？毫无意义，他感到束手无策。
据确切报告，张小芷掉进溶洞暗河的同时，立即被强大水流吸进暗洞，到现在为此，还不知道暗河水通过暗洞流向哪里，连暗河水流向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救得出小芷？
白县长也想发指示，可指示怎么发，难道可以下命令所有人进入洞内寻找小芷？显然这样行，最终结果张小芷找不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迷路困在洞内。
如果再有人困在洞内，那就不是救张小芷的问题了，那是什么呢，是施救失误，这可是失职或渎职行为，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他也不敢坐在张书记办公室陪张书记，得亲临前线坐镇指挥。
小刘慌慌张张跑进办公室，白县长知道有事，忙站起身走向小刘，小刘告诉白县长，何阿姨过来了，在小王办公室。
任何不祥消息都只能瞒一会儿，原本说好不到万不得已瞒着何阿姨，然而何阿姨还是知道了。
白县长不说话，走出张书记办公室，直奔小王秘书记办公室。
白县长走进小刘办公室，何阿姨正在落泪，没出声，可见她还能克制。
见到白县长，何阿姨泪如泉涌，但哭声相当克制：“白县长，小芷究竟怎么回事？”
白县长几步走过去，站在何阿姨身旁：“大姐，去张书记办公室吧！”
白县长懂得人情事故，既然大姐都知道情况了，不如让她与张书记在一起，也好互相在精神上支持，现在是两人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应该让他们在一起。
何阿姨在白县长的照顾下，把何阿姨接到张书记办公室。
“老张，这究竟怎么回事！”何阿姨见到张书记，扑进张书记怀里。
两夫妇还没有当众这样亲热过，都是公众人物，行为十分检点，女儿大难当头，才不会怎么顾忌。
“没事，女儿困在溶洞里，正在全力施救！”张书记安慰何阿姨。
何阿姨无助目光看向白县长：“白县长，能不能多派些人，把小芷救出来！”
白县长忙说：“大姐请放心，我们正组织力量全力施救，小芷一定能够脱险！”
“徐建川呢，在万峰山吗？”何阿姨问，这可不是简单的问，徐建川在何阿姨心目中是能人，有徐建川在，她的心觉得要踏实一些。
徐建川正在万峰山施救，然而白县长得到确切报告，徐建川与护山队在溶洞施救过程中失踪，护山队现在不仅要搜救张小芷，还要搜救徐建川，使原本就慌乱复杂的施救更加复杂了。
白县长得到报告后严令不得走露消息，他担心搜救队人心不稳定，出更大的事情。
“徐建川刚从首都回来，听说小芷困在溶洞就去了！”白县长回答。
“溶洞情况复杂，恐怕徐建川去也无能为力！”何阿姨摇摇头，泪如泉涌，她现在对徐建川也失去信心。
儿女是娘心头肉，女儿困在溶洞下落不明，她感觉心如刀绞，要不是在张书记办公室、要不身份摆在那里，她早就像一般人家妇人那样哭天嚎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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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鬼
何阿姨悲痛欲绝，心如刀绞，面肌抽搐，头脑昏昏沉沉，人站立不稳，要不是白县长在身边，自己身份摆在那里，她早给一般人家的妇人那样哭天嚎地了。
“还别说大姐，”见何阿姨样子，白县长小心翼翼、但又很有把握表情安慰道，“徐建川与众不同，专干做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敢保证，有徐建川现场施救，一会儿就有小芷脱困的消息！”
“呜呜呜呜……”白县长不安慰还好一些，这一安慰，何阿姨身体斜靠在待客区沙发上泪如泉涌，小声哭泣。
张书记看着白县长，他知道白县长在安慰何阿姨，然而洞内情况复杂，有如迷宫，徐建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小芷可是被暗河水吸入暗洞，一样无能为力，这样的情况何阿姨未尝不知。
许阿姨急匆匆走进办公室，直奔何阿姨，叫声大姐，伸出手抚住何阿姨抽泣时一耸一耸的身体，挨着何阿姨坐下，许阿姨平常间口齿伶俐，这时却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安慰何阿姨。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什么安慰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人有时就这样，在特定的时候，可以无所不能，又无能为力。
许阿姨是白县长夫人，白县长见何阿姨来了，赶紧叫许阿姨过来，这个时候何阿姨需要照顾，叫别人过来显然不合适，只有许阿姨过来才行。
许阿姨过来无话可以安慰，都知道情况了，小芷凶多吉少，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用，任何安慰话说出口都显得虚假。还是不说话为好。许阿姨选择一旁默不作声，或许还能起到些安慰作用，说话反到让何阿姨伤心。
白县长向许阿姨递下眼神，许阿姨把何阿姨扶进休息室。
何阿姨不宜在办公室，虽然张书记秘书小王把要到张书记办公室的人都挡驾了，但随着时间推移。消息扩散，市里有关领导和部门难免不电话询问，到时张书记还得应酬，何阿姨在办公室听到张书记述说情况，难免悲痛欲绝。
见何阿姨去了休息室，张书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目光朝向地板，心中呼叫徐建川：徐建川啊，小芷有没有救全靠你了！小芷心里有你。你心里也应该有小芷，你们要是有缘，我相信小芷不会离开我们！徐建川，自从小芷认识你，不管你折腾什么，小芷都跟着你折腾，你要是救不出小芷，就对不起小芷。你对不起小芷，我就对你没完……
张书记在办公室内心呼唤徐建川。与徐建川说话，此时的徐建川在溶洞听到了水流冲击岩石声，声音微乎其微，甚至虚假，有点凭感觉的味道，但他仍然不放弃。循声钻进洞道，快步往前，竟然忘记了留下标志。
约二十分钟时间，徐建川冲进一个洞厅，迅速来到洞厅石壁上的洞口前。停下身体凝神聆听。
轰轰声，声音虽小，但声音比在刚才那个洞厅大多了，完全听得出是水流冲击岩石声，那样真切，仿佛水流冲击岩石的情形也出现在徐建川眼前。
水流声就是希望所在，只找到暗河水冲出暗洞的地方，应该找得到张小芷，希望就在眼前，徐建川内心无比振奋。
这个洞厅比前一个洞厅小了许多，只有四个洞口，徐建川判断，水流声音越大，洞道距离暗河水冲击岩石的地方应该越近，他必须选择捷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暗河水冲出暗洞地方，尽快寻找到张小芷。
只有四个洞口，徐建川一个个洞口凝神聆听，其中一个洞口声音最大，隆隆声不绝于耳。
徐建川毫不犹豫冲进洞口，脚步如飞，要说他已经在洞内行走了好几个小时，疲惫到了极点，可这一刻全身都是劲。
突然，徐建川脚下踩着了什么，接着又踢着什么，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他赶紧把探照灯抱在怀里，要知道，洞里行走没有探照灯，自己就等于是瞎子。
徐建川怀抱探照灯，身体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探照灯摔坏了，在溶洞行走没有探照灯，他不但救不了、找不到张小芷，连自己也走不出溶洞，到时怕是要真的永留溶洞，含恨而死。
不能冒冒失失跑，已经听到水流声，得平安到达暗河水流出的地方，不能有半点闪失，徐建川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东西。
不看由则可，一看毛骨怵然，自己的脚下竟然是人体骨架。
人体骨架眼窝深陷，额头突起，牙齿紧咬，骨架完好，白骨森森，他的脚正好踏进人体骨架胸腔，胸肋骨正好环抱着他的小腿肚，有些蜘蛛腿脚抱住食物啃食的样子。
徐建川啊了声，身体内的汗水像有鬼撵似的飙出皮肤，内心生出种必须立即逃命的恐惧。
徐建川提起踩着人体骨架的那条腿，骨架跟着提起来，他吓得身体哆嗦，那只腿僵在那里。
看骨架意思，仿佛终于见到了人，它拉住徐建川小腿肚不放，是要徐建川救自己。
既然遭遇，还得从容应对，徐建川努力镇定自己，见骨架胸肋骨环住自己的小腿肚，恐惧骇人，但还得面对，他说：“我知道你是要我救你，我向你承诺，我一定救你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要去救张小芷，你如果相信我就放开我，我救出张小芷后，回头一定安排人救你！”
徐建川声音战战兢兢，他知道自己在与鬼说话，虽然他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在非常时间、非常地点，面对人体骨架，没法坚持唯物主义，只能对人体骨架说鬼话，取得鬼的信任，尽快脱身救张小芷。
徐建川左腿提起悬空，人体骨架胸膛肋骨环抱他的小腿肚，那是何等的恐怖骇人，他的身体僵硬了，给雕塑似的，头脑根本不能指挥支配四肢。
突然，徐建川感觉环抱自己小腿肚的肋骨松开，整个人体骨架啪的落地，他的身体不再僵硬，可以活动了！
原来真有鬼啊，徐建川再次感觉毛骨悚然，他努力镇定自己，如果真有鬼，自己的鬼话还得说下去。
徐建川用手按住胸膛，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才诚恳道：“既然你信任我，我就对你直说了吧，我是来救张小芷的，张小芷还没有死，我得先救活人，等到我把张小芷救出去，一定派人来救你！”
徐建川停住话，洞道没有一点声音，但从洞道那边递过来的水流冲击声更大了，水流冲击声就是希望，至少暗河水流出的方向没有走错，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有鬼引他到这里来，徐建川不能肯定。
但有一点徐建川坦然了，他希望是鬼引他到这里来的，既然鬼能把他引到这里来，那么鬼一定知道张小芷在什么地方，现在是生还是死，并且能够不声不响引导他去。
徐建川此时一点不害怕鬼了，反到觉得鬼可亲可爱、可以信任，他为救张小芷独自跑到这里，没有人相助，有鬼相助，证明他在世上不仅有人缘、在阴朝地府还有鬼缘，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徐建川弯下身体，把人体骨架摆放好，口中喃喃：“你先在这里歇着，我救出张小芷，你很快就会重见天日！”
人体骨架摆放在那里，无声无息，不再施放恐惧骇人气息，仿佛相信了徐建川的话，在这个地方静等救援人员到来。
徐建川话完站起身，再看人体骨架一眼，向洞道前方跑去。
一路上徐建川对自己思想变化无比震惊，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鬼神，洞道中看到的不过人体骨架而已，自己并没有看到空气中有鬼，可自己怎么相信空气中一定有人体骨架的灵魂呢？
一点也没有道理，但徐建川明白自己，又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特殊环境里，毫无量变引起质变过程就一下子变成了唯心主义者。
量变到质变需要一过程，看来值得怀疑。
特殊环境的内心世界，其实就是一个极其自由民主的世界，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有时甚至可以控制这里的整个世界，并在特殊情况下左右人的意志，让人不得不相信虚无飘渺确有其事，并顺从它的意志行事，竟管这种意志来自内心，可也要附在毫无形体的虚无上面心里才踏实。
如果这样去理解，鬼魂的存在、唯心主义有市场也就不难理解。
尽管听到了流水冲击岩石的声音，徐建川仍然走过了至少十个大小不等的洞厅，走过了十多个洞道，耗时差不多两个小时，他的速度不慢，可见万峰山溶洞情况之复杂，鬼斧神功，天力所为，根本就不由人想象，只能臣服在大自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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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找到了
水流冲击岩石声地方就是小芷所在，徐建川内心有种终于找到了小芷的冲动，他跑步飞速向前，心脏都提到嗓门子眼了！
声音越来越大，轰轰隆隆，在洞穴回荡，气势磅礴，惊天动地，洞道被震得发抖，可见水势之大，可以分辨出是暗河水冲击岩石无疑。
水雾迎面扑向徐建川，他的头发往下滴水，面部水**，衣服湿透了，寒气飕飕，他抬手抹把脸面，精神大振，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大的水雾，暗河水分明距离自己不远。
找到暗河水流出地方就能找到张小芷，徐建川内心狂喜，精神亢奋无比，溶洞这么复杂，暗河水流出地方居然被自己找到了，他就只差点儿大喊大叫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暗河水流出地方就是希望，暗河水流出地方就有张小芷，有鬼相助，他确信，张小芷没有死，还活在人间，就等着他去营救，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两人还要携手并肩，美好事业还等着他们创造呢！
徐建川冲出洞道，一挂水流呈现在眼前。
徐建川探照灯照射过去，白花花一片水流，由高处往低处奔腾涌流，水流撞击岩石，气势磅礴，直泻之势不下于三千丈气势。
水流没有河床，在斜坡面至少七十度、宽约二十来米的斜坡面倾泻而下。
水流冲击在乱石上，水流粉碎，水花四射，探照灯光照射下，水势倾泻之势上不见顶、下不见渊，白晃晃气势如虹，声震如雷，万马奔腾。飞流而下，壮观无比。
徐建川把探照灯往上照，斜面坡一直往上延伸，看不见顶；往下照，暗河水仿佛流进深渊，看不见底；往洞顶照。洞顶丈余高，全是岩石，奇形怪状，颜色黛黑，水**。
水势如此之大，可以肯定是从上面流下来的暗河水，判断不难做出，现在的问题是，往上、还是往下寻找张小芷。
很快。徐建川做出决定，往上寻找张小芷，道理很简单，根据水流和斜面坡乱石情况，张小芷随水流来不到这里，身体应该卡在乱石上了，因为水流面积宽，水流太浅。冲不走人的身体。
判断出来了，徐建川刚才还振奋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张小芷流经暗河洞穴时，说不定已经溺水而亡，就算不溺水身亡，随水流冲出暗洞，也要被卡在乱石中……环境太恶劣，没有不死的道理。
“小芷啊。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丢下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不管，自个去逍遥自在！”徐建川不无悲痛，泣哭出声。
徐建川泄气了，很想就此一屁股坐下去。再也不起来。找着小芷也是死人，还不如不找，留下希望在心中，也好永远的思念。
突然，徐建川感觉一个激灵，好像有人对他讲，还不赶快去救张小芷，再不去就迟了！
是啊，自己不顾生死跑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营救张小芷，找到了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怎么可以因悲伤而泄气呢？在没有见到张小芷之前，绝对不能认为张小芷已经香消玉殒！就算张小芷香消玉殒，自己也绝对不会同意；就算是阎王爷要强行把张小芷带走，自己也要从阎王爷那里把张小芷抢回来！徐建川突然警醒，得赶快营救张小芷。
想到自己与人体骨架相遇的情形，徐建川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里，真的还有鬼魂引着他来到这里来，他对空抱拳，声若震雷：“暝暝之中那位，谢了，我不知道你是兄弟还是姐妹，徐建川、张小芷记着你一辈子！”
徐建川话完，迎着向下奔腾的水流，向上攀爬而去。
也就在这时，郑碧容冲进洞内，在小袁的带领下迅速冲向小袁与徐建川分手的洞厅。
郑碧容听小袁说了徐建川一个人留在洞厅，大惊失色，她太了解徐建川，从某种角度讲，他对徐建川的了解甚至超过自己男人。结婚几年，每年给男人相处就那么几天，大部分时间分离，她对他又能了解多少呢？即便她去部队，男人也扑在工作上，他要带兵，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自己。
而徐建川就不同了，在工地整整一年时间，徐建川的智慧、能力、性格、为人，她早已看在眼里，一清二楚，特别是徐建川一次次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时，那种超凡智慧，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让她佩服不已。
男人的超凡，是吸引女人的最有力武器，这是女性潜在依附男人的心理所在，再强悍的女人，即便是总统、总理、部长、世界五百强企业老总，在人前表现再强悍，在男人面前也有小羔羊般的表现。
徐建川深深吸引着郑碧容，她发现了徐建川的超凡，她看到了徐建川的与众不同，尤其徐建川的品格，她了解太深，因此，护山队员由她提名时，她不声不响全部启用库区民工，她知道徐建川的心意，尽管徐建川没有给她任何暗示，她也毫不犹豫的任用库区民工，事后她看得出来，徐建川极为满意。
凡是与徐建川共过事的人，只要有机会，他会诚心诚意帮助你，郑碧容由此推论，徐建川绝对不会在洞厅等着小袁回去再营救张小芷，他必然要争取时间营救张小芷，张小芷对徐建川的帮助郑碧容清楚，他在关键时刻会不遗余力。
郑碧容之所以什么也不考虑就冲进洞内，那是因为徐建川在溶洞内活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标志，也不知道给寻找他的人怎样留下标志，他只要走出那个洞厅必然迷失，溶洞那么大，那么多洞厅、那么多洞道，徐建川一旦离开那个洞厅要想找到比登天还难。
走进溶洞等于走进世界上最复杂的迷宫，误入溶洞很不容易走出来，为了便于施救，郑碧容、秦小富、小袁去过溶洞好几次，摸索洞内的洞厅、洞道规律，然后根据洞内情况设计不同的标志，懂得这些标记的人看到这些标记后，就能根据这些标志指引方向找到人、去到应该去的地方。
郑碧容绝不是冒失的女人，她知道厉害关系，见小袁把徐建川留在洞内，什么也顾不上冲进溶洞，她不能让徐建川在溶洞失联，更不能因为张小芷失联徐建川再失联，那样的话事件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跟着小袁留下的标记，两人很快到达小袁与徐建川分手的洞厅，小袁高声叫喊徐乡长，迫不及待。
“徐乡长！徐乡长！你在哪里？”洞厅寂静无情吞噬小袁叫喊声，剩下只有死寂。
果真如郑碧容分析的那样，徐建川没有在洞厅，小袁无比悔恨，也十分恐惧。
“徐乡长，我们拉了勾的，你为什么不讲信用？”小袁质问，声音悲痛，他是做溶洞标志人之一，考察过溶洞情况，知道人一旦在洞内走失，就再也找不回来。
“徐乡长，早知道你不讲信用，我就不离开你，跟着你永远在洞里！”小袁绝望，哭起来，他知道，洞厅内有十几个洞口，徐乡长从哪个洞口进入，根本就看不出来。
郑碧容见没有徐建川，虽说她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仍然惊慌失措，对小袁发火道：“哭什么哭，还不赶快寻找徐乡长留下的标志，要是徐乡长走不远，或许我们还能把他追回来！”
小袁忍住哭声，赶快在十几个洞厅石壁的洞口前寻找徐建川留下的蛛丝马迹，然而失望了，徐建川离开洞厅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徐建川没有留下任何标志，也就是说，他从洞厅内任何一个洞口进入都有可能，要找到他，只有知道他从哪个洞口进入，才有希望，如果走错洞口，就根本找不到人，很可能两人在西边找，徐川已经走到东边，两人即便在西边翻个遍，也把徐建川找不出来，因为徐建川根本就没有在那个地段，南辕北辙，就是那个意思。
郑碧容在寻找徐建川可能进入哪个洞口时，人慢慢冷静下来，凭着她对徐建川的了解，她知道徐建川绝不是冒失之人，关键时刻，绝不会做出冒失之事，他之所以离开洞厅，一定是有了寻找到张小芷的重要线索，聪明、有才干的人做事情表面看起来不合常理，其实是比别人看得清楚准确，才做出与众不同的决定。
“小袁，你与徐乡长在哪儿分开的？”郑碧容问。
小袁手指洞厅中央：“在哪儿！”
郑碧容不声不响走过去，小袁也跟着走过去。
站在洞厅中央，郑碧容四下望去，这是一个有兰球场那么大的洞厅，顶若苍穹，四周石壁，厅内平坦，地面干燥，在探照灯光照射下，景物清晰可见。
小袁看着与徐建川休息的地方，指着一处对郑碧容说：“这里是徐乡长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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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心灵
小袁指着徐建川休息过的地方对郑碧容说：“这里是徐乡长坐的地方！”
郑碧容在徐建川休息过的地方坐下，抬眼望去，正好看到洞厅石壁上的一个洞口，她若有所思，认真体会当时徐建川的心情，自问道，徐建川救人心切，会不会从这个洞口钻进去？
郑碧容不能确定，她又一次问自己，如果徐建川从这个洞口钻进去，他为什么要钻进去？
郑碧容了解徐建川，溶洞环境复杂，徐建川虽然救人心切，但绝对不会冒失行事，平常间工作雷厉风行与关键时刻冒失行事是两回事。徐建川每做一项重要工作事前都要计算精准，救援张主任是大事，就算没有时间计算精准，他也不会随便钻进一个洞口去救援张主任。
郑碧容冷静下来，认真分析，徐建川坐在这里，在他不能确定从哪个洞口钻进去才有希望救援张主任前，他应该不会随便钻进一个洞口，这给自己不能确定徐建川从哪个洞口钻进去，就不会随便钻进一个洞口寻找徐建川是一回事。
由此郑碧得出结论，徐建川一定在一个洞口发现了什么，才会从十几个洞口中的一个洞口钻进去。
郑碧容此时头脑不仅冷静，还异常清晰，如果徐建川发现了张主任什么线索，那是好事，问题的关键是，自己只有给徐建川发现同一线索，才能寻踪而去找到徐建川。
坐在徐建川不久前坐过的地方，郑碧容仿佛感觉到徐建川身体坐过时留下的体温，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徐建川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那样清晰，诩诩如生，库区工作一年多时间。朝夕相处，她把徐建川当着小兄弟。可就是这个小兄弟，了不得，做的是男子汉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且不管做什么事情计算精准、行事慎密。竞选乡长、争取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旅游大开发，桩桩件件无不体现徐建川的智慧、能力、胆量、远见卓识。行事作风无可挑剔。徐建川还是自己的小兄弟吗？他比自己父亲、长兄、甚至自己男人还要智慧、勇敢、坚韧，一往无前，无往而不胜。
郑碧容是过来人，想到那天徐建川嗅到自己体味陶醉的神情，内心悸动，面热耳烧，她什么香水也没用，体味居然与徐建川对味，男人、女人体味对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缘分。郑碧容竭力否认，徐建川是自己的小兄弟、纯洁的小兄弟，怎么会有缘分？
然而，那天发生的事情郑碧容回想起来就心跳不已，徐建川居然嗅到了自己的体味，她看到徐建川的鼻子往她身体上杵时，同时看到了徐建川脸上贪婪、陶醉的神情。那一刻，她内心惊慌到了极点。她害怕自己体内火焰被点燃，自己将失去小兄弟。但是，她又盼望自己体内的火焰被点燃，彻底把自己焚烧干净。
男人、女人对味实质是什么，是夫妻，即便不是夫妻，也是知己关系。可郑碧容知道，她与徐建川是大姐姐与小弟弟关系。
郑碧容检查自己，自己深爱自己男人；观察徐建川，徐建川深爱着他的女朋友林铃。自己究竟怎么了，哪点出了问题。是不是思想出了不可饶恕的邪念？邪念生出，不能自拔，毁灭自己、玷辱他人，郑碧容为自己思想出现邪念感到恐慌、感到羞耻。
郑碧容不能自己，她因心生邪念而恐惧，由此痛苦，她要逃避，但欲逃不能，好在徐建川工作忙，特别是近段时间很少落脚乡政府，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洞厅宽大，死寂，郑碧容内心在莫名驰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时候居然想到的是与徐建川不能言说的关系，突然，她听到咚咚声！
什么声音？仔细听，仔细辨析，郑碧容俏脸慢慢转向小袁，应该是小袁的心跳声。
可见洞厅之寂静，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心跳声，郑碧容内心一亮，她思忖，或许，小袁离开洞厅后，徐建川听到了什么声音。
郑碧容顺着自己思忖往下想，如果小袁没有在自己旁边，自己能够听到其他什么声音吗？
郑碧容的这种想法虽然无声无息，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石破惊天，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洞厅内去除了一切声源后，徐建川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与张主任有关的声音，能够救援张主任的声音！
这给茫茫大海发现新大陆一样的令人振奋，郑碧容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内心，不露声色，目光闪着异彩，看向小袁：“小袁，你离开洞厅一会儿！”
小袁不知何故，怔怔神色看着郑碧容，不说话，却在询问。
郑碧容知道小袁不可能理解自己的内心，她也解释不清楚自己已经在寻踪徐建川而去，她认真道：“小袁，你离开洞厅一会儿，我叫你时，你再回来！”
“嗯！”小袁看着郑碧容，一脸狐疑，但郑碧容是领导，她的话就是命令，非常时间、非常地点，必须无条件执行，他离开郑碧容，钻进一个洞口，身影消失。
小袁离开，郑碧容凝神静听，四周死寂，没有一点点声音，世界仿佛消失，或者声音原本就不复存在，即便有声音，也是幻觉。
没有声音，真的没有声音，一点点声音也没有，哪怕是掉一颗水滴在地上也好啊！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水滴掉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的声源。
郑碧容好失望，仰身躺在地上，她感觉到了，徐建川也躺过这里，因为她感觉到了徐建川身体的余温。
什么声音！突然，郑碧容集中神识。是若有无，她屏息凝神静听，神识有如触角伸了出去，捕捉瞬间消失的声音！
郑碧容的神识在洞厅搜寻，无息无声，灵敏无比，只要有声音物质存在，稍有触及她的神识，声音就能传递到她的大脑神经，迅速分析作出判断，得出正确结论。
捕捉到了，捕捉到了！就是这种声音！轰轰隆隆，流水冲击岩石的声音！飘飘渺渺，时隐时现，是若有无，郑碧容瞬间得出结论，她听到的声音给张主任出事地点同样的声音。
郑碧容忽的坐起身体，再听，声音消失，屏息凝神静听，也没有听到声音。
郑碧容重新躺下身体，凝神静听，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似若有无声音，可以确定，是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
难道徐建川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对，徐建川应该是听到这种声音，才会离开洞厅。
郑碧容坐起身体，环顾洞厅石壁上洞口，声音是从哪个洞口传递过来的呢，不得而知。
郑碧容迅速从地上爬起身体，冲到一个洞口前，凝神静听，没有声音；再往下一个洞口，没有声音；再下一个洞口，没有声音……再下一个洞口，听到了，听到声音了，对，就是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
那一刻，郑碧容兴奋得人快要晕过去。
郑碧容听完十几个洞口，辨别出只有一个洞口听到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可以肯定，徐建川是从这个洞口钻进去救援张主任，郑碧容迅速做出决定，从这个洞口钻进去寻找徐建川。
“小袁！”郑碧容大声叫喊。
小袁应声冲进洞厅，神色惊惶，他听郑碧容叫得急，以为郑碧容出了什么事情。
郑碧容见小袁向自己冲过来，也不说话，伸出手臂向小袁一挥，自己转身冲进洞内。
小袁见了，慌忙留下标志冲进洞口，追上郑碧容：“郑队长，发现徐乡长了啊！”
郑碧容不说话，见小袁追上自己，加快步子往前冲去。
两人很快冲进一个较小的洞厅，洞厅有五个洞口，洞厅寂静无声，郑碧容如法炮制，听到有流水冲击岩石声音的洞口，与小袁冲入洞口，一路沿着徐建川走过的洞道、洞厅疾行而去。在一条洞道里面，两人见到了人体骨架，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人体骨架眼窝深陷、额头突起，牙齿雪白，胸腔肋骨有如蜘蛛腿，在探照灯光照射下十分清晰，郑碧容“啊”的惊叫，体内汗水像有鬼撵般从汗毛根大滴大滴跑出来，她往后退一步，用手按住自己发达的胸部，气喘不停。
小袁跑在郑碧容身后，他跟郑碧容跟得紧，没收住脚步撞上郑碧容身体，郑碧容一个趔趄，好在小袁手快，一把抓住郑碧容，要不然郑碧身体摔在骨架上了。
“看……看……”郑碧容看着人体骨架，满脸惊骇，身体战战兢兢。
小袁见是人体骨架，赶紧冲上前，用身体挡住郑碧容，嘴里念念有词。
秦小富带着护山队员进洞见过人体骨架，教给护山队员安慰鬼的话语，说这样就不会得罪鬼，鬼就不会把人留在溶洞里做伴，人在洞内才平安无事。
“郑队长，你看，骨架被人移动过！”小袁十分惊讶，赶紧告诉郑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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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生命
有人移动过人体骨架，证明有人来过这里！
郑碧容一下子就联想到是不是徐建川所为，他不再害怕森森白骨，一把拉开小袁走到人体骨架前，一眼看到骨架被移挪过的痕迹。痕迹新鲜，可以判定，是刚移动不久的痕迹。
“小袁，我们能够找到徐乡长了！”郑碧容兴奋无比。
郑碧容感到十分惊奇，自己的想法怎么会给徐建川这样合拍，心灵相通，一路寻找过来跟踪徐建川而至，难道两人真的有什么渊源，注定要在两人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郑碧容站在人体骨架前默不出声，俏脸涌起红晕，好在是在洞内，小袁的目光注意在骨架上，才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样神情。
徐建川就在前面，郑碧容心中暗自决定，找到徐建川后，必须采取措施制止徐建川为救援张小芷在洞内乱蹿，世上还有大事业等着他去做，她不能让他去冒险。
郑碧容看着人体骨架，双手合十，对人体骨架默默说道：“你帮助我找到徐建川，回头我把你救出去！”
徐建川到这里时向人体骨架许诺，要把人体骨架救出去；郑碧容在这里也向人体骨架许诺，要把人体骨架救出去。两人心犀如此契合，不发生点什么说得过去？
前面有徐乡长，郑碧容、小袁精神振奋，离开人体骨架，往前跑去。
两人寻着水流冲击岩石声音跑过多条洞道、多个洞厅，最终跑到暗河水倾泻而下的斜面坡地方，两人是不知道啊，他们站在徐建川曾站过地方面对暗河水，被汹涌倾泻的暗河水震撼得神情发呆。
暗河水从上而下，顺着七十度斜坡奔腾而下。水流冲击着乱石，发出雷鸣般吼声，其势大若万壑惊雷，震动寰宇。
郑碧容面对暗河水，如果这是那条卷走张小芷的暗河河水，不出意外的话。徐建川能够找到张小芷，她现在考虑的是，自己往上面寻找徐建川、还是往下面寻找徐建川。
片刻，郑碧容做出决定，往上寻找徐建川。
郑碧容分析，如果她与小袁往下寻找，徐建川往上寻找，那他们就走向相反方向，找不到的话还要返回来。不如往上面寻找，找不着徐建川时再往下寻找。
“小袁，我们往上找！”郑碧招呼小袁。
小袁在库区时就十分敬重郑碧容，现在郑碧容是队长，更是什么都听郑队长的，他应声嗯，走在前面探路，往上爬去。
郑碧容哪里会想到啊。就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前，徐建川身背张小芷。黑灯瞎火的摸索着经过这里，向斜坡下方走去。
回头说说徐建川。
徐建川一路循着水流冲击岩石声来到这里，没怎么分析就做出向上寻找张小芷决定，他救人心切，快速向上爬去。
斜坡至少七十度，坡面全是大小石块。坡面淹没在水里，水流湍急，好在水并不深，不过脚颈，趟着水流往上走时身体站得稳。只要不走在水势中间，没有危险。乱石多有青苔，很滑，但只要注意也不至于摔倒。
徐建川往上爬时既小心又保持一定的速度，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张小芷随着水流被冲到斜坡面，只要营救及时，完全可能活着走出溶洞，创造奇迹。
徐建川往上爬，要不要用探照灯往上照射，爬了半个小时还见不到水源地。
徐建川一路注意坡面，大大小小乱石中，没有卡着张小芷的身体，他感到庆幸，如果张小芷卡在斜坡面的乱石中，娇嫩身体怎么经受得起如猛兽般水流的冲击，真那样的话，慢说是身体娇嫩的张小芷，即便是阎罗王遇到这样的情形生命也不复存在。
终于，徐建川探照灯照射到了暗河水流出的水源地，他内心突然揪紧，水源地就在二十米开外，可是没有见到张小芷，难道这不是把张小芷吸入洞穴的暗河河水，或者张小芷没有从洞穴里随着水流冲出来。
能不能救出张小芷就在最后一刻，徐建川内心感觉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窒息，他脚登石块冲上水源地，探照灯灯光随即照射过去。
徐建川目光紧跟而至，张小芷赫然眼前！
张小芷，真实的张小芷，身体裹着湿透的衣服，秀发零乱，鞋子丢了，赤着脚，仰躺在水源地乱石上，水淹没她不到四分之一身体，睡熟了一样一动不动，探照灯光照在她漂亮的脸面上，惨白，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
水源处可以看到，一股大如大水缸的水流从岩壁的洞穴中喷射而出，水流柱冲出丈余距离，冲入一个约有两百平米的平地，水流迅速散漫开去，从前方冲下斜坡面，暗河水以毫无阻挡之势随斜坡面倾泻而下，形成暗洞瀑布之势。
由于地面是整块岩石，张小芷随洞穴的水流冲出洞穴后，被水流冲到平面边沿，水流较少，因此她的身体没有冲下余斜坡面。
“小芷！”徐建川什么也顾不得了，猛冲过去，随手扔掉探照灯，把张小芷身体紧紧抱进怀里，一股冰寒透入徐建川身体。
这绝对是没有生命体征的冰寒，寒气逼人，不可抵御，令人心悸，徐建川内心产生出种对亲人离去的恐惧。
徐建川用脸紧紧贴着张小芷的脸，痛哭出声：“小芷，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让你去溶洞冒险！我也意识到你进入溶洞危险，但是，想到有秦大叔保护，应该绝对安全，但还是出了事！我一时考虑不周全，犯下如此大错，对不起你，对不起张书记、何阿姨！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把你带回去见张书记、何阿姨！”
徐建川紧紧抱住张小芷，那一刻，他希望自己立即死去，借张小芷身体穿越重生，自己变成张小芷，为自己的失误弥补过失。然而他知道这不可能，他接下来该怎样面对张书记、何阿姨，张书记、何阿姨怎么承受得起如此重大打击！
徐建川就这样抱住张小芷，脸紧紧贴住张小芷的脸，自己身体体温温暖着张小芷冰寒彻骨的身体。
徐建川抱住张小芷身体，他的脸紧贴张小芷的脸，泪水长流，喃喃诉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甚至生出念头，自己和张小芷都不走出溶洞，就在这里厮守终生。
渐渐，徐建川发现异样，张小芷的脸面温热，虽然不明显，但这是张小芷有体温的表现，没有生命体征的人肯定不可能有体温，难道……接着，徐建川感觉到了张小芷身体的体温，他身体与张小芷身体接触部，明显感觉到了温热。
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绝对煨热不出体温来，张小芷有自己的体温，那只能证明张小芷生命体征存在。
更让徐建川振奋的是，张小芷的体温伴随而来的是、张小芷的体香散发在空气中，徐建川嗅到了张小芷的体香。
嗅到了，真的嗅到了，徐建川在水汽压倒一切的溶洞内，嗅到了张小芷茉莉花一样的淡淡体香，体香在与水汽抗争，在水汽中弥漫，占领生存空间，那样的特异、那样的芬芳、那样的傲然、那样的不屈不挠、那样的阳光灿烂。一时间，徐建川沉浸在芬芳里，竟然忘记了身处恶劣环境。
张小芷没有死，她还活着，没有香消玉殒！
徐建川回过神，内心巨震，他顾不得许多了，突然做出一个连他自己也没有意想到的事情，突然把耳朵贴向张小芷突起的胸部，贴住，压迫性的贴紧。
“扑嗵，扑嗵……”心跳搏击声，张小芷的心脏在搏击，并不微弱，强劲有力，她的生命鲜活，应该没有生命之忧。
“小芷！小芷！”徐建川大声叫喊声来，他的声音盖过轰轰隆隆水流冲击岩石声，要把张小芷叫醒。
张小芷婴儿一样睡熟，身体一动不动，没有回音。
“小芷！小芷！你得救了！知道吗，你得救了！我讲过，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不走出溶洞，就在溶洞陪你！”徐建川大声喊道，泪水止不住长流，紧紧抱住张小芷，竟然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张小芷仿佛在睡梦里，她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历的凶险，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声音极切，那样熟悉，她很想知道那人是谁，然而眼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想回答，但什么东西堵住自己的嘴巴，回答不出声音。
张小芷感觉很冷，很冷，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耳边为什么有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慑人，惊心动魄，好像给自己有某种联系，但她想不起来。
冷，很冷，冷像一团巨大的冰水淹没自己，无边无际，看不到岸边、看不到亲人、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只有自己在无助的挣扎，并在挣扎中雾气一样的消失！
张小芷感到恐惧无比，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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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历险恋情
张小芷感到孤独无助，被人遗弃，独处他乡，内心无比恐惧，她好困，想睡觉，然而寒冷、恐惧袭来，眼前一片漆黑，不能安然入睡。
有人抱着睡多好啊，张小芷明白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不可以让老爸、老妈抱着睡，她没有人抱着她睡过、也不可能有人抱睡，在她潜意识里，有一个人可以抱着自己睡、她渴望他抱着自己睡，但她一时想不起那人是谁。
张小芷感觉自己是断线风筝天空飘泊，寒风剌骨，霜雪肆虐，黑暗无边，上无天空，下无地面，自己漂泊在另一个世界，空旷、死寂、陌生，她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芷！小芷！”声音那么遥远、又近在咫尺。
声音急迫，亲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声音是在叫自己吗？张小芷不能确定，毕竟自己在空旷、死寂、陌生的遥远之地，孤独一人。
小芷是谁？张小芷问自己。
叮咚，张小芷听到自己内心搏击发出的声音，随着一个念头仿佛从溺水中浮出水面，自己是小芷，可以确定，自己是张小芷！
自己是张小芷，那叫“小芷”的又是谁？如此急迫，亲切，凄怆，痛苦，不忍，她一时想不起来。
好冷，身体无法承受的冷，冷仿佛利刃，在无情的割裂皮肤，彻骨疼痛，无法忍受，张小芷感到自己需要温暖，也就在这时，有人抱住了自己。
刹那间，温暖有如阳光沐浴自己身体，暖流渗透进她的心田。慢慢的，暖流从她心田流遍全身，她感觉身体活络，体内澎湃着希望，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拥抱自己。
这人是谁，怎么会拥抱自己。张小芷感觉自己进入避风港，一切寒冷、危险过去，世界祥和，云淡风轻，不再惊骇恐惧。
可以确定，抱着自己的是男人，手臂壮实有力，胸部宽阔温暖，皮肝粗糙富有弹性。嘴巴四周胡须有点扎人。张小芷清楚自己，长了这么大，除了父亲抱过自己，还没有男人抱过自己，现在有一个男人抱住自己，她在他怀里坦然、安全、舒适，不再恐惧天崩地裂，她好想永远赖在他怀里。
男人抱住自己。把脸面紧紧贴住自己脸面，不时厮磨。无比温情，怎么会这样子？张小芷体会自己内心，内心并不反感男人、身体一点也不抗拒，她感觉娇羞无比，嗲道，哎呀呀。我是姑娘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可是，张小芷内心却全是温馨，没有惊慌、没有拒绝，她想的是。男人永远抱着自己，脸面永远与自己的脸面贴下去，她甚至希望，男人的胡须把自己吹弹欲破俏脸扎得再狠一点。
“小芷！”男人抱住自己，喃喃自语，如泣如诉，讲述自己熟悉的往事，男人对自己很了解，但她想不起那人是谁。
“你真的想不起他是谁了吗？”有人问，声音飘忽，来至天际。
“他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容貌那样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张小芷好无奈。
“徐建川，你能够忘记？”黑暗中有人问。
徐建川，好熟悉的名字！
徐建川，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可以丢失！
徐建川，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国字脸，浓眉大眼，神色坚毅，身体壮实，一米八几的个子！
张小芷头脑电光石火般闪烁不停，火山爆发，大地轰鸣，巨星陨落，火焚原野，她想起来了，抱着自己的男人正是徐建川，难怪他的声音那样熟悉，他的相貌那熟悉，他是徐建川！
张小芷内心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徐建川必然出现，徐建川出现，抱着自己、给自己温暖，让自己不再寒冷、不再惊骇恐惧，她激动不已。
“建川，建川！”
张小芷发出声音，似微弱电波在狂风暴雨、天崩地裂浩瀚空间穿行，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却是迅速坚韧不可阻止，准确无误的传递给自己要传递的男人。
谁的声音，谁在叫建川？徐建川猛然警醒，随即他得出结论，张小芷！
徐建川脸面迅速离开张小芷脸面，面向张小芷，双臂紧紧抱住张小芷，身体瑟瑟战抖，大声叫道：“小芷，是你在叫我吗！”
“建川！”张小芷声音微弱，却是黑暗中一丝闪电，清晰无比。
徐建川激动无比，欣喜若狂，泪流满面，大声说道：“小芷，你得救了！我们不需要在溶洞厮守终生，我们立即出去！”
“厮守终生！”徐建川亲口说的，张小芷听得十分真切，感受非常清晰，徐建川紧紧抱住自己，他身体在战抖，给恐惧再次丢失一样的紧张无比。
张小芷头脑清醒过来，她遭遇的动魄惊心瞬间在头脑中回放，在溶洞暗河边，她跟在护山队员身后，秦大叔跟在自己身后，距离那么的近，可是还是了事。
张小芷清楚记得，地面太滑，她一步没踩实，脚一滑，整个身体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栽进暗河里。如果在暗河的其他地段秦大叔他们可以轻而易举把自己救起来，可那是地段特殊，暗河前面是石壁，堵断了暗河水，石壁下面有一个洞穴，暗河水从洞穴流过去。
张小芷吱溜栽进暗河，刚要张嘴呼叫，身体一下子没入水中，她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吸引身体，身体迅速旋转，重重撞击在岩石上，失去了知觉。
张小芷就记得这么一些，她在洞穴中闭塞多久、怎样冲出洞穴掉在地上一概不知。
“小芷！小芷！你在叫我吗？”徐建川把张小芷抱得更紧。
“哎哟，好痛！”张小芷感觉身体好痛，徐建川抱着真好，幸福感涌遍全身，痛着并快乐着，她的声音清晰起来，“怎么这样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建川！”
“我带来了探照灯！”徐建川一只手抱着张小芷，一只随手伸去拿探照灯，这才发现，自己看到张小芷时，一时心急，竟然把探照灯给扔掉了，他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洞内没有探照灯，不仅救不出张小芷，自己也走不出去，没想到一语成谶，两人注定要在洞内厮守终生。
徐建川惊愕无比，说不出话来。
“建川，什么也看不见，我害怕！”张小芷微弱无助声音。
“小芷，对不起，刚才我把探照灯给扔了！”徐建川沮丧语气。
溶洞没有一丝光亮，一片漆黑，没有探照灯人有如瞎子。洞内情况这么复杂，没有探照灯根本就走不出去，现在找到张小芷也救不出去。见到张小芷只顾激动，竟然丢了探照灯，等于断了自己的生路，一个失误，断送两人终生，徐建川悔恨无比。
“小芷，我对不起你，看到你我一激动，怎么就把探照灯给扔了呢！”徐建川重新把脸面紧紧贴住张小芷脸面。
张小芷已把危险置之度外，只要有徐建川在身旁，她才不担心生和死，现在没有探照灯，两人正好厮守一起，这正是她渴望所在，她内心生出浪漫情怀，幸福无比。
此刻张小芷内心好激动，徐建川心里果然有自己，她心里有徐建川，然而徐建川有女朋友，她不知道徐建川心里是否有自己，现在身处特定环境，她终于得到证实，徐建川心里有自己，不然见到她，怎么会把探照灯都扔了呢！
这探照灯扔得好啊，扔出了徐建川内心秘密，张小芷感到好惬意，女孩子的浪漫情怀即便在生死关头，一样的多姿多彩绚烂美丽。
张小芷要拥抱徐建川身体，要亲吻徐建川嘴唇，徐建川心里有自己，徐建川属于自己，她不顾一切回应，身体动起来，然而巨烈疼痛随即突袭而来，她“哎哟”叫出声。
“怎么了小芷，怎么了！”黑暗中，徐建川把张小芷抱得更紧。
“建川，我痛！”张小芷微弱声音。
“那里痛？”徐建川忙问。
张小芷体会下，身体哪儿都在痛，说不出哪儿不痛，她说：“哪儿都痛，建川！”
是啊，张小芷掉进水里，立即被水流旋进洞穴，在洞穴内被水流无情的被冲撞在岩石上，冲出洞穴时摔下至少垂直高度三米的岩石上，身体怎么不痛啊！
徐建川突然想到，小芷身体会不会遭遇伤筋动骨，可他看不见，忙说：“小芷，抬抬手臂，看能不能自由活动！”
张小芷把左手臂抬起来，可以自由活动，接着抬起右手臂，也可以自由活动，说：“可以活动！”
徐建川叫张小芷动动腿脚，张小芷动动，告诉徐建川没事。
徐建川感到欣慰，只要张小芷没有伤筋动骨，徐建川放心了许多，他知道没有探照灯，自己困在洞内找不到道路出去，唯一生路只有等待救援，等待救援需要时间，张小芷没有伤筋动骨，这样才能赢得时间。
徐建川心里有信心，郑碧容、秦小富他们一定会寻到这里来，他相信，郑碧容、秦小富他们绝对不是无能之辈，他们一能够想尽千方百计找到自己和张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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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0章 斗嘴
当然，绝不能坐等救援，这不是徐建川的风格，必须积极主动寻找生路，离开这里走出溶洞成为当务之急。
徐建川内心焦虑，洞内的情况徐建川已经有所了解，有小袁时，自己跟着小袁走完洞道，来到洞厅，然后又钻进洞道，来到洞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线。后来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么多的洞道、洞厅，完全是循着水流冲击岩石声一路寻来，要想找到原路回去根本不可能，何况现在没有探照灯，根本走不出去。
可走不出去也得走，只有走，才可能有走出生路来，不走，只能在这里等死，徐建川懂得什么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徐建川想起秦小富曾讲过他们夫妻困在洞里，最终靠爬行终于走出溶洞，三口人才得以活命。自己现在也必须得走，才能救出小芷，自己才有活命。
但怎么个走法，得有研究，徐建川听着水流冲击岩石声，暗自思忖，暗河水总有流出去的地方，万峰山山下那么多地方有水流涌出，或许，暗河水也会从万峰山山下流出去，只是人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既然暗河水能流出地面，就必然有地方通向地面，只要找到通向地面地方，就能脱离险境。
徐建川决定，顺着暗河水流方向往下走，一直走，他坚信，下面一定会有出口，只要有出口，他和小芷就得救了！
徐建川抱着张小芷，张小芷身体虚弱，昏昏欲睡，他感觉得出来，她身体柔软。气息淹淹，没有一点力气。
想想就知道了，张小芷的经历绝不是只掉进暗河里那么简单，那种对**的蹂躏、对精神折磨，简直相似于去阎王殿走一回。她人清醒后激动无比，消耗大量体力。身体虚弱，浑身没有力气，怎么不昏昏欲睡。
张小芷头歪在自己怀里，身体躺在自己怀里，极度虚弱，得立即离开溶洞，现在看来张小芷得救了，时间一长有可能前功尽弃，那样才真的悔恨终生。
“小芷。我们走了！”徐建川喃喃道。
张小芷在昏睡，没有回声，好像离不离开这里与她并无关系。
徐建川把张小芷背在背上，洞内漆黑，没有一丝光线，被自己随手一扔的探照灯在哪里再也找不到，即便找到了，探照灯已经进水。电线短路，已经损坏。不会再现光明，现在只能摸黑离开此地。
好在全是下坡，且顺着水流而行，不必担心迷路，但徐建川也意识到自己只有一条路，只能随着水流方向找出口。没有别的选择，更别说多个选择，唯一的道路如果没有出口，他就与小芷永远留在溶洞里。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得古井不波，人固有一死，不求于重于泰山，也不想着轻于鸿毛，只要有小芷陪伴，死而无憾。
不过徐建川还是有遗憾，自己永远留在溶洞，林铃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呢！还有自己父母，他们只有一个儿子，辛辛苦苦把自己培养成人，却这样轻易离开，失独老人，不知道怎样度过余生。
只准生一孩，政策规定，平常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身处这样的险境，徐建川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先不讲这样的政策会给社会人口结构会带来怎样的灾难，就失独者而言，如何了却残生，当初制定政策的人是否还有一点人性？
计划生育重为国之大计，谁违反计划生育生二孩，开除党籍、公职！也就是说，你要生二孩，就要无情剥夺你的政治生命，还不许你依靠工作获得工资养家糊口吃饭！这简直就是恶政！
国之大计重如天，具体到家人却如此残忍。
徐建川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和张小芷的死并不那么简单，更可怕的是要给两个家庭带去毁灭性打击。
要活着出去，必须得活着出去，自己可以死、张小芷可以死，但自己的父母、张小芷的父母没有承担失独的责任，不能让他们遗恨终生！徐建川紧咬牙根，黑暗中双目眦裂，誓要闯出一条生路，鬼神莫挡之势。
徐建川现在顾不得女朋友，也顾不父母，张小芷为了自己到溶洞考察才遭此大难，自己理当与张小芷同生死、共命运，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张小芷，还有张书记、何阿姨。
徐建川身高一米八几，健康壮实，身背张小芷根本不在话下，问题是，洞内没有一丝光亮，徐建川睁着眼睛也是瞎子，好在他往上寻找张小芷时，对斜坡面有个大概的了解，于是凭着自己对斜面残存的印记，背着张小芷，顺着水流，一步挨着一步，慢慢走下坡去。
洞内水流冲击岩石声隆隆轰鸣，仿佛天地都要塌陷，暗河水有如从天倾泻而下，一挂白绸在黑暗中直抵无底深渊。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身体高大魁梧，面对无深渊毫无畏惧，坦然而去。
郑碧容、小袁以最快速度到达斜坡面、面对汹涌奔腾的暗河水流时，徐建川从两人钻出洞口地方经过约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徐建川与郑碧容相会在一个地点上，然而时间不对，错过了会合的机会。
郑碧容经过短暂思考，做出向上寻找的决定，她与小袁马不停蹄向上冲去。
当两人寻找到暗河水从石壁洞穴冲出地方时，看到了徐建川的扔出去的探照灯，知道徐建川已经到达过这里。同时，郑碧容还看到张小芷的运动鞋，她判断徐建川应该见到了张小芷，且与张小芷一同离开。
即便如此，郑碧容对张小芷生死不能判断，因为暗河水冲出地方太过骇人，单就三米多高、大如大水缸水柱，张小芷娇躯从那里冲出来，怎么经受得起蹂躏。
郑碧容做出决定，顺斜坡面往下寻找徐建川，他看徐建川的探照灯就明白了，徐建川行走的路线只能顺流而下，去寻找暗河水流出的地方，因为徐建川没有探照灯，根本就寻不到斜坡面洞口钻进去。
郑碧容、小袁没有负重，还有探照灯，下坡速度比徐建川快好多倍。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没有灯光，眼前一片漆黑，摸索前行。
坡面陡峭，稍不注意脚步踩滑两人摔下山，就算阎王不收留两人都不成，徐建川不敢大意，一步踩牢实走一步，没有踩牢实绝不迈开第二个步子。
张小芷身体太虚弱了，昏睡在自己背上，没有灯光，自己能不能把张小芷背出去是个问题，如果张小芷有什么不测，徐建川感到无比恐惧。
不能让小芷睡得太沉，徐建川担心小芷睡过去就醒不来。
“小芷，你那么活泼，今天怎么了，装狗狗了啊！”徐建川故作轻松，玩笑道。
张小芷不应声，不过徐建川感觉得到，张小芷在自己的背上，他感受得到她的体温，她呼吸时身体微弱的运动，她心脏在顽强搏击，还有随着她体温散发出来的体息。
“你呀，我在首都时就不应该同意你考察，想想就知道了，别人拿着你没办法，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人也不好把你怎么样，结果怎么样，出事了不是！”徐建川埋怨语气，他搂着张小芷臀部的手，乘机拍拍她的屁屁。
“千金小姐，娇生惯养，这可好，吃苦了吧！”徐建川幸灾乐祸语气。
“这次我把你救出去，一定给张书记、何阿姨讲，先打一顿小屁屁，关在家里，不许出来生事！”徐建川把张小芷身体往上送送，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叫爸、妈打我，亏你想得出来！”张小芷半睡半醒，听到徐建川话，虽说人一点提不起气，还是强撑精神反击。
听张小芷说话，徐建川来了精神：“不把你打痛，以后还要生事！”
“爸、妈打过我的屁股，一点不痛，还舒服着呢！”张小芷声音虽小，却是挺得意自豪的语气。
“惹这么大的事，不打痛你不晓得厉害！”徐建川教训语气。
“你呀，对我怎么比爸、妈还狠！”张小芷明显不高兴。
“狠点好，懂得应该怎么做乖乖女！”徐建川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语气。
“我都这么大了，还赖在家里做乖乖女，你说有出息吗？”张小芷问。
“不做乖乖女也行，找个婆家嫁过去，家务事全交给你，看你还有没有时间在外面惹事！”徐建川玩笑道。
“徐建川，你张嘴闭嘴说我惹事，是不是我连累了你？”张小芷生气，质问。
徐建川嘿嘿笑笑，缓和气氛语气道：“张书记、何阿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他们现在的情况你想象得出来！”
“快给爸、妈打个电话，说我一切安好！”张小芷着急了，真着急。
“小芷啊！”徐建川无奈道，“洞内哪来信号，要是能打电话，我们可以坐地待援，现在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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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感应
洞内没有信号，与外面联系隔绝，两人处境相似置身另一个世界。
张小芷在徐建川背上，身体贴在徐建川的身体上，侧面耳朵贴着徐建川的后背，听着徐建川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击声，内心安祥平静，一点不慌乱。有徐建川，她心里踏实，能不能走出溶洞她反到觉得无所谓，她甚至认为，这辈子走不出溶洞，正好成全两人在一起。
死而无憾，张小芷突然发现内心深处的秘密，给徐建川在一起，她不怕死，就是死，也死而无憾，但是，她不知道徐建川因为自己去死，是不是也死而无憾。
“我连累了你，建川！”
“谁说你连累我了，是我连累你！”
“怎么是你连累我了？”
“我不搞旅游大开发，你不考察溶洞，就没有这些事！”
张小芷笑了，只一笑，没有笑出声，但笑得很美丽，只为徐建川笑，偷着笑，不让徐建川看见的笑。不过现在她公开笑也无妨，在黑暗溶洞徐建川根本就看不见。
笑完过后张小芷问：“建川，要是我们走不出去，旅游大开发你没有办法完成，是不是很遗憾？”
“走不出去不外乎两人同时死，死而无憾！”徐建川想也不想，语气坚决，无容置疑。
“真的死而无憾？”张小芷问。
“嗯！”徐建川闷声回答。
“建川！”张小芷呼唤，声音极轻，可以忽略不计，徐建川当然听不见。
“但我不能死！”徐建川语气坚决，他站定身体，把张小芷身体往上送送。“既然找到你，我就要把你背出去，交给张书记、何阿姨！知道吗小芷，你是张书记、何阿姨的掌上明珠，精神支柱，张书记、何阿姨不能没有你！”
“建川！”张小芷在徐建川背上哭起来。“我连累了你！”
“还说连累，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徐建川故作生气。
“扔吧，我死后变成厉鬼附在你身上，就可以永远不离开你！”张小芷在徐建川背上，手臂搭在徐建川胸前，一晃一晃的，没有一点力气。
徐建川一步没踩牢实，前脚一滑，后脚没有跟进。双腿往前滑出两、三米远，身体往前倾，差点栽下坡，好在他后脚勾住一块岩石，这才稳住身体。
地形如此恶劣，若是摔下去，自己还有可能爬起来，小芷摔出去能不能爬起来也未可知。果真小芷得而复失，自己还不遗恨终生。徐建川吓得身体僵在原地，不敢迈步，冷汗直冒，双股打颤，身体战战兢兢。
好在徐建川年轻，身体壮实。脚力好，向下滑出两、三米远距离站稳身体，他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稳住惊悸的心神、稳定颤抖的身体，才长松一口气。
徐建川把在背上向下滑了不少的张小芷往上送送。这才回答张小芷的话：“你想死，还得我批准！”
“刚才差点摔倒了吗？”张小芷感觉到了，有气无力问。
“我这国防身体，能摔倒吗？”徐建川很男子汉语气。
“林姐姐真幸福！”张小芷在徐建川背上来一句。
徐建川愣了愣，这个张小芷，自己在鬼门关转悠，还羡慕人家幸福，愁肠百结、浪漫情怀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
两人在黑暗中、在暗河水向下倾泻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中，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向下走去。
徐建川坚信，既然找到了张小芷，就能把张小芷背出去，他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他又是彻底的唯心主义者。他相信，是溶洞里的鬼把他引到这里来救出张小芷，他现在没有任何征兆感应自己走的道路不对，因此，只要自己坚持把这段路走下去，就能救出张小芷。
信念，支撑着徐建川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希望就在前面，只需坚韧不拔就能重见是阳光。徐建川身背张小芷，虽然眼前漆黑，但心中有信念，光明就在眼前。
郑碧容与小袁寻找到暗河水冲出的地方，看见了徐建川扔下的探照灯，还有张小芷的运动鞋，两人知道徐建川已经寻找到这里，很有可能寻找到了张小芷、并带着张小芷离开这里。两人不敢稍稍停留喘一口气，立即原路返回，向下快速寻去。
两人有探照灯，虽然斜坡面不好走，但比起徐建川背着张小芷行走快多了，不到两个小时，郑碧容接近了徐建川。
徐建川背着张小芷，一步一步踩踏牢实，有如蜗牛前行，他的体能消耗大，明显感觉体力不支，虚汗阵阵，眼冒金光，好几次他都想把张小芷放下来稍作休息，但还是紧咬牙根前行。
张小芷无力说话了，在背上昏睡，徐建川明白，他在溶洞内耗不起时间，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把张小芷救出去，不然，自己体力耗尽，与张小芷就再也见不到光明。
徐建川明显感觉到，死神在接近自己和张小芷，那样的紧迫、那样的骇人，赛跑一般，只有自己首先冲过终点线，才有希望活命。
徐建川感觉到，最后时刻到来，他不能倒下去，得冲剌，只有冲剌才能救出张小芷，他鼓足全部力量，迎接冲剌的最后一刻。
突然，徐建川感觉背面有光亮，一闪而过，虽然微弱、瞬息而过，仍然精神一振，光亮就是希望、生命，他站住身体。
眼前仍然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原来是幻觉，徐建川计算下时间，自己身背张小芷走了至少三个小时，体力不支，头脑供氧不足晕厥，难免不出现幻觉。
徐建川感觉到自己和张小芷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陷入绝境，恐怖好似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和张上芷包围过来，只等发动总攻对自己和张小芷致命一击。
徐建川感觉到尽管自己的体温在温暖张小芷身体，但张小芷的体温明显下降，身体微微战抖，与她说话没有回声，头耷拉在自己的背上，人处于昏迷状态。
洞内没有一丝光亮，徐建川却眼冒金星，虚汗不停，人摇摇欲坠，他不断强迫自己，坚持住，不能倒下，但是，虚脱的身体却在慢慢下坠。
突然，一丝光亮闪现，再次产生幻觉，徐建川以为自己就要倒上去了，可随即又闪现第二丝光亮，徐建川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是真正的光亮，是从身后的斜坡上照射过来的。
光亮就是生命，光亮就是不死，光亮永生！徐建川站立原地，那一刻，他的心脏停止跳动！有救了，有救了，自己有救了，张小芷有救了！
面对光亮发生方向，徐建川大声喊道：“我们在下面！我们在下面！”
然而，徐建川喊声有气无力，况且水流冲击岩石声太大，轰轰隆隆，雷鸣般，把徐建川微弱的叫喊声全部吞噬。
徐建川愕然，他清楚斜坡旁有洞穴，寻找他们的人完全有可能走入洞穴寻找，他们就会与他们擦肩而过，失去找到他们的唯一机会，这样他和张小芷的处境就极度危险。
张小芷的情况很不好，徐建川已经感觉出来，自己背着张小芷负荷太大，情况极剧恶化，如若自己支撑不住，或许根本就等不到下一次救援的机会到来。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站在斜坡面仰望上方，那可是生命之光啊，可是只能看到，不知道能不能来到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徐建川感觉好无奈，希望就在眼前，可自己够不着，毫无办法，只能让自己生命给救援人擦肩而过，人的生命，有时就这样的无助、这样的悲哀。
突然，徐建川本能感应到，光亮处是郑碧容，郑碧容在向他靠近，感应很真实，他仿佛看到了郑碧容的身影、听到了郑碧容的声音、嗅到了郑碧容的体香，且正在一步步向他靠近，自己已经脱离险境。
徐建川突然又觉得这不可能，郑碧容是他亲自安排把守溶洞洞口，不让人冲入洞内救援造成严重事故，郑碧容是个忠于职守的人，她不可能擅离职守救援自己，况且郑碧容也不应该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险境，因此，郑碧容不可能进入洞内救援自己。
不可能是郑碧容，徐建川得出结论，也许此时此刻很容易想起郑碧容的原因，徐建川已经发现自己内心，在乡政府不管自己要做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人就是郑碧容，因为郑碧容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做好一切他想做好的事情。
郑碧容已经成为自己得心应手的助手，“国破思良将，家贫想贤妻”，或许有这么一个意思，可徐建川明白，自己给郑碧容，完全是革命友谊。
不是郑碧容，就应该是秦小富、或者护山队两人一组的其他队员，因为只有护山队在溶洞内，然而，徐建川站在那里仰望探照灯灯光时，内心颤栗，感应的却是郑碧容的体温、气息，非常真实，他生理、心理如此真实感应，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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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精典一吻
距离探照灯光那么远，根本就看不见探照灯光后面的人，郑碧容的体温、气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徐建川感到无比温馨、沁人心脾，消耗殆尽的体力在体内迅速滋生。
是郑碧容，肯定是郑碧容，徐建川仰脸望着灯光方向，目光焯焯，把张小芷身体向上送送，激动道：“小芷，我们得救了，小芷，我们得救了！”
张小芷在徐建川背上，仿佛熟睡的孩子，没有回声。
灯光闪烁，时现时隐，没有消失在斜坡面，而是向徐建川靠近。
光亮变大，看得清楚在移动，徐建川激动无比，大叫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轰轰隆隆，水流冲击岩石声震耳欲聋，吞噬了徐建川的叫喊声。
灯光却毫无阻止的靠近，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问题，死里得生，徐建川激动无比，大声叫喊道：“小芷，我们得救了，是郑姐他们！”
张小芷身体微微蠕动下，小声道：“郑姐姐！”
“嗯，是郑姐姐，我感应到了，应该是郑姐姐！”徐建川从来没有叫过郑姐姐，他叫郑姐，现在叫郑姐姐，显然是跟着张小芷叫的，然而张小芷没有回声。
张小芷身体太虚弱了，昏睡过去。
探照灯慢慢靠近，靠近，再靠近，探照灯光柱终于照射在徐建川身上，光柱一动不动，时空仿佛停止。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激动永恒，时空定格。
轰轰隆隆，暗河水倾泻而下。仿佛大地正在被击碎，声音笼罩寰宇，吞噬所有声音，让所有声音变得毫无意义。
郑碧容从高处往下寻找徐建川，她手里的探照灯光柱不停扫射前方，探照灯光柱突然照射在徐建川身上。非常突然，徐建川身背张小芷站在下方，仰脸向上，在探照灯光照射下，目光焯焯，擎天柱般坚强，由于突然，令人难以置信。
郑碧容不敢相信眼前事实，以为是幻觉。愣怔着，神情发呆。
小袁在一旁也愣愣的看着徐建川，神情发呆。
也就几秒钟时间，郑碧容回过神来，大声喊叫道：“徐乡长！”
小袁也随着叫喊道：“徐乡长！”
郑碧容、小袁同时大喊大叫：“徐乡长！”
看着徐建川样子，郑碧容也不知自己是悲还是喜，激动无比，不能自己。只想哭，大声哭泣。泪水大把大把抹下来甩在地上才舒心，她甚至还想冲过去猛击徐建川一拳，自己的内心才能好受一些。
徐建川身背张小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回音。他没有听见郑碧容、小袁大喊大叫声，暗河冲击岩石的声音太大。把什么声音都吞噬，他听不见。即便听见了，他也回答不出声，他的体力已经大量透支。
“快，小袁！”回过神来。郑碧容急切道，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向斜坡面的徐建川。
小袁看见徐建川那一刻竟然哭鼻子，他感到好伤心，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看到徐乡长没事应该高兴，怎么就伤心落泪？
两人什么也顾不得了，从高处冲向徐建川，很快，四人汇合。
郑碧容看着浑身上下湿透的徐建川好忘情，一声建川，竟然不顾徐建川背上背着张小芷，身体偎进徐建川身体。
小袁也顾不得了，身体给徐建川身体贴过去。
那一刻，徐建川一样忘情，见偎进自己怀里仰脸望着自己脸面的郑碧容，竟然把自己脸面覆盖住郑碧容的脸面，嘴巴向郑碧容的嘴巴吻去。
那一刻，郑碧容俏脸向覆盖而来的徐建川脸面迎上去，嘴巴接住徐建川嘴巴亲吻，她的香舌悄然伸进徐建川嘴里，任由徐建川吮吸。
两人同时忘情，竟然没有想到徐建川背上有张小芷、旁边还有小袁。
那一刻，某国二战宣布胜利一个水兵在什么广场忘情亲吻一个素不相识姑娘的镜头重现，那样纯真，那样忘情，那样激动，以致一人抓住瞬间拍摄下来，成为世界精典一吻。
然而，徐建川、郑碧容的亲吻是在不同国家、不同地点、不同场合，没有人抓拍瞬间成为世界一吻精典，当然就算有人抓拍瞬间也不可能成为世界一吻精典，两人的亲吻到应该成为不雅照，二人身败名裂无疑。
两人相吻，一旁的小袁感到惊惶失措，怎么会这样，他赶紧把脸转一边。
郑碧容看到了小袁尴尬处境、徐建川也看到了，两人会意一笑，嘴巴分开。
那一刻两人谁也没有意识到，正是这一忘情相吻，有如电光石火，炸模糊了两人男女界线，使两人建立起了不曾想过的爱情。
“小袁，快，把张主任接过去！”郑碧容做好了叫小袁替徐建川背张小芷的准备。
小袁听到郑碧容招呼，赶紧背向徐建川，蹲下身体，做好背张小芷的准备。
“郑姐姐！”张小芷醒来，声音微弱。
“张主任，没事了，放心，没事了！”郑碧容忙安慰。
“谢谢郑姐姐！”张小芷昏睡过去。
“我来背张主任！”小袁道。
“还是我背！”徐建川不肯放开张小芷，对郑碧容、小袁说，“快带路，把张主任送出去，张书记、何阿姨在着急呢！”
突然，头顶上方照射下来光柱，雪亮，几个人大吃一惊，抬头看上去，他们站的地方头顶居然有个直径差不多两米的洞穴，洞道目测二、三十米，显然洞口上面有人，郑碧容忙把探照灯往上射。
“下面是什么人？”洞道传来问询声。
郑碧容急忙大回答：“张主任找到了，我们急需救援！”
“知道了！”洞道传来声音，“不要着急，原地等待救援！”
“得救了，得救了！”徐建川身背张小芷，激动得大喊大叫，“小芷，我们得救了！知道吗，小芷！”
“知道，看你高兴得！”张小芷声音极其微弱，但也听得出激动不已，毕竟困在洞里心情太过沉重，此刻雨过天晴，碧空如洗，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很快，从洞道吊下来一根粗大的绳索，绳索上系着网兜，两名消防战士随着网兜来到洞内，险情迎刃而解。
救援顺利得不敢让人相信，先救出徐建川、张小芷，接着救出郑碧容、小袁，两名消防战斗最后离开洞穴。
徐建川被救出去，立即拨通张书记手机，一嗓子喊出去：“小芷救出来了，张书记！”
电话寂静，竟然没有张书记声音，怎么回事？徐建川忙说：“小芷被救出来了，请张书记放心，小芷没有生命危险，救护车马上过来了，我立即送小芷去人民医院！”
张书记在自己办公室待客区，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小芷从出事到凌晨五点，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徐建川的消息，情况不是不容乐观，而是糟糕透顶，想想就知道了，女儿被暗河水吸进洞穴，用九死一生形容都不准确，而是十死无生，过去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毫无女儿消息，女儿根本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张书记一夜未睡，坐在待客区沙发上一动不动，神色呆滞。
白县长没有离开张书记办公室，张书记几次叫白县长回家，白县长不走，说徐建川讲了，他去救小芷，要我陪着张书记。
许阿姨来后，陪着何阿姨去休息室，估计两人也没有睡。
县长陪书记、县长夫人陪书记夫人，就这么陪着，一直到凌晨，要不要讲一句话，其他时间无言以对，到这个时候，任何一句话也多余。
张书记手机响起那一刻，张书记接通手机，他听到了徐建川声音，感觉心脏突然停止跳动，徐建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他害怕听，好害怕听，然而，当他听到女儿被救，没有事时，他神色竟然还是那个样子，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真的讲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讲不出话来，真的讲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张书记感觉拼尽全身力气才讲出两个字：“谢谢！”
何阿姨在休息室一样睡不着，小芷生死不明，怎么睡得着瞌睡，她听老公接电话，从休息冲出来，许阿姨也跟着冲出来。
几个人看着张书记，睁大眼睛。
张书记太激动，没有想到徐建川能把女儿救出来，想想就知道了，身陷绝境，根本不可能把人救出来，这不是写小说、也不是写剧本，对人物有安排，张小芷可是实实在在的掉进暗河里，随即一下子被吸入洞穴，必死无疑。
徐建川亲口讲张小芷安全救出，这话如果出自别人的嘴里张书记绝不相信，毕竟全社会都报喜不报忧，假喜太多，有的甚至把忧也当着喜报，他还敢相信谁向他报告的消息？然而，出自徐建川嘴里的消息他相信，由于太激动，一下子讲不出话来！
见张书记憋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谢谢两字，白县长、白县长夫人知道张小芷平安了，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何阿姨还不敢相信，看着张书记，着急道：“小芷怎么了，快说，小芷怎么了！”
“小芷得救了！”张书记声音猛然冲出来，像堵满水的大坝，洪水突然从闸门冲出来，有着无可阻挡的喷射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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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有妖蛾子
“小芷得救了！徐建川救出了小芷！”张书记仿佛从浓雾中冲出来，天空霞光万丈、大地明净清澈，他忽的从沙发上弹起身体跳跃起来，精神亢奋，形色异常，“快，去人民医院，徐建川讲了，送小芷去人民医院！”
几个人看着张书记，一时回不过神，小芷被暗河水吸入洞穴，必死无疑，虽然都盼着救出小芷，但溶洞太凶险，没有救出来的可能，一时间还不敢相信。大家看着张书记形色异常，以为遭受剌激过大，出现异常反应。
很快，大家回过神来，小芷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白县长激动无比，把手伸向张书记，用握手的形式表示祝贺。
张书记见白县长手伸向自己，也不接住，竟然张开双臂对白县长一个熊抱，书记、县长抱在一起。何阿姨、许阿姨见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竟然扑向两个拥抱的男人，同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
小王、小刘秘书在隔壁办公室听到动静冲过来，看着书记、县长夫妇四人拥抱在一起，知道张小芷已经得救，不然激动不成这个样子，两人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四人，手脚无措神情。
“快，看小芷去！”张书记激动一阵子，十分夸张样子挥下手，率先要冲出办公室。
张小芷得救了，小王、小刘给自己得救了一样兴奋，想想就知道了，书记女儿困着溶洞，书记、县长夫妇急成那个样子，小王、小刘虽说精明过人，一样没有办法替领导排忧解难，现在书记女儿得救，相似于自己也得救了。
小王、小刘这下可以大显身手了。两人忙把准备好的食品端来放在茶几上，张书记、何阿姨自从得知张小芷出事就没有进过食，现在张小芷安全脱险，也应该吃点东西了。
张书记、何阿姨怎么吃得下去，急着叫准备车，要立即去人民医院。
“张书记。小芷没事了，无须急着这会儿，还是吃点东西再去医院吧！”白县长插进话来，不慌不忙道，“刚才我电话问了医院，小芷还没有送到，吕院长给救援医生通着话，救援医生讲了，小芷身体虚弱。没有身命危险！你现在去医院，见不到小芷，就算见到，小芷见到爸爸、妈妈这个样子，不知心有多疼呢！这样也影响小芷恢复健康，张书记不如吃饱肚子，精精神神见小芷，小芷也高兴！”
张书记不愧是书记。女儿失而复得，激动一阵子后很快平静下来。
张书记心态早已磨砺得能够面对任何复多变的形势。女儿被困的事件太大了，她的生死事关系到夫妻后半辈子冷暖人生，不失态都不行，即便如此，白县长提醒还是很快恢复冷静。白县长建议极是，何况白县长夫妇陪了两人这么久。也没吃东西，该吃点东西了。
张书记手臂一挥，大大咧咧道：“好吧，先吃东西，然后去医院看小芷！”
张书记一举一动仍然十分夸张。说话声音也十分宏亮，完全没有平常间遇到再大的事情都古井不波的神情，看得出来，他一下子还是恢复不到平常状态。
天已大亮，四套班子办公大楼这天上班的人格外早，比起往天至少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昨天张小芷被暗河水吞噬的消息有如阴云笼罩四套班子大楼，四套班子上班的人都感到种莫名的压抑，说话做事格外小心。都知道万峰山溶洞凶险，掉进暗河被暗河水吸进洞穴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四套班子办公大楼上班的人说话做事相当谨慎，讳莫如深。
张书记没有离开办公室、白县长去张书记办公室没再出来，后来何阿姨、许阿姨先后进了张书记办公室，一幢办公楼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没有人胆敢过去安慰，张书记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怎么安慰大家心里没有底，不过，大家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关注张小芷出事事件。
清晨，张小芷被徐建川营救脱困的消息有如闪电般迅速传遍县城，大家知道张书记在办公室等待救援消息，距离上班时间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一个个提前到来，四套班子办公大楼就生出种热气腾腾气氛。
张书记、白县长夫妇吃了早餐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各办公室门前站着人，向张书记行注目礼，意思再也明白不过来了，告诉张书记，我们在关注张书记女儿的事情。
张书记未尝不懂大家的意思，他伸出手臂向众人挥挥，目光看向每一个人，虽然不说话，却是满脸感激表情。
张书记走着走着，发现异样，怎么回事？他转脸看向白县长，白县长明白张书记看他的意思，向张书记露出疑惑神情。
不应该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子？四套班子办公大楼每个办公室门前，没站着处级领导、没站着科级领导，这些处级、科级领导难道对自己女儿被困溶洞事件还在家里睡大觉，不关心？
这帮帮人张书记心里有底，政治敏感性比谁都强，遇上这样的事情理当走在群众的前列，可今天怎么见不他们的身影？
张书记疑惑、白县长疑惑，就连何阿姨、许阿姨都感到疑惑，情况太反常，不疑惑不行，身处官场，如若发生太反常的事情，其中必有妖蛾子。
张书记、白县长对下眼神，警惕起来。
四人来到医院，吕院长身穿白大褂，迎候在医院大门前，弯腰延手，前面引路去贵宾病房。
何阿姨走到贵宾病房贵宾区就顾不得自己是县委书记夫人身份，应该矜持，贵宾病房她住过，丢下几个人率先冲进去。
“小芷！”何阿姨冲到房病房前，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女儿，情感复杂，说不出话，只流眼泪。
“妈妈！”张小芷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没事，我没事，妈妈！”
张书记随后走进病房，来到病床前，看向女儿。
张小芷俏脸惨白，面现疲惫，仰躺床铺，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死里逃生，神经受剌激，体力消耗巨大，好个娇无力样子。
张书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他不可像何阿姨那样泪如泉涌，只是慈祥神情看着女儿，平静语气问道：“没事吧？”
“爸，没事，医生说了，没有伤筋动骨，休息下就好了！”张小芷说话时正要欠起身体。
“别动，好好休息！”张书记忙上前按住女儿身体，女儿历险，他真不知该怎么说起。
白县长夫妇站在张书记夫妇身后，张小芷见到招呼道：“白叔叔、许阿姨，让你们担心了！”
白县长赶紧往前走一步来到床铺旁，伸出手掌抚摸下张小芷额头，赞扬道：“小芷，我听他们讲，你很勇敢，为考察万峰景区租赁确保国家不受损失，冒险进入万峰山溶洞搜集第一手资料，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表现出可贵的求实态度和大无畏精神，是人民的好公仆，优秀公务员典范！刚才罗局长给我来电话，你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做出了杰出贡献，你的表现激励着全体财政工作者积极投身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中去，财政系统决定，为你向上级请功，表彰你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立下的丰功伟绩！”
“谢谢白叔叔！”张小芷有气无力，让人看了很心疼。
见几个没完没了，吕院长向医生递个眼神，医生道：“各位领导，病人体质相当虚弱，需要休息，请各位领导暂且离开病房，根据病人恢复情况再做安排探视！”
“对对对，尊重医生决定，我们马上离开！”张书记已经看到女儿，知道女儿处于恢复期，不宜过度打扰，带头同意。
何阿姨不愿意离去，有赖在病房的的意思，张书记拉着何阿姨的手道：“徐建川、郑碧容他们救了小芷，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人家救了自己女儿，王阿姨不便推辞，跟了去。
徐建川、郑碧容、小袁安排在住院部顶楼的三间普通病房。
张小芷得救后，张书记打电话指示县委常委、办公室邱主任，安排好徐建川等救援人员的住院事宜。
邱主任接到电话后，立即通知卫生局凡局长去县人民医院，与吕院长安排张小芷住进贵宾病房，提出为了确保舍己救人英雄休息好，住进住院部顶楼，并不再接收入住病人。
张书记给县委常委、宣传部杨部长去了电话，指示组织人员搜集舍己救人英雄的事迹，用正能量宣传教育广大人群众，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做出自己的贡献。
张书记对杨部长特别指示，福祉县出了这么典型的舍己救人典型事例，必须在省及以上报刊杂志上有文章，在省及以上电台、电视台有声有影。
杨部长接到张书记电话，立即组织有关部门、人员开展工作。
徐建川、郑碧容、小袁护送张小芷来到医院，张小芷立即被送进贵宾病房，见没什么事了，三人要离去，吕院长把三人留下来，传达了邱主任指示，要三人住院观察。
徐建川、郑碧容、小袁其实都没有事，只不过惊吓劳累，没有睡觉，过度疲惫，现在一切都过去，睡一觉起来照样是活蹦乱跳的年轻人。
徐建川想到去招待所睡觉还得走一段路，在医院睡也是睡，于是同意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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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毒计
徐建川、郑碧容、小袁其实都没有事，只不过惊吓劳累，没有睡觉，过度疲劳，现在一切都过去，神经松驰下来，特别想睡觉，事实也如此，睡一觉起来照样是活蹦乱跳的年轻人，无须医院观察、治疗什么的。
徐建川想到去招待所睡觉还得走一段路，办放住手续什么的，很是麻烦，现在他急需睡觉，在医院睡也是睡，于是同意住院。
三人经医生检查，过度疲劳，体力消耗过大，补充点营养液就行了，身体本来就没有事，也不必做过多的检查，倒下床就睡觉，一睡不起的样子。
张书记四人来到病房，徐建川睡得正酣，县委书记、县长来慰问，医生要叫醒徐建川，张书记连忙制止。
张书记站在床前，徐建川则着身体睡觉，身体健壮四肢发达，气息吞吐强劲有力，睡姿极不规范。就是这个年轻人，怎么说呢？让他愤怒，让他惊讶，让他好奇，让他寄托希望，让他看到一个又一个奇迹发生！
张书记看着徐建川百感交集，他不得不佩服徐建川的才能，福祉因他改变了经济发展轨迹，因他福祉县经济必然从贫困山区县中崛起，因他静水深流官场更加波涛汹涌，因他自己和白县长官位不稳，可他在这里睡大觉，睡得有滋有味，八个大雷也震不醒他的样子！
张书记好想掀开被盖，用手狠狠拍打几下他的屁屁，让这个尽干出人意料事情的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张书记心里要打徐建川屁屁，却没有真要打徐建川屁屁的意思，他喜欢这小子，甚至把他当着是自己的女婿，然而一言难尽。父母有心、女儿有心，这小子却有女朋友，这事给弄得有心也不成。
张书记看着徐建川摇摇头，爱是恨、恨是爱，心绪复杂，不能平静。
何阿姨看着徐建川。她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小子给女儿地造一双天生一对，恨的是这小子有女朋友，且女朋友是河西省首富，自己根本没够不着帮助女儿竞争。
何阿姨气恼徐建川，常常以工作为名与女儿纠缠一起，她也曾要教训臭小子，叫他离女儿远点，不许与女儿往来。但徐建川真的来家里她又打心眼欢喜，甚至久了不来家里，她还在女儿那里打听臭小子这些天在忙什么事情。
何阿姨内心很矛盾，知道男女之间接触不可能成为同志感情，更不可能成为兄妹感情，即便刚开始管得住自己内心不出邪念，但感情问题最终就像条条大河归大海一样，会变成男女间唯一能够留存下来的感情。那就是，千古不变的男女关系。
看着病床上睡得不知天地还存在的徐建川。何阿姨内心百感交集，臭小子救了自己的女儿，不知是女儿的福气还是女儿的祸事。
作为女人，何阿姨深深了解女儿的内心，徐建川就是不救女儿的生命，女儿都有可能把身体交给臭小子。现在臭小子救了女儿的生命，女儿把身子交给徐建川更加理直气壮，真的这样，不就害了女儿吗？
臭小子，你就这样把我女儿吃定了吗？何阿姨内心骂徐建川。面现无可奈何神情。
何阿姨看着睡得张牙舞爪、拿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徐建川，暗自道，你善待我女儿我也善待你，你要是对我女儿图谋不轨，我饶不了你！
可是怎么饶不了臭小子，何阿姨显然又没有了主意。
张书记回头看看白县长，小声道：“让他睡吧，我们去看看小郑！”
白县长点点头，四人轻脚轻手走出病房，来到郑碧容病房。
郑碧容仰面而睡，雪白的被子盖在身体上只露出一张俏脸，睡得规规矩矩，床铺被子突现出她娇小的身体轮廊，给人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郑碧容呼吸平稳，身体随呼吸轻轻起伏，看上去有些飘逸，俏脸露在被子外面，有点惨白、有点疲惫，容颜美丽，看上去与泼辣强悍无关，到有些贤淑文静。
郑碧容睡在病床上，如此娇小、如此文静，有谁能想得到她竟然是护山队队长，情急之中钻进溶洞，追踪徐建川而去，硬是把徐建川、张小芷一并救出来，这样的女同志，只能用穆桂英相比、用巾帼英雄赞誉。
张书记转脸白县长，白且长会意，郑碧容救出张小芷、徐建川，这样的同志作为领导同志应该记在心里。
张书记、白县长四人从小袁病房出来，径直回四套班子办公大楼上班，走到医院大门前，正好遇上在万峰山上得到张小芷已经被救脱困消息赶到医院的处级、科级领导同志。
万峰山上没有公路，从溶洞走到山下公路需要三个小时，守在洞口前的领导同志接到张小芷被救起的消息后立即返回，还是比消防、武警战士把张小芷、徐建川、郑碧容、小袁从洞里救出来，救护车开到附近接去县人民医院晚到差不多三个小时。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人大辛主任、政协游主席及一众领导急忙走过去，张书记一看，四套班子处级、科级领导同志倾巢出动，也就是说，现在四套班子办公大楼根本就没有人值班，全体出动关注女儿遇险。
张书记立即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遇险会这样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正常？如果不正常应该由谁承担责任？全是疑点，然而这些疑点无不指向自己，因为疑点太过明显，只有福祉县政治生活不正常才会出如此情形，政治生活不正常是谁的责任，毫无疑问是自己的责任！
根本不用着分析推理就知道结论，张书记意识到这种情况很不正常，非常时期，书记、县长没有发话，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应该安排好办公室值班的事情，这期间没有出事也就过去了，要是出了事，这事还得追到自己头上来。
自己是福祉县一把手，女儿遇险，不能够把大事丢在一旁不管，只顾救女儿，张书记突然有种预感，这事是不是有人做鬼，今后拿出来说事。
随即张书记头脑电闪雷鸣，有人为了挤走自己，在不动声色做铺垫。
张书记内心意识到这事对自己的严重性，但丝毫不能表露在脸上，见大家涌上前来，张书记笑脸相迎：“感谢同志关心，现在小芷很好，没有大碍，我对大家的关心由衷感谢！”
辛主任、游主席、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都很会说话，说同志到现场，听到人民群众盛赞小芷的英雄事迹，明知溶洞有危险，偏向溶洞行，小芷本来是不会出事的，听人民群众讲，当时一个群众走在小芷的前面，不幸摔倒，就要栽进暗河，小芷一把抓住摔倒的群众，群众得救了，小芷却因为反冲力的作用，身体扑进暗河，被暗河水卷进洞穴！
张书记听明白了，他们意思小芷不是自不小心掉进暗里，是为了救人民群众才掉进暗河里，舍己救人高贵品质惊天地泣鬼神，英雄壮举大地呜咽江河共鸣。
张书记意识到，张小芷事件只不过是工作过程中的一次意外，现在拔得如此之高，情况反常，给福祉县立即开展的工作有冲突，这样一来势必引起广大干群的反感，个别人要干什么？
张书记面对四套班子领导同志，他对他们既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熟悉的是他们的音容笑貌，陌生的是他们的头脑内心，他必须不动声色扭转这种局面。
张书记与白县长对下眼神，显然，白县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人意见通过眼神得到统一。
白县长往前一站，三十来个县领导，加上外围还有各部门局长、主任、书记什么的，好多人，他往前一站都引不起众人的注意。
白县长伸出手臂挥了挥，人们看是白县长要讲话，这才安静下来，看这阵势，外人一定认为这里在搞群众集会什么的，其实这里集中了福祉县全部的精英。
县委书记的女儿出事，出现这种情况上级要要查原因，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张书记平常间独断专横，张小芷出了意外如果不到场，以后有的是小脚鞋穿。
更有甚者，县委书记女儿出意外，全体县处、科级领导同志放下本职工作跑去救援，问题出在，这些人能不能救援，不能救援跑去救援是什么意思？
关键还在于，是谁调动这些人去救援，如果没有人调动他们去救援，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本职工作擅离职守去救援？
去这么多小车停在万峰山下、上山这多人救援，问题是真正能参与救人的人有几人？如果跑上山救援的人没有参与救援，这算不算浪费公共资源？
由此寻根究底，谁给了这些人浪费公共资源的权利？是谁如此大规模的挥霍公共资源，谁给人民群众解释说明？没有人做解释说明，发生这种情况的责任就全在张书记身上。
此计之毒辣，张书记即便是县委书记，差点儿丢了女儿，上面真的问罪下来，张书记不管作为当事人、还是作为县委书记，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绝不是耸人听闻，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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