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段丽华两人离开许灵酒家,直接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私塾。此时将近年关,学子早已停了学,塾馆大门紧闭,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段丽华不等苏拙,直接上前敲门。苏拙看她如此热情,不禁莞尔。敲了几声,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一个面目清朗的男子的脸,瞧模样跟苏拙差不多年纪。那人问道:“你们找谁?”
段丽华道:“你可是这里的教书先生?”
那人点点头,把门打开,道:“现在已经停学了。不知二位有什么事么?”
段丽华径直往屋里闯。那男子似乎也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偏偏还如此大胆,居然低下了头,让到一边。苏拙问道:“先生尊姓大名?”
男子作揖道:“不敢,鄙人姓刘,单名一个庭字。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瞧先生似乎有些面生。”
苏拙笑道:“原来是刘先生,我姓苏名拙,来这里是为了请教先生一件事!”
刘庭忙请苏拙进屋,就听段丽华指着墙上的几幅书法,问道:“刘先生,这些字都是你写的?”
刘庭点头道:“是,这些都是鄙人的拙作,让姑娘见笑了!”
段丽华若有深意地笑着,让刘庭心中一阵紧张。刘庭端起放在一旁的一个小碟,上面摆着两个红通通的大苹果,说道:“二位恕罪,还请稍待片刻。我刚准备给小女儿送些水果过去……”
苏拙笑道:“刘先生自便。想不到先生还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刘庭惭愧地笑了笑,道:“苏先生谬赞了。只是孩子的母亲不在,这着实让我有些头疼!失陪失陪。”说着端着水果,穿过走廊,向后堂而去。
看他走远,段丽华神秘兮兮地道:“苏先生,你看这墙上的字,笔迹与那两张字条上的一模一样啊!”
苏拙笑道:“我早就看到啦!”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反而跟他说这么多废话?”
苏拙道:“可是我看他不像个恶徒啊?再说,单凭两张字条,怎么就能断定,刘庭就是坏人?”
段丽华又有些想不明白了,皱着眉头,不时敲敲脑袋。苏拙笑道:“你可别把自己敲傻了!想问题不要光从一个方面,要多看到一些貌似毫无关系的地方!”
“毫无关系的地方?”段丽华还是没有开窍。
苏拙笑了笑,走进学堂旁边一间小屋。这里是刘庭的书房,屋里生着火炉,很暖和。书桌上还摊着一张未写完的字,墨迹未干,显然是刚才匆匆搁笔。苏拙笑道:“看来我还真夸错了,这刘庭也惭愧得没错!”
“什么意思?”段丽华问。
就在这时,刘庭匆匆赶回书房,看见两人,歉然道:“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请坐请坐!”
然而书房里只有一张椅子,真不知该谁坐好。刘庭又只好歉然地笑笑。苏拙淡淡一笑,道:“无妨,我们还是就站着说吧。想来平日都是尊夫人在打理内外吧?”
刘庭笑道:“苏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平日里我只管教学生,其他的都是贱内在打理。”
苏拙点点头,朝段丽华使了个眼色。段丽华顿时会意,拿出那两张字条,冷然道:“刘先生,你看看,这两张字条是你写的么?”
刘庭接过字条一看,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说道:“不、不是,这不是我写的……”
段丽华眉头一皱,道:“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呢?你还是个男人么?我刚才看到那墙上的书法,字迹与这上面一模一样,你竟然还想狡辩?”
她声音清脆,如连珠炮一般,说得刘庭脑袋更低了。苏拙笑道:“好了,小依。刘先生,我再问你一遍,这字条是不是你写的?”
刘庭哑着嗓子,依旧道:“不、不是……”
苏拙冷笑一声,手指点了点宣纸上刚刚干透的墨迹,道:“刘先生,方才我还跟小依谈论,我夸错了你。原本看你照顾小孩儿,以为你是个顾家的人。后来才想明白了,你给小孩儿送去的苹果,还没洗吧?”
刘庭一愣,手拍额头,叫道:“哎呀!”
苏拙又道:“你方才正在写字,一定是听见小孩儿哭闹,才会送去水果的。我说的没错吧?”
刘庭无话可说。苏拙道:“其实我早知道这两张字条是你写的,不过我看你这人不像坏人,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可是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
段丽华和刘庭都露出疑惑,看着苏拙。苏拙道:“你马马虎虎,忘了洗苹果,这倒可以理解。可是你一定知道,该拿几个吧!那么大的苹果,小孩子吃一个就足够了。可是你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拿了两个呢?”
刘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段丽华忽然醒悟过来,大声道:“我知道了!那是因为,后院里除了你自己的小女儿,还有别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镇北那家大婶的小儿子田钟!”
刘庭大吃一惊,神色骇然,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段丽华冷笑一声:“我们就是来揭开谜底,揭露你真实面目的人!”
刘庭吓了一大跳。苏拙笑道:“小依,别吓他了!刘先生,你还不带我们去看看孩子?”
刘庭垂头叹气,再也隐瞒不下去,带着二人向后堂走去。进入一间屋子,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床上,玩着一堆竹篾编的小玩意儿。那男孩果然如段丽华所言,穿一件蓝布袄子,扎着冲天辫。
段丽华一进门,就喊道:“小田钟!”
那男孩果然应了一声。段丽华冲刘庭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田家的孩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刘庭低头不语。苏拙道:“刘先生,还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刘庭长叹一声,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只是不知道……唉,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苏先生,那两张字条的确是我写的。不过,那是别人让我这么写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拙皱眉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庭道:“实不相瞒,这件事都起源于前两天,我的妻子忽然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