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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身狸子     妖孽歪传txt下载     妖孽歪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四章 手铐的秘密

    入狱第一天的过堂,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了,我虽然没搞清楚是怎么会事儿,但也不妨碍我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享受有人端水递烟、捏腰捶腿的病号待遇。在三人的小心迎逢和我平易近人的态度下,我们很快就混熟了。

    三人之中,平头跟戴眼镜的小青年都是佣兵出身,两人都不愿意提自己的真名,只告诉他们一个叫黑爪熊一个叫眼镜狐,都是在跟着自己小队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伊甸园起了冲突被人灭团,他们侥幸活下来但受伤被俘抓来这里坐牢,至于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叫马强,黑爪熊告诉我他原本是个混迹街头讨生活的小偷,因为偷东西的时候不长眼,偷了一个伊甸园高层的钱包才被送到这里小惩大诫,刚来的时候天天被这里的狱卒暴打,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这副唯唯诺诺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的样子。

    “凯哥您睡这张床,我睡上铺!”眼镜狐机灵,看我吊着手行动不便,主动把自己的下铺让给我。

    惬意的躺在床上,我仰着头问爬上上铺的眼镜狐:“狐狸啊,你咋起了这样一个名?”

    “别提了,”这小子苦着脸说道:“我天生近视,从小戴眼镜,刚开始干佣兵的时候想给自己起名叫眼镜蛇来着,威风霸气上档次,可等到去佣兵公司注册的时候才发现这名字被人抢注了,我总不能叫眼镜猴吧?只好叫这个了。”

    “你们也抢注册名啊?”我突然发现佣兵这行跟**抢v差不多,好听点儿的名字都抢手。

    “谁说不是啊!”黑爪熊也插嘴,“抢注个好名字管用的很,名气涨得快客户记得住,对今后的职业发展有帮助,现在不少人干倒卖注册名的生意,比我们提着脑袋给人打仗还挣钱。”

    说到这里黑爪熊有点儿伤感:“当年兄弟我在佣兵圈子里多少也算一号人物,黑爪熊的名号拿出来大家也都给个面子……在这鬼地方待五年了,恐怕外面的朋友都以为我早就死了。”

    “熊哥多少还有人惦记,”眼镜狐也伤感:“我刚当上佣兵三个月就被抓到这里来了,跟本没人惦记我这一号儿……”

    为了缓和这悲凉的气氛,眼镜狐开口问道:“凯哥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看您这身伤过程一定不简单。”

    “我?”我刚想编一个曲折离奇惊心动魄催人泪下的感人故事,就听见尖锐的警铃声响起,黑爪熊他们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正襟危坐坐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眼镜狐急切的朝我叫道:“凯哥快起来!警卫查房了!”

    在监狱里,牢头狱霸不好惹,警卫更不好惹,所以我也只好赶紧爬起来坐在床上,有样学样的坐好等待查房。

    很快,大厅铁门打开,一队手持电棍狱卒走了进来,挨个儿巡视每间牢房,因为只是例行检查,牢房里又是一览无遗,所以速度很快,很快就查到我们这间房前面。

    “来新人了?”一个警卫把电棍贴在铁栅栏上,激得电火花呲呲乱响,斜着眼看向黑爪熊,桀桀笑道:“我们现在查房,是不是耽误熊哥你给新人过堂了?”

    “哪……哪能啊!”黑爪熊面色一窘,讪笑答道。

    “没有就好,”警卫突然翻脸,喝骂道:“老子不管你们的狗屁规矩,想玩死他都行,但**最好先把老子的规矩跟这个新来的讲清楚,不然……哼!他要是犯了事儿,老子先把他打死,再把他和你们几个一起关在牢房里,让你们陪着死人慢慢玩!”

    “……是。”黑爪熊脸皮涨红,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老子没听见!”警卫夸张的支起耳朵,挑衅道。

    “是!”黑爪熊高声叫道。

    满意的点点头,警卫的目光向我看来,这时我正好鼻子痒痒,下意识的伸手去挠。

    “**敢动!?”警卫的语气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喜,扯着嗓子高叫:“开门!老子亲自教教他这里的规矩!”

    铁门听话的缓缓打开,警卫的脸上浮现出暴虐满足的神情,就好像虐杀关在笼子里的猎物一样胸有成竹,黑爪熊他们则下意识的往墙根儿缩了缩,这件事他们帮不上忙,更不敢惹祸上身,只能偷偷向我投以同情的目光。谁都想象得到,只要铁门一大开,等待我的绝对是一顿终身难忘的暴打。

    警卫的目光顺着我的脸向下扫描,突然在我的手腕上硬生生的停住了,原本已经从半开的铁门中踏进牢房的一只脚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关门!快关门!”警卫气急败坏地吼道,眼睛无比警惕的盯着我,电棍畏畏葸葸的摆在胸前,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威风,倒像是被一群色狼堵在死胡同里的小姑娘,徒劳的举着防狼器准备做无用的反抗。

    铁门终于又一次缓缓合拢,警卫送了一口气,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妈的,怎么没人告诉我今天关进来的是个怪物?晦气!”

    说完,警卫转身就走,再也不朝我看一眼,我注意到这孙子查完房出去的时候都是刻意躲着我们这个门走的,显然不愿意再与我照面。

    “凯哥果然不简单啊!”警卫撤离,黑爪熊等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手腕上的箍儿一眼,感叹道。

    我刚想问他们我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牢房里所有的灯突然全都灭了,黑爪熊赶紧说道:“睡觉睡觉,再说话警卫又要找借口打人了。”

    第二天天没亮,急促的铃声就把所有人吵醒,黑爪熊等人不情不愿的起身,排队洗漱,吃完早饭然后去接受劳动改造,我因为胳膊有伤,且被大夫下断言活不了几天,警卫也就没折腾我,把我赶回监舍老实呆着。

    在监舍里优哉游哉的睡到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便是放风的时间,犯人可以选择在监舍大厅或者监舍后面的场院里休息活动,不过大部分犯人都宁可冒着中午的太阳到场院享受一下阳光和自由的空气,所以我也跟着人流去了外面。

    场院里,三三两两的犯人们聚集在一起,或勾肩搭背的聊天或蹲在一起吸烟,当然也少不了一言不和动起手来或者仇深似海蓄意斗殴的,对此警卫不闻不问,眼镜狐告诉我在这里就是打出人命警卫也不会管,唯一要小心的是绝对不能踏出场院中黄线划定的范围外,哪怕有一个脚趾头伸过界被警卫看见都会有杀身之祸。

    我之所以跑到场院来,是为了跟葫芦娃还有杜非汇合,昨天没有见到他们被带进监舍,应该是被带到监狱其他区域关押了,没有关在一起,做工的工厂和吃饭的食堂监视又严密,我们能够碰面商量越狱计划的时机就只有放风的这一个小时,无形中增加了我们越狱的难度。

    看着乌泱泱一院子人,我又突然意识到这是寻找凌未墨她爸的好机会,老爷子的照片我们早就从凌未墨那里看过,看上去挺精明的中年人,在五大三粗只知道晃动肌肉的囚犯群里应该很好找。

    我正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的寻找凌未墨他爸,突然被一块小石头砸了一下,我恼怒的回头寻找是谁暗算我,正好看到杜非和葫芦娃在我身后不远处朝我招手。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吗?”我揉着后脑勺向杜非怒目而视,刚才那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是杜非砸的,葫芦娃这么老实的孩子肯定干不出这种事儿。

    “你们到周围看着,别让无关的人过来。”杜非翘着腿坐在一排长凳上,朝左右吩咐道,坐在杜非身边的两个一看就是打手的家伙点头,起身离开了。

    “刚进来一天就当上大哥了?”对这一幕我并不奇怪,以杜非的手段,称霸一间囚室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都是靠这个。”杜非朝我晃了晃手腕,他手上戴着和我一样的箍儿。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注意到葫芦娃也戴着,而且貌似只有我们三个戴着这东西。

    “很难用语言解释清楚。”杜非撇嘴,轻轻踹了葫芦娃一脚:“你演示一下吧。”

    葫芦娃点头,伸出右手,微微一发力,他的手心便窜出一蓬火苗,但就在此时,葫芦娃手腕上的箍儿突然开始发光,一条条极细的光线顺着古朴的花纹流向色泽暗淡的宝石,宝石逐渐开始发亮,葫芦娃掌心的火苗却悄然熄灭。

    “刺啦!”葫芦娃的手腕猛然蹿出一道电光,电得葫芦娃闷哼一声,响声惊动了不少囚犯朝这里张望,但警卫却视而不见,幸灾乐祸的朝我们望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现在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吧?”杜非的语气有一点儿无奈,“这东西可以禁锢妖力,强行使用妖力或者试图把它打开就会被电击,这次没调查清楚就来这里可是有些莽撞了。”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跺着脚急道:“你们的妖力难道是吃果子吃出来的吗?戴上副手铐就蔫了!?是不是把你们扔海里你们也立马沉底啊?”

第九十五章 计划

    这次我可是真急了,我们从监狱逃出去的唯一指望就是葫芦娃和杜非那点儿异于常人的妖力,我可还指望着我们找到人之后葫芦娃头前开路杜非断后掩护护着我和凌未墨他爸从监狱正门杀出去呢!

    我乐意跟着葫芦娃和杜非这两个货进监狱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体验这种嚣张霸气又紧张刺激的越狱之旅,在我想来这就跟玩蹦极或者跳伞那样,那一跳虽说惊险无比但其实后面有根绳儿拴着,安全的很,事后向不知情的人吹嘘一下也是倍儿有面子。但现在,杜非这厮却告诉我,我们的绳儿让人给剪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三个二百五已经跳了,现在不管我们乐不乐意都在坠进监狱的无底洞,连个后悔不玩的机会都没有,这找谁说理去!

    我急得直蹦,葫芦娃拙嘴笨腮也劝不住,杜非则半眯着眼晒太阳,压根不理我。直到我蹦累了,不慌不忙的掏掏耳朵,张嘴骂道:“你急个毛!哥们儿说没办法了吗?”

    “你还有什么办法?你把监狱地图纹身上了?”我反唇相讥。

    “哥们儿是让这玩意儿铐住了没错,但咱还有个哥!”杜非得意一笑,杜非他哥杜钧也非常应景儿的缓缓现出身形,朝我们露出死小鬼特有的阴测测的笑容。

    我一拍脑门,怎么把他给忘了?杜钧虽然只是个小鬼但能力也不是盖的,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极少有人能制住他,有他在我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杜哥!”我大喜过望,一把将杜非拨拉到一边,激动的伸出手去握杜钧的胳膊:“这次可全指望你了!”

    “哼哼……”杜钧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往后一退避开我热情洋溢的手,目光不善的盯着我:“这事儿以后再说,咱们先趁你小子能力被封的大好机会算算你以前欺负我的旧账!”

    我心里咯噔一声,杜钧这死孩子想趁火打劫!

    这个小王八蛋平时顽劣的很,四处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又是个没有实体的鬼魂,真闹起来连杜非都拿丫没辙,但偏偏被我的下三道金身吃得死死的,而我为了防止这小子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平时对他的管教也稍微严厉了点,实指望能强行把他那扭曲的性格矫正过来,现在看来我的一片苦心全白费了,这孙子不但不感激我对他爱的教育,还记仇!

    杜钧眼中冒着仇恨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桀桀怪笑:“叶凯啊叶凯,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平时揍我跟揍儿子一样,今天你可算遭报应了!”

    看着杜钧那张鬼气森森的小脸儿和那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样儿,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大脑迅速的运转起来,紧张的思考对策。

    “那个,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吧?”葫芦娃怕我吃亏,站出来和稀泥。

    “这事儿咱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杜非笑得很是奸诈,“说实话平时看他那样揍我哥我这个亲兄弟可是心如刀绞啊,现在正好让他们把彼此之间的恩怨掰扯清楚。”

    葫芦娃想了想我平时追打杜钧,把丫打得上蹿下跳满地打滚的雄姿,默不作声的闪开了,这小子什么意思!?

    好在我此时已经想到了对策,不动声色的问杜钧:“你非要跟我打?不打行不行?”

    杜钧狞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话你好意思吗?”

    “那就打吧。”我双手互握抓住自己的手腕,使劲儿一扯,两只手被拉得又细又长,很轻松的就把死死卡在手腕上的箍儿褪了下来。

    我把手腕子接回去,一丝更加狰狞的笑意浮现在我的脸上,映得我如同恶魔一般。

    “凯哥真厉害!”极善见风使舵的小鬼刹那间笑得如同绽放的花骨朵,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崇拜的叫道,就好像刚才说要找我算账的孙子不是他一样。

    “怎么做到的?”杜非和葫芦娃也是一脸惊奇。

    我把玩着两个褪下来的铁箍,波澜不惊的说道:“如果你也被棍棍那死秃驴用瑜伽折磨一年的话,你也能做到,这不是妖力,这是突破生命极限的奇迹!”

    收拾了杜钧这个臭小鬼,我们开始商量如何在监狱里寻找凌未墨她爸以及找到人后如何越狱,对于越狱杜非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早就已经利用杜钧这个可以隐藏身形自由进出监狱的鬼魂跟在监狱外面的克里丝赵奕希等人取得了联系,并将他们悄悄带到了监狱附近埋伏以便随时接应我们,只要我们能想到办法离开监狱,就可以立刻跑路。

    “至于离开监狱的法子哥们儿也想到了,”杜非说道:“这监狱三面都是悬崖,跳崖实在是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咱们背后那座山岩绝壁上开条密道。”

    “这工程量也太大了吧?”我看了看那几乎是一整块花岗岩的绝壁,“在上面开洞咱们还不如现在就朝着监狱大门发起自杀性冲锋呢,反正都是死,被枪打死总比凿石头累死强。”

    “又不用你干活。”杜非白我一眼,“让我哥去找四个孤魂野鬼来,跟他一起炼化个五鬼阵悄悄挖就是了。”

    五鬼阵,也叫五鬼搬运,在邪术里算不上多么了不起的法术,无非是用咒符驱使小鬼穿墙过屋偷鸡摸狗的把戏,通常是心术不正且本事有限的邪术师用来偷点儿小钱聊以为生,入不了行家之眼。

    但还是那句话,没有最强的招式只有最强的人,由杜家兄弟这样的专家炼化的五鬼阵自然不能跟那些小偷小摸的鬼蜮伎俩相提并论,据杜非自己吹牛说,这五鬼搬运由他们兄弟俩联手使出即使移山填海也不是难事儿,现在虽少了杜非主持阵法但有杜钧在从山体里无声无息的开条隧道也不过是几天功夫。

    给杜钧安排好任务,我猛然发现我们仨就只剩下从犯人群里寻找凌未墨他爸一项工作了,这里的犯人大概有几百,分三个区关押,我们正好被分散在三个区里,只要利用晚饭后一个小时的监舍内放风的时间仔细寻找,找到老爷子并不太难。

    想到自己过不了几天就能出去了,我也就不着急了,猛然想起一件事,我问杜非和葫芦娃:“既然咱们戴上这箍儿都跟普通人一样,那为什么这里的囚犯乃至守卫都这么忌惮咱们?”

    “这我还真知道,”杜非说道,“是因为两年前发生过一件事。”

    杜非听同囚室的人说,大概两年前,这里也关押过一个带着手箍的犯人,那小子瘦弱的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简直就是送进监狱供人欺负的,于是很自然的,他成了那些旺盛精力无处发泄的囚犯和守卫暴打取乐的对象,经常被折腾的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这一切,那青年都默默忍受了,直到有一天,在工厂做工的时候,几个经常欺负他的牢头狱霸闲得蛋疼,合伙找到正在默默工作的受气包,准备再从他身上玩些新花样儿,找找乐子。

    面对这群饿狼,那小子一言不发,被狱霸们逼迫到高速运转的机器旁边,一个平时欺负他最狠的犯人狞笑着告诉他,只要他敢把手伸进机器高速旋转的金属轮里,以后就不再找他麻烦。

    胳膊伸进金属轮里,只怕出来的时候就不剩啥了,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逼,但那小子二话没说就把手捅了进去,双手。

    血肉横飞的场景不需描述,反正他血淋淋的胳膊抽出来的时候,胳膊肘以下全都没有,同时脱落的,还有那两个黑色的金属手箍……

    当时那种场面把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双臂尽断的犯人冷冷注视着周围经常欺负他的人渣,咧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这一举动也吓呆了警卫,他们本来以为又有热闹看了,却看了这么精彩的大场面,眼看场面要失控,他们只好立刻冲上去维持秩序。

    因为害怕犯人夺枪,看守犯人的时候他们只带电棍,所以立刻有十几个守卫抽出电棍朝满身是血的犯人冲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时亲眼看到的犯人都不愿说,反正警铃大响后,等外面站岗的守卫带着枪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尸体和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犯人,那个平时饱受欺负的年轻人则宛如战神一般站在支离破碎的尸体中间,没人知道一个双臂尽断,血流如注的瘦弱青年是如何杀死十几个囚犯和整个车间近三十名守卫的……

    最后,这个囚犯被枪杀,尸体也被上头的人带走,所有看到此事的人都被下达封口令,谁敢说枪毙谁。

    在监狱高层的镇压下,轰动整个监狱的大事件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但从此以后,不管囚犯还是守卫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手上戴箍儿的人,因为他们戴着箍儿的时候是人,摘下来就不是了……

    “前辈,英雄啊!”我情不自禁的缅怀起这位先烈,而且还是发自真心,别的不说要不是他把这里的人吓破了胆,我现在可能还锁在马桶边上呢,哪里能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他解除镣铐的法子倒是可以借鉴一下。”杜非不怀好意的看着葫芦娃。

    葫芦娃这傻小子一脸坚定的说:“凯哥杜哥放心,真到了拼命的时候我也敢把双手砍下来!”

    “滚!”我大骂杜非:“你狗日的少瞎出主意,葫芦娃这小子本来就憨傻呆愣,你再把他整成残废就彻底没法要了!”

第九十六章 开锁(上)

    放风时间一到,警铃大响,所有犯人立刻一窝蜂的朝监狱里跑去,丝毫不敢耽搁,这倒不是他们纪律严明,而是因为已经有一队提着枪的守卫爬上了哨塔,举着枪瞄准我们,铃声一停他们就会把还在监狱外面的犯人击毙。

    我们也随着大队人马朝监狱跑去,一路挤得跟上班高峰时的公共汽车一样,不过好在这里的犯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息,所以场面虽然混乱但没有失控,也没有发生踩踏事件,我们就这样随着人流朝监狱里涌去。

    “哎呦!”我的后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我还没喊疼呢身后的人先吓得惊呼一声:“凯……凯哥,对……对不起!”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跟我同囚室的马强,这小子因为没什么背景,体格又比起那些佣兵出身的囚犯瘦弱,一看就属于好欺负的人,所以在监狱里经常挨打受气,像今天这样撞了人,很有可能就是一顿痛揍,更何况还是冲撞了我这种绝对惹不起的人,所以这小子吓得都快哭了,磕磕巴巴向我道歉。

    “凯哥,是后面的人撞我……”马强的眼睛突然直了,死死的盯着我的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手里赫然拿着两个铁箍儿,刚才铃声响得太急,我忙着往回跑忘记把它们套回手上去了!

    我现在之所以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就是因为监狱里的看守都相信这铁箍儿可以把我制得老老实实,又怕把我们这些不正常人类逼上绝路导致狗急跳墙才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但要是让他们看到我把箍儿摘了下来,还不得吓得立刻挑断我的手脚筋或者干脆一枪崩了一了百了?

    我们三个又惊又恐的互视一眼,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一旦让守卫发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越狱八字还没一撇,连条退路都没有,拼命又拼不过,这次麻烦大了!

    三双眼睛同时恶狠狠的盯住了马强,不管我们心里在盘算什么,至少思路是一致的,绝对不能让这小子把这事儿当众喊破或事后找守卫告密!

    “我什么都没看见!”感觉我们目光不善,马强额头下汗腿肚子转筋,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同时也想到我们要保住这个秘密的最佳办法是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这白痴!”杜非不知是在骂他还是骂我,趁所有人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冲上前一把勾住转身欲逃的马强的脖子,压低声音威胁道:“不想当场死在这儿就跟我们走!别出声!”

    葫芦娃抢上前和杜非一左一右制住马强,确保这小子玩不出任何花样,同时用身体挡住躲在他们身后笼着袖子正手忙脚乱把箍儿往手上套的我,裹挟着马强随人群挤进大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朝无人的角落走去。

    “站住!干什么去!?”我们脱离队伍独自行动自然会引起守卫的警觉,一个手持电棍的守卫挡住我们喝到。

    “跟这小兄弟聊聊,没见他刚才撞了我们吗?”杜非一副老油子的德性,不咸不淡的把话顶了回去,同时有意无意的亮了亮手腕上代表他是不正常人类的箍儿,让守卫投鼠忌器,而我则使劲儿往葫芦娃和马强身后缩了缩,这烂玩意儿越着急越套不上去,急死我了!

    看见杜非和葫芦娃的手腕,守卫脸上怒气冲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忌惮,就像学校里老师看见屡教不改的混蛋学生,想大耳刮子抽丫的但又害怕未成年人保护法一样,最后,守卫还是决定不因为这种事得罪我们,恼火道:“快去!等会儿车间点名的时候,要是你们不在,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皮剥了!”

    “知道了。”杜非懒洋洋的应着,硬是拽住马强的脖子扭头就走,马强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向守卫求助,但摄于我们三人的淫威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开口求助,只能含着眼泪被杜非和葫芦娃连拖带拽的朝着阴暗背光的地方走去。

    “那个……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总算整好了自己的箍儿,发现守卫看我们三个的眼神大有深意,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只好赶紧开口解释,不然在监狱里摊上“好男风”之类的恶名绝对是站在了大多数犯人的对立面,更可怕的是极可能招来一些真正心理不正常的狂蜂浪蝶的骚扰,我可不想走到哪儿都有个娘娘腔二尾子抓着我裤子口袋……

    “老子管你们是什么!?”守卫连着后退好几步,像躲瘟疫一样,一副不愿靠近我的样子,“快滚快滚!”

    走到无人角落,杜非把马强狠狠按在墙上,我气急败坏的冲上去骂道:“你小子就毁我们吧!到明天监狱里的犯人见了我都要绕道走了!”

    马强被我骂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自己的小命掌握在我们手上,立刻带着哭腔向我们求饶:“凯……凯哥,你就饶了我吧,今天看见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我发誓!”

    这也是个麻烦,这小子看见了我的秘密,万一他向守卫告密我们就死定了,一般最简单最保险的做法是让这小子永远闭嘴,在这种管理混乱没有秩序的监狱里,死个犯人跟本没人管,就算守卫知道是我们干的估计也不会查,我们也就轻松过关了。但是要我们杀人……我就又含糊了,这小子算起来也是无辜,没招谁没惹谁的,我们三个实在是下不去手。

    马强却没看出我们的犹豫,依然在苦苦讨饶:“凯哥,我对你们有用,真的!别杀我啊!”

    “你小子有什么用!?”我踹丫一脚,凶神恶煞的骂道,既然下不去手杀人,就必须把这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让丫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我会开锁,”马强语无伦次的说道,“只要有钥匙孔我就能开!”

    “这里用的都是电动门,到哪儿给你找钥匙孔去!”我继续吓唬他。

    “等一下,”杜非打断我,把自己的手腕杵到马强面前:“这个你能开吗?”

    我到现在才注意到,原来铁箍儿的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锁孔。

    “能!我能!”看见一线生机,马强点头如同鸡啄米。

    “行,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帮我们把锁打开,我就饶你一命。”杜非拿腔拿调的说:“但如果你打不开,老子也不在乎多你一个冤死鬼来找我索命。”

    “是是是!”马强急道,从衣服里拿出两根偷藏的铁丝就要给杜非开锁,杜非赶紧把手往回抽,一指葫芦娃:“给他开,老子怕被电死!”

那啥,请假

年底了,工作上开始各种忙,暂时顾不上更新了,抱歉抱歉,这几天能写完就发,大概到一月份忙完可以恢复更新,请大家耐心等待

第九十七章 开锁(下)

    看着马强用三根手指夹着两根细铁丝熟练的拨动葫芦娃手铐锁扣的机括,我和杜非欣慰的笑了,这真是瞌睡捡枕头啊,从马强开锁的手法不难看出这是个溜门撬锁的行家,开个粗制滥造的铁皮手铐还不是轻轻松松?只要解放了葫芦娃和杜非,我们也就用不着指望杜钧那小崽子掏山挖洞来救我们了,直接从正门杀出去,甚至杀他个七进七出,让敌人血流成河闻风丧胆,狂拽酷霸**炸天啊!

    “手艺不错嘛!”我对马强由衷的赞叹道。

    “谢……谢凯哥!”马强也有点儿小得意:“不是我马强吹牛,我研究开锁技术也有十几年了,只要是带锁孔的东西我就没失手过,要不是咱们监狱里的门都是电动门的话,我拿根面条就能越狱。”

    “你一个小偷不好好学电脑破译电子锁密码,研究这过时技术干什么?”我笑骂道。

    马强摇头:“凯哥你不知道行情啊,现在黑客技术越来越发达,装个电子密码锁人家拿个掌中宝就能开,谁还信得过,所以现在有钱人又开始喜欢机械锁了,尤其是精密复杂的机械锁,十几个机括旋柱,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误差,比密码锁保险多了……在技术改革的大潮下,我们不提升业务能力就只能挤公交车割包去了。”

    “滚!”当年落魄时曾经带着杜钧当过一段时间割包小偷的杜非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叫起来:“你一撬锁的比割包的强哪儿了?还瞧不起同行?”

    “刺啦!”一道耀眼的电光从葫芦娃手腕上钻出,葫芦娃和马强闷哼一声同时倒地,两根铁丝则被崩飞老远。

    我和杜非赶紧上前,一人扶起一个,好在两人都没有受伤,但被电得手脚抽搐须发皆张,抖得跟帕金森症一样。

    “怎么回事?”杜非朝马强嚷嚷道,“你不是说你没失过手吗?”

    “这……这……”刚被点击的马强连话都说不出来,哭丧着脸哆哆嗦嗦的辩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动机括就这样了……”

    我凑过去说道:“应该不怪他,这铁箍儿肯定不能这么容易打开,能限制妖力的东西要是被一个撬锁的这么容易打开,那这玩意儿也太不值钱了。”

    杜非想了想,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垂头丧气的放过马强:“那咱们就只能指望杜钧了,说实话那小王八蛋我也信不过,太能出幺蛾子了!”

    “那个……凯哥,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想办法把它打开!”马强生怕我们觉得他没用会顺手把他杀掉,赶紧表明自己还有用。

    我和杜非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留下马强这小子再试几次,反正我们这边有既抗揍又防电的葫芦娃,任由马强折腾去吧,也算是以防万一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杜钧那小崽子挖山挖出岩浆来我们也好逃命。

    “张嘴!”杜非毫无征兆的出手,把什么东西塞进马强嘴里,一捏马强的脖子迫使他咽了下去,“这种地方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你不乱说话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是是是!”马强吓得连连点头,但知道自己捡了条命还是大喜过望。

    “以后每天中午放风的时候,你就想办法开锁,葫芦娃你尽量配合。”杜非吩咐道。

    葫芦娃坚定的点点头,马强也是喋喋称是,这时正好远处的守卫朝我们大喝:“你们完了没有?集合!”

    我们灰溜溜的跑去集合,趁马强不注意我悄悄问杜非,“你给他吃什么了?”杜非擅长各种邪术我知道,但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法术再强也使不出来。

    “今天中午食堂给我的发霉面包,妈的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都长黑毛了谁敢吃。”杜非答。

    我撇嘴:“又是虚张声势那一套?太过时了吧?现在看过两本小说的都不会上你这个当。”

    杜非冷笑:“就算他不信也不敢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晚上我再让我哥去动点儿手脚,保证他不敢多说一个字。”

    当天晚上,马强整个晚上都不消停,坐在马桶上跟本起不来,窜稀窜的满屋子都是臭味儿,惹得黑爪熊破口大骂,最后马强挣扎着爬到我床前,用虚弱的语气悄悄哀求道:“凯哥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就给我个痛快的吧!这样太折磨人了!”

    我把马强架上床,悄悄夸奖站在一旁只有一个淡淡虚影的杜钧:“好样的。”

    杜钧一脸无辜:“可我什么都没干啊!”

    经过这么一闹,马强就算原本有出卖我们的心思现在也消停了,每天老老实实的拿葫芦娃当试验品想办法开锁,不过进展很不顺利,每天两人都被电得跟孙子一样,但铁箍依然打不开。要不是看马强每天晚上拿着小石头在墙上写写画画,绞尽脑汁思索开锁方法,我都要怀疑这小子是想借开锁的机会跟葫芦娃同归于尽了。

    另外,我们找人的工作也不顺利,我、杜非和葫芦娃用几天时间悄悄排查了我们所在区域的所有囚犯,竟然都没有找到凌未墨的爸爸,杜非让杜钧在挖洞之余详细调查了监狱的每个角落,也依然没有发现,弄得我们心里特别没底,难到我们找错地方了?

    “杜钧已经把监舍、医院、监狱办公室、守卫值班室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又是一天放风的时候,葫芦娃和马强躲在角落里实验开锁,我跟杜非一边放风一边商量:“会不会是那笔仙搞错了?”

    “不会,”杜非肯定的说道:“至少我们扶乩的时候他肯定在这儿?”

    “那会不会是我们来之前就被转移了?”

    “进了这里的人从没有被转移出去的。”

    “那就是……”剩下的话我不敢说了,监狱里的死人都是直接被守卫拖出去扔下悬崖的,难到……

    “还有两个地方没找。”杜非的目光移向监狱铁丝网后面一栋白色的独立建筑:“凡是有神像的地方鬼魂都不能进,所以那座小教堂还没有查过。”

    “可是那里只有表现良好,且虔诚信仰上帝的犯人才允许进去做礼拜,咱们就算了吧!”我摸摸手腕上的箍儿:“危险分子(葫芦娃)、异端妖邪(杜非)加上不信仰上帝的异教徒(我),咱仨走进教堂等于踢人家的馆,守卫不崩了咱们才怪。”

    “另一个地方,就是这里的犯人谈之色变的忏悔室,”杜非说道,“那里有一股诡异的力量盘旋,杜钧不敢进,这两个地方只能靠咱们混进去调查了。”

    “怎么混进去?”

    “简单,”杜非朝远处巡视的守卫一撇嘴:“忏悔室是用来给监狱里闹事的犯人关禁闭的,你抓块石头朝守卫冲过去,要是没被当场打死肯定会被送到忏悔室去。”

    我想了想,严肃的说道:“那我还是去信仰上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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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再忙也得更一章,是不?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九十八章 提审(上)

    现在的形势,离我们所预想的越来越远,葫芦娃他们战力大损导致越狱风险增加不说,忙活了好几天连我们要救的人都没找到,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放弃救人自己跑路吧,凌未墨那边不好交代,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留在这里继续找吧我们连那老爷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准备过年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混进教堂和忏悔室尽最后的努力,但是如何进去真的是毫无头绪,犯人进出教堂都是有荷枪实弹的守卫严格检查,想浑水摸鱼根本不可能,至于进忏悔室,就像杜非说的,进去倒是容易的很,就怕是横着进去的……

    晚饭后监狱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所有人都窝在各自的囚室里聊天,聊天的内容无非是追忆自己在监狱外的时候有多风光,或者讨论监狱里永远最受欢迎的主题:越狱。

    在这所监狱中,越狱并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相反,一旦有人起个头,所有的犯人都会兴高采烈两眼放光的加入讨论,甚至因为一言不合吵起来打起来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

    这里的犯人没有一个判刑的,但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被放出去,严密的防卫以及三面悬崖一面峭壁,形如孤岛的地理位置更是令人感到插翅难飞,所以犯人中间所谓的讨论并非什么周密严谨的越狱计划,大多是咬牙切齿的赌咒发狠或不切实际的凭空幻想,对此狱卒看守根本懒得搭理,在他们看来,这就跟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乞丐聚在一起讨论自己怎么发财怎么买房置地,怎么吃馒头蘸完红糖蘸白糖一样可笑。

    现在,黑爪熊刚刚大声讲解完他绑架监狱长,抢夺直升机,然后用火箭筒炸掉监狱扬长而去的越狱计划,我们囚室和周围几个囚室的犯人或轰然叫好或嘘声四起,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隔着栅栏起哄:“熊哥!明天有空把计划实行了吧,你要是敢跟那个长得像蛤蟆的监狱长动手,哥儿几个就跟你一块儿干!”

    被这些坏种言语一挤兑,黑爪熊臊得满脸通红,不甘示弱的吼道:“干就干!大不了就是个死,干咱们这行有几个怕死的?”

    对面囚室里一个家伙刻薄道:“那你进来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动手,还不是怕被关进黑牢里。”

    “……”

    黑爪熊不说话了,过了好长时间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没了刚才滔滔不绝的兴致,其他几个犯人聊得正欢的犯人也觉得扫兴,狠瞪了那个提起黑牢的家伙一眼便不再言语,气氛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刚才他们胡吹海侃的时候我心不在焉,现在却来了兴致,装作不经意的问黑爪熊:“熊哥,你说的黑牢是不是指这里的忏悔室?”

    黑爪熊从鼻孔里嗯了一声:“那是他们的叫法,对咱们而言那里就是黑牢,只见过关进去的没见过放出来的。”

    “快给我说说那个地方!”我立刻支楞起耳朵。

    “凯哥你问那里干什么?”眼镜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那里其实是禁闭室,犯了错或者得罪了看守的犯人就会被关进那里,但是关进去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所以才被私下里称为黑牢。”

    说到这里眼镜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听说那里面的牢房比一口棺材还小,就是一个铁箱子,人关在里面既躺不下也坐不起来,只能蜷曲着身体窝在里面,然后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解决……一般人关进去一星期就得疯掉,根本没有能撑过半个月的,死了就直接连人带箱子扔下悬崖……”

    “不对不对,”黑爪熊说道:“我听说那里是十分宽敞的地窖,但关在里面十个人只配给一个人的食物饮水,为了生存下去里面的囚犯只有互相残杀,甚至有人生吃人肉喝人血……”

    看来,这个所谓的忏悔室在犯人们心目中确实是堪比地狱的存在,能让这些悍不畏死的佣兵提起那地方便噤若寒蝉,如果凌未墨她爸也在里面的话,这么多天下来老爷子恐怕也不能要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监狱大厅的铁门突然吱啦啦的打开,一队荷枪实弹的守卫走了进来,朝我喝道:“叶凯!出来受审!”

    受审?我一下子愣住了,进来好几天了都没人搭理我,我都差点儿以为丫们早把我给忘了,冷不丁要提审我还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凯哥……保重啊!”眼镜狐声音哽咽,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水雾,马强想张口说什么,但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说出口,黑爪熊则沉默着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狠狠给了我一个熊抱。

    “熊哥,你们这是干嘛?”我是真有点儿懵了,还有点儿怕,这好像是生离死别的调调啊。

    “兄弟,虽说咱们刚开始闹点儿小矛盾,但这几天处下来还是挺愉快的,”黑爪熊犹豫一阵,最后狠了狠心决定告诉我真相,“咱们这里受审的犯人,审完之后不管什么结果,人都会关进黑牢去。”

    什么!?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难怪这帮家伙都是一副向遗体告别的德行,这是在送我最后一程啊!

    “叶凯,出来!”囚室的门已经打开,好几把枪同时指着我,只要我稍有异动铁定会被射到天花板上,连马强他们三个也不能幸免。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释然了,反正现在就算跪下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索性去闯一闯他们的忏悔室,反正丫们不知道他们的铁箍对我没用,我还有踩不死这个神兽护体,就算进了黑牢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就算拼不了也要溅丫一腔血!

    用一只手整整自己稍显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吊在胸前,我像个慷慨就义的烈士一样昂首挺胸走出了囚室。

    两个看守从背后扭住我肩膀,抓起我就走,我奋力挣扎一下,“放开我!我自己走!”

    忌惮的看了看我手上的铁箍,两个看守悻悻的放开手,任由我领头大步前行,只能端着枪警惕且猥琐的指着我的后脑勺。

    我这副正义凛然从容赴死的姿态瞬间感染了关押在这里的一众佣兵,跟我交情好的黑爪熊眼镜狐等人双目含泪双拳紧握,没什么交情的也不顾宵禁命令大声叫好拼命鼓掌,一瞬间凯哥的人望达到顶点,这个时候要是喊一句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绝对能把气氛推向一个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话太不吉利,咱们看电视电影都知道,一般刑场上喊冤枉的都能在人头落地前等来刀下留人的命令,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一般都死定了,其同伙武功再高本事再大都救不下这些长乌鸦嘴的二愣子。

    “往哪儿走!?”我理直气壮的高声质问一个看守。

    “……左”守卫郁闷道。

    “带路!”我眼一瞪,“上刑场也不给顿断头饭,你们真不专业!”

第九十九章 提审(下)

    顺着走廊走到三楼,很快我就被带进一间审讯室。

    屋子很简陋,只有门没有窗户,一角里堆放着明显违反人道主义精神的各种刑具,中间则是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铁椅子,一排强光从对面墙上直射下来,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到了这里,守卫对我就不像刚才那么忌惮了,粗暴的拧住我的胳膊按在铁椅子上,咔咔两声铐住我的胳膊,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我是伤员而心存不忍,一个守卫还小人得志的趴在我耳边低语道:“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看老子一会儿把你揉成面团。”

    虽说现在我是砧板上的肉,但总不能被一个小狱卒吓住,于是我扭过头不屑的笑了笑,饶有深意的威胁道:“那你可小心,别把我这条快断了的胳膊玩掉了,它要是掉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

    “你!”守卫暴怒,伸手想给我两个耳光,但瞥了我手上的箍儿一眼,最终还是缩回了手,“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看来我们的情报不太准,你这人还是挺有骨气的。”懒洋洋的声音从对面响起,灯光后面站起两个人影,缓步走了出来,直到他们走到背光的地方我才看清,这两个人一个是长得像蛤蟆的监狱长,另一个说话的则是我们在山上时见过一面的那个黑发青年。

    “你谁啊?”虽然早在山上时我就见过这小子,但一直不知道丫的名字,不过从那个号称一方土霸王的监狱长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能看出,这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子地位绝对不低,应该高层下派的特派员之类的人物。

    “约书亚,”面对我的无理质问,这小子依然笑容满面的回答,显得涵养不错。

    我撇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还是不知道你是干嘛的。”

    “像你这样的人,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这小子的笑容依然无比灿烂,语气也没有一丝骄傲轻狂,仿佛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用两根手指拉开我肩膀上的纱布看了看,约书亚轻笑:“本来以为你活不过三天的,没想到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啧啧,生命力真够顽强的。”

    一直跟在约书亚身后,满脸不爽的蛤蟆监狱长阴测测的说道:“这样等一会儿给你上刑的时候也可以下手重一点儿,反正死不了。”

    听到身后有人插嘴,约书亚轻轻皱了皱眉,但似乎没有生气,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是安德烈先生你要考虑的事,我只是奉命询问上面交代的问题,没兴趣参加监狱里的小游戏。”

    “那当然,高贵的骑士先生嘛!”安德烈讥讽的笑道。

    仿佛没有听出监狱长话里带刺儿,这小子继续满脸堆笑的看着我:“叶先生,我们请你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些人的来历和情况,以及索回你们从我们这拿走的一本书,如果您愿意配合的话我保证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和你的朋友……”

    “屁话真多。”我跟安德烈几乎是同时撇嘴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一瞬间我们仨同时愣住了,黑发小子被下属和对手一起顶撞,自然是羞怒加尴尬,我和安德烈则是顿生知己之感:原来你也看丫不顺眼啊!

    “……既然叶先生不喜欢我的提问方式,那就换监狱长大人来提问吧,我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约书亚微笑着侧身,从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就好像刚才被吐槽的不是他一样。

    这让我感觉特别不安,一个人风度涵养再好也不可能没有脾气,被我一个阶下囚接二连三的撩拨竟然连个锐利的眼神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丫总不可能是心胸开阔吧?被你喷了满头满脸还能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不是天生贱骨头就是打算等你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捅你一刀。

    “先给他热热身!”看到长得比自己帅,地位比自己高的空降派上司被自己挤兑得退居二线,取得了内部争权夺利胜利的安德烈兴奋的满面红光,立刻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无视领导发号施令,将斗争的矛头指向了刚刚还和他心有灵犀的我。

    两个守卫走上前来,扒掉我的鞋,把我的双脚按进一个铁盆里,死死制住,然后另一个守卫提着一桶带冰碴子的冷水走上前来,哗啦一声倒进铁盆!

    “这就是热身?”冰水洗脚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就跟小针扎脚底板一样刺痛麻痒,但我总不能一上来就认怂吧?只好咬紧牙强自支撑,尽量用不屑的语气表达对敌人刑讯手法的轻蔑,当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丫接下来拿出竹签子或者夹棍的话,那就好汉不吃眼前亏了,大不了我领着丫们去印度攻打我师父工作单位去,丫们要是能打下来我这个叛徒当得一点儿都不冤!

    “这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安德烈斜睨着我,从守卫手里接过两根闪着火花的电线:“低压电刑,美国中情局首创的审讯手段,用电压低于两百伏的电流对神经、肌肉和骨骼同时产生电击作用,只要手法得当,受刑人一般不容易昏厥或死亡,而且不会因反复受刑导致痛觉麻痹,是一种高效方便的刑讯手段,自发明以后广受青睐,也是我最喜欢的正餐前开胃菜。”

    安德烈狞笑着,拿着两根电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希望你能熬过这一关,不然后面的游戏就没得玩了,不过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儿高,要知道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都会在电刑下招供……你得拿出点儿毅力来!”

    说到最后,安德烈声色俱厉,就好像在训斥不成材的儿子一样,但脑门上的血管欢快的突突直跳,显示出丫内心之中有多么喜悦。

    眼看两根连接着发电机的电线就要按在我胸口上,我都准备高呼“我招!”,然后带他们去强攻大雷音寺了,但就在这时,审讯室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然后,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条硕大的人影横冲直撞的破门而入,直奔斜倚着墙壁站在角落熬造型的约书亚!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葫芦娃和杜非挣脱束缚前来救我了,但仔细一想肯定不是,且不说他们能不能一路杀到这里,至少无论葫芦娃还是杜非都没有那种差点儿卡在门框上的体格,俩人合一块儿都没刚才闯进门的身影壮……

    “啪!”约书亚毫无来由的挨了一个大耳刮子,我也总算看清了那条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一个……女人吧?四十或者五十岁的年纪,超大号汽油桶一样的身材,四肢肥短粗壮,稀疏油腻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脑后,与那壮硕的身材相比脑袋小的可怜,导致这女人粗犷的五官只能可怜巴巴的挤在巴掌大的脸上,看上去丑的不似人形。当然,身大脸小绝不是她显得丑的原因,我可以保证丫就算长个大脸盘子也漂亮不到哪儿去。

    这女人的表现也是相当霸道,进来二话不说胳膊抡圆了先给了约书亚一个耳光,然后扯开破锣嗓子就叽哩哇啦吼叫起来,声震寰宇气势惊人,就是不知丫说的是哪国鸟语,一句都听不懂。

    与这个恐怖的女暴龙相比,挨了一巴掌的约书亚竟然毫无火气,依旧摆着风度用与那个女人一样的语言轻声细气的解释着什么,任由那泼妇在扯他衣服扇他耳光也恍若不知。

    这女人一亮相就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连安德烈都忘了拿电线电我,扭过头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约书亚挨揍,脸上挂着看到仇人被狗咬的快意表情。

    “唉,唉!”我探着身子问安德烈:“这女人谁啊?他妈?”

    “他老婆!”安德烈欢快的吼道。

    我一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俩人的结合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因为爱情,那原因就很明显了,这个约书亚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要么图钱要么图权娶了个能做自己妈的霸王龙,所以安德烈这个癞蛤蟆监狱长才这么看不起他。

    “呸!”我和安德烈同时吐了口吐沫。

    约书亚还在狼狈的安抚女暴龙,安德烈则又想起了我:“咱们也开始吧。”

    “再看会儿、再看会儿,”我努力扭着头看约书亚挨打,撇着嘴嘴朝安德烈说道:“看他们公母俩掐架不比审我欢乐啊!?”

第一百章 忏悔室

    小白脸哄女人自然是很有一套的,很快约书亚就把暴跳如雷的女暴龙哄的开怀大笑,豪迈的扑上去抱住这小子,张开血盆大口就啃,看样子好像是想来个法式热吻,但我怎么看都像是要把这小子半张脸咬下来。

    “你们看够了没有!?”好不容易从自己那狗熊一样的老婆怀里挣脱出半个身子,约书亚抹一把脸上的口水,发现我们全蹲在一边看他笑话,连我这个该上刑的都不例外,脾气再好的人也该发火了。

    “我这不是受着刑呢吗?”我阴阳怪气的调侃道:“我感觉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突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袭来,我突然发现约书亚身上爆发出凌厉的杀气,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一直笑眯眯的眼睛已经睁开,冰冷的蓝色眼瞳毫无笑意,如同饿狼在盯着深陷陷阱的猎物。

    踩不死也在我脑中大叫:“别装了!快从手铐里挣脱出来拼命!这孙子要杀你了!”

    看到气势大变的约书亚,几个守卫包括心狠手辣且一向瞧不起这小白脸的安德烈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我身边瞬间就没人了,仿佛个个都害怕溅自己一脸血。

    这个时候,我也看出这小子情况诡异,顾不得别的死命挣扎想从手铐里挣脱,但有的时候你越急越办不成事,手铐在我的挣扎下越扯越紧,但就是打不开!

    泪水瞬间涌出了眼角,这种急着上厕所拉链却卡住的抓狂感觉太要命了,我都恨不得把自己两只爪子剁掉以求解脱,这可是真正的千钧一发,在在厕所遇到的麻烦要危险的多,括约肌失控了不起换条裤子,现在我却有可能要重新投胎……

    就在我胡思乱想这小子打算怎么把我千刀万剐的时候,刚刚压在约书亚身上做小鸟依人状的女暴龙突然伸出肥手一把揪住约书亚的脖领子,拽着约书亚不由分说转身就走,至于这位大妈到底想干什么,看她那张欲求不满兴致高昂的脸我就能猜出七八分。

    像狗一样被牵着的小白脸根本不敢反抗一下,张嘴弱弱的辩白几句马上被女暴龙的粗吼打断,只能任由自己老婆掐着脖子拖出门去,刚才那点儿逼人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低声下气摇尾乞怜的狼狈相。

    “呸!软骨头!”我和监狱长安德烈又同时吐了一口。

    这小子一被拖出去,我们这里也冷了场,经过刚才这么一闹,阴暗恐怖的审讯室都没了让人胆寒的可怕氛围,我跟安德烈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安德烈才慢慢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有,”我义正言辞的说:“我觉得男人吃软饭比女人当小三恶劣多了,虽说选爱情还是选面包是每个人的自由,但为了吃好点儿丧失人格和尊严实在是自甘堕落,这是对物欲横流的社会风气和虚荣贪婪的人性弱点进行的血泪控诉和辛辣讽刺……”

    “我是问你上刑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安德烈满头黑线的叫道。

    ……看来我插科打诨,企图顺毛捋倔驴蒙混过关的企图失败了,这癞蛤蟆不傻啊!

    看我不说话,安德烈狞笑着抓起电线准备往我胸口上按,看来我今天是死活过不了这一关了。

    就在这时,安德烈身后的发电机突然爆鸣,一阵刺耳的杂音之后突然冒起黑烟,无力的哼哼两声便彻底趴了窝,看样子一时半会修不好。

    “怎么回事!?”安德烈暴怒道,自己最喜欢的消遣活动被莫名其妙的打断令这只癞蛤蟆很不开心。

    “发动机烧了……”一个守卫检查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修!”安德烈吼叫。

    一个矮个子看上去可能懂电工,赶紧钻进发电机后面,手忙脚乱的捣鼓起来,但收效甚微,安德烈还时不时的大声训斥修发电机的守卫让他快点,像吃不着肉的疯狗一样暴躁的走来走去,无形中给那小子增加了不小的压力,最终这小子只好哭丧着脸报告说发电机修不好了。

    “废物!一群废物!”安德烈破口大骂,抢过扳手就往发电机后面钻,这是不满手下愚蠢无能要亲自操刀了,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监狱长哪里会修发电机,只是拿着扳手对着柴油发电机一通狂砸,以此发泄心中无处安放的躁动。

    “你就感谢我吧。”我耳边突然悄悄响起杜钧的声音,这熊孩子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要不是你哥哥我正好看见他们把你像拖死狗一样拖出监狱,悄悄跟上来保护你的话,你丫现在已经让他们玩残了!”

    “你个小王八蛋是悄悄跟上来看我怎么吓尿裤子的吧?”我心里悄悄嘀咕,但好歹这小子弄坏发电机也算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也没像平时这小崽子在我面前充大辈儿的时候那样随手赏他一巴掌,而是朝着身旁的一团空气悄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得意个屁,那边满清十大酷刑都准备好了,你以为弄坏个发电机他就拿我没辙了?”

    真的被我的乌鸦嘴不幸言中,安德烈发泄一阵之后放弃了尝试,红着眼睛从发电机后面探出脑袋吼叫道:“准备钳子和拇指夹子,先把他手指甲拔两个下来!”

    “看着,”杜钧面露不屑冷笑,伸手朝发电机一指,原本连哼都哼不动的发电机突然运转起来。

    这原本是能令安德烈喜出望外的好事儿,可惜刚刚为了修理机器,有好几个零件拧下来没来得及装回去,在这种情况下发电机运转起来会是个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喀啦啦一阵令人牙酸的噪音,承受不住高速运转的零件被甩飞,冲出敞开的机盖劈头盖脸的砸在安德烈的大脸上。

    “嗷!!!”安德烈叫得跟杀猪一样,满脸是血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守卫慌忙围上去救驾,现场乱作一团,大呼小叫好不热闹,自然就没人来注意我这个待宰羔羊了。

    看上去安德烈受伤不轻,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样自然就没有办法审问我,只好先让手下抬着他去包扎,一个守卫小心翼翼的问明显心情不好的安德烈:“那他……还审吗?”

    “审!老子非要玩死他!”用毛巾捂着额头伤口的安德烈艰难的睁开眼睛,怨毒的瞪着我,就好像知道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般,恶狠狠的吼道:“给我……”

    一个“打”字还没说出口,失血过多的安德烈就往后倒去,众人慌忙架住,一个狗头军师为了讨好主子出主意道:“先把他关进忏悔室里去,等明天监狱长伤好点儿在说!”

    两个看守二话不说架起我就往外拖,杜钧抓住最后的机会凑我耳边,叹了口气说道:“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进了那里面你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零一章 黑牢暴动(上)

    忏悔室,被监狱犯人私底下称为黑牢,是个从没有人活着出去的地方,它的恐怖传说在监狱中流传着无数不同的版本,震慑着每一个敢于反抗的犯人不敢妄动,绝对是这个充满绝望气息的监狱里最可怕的存在。

    我从眼镜狐黑爪熊等人那里打听这个地方,是因为我怀疑凌未墨她爸被关在这里,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没动过以身犯险一探黑牢的念头,怎么好好的上刑受审我还没坦白从宽就被关进这个只进不出的死地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剧情需要?

    忏悔室在整个监狱的地下一层,灯光昏暗四壁冰冷,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腐臭气味,熏得两个抓着我胳膊的守卫情不自禁的捂住鼻子,骂骂咧咧的把我拖到一个装有铁门的地窖口前面,拉开铁门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地窖不是很深,所以我摔下去也没有受伤,但随着铁门关闭,我头上唯一一点儿亮光消失不见,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这里可是让无数佣兵亡命徒闻之色变的黑牢啊!谁知道那悉悉索索阴影里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背后勒住的我的脖子,同时有人拧住我的胳膊顶住我的腰把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就这样被人轻松制服了。

    “别吃我!……我喝三鹿长大的!”被人掐住脖子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我深知现在是性命悬于别人嘴边的关键时刻,黑爪熊可是说过这里的犯人是会吃人的!再不想办法威慑敌人转眼我就要上桌了!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脖子后面传来:“鬼才吃你!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鬼才愿意来这儿!”我心里嘀咕,嘴上却诚恳的说:“我叫叶凯,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等等,你叫叶凯?”旁边另一个声音急道:“翻过来,翻过来我看看!”

    于是我被人提着脖子翻了个个儿,变成脸朝上被人按在地上,一个黑影走过来扭着我的头,借着通气孔照射进的微弱光芒左瞧右瞧,总算确定了我的身份,惊喜道:“果然是你!”

    我心说我在这儿还能遇见熟人呢,那人已经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借着黑牢里那点儿微弱的灯光,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虽说现在头发胡子有些凌乱但也能看得出平时是个很注重仪表风度的人,属于那种只要穿一身名牌西装看上去就特像精明干练事业成功的大资本家的那种人,最重要的是这人我虽然以前没见过面但确实是熟人:凌未墨他爸!我看过他照片好几次了,估计老爷子也是以前看过我们的照片才认出了我。

    老爷子把我拉起来,说道:“早就想见见你们了,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见了面。”

    我问:“老爷子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儿?”

    老头咧嘴一笑:“这还用问吗?要么你们是自己本事不济被他们抓进来的,要么是我家女儿请你们混进来救我的。”

    这老爷子,人精啊,仔细看看这位虽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牢里但依然精神饱满从容淡定,身上衣服干净整齐也没缺胳膊少腿儿,看来他进来以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至少精气神看上去比我好得多。

    “他到底是谁?”又是刚才那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一个瘦小干枯的小老头儿瓮声瓮气的问凌未墨他爸,看得出这个老头在这里地位不低,他一说话牢房里的其他犯人都默不作声的围了上来,显然是以他马首是瞻。

    “老武,别那么紧张,这小子跟你是同一类人。”凌未墨他爸给我介绍道:“这是武知秋,跟我是二十几年的老兄弟了,十年前就被关在这里,现在整个黑牢都听他的,连守卫都不敢惹他。”

    难怪这老家伙口气这么冲,坐牢坐到连狱卒都不敢招惹那绝对不容易,比收服几个乡村非主流抢占个城乡结合部当黑帮老大要困难百倍,尤其是被扔进黑牢依然能叱咤风云,那绝对是有本事又有手腕的枭雄级人物,简而言之就是牛逼哄哄的重刑犯。

    至于老凌为什么说我跟武老头是一类人,我一看他手上戴着跟我同款的铁箍就明白了,同时我还注意到他左右手都缺了大拇指,齐根而断显然是被人砍掉的。

    武老头看到我手上的箍儿以后,看我的眼神倒是缓和一些,不过口气依然很冲:“小子,说说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吧,说实话!”

    “这个……”我迟疑的看看四周,我进来是为了就凌未墨他爸出去这件事对这两个老头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但周围可还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好惹的犯人呢,要是让他们听到越狱计划,哭着喊着让我们带他们走倒还好说,了不起就带上他们,可万一有二五仔转头就去找守卫打小报告怎么办?

    “怎么?信不过我这些兄弟?”武老头嗤笑道:“放心吧,这里随便挑哪一个跟外面那帮杂碎都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而且在外面个个都是随便一句话就能纠结起几百佣兵一起拼命的大人物,伊甸园害怕他们利用自己的号召力煽动闹事甚至不敢把他们关在外面的普通牢房里,你觉得这里的人出卖你难道还能获得什么好处吗?”

    既然老头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隐瞒,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以及越狱出去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完我的计划,凌老头和武老头对视一眼,突然一左一右同时伸出巴掌在我肩膀上狠拍一下:“太好了!跟我们的计划不谋而合!”

    “啊?您老也准备着越狱呢?”我目瞪口呆。

    “你以为呢?”凌老头白我一眼:“难道我这个老东西被抓进监狱就应该天天以泪洗面眼巴巴的等你们一群鸟毛刚长齐的小东西来救我?”

    我顿时无言以对,说实话我原本还真以为老头见我们来救他会情难自已痛哭流涕,情绪失控之下先把自己一半资产送给我,出去之后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女儿下嫁杜非这个流氓,我们卖了人情收了巨款还抱得美人归,从此再也不用半死不活的开着小酒吧苦熬度日,轻松走上发家致富之路……这才是设计好的剧本啊导演!

    “那个……老爷子们,我不是泼你们冷水,咱们关在这里其实什么都做不了。”我小心翼翼的提出最为残酷的现实。

    “放心,明天咱们就能出去。”凌未墨他爸笑道:“你来的可真及时啊,要是明天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把你关进黑牢了。”

    “为什么?”

    老头面露狞笑:“因为明天,我们要暴动!”

第一百零二章 黑牢暴动(中)

    监狱暴动并不少见,毕竟监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重重的地方,守卫与犯人之间,犯人与犯人之间总有着各式各样的冲突,为了根本利益或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拳脚相加刀枪相向最终酝酿成大规模恶**件的情况并不稀罕。值得注意的是,一般的监狱暴动都有两个共通点:一是大多数情况下暴动最终都会被强权的监狱方面无情镇压,二是煽动和直接参与暴动的人一般都没有好果子吃……

    结果,我就极其幸运的赶上了他们准备暴动的末班车,按凌老头的说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了两天我就能跟他们离开这鬼地方,不然我要是在他们大闹一场之后再关进来的话,就准备窝在这地窖里慢慢腐烂吧。

    “那个,能不能告诉我您老打算如何暴动?”我战战兢兢的问一脸自信的老凌头,要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没武器没工具,跟守卫武装冲突想都不要想,武力不行,剩下的暴动方式就只剩静坐示威和绝食抗议了,可这里那些没人性的东西会在乎这种小打小闹吗?

    “只要挟持了伊甸园的高层,就能逼他们向我们妥协。”凌老头说道。

    “你们要绑架癞蛤蟆安德烈?”我惊奇道。

    “安德烈地位不够,虽然整个监狱都归他管,但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个狱卒,前脚绑了他后脚他的副手就会全面接收他的权力,到时候那位刚转正的二把手为了自己的地位还不得逼咱们把他的老领导千刀万剐啊?”

    老凌头脸上露出古怪笑容:“我们的目标是另外一个人,也是咱们的运气,最近这里来了一个长得奇丑的胖女人……”

    “我知道,知道!今天还见过。”我既兴奋又疑惑:“那个女人地位很高吗?”

    “反正我见过安德烈被这女人当着犯人的面扇耳光不敢还手。”武老头闷声道。

    “可咱们关在地窖里怎么绑架那个女人?”我问,虽说那个母暴龙一看就知道不怎么聪明,但我也不觉得我们能有办法把丫引进这又脏又臭的地窖里来。

    老凌头脸上的笑容更古怪了:“所以我说这是咱们的运气!那个女人每天早晚都会来这里一趟……选一个犯人,杀死之后尸体肢解内脏掏出来,装在麻袋里带走……”说到最后,老凌已经咬牙切齿了。

    我目瞪口呆,原本我以为那个女暴龙不过是伊甸园里哪个大佬基因出了问题才攒出来的怪胎,依靠自己的家势娶了个小白脸,把自己当公主张扬跋扈横行霸道,属于那种不知民间疾苦、不分轻重不知进退被惯坏了的大小姐,这种人虽说不受人待见但内心未必很坏,如果年纪小点儿长相过得去的话让主角拿着鞭子和棒棒糖调教一下说不定还能收入**,从此洗白含着热泪跟随主角祸害自己娘家……但没想到这女人不仅凶横霸道,还是个变态杀人狂!

    “明天早上,那个胖女人会再来挑选一个人杀掉,到时候我们会把老武推出去,老武会趁机制服那个女人,再把她拉进地窖,只要我们死守地窖口守卫肯定攻不进来,这样我们就有资本谈判了。”

    “可武老爷子能对付那个女人嘛?”看那女暴龙的体格儿,就算没学过女子防身术,就凭那比我腰还粗的胳膊三五个大汉都近不得身,丫要是再学过几手锁喉踢裆的绝技那恐怕只有奥特曼才能制服她了!

    令我担心的还不止如此,别忘了武老头还缺了两个大拇指,没了大拇指手就发不了力,连拳头都握不紧就算身上有功夫也使不出来,此消彼长之下我真的不认为武知秋能制服丫的,虽然这老头听名字就知道他是个武林高手……

    “只要这两根手指头还在就行!”武老头朝我伸出食指跟中指,“而且你以为老子这十年在鬼地方就等着发霉呢?仔细看我手上的箍儿!”

    我借着微弱的亮光仔细看去,才发现老头手上的铁箍坑坑洼洼很不平整,几道不是很明显的裂痕横七竖八隐藏其中,显然这箍儿已经废了,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头得意道:“这十年老子全在跟这东西较劲!最近终于把它给弄坏了!现在它只是个摆设,早就已经没用了,要不然老子刚才一只手能把你脸按土里?”

    我心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哥随便甩甩手腕子这玩意儿就得飞出去,但我脸上还是浮现出钦佩崇拜羡慕的表情鼓掌叫好,开玩笑,现在要是让这老东西知道我根本不受这东西限制,临时改变计划派我去制服女暴龙怎么办!?不得不说我这人虽然有时候拎不清但只要一涉及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猴精猴精的。

    “只要人质在手他们就能放了我们吗?”我又提出一个问题,武知秋摇头道:“这不可能,没人敢承担私放赎罪所犯人的责任,我们的计划只是借谈判离开黑牢,只要回到普通犯人中间以我们的号召力肯定可以把这里所有佣兵出身的犯人组织起来。”

    凌未墨他爸补充道:“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到此为止的,接下来只有再次潜伏下来等待机会,组织所有犯人集体越狱,能跑出几个就跑几个,但你们来了我们后面的越狱就有着落了!”

    “老爷子们,你们不是准备带着所有犯人越狱吧?”我苦着脸问道。这动作也太大了,这么多人一起越狱,就算杜钧挖的隧道能承受的住,这得花多少时间?

    “没错,必须一起走,因为这里一旦有人越狱,守卫和外面驻扎的伊甸园士兵会立即杀掉这里所有的犯人,彻底销毁这里存在过的痕迹,私设监狱可是严重的反人类罪,如果公之于众的话就算以伊甸园的势力也弹压不住。”

    说道这里,凌老头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一间小教堂?那也是一座秘密监狱,里面关押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咱们越狱的时候也得把他救出来。”

    “啊!?还要救!?”我都要哭出来了,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自古以来干这种事儿都是知情人越少越安全,成功的希望也越大,带这么多人越狱,就算守卫全是瞎子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凌叹了口气,“这里的犯人大部分是佣兵,剩下的几乎全部都是阿富汗南部一个本土教派的信徒,关在教堂里的人则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我们的越狱计划就算能暂时瞒住监狱守卫也瞒不住和我们关在一起的犯人,要是不带上他们的领袖,这些信徒是不会跟着我们越狱的,为了那人的安全甚至会出卖我们或者跟守卫驻军一起阻止我们越狱也说不定。”

    “好吧。”我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痒,带一百人和带两百人越狱反正都是天大的麻烦,也就不在乎这个了,“对了,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家的精髓领袖关在这?”

    凌未墨他爸答道:“为了让阿富汗南部持续陷入混乱状态,这个本土教派在阿富汗地区很受民众支持,他们当权的时候甚至一度让南部地区彻底停战,这不符合伊甸园的利益,所以把这个教派的领袖关了起来,只要手里握着这个人,他们就能不断挑动阿富汗南部各个势力自相残杀,他们既可以从中渔利发战争财又可以保护他们建在深山中的赎罪所不被外界发现。”

    武老头补充道:“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教派跟伊甸园的某些宗教上的理念针锋相对,互视对方为异端才会闹到这种地步,但是究竟怎么个理念不合咱们这些俗人就理解不了了。”

    我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就这么想,丫吃豆腐脑放糖了!”

第一百零三章 黑牢暴动(下)

    在我看来,宗教冲突跟豆腐脑的咸甜之争是一样的,各人都觉得自己碗里的才是生命的奥秘宇宙的真理,是人类摆脱愚昧走向文明的进步阶梯,容不得丝毫质疑和亵渎,恨不得把那些跟自己口味不一样的异类绑柱子上烧死,对不吃豆腐脑的外国人来说这种争执其实是挺无聊的,但对当事人而言这就是人生信仰的大决战。

    所以,我们这些人普遍对这两派人的宗教冲突兴趣缺缺,毕竟哪一派都不是我们的信仰,去营救那个什么领袖也不过是为了越狱计划的顺利进行,救得出来当然最好救不出来我们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毕竟我们不是打不死锤不烂一跳山崖就神功大进捡龙蛋的无敌男主,处理这种隐藏任务还是悠着点比较好,再说,谁知道关教堂里的那个什么宗教领袖是不是好人?万一丫真是个吃豆腐脑加糖的呢?

    一夜无话坐到天亮,头顶上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应该是来提人了,其中一个脚步声明显比其他人沉重,显示出声音的主人有异于常人的分量。

    牢门打开,一条绳子垂了下来,上面的狱卒高声叫道:“今天轮到谁了?赶紧上来,不然就往下面灌毒气了!”

    武老头掸掸身上的土,狰狞一笑,走过去笨拙的用四根手指握住绳子,又在手上绕了一圈,等着上面的守卫把他拉上去。

    这时候,那个胖女人在上面咋呼几声,立刻有狗腿子翻译道:“再上来一个!今天要两个!”

    凌未墨他爸推我一把:“你上,上去还能帮点忙。”

    我无可奈何的走过去,跟武老头一起抓住绳子,被人吊出地牢。

    刚一爬上去,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扑上来把我们给五花大绑,提着我们的胳膊把我们拎起来,对面,昨天见过的那个胖女人正舔着嘴唇邪恶的笑着,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锃亮的厚背砍刀,砍骨头都不卷刃的那种,看样子她要亲自动手。

    刚才绑我们的时候,这些守卫看到吊上来的是武老头,还下意识的的缩了缩脖子,看来确实害怕这个一看脾气就不怎么样的老家伙,但现在这群人眼中闪着快意恶毒的光芒,主动把武老头推到前面,准备借这女胖子的手为自己出气。

    这也正合武老头的意,假意挣扎了两下,他的两根手指便悄悄夹住了反绑他双手的绳子,约书亚的老婆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欢快的蹦过来兜头一刀朝武老头劈了过去!

    嘣!武老头两指一用力,手腕粗细的牛筋绳子被两根手指生生夹断,同时武老头手腕上的两个铁箍也啪的一声裂成七八块,老家伙胳膊一震甩飞抓着自己胳膊的看守,右手两指稳稳夹住迎面而来的砍刀,左手手指弯曲直捣胖女人的脖子,锁住了她的喉咙。

    这胖子脖子很粗,两根手指绝对掐不住她的脖子,但武老头手指一夹住这女人的喉咙她就像被绑了脖子的鸡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咯咯的叫声,有出气没进气,几秒钟的时间就连翻白眼昏了过去。

    这里除了我们和女胖子一共四个看守,刚才被老武直接放翻了俩,另外两个抓着我的见势不妙想赶紧摸枪,这两个人配合还相当默契,其中一个紧紧抓住我令我不能反抗,另一个松手去抓背在肩上的步枪,原本我是想老老实实当观众等武老头腾出手来收拾这两个人的,但没想到摸了枪的看守枪口冲着我就举了起来,这是要先把我这个可能帮助武老头的隐患消除掉啊!

    这个时候再不反抗就被人一枪爆头了,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膀子一拧从乱七八糟的绳套里挣脱出来,甩开抓着我的家伙直扑举枪的看守,一手抓住枪托用力把枪口向上推,另一手捏着拳头朝丫下巴打了过去,这么一撞,我抓着他的枪和他一起倒在了地上撕吧起来,他的子弹则全打在了房顶上。

    枪声一响,大批的守卫很快就会来,我们时间不多,所以武老头丢掉已经不省人事的女暴龙,冲上来两指头捏晕了被我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拿枪的守卫,又一脚把跟我厮打的家伙踹晕过去,一指女暴龙急道:“把她塞进地牢里,快!”

    武老头的战术非常正确,毕竟我们一群在地牢里关了不知多久,虚弱不堪的犯人抢几把枪呼啦啦的往外冲的话绝对会被人打成筛子,与其如此还不如以逸待劳据守地牢门口,只要我们手中的人质够分量他们就绝不敢冒着被我们撕票的风险突击营救,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跟我们谈判。

    可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没想到这个肥婆这么胖!刚才我和武老头能并肩爬出来的地牢口,刚把她塞进去一半丫肚子就卡洞口了,我和武老头一人抓着一条腿使劲儿往下压忙得满头大汗都不管用!

    远远地都能看见荷枪实弹的大队人马顺着走廊冲过来了,武老头急得爆了粗口:“他妈的这娘们不会是怀孕了吧?肚子这么大!”

    我擦汗:“绝对不可能!她那个小白脸老公娶个怪物老婆就够憋屈了,哪还会再愿意养个怪胎的娃!”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紧急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抬脚朝女暴龙肚子上的三层肥油使劲儿一踢,疼得昏迷不醒的女暴龙使劲儿一吸气,肚子一收就从地牢口漏了下去。

    “快快!他们在那儿!快开火!”守卫们已经打开地牢前的最后一道门,朝我们举起了枪,我赶紧连滚带爬的钻进地牢,武老头则很有高手风范的冷笑一声:“你们那位尊贵的小姐已经被我们抓进地牢里去了,想把她要回去找个够分量的人来跟我们谈判!”然后趁子弹打过来前抓起两把步枪跳进了洞口。

    因为有女暴龙垫底,我们跳下来毫发未伤,七八个人一起合力把这胖女人拖到角落捆结实,又有两个人拿着缴获的枪扼守洞口,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守卫们强行突袭营救的计划被轻而易举的打了回去,人质在手我们也不怕丫们往地牢里扔炸弹灌毒气,可以说已经占据了主动。

    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确实很重要,过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守卫过来说他们愿意谈判,要求我们派一个代表上去。

    作为暴动计划的制定者,凌未墨他爸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去进行谈判,对此所有人都是信心满满,按照武知秋的说法,凌未墨他爸之所以能在佣兵圈子里混得顺风顺水全靠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给他个谈判的机会铁公鸡他能攥出三两油来!

    “谈判没有问题,但在谈判期间,你们不许碰人质一指头!”上面一个狗腿子扯着嗓子大叫。

    这一要求令地牢中的犯人气愤不已,虽说蹲监狱好几年的糙老爷们雄激素旺盛难免饥不择食见到母的两眼放光吧,但怀疑他们会把持不住碰长成那样儿的女人,太侮辱人了!没见刚才绑那女暴龙的几个人都在死命的拿衣服擦手吗?

第一百零四章 吼叫

    最后,凌老头还是被守卫用绳子吊了上去,守卫为了不激怒我们也跟着退的远远的,无事可做的我们只好席地而坐,一边闲聊一边等着谈判的结果。

    闲聊了一会儿,那女暴龙便醒了,当她发现自己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扔在烂泥里以后张扬跋扈的脾气立刻爆发,愤怒的咆哮声在狭小的地牢里不断冲击回荡,令人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上面的守卫听到这杀猪一样的惨叫以为我们把女暴龙怎么样了,冲过来不顾底下警惕的枪口把脑袋探进地牢:“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伤害了这位小姐你们全都要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把她怎么样了?“我特无辜的一指满地撒泼打滚的女暴龙,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帮着管管,我们这用英、德、美、日、法、各种语言喊‘老实点!’喊得嗓子都哑了,丫都听不懂,而且我们这么多人都压不住她的嗓门,这对我们的人质监管工作很不利啊!“

    “她只能听懂古罗马尼亚语,“守卫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但基本的手语她还是懂的……“

    话还没说完,武老头已经走过去“啪!啪!“扇了女暴龙两个巴掌,恶狠狠的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骇得女暴龙不敢放声。

    “懂手语就好办了。“武老头对自己表达能力似乎很是满意。

    对此,守卫只能无奈苦笑了,但看得出来他看到武老头痛殴女暴龙心里也在暗爽,这并不奇怪,以这个女暴龙的个性会对这些守卫有好脸才怪,现在守卫自然乐得看她倒霉。

    我朝女暴龙的方向努努嘴,问这个看守:“她什么来头?”

    “来头很大。”刚刚同仇敌忾,守卫也不好意思立刻翻脸,但同样不敢出卖大有来头的女暴龙:“至于具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不仅你们惹不起她,我们同样惹不起。”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有再问,朝守卫伸出手:“给根烟。”

    “地牢里不让抽。”估计丫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咧咧的伸手,都忘了骂我得寸进尺了。

    对于守卫的拒绝,我不屑的反驳道:“都这会儿了你还你还给我们讲规矩,你们应该也规定了监狱里面不允许绑架人质吧?”

    守卫被我臊了个红脸,想了想我说的也算有理,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人质在手他不敢因这样的小事儿得罪我们,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连同火机一块儿扔了下来,我捡起烟给周围的人团团的分了,点着火吸了起来。

    这帮犯人基本个个都是大烟枪,关在地牢里这么长时间,早就被烟瘾折磨得欲仙欲死,现在好不容易来一根哪里还把持的住,一个个大口大口贪婪的吞吐烟圈,一时间地牢里乌烟瘴气隔三步看不见人,整个地牢就一个出入口,烟气从洞口滚滚而出的场面也是蔚为壮观,以至于凌未墨他爸谈判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揪住守卫质问道:“你们往里面扔烟雾弹了?“

    把凌老头接下来,我们询问他谈判情况,才知道竟然是监狱长安德烈和这个女暴龙的小白脸老公一起出面跟老凌头谈判的,可见这个女人地位确实不低。至于谈判结果,老头挠挠后脑勺疑惑道:“咱们的要求他们倒是答应的挺痛快,说只要咱们放人立刻就可以从黑牢里出去,事后也绝不追究这件事,可总有地方让人觉得不踏实。“

    我奇道:“这有什么不踏实的?难道他们非得叫嚣着‘那死肥婆我们不要了!’才算正常吗?“

    说到这儿我都觉得不正常,说良心话要是我跟约书亚易地而处的话有人拿这女暴龙的生命安全胁迫我就算原本有的谈我也得上蹿下跳把这谈判搅合黄了,毕竟由始至终我都不相信这俩人的结合是因为爱情,小白脸有机会摆脱天天榨取他的女富婆独吞家产,自己双手还不用沾血,这小子应该逼我们跟他们谈崩撕票才对!

    “他们太着急了,“武老头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所在,”从我们劫持她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已经答应了我们所有条件,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确实不正常。“

    “会不会是觉得我们就算离开黑牢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所以现在痛快答应憋着劲儿事后报复?“凌老头说道。

    “有这个可能,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答应他们!“凌老头咬牙道:”咱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争取时间,反正只要再等几天你们隧道挖通就算他们不秋后算账咱们也要开始越狱计划!“

    我们这里刚商量完,牢房口就传来安德烈焦急的声音:“你们决定了没有!?半个小时内不放人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虽说是在威胁,但傻子都能听出安德烈的色厉内荏来,他的语气带有一种不正常的急迫与恐惧,就好像三十分钟内解救不了这个女暴龙他就要大祸临头一般。

    我们互视一眼,点点头,武知秋代表我们叫道:“放人也可以,但你得先放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回普通牢房去!“

    安德烈只是略一沉吟便答应了这个要求,武老头和我留下看押女暴龙,其他人一个个吊出地牢,被守卫带走,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凌老头回来跟我们说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到牢房里了,我们才放开女暴龙爬出地牢,让守卫下去想办法把这个肥婆弄出来。

    上面只有安德烈和几个守卫,没看到约书亚那个小白脸,我恶意揣测丫是受不了看到自己老婆被营救出来的惨烈惊喜,躲到一旁黯然神伤去了。

    “好,好!“看着我和武老头还有凌未墨他爸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安德烈鼻子都快气歪了,恨不得直接下令把我们枪毙,但想到武老头在这里的超然地位,丫前脚毙了武老头从黑牢里出去的人后脚就会煽动暴动,到时候他这个监狱长照样吃不了兜着走,只好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下去,挤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威胁道:”咱们等着瞧!“

    武老头满不在乎的让守卫给他戴上一副新铁箍,朝安德烈竖起两根中指,嘿!没看出来老爷子玩心还挺重。

    这时候,正好女暴龙艰难的从地牢里爬出来,一看见我们三个立刻双眼喷火,要抢守卫的枪把我们给崩了,安德烈还没来得急阻止,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令人胆寒的吼叫声,凄厉暴怒带着令人无法抵抗的威压,似乎能把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全部引发出来。

    几个胆子不行的狱卒被这一吼真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剩下的也是两股打颤双手哆嗦,女暴龙则是脸色大变,顾不得处决我们,抹一把脸上的泥水尘土掉头朝外面跑去。

    我也是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问同样脸色不好的安德烈:“刚才那乱吼乱叫的是谁?女暴龙他爸?还是她妈?“

第一百零五章 教堂(上)

    这场暴动,就像它突兀的开始那样突兀的结束了,我们似乎是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从不见天日的黑牢里走进了阳光明媚的监房,但每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次暴动不过是今后一系列大动作的前奏而已,监狱方的报复和我们的越狱接踵而至,黑牢里那令人心悸的吼叫以及如何营救关在教堂里的纳格鲁派宗教领袖更是令人头痛,另外还得通知杜钧把隧道挖宽一些好过人,催促马强必须在越狱开始之前想到办法打开葫芦娃等人的铐子……我突然发现自己比到了年底工作业绩尚未达标的公司小职员还要焦虑,想想还不如扭头回黑牢里混吃等死算了。

    当我们三个人被守卫押回牢房的时候,整个监狱大厅响起了疯狂的欢呼和鼓掌声,这里的犯人已经从先前返回的犯人那里得知了我们在黑牢里暴动并逼迫监狱方让步的事,在他们看来这是跟强权针锋相对并最终获得胜利的英雄壮举,我们这些凯旋的英雄自然应该受到欢呼,另外还能看出武老头和凌未墨他爸在佣兵圈子里的地位确实很高,这帮扯着嗓子嗷嗷叫的家伙完全视我这个无名英雄为空气,全都在“武老大!凌老大!”的鬼吼鬼叫。

    “凌老大!凌老大!”跟我同监房的黑爪熊兴奋的脑门十字包都憋出来了,使劲把大脸从栏杆里往外探:“还记得我吗?我刚出道那会儿就在您手底下做事!”

    “哦,小熊啊。”凌老头笑眯眯的摆摆手,一副带头大哥的风范。

    一声小熊乐得黑爪熊这小子都快飘起来了,挺胸叠肚得意的环视四周,就好像能被凌未墨他爸认出来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这让我看得特别无语,我就没觉得丫一个三十好几的壮汉被人起了这么萌的外号有什么好得意的,反正我要是敢叫他小熊就算我带着铁箍丫也肯定跟我拼命。

    监狱方面为了消除暴动带来的影响,也为了安抚我们以便秋后算账,在我们发动暴动后并没有将监狱戒严,作息也按照和平时一样安排,但明里暗里的守卫还是增加不少,全副武装成群结队的在监狱的各个角落巡逻,但饶是如此也压制不住监狱里的犯人。

    不得不说安德烈将一帮有影响力的佣兵头子关进黑牢的做法非常英明,这些人有威望有能力也有胆子,每一个都是影响监狱内部安定团结的不稳定因素,再加上这里佣兵出身的其他犯人要么是他们的老部下要么是他们的旧相识,当真是振臂一呼响者云集,有他们做监狱犯人的主心骨,任由他们厮混在犯人中间早好几年这里的犯人就跟狱卒拼命了。

    现在把他们放出来那就是纵虎归山,在他们的煽动下大部分犯人都已经抱成团反抗守卫的压迫,监狱方面虽然有人有枪,但除非他们下定决心血洗赎罪所否则也不敢把所有犯人往死里得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力量飞速壮大却毫无办法。

    同时,一个令所有犯人无比振奋的小道消息四处流传,这个消息就是越狱!

    虽然没人能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假,虽然小道消息的内容含含糊糊五花八门,越狱路线、时间、方式都不确定,但依然架不住犯人们热情的相信它的真实性,犯人们悄悄讨论着越狱的路线,猜测着越狱的时间,咬牙切齿的叫嚣着等越狱的时候非得把哪个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的守卫干掉,就是没人质疑这个消息是假的。

    大规模的越狱,营救所有犯人的越狱,对这些终生无望被放出去的犯人而言这就是一针强心剂,至于风险则被他们自动无视了,输了大不了是条命,赢了却能重获自由,总好过在铁窗后面发霉发臭要好。

    “干嘛要把越狱的消息主动散步出去?”又是一个放风的下午,我和杜非蹲在墙根问正在晒太阳凌老头和武老头。

    “给大家以希望,让他们提前做好参与越狱的准备。”武老头眯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阳,感慨道:“我可是有十年没晒过太阳了,真他妈好。”

    “可这样四处乱传让守卫知道怎么办?”这帮不稳定因素一离开黑牢就传出要大规模越狱的消息,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幕后策划者是谁。

    “这样犯人们才会相信不是吗?”凌未墨她爸答道,“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把大家发动起来。”

    “不仅犯人们相信,守卫同样会信。”我泼他一瓢冷水。

    “他们能相信最好,”老凌笑道:“你说他们要是加强防卫提防越狱的话,是往咱们正前方有下山道路的山口增加人手还是往咱们背后那不可能有路的绝壁上增加人手?”

    我看看身后的峭壁,不得不佩服老狐狸这招调虎离山用得漂亮,就算越狱的消息被叫嚷的路人皆知,安德烈也只会一个劲儿的往监狱正门那边增派援军,反而会降低我们悄悄打洞逃跑的难度。

    “隧道挖得怎么样了?”凌老头问杜非。

    “一下子加了这么多人,工作量翻了好几倍,我哥那边怨气很大啊!”杜非先抱怨几句,才进入正题,“不过好在他们的隧道连接了一个巨型天然溶洞,可以直接通到外面,省了不少麻烦,三天左右就可以动身了。到时候你女儿会带人在外面接应咱们。”

    “有问题的是我这边,”武知秋正色道:“我跟纳格鲁派首领说了越狱的事,那家伙还是那句话,只有救出他们的精神领袖才参与我们,否则就算把他们在监狱里所有人的性命拼掉也要阻止我们越狱!”

    “那咱们就只有想办法先混进去再说。”我抬头朝教堂那边张望,正好看到一队做完祷告的犯人排着队从教堂里出来,其中一个人看上去特别眼熟,我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在外面跟我们打过仗也出卖过我们的疯狗!

第一百零六章 教堂(中)

    “什么?为什么非要找疯狗帮我们?”我对凌老头高叫道:“这人靠不住啊!”

    “不,他才是最靠得住的,”凌老头跟我分析:“能进这教堂的就算不是监狱里的顺民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你让他们去帮助一个他们眼中的宗教异端他们会同意才怪,相反这个疯狗按你们所说的他是受你们连累才被关进来的,而且在外面的时候还跟伊甸园有过合作,所以一进入监狱就享受着可以进入教堂的特权,他这样没什么信仰只为自己利益行动的人在这里才是最可靠的。”

    “你也说了他是因为我们才被关进来的,虽然我不怎么同意你的说法但不可否认疯狗那王八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丫会跟我们合作吗?”

    “只要利益足够,你杀了他爸爸他也会跟你合作。”凌老头显然对疯狗这种人非常了解,自信笑道:“恰好咱们手中有监狱里任何一个犯人都不能拒绝的利益。”

    凌老头他们确实本事不小,仅仅十几分钟后就有人带着疯狗来到我们面前,疯狗一看到我和杜非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但在武老头凌老头这些江湖元老面前不便发作,低眉顺眼的朝他们打了招呼便老实的站在一旁。

    “这次找你来,是有事请你帮忙。”凌老头开门见山的把找疯狗来的原因简要说了,当然一些重要信息没告诉他,只告诉他我们要进教堂找人,报酬则是带着疯狗越狱。

    疯狗沉吟半响,试探着问道:“监狱里的越狱传言是真的?”

    凌未墨她爸点头,疯狗追问道:“那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告诉你?”

    疯狗不满道:“我帮你们干这事儿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武老头冷笑:“就好像你不干这事儿就没有风险一样,别忘了如果我们越狱的时候把你撇下你同样活不下来!”

    疯狗沉默,看得出他也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犯人如果得罪了武老头和凌老头的话即使有守卫罩着自己在监狱里也活不下去,但帮助我们越狱虽然有可能重获自由但同样有可能被枪毙,所以实在拿不定主意。

    最后,疯狗还是问道:“我要如何相信你们能够越狱成功?”

    我灵机一动,朝疯狗亮了亮手上的箍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疯狗幸灾乐祸的笑道:“当然知道,戴着这个你有什么本事也使不出来!”

    “看着,”我缓缓的,不动声色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把手臂拉长,把扣在手上的铁箍撸了下来。

    疯狗和武老头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在凌未墨她爸及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问疯狗:“这下该相信我们能成功了吧?”

    疯狗咬着牙思索一阵,点头道:“好吧,我干!但我要求越狱的时候我就跟在你们身边!”

    这疯狗果然是小人心思,以为我们故意放出越狱的风声是想拿监狱里的犯人当炮灰掩护我们逃跑,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这对我们而言根本无所谓,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了他。

    疯狗走后,武老头一巴掌扇我后脑勺上,骂道:“臭小子,你能把箍摘下来连我们都瞒着!”

    我特委屈也特无奈的回答道:“老爷子,其实我还瞒着你们一件事……我带不带这玩意儿本事都那样,帮不上忙。”

    让两个老头空欢喜一场,我少不了被狠踹几脚,回到监舍的时候屁股还在隐隐作痛,不一会儿马强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见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我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研究开锁又没有进展,想骂他两句但仔细一想就算把他骂出花来锁头还是开不了,也就懒得浪费这个力气了。

    我懒得搭理马强,马强却看了看四周,趁黑爪熊和眼镜狐不在小心翼翼的凑上来问道:“凯哥,最近监狱里风传的越狱消息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枕着我那只完好的胳膊躺在床上。

    马强依然锲而不舍的问道:“我听说越狱的消息是黑牢里的那些大佬放出来的,凯哥您不是也进去了一天吗?所以我想打听一下,如果是真的我……”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马强赶紧把嘴闭上,不过已经晚了,听出不对的我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冷声问道:“如果是真的你怎么样?”

    “我……我有办法将手铐打开!”马强也是豁出去了,不等我追问主动说道:“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把锁头的内部结构研究的差不多了,虽然不能把它撬开但根据内部结构造把钥匙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将锁打开……”

    “什么?”我又惊又怒,揪住这小子的衣服领子质问道:“你早就想到这个主意了吧?那你还天天把葫芦娃电成那样!你当葫芦娃来这戒除网瘾的!?”

    “我……我害怕啊!”马强哭道:“我怕我开了锁以后你们杀我灭口……但如果是为了越狱的话就肯定不会杀我了。”

    我无语,放开马强骂道:“监狱里关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你小子也这么多花花肠子!”

    曾经有社会学家做过调查,发现现代人越来越狡猾越来越不信任别人,至于原因则归结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不做调查也知道这纯属胡扯,真正的原因是那些好傻好天真的都已经被坑死了,种群数量下降不可避免的被优胜劣汰掉,毕竟像葫芦娃那样既憨厚又抗揍抗摔防电击的属于特级珍惜物种。

    不过这也不能怪马强耍小心眼,在监狱这种弱肉强食危机四伏的地方无论是强者弱者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周围的明枪暗箭,对周围的人生出防范之心非常正常,这是监狱的生存之道也是也是外面的竞争法则,我们跟这小子素未相识,他给我们留一手保命也算正常,现在主动交代出来也算是有诚意了。

    看我没揍他,马强有点儿不知所措,试探着问:“凯哥,那我……”

    “打钥匙去!”我挥手骂道,“哥身体里有个野兽饿了好几天了,你再敢耍幺蛾子信不信哥把野兽放出来它什么都不就都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今天两更……终于有脸求个收藏推荐了。

第一百零七章 教堂(下)

    我本来以为马强这小子掌握了用打火机烧融牙刷柄铸模配钥匙的监狱秘传技术,没想到这小子小心翼翼的从自己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片薄薄的石片,石片尖端已经被打磨出了钥匙的雏形,依稀能看出齿业和沟槽,马强有点儿小得意的告诉我这是他熄灯以后借着走廊里的亮光用指甲锉一点儿一点儿打磨出来的,只要再修饰一下细节便能用了。

    我抓过来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吓得马强立马跪下做托举太阳的经典动作,生怕我一不留神这玩意飞出去,又急又无奈的叫苦:“凯哥您当心点,这东西特别脆,您要是摔了磕了咱就前功尽弃了!”

    看到马强天天熬夜熬得像兔子一样红的两眼,我自然不能再苛责他,把钥匙还回去叮嘱他好好工作,便悠哉的躺回床上享受我伤员的待遇了。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疯狗带回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疯狗从他那些教友那里旁敲侧击了半天也没打听到教堂里关着个人,好消息则是负责监狱教堂日常清洁的犯人病了,管理处要求找个清洁工顶班,擅长钻营的疯狗凭借自己平时拍守卫马屁积累的好人缘以及自己被人连累关进这里的悲催经历成功打动守卫,拿下了带个人去教堂里打扫卫生的名额,有了逗留在教堂里的机会。

    “他们首领的意思是咱们派个代表进去跟他们的精神领袖把事情说清楚,然后由他们的领袖决定他们纳格鲁派是否跟咱们越狱。”凌老头的目光转向我:“要不这个代表就你去?”

    “凭什么?”我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深入秘密监狱,寻找被关了不知多久的老棺材瓢子——这活我已经干过一次了!这次怎么说也该轮到葫芦娃或者杜非了吧?葫芦娃咱们暂且无视,这小子没有玩无间道的机灵劲儿,杜非可是又精又鬼两面三刀的二皮脸,接这个任务毫无压力,再说开口的还是丫未来老丈人,或者说是丫想认作老丈人的人,哪怕为了树立一个替老丈杆子分忧的优秀女婿形象这小子也该挺身而出吧?

    “只有你合适,”凌未墨他爸耐心解释:“监狱里肢体健全的人都在工厂里干活,冷不丁调他们去教堂打扫卫生容易引人怀疑,但你去就不同了。”说着看了我那吊着的胳膊和厚厚的绷带一眼。

    “那……好吧。”我本来想说武老头也是个残疾,他去更合适来着,但看了看老家伙那张不怒自威的臭脸再想想丫两根手指就能把我脑袋拧下来的实力,就没敢张嘴。

    当天下午,我就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提着清洁用具跟着疯狗穿过层层守卫的监狱大门,走向铁丝网后面的教堂。

    非常幸运的是,一路过去守卫都没有刁难我们,大概是因为疯狗已经跟他们混得很熟了,而且我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吊着一只胳膊显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所以只是草草检查就让我们过了关。

    这间教堂并不是很大,除了正门后面四排座椅,一个宣讲福音的讲台和挂在明亮窗户下的耶稣受难像外就没有别的了,一个穿黑色教袍的修女正坐在椅子上默读《圣经》,看我们进来才合上书站起身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普通女人,面容严肃不苟言笑,但对我们这些犯人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气势,只是用英语跟疯狗交待几句便夹着《圣经》离开了教堂,没有喋喋不休的朝我们说教也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审判罪人的嘴脸责令我们在清扫教堂的同时借主的圣光净化一下我们那污浊不堪的心灵,总体来说对我们还算不错,连疯狗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在老修女转身离去的时候都没有朝人家的背影吐口水比中指,这在这个充满凶神恶煞的重刑犯和凶神恶煞的守卫的监狱里算是难得的好人了。

    老修女走了,我把手里的清洁工具往疯狗怀里一塞,就蹲在地上一块砖一块砖的敲打起来,疯狗问我在干什么,我抬起头答道:“当然是在找密室了。”

    疯狗满头黑线的说:“就算有密室也不可能修地板下面吧?这里每天都有人进来做祷告,人来人往的,要是地板下面是空的早就被发现了。”

    ……好吧,算这小子说的有道理,我没好气的反驳道:“密室是你修的吗你这么肯定?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懂不懂?你没事儿干的话打扫打扫卫生去,顺便帮哥放放风。”

    要是在监狱外面,我这么跟疯狗说话这小子早掏枪了,但现在他还要指望我们越狱,自然不敢得罪我,抱着拖把幽怨的打扫卫生去了,我也不听地板了,站起来走到墙壁边,一段一段敲击看里面有没有暗格密室——虽然看疯狗这人不顺眼,但哥还是比较能从善如流的。

    很快把墙壁敲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发现,我又抬头看了看这里的天花板,发现又高又陡没抓没扶,在上面修个密室监牢的话也就只有蜘蛛侠老爷子能进出自如,基本可以忽略,所以,我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十字架下的讲坛上,这地方应该只有神职人员能站,如果在这里修个密室的话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像我这种不敬真主的人自然不会去遵守什么禁令,迈脚就上了讲坛,在上面又敲又剁寻找机关,正忙得高兴,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喝道:“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险些一个没站稳从讲坛上摔下来,忙不迭的扭头一看,原来那个老修女去而复返,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正站我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我……我……有老鼠,我抓老鼠呢!”我也知道这个借口找的极烂,几乎骗不到人,但我总得编个人类能接受的瞎话出来吧!

    听到里面出了变故,在门口放哨的疯狗也赶紧冲了回来,一看到老修女和我对峙就知道我已经引起了怀疑,立刻眼冒凶光,下意识的抓起了手中的拖把杆。这小子在想什么我清楚的很,知道自己怎么也跑不掉但也不愿束手就擒,肯定是想拿这个老修女做人质或者干脆杀了她灭口以此做垂死挣扎。

    就在疯狗即将动手之际,没想到这老修女突然叹了口气,说出一句令我们大吃一惊的话:“你们是来找先知的吧?跟我走吧。”说完便不理身后已经举起拖把杆的疯狗径直朝大门走去。

    “喂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不懂这诡异的情形,一头雾水的疯狗只好问我。

    “你还有脸问,让你看门怎么让她进来的!?早知道带条真狗来肯定比你管用!”

    我一句话把疯狗顶回去,不过心里也是满满的疑惑,这老修女明知我们形迹可疑,为什么不直接叫守卫把我们突突了反而要带我们去见什么先知?还有先知到底是谁?据我所知天主教供奉着四大先知和十二小先知,其中最有名的是摩西,就是那个曾经用手杖一棍子划开红海的那位,就是不算他的宗教地位仅凭这手让江河倒流的本事那也是绝对的高手,剩下那十五位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难道这老修女是要带我们去见这群大神?这见了也打不过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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