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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歪传全文阅读

作者:单身狸子     妖孽歪传txt下载     妖孽歪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接人

    第二天,我和葫芦娃去接人,我们原本打算挤公交去,却没想到陈四海给我们安排了出租车!这实在是太蹊跷了,就陈四海这一分钱掰两半花的人也舍得打车?尤其是他自己还不在车上。

    出租车司机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眼熟,拉我们也是老大不情愿,车一出小区就骂上了:“陈四海这老王八,老子给他出车连个油钱都不给,现在油都多少钱一升了,这得赔多少啊?”

    我递过一支烟,“老哥怎么称呼?你也认识陈四海?”

    “孙守财,孙德财他兄弟。”

    我靠,难怪看着眼熟呢,开废品回收站的孙德财的兄弟。

    “孙哥也是后勤组的?”

    “是啊,管后勤运输。”孙守财抽了口烟,拍了拍方向盘,“兼职跑出租。”

    “那孙哥权力挺大的嘛,管着好几辆车吧?”

    “哪啊,就这一辆,还不是自己的……”

    就这样一路聊着,我们到了市劳教所,孙守财把车停在树荫下,仨人蹲成一排,一边胡吹海侃一边等着杜非出来,陈四海说杜非特别好认,从劳教所里出来的,一眼看上去不像好人的那个就是……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劳教所的铁门打开,一名jǐng官带着一个光头走了出来,我们三人对视一眼,“不像好人……就是他!”

    说起来,那光头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除了眼角略微上挑显得有三分邪气外跟面目可憎绝对不沾边,之所以说它不是好人,是因为他两只胳膊上都纹了花(纹身)。

    不止是胳膊,好像前心后背都有纹身,一直顺着脖子延伸到下巴,而且他穿的裤子有点短,走路的时候偶尔露出一截小腿——上面也有纹身。

    要是只有纹身也就罢了,说不定丫还能冒充行为艺术家。可诡异的是,杜非身上的纹身很多都重叠在一起,黑乎乎的一片,就像是有人在一张纸上翻来覆去的画画一样,到最后谁都看不出纸上画了什么。

    刚开始听说杜非因为不像好人被带进jǐng察局我还替他叫屈,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冤枉,虽说现代社会比较开放,你纹两条带鱼走街上也没啥,但是要是碰到一个身上纹身一坨一坨,像是贴了好几片狗皮膏药的家伙,你不把他当坏人也会把他当神经病。

    那jǐng官跟杜非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之类的,杜非点头哈腰的称是,朝四周看了看,直奔我们而来。

    我们站起来迎上去,还没等说话,杜非先开口道:“是叶凯吧!?你好你好……”

    一边寒暄,一边伸出手来跟我握,我也赶紧伸出手去……

    就在我们的手即将握在一起的时候,“噼啪!”一声,一个电火花凭空出现,打在我手上,我一个激灵,赶紧缩回了手。

    “你干什么!”葫芦娃突然一把推开我,一脸jǐng惕的盯着杜非,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

    杜非突然笑了,“四爷说得不错,你果然完全免疫我的邪术。”

    我有点恼怒,一见面就动手,摆明了是下马威,这小子到底是啥意思?

    “别生气,哥们就是开个玩笑。”杜非坏笑道:“另外,四爷昨天打电话说,让我以后听你的,哥们当然得掂掂你的斤两。”

    我冷着脸说道:“听不听我的无所谓,只要你别再犯事儿,我也没什么好管的。”

    “那是肯定的,哥们改过自新了。”杜非无所谓道。

    他还想跟葫芦娃和孙守财握手,不过经过刚才那一下,葫芦娃对杜非戒心很重,冷冰冰的拒绝了,孙守财倒是大咧咧的跟他握了手,说了几句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废话。

    我们钻进车里,开车走人。杜非突然说道:“孙哥,帮哥们一忙,去趟莲花山。”

    莲花山是我们这最大的公墓,离劳教所不远,转个弯就到了。难道杜非还要去拜祭亡友?

    到了莲花山,杜飞径直走进墓地,东张西望一阵,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就开始在一棵大树下刨土,丫不会是想偷尸吧?

    我们刚想去问清楚,杜非已经从土里刨出一个瓷瓶,擦了擦塞进口袋里,“行了,咱走吧。”

    葫芦娃皱眉道:“摄魂瓶,你在养鬼?”

    “是啊是啊,想看看吗?”

    杜非拔开瓶塞,一个yīn惨惨的小鬼钻了出来,“麻痹的憋死老子了,杜非你个王八蛋,有你这样对待亲哥的吗?”

    这小鬼仈jiǔ岁年纪,穿红袄红裤,脸sè惨白眼窝深陷,在我们眼前飘来荡去,应该就是杜非那枉死的哥哥杜钧了。

    杜非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也不想想老子是为了谁进去的,要不是老子把你埋在这死气充盈的地方,你***早死球了,还能在这儿跟老子扎刺?”

    这真是让我大跌眼镜,我原本以为,像杜非这样在极度扭曲的环境中长大的人,要么是那种冷若冰霜、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危险分子;要么是那种本xìng纯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好先生。可这杜非……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年轻时代的陈四海?

    还有,杜非跟他哥俩人相依为命,杜非更是为了杜钧劳教半年,现在兄弟见面就算不抱头痛哭也应该是一副温馨感人的重逢场面,这怎么就掐起来了?

    俩人骂着骂着就要动手,我们赶紧拉架,总算把这哥俩拉开,杜钧这鬼崽子在我拉架的时候还想咬我,可哥的下三道金身不是白练的,这小子崩掉两颗牙之后总算老实了。

    从莲花山出来我们直奔机场接人,杜钧赌气钻进瓶子里睡觉,杜非眼珠子一转,怪笑一声,把瓶子压在屁股底下,“噗”放了个屁……

    看着杜非在车后座上得意洋洋地左摇右摆(杜钧被他压在屁股底下挣扎着出不来),我也只能无语望苍天了。

    到达机场,我和葫芦娃去接人,杜非也溜溜达达的跟来了,本来接机口那围的人不少,一看杜非这幅造型立刻给我们让出一条路……

    等了一会儿,接机口开始往外出人,葫芦娃把写着克里丝名字的牌子高高举起,杜非则拉着我在一旁对下机的乘客评头论足,“看见那胖子没,万宝龙皮带加百达翡丽手表,丫不是贪官就是jiān商……啧啧,那个穿超短裙的小妞怎么直接往那老秃子怀里蹦啊,也不怕闪了他的老腰战斗起来不灵活……快看快看,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娘炮不是那谁嘛……”

    这时,一个妩媚的身影慢慢从接机口探了出来,只见她34D……呃,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一件欧美风十足的连衣长裙,jīng致的脚踝下镫一双白sè的休闲皮鞋,再加上融合了东西方优点的混血儿容貌和一头棕sè的齐耳短发,使她看上去既有东方大家闺秀的端庄又有西方贵族淑女的优雅,总而言之,让人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是个有着良好家教的好姑娘。

    葫芦娃看得眼睛都直了,杜非更是肆无忌惮的吹了个口哨,我也在惊叹这女孩美丽和气质。不过,惊叹很快就变成了叹息。

    这个女孩的右手,由一名空姐牵着,慢慢的走出接机口——她的眼睛看不见。

    女孩的眼睛是混血儿中极其少见的天蓝sè,却如同宝石蒙了灰尘一样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灰sè,让人不禁叹息,世界上终究没有完美的事物。

    空姐朝四周看了看,径直朝我们走来,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们半饷,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接克里丝小姐的?”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怪她,就杜非那大光头满身花的造型,说我们是来机场接人的我自己都不信,把一个小白花一样的柔弱女孩交给一个像花和尚一样的混混,这空姐要是不疑心那才叫没心没肺。

    我刚想解释两句,只听见杜非哀怨的说道:“美女,我虽然刚从监狱出来,但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不能歧视我啊……”

    我靠,这不是故意找死吗,本来就看你不像好人你还告诉人家你刚放出来,再回头看杜非那一脸坏笑的表情,靠!这孙子故意的。

    空姐显然相信了他的话,招手就要叫保安,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克里丝凑到空姐耳边,说了几句英文。

    我们仨都没听懂,但空姐听懂了,一脸焦急的回过头去,用英文跟她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我们仨不像好人,不能跟我们走之类的,但克里斯不听劝,两个人就用英文辩论起来。

    我们三人支楞着耳朵,仔细听两人的英文会话,此情此景让我依稀想起了在学校考四六级的时光,这与当年是多么相似啊,那时哥也是一句都没听懂……

第十七章 生死时速

    这两位英语过硬的辩论选手谈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克里丝口才略胜一筹,那空姐万分不舍的将克里丝的小手交到葫芦娃手中(葫芦娃看上去最像好人),又狠狠瞪了杜非和我一眼(冤枉啊!管我什么事?),走了。

    空姐走了,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克里丝打招呼,说汉语人家未必听得懂;说英文?我们谁会啊?

    “哈……哈喽啊,”我结结巴巴的打招呼,“奈斯吐米特油(很高兴认识你),卖奈亩A兹叶凯……(我的名字是叶凯……)”

    “行了,说中文吧,我听得懂。”克里丝淡淡的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妹子会中文啊,那就好办了。”

    “你……你好,我叫葫芦娃……不是不是,我叫胡禄……”葫芦娃没说两句就脸红了。

    “美女,杜非”杜非言简意赅。

    “我们走吧。”克里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葫芦娃非常绅士的伸出手去,想搀扶克里丝,克里丝笑了笑,从包里抽出一根伸缩的导盲棍,把一端递给葫芦娃。

    葫芦娃牵着导盲棍,我和杜非提着两大包行李上了车。

    从机场出来以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跟孙守财聊天,克里丝坐在后排中间一语不发,葫芦娃在左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杜非则吊儿郎当的坐在右边,时不时的还欺负克里丝看不见偷看人家领口,引得葫芦娃怒目而视,又顾忌克里丝的面子不便发作。

    说起来杜非倒不是sè鬼,对克里丝貌似也没什么意思,他就是故意撩sāo葫芦娃,看他那一会儿看克里丝一会儿瞥葫芦娃的德行就知道了,他这种招猫逗狗的行为在心理学上叫多动症,俗话叫贱格。

    我本来还想问问克里丝有什么异能,不过想想还是开不了口,克里丝他爸的异能在眼睛,可她的眼睛却看不见,我这样问人家不是揭人疮疤吗?而且克里丝还身负杀父之仇,她一个盲眼女孩怎么报仇?想着想着我都觉得克里丝可怜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过了半个小时,克里丝突然开口了,“你看够了吗,后面有三辆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看汽车后视镜。果然,三辆大奔排成一排跟在我们车后面。不过我并不觉得奇怪,这条路虽然荒僻一点,公路两旁都是野地,但因为可以避开收费站,很多老司机都知道,说不定人家也和我们想的一样,想省点过路费呢?谁规定开好车就不能省钱了?

    我开玩笑道:“妹子不太了解中国国情吧?在中国有钱开奔驰的就算抢劫也不会抢辆桑塔纳的……”

    我话还没说完,“砰!”出租车右侧的后视镜被打飞了,后面奔驰车里探出一个黑西服黑墨镜的小子,举着把枪对着我们。

    枪!?怎么可能有枪!?

    孙守财最先反应过来,狠狠一踩油门,桑塔纳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后面三辆大奔不甘示弱,加速追了上来,而且十分嚣张的排成一排,把后面的路堵住了。

    “我*!”孙守财看了一眼被打坏的后视镜,眼睛一瞬间就红了,狠狠一掌打在方向盘上,一道白光顺着方向盘流入cāo作台,只听“咔!咔!咔!咔!”一阵响,孙守财又狠狠一踩油门,原本尖声细气的桑塔纳突然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怒吼,猛地向前冲去。

    我们在车里被惯xìng摔得七荤八素,我挣扎着回头一看,三辆大奔被远远地甩开了,相信他们也没想到一辆不足十万的桑塔纳能跑得这么快,一愣神的功夫我们已经像被打慌的兔子一样蹿没了影。

    我一边擦汗一边对孙守财说:“还好孙哥反应快,不然就死这儿了……孙哥?”

    孙守财情况不对劲啊!双目赤红、怒发冲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看见有人抱着自家孩子跳了河一样。

    突然,孙守财猛打方向盘,出租车几乎是原地转体180度,孙守财狞笑着自言自语:“敢碰我车,孙子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我看着孙守财的样子,冷汗不断往下流,赶紧抓住安全带绑上,一边绑一般劝:“孙哥,冷静,冷静,他们有枪……”

    孙守财一个五档起步冲了回去,“冷个屁!”

    那三辆大奔看我们跑出一段又停下来,还调过了头,大喜过望,加速追了上来,而且三辆车死死的把本就不宽的路挡了个结实。道路两边都是护栏,只要把路挡住,就不怕我们能跑掉。

    车后座的葫芦娃一只手抓住扶手,一只手搂住在克里丝,急道:“孙哥停车啊!快要撞上了!”

    孙守财诡异一笑,又一层白光从手上浮现,桑塔纳的车头便像融化的金属一样开始变形,前端变得像榔头一样又厚又平,整个车也泛着金属光泽。

    对面三辆车终于发现不对了,刚才开枪那小子又从车窗探出头来,朝我们连开几枪,不过无论打在车身上还是挡风玻璃上,除了迸出几点火星之外连个痕迹都留不下,整辆车已经刀枪不入了。

    桑塔纳如同发情的公牛一样朝中间那辆大奔撞去,隔着车窗我都能看见那车孙子的惊恐表情,开车的那个踩了刹车,不过已经晚了,两辆车的车头轰的一声别在一起。

    相撞前,几根金属带从车里伸出来,把我们牢牢绑在座位上,我眼睁睁的看见两辆车撞在一起,眼睁睁的看见大奔的车头被强大的惯xìng撞瘪,眼睁睁的看见车里的四个西服男撞得头破血流,不得不说德国车的质量就是好,整个车头撞进腔子里都没把驾驶室里那几个人挤死,这要是rì本车,这四个人恐怕就只能用铲子刮了。

    我们的车顶着大奔开出十余米才停下,大奔被撞得面目全非,车内的西服男也全部昏迷了。另外两辆车的反应倒是极快,油门一轰就跑没了影。

    不怪他们胆小,是在是刚才的情形太诡异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跑出了三百多公里的时速,又是变形又是变sè,子弹打上去连个蹦都不打,把人家的车撞成废铁自己连道划痕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不跑不是犯二嘛!

    他们跑了,孙守财可不准备放过他们,桑塔纳调了个头,又追了上去。

    我拍打着隔离玻璃,声音都带哭腔了,“孙哥!算了吧,人家都跑了,咱别追了!”刚才那么猛烈的撞击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我耳朵里像被人塞了麻雷子一样轰然作响,连前天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这要是再来一次……

    “你别管!”孙守财咬牙切齿的低吼,“上次有个骑摩托的刮花老子车,不道歉就跑,老子追了那孙子80公里,逼得那孙子鞠躬道歉!这次不让这群兔崽子跪下磕头老子不姓孙!反了天了,敢打坏老子的后视镜!”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这孙守财是典型的爱车人士,而且是有点病态的那种,这种人视车如老婆,绝对看不得自己的车吃一点亏,谁要敢动他车他就和谁拼命!这两车孙子完了,还是拿老婆做比喻,被人摸下小手孙守财都追出80公里,你蹦人家一只耳朵还不要你命!?

    这条路没有岔路,那两辆车连跑都跑不了,不一会儿孙守财就追上了他们。那几个西服男又朝我们开了几枪,依然是只能打出火星,不过每多一颗子弹打在车上,孙守财的表情就狰狞一分,现在他的表情拍下来贴墙上,可止小儿夜啼。

    桑塔纳轻轻巧巧的贴上了一辆大奔的屁股,就这样紧贴着人家的屁股向前开,我都能看见坐后排的两个西服男惊恐扭曲的表情了。

    孙守财并不急着进攻,反而虐笑着跟在他们后面,大奔加速他加速,大奔减速他减速,两车之间的间距不超过五厘米!我要不是坐在车里被颠的晕头转向的话我都忍不住要叫好了。

    孙守财总算玩够了,桑塔纳猛的向前一冲,大奔像被人狠狠踹了屁股一样踉跄着向前跌去,趁此机会桑塔纳跑到大奔左侧,孙守财再次狞笑一声,猛向右打方向盘,桑塔纳挤着大奔就撞上了护栏。

    车与护栏擦出大片的火花,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折磨的我脑仁生疼。终于,护栏承受不住这样蹂躏,断了,几乎被磨穿车门的大奔冲出公路,一头撞在公路旁野地的土包上,熄火了。

    孙守财看把人家车祸祸差不多了,啐了一口又向最后一辆车追去,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奔里的四个西服男正相拥而泣,其中一个还在胸口不断画十字,感谢上帝让自己死里逃生。

第十八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们刚起步去追第三辆车,这车嘎吱一声自己停下了,最先开枪那小子把枪一丢,十分干脆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高呼:“我们投降!投降!”另外几人也如法炮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人家下车投降,孙守财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轧死,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他们面前,回头问我:“怎么办?”

    我脸sè铁青一语不发,双手使劲掰车门,但车被孙守财变形了哪打得开?

    孙守财手一指,车门应声而开,我冲出车门,哇的一声就吐了!刚才在车里就想吐,但一想到孙守财那要吃人的表情和吐在他车里的后果,我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葫芦娃他们和我一样,下车之后先吐了个一塌糊涂,看得那四个西服男一愣一愣的。

    孙守财冲上前去,先踹了开枪打飞他后视镜的那小子几脚,恶狠狠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哪来的枪?说!”

    刚才投降那小子看没有危险,又抖起来了,从怀里掏出护照扬了扬,一脸傲慢,“我们是美国公民,受国际公约保护,我们要求符合身份的尊重与待遇,在律师来之前,我们有权保持沉默……”

    美国人?我一愣,刚才我几乎把这十二个西服男都看遍了,全部是亚洲人面孔,害得我以为地方黑社会跟国际接轨了,没想到全是华裔外国人。

    杜非晃着膀子走上前去,把这小子踹倒,踩着人家的胸口笑道:“小样的,在美国当过兵吧?以为投降了就能继续当大爷?还国际公约呢,哪国的公约也没规定你个孙子能随便朝人开枪吧?”

    另外三个西服男有两个大块头愤然起身,估计是看我们之中没有高手想和我们再肉搏一把,可惜葫芦娃刚才吐了个稀里哗啦,在克里斯面前丢了面子正心中窝火,见他们上来也不客气,一拳一个全部撂倒,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

    杜非俯身拍了拍那小子的脸,“看见没,你那美国护照就算能保你小命也保不住你挨揍,不想挨揍就赶快说,你要不说信不信哥们儿能整你个大小便失禁?”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条白sè肉虫子,就要往那小子嘴里塞,“来,先跟你个见面礼,吃了。”

    “你敢!?我,我要去中国zhèng fǔ投诉你……唔,不要!不要!我说了!说了!”

    杜非悻悻的收起虫子,西服男赶紧从后腰掏出件东西,往地上一拍,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方方正正的刀身加一个比普通菜刀略长的柄,刀身上还浮刻了一条龙。

    我一头雾水,世上还有用菜刀的犯罪组织?难道菜刀门真的存在?

    “我……我叫李雷,是……”

    李雷刚要说出真相,突然克里斯叫道:“小心!”我回头一看,原来刚才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西服男突然一个翻滚向前扑出,抓起来刚才丢到地上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厉喝道:“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这小子!”

    我赶紧高举双手,心里感到既愤怒又委屈,不是应该谁动打死谁吗?怎么听他那意思别人动也要打死我?

    有枪在手,西服男自信满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他看来,只要我们不钻进那古里古怪的车里,他一人一枪足以干掉我们,其实他想的不差,我们之中貌似没有能防弹的。

    葫芦娃想过来救人,但又怕他开枪伤我,只好开口说道:“别激动,咱们交换人质!”

    西服男轻蔑的看了李雷一眼,笑道:“用不着!本来我们只是想请克里斯小姐去做客的,但既然这个软骨头暴露了我们的身份……那就只好请你们闭嘴了!”

    西服男说话就要开枪,葫芦娃情急之下张开双臂朝我冲来,竟是要替我挡子弹,不过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西服男的手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血水飞溅,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真实了,就在刚才,西服男开枪的同时右腿突然十分僵直的向上踢去,做了一个难度颇高的高抬腿动作,右脚脚面挡住了枪口,子弹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脚面上。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自虐的,这小子到底闹哪样啊?

    “嗷!”西服男怪叫一声,抱着脚满地打滚,李雷则一脸惊恐的指着杜非,“是你,是你干的!……巫术!这是巫术!”

    杜非手里掐着一个奇怪的印诀,听到李雷的话也没否认,笑眯眯的说道:“哥们儿眼力不错啊!那你是想说实话呢还是想一起练高抬腿呢?”

    “……我说!”李雷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们这群人前几天接到上头命令让他们来本市绑架克里斯,而且上头特别交代,干活的时候“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让他们带枪行动。

    这些家伙从香港偷渡入境,潜伏在机场,本来想等克里斯一下飞机就人不知鬼不觉的绑走她,但是因为杜非的那副造型,吸引了好几个机场保安站在接机口jǐng戒,他们没有找到机会。

    之后,我们坐车离开机场,他们就跟了上来。这个李雷以为只要开了枪,区区一个出租车司机肯定吓得立刻停车,没想到一开枪就惹了祸。

    他们看到我们一辆桑塔纳撞残两辆大奔,还以为我们的车做过特殊改装,立刻改变策略,假意投降引我们下车,再找机会对付我们。原本他们自信满满,认为他们四个退役美国大兵打我们自然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葫芦娃一拳一个放倒俩空手道黑带,还有一个开枪打了自己脚面……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原来我们一下车就被算计了,立刻上前踹了李雷两脚才顺了气。

    李雷虽然说了很多,不过却死也不说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只是可怜巴巴的表示,他们之中谁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下场将无比凄凉。偏偏我们之中又没有擅长刑讯逼供的,杜非又上前吓唬了几句,包括李雷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只得无奈放弃,毕竟我们不是执法机关,还是让jǐng察叔叔审去吧。

    我们刚才飙车弄出的动静不小,绝对被摄像头拍了,眼见jǐng察就要来,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撤退,毕竟我们妖孽的身份不能曝光。

    原本孙守财的出租车很容易被人追查,毕竟车牌号肯定被照下来了,不过我看了一眼车牌就放心了——套牌车,丫的一辆出租车竟然上了一个敢在长安街逆行的号。

    我们又搜了搜另外三个西服男,除了钱包之外,他们无一例外的带了一把菜刀,难道有人派了十二个厨子来追杀我们?

    葫芦娃从他们车里翻出根绳子,准备把他们绑起来,孙守财突然跳出来阻止,他一把扯过李雷的耳朵,指着自己的桑塔纳说道:“老子的后视镜让你打碎了,你总得赔吧?老子也不讹你,去,把你车上的后视镜拆了给老子安上。”

    李雷瞪着茫然的双眼说道:“我……我不太会……”

    孙守财立刻就急了,“不会安你倒挺会拆的!老子告诉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若安不好,老子轧死你!”

    大奔的后视镜到底是安到了桑塔纳上,孙守财心满意足,像个打了胜仗缴获了战利品的将军,他难道就看不出大奔的后视镜比桑塔纳的大一圈吗?李雷和三个西服男被我们绑在了原地,jǐng察叔叔自然会来料理他们。

    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问李雷:“你叫李雷,那你认识韩梅梅吗?”

    李雷眼中闪过一丝惊惶,眼神闪烁的急道:“不认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咧嘴一乐,钻进桑塔纳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特殊事件处理科

    坐在前排,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对杜非说道:“那个,刚才谢谢了,杜哥。”

    杜非:“谢个毛!难道还能看着那小子把你崩了不成?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借哥们点钱,哥们从劳教所出来可是弹尽粮绝了。”

    我翻遍全身的兜,一共找出二百块,“就这么多了……”

    “哎呀,兄弟!见外了,见外了!”杜非突然豪迈的笑道:“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要非给钱那就是不拿哥哥当自己人……你要实在过意不去,要不这钱我先收下?少是少了点,不过要是每月都有,二三十年下来也够买辆QQ了……”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拿我当自动提款机了?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照丫的算法,我一条命只值一辆QQ……

    不过就刚才的事来看,杜非确实不是坏人,对身边的人也不错,而且不是出手狠辣杀人如杀猪的主儿……就是那张嘴太欠,再加上那招猫逗狗、唯恐天下不乱的xìng格,那真是菩萨都能被气得挠墙。

    杜非刚才救了我的命,葫芦娃跟他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张口问道:“杜哥,刚才你是怎么出手的?我都没看见。”

    杜非一脸得意:“那是!我们这行向来讲究背后下手,无声无息,等你发现中招的时候都死球了!刚才那个小意思,傀儡降而已,要不是哥们心善,非把那四个孙子的屁股和嘴连一块儿不可!对了,你看过《人体蜈蚣》吗?就是那个调调!”

    我、葫芦娃、孙守财:“呕,别说了……”

    为了让杜非闭嘴,我赶紧转向克里斯:“妹子,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难道你会听声辩位?”

    克里斯的回答言简意赅:“感觉。”

    克里丝的回答颇为jīng辟,因为她似乎什么都没说,但你仔细一想又找不出一点错误来。感觉这种东西很是玄幻,几乎所有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都能用它来解释:黄金比例分割是怎么回事?一见钟情是怎么回事?国足死活不能雄起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能用感觉来解释。

    我不死心,又问道:“克里丝是你的英文名字吧?你爸爸是中国人,那你有中文名字吗?”

    “克里丝。”

    “不是,我问你的中文名字。”

    “我姓克,名里丝。”

    “……那你的英文名字呢?”

    “里丝·克,有问题么?”

    “呃,没问题了……”我心生无限感慨,克里丝他爸也太会省事儿了。

    桑塔纳一路风风火火的驶回英雄小区,刚进小区就看见陈四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走了过来,吓得孙守财一缩脖子,赶紧停了车。

    “四爷!”孙守财一脸赔笑的打开车门迎出去,陈四海却yīn阳怪气道:“守财你长本事了啊!我的话都敢不听?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暴露身份,你倒好,在大街上玩变形!害得人家刘科长亲自跑一趟!”

    这时我才注意到,陈四海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jīng明的样子,听到陈四海提到他,走过来说道:“老孙,规矩你也知道,犯一次,扣车一个月……”

    “别呀!”孙守财可怜巴巴的说道:“刘科长,刘哥,您高抬贵手吧!我还指着开出租吃饭呢!”

    “那也没办法,规矩不是我定的,把车钥匙给我吧。”

    “别别别,给兄弟留条活路都不行?”

    “拉倒吧!你哪年不得让我扣上三个月的车?以前也没见你饿死……”

    双方一阵讨价还价,最后孙守财还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车钥匙,刘科长收好钥匙,看向我:“这位是叶凯吧?”

    我赶紧一脸灿烂笑容的递上一根烟,“我是叶凯!刘科长您在哪高就?交通局还是路管所?”

    “抱歉不会,”刘科长推回我的烟,“我在特殊事件处理科,隶属国安局。”

    我一个激灵,心跳一下子上了一百二,赶紧搜肠刮肚的回想自己干过什么能让国安局找上门的事,想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得老实答道:“报告zhèng fǔ,我,我没做坏事。”

    “我知道,”刘科长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国安局上门就没好事?”

    “不敢,不敢……”我心虚的答道。

    “不用紧张,我来这儿就是见见你。”

    “见我?”我紧张的搓着手,“能问问为什么吗?”

    刘科长也是一脸诧异:“你不知道?你不是外勤组负责人吗?四爷重组外勤组我当然得来看看了。”

    陈四海抢过话头说道:“刘科长你别理他,他就是一二百五,对咱们的政策一点都不知道。”又转向我,“仔细听着,刘科长可是代表国安局来视察咱们工作的!”

    刘科长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没事,小叶不知道我就给他简单介绍一下。”

    清了清嗓子,刘科长字斟句酌道:“你知道,咱们这里很多人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国家不限制特异功能者的人身zì yóu,也不歧视你们,但同样不希望有人借异能做坏事,或者因为有人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设立了特殊事件处理科,主要是帮你们隐藏身份,当然碰上像老孙这样违规的我们也负责处分。”

    明白了,我们这群妖孽虽然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但妖孽的能力摆在那儿,到底属于不安定因素,只靠陈四海一个民间组织管着国家不放心,所以特地派人来管我们。这种模式就像派出所和居委会,人家不仅管着妖孽,还管着我们这些管理妖孽的人。

    听到这儿我一点都不别扭,反而很高兴,我们这儿说白了就是一老年活动中心,压根儿不存在抢班夺权的问题,有国家管着说不定每年还能批点活动经费呢!

    “另外,我们国安局碰到一些特殊事件的时候说不得也要请你们帮忙,到时候还得麻烦你这个外勤组负责人啊!”刘科长半开玩笑的说道。

    “一定一定,”我赶紧表决心,“坚决服从国家安排,随时听侯祖国召唤!……那个,能给我们上公务员编制吗?事业编也行!”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政策,不过你们替国家出任务有特殊津贴。”

    听到这儿我笑容更灿烂了,这刘科长就是财神爷啊!难怪陈四海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身后呢!

    刘科长又跟我们聊了几句,无非是叮嘱我们要随时注意不要暴露身份,最后又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有事打电话找他,开上孙守财的桑塔纳走了。

    孙守财的表情就像看见媳妇跟人跑了一样,跺着脚骂道:“好你个刘志坚,你媳妇生孩子还是老子闯八个红灯给送医院去的呢,现在你跟老子玩这套!你等着!老子这就堵你家门去!”一跺脚,走了。

    我看向陈四海,“你不管管?”

    “没事,都闹腾十几年了,过几天孙守财把车要回来就消停了。那小子以前是个飞车党,爱车如命,谁动他车就跟谁急,可不让老子省心了。”

    “孙哥开车挺楞啊!”

    “那小子的本事是金属强化,只要是金属机械都能强化几十倍,开个拖拉机都能超法拉利的主儿,能不楞吗!”

第二十章 三合会

    送走刘科长,陈四海照着杜非屁股就是一通连环脚,“你个小王八蛋!坐牢好玩吧?越狱,袭jǐng,没把你毙了都算咱们国家法制不健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骂归骂,踹归踹,但还是看得出来我这老师兄见到杜非内心是很高兴的。

    很少见的,杜非没耍贫嘴,只是嘟囔了一句,“我是劳教不是劳改”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让陈四海踹了。

    陈四海踹够了,转向克里丝,“丫头,十年没见了,你……”

    看出克丽丝眼睛的异样,陈四海突然长叹一口气,“你这是何必?为报仇,值得吗?”

    克丽丝的声音依然那么平淡,“值得。”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陈四海:“你们说什么呢?”

    陈四海又叹口气,指着克丽丝的眼睛说道:“这丫头为了开心眼,把自己双眼弄瞎了……”

    心眼,照我的理解就是……感觉,明明看不见,但对周围一草一木的变化都了然于胸,靠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西方人管这叫超感知力,我们管这叫神通。

    不过我对此不以为然,从生物学上讲,所谓心眼不过就是视觉弱化之后人的大脑自动强化了对听觉、嗅觉和触觉的感知,使你比别人更敏感一些而已,但再怎么强化,也不可能用耳朵或是鼻子来代替眼睛。这就好像你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光听那千篇一律的台词能想象出那波涛汹涌的壮观景象吗?

    陈四海:“爷用屁股想都知道你小子又跑偏了,克丽丝这可是真正的心眼,能识诸般法相,见yīn阳五行,神识覆盖之下连只蚊子都逃不掉!修炼到高深处连别人想什么都能看出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能看透别人的思想这也太可怕了,你身边要有一个随时能看穿你想法的人你还敢用脑子吗?就比如刚才,我提到爱情动作片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到了苍老师——而且还是战斗状态的苍老师。这要让克丽丝看见……

    克丽丝突然说道:“放心,我还没练到那个境界。”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了,”我把从李雷那儿缴获的菜刀拿出来,递给陈四海,“那群袭击我们的人都带着这么一把刀,他们是不是就是克里丝的杀父仇人?”

    陈四海接过菜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个我也不清楚,老克(克里丝的父亲)当年……”陈四海心虚的看了看克里丝,说不下去了。

    “四爷直说就好,”克里丝说道:“我爸爸当年不仅被杀了,还被人毁尸灭迹,烧的面目全非,最后只能靠DNA鉴定才能确定遗体身份……我们连凶手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不能确定三合会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克里丝的声音依然平淡,但却听得我毛骨悚然,,能够将自己的杀父之仇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要么是彻底的没心没肺,要么是仇恨早已经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就像已经挂了弦的地雷一样只等爆炸了。这种波澜不惊的复仇者比那种叫嚣着“此仇不共戴天!”的愣头青可怕的多,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复仇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陈四海也看出克里丝的异状,赶紧打圆场:“咱们现在就去查老克的事!丫头你可别想不开!”

    葫芦娃:“当时要是抓个活口回来就好了,可惜车小装不下……”

    “不用,”陈四海一扬手里的菜刀,“就从它开始查。”

    我很是无语,陈四海能从一把菜刀上查出什么?他以为这菜刀是从广州买的?

    陈四海带着我们直奔王胖子的手机维修店,王胖子依然在打dota,见我们进来赶紧打招呼,“来了,坐,等会儿啊,我这儿快超神了。”

    我看了眼屏幕,笑道:“王哥啊,人家打半天你就补个刀啊?人家不骂你吗?”

    王胖子老脸一红,“都是哥们,带我刷经验呢……”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王胖子总算打完了,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问我们来干什么,陈四海把菜刀递过去,把情况一说,问王胖子:“能查到他们的来路吗?”

    王胖子自负一笑:“小菜一碟!”

    说着拿出手机,对着菜刀“咔嚓、咔嚓”,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菜刀的照片,又拽过自己的小霸王键盘,换了一盒卡带敲打起来。

    我好奇的凑过去,想看看王胖子的小霸王是怎么接手机数据线的,结果找了半天也没看到usb接口,王胖子一脸得意,“别找了,哥早就用蓝牙了!”

    不一会儿,王胖子一脸诧异的抬起头,“你们竟然招惹了三合会?”

    “三合会?”

    “以华人为主的国际黑社会组织,生意主要在美国和东南亚,跟黑手党、山口组齐名的!”王胖子指着菜刀说:“这种菜刀是三合会砍人专用的,做工jīng良刀口锋利,而且长度和匕首差不多,易于携带,杀伤力又比匕首大,三合会用了几十年,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标志xìng武器,就跟山口组砍人时用小太刀一样。”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这没招谁没惹谁的怎么就跟国际黑帮扛上了?按照一般的小说思路,我们不是应该从街头小流氓打起,先合并几个小帮派积累经验,抢地盘圈钱收小弟,等到我们统一全国**之后再冲出国门跟丫们干仗的吗?这样越级打怪很容易团灭的!

    一听说对方是黑社会,正义感过剩的葫芦娃立刻说道:“王哥你能不能查到他们老巢在哪,咱们去灭了他们!”

    此言一出,包括克里丝在内所有人都向葫芦娃投去鄙视的目光,王胖子憋着笑说道:“灭他们?你知道人家多大势力吗?别的不说,人家手下的打手就有十万,手底下有枪有炮,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吗?”

    葫芦娃涨红了脸,想了半天,弱弱的说:“那……克里丝怎么办?”

    “这个……”我偷眼去看克里丝,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怕了,原本我以为克里丝父亲的仇只不过是“江湖恩怨”,我们的敌人撑死了不过是个把为祸人间的邪魔歪道,这样我们当然不怕,就算我们这些小年轻打不过不还有那群隐世的老妖孽嘛!

    可对方是国际黑帮,是有人有钱有枪的犯罪组织,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找几百人拿着冲锋枪突突了我们,可以雇几十个杀手不分昼夜的偷袭暗杀,甚至可以请一个连的律师诬陷我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走私贩毒随地吐痰……

    好吧,我承认上面那些是我的想象,但如果我们真的跟国际黑帮为敌的话我们的处境恐怕不会比我想象的好到哪去,人家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sāo扰我们,而我们只能被动防守疲于奔命,而且人家的势力遍布全球,就算我们有本事大开杀戒也无法将他们连根拔除。

    克里丝倒是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我一个人去查。”

    陈四海摆摆手,“丫头,爷可没说不查了,你放心,爷一定帮你报仇,就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葫芦娃也是激动不已:“没错!正义必胜!”

    我看这爷俩儿越来越有没溜儿,赶紧浇上一盆冷水,“嘿!嘿!睡醒了吗?最讨厌你们这种无脑yy的,还没怎么着呢就满世界开战了!”

    陈四海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当然,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当然不能直接杀上门去,咱们目前就当做毫不知情,暗中调查,等查清楚了谁是幕后主使就摸上门去一刀宰了那王八蛋报仇。”

第二十一章 比斗(一)

    委托王胖子继续调查三合会的事,我们便把三合会抛到脑后了,毕竟不管这个国际黑帮有多强大,丫们也不可能明天早上就杀到楼下来。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陈四海的一句话,“以后你们四个就是同一个团队的成员了,做一下自我介绍吧,互相了解一下……”

    自我介绍这种东西,在我国可谓是博大jīng深历史悠久,同时也是最能给我们带来好处的应用文体,下至幼儿园排座椅上至找工作找老婆,自我介绍做得好都给你能带来切实利益。这一文体的创始人便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毛遂同志,同时他也是有史可考的第一位因自我介绍做得好而获益的人,他的一篇自我介绍(史称“自荐”)不仅帮他解决了工作问题,还让他名垂千古。

    虽然有很多成功的例子,不少所谓的成功学专家也对自我介绍推崇备至,但我还是认为对着一群自己不熟悉的人做自我介绍简直傻到了极点,你傻乎乎的把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说了个底掉儿,可谁在乎你说了什么?

    我刚要出声反对,杜非先说道:“介绍个毛!要互相了解还不如打一架呢!”

    陈四海眼睛一亮:“你说的有理,以后你们是要一起维护世界和平的,了解一下同伴的实力有利于你们相互协作,不错不错。你们四个打场晋级赛吧,一对一单挑,分个一二三四。”

    杜非当然赞成,克里丝不置可否,葫芦娃小心翼翼的看了克里丝一眼也表示同意,我则开始紧张的思索起来,打晋级赛的话无非是分成两组捉对厮杀,然后胜者晋级争夺第一,具体到我这儿无非三种情况:我对阵克里丝、我对阵葫芦娃、我对阵杜非。

    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克里丝的战力明显是忽略不计的,她的心眼再神奇也没有杀伤力,我们仨大老爷们总不能输给一个柔弱女孩子吧?

    遇到杜非我同样有胜算,他自己都承认他的邪术对我无效,邪不胜正!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葫芦娃,遇到这个一根筋的小子我还是干脆认输的好,至少能少挨顿揍……

    也就是说,只要第一轮不遇到葫芦娃,我是铁定晋级的,而且,如果葫芦娃跟杜非一组并被杜非放倒,我就是第一!

    即使第一轮遇到葫芦娃也没什么,我还可以跟克里丝争夺第三的位置。

    数学不错的我立刻得出结论,我极有可能兵不血刃的白捡个第一或第二,再不济也不会垫底,这买卖要得!

    见我也痛快答应了,陈四海带我们爬上了小区居民楼的天台,这里有足够的空间供我们发挥,而且除了装太阳能热水器的平时跟本没人来,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抽签结果也令我相当满意:我对克里丝,杜非对葫芦娃。简直是天助我也。

    我笑着对克里丝说:“妹子放心,咱就比划比划,保证没人受伤。”

    克里丝没说话,直接开始脱衣服……等等,脱衣服!?

    长裙一撩,背后的拉链一拉,连衣裙就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sè运动短裤和黑sè运动背心。

    “啊!”葫芦娃像个受惊的小媳妇一样叫了起来,还赶紧去捂眼睛,可人家都脱完了,你说这小子是故意看完了才叫还是天生反shè弧慢?

    杜非则失望的转过头去,低声念叨:“早知道里面穿这么多在车上的时候就不看了……”

    我也吓了一跳,早听说欧美女孩开放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得不说克里丝的身材真是……咳!跑题了,跑题了。

    克里丝活动了一下手脚,对我说道:“可以开始了。”

    我上前两步,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也没拿出我那两件标志xìng的神器,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也准备好了。”

    不是我轻敌,而是克里丝实在太柔弱了,她两条胳膊加起来还没我一条胳膊粗,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跟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老爷们打架,我要再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别人肯定骂我是普通和文艺之外的第三种青年。

    我这副样子令克里丝很不满意,她皱了皱眉,说道:“你最好认真一点。”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样显得太不尊敬对手,但又不好跟人家解释原因,只好赔笑道:“妹子一会儿使劲打,哥抗揍……”

    话还没说完,陈四海突然叫道:“开始!”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克里丝已经飞身而起,照着我的胸口“咚咚咚”就是三脚,踹得我踉跄后退,然后,还未落地的克里丝小腰一扭,凌空一记鞭腿甩在我腮帮子上,我打着旋儿凄惨倒地……

    整个过程耗时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招秒杀了。

    “好!”那仨货一起轰然叫好,陈四海还捋着胡子说风凉话:“不错不错,十年功夫没白练!师弟啊,你还是认输吧,克里丝打你这样的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不过克里丝那一腿着实厉害,踢得我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跟过火车似的,爬了半天才站起来。

    克里丝的语气有一丝惊奇,“看不出你真的挺抗揍的,还打吗?”

    当然不打了,陈四海不都说了吗,人家打我这样的都是两位数起,我一个人瞎凑什么热闹!?至于面子问题……哼!哥难道是输不起的人吗?

    我在陈四海和杜非的嘘声中退了场,厚道的葫芦娃递给我一个同情的眼神,我还了他一个“敢追这姑娘,你小子自求多福”的眼神……

    趁葫芦娃和杜非做热身运动的时候,我揉着腮帮子问陈四海:“这姑娘的功夫从哪学的?少林寺?”

    陈四海极其八卦的挤挤眼睛:“跟蝙蝠侠老爷子的老相好学的。”

    我想了一会儿,怒道:“你放屁!罗宾哪有这么好的身手?”

    “……是猫女!你有空多看点正经书吧,别老看那乱七八糟的基友小说,咱们小区的下限都让你拉低了。”

    那边,葫芦娃已经做好了准备,杜非还在不紧不慢的伸胳膊踢腿儿,丫的刚才嘘我那么卖力,结果自己上了场就这德行。

    我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嘘他:“快点嘿!不行就认耸吧!你在那做广播体cāo呢!?”

    杜非斜睨我一眼,“急毛!哥们儿胯骨还没活动开呢!”继续扭屁股扭腰。

    过了有十分钟,杜非的胯骨已经转得跟轴承似的了,总算停了下来,一拉架势,“来吧!”

    葫芦娃都快睡着了,闻言jīng神一振,摩拳擦掌就要上前。

    我们三个观战的也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好戏,这场正邪大战肯定比我被一招秒杀jīng彩的多,毕竟双方都是实力派的选手:杜非就不说了,从小学的就是怎么害人,历经生死搏杀手刃仇人后下绊子使yīn招的技术肯定炉火纯青;葫芦娃也不差,虽然这老实孩子从小没打过架,但是经过与飞僵一战之后深刻意识到自身不足的葫芦娃这一个多月没rì没夜的苦练功夫,本身不俗的天赋再加上一帮老妖孽的倾囊相授,葫芦娃的进步可以用一rì千里来形容,今天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随着陈四海一声“开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葫芦娃捂着肚子躬下了腰,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声音从葫芦娃肚子里传出来,葫芦娃疼得脸都抽抽了,愤怒的一指杜非,“你卑鄙!”

    杜非桀桀怪笑,“哥们儿早就说过我们这行讲究背后下手,你也不jǐng惕点!?你真当哥们儿刚才活动胯骨呢?赶紧上厕所去吧!”

第二十一章 比斗(二)

    看到葫芦娃被不明不白的暗算,我都看不过去了,问陈四海:“师兄你管不管?这手段也太下作了。”

    陈四海慢斯条理的说道:“杜非是学邪术的,他的手段当然不可能正大光明,这也算是杜非的作战风格。现在就看葫芦娃能不能过这道坎了,这也算是一个考验,毕竟你们以后遇到的敌人可不是个个遵守规则。”

    我骂道:“你少来伦敦奥组委那套!比赛归比赛拼命归拼命,要是真拼命的话葫芦娃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等着杜非在那儿活动胯骨!早一拳把他锤飞了!”

    就在我和陈四海吵架的时候,葫芦娃突然暴喝一声,反手一拳捣向自己的肚子,拳头上的火光一闪而逝,在衣服上留下一个烧焦的拳印。

    “噗!”葫芦娃张口吐出一只圆滚滚的甲虫,已经被烧熟了,还冒着热气。

    陈四海乐得眉开眼笑,“好!葫芦娃这小子行啊!竟然能破解杜非的虫蛊!”说着斜眼看我,“比某个就知道跟领导抱怨的强多了。”

    葫芦娃扔掉甲虫,起身扑向杜非,看得出他是真生气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来是一定要给杜非一下狠的。

    杜非站在原地不动,仿佛吓傻了,等到葫芦娃靠近之后,杜非突然气沉丹田,怪叫一声,“哈!”

    声音并不大,但葫芦娃却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晕眼花似乎连方向都分不清了,杜非趁机转身,甩开他早就活动开的胯骨,跑了。

    陈四海在一旁解释:“震魂咒,可以直接攻击魂魄的咒法,能震动人的三魂七魄,使人神志不清方向不辨。”

    我:“不就恐惧术嘛!杜非原来是个术士。”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们四个凑在一起,那当真是远攻近守能跑能打,强攻偷袭无所不jīng,看来陈四海为了重组外勤组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每一个成员都是jīng挑细选各有所长……再来个医疗我们就能去下五人本了。

    葫芦娃使劲甩甩脑袋,总算清醒过来,这时杜非已经跑出十几米远了,一边跑双手一边变换着印诀,显然是准备放大招了。

    起身去追是来不及了,葫芦娃原地蹲下,身体微微前倾,瞄准杜非,然后,大力娃的力量猛地灌注双腿,用力一蹬,这小子就像出膛的炮弹一样贴着地面冲了出去。

    这一招正是葫芦娃苦练的成果之一,全力一蹬可以瞬间冲刺二十几米,速度超过七十码,冲刺之后加一个跨步冲拳,冲刺的惯xìng加挥拳的力量,就是一堵墙也能一拳砸塌,我为这招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七十码黑风锤。

    眼见黑风锤就要砸中杜非,杜非也顾不得自己的大招了,右手指甲使劲儿在左臂上一划,划破了皮肤——准确的说是划破了胳膊上的一个纹身。

    “吧唧!”葫芦娃非常干脆的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摔倒的姿势非常生硬,就好像后面有人突然抓住了葫芦娃的脚一样。

    “绊腿咒”陈四海解释道。

    摔倒在地的葫芦娃一挺身,一个扫堂腿扫倒了还没跑远的杜非,然后一个虎扑压向杜非,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丢人啊!这是高手对决该有的场面吗?这是小屁孩掐架!从这里我们就能看出葫芦娃战斗经验不足的弱点来了,要是换个斗殴经验丰富的人,这时候肯定先自己站起来,然后下脚踹,不仅攻击伤害高,而且还能享受居高临下恃强凌弱踹得对手满地打滚的快感,最重要的是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葫芦娃啊,你的战斗意识还有待提高啊!

    “嗷!”葫芦娃像被电了一下一样甩开杜非,跳了起来,杜非身上一层黑sè的尖刺一闪而逝。

    “刺猬降!”陈四海满意的点点头,“杜非这个防守反击做得不错!”

    杜非跳起来拔腿就跑,葫芦娃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个人就这么绕着圈子追逐起来,时不时的杜非下个yīn招算计一下葫芦娃,不过都被葫芦娃躲开了。

    我奇道:“杜非会的挺多啊,蛊术、咒术、降头,全才啊。”

    “只要是邪门的玩意儿就没有他不会的。”

    我看了看被葫芦娃辇的像兔子一样的杜非,笑道:“丫就是攻击力差了点。”

    陈四海不以为然:“邪术中很多杀招施展起来代价很大,而且一出手就取人xìng命,杜非当然不敢对葫芦娃用,要是真拼命的话,葫芦娃恐怕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那杜非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邪术的杀招威力有多大,对自身的反噬就有多大,要是一击不中施术者自己就危险了,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没有邪术师愿意拼命,因为即使拼赢了,自己也只剩半条命了。”

    那边,葫芦娃和杜非已经到了决战的关键时刻,葫芦娃意识到杜非不敢跟自己近战,自己这么追下去就算破了长跑世界纪录也抓不住杜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嘴里喷出一条长长的火焰,将整个天台围了起来形成一个火环,然后一点一点地将火焰包围圈压缩,随着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杜非的闪转腾挪越来越吃力,迟早要和葫芦娃进行正面对决——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足有两米多高,除非杜非能飞,不然肯定跳不出去。

    看到这儿我和陈四海都有点着急了,这种老式居民楼的天台上铺满了防水用的沥青,葫芦娃一个不慎就会把沥青点着,到时候下雨漏水是小事,我们这几个站在天台上的全得烤熟了!

    眼见跑不了,杜非索xìng不跑了,十分光棍儿的转过身,一脸凝重的对葫芦娃说道:“看来,你是逼我出绝招了!”

    葫芦娃捏紧拳头,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随时提防着杜非再出yīn招。

    “看招!噬骨之吻!”杜非右手捂在嘴唇上,朝葫芦娃飞了个吻!一个巨大的嘴唇形状的灰sè影子朝葫芦娃飞了过去。

    姑且不论这什么噬骨之吻的杀伤力如何,杜非这动作太恶心人了!他的眼神风sāo入骨,姿态抚媚万千,可他是个光头的糙老爷们!

    我和陈四海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忍不住的打摆子,我强忍着胃部不适责问陈四海:“师兄你骗我!这招杀伤力这么大怎么也没见这孙子被反噬死!”

    陈四海也快吐了:“这小王八蛋入狱前没这么混蛋啊!看来监狱果然是个能改造人的地方。”

    葫芦娃也被恶心的不轻,手忙脚乱的躲开这一招,气得脸都扭曲了,我非常理解葫芦娃愤怒的原因:太不尊重对手了!太猥琐太下贱了!要是被丫的飞吻香一下……我还不如从天台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眼见葫芦娃怒气冲天的朝自己冲来,杜非的噬骨之吻像不要钱一样漫天乱放,弹雨一般的大嘴唇印子逼的葫芦娃退至五米开外不敢靠近。

    葫芦娃眼睛都气红了,双手一拢四周的火墙急速的朝杜非压迫过去,很快就缩小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圆,把杜非关在其中。

    “认输吧!”葫芦娃叫道,他把火墙压缩的这么小,又要留神别真的伤到杜非,所以控制起来颇为吃力。

    杜非似乎已经山穷水尽了,他的噬骨之吻一碰到火墙就烟消云散,他自己又跳不出去,只剩投降一条路了。

    杜非的脸上露出一丝yīn谋得逞的笑容,猛地把自己的衬衫领口拉开了!

    ……里面当然没有啥玉兔跳出来,杜非胸口那一坨一坨的纹身中,一个狰狞的鬼脸浮现出来,眼中鬼火一闪,一点毫光直shè葫芦娃。

    距离太近了,葫芦娃的大部分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控制火焰上,根本躲不开,所以葫芦娃非常干脆的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比斗(三)

    葫芦娃就这么败了,陈四海说葫芦娃中了杜非的“鬼掏魂”,被抽走了一魂一魄,杜非不给他解是醒不了的,至于刚才的“噬骨之吻”,那不过是幻术,目的就是吸引葫芦娃的注意力好为自己放大招争取时间。

    杜非解了葫芦娃的邪术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条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连喘带哼哼,葫芦娃倒是生龙活虎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看来施展邪术对杜非的身体造成的负担很大,他现在的德行就像刚跟几个yù求不满的非洲黑熟女搏斗一夜又立刻参加了铁人三项赛一样,浑身上下都软了。

    杜非在地上喘了一个小时才爬起来跟克里丝打最后一场决赛,其实本来应该先是我和葫芦娃争夺第三名的名额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哥不是输不起的人。

    恢复体力之后,杜非的得瑟劲儿又上来了,看到克里丝小背心小短裤的造型,调戏道:“美女,哥哥陪你一起脱。”说着把自己的短袖衬衣扒了,要光着膀子和克里丝干仗。

    我捅捅陈四海,“你到底管不管啊?有伤风化了都。”

    “别捣乱,杜非要全力出手了。”

    一听这个我来了jīng神,现在我已经知道杜非那一身花都是各式各样的咒符,而且是只要用指甲划破了就能发shè的傻瓜式cāo作,他光了膀子不就等于亮出了兵刃吗?谁都看得出前胸后背的花比两条胳膊多多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刚才打葫芦娃的时候杜非都没光膀子,难道克里丝比葫芦娃还强?

    不过我仔细一看杜非的两条胳膊就释然了:那两条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痕,都是刚才对付葫芦娃的时候自己划的,看来上面的咒符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了,不然这两条胳膊就不能要了。

    克里丝对杜非的调戏无动于衷,随着陈四海一声“开始!”,克里丝身形一闪,急速向左边跳开,天台的地板上克里丝刚才站的地方突然伸出两只鬼手!随后,杜钧这死小鬼的脑袋也探了出来。

    一击不中,杜钧骂了一声又缩了回去,依仗自己的鬼魂形态在地下游来荡去伺机进攻,我则赶紧询问陈四海:“这算什么?召唤兽?”

    “是啊!”陈四海一脸理所当然,“邪术师也有驱使鬼怪攻击的手段,术士带小鬼嘛!有什么奇怪的。”

    克里丝落地之后一扭身,如同猫一样向悄无声息的杜非奔去,杜非面露诡异微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见克里丝已经抬起脚要踢杜非的胸口,突然,克里丝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左脚一点,一个侧翻与杜非拉开了距离。

    表面上看杜非占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克里丝的攻势,不过,克里丝躲开之后杜非反而是一脸凝重,问克里丝道:“美女,你看得见?”

    克里丝点头,杜非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jǐng惕的与克里丝对峙。

    我看得一头雾水,问陈四海:“克里丝到底看见啥了?”

    陈四海叹道:“心眼果然厉害,克里丝能看见yīn阳二气。”随即解释道:“yīn阳二气到处都有,乃是演化万物的本源所在,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我见他越扯越远,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这些基础知识我买本《十万个为什么》自己看行不?你赶紧说重点!”

    陈四海白我一眼,“两仪就是yīn阳,想要辨识yīn阳很多神仙都做不到,所以克里丝眼睛很牛逼,完了!”

    老头这是生气了,我赶紧又陪笑脸又说好话,总算连哄带骗的让陈四海解释清楚。

    简单的说,yīn气阳气都有自己的运行线路,十分隐秘,不仅我们普通人看不到,一些境界不够的神仙也看不到,而克里丝却能看到!

    任何法术在施展前的准备阶段都会影响yīn阳二气的运行,能看到yīn阳二气的克里丝自然能看到这种变化,甚至可以借此预知对方施展的法术。这样一来,无论杜非的施法动作再隐蔽,法术施展起来再悄无声息,克里丝都能清楚的“看”到杜非的法术,然后在他的法术放出来之前凭借敏捷的身手躲开。

    简单的说就是杜非一撅屁股克里丝就知道他拉什么屎,克里丝就是法系克星啊!

    双方又攻守几轮,局面便陷入了僵持,杜非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一出手就打空,只好将刺猬降下在自己身上,用满身尖刺来防御克里丝进攻的同时让杜钧伺机偷袭。克里丝虽然不惧邪术和小鬼,但她也不敢去打那个全身是刺的人形刺猬,毕竟克里丝没有葫芦娃那样的怪力——这一点我最有发言权,从踢我那几脚可以看出,克里丝的力气和我这个不爱运动的宅男差不多……或者比我强点有限。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是下午四点多钟上来的,现在天都快黑了他俩还没分出胜负。

    杜非现在的形象就像个刺猬jīng,他看看天sè,笑道:“美女,你看天都黑了,要不咱算平局吧!”

    克里丝摇摇头,“我快赢了。”

    克里丝说的不错,杜非维持刺猬人的样子是要消耗法力的!再继续耗下去,赢的应该是克里丝。

    杜非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双手打了几个复杂的印诀,叫道:“地缚!”

    一层蔓藤从沥青中钻出来,飞快的缠住所有人的脚,攻击范围之广竟然覆盖了整个天台!

    克里丝早在蔓藤长出来之前就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克里丝突然说道:“幻术!”

    “没错”杜非得意洋洋,他得意的原因是,刚才克里丝在空中的时候,杜钧那个小鬼猛地从地下冲出,趁克里丝身在半空无法变向的时候抓住了克里丝,爬上克里丝的背。

    很多鬼都会一种叫“压身”的技能,比较常见的是鬼压床,只要被压住了就动弹不得。现在,趴在克里丝背上的杜钧显然发动了这项技能,克里丝已经动不了了!

    “你看,刚才算平局多好,”杜非在那儿摇头叹气,“现在我赢了。”

    最后一丝太阳光从地平线消失了,克里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自言自语:“不就输了一场比赛吗?不用这么伤感吧?我输两场都没怎么着……”

第二十三章 比斗(终)

    克里丝的眼睛猛地睁开,她的瞳孔变成了银白sè,非常淡然的瞥了杜非一眼,杜非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挣扎着发不出声,似乎随时可能窒息而死。

    “你想干啥!?快放手!”看到自己兄弟遇险,杜钧急了,不过他一个小鬼能力有限,根本没法对付克里丝,只能sè厉内荏的威胁:“再不放手我咬你!”克里丝目光往他那儿一扫杜钧立刻噤若寒蝉,老实了。

    十几秒钟,杜非的挣扎就越来越弱,似乎快死了,克里丝移开目光,“我赢了。”

    倒在地上的杜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咳!咳!……妈的差点憋死!”

    我都看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四海没等我问就一脸兴奋的解释道:“老克的绝技!只要盯住没有生命的东西看就能让这东西的运动完全停下!刚才克里丝把杜非身边的空气定住了,空气进不了肺当然就窒息了!”

    历经两场龙争虎斗(我那两场不算),这场比赛终于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这是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至少我们没打出脑浆子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通过比赛,我们对同伴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这非常有助于我们今后团结协作共抗强敌:我深刻意识到,这仨货都比我能打,我以后老老实实躲在后面就成了。

    至于名次,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除了杜非——按他自己的说法,他要是下得了狠手用绝招的话,克里丝根本没机会反败为胜。

    在施展了那记绝杀之后,克里丝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颜sè,据她自己说,这一招只能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才能使用,而且还有次数限制,我在惋惜之余暗自庆幸:幸好如此,不然哪天让克里丝瞪两眼就直接憋死了,那死的就太冤了。

    下楼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我们刚顺着梯子从天台爬进居民楼,就看见一个小孩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朝我们这里张望。

    杜钧刺溜一声钻回瓶子里,我们则心虚的对视一眼:刚才在上面打得这么热闹,不会让人看见了吧?

    走近了一瞧,这小孩我认识——孟大妈的孙子小辉。这小子今年八岁,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平时在小区里招猫逗狗调皮捣蛋,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我摆出大人的姿态,问道:“小辉你在这儿干嘛?”

    小辉的眼睛一直盯着天台,“叶叔叔你们刚从上面下来?”

    被人家堵在楼梯口,我也只好痛快承认。

    小辉一脸惊恐的问我:“那你们也看见奥特曼打怪兽了?”

    “哈,这孩子,动画片看多了吧?”我佯装镇定,笑道。

    “才不是呢!”小辉涨红了脸,“我刚才在家里阳台看见,有个长得像刺猬的怪兽站在这栋楼的楼顶上,还有奥特曼在打它!”说着一指对面那栋楼的五楼,孟大妈家的方向。

    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瞟向克里丝,凹凸是凹凸了,但怎么看也没看出她哪里像凹凸曼,这孩子视力真不怎么样。

    我告诉这孩子刚才是叔叔们在天台上修太阳能热水器,他看错了。这小子死活不信,非要自己上去看看,我怎么哄都哄不住,直到我板着脸说要把他爬天台的事儿告诉孟大妈,这小屁孩才做了个鬼脸,悻悻的跑了。

    送走这位小爷,我突然间心生感慨,你说我们容易吗!?一方面要拯救地球、维护世界和平,一方面还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胆防止身份曝光,电影明星活得都没我们累!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我们能拯救世界又如何?我工资还是1500,葫芦娃和杜非还是无业游民,陈四海还得还房贷!

    一时之间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突然想把那小孩拎回来然后指着杜非告诉他“这是刺猬jīng!”,然后再指克里丝“这是奥特曼!”,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我们就像压力山大的上班族,就算每天都恨不得把公司烧了把老板乱刀砍死不也还得老老实实的加班吗?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一不留神又深沉了,我转过身去,点头哈腰的问陈四海,“师兄啊,你看咱兵强马壮的,啥时候再接个降妖捉鬼的私活赚点外快呗!”

    陈四海白我一眼:“你个兔崽子想什么别以为爷不知道,想赚够了钱撂挑子不干了是吧?一边做梦去!爷从业一百多年还没攒够买房的钱呢!”

    之后的几天过得风平浪静,杜非和葫芦娃借住在陈四海家,克里丝则在楼上租了一套房子。很快,克里丝就融入了我们这个妖孽大家庭。作为故人之女,老妖孽们对这个早年丧父,身世可怜的孩子很是怜爱。尤其是蝙蝠侠老爷子,因为克里丝师父的关系,对克里丝跟对亲孙女似的。老爷子有钱,听说克里丝要为父报仇,自己掏腰包给克里丝置办了好几套高级装备,都是最好最贵的,果然是应了那句俗语:高帅富拯救世界靠装备,矮挫穷拯救世界靠变异。

    另外,在我的怂恿下,葫芦娃也开始积极地对克里丝展开追求。不过,你要是指望葫芦娃捧着束花去向克里丝表白是不可能的,这小子用的是最老套最土鳖最不浪漫的追求方式:每天早上敲响克里丝的房门,给人家送早餐,然后一整天随叫随到,克里丝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面对这种类似讨好丈母娘的追求方式,克里丝不置可否,既不拒绝也不接收,心安理得的指挥葫芦娃干活,葫芦娃则一脸幸福的玩着这种小暧昧。

    王胖子那边还没查到什么线索,三合会也没追杀到小区来,不过我可没有放松jǐng惕,每天一有空就窝在小区大门口,一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就一脸jǐng惕的瞪着他们。时间长了三合会的人没抓到,推销保险和化妆品的都不敢来了。

    这天天气yīn沉的令人压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我和葫芦娃气急败坏的推开陈四海家的门,一进门就急吼吼的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陈四海眼中jīng光一闪:“你也发现了,我今天早上就感觉气机不对,刚才卜了一卦,卦象大凶,今rì必出祸事!”

    我一把把陈四海拉到窗口,指着外面急道:“这还用算吗!?你看看外面!就算咱这儿污染严重空气质量差也不能大夏天的下黑雾吧!?”

    窗外,黑sè的雾气笼罩整个小区,空气中的yīn冷感觉渗入骨髓,才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山雨yù来!

第二十四章 小区保卫战(一)

    陈四海看了半天不得要领,冲着房门叫道:“杜非,别睡了,出来!”

    杜非显然午睡刚起,打着哈欠走出来,朝窗外看了一眼,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yīn雾!有邪术师来砸场子!”,指着窗外道:“这种yīn雾是邪术师清场用的,被yīn雾笼罩的地方与外界完全隔绝,就算炸没了外面都不会知道,而且在yīn雾范围内的普通人都会昏睡过去,方便又安全,很多邪术师动手前都用它清场。”

    我:“不会是你的狐朋狗友来串门了吧?还是你以前得罪的同行来寻仇了?”

    杜非还没回答,克里丝推门进来,“两拨人朝这来了,一拨三十多人,每人都带枪,已经到了小区东门;另一拨只有四人,都会邪术,快到小区西门了。”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我说这么长时间三合会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上次看到我们的“妖术”之后,自知光凭几条枪对付不了我们,所以请了法术高手来助阵!人家有钱有门路,请几个为钱卖命的邪术师还不简单?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有点懵,我急问陈四海:“怎么办?咱这儿也算一方山门吧,师兄你就没弄个守山大阵啥的?赶紧启动,好歹也顶一会儿。”

    陈四海遗憾地摇了摇头:“以前是有的,前两年整顿市容市貌,都当违章搭建给拆了……”

    我仰天悲呼:“城管误我!”

    “别嚎了,现在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守东门,一路去西……”

    陈四海话还没说完,蝙蝠侠老爷子背着手进来了,“东门不用去了,我刚从那边过来,超人和绿巨人在那儿下棋,有个不开眼的小子把棋盘掀了让他俩滚,那俩老东西是什么脾气?你掀他棋盘不作死吗?现在那三十几个兔崽子正挨揍呢。”

    “老爷子!”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蝙蝠侠的手,耍无赖道:“要不,西门的那四个你们老几位也受累去解决解决?”

    老爷子虐笑道:“兔崽子做梦呢?当初我们退休的时候就说好了,退休之后只管养老,你们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在这儿看热闹让我们这把老骨头去拼命,凭啥?”

    葫芦娃在一旁大点其头,“凯哥,咱们四对四,不吃亏。”

    嘿!这个葫芦娃,咋就不知道未雨绸缪呢?万一对方是高手,咱们四个对付不了怎么办?这又不是打游戏,死了还能复活,生死关头你不拉一两个**oss压阵怎么行?

    我继续努力,“要不老爷子陪我们走一趟?指导指导后辈?”我就不信老头能看着我们吃亏不出手。

    仿佛是看出我的想法,蝙蝠侠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一定要靠自己,你们放心去吧!我们这帮老家伙就守在这里,他们要是杀到这儿我们跟他们拼命!”

    靠,他们杀到这儿我们在那边都凉了,看样子老妖孽们是打定主意让我们自食其力了。

    陈四海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就是就是,按理说东门那边也该你们四个负责的,人家都帮你们打了一半了师弟你也该知足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都杀上门了我们只得应战,葫芦娃因为能惩恶扬善特别兴奋,我和杜非都蔫头耷脑不情不愿,克里丝则提出一个要求,她要去换鞋。

    我看了一眼,克里丝穿的是一双女式凉鞋,确实不利于战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那我们先去,妹子先去换鞋,顺便换身衣服。”克里丝还穿着裙子呢。

    克里丝去换鞋了,我们则直奔小区西门,临行前我想打电话给刘科长请求支援,结果座机手机都没信号。杜非解释说邪术师们与时具进,早就将yīn雾改造成可以屏蔽电子信号的高科技版了。

    丫一帮坏人不研究怎么害人,研究啥高科技啊!?

    我们这个老式小区占地不小,尤其是西门附近一片开阔地,平时经常有老头老太太练太极拳扭秧歌,地势开阔适宜作战。我们匆匆赶到的时候这里依然不见人影,只有那汽车尾气一般的黑雾笼罩四周,显得诡异yīn森。

    杜非一到这里就开始手舞足蹈念念有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在计算方位排列阵法,但我不管怎么看丫都像在跳大神,还是特不专业的那种。

    来了,雾气中隐隐绰绰现出人影,三条,看来要么是克里丝感知失误要么是有个人隐身暗处伺机偷袭。

    我们顿时紧张起来,刚才杜非告诉我们,yīn雾发动起来代价不小,能用yīn雾清场的必是邪术高手,这恐怕是场硬仗。

    对面的三个人影走的很慢,似乎是故意给我们营造心理压力。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杜非没心没肺,葫芦娃正义感过剩,这倆货都是不知道害怕的主儿,至于我,哥可是黑暗系免疫的防御战,又有神器在手,会怕他们这群近战能力为渣的大头菜!?

    虽说刚才我在蝙蝠侠面前撒泼耍赖非拉老英雄出战,但那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这一战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也算半个佛门子弟,对付一群歪门邪道有天然优势。

    这种信心一直持续到对方三个人从雾气中显露身形,这都什么人啊!?

    走在最前面那个身高三米开外,杵在哪里和堵墙似的,身上罩了一件做帐篷都富裕的斗篷,把全身包括脑袋都遮盖起来,不过就算这样也遮不住他那身虬结的肌肉和那股……生猛海鲜的味儿,这孙子吃什么了这么sāo气?

    走左边的那位身高也就一米二,脑袋却大到快比膀子宽了,咧着嘴流着哈喇子冲我们傻笑,看上去跟智障儿童没两样。不过,谁也没办法忽视他嘴里那如同蜥蜴般又尖又小的牙。

    也就走右边那位正常点,当然也是相对而言,正常人的身形,正常人的相貌,留两撇八字胡,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大老爷们怀里抱着个比他那一米二的兄弟还大的布娃娃,而且这个布娃娃的脸也就比那一米二的兄弟好看点有限。这孙子都不用说话,就看他那摇曳的姿势和妩媚的笑容,抱着布娃娃往那儿一站全世界都知道丫是个娘炮二尾子。

    三个人走近了,我抽出两件神器,说道:“哥几个动手呗,别浪费时间对台词了,我对付那个娘娘腔。”

    那边仨人却不急着动手,娘炮捂着嘴轻笑道:“嘻嘻,就凭你还想还想对付伦家,哥哥最喜欢你这种不知死活的雏了……”

    一句话说得我们仨鸡皮疙瘩掉一地!

    “要是平时呢,伦家肯定玩得你yù仙yù死,不过呢……”娘炮的声音转冷,“今天没功夫陪你玩。”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一阵yīn风直袭我的脖子!

第二十五章 小区保卫战(二)

    “叮!”一只蝙蝠形状的飞镖自我身后电shè而至,擦着我的脸颊飞掠过去,击打在我面前的空气中,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并打出了一点火花。

    我赶紧回头,看见克里丝正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脑后,突然传来一阵沙哑难听的怪笑:“嘎嘎,竟然能够发现我,有意思。”

    那声音突兀出现,就贴着我的后脑勺,但我再次回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似乎又立刻消失了。

    “透明人!”杜非最先反应过来,启动自己画在地上的阵法,“小心丫偷袭!”

    我和葫芦娃赶紧钻进杜非的阵法里,想起刚才的情形我就一阵后怕,这不同于葫芦娃那时灵时不灵的三分钟隐形,我刚才可是差点儿被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

    杜非冷笑着看着对面的娘炮:“姐们儿挺彪啊,连透明人都带来了,现在干这行的很少有像你们这样敬业的了。”

    像隐形这种逆天的技能,不用想也知道使用出来代价极大,我事后问杜非才知道,邪术师想要变成透明人,需要含着一根管子把全身浸泡在有剧毒的特制药水中九个半时辰,也就是19个小时,在此期间身体绝不能有一秒钟离开药水,才能维持五小时的隐形。

    大部分邪术师都受不了19个小时的浸泡而功亏一篑,还有一部分无意中喝下了毒水而毒发身死,只有极少一部分能成功,要不说人家敬业呢!为了对付我们是煞费苦心啊!

    娘炮傲娇的点点头,“这里住了这么多高手,虽说年纪大了但也不好对付,伦家动手自然要全力以赴嘛!”

    靠,难怪娘炮说没时间和我们玩呢,合着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是看出超人蝙蝠侠那一帮老妖孽实力强悍才如临大敌。我们几个小年轻在丫眼里不过是冲锋在前的大头兵炮灰,人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根本和我们没关系。

    这时候克里丝已经走了过来,看见克里丝现在的造型,我原本就不粗的神经终于崩溃了,我泪流满面,“姑nǎinǎi你到底要闹哪样啊?你不是换鞋去了吗?”

    现在的克里丝,一身黑sè的皮衣皮裤,自颈部以下包的严严实实,这倒没啥,毕竟动作电影里的女主角不分寒暑都是这幅造型,而且蝙蝠侠老爷子花重金定制的这身装备兼顾美观与实用,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克里丝偏偏穿了一双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上半部分更像是皮靴,却偏偏有个长得不像话的钉子一般的鞋跟,穿着这双鞋站地上估计只有大脚趾能着地,别说打架了,逃跑的时候跑快点都得崴脚。

    克里丝没搭理我,而是静静的看着对面三个,呃,四个人,那娘炮又娇笑道:“呦,看来伦家得先陪你们玩玩了,嘻嘻……”

    闻听此言,那个三米多高的大个子相当笨拙的抬起手,把身上的斗篷撕掉,就像变了质的臭豆腐打开了包装,那股生猛海鲜的味儿差点把我们熏吐了。

    眼前这个肌肉猛男一身疙瘩肉,可他这身肉绝对不是自己的,而像是从某种动物身上一块块挖下来然后贴到自己身上去的,肌肉外面没有皮肤,就这么在光天化rì之下突突的跳动着,还有血水从缝隙中渗出来,有几块肉上还粘连着没刮干净的动物皮毛……

    “难怪这么臊气呢,”杜非喃喃道,“肉铠”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光说名字谁听得懂啊?”我看着眼前这个随时可能招苍蝇的猛男,抱怨道。

    “就是把一只或者多只猛兽扒皮拆骨,然后再把骨头和肉重新缝起来,当铠甲一样穿在身上。”杜非指着那堆肉说道,“因为那些猛兽刚死不久,肌肉还保持着活力,如果用邪术激发的话可以让穿肉铠的人获得猛兽的力量。从这小子的体型看,身上至少穿了一只狗熊两只老虎,丫的力量也就是一熊二虎之力。”

    看着眼前这小子相当吃力的用一只熊掌给自己脑袋扣上一顶摩托车头盔,杜非很是无语,“肉铠的最大弱点在头部,这也算现代科技与传统工艺的完美结合。”

    带好头盔的肉铠咆哮着朝我们冲来,葫芦娃前进几步挺身迎敌,就在两人的拳头轰的一声对撞在一起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肉铠身后闪出,直扑葫芦娃。

    那是一颗人头!那个身高一米二的矮子的头!

    这次不用杜非说我也知道是什么,飞头蛮!

    飞头蛮是一种比较有名的邪术,在东南亚泰国一带有很多邪术师修炼,据说没练好前头飞出去会带出一副下水,只有神功大成的才能只让脑袋飞出去。

    如果按这个标准来评定的话,这矮子绝对是迟到早退不爱学习的主儿,丫那副下水不仅带出来了,而且还有一半连在腔子里,孤零零的脑袋后面连着食管和肠子,跟条绳子似的甩来甩去,别提多恶心了。

    事后我问杜非才知道,飞头蛮练成矮子这样已经是最高境界:肠子一抖脑袋就能像炮弹一样轰向对手,再一抖就能像弹簧一样缩回来,几乎是食道有多长攻击距离就有多远。

    至于脑袋像苍蝇一样四处乱飞,那不过是民间的以讹传讹,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矮子的小眼睛闪着恶毒的光芒,张口就向葫芦娃的脖子咬去,幸好杜非早有准备,葫芦娃的衣领下突然飞出一只马蜂,钻进了矮子张大的嘴里。

    “嗷!”矮子一声惨叫,脑袋“刺啦”一声缩了回去,不住的吐舌头,丫的舌头明显肿了好几圈。

    杜非嬉皮笑脸的勾勾手,“过来,哥们儿教你踢足球。”

    飞头蛮怪叫一声,脑袋猛地弹出扑向杜非,杜非一个错步躲开攻击,反手一拳揍矮子的鼻子,可惜矮子缩脑袋的速度比乌龟还快,这一拳打空了……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这边,葫芦娃和肉铠已经战到一起,双方都是拳拳到肉互不相让;那边,克里丝也已经拔出匕首在空气中盘旋挥舞,只要听听那时不时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就知道克里丝正和那个透明人杀的难解难分。有意思的是,穿了双高跟鞋的克里丝的动作依然灵巧的像一只蜂鸟,看来女人果然是一种神奇的物种,她们总是能够在男人看来不可能的领域创造奇迹。

    现在只有我和那个娘炮依然处于对峙之中,我面沉似水一语不发,那个二尾子则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战局,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yín词滥调,良久,丫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真是想不到,你能在伦家的“迷心曲”中坚持这么久,哥哥真是小看你了……”

    啥?丫已经出招了?

第二十六章 小区保卫战(三)

    我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不管怎样我也是练成了金身的人,虽然只有下三道吧可也是正儿八经的佛派神功,对jīng神类攻击自然有很高的抗xìng。

    见我面露高深莫测的微笑,娘炮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再接伦家一招吧……”

    娘炮一张嘴,一阵尖利刺耳的叫声如同冲击波一般向四周爆发出来,离得最近的我首当其冲,被震得跌了个跟头,然后是葫芦娃他们,被这撕心裂肺的嚎叫震得头晕眼花。

    透明人和矮子显然是早有防备,娘炮一张嘴就捂住了耳朵,带头盔的肌肉男更是屁事儿没有,逃过一劫。不过在音波攻击的范围内他们显然也不好受,连自己倒地不起的对手都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跑到娘炮身后。

    这一嗓子嚎了将近三分钟才停止,周围跟台风过境一样一片狼藉。我们四个竟然全被撂倒在地上!

    我还好点,除了耳朵嗡嗡作响之外没别的问题,葫芦娃、杜非、克里丝竟然全部脸sè惨白jīng神委顿,一时之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娘炮吐出一口带血的痰,“竟然害得伦家差点喊破了嗓子,你们该死!”转头冲自己三个同伙娇怒道:“你们三个没良心的还等什么?一分钟之内他们都站不起来,还不把他们杀了!”

    葫芦娃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明显手脚不协调徒劳无功,克里丝面无表情,杜非则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我可是急了,对方明显是要杀人了,我们这边却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其实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刚才的攻击对我没有造成伤害,可我要是现在站起来,岂不是他们四个打我一个?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一翻身站了起来,挡在了最前面,sè厉内荏的吼道:“哥还站着呢,你们谁先上?”

    看到我还能站起来,除了看不到表情的透明人之外另外三个人都很诧异,娘炮最先反应过来,“呦!真没看出来,深藏不露啊!”一脸虐笑的走近几步,“那就先解决你!”

    眼看身高三米的肌肉男晃着一对儿熊掌朝我走来,娘炮也开始酝酿感情准备再高歌一曲,我的左手突然毫无征兆的抖了起来。

    不是我害怕,也不是我抖,是我一直抓在手里的破碗,不对,钵盂在跳动,跳得那叫一个欢快啊,丫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还没搞清楚它为啥乱抖,那个矮子先出手了,他的头“轰”的一声飞了出去,目标却不是我,而是趴在地上的杜非!

    我想去抓已经来不及了,如炮弹一般的头颅转瞬之间就冲到杜非面前,矮子马上就要下嘴,杜非的背上突然爆发一阵五彩光芒。

    一只sè彩斑斓的大蝴蝶破体而出,它似乎没有实体,完全由迷离的sè彩组成,美丽且不真实。

    矮子的脑袋像见了恐龙一样又惊又恐(是侏罗纪那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尖叫一声脑袋就缩回了腔子。娘炮也是一脸戒备,“梦蝶!你想跟伦家拼命?”

    那大蝴蝶围着杜非上下飞舞,杜非的表情既狰狞又得意,“哥们儿的一血不是那么好拿的!”

    “别……别激动,”娘炮的声音有点害怕,“伦家只是图财,没必要把命搭上,伦家走还不行吗?”

    最后一个字刚落,娘炮的嘴里又发出了那种撕心裂肺的鬼嚎,杜非控制那只大蝴蝶猛扑向娘炮的同时肌肉男也冲向我,想抓我当人质威胁杜非或者直接拿我去档蝴蝶。

    手中的钵盂又猛地震颤了一下,似乎在催促我做点什么,我的心中陡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我似乎明白该做什么了。

    我拿起手中的禅杖,轻轻一点钵盂的外沿。

    一声脆响,声如洪钟大吕!

    一切戛然而止,对面四个人一起吐血!就连那个透明人都在声音想起的一瞬间现了形,吐血后退。

    梵音!是梵音!我兴奋了,虽然只有含糊不清的一个音节,但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是梵音。

    梵音一起一切邪法自破,我曾见我那个妖僧师父用这招对付妖怪,当时妖法铺天盖地而来,老头刚吐一个字就月明风清了,等整首梵音唱完,那妖怪我都已经收拾好下锅了……

    值得一提的是,梵音并不一定非要吟唱,佛门法器或者大德高僧都可以敲击出梵音,比如我就听那老棺材瓢子用架子鼓敲出hip-hop版的梵音。

    看到这四个孙子都被我打断了施法遭受反噬,我得意洋洋,自从上次比斗之后,杜非那小子就爱拿我名次垫底说事儿,经常有事没事挤兑我,现在哥总算扬眉吐气了!临危授命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还得靠哥啊!

    “噗!”杜非也吐血了……

    刚才一得意忘了,梵音是无差别攻击,我一出招把杜非用来拼命的法术也给破了……

    “……你妹!”杜非一边擦嘴角的血,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这个丢人啊!

    刚才一记梵音把邪法破了,葫芦娃他们都站了起来。

    虽然梵音的威力很大,但毕竟只有一个音节,虽然让他们都吐了血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事到如今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们双方很快就再一次杀成一团。

    我依然和娘炮对峙,不过这一次我极有高手风范的单手拖着钵盂,用轻蔑的眼神扫着那个娘炮:“你想让我再敲一次?嗯?”

    虽然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钵盂也停止了颤抖,虽然我知道我就算把这破碗敲烂了也不可能再敲出梵音来,但他又不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好心告诉他。

    娘炮双手抱着那个破布娃娃,脸上露出诡异的怪笑,“没想到你是佛门子弟,听说和尚都jīng壮……”

    我:“停!再说下去就和谐了!”

    丫也没准备再说下去,双手死死抓住那破布娃娃的肚皮,用力一扯!嘶啦一声,布娃娃被他扯开了!

    那个……说两句,已经更新一个月了,虽然更新慢但总算坚持下来了,上传完这章就八万了,第一次求票啊,推荐票评价票都要。

    还有还有,感谢书友“未族”帮我做封面,终于不用裸奔了。

第二十七章 小区保卫战(四)

    布娃娃肚子里塞的当然不是棉花,而是一条条人影激shè而出,他们身体干枯,面容扭曲,嘴巴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边四处飘荡一边发出痛苦的嚎叫。

    怨魂,或者叫缚灵,是邪术师收集死者骨灰之后将其招唤并拘禁、炼化而成。因为炼化过程十分痛苦,原本浑浑噩噩的魂魄会在炼化过程中转化成怨魂,并随着时间推移积累怨气,越来越强悍。

    一条怨魂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没想到丫收集了这么多!

    周围霎时间yīn风阵阵,怨魂哭嚎着将我围在中间,娘炮的脸白得发青,呼哧呼哧的大喘气,显然消耗不小,不过,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一脸胜利者的笑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死人一样。丫似乎很享受这种把我的小命握在手心的感觉,并不急着进攻。我也慢斯条理的数着眼前飘来飘去的怨魂,“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不对不对,我从头数啊……”

    “别数了!”我从容不迫的表情(或者说欠抽作死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娘炮,丫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放出来的大招被我这个不懂欣赏的二百五玷污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朝我吼道,“一共九十一条!九十一!你就是第九十二条!”

    收到娘炮的指令,九十一条怨魂一齐朝我扑来,要将我生吞活剥。

    害怕吗?一点也不,陈四海早就说过,我这下三道金身虽然很多时候靠不住,但是在没有实体的鬼魂面前,哥就是无敌的存在!

    说实话,鉴于陈四海满嘴跑火车的习xìng,他说的话我原本是不信的。不过,感谢杜钧,这死小鬼帮助我验证了陈四海的理论。

    杜钧的身世可谓催人泪下:九岁横死,受仇人奴役,与自己的弟弟相依为命……这一串串凄苦足以拍成电视剧在黄金档播出。可是,杜钧那扭曲的xìng格足以气得你一个雷把他劈穿越了!

    不知是不是炼小鬼的时候出了问题,杜钧的xìng格可以用畸形来形容,白天,他四处偷鸡摸狗或者乔装成迷路的小孩扑进未婚女青年的怀里吃豆腐;到了晚上又现出原形窝在街角吓唬晚归的行人。

    这也就罢了,他最喜欢的活动是晚上混进电影院,一看到结伴来看电影的情侣就怯生生的走过去拉着男方的衣角叫爸爸!无数情侣就这么散了,现在,本市电影院有个浑号,叫恋人墓地。

    这天杀的小混蛋四处惹祸,偏偏是没有实体的鬼魂,没人制得住他,除了我以外!

    他所有的攻击对我都无效,只要被我抓住就全无反抗之力,他要敢咬我只能崩掉自己的牙……几场硬仗下来,现在只要我一瞪眼杜钧就老实。

    一条怨魂扑向我的喉咙,张嘴就咬,他咬得非常用力——所以不仅牙崩掉了,连下巴都崩飞了。

    我畅快的虎吼一声,抡起禅杖左挥右打,所有被禅杖打中的怨魂都化作青烟消散无形。

    怨魂之所以难对付,就是因为只要怨气不散怨魂就能快速恢复,很多高手都会被怨魂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生生耗死,但是,我这擀面杖是佛门神器,可以度化亡灵,我就是丫天生的克星啊!

    我一边驱散亡灵,一边靠近娘炮,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不把丫一棍子打翻怎么行?

    娘炮踉跄着后退,想跑都力不从心,这也是邪术师的通病,丫们放完大招就会进入虚弱状态,正是攻击他们的好时候!

    我举起擀面杖就要给丫一个狠的,没想到娘炮抱着布娃娃的右手突然抽了出来,他的右手变得漆黑焦枯,指甲变得如同猛禽般尖锐!

    鬼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兵器,一瞬间燃烧掉手上的血肉换取短时间内力大无穷削铁如泥,就算是钢板都能一爪子抓穿,当然,以后这只手就不能要了。

    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以前跟师父出去“扛活”的时候,碰到过一个邪派修士,他跟我那妖僧师父拼命的时候用过这招,我记得清清楚楚,修士的拼死一击划破了我师父的脸——上的油皮!

    正儿八经的金身啊!我拿开山斧都砍不出印儿的脸皮啊!就这么被划了一道!

    当时我还笑话老妖僧来着,那个倒霉蛋因此被恼羞成怒的老妖僧挫骨扬灰,但这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鬼手可以破金身!虽说只是浅浅的一道印,但我这儿金身也不全啊!

    眼看鬼手就要捅进我的胸口,我都可以看到娘炮脸上戏谑的表情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孽障!受死!”

    声音是我的,但话不是我说的,就仿佛嘴巴脱离了我的控制。同时,我的手也动了,左手的破碗平端到胸前,碗口朝着捅过来的鬼手。

    “呲!”鬼手刺进钵盂中,直至手肘,但并没有刺穿钵盂从另一端伸出来,而是像变魔术一样全部装进了碗口并不深的钵盂中……

    娘炮吓了一跳,赶紧往外拔,但手卡在里面死活出不来,这时,我握着禅杖的右手调转,杖头在娘炮额头轻轻一点。

    一个佛门的“卐”字符号出现在娘炮额头,无数条金光迸shè,如丝线一般缠绕,把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娘炮的手也从钵盂中滑落出来,依然焦枯,但已经变成死白sè,娘炮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这到底是谁做的?整个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手脚也都是我的,但由始至终我的大脑没下过任何指令!难道,当机了!?

    娘炮倒地,我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哥威风凛凛大杀四方扮猪吃虎轻描淡写的击败强敌!

    我保持这个玉树临风的造型,看了看四周。

    因为我的强势攻击制服对手,娘炮的三个同伙肝胆俱裂无心恋战,有些失神的看着我,表情就像看到一只猪打死一只虎。

    可是,为啥葫芦娃他们也是同样的表情?这帮孙子!

    丫们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和对手干仗,又打了起来,我也不能光在这儿熬造型,这又不是一对一的比赛,不趁这时候以众欺寡怎么行?

    我决定按照女士优先的原则,先帮克里丝,“妹子别急,我来帮你……”

    我刚一抬脚,一种酸麻的感觉便游走全身,好像全身的力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来动用神器的后遗症来了,我叉开腿坐得舒服点,苦笑道:“妹子我帮不了你了……”

    克里丝忙里偷闲,冲我感激的点点头,“谢谢!”

    ……!?她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小区保卫战(五)

    事后回想起来,我当时就算冲上去也帮不上克里丝的忙,她的对手是个透明人,我连看都看不到,上去也只能添乱,难怪克里丝看我不去帮倒忙这么感谢我。

    那个透明人也颇为厉害,不仅不漏一点行迹,走路、攻击全部悄无声息,就算葫芦娃张开顺风耳都听不到他一点响动,似乎丫连心跳都消失了。

    我们这边能与他对阵的只有克里丝,只有心眼能感知到透明人的存在,我就坐在一旁看着克里丝手握匕首上下翩飞,时不时的匕首挥出,在空气中发出兵刃交击的脆响。

    现在的局面整体上对我们是有利的,虽然杜非跟飞头蛮不相上下,克里丝这边也是守多攻少,但葫芦娃正在一点一点的积累优势。

    刚开始,那个带头盔的肌肉男让葫芦娃很是头痛,论力气,切换大娃状态的葫芦娃要比那一熊二虎大得多,但是两人刚交手的时候处于下风的却是葫芦娃!

    原因很简单,人家那身肉铠不仅提供力量加点,还能提供防御力!

    俩人都是力量型选手,打起来自然也是拳拳到肉的对轰,可肉铠打葫芦娃一拳葫芦娃只能靠自己的肉来抗,葫芦娃一拳过去打中的却不是那孙子的肉……就算把那件肉铠打得血肉飞溅人家的本体也是毫发无伤。

    这种打法葫芦娃很吃亏,就像斯巴达魔鬼筋肉人对阵如铁皮罐头一般的古代骑士,就算你能一拳把对方砸死破不开重甲也是白搭,人家就算不如你猛打你一下你也得受点伤,你那身腱子肉难道能当护甲使?

    不过葫芦娃天生有股狠劲,就这么咬着牙跟那戴头盔的孙子一拳换一拳的对轰,随着时间流逝,缝合在肉铠上的肉在葫芦娃一次又一次势大力沉的攻击下被砸成了饺子馅四散飞溅,血肉不断流失的肉铠也逐渐衰弱下来。

    眼下,肉铠上的肉已经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茬茬的动物骨头,肉铠的动作也因为失去血肉而越来越迟钝,看样子再过一会儿葫芦娃就该取胜了。

    比较麻烦的是两人的形象问题:头盔男固然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葫芦娃也好不到哪去,像个恐怖电影里举着电锯的疯狂屠夫,得亏是没人看见,不然葫芦娃肯定被人当做丧尸一枪爆头。

    眼看葫芦娃就要获胜,克里丝突然惊叫到:“小心!”

    葫芦娃一愣,他刚一拳把头盔男砸的踉跄后退,飞头蛮也被杜非牵制着,周围应该没有任何危险。

    虽然一愣,但葫芦娃对克里丝信任无比,或者说克里丝的话葫芦娃根本不敢不听,立刻深吸一口气,摆开防御的架势。

    “刺啦!”葫芦娃后背的衣服毫无征兆的破开,一串火星自葫芦娃背后迸shè,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

    葫芦娃的后背,裸露出来的皮肤,一片明晃晃的金属光泽,铜皮铁骨!

    我脖子上一圈白毛汗,刚才的情况很明显,透明人突然摆脱了克里丝的纠缠,偷袭葫芦娃!幸亏葫芦娃在危机关头觉醒了他三哥的能力,才逃过一劫!

    仗着自己的铜皮铁骨,葫芦娃转身向身后扑去,扑的方向正是他感觉中透明人偷袭他时应该站的位置。

    “铛!”葫芦娃手腕上闪出一点火花,毫发无伤。同时,葫芦娃的双手死死抓住一团空气,脖子一仰,一个凶猛的头槌撞了过去!

    已经切换三娃状态的葫芦娃自然没有了怪力,但被一个铁脑袋撞一下的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嗷!”一声怪叫,葫芦娃双手一滑,透明人挣脱开去,可是已经晚了,克里丝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透明人。

    没有使用手里的匕首,克里丝侧身,抬脚,出腿,狠狠一脚蹬了出去!

    不愧是苦练了十年功夫,克里丝这一脚,角度十分jīng准——据我观察,如果克里丝面前站着一个标准身高的成年男子的话,这一脚应该恰好蹬中某个要害。

    “嗷~~~~嗷嗷嗷!”不同于刚才挨一记头槌的叫声,这一次透明人的叫声带着无数的颤音,声音都变形了,很明显是受到了致命打击。

    一个赤身**的光头男突兀的从空气中现形,双手捂裆,凸着眼睛跪倒在地,一头栽倒。

    在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力气不算大的克里丝能能打出暴击率这么高的伤害,除了攻击角度和位置选择正确之外,这一切秘密都在克里丝的那双鞋——的鞋跟上。

    克里丝那双鞋是意大利进口的高级货,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那又长又细的鞋跟,我们知道,虽然女xìng的体重普遍要比男xìng低,但一般也有百斤上下的重量,鞋跟太长太细也是支持不住的。

    为了保证女xìng顾客不至于一穿上这双鞋就踩断鞋跟酿成事故,制作公司可是在鞋跟上下足了功夫,这细的跟筷子一样的鞋跟其实是一根实心的金属柱子,它的材质和美国航天飞机上使用的螺丝是一样的,坚硬无比,经久耐用。

    刚才,就是这可以固定航天飞机的鞋跟以每秒N米的速度狠狠的与透明人的脐下三分处发生了撞击,我们都知道压力相同的情况下接触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没造成贯通伤就是好事。

    克里丝一击得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敌人固然是肝胆俱裂,我们仨也是满头冷汗,这就是武学中的以点破面啊!幸亏上次跟克里丝交手的时候她没穿高跟鞋!

    如此想来上次杜非输得一点都不冤,克里丝要是下狠手杜非现在就是二级伤残,这一脚可比那招“用眼神杀死你!”凶残多了。

    我傻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两个负隅顽抗的敌人,“要不,你俩投降吧……”

    也不知是身处绝境自暴自弃还是我的劝降起了反效果,那矮子怒吼一声爆发了,脑袋一甩就朝我飞了过来,我可还坐在地上不能动啊!

    幸好杜非反应及时,一道黑光把飞头蛮赶开,这时候头盔男也咆哮着再一次冲向葫芦娃,葫芦娃挺身迎战,双方再次杀作一团,战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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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区保卫战(六)

    我逃过一劫,赶紧连滚带爬的远离战场,好心劝降却遭狗咬,我内心的怒火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我指着矮子破口大骂,“你个孙子等着!哥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反咬哥一口!脑袋会飞了不起啊!?等你落哥手里非把你脑袋挂墙上不可!”

    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透明人被废之后这俩货已经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头盔男在葫芦娃的拳头下左支右绌,杜非更是稳稳压制飞头蛮,要不是这矮子缩脖子的速度太快又一直躲在远处保持距离缠斗,杜非早把丫给废了。

    现在,腾出手来的克里丝直奔飞头蛮的身体而去,一看那双高跟鞋奔自己去了吓得飞头蛮一哆嗦,赶紧摆脱杜非缩回脑袋掉头就跑,看来飞头蛮和少林寺的铁头功一样,虽说脑袋刀枪不入开碑裂石,但是内力运不到下三路。

    从开战到现在,矮子其实一直躲在头盔男身后,借同伙那巨大的身体保护自己,现在他直奔肉铠而去,一边跑一边叫:“合体!”

    合体!?

    头盔男应了一声,横跨一步挡住葫芦娃,“咔嚓!”后背裂开一道大口子,矮子一个箭步就钻了进去。

    一个人头大小的突起顺着肉铠粗壮的手臂自胸口艰难移动到手掌,然后手掌“砰!”的一声裂开,翻卷的皮肉中钻出了矮子的脑袋!

    头盔男飞起一脚逼退葫芦娃,同时右臂一甩,飞头蛮激shè而出,狠狠撞上葫芦娃的胸口,葫芦娃猝不及防,被一下子撞飞,险些被撞得吐血。

    没想到他们还有合体技能,更没想到这俩孙子合体之后这么强悍!

    原本,矮子和头盔男都有明显的弱点:飞头蛮的头颅坚硬似铁但身体孱弱,只要被人近了身就必死无疑,头盔男则是身体笨重行动迟缓,攻击范围极其有限,只要对着他们的弱点猛攻我们不难取胜。

    但他们合体之后就不一样了,矮子的身体躲在肉铠里,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脑袋放出去攻击,而不用像以前那样攻击过后立刻收回脑袋保护身体,攻击强度和攻击频率显著提高。而头盔男则相当于得到一件趁手的兵器,不仅增强了攻击力,还大大增加了攻击范围。

    现在,头盔男正像甩流星锤一样把飞头蛮在头顶上甩得虎虎生风,弯弯曲曲的肠子被拉得笔直,丫也不怕甩出屎来?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靠近他们,毕竟被这流星锤一样的脑袋砸中,估计除了葫芦娃其他人都得立刻丧命。

    头盔男右手一挥,飞头蛮急速攻向克里丝,克里丝一闪身避过飞头蛮,但没想到飞头蛮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一下,借反弹之力再次扑向克里丝。

    克里丝在空中避无可避,飞头蛮那恶毒的小眼睛闪着寒光,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克里丝的胳膊!

    早在飞头蛮扑向克里丝的时候,葫芦娃就已经冲过去保护克里丝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只来得及抓住飞头蛮脑袋后面连着的那根肠子。

    飞头蛮和肉铠同时发力,要把克里丝拉过去,葫芦娃也站稳脚跟,死死的拉住那湿滑的肠子,双方就这么拔河似的较起劲来。

    那俩货的力量加起来比葫芦娃大,连葫芦娃也被缓缓的拖了过去,这个时候葫芦娃不敢撒手,只好就这样踉跄着被一点一点的拖过去。

    我急得跟什么似的,但现在连站都站不起了,更遑论帮忙了,看着那一截绷得笔直的肠子,我突然间急中生智,冲葫芦娃吼道:“还记得你怎么治拉肚子吗?”

    “拉肚子?”葫芦娃眼珠子一转,立刻想了起来——这小子体质好到百毒不侵,长这么大就拉过一回肚子。

    葫芦娃松开左手,虎吼一声,左手上笼罩一层赤红sè火光,然后,左手在飞头蛮肠子上狠狠一撸!

    连哼都没哼一声,飞头蛮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丫那久经锻炼的肠子可能不怕扯,但肯定不会不怕烧,更何况葫芦娃是把火劲直接灌注到肠子里面。

    这一招正是葫芦娃和杜非第一次交手时破解杜非蛊术的方法,当时葫芦娃一拳就把自己肚子里的蛊虫烧熟了,比微波炉还快,可见这一下攻击的高温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飞头蛮昏倒之后邪术自然破解,丫的脑袋也松开了牙口缩了回去。

    我又开始得意了,打生打死什么的终究是下乘,现代战争靠的是智慧!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瞧瞧哥的指挥!比陈四海那乌鸦嘴瞎指挥强多了!

    飞头蛮重伤昏迷令头盔男震怒异常,丫闷哼一声就要冲上来和我们拼命,就在这时,杜钧悄无声息的爬上头盔男的背,伸出小手,猛地往头盔男的后脖颈里塞了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头盔男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两只手臂不停的往后背抓,但是丫身上还穿着肉铠,就算把背抓烂了也挠不着自己的痒,杜非则站在一旁惬意的把手伸到后背挠着痒痒,嘴里一边哼哼着:“皮肤瘙痒快用皮炎平,止痒不求人……”

    最终,头盔男软弱的意志崩溃了,肉铠“哗啦”一声分崩离析,原地只剩一个跳着脚咬牙切齿挠自己后背的裸男,丫赤身**已经很变态了,还带着个摩托车头盔,这要让jǐng察看见啥都不问一枪崩了都没人替他喊冤。

    葫芦娃走上前一脚把丫踹晕,转头问杜非:“这是什么招式?”

    “嗨!刚才地上捡了几只蚂蚁下了个揭皮蛊,能痒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揭下来。”

    打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尘埃落定,四周的yīn雾也逐渐散去,本来我们应该迎着夕阳摆几个poss享受一下胜利感觉的,不过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饭点儿了,只得无奈道:“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吧,一会儿咱小区的人下班回来看见就麻烦了。”

    葫芦娃走过来想拉我起来,我赶紧把手藏在背后,赶他去洗手,这小子的手可是刚抓过下水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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