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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盗非道1     游仙镜txt下载     游仙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黑

    却说张玄清突兀出现在东首走出来的乞丐身后,那乞丐不是旁人,正是“十全秀才”全冠清。

    在原著中,杏子林这一段,乔峰之所以被披露真实身份,可以说都“得益”于全冠清的阴谋。是以,在听张玄清说到“奸计”二字时,他心中就咯噔一下。待得张玄清突兀消失,他更是大惊,张头四顾。忽然他感觉脖子一紧,被人从后面掐住,接着张玄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全舵主,你是在找贫道吗?”

    全冠清浑身一颤,惊惶大叫:“你究竟是人是鬼?”接着反应过来,竟神色转厉,大叫:“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慕容复对不对?我们马副帮主就是你杀的对不对?”又冲着乔峰吼:“乔帮主,你还不出手,莫不是与他勾结在了一起?”

    原来他也没见过慕容复其人,只知道慕容复是个三十多岁的公子哥。虽然张玄清形象不像,但他的武功太过高超,全冠清心知,自己是万万不及的,怕只有乔峰才能与之相比。如此武功,除了“南慕容、北乔峰”的南慕容,江湖上怕也再找不出几人。他故想当然的认为,张玄清是慕容复,此是其一。还有一点,则是为了逼乔峰出手救他。不管张玄清是不是慕容复,只要他说了那句话,乔峰若袖手旁观,难免落下个勾结外敌,残害同门的罪名。

    这时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刚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复,虽然是误认,可接着又说什么马副帮主是被慕容复杀的,三人对慕容复都极关怀,当下退在一旁静听。

    不得不说那全冠清果然颇有急智,乔峰听闻,不得不上前两步,请道:“张道长,可否能先放过全舵主?”

    “好说好说。”张玄清竟答应的十分痛快,闻言便即松开手。只不过在松手之前,他在全冠清肩头穴位上一点。顿时间,全冠清就觉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

    随后,张玄清才又看向乔峰,一指丐帮帮众,轻笑道:“乔帮主,今天却是你的麻烦来了。这位全舵主的事你可先放一边,等会儿他还有用处,贫道自不会杀他。乔帮主还是先找到剩下几位舵主、长老吧。”

    丐帮有大仁、大智、大义、大信、大勇、大礼六个分舵,全冠清是大智分舵的舵主,之前求助的则是大义分舵的舵主。除了这两位,眼下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都不见身影,另有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也没有出现。如此场面,乔峰有如何不知今天是自己的麻烦来了?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麻烦罢了。感激的冲张玄清点点头,他转头又问全冠清:“传功、传法两位长老呢?还有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他们现在都在何处?”

    岂料,全冠清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得出焦急之色。张玄清笑道:“乔帮主还是问问别人吧,这全冠清工于心计,能言恶辨,这时有叛乱之心,若是给他说话机会,煽动丐帮帮众,祸患难泯,故贫道点了他的哑穴。有什么话,留着一会儿说也不迟。”

    乔峰再次点头,转身又问之前与包不同、风波恶交战的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眉心几乎拧作一团。忽然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

    “嗯……嗯……我不知道。”那七袋弟子支支吾吾,面露愧色。他此前曾和乔峰喝过几次酒,莫看乔峰是一帮之主,但从不自居身份,是以他也佩服的很。这次参与叛乱,实乃被全冠清利诱,冲昏了头脑。这时被乔峰一问,顿时心虚不已,不敢于乔峰对视。

    乔峰见此大喝:“张全祥,你将你们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弃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那全冠清被张玄清点了哑穴,有口不能言。乔峰有心让张玄清给他解开,逼问他事实经过,可是想到张玄清说的不错,这全冠清能言善辩,就算问他,怕也问不出什么。略作沉吟,大声向张全祥喝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是,是!”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答应。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带着手下兄弟一起去了。

    他们走后,杏子林中除了段誉、张玄清、王语嫣、阿朱、阿碧、陈蕾、罗亮七个外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一声传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可十分难以应付。乔峰四顾群豪,只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他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一瞥眼间见到段誉、张玄清,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两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这位是张道长,武功之高,更超过我。”随后又为段、张二人介绍众多丐帮弟子。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待乔峰给张玄清、段誉介绍完四大长老,就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张玄清转首望去,嘴角一勾,暗道:人总算差不多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缘法

    来人正是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以及他们部下大批帮众。

    此时天色越发黑了,先是乔峰吩咐众人坐下,说起了丐帮兄弟情义,想将一场大祸消弭无形。不过被困的两位长老和四位舵主却不想放过叛上作乱之人,尤其是执法长老白世镜,大声质问四大长老为什么将他们关起来。

    张玄清带着全冠清远远坐在一边,见白世镜面色蜡黄,六七十岁。啧的一声,转头冲全冠清道:“难得康敏那丫头为了报复乔峰竟然勾搭这么个家伙害死亲夫。还有你小子,好好做你的舵主不好么?偏生利欲熏心,想当帮主,也跟她勾结在一处。唉!惹谁不好还偏惹贫道,你说你今天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全冠清双眼暴睁,里面满是惊恐。他不知道马夫人叫康敏,但勾结白世镜害死亲夫,又和他有勾结,除了马夫人,还能是谁?只是苦于被张玄清点了穴道,不然他肯定会惊叫出声,夺路而逃。盖因张玄清太过神秘,仿佛什么都知道,若是被他道出秘密,不管乔峰如何,他是肯定过不了今天的。

    “张道长,你可知道我表哥在何处?”在张玄清拿全冠清打趣的时候,忽然旁边王语嫣出声询问。她和段誉、阿朱、阿碧、陈蕾、罗亮本就跟张玄清待在一起,后来白世镜等人到了,丐帮开始处理内务,几人无意中撞上了丐帮这场大内变,都觉自己是局外人,窥人阴私,极是不该,但在这时退开,却也已不免引起丐帮中人的疑忌,干脆和张玄清坐在一处,装得漠不关心。当然若说装还是陈蕾等人装,王语嫣是真的对丐帮的内务漠不关心的。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表哥,就如同段誉心心念念的只有她般,眼见张玄清似乎什么都知道,忍不住便向他打听起了慕容复的消息。至于丐帮如何,那可是跟她没有关系了。

    听到她的询问,张玄清转头去看,不料却对上段誉恳求的目光。似乎在说:张道长,您行行好,就算知道,也千万别说。他愣了下,摇头失笑,对王语嫣道:“王姑娘,不知你是否相信缘法?”

    王语嫣微微一怔,反问:“道长此言何解?”

    张玄清笑道:“世事如棋,人海茫茫,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王姑娘需知,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故缘即如风,来是缘、去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

    “还请道长明言。”王语嫣越发不解了。反倒是一旁的段誉,自幼学习佛法,听了张玄清的话,心中升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明悟之感。只不过若是在寻常时候,他或许还会顺着这感觉寻思下去,明悟点佛法之类;然而如今佳人在前,他一双眼一颗心都在王语嫣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

    张玄清见此缓缓摇头:“罢了,罢了。王姑娘只需记得,日后行事,莫要太过勉强,一切随缘便好。至于你那表哥,贫道确实知道在何处,更知道,你们不久就会相见……”

    “道长此言当真?”王语嫣满脸惊喜的打断,接连串地问:“我表哥现在在哪?我们能在哪里见面?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相比于她的惊喜,段誉简直就要惊吓了。心说:道长真的知道?还要告诉她?不是说好了,不告诉的么。他却忘了,人家张玄清刚刚可什么都没答应。当下急得他险些惊叫出来,还好意识尚在,情知不妥,生生忍住了。

    张玄清笑着摆了摆手:“王姑娘切莫着急,让贫道把话说完。你要知道,虽则你很快就能和慕容复见面,但那时却是他见你,而不是你见他。——王姑娘不要急着问,贫道之前已经说了,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贫道不敢定你与慕容复一生的缘分,却能算出,你近日与他无缘。更能算出,他现在在做一件贫道极为不齿之事,若不让贫道见到便罢,若是让贫道见到,怕不得也要和他做过一场。”

    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王语嫣就想打断,却被他堵住了。听他说完,小姑娘峨眉轻蹙,面露不虞:“道长莫要开玩笑,我表哥怎会做令道长不齿之事?还是说,道长其实是不齿良善之人?”话里话外,无外乎她表哥是好人。阿朱、阿碧也纷纷帮衬,只有段誉,心中大叫一声好。他自出大理以来,耳边听到关于慕容复的消息,不是杀了人,就是作了恶,仅有王语嫣、阿朱、阿碧说他好。但亲人说得话又怎么能算?兼之王语嫣对慕容复那般心心念念,让段誉这小子醋意大发,他心里能对对方有好印象才怪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全冠清!乔帮主继任上代汪帮主为本帮首领,并非巧取豪夺,用什么不正当手段而得此位。当年汪帮主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那一年泰山大会,本帮受人围攻,处境十分凶险,全仗乔帮主连创九名强敌,丐帮这才转危为安,这里许多兄弟都是亲眼得见。这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人人均知是乔帮主主持之功。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拥戴尚自不及,为什么你却企图起意叛乱?全冠清,你当众说出来!”

    大喝之人正是白世镜,他双眼暴睁,满脸怒容,手指着全冠清,只待他说的有一点不对,就要将他毙于掌下。可苦了全冠清,被张玄清点了穴道,虽对白世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无法开口回答。白世镜见此,转头看向乔峰。乔峰明白,走过来两步,拱手道:“还请张道长解了全舵主的哑穴,让他指证,我乔峰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丐帮兄弟的事。”

    张玄清却摇头笑道:“这却不急!乔帮主,还有诸位丐帮长老、舵主、及一众弟子,不知你们可愿听贫道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现在丐帮出了这么大事,你在旁边看热闹也就罢了,还讲故事?闹呢!若非乔峰在场,怕有那性子急的,都要站出来揍他了。也就是因乔峰在场,众人不敢僭越,只是纷纷把目光投在乔峰身上,等着他做决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出手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杏子林中,众人或坐或卧,点起一个个火把、升起一个个火堆。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乔峰略作迟疑,冲张玄清苦笑:“道长,您若想讲故事,等乔峰处理完了帮中事务,陪你去无锡城喝酒,好不好?现在你先把全冠清的穴道解开,让白长老问他一些事。”

    张玄清缓缓摇头,拍了拍全冠清的肩膀。此时全冠清就跪坐在他身侧,仿佛知道大势已去,竟认命般闭上了眼。

    “乔帮主,如果贫道说,贫道想讲的故事,就与这全冠清今日所谋划的事有关呢?”

    话音方落,全冠清陡然间睁开双目,尽管已经猜到,却仍忍不住惊骇的看了张玄清一眼。由于被点了穴道,转头艰难,一双眼珠子都快斜的飞了出来。

    乔峰亦是惊疑:“道长何出此言?”

    张玄清笑:“何出此言,乔帮主一会儿就知道了。贫道这个故事,说起来还是在三十多年以前……”

    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跟着传来一两声口哨。群丐中有人发哨相应,那乘马越奔越快,渐渐驰近,见此张玄清便即闭了口。

    “有什么紧急变故?”乔峰皱眉望向马匹本来方向,然而那乘马尚未奔到,忽然东首也有一乘马奔来,只是相距尚远,蹄声隐隐,一时还分不清驰向何方。

    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先奔到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他宽袍大袖,衣饰甚是华丽,可下马之后,却极迅速的解去外衣,露出里面鹑衣百结的丐帮装束。却原来丐帮中人若乘马驰骤,极易引人注目,官府中人往往更会查问干涉。但传报紧急讯息之人必须乘马,是以急足信使便装成富商大贾的模样,但里面仍服鹑衣,不敢忘本。

    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一个小小包裹,说道:“紧急……”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喘气不已,突然之间,他乘来的那匹马一声悲嘶,滚倒在地,竟是脱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摇晃,猛地扑倒。显而易见,这一人一马长途奔驰,都已精疲力竭。

    这自是来汇报西夏军情的信使,那大信舵主见这人如此奋不顾身,所传的讯息自然极为重要,且必异常紧急,当下竟不开拆,捧着那小包呈给乔峰。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忽听得马蹄声紧,东首那乘马也已奔入林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正是徐长老!此人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伯”,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

    他退隐已久,早已不问世务,乔峰和传功、执法等长老每年循例向他请安问好,也只是随便说说帮中家常而已。不料这时候他突然赶到,而且制止乔峰阅看西夏军情,众人自是无不惊讶。

    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问:“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乔峰左手一紧,握住纸团,躬身施礼,道:“徐长老安好!”跟着摊开手掌,将纸团送到徐长老面前。

    徐长老伸手去接,不料嗤的一声,手刚伸出,一股无形劲气袭来,转眼间斩去他一半衣袖。那劲气凛然,虽未及臂,仍让徐长老感觉皮肤生疼,竟隐隐被割出一丝血痕。他当即面色大变,向后一跃,同时大喝:“乔峰,你想杀我?”

    乔峰先是茫然,跟着心中微动,猛然间转头,看向张玄清、段誉。果然,只见张玄清此时悠然起身,冲着那徐长老道:“徐老头,你不必事事诬陷乔峰,刚刚那无形剑气,是贫道做的。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我身旁这位小兄弟,此乃段誉,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之子。大理六脉神剑的功夫,想必你也听过,乔帮主可是无从去学的。”

    “不错,张道长用的确实是我大理的六脉神剑。”段誉忙起身附和,他可不想他的大哥被人误会。王语嫣、阿朱、阿碧则诧异无比,万没想到段誉不仅和乔峰结拜为兄弟,还有如此身份。

    徐长老面色微沉,借着熊熊火光,于夜色之中,看清张玄清与乔峰年纪相仿,却从未见过。武林之中,也从未听闻又这等高手。他瞥了眼乔峰,冷哼道:“你是什么人?可是与乔峰勾结串通,想要灭我丐帮?”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之人纷纷惊疑:这徐长老莫不是疯了?乔峰乃丐帮之主,整个丐帮都是他的,他又怎会伙同别人,损害自己的势力?

    乔峰亦满腹疑团,问:“不知徐长老此话何解?”

    徐长老冷笑:“这就要问你乔峰自己了!少说废话,快把蜡丸传书给我!”再次伸出手,可伸到一半,瞥一眼张玄清,又下意识往回缩。张玄清笑道:“徐老头儿,既然怕了,何苦为一个女子这般卖命?”

    “你胡说什么!”徐长老瞪大了眼,冷哼:“我会怕你一个黄口小儿?哼!少废话,此乃我丐帮帮务,你一个外人,休得掺和!乔峰,这蜡丸传书,你给是不给?”

    乔峰不由迟疑,原本他是想要给的,可被张玄清这么一阻拦,他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徐长老见此,哼的一声,直接伸手去抢。不料又是嗤嗤两道声响,无形劲气袭来,吓得他忙往后躲。就听张玄清道:“徐老头儿,我劝你让乔帮主先看了这蜡丸传书,不然等下出了什么事,你可莫要后悔!”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别看徐长老胆子不大,脾气却硬得很。黑着张脸,挺直腰板:“你们要杀便杀,但今天这蜡丸传书,乔峰是万万不能看的!”

    乔峰心中更疑,为什么他就不能看了?但经过这么会儿,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伸手把蜡丸递给徐长老,同时转头:“张道长,罢了,既然徐长老不让我看,我给他便是。”

    张玄清意味深长道:“乔帮主,现如今蜡丸还在你手里,你最好看看。若是给了这徐老儿,他不看、你不看,误了真正的大事,到时候恐怕悔之晚矣。”

    听他说得严重,乔峰再次迟疑。不料徐长老这回可麻利的紧,劈手来夺。他手被徐长老一抓,下意识松开,被捏开的蜡丸连带里面纸条全到了徐长老手中。见此,张玄清摇摇头,复又坐回全冠清身边,竟也双眼一闭,摆明一副不再多管的架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聚齐

    那纸团里写的是西夏一品堂来攻的消息,如原著中一般,徐长老抢到手中,仅是紧紧握住,并未观看。紧接着,便将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朗声说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

    群丐都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默然道:“假若此事关连重大,大伙儿等候便是。”

    徐长老道:“此事关连重大。”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么,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即坐在一旁。

    杏林中气氛变得十分安静,乔峰想要问徐长老究竟有什么大事,可又知对方怕不会轻易开口,没必要自讨没趣。可就这么都沉默着,也不像话。他想了想,转而又看向张玄清:“张道长,你方才说给我们讲个故事,现在还要不要说?”

    之前张玄清说讲个故事,还说什么与全冠清今日所谋划的事有关,不仅仅是乔峰好奇,在场所坐的众多丐帮弟子也好奇的紧。闻听乔峰的话,他们亦转头看向张玄清。却见张玄清睁开眼,摇摇头,转而看向树林外:“不用贫道说了,讲故事的已经来了。”

    只听马蹄声响,两骑马奔向杏林而来。众人只道其中一人必是马大元的寡妻,那知马上乘客却是一个老翁,一个老妪,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谭公谭婆。

    两人进得林中,刚刚翻身下马,与乔峰等人见礼,只听林外又蹄声得得,一头驴子闯进林来。那毛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向驴头,脸朝驴尾,缩成一团,似乎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翻身下地,突然间伸手撑足,变得又高又大。却是赵钱孙紧随而至。

    赵钱孙和谭婆是同门师兄妹,赵钱孙更是喜欢了谭婆一辈子。故方一到场,顾不得与乔峰打招呼,他便和谭婆你一言我一语,如若无人的聊了起来。谭公在旁边看得冷哼连连,醋意大发,只不过他爱谭婆爱到了极致,爱到深处转为怕,也就是俗称的怕老婆。虽然心中吃味的紧,可仍然不敢表露。

    几乎在赵钱孙下驴与谭婆叙话的同时,林北又是马蹄声响。不一会儿时间,数匹马奔入林中,前面是五个青年,一色的浓眉大眼,容貌甚为相似,年纪最大的三十余岁,最小的二十余岁,后面是一个身穿茧绸长袍的老者,正是泰山五雄和他们父亲单正。

    乔峰见转眼之间来了如此多武林名宿,每一个都是身份极高的前辈。尤其单正,绰号“铁面判官”,生平嫉恶如仇,只要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不公道之事,定然伸手要管。心知这些人都是徐长老请来,说不得便是来对付自己的,不然怎会来的这么齐?

    就见单正翻身下马,与众人打了招呼,立即朗声大喊:“请马夫人出来叙话!”话音方落,树林后转出一顶小轿,两名健汉抬着,快步如飞,来到林中一放,揭开了轿帷,轿中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

    那少妇一身素缟,容面娇俏,下了轿,便低头向乔峰盈盈一拜,说:“未亡人马门温氏,参见帮主。”正是马大元的妻子,康敏。

    张玄清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还差个智光大师,嘿然一声笑,站起身来,正要开口,不料脑海陡然一阵晕眩,双腿发软,几乎欲要摔倒。

    他心中大惊,怎么回事?这感觉与他之前在琅嬛玉洞时看秘籍看的太多,精神消耗过度一模一样。只是眼下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损耗精神?

    而且游仙镜竟然也没响!

    就在这时,忽然一双柔荑从身后伸来,紧接着,是陈蕾娇柔的声音:“张大哥,你没事吧?”

    她在张玄清起身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在张玄清头脑一昏几欲摔倒时,立即伸出双手,将张玄清扶住。

    感受到身后柔软的身躯,张玄清精神一震,立时昏沉感如烟云般退散。他轻咳一声,抽出胳膊:“我没事,多谢了。”

    陈蕾微微一笑,顺势放开,俏生生站在他身边。

    此时康敏已经在单正的询问下,讲起了马大元身死之后她在马大元的遗物中发现了记载乔峰身世的那封信的事:

    “……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她虽说得甚低,但语音清脆,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众人耳里,甚是动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呜咽,微微啜泣。杏林中无数英豪,心中均感难过。

    只听她续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乔峰从今晚的种种情事之中,早察觉到有一个重大之极的图谋在对付自己,虽则全冠清和四长老的叛帮逆举已然敉平,但显然此事并未了结,此时听马夫人说到这里,反感轻松,神色泰然,心道:“你们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好了。乔某生平不作半点亏心事,不管有何倾害诬陷,乔某何惧?”

    只听康敏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接下来自是徐长老开始讲述那信的来历。信是少林方丈玄慈写的,收信人是丐帮前帮主汪剑通。信中记载的内容,自然就是乔峰的身世!(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身世

    却说徐长老说起信的来历,待说道寄信人时,仅用“原来是他”四个字一带而过,并且让单正证明。

    当时单正就和他待在一起,也看了信件,自是点头作答。不料,赵钱孙却开始和单正纠缠,问他又不是丐帮人,凭什么看丐帮的信。

    单正老脸微赭,说道:“我只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没瞧信字。”

    赵钱孙不依不饶:“你偷一千两黄金固然是贼,偷一文小钱仍然是贼,只不过钱有多少、贼有大小之分而已。大贼是贼,小毛贼也是贼。偷看旁人的书信,便不是君子,不是君子,便是小人。既是小人,便是卑鄙混蛋,那就该杀!”

    众人都盼徐长老将信尾署名之人的姓名说将出来,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物,何以令他及单正如此惊奇,却听赵钱孙缠夹不休,不停的捣乱,许多人都向他怒目而视。

    谭婆怒道:“你们瞧什么?我师哥的话半点也不错。”

    赵钱孙听谭婆出口相助,不由得心花怒放,说道:“你们瞧,连小娟也这么说,那还有什么错的?小娟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会错的。”

    忽然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是啊,小娟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会错的。她嫁了谭公,没有嫁你,完全没有嫁错。”说话之人正是阿朱。

    之前赵钱孙刚到之时,说了几句慕容复的坏话。阿朱怒恼赵钱孙出言诬蔑她家公子,便故意跟他作对。赵钱孙一听,不由得啼笑皆非,阿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的正是慕容氏的拿手法门。

    这时两道感谢的亲切眼光分从左右向阿朱射将过去,左边一道来自谭公,右边一道来自单正。不料,谭婆却身影一幌,欺到阿朱身前,扬起手掌,便往她右颊上拍了下去,同时大喝:“我嫁不嫁错,关你这臭丫头什么事?”

    她这一下出手极快,阿朱待要闪避,固已不及。眼瞅着阿朱雪白粉嫩的面颊上就要多出五道青紫的指印,忽然嗤嗤两声响,两道劲气一取谭婆手掌,一取谭婆肩头。

    听得风声袭来,谭婆竟不闪不避,继续拍向阿朱右脸。却是不认为在场有谁敢伤她。岂料,这般想法却让她吃了一个大苦头,噗噗两声,就见她的手心和肩头皆被一股无形劲气所穿透。顿时间,血流如注,谭婆吃痛,哎呦呦连声惨呼。

    “小娟!”

    “阿慧!”

    赵钱孙和谭公同时惊呼,一个叫的是谭婆的小名,一个叫的是谭婆的大名。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冲到谭婆身前,谭公忙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盒,打开盒盖,伸指沾些药膏,抹在谭婆伤处。金创药一涂上,创口中如喷泉般的鲜血立时便止。他取盒、开盖、沾药、敷伤、止血,几个动作干净利落。虽然快得异常,却人人瞧得清清楚楚,真如变魔术一般,而金创药止血的神效,更是不可思议,药到血停,绝不迟延。

    赵钱孙见自己插不上手,又嫉又怒,干脆把满腔的火气,全部发泄到罪魁祸首——张玄清身上。

    “小子,找死!”他大吼着,运起平生功力,就向张玄清扑了过去。

    两道无形剑气自是张玄清所发,之前被陈蕾扶住之后,他竟又神奇的变得精神了。见谭婆去打阿朱,本就对这疯婆子没有多少好感,索性出手相阻。却没想到,那谭婆还真是个疯婆子,明明他刻意让两道无形剑气发出声音,为的就是让谭婆能躲开,不料那谭婆为了抽阿朱一嘴巴,竟然不躲,导致受了伤。

    不过这可就怪不得他了,见谭公给谭婆治伤,赵钱孙却来找他发疯。张玄清嘿的一声笑,丝毫不憷,口中说:“赵钱孙,你想要伤贫道,却还需要回去多练几年。”脚下凌波微步发动,转瞬便跃开数丈之远。

    他却忘了,此时陈蕾正站在他身后。他那么一躲,岂不把陈蕾暴露在赵钱孙的攻击之下?因为没想到这一点,甚至忘了陈蕾在他身后,接下来他也没注意到,随着他快速闪出五丈远,陈蕾竟一点也不慢,几乎跟他一齐离开原地,一齐落到五丈之外。

    要知道他用的可是凌波微步!

    另一边,赵钱孙扑了个空,一声冷哼,转身再次向张玄清扑去。却在这时,忽然杏林深处,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别多年,施主为何还是这般大的杀气?”

    伴随着声音落下,只见杏子树后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赵钱孙动作立止,说:“智光和尚,你也来啦!三十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

    智光道:“好与不好,不再于说。老衲来此,只因丐帮徐长老和太行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不敢不来。天台山与无锡相距不远,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老衲自当奉召。”

    赵钱孙此时竟又不想打张玄清了,一面跑回谭婆旁边,一面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和尚你也是有份的,你来说吧。”

    智光面色一僵,他受邀前来,可不知是为了此事。眼中闪过一片复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他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

    徐长老道:“只因此刻本帮起了重大变故,有一封涉及此事的书信。”说着便将已经在他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见此,张玄清再次退在一边,继续静观事态发展。那智光大师看过信之后,便在徐长老的要求下,讲述起了三十年前那庄旧事,以及乔峰实乃契丹人的事实。

    从萧远山携妻儿来大宋,到他们在“带头大哥”的带领下去围杀,再到战争多么惨烈。直至讲述到萧远山抱着妻儿,跳崖身死,但跳崖之后,发现儿子还有一丝气在,又用功力抛了上来,随后被“带头大哥”带着交给了少室山下的一个农家。乔峰听到这里,心中已猜到了**分,颤声问道:“智光大师,那……那少室山下的农人,他,他,他姓什么?”

    智光悲悯看他一眼,深深叹息:“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隐瞒。那农人姓乔,名字叫作三槐。”

    乔峰浑身一颤,顿时大叫:“不,不!你胡说八道,捏造这么一篇鬼话来诬陷我。我是堂堂汉人,如何是契丹胡虏?我……我……三槐公是我亲生的爹爹,你再瞎说……”突然间双臂一分,抢到智光身前,左手去抓对方胸口。不料嗤嗤两声,跟着一个身影竟抢在他之前,将智光救走。

    是张玄清!(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出言

    “张、张道长……你也是和他们一起,来与我作对的么?”眼见出手之人竟是张玄清,乔峰错愕万分。

    在场其余人也没想到,张玄清不是和他一起的么?怎么会反手帮智光大师?

    有人心中微动,顿时升起一股佩服之情,暗忖:此人虽不敬前辈,却也明白家国大义,能与此时与乔峰决裂,甚好,甚好!

    就听张玄清一声冷喝:“萧峰,你便是契丹人,何必露此丑态?”

    众人随之又是一愣,萧峰?叫错了?乔峰却并未听出不对,任他是多大的英雄,乍闻真实身世,也心神不稳。又因张玄清之前的表现太过神秘,仿佛事事皆知,听他说自己就是契丹人,乔峰心里虽想:莫不成他与我结识,也是他们阴谋的一步?可仍忍不住下意识的信了几分。

    诸多人中,唯有智光和赵钱孙面色大变。他们惊骇的看着张玄清:“你怎么知道那人姓萧?”

    原来之前智光将三十年前之事的时候,只说了大辽三军总教头,却并未说萧远山姓名。

    张玄清没理他们,依然对着乔峰冷喝:“是,你是契丹人不假,但契丹人便人人如同恶魔,大宋人便人人慈如菩萨?哼!你也听了你父亲萧远山的遭遇,他何其无辜?智光、赵钱孙以及那什么带头大哥又何其残忍?”

    这时大家才听出不对来,他这哪是什么和乔峰决裂啊,分明是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

    智光大师和赵钱孙虽然被骂,但当年之事,一直以来都令他们羞愧难当,当下谁都无言辩解。

    只听张玄清继续喝道:“贫道山野之人,不知军国大事,亦不信什么忠君报国。贫道只知,家国有界,人心无疆。大宋亦有恶人,契丹亦有善者,人生在世,哪个不是娘生父母养?故平民无错、军将无错,凡征战之事,皆是由当权者而起,民不聊生,错的也是那些当权者!而你萧峰,虽是契丹人,可这些年为大宋、为丐帮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漫说你本身亦被蒙在鼓里,不知自己身世,实乃受害者。便是你真的有错,能做出这多功劳,贫道也佩服你是条汉子,是个汉人!至少比某些尸位素餐之辈,强了不知繁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若有若无的瞟了眼徐长老。顿时徐长老臊的满脸通红,他有功吗?那自是有的,但他的功劳与乔峰相比,那又是万万不及的。就说自乔峰接掌丐帮,丐帮一跃成为武林第一,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中至江湖散人,无不敬仰。这功劳,还真如张玄清所言,莫说乔峰是个受害者,便是他没有这般身世,作为一个契丹人,又何尝不令人敬佩?

    一时间,众人心头的看法不由随着张玄清的话而转变,慢慢向着他的看法偏移。在大家的注视中,就见张玄清又把目光投向智光、赵钱孙,嘿然一笑,继续道:“不过若说残忍,你们二位却也未必。究其原因,你们俩也好,那位‘带头大哥’也罢,其实都不过是旁人的一枚棋子。嘿!之前智光和尚你也说了,那萧远山虽身居高位,却因妻子是汉人,素来亲宋,不主张与大宋开战。三十年前,我大宋之所以能安贫乐道,便是因他之功,后来我大宋与大辽连年征战,也是因他之死。如此一来,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这其实是某人的阴谋?”

    “啊——”赵钱孙、智光大师齐声惊呼。前者还好,自从三十年前,雁门关一役后,便一直疯疯癫癫,从未敢回想过,此时听闻张玄清这个说法,只是惊讶。后者却早就有过猜测,只不过想到“带头大哥”的身份,总觉得不可能。现在听张玄清说“带头大哥”都是被人利用的,他不由心中惊悚,忙问:“你说的是谁?”

    张玄清微微一笑,看向太湖方向:“还能有谁,慕容复之父,慕容博也!”

    话音方落,一个清脆的少女喝声响起:“不可能!”

    是王语嫣。

    只见小姑娘腾地起身,大声说:“不可能,伯父他为人素来良善,怎么会做此等恶事?”

    阿朱、阿碧亦紧随其后站起身。阿朱道:“道长慎言,就算真有人从中作梗,也决不可能是我家老爷。”阿碧亦道:“不错!张道长,你想为乔大侠正名,这点阿碧能够理解。乔大侠大仁大义,英勇无双,阿碧也是佩服的很。但你不能因此污蔑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自从三十年前就已经离世,他的一世英名,不能……”说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讲不下去了。

    张玄清冲着她似笑非笑道:“怎么,阿碧姑娘不说了?怕是你也意识到,你家老爷武功高深,无病无灾,为什么仅在中年,就突然离世?嘿!还不是那‘带头大哥’身份太高,他挑拨辽宋关系的目的又完成了。如此一来,他不假死遁世,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如何能躲过那‘带头大哥’的责难?”

    阿碧慌张地道:“你、你、你胡说,我家老爷,为什么要挑拨宋辽关系?”

    这却是实话,尽管在座的因马大元之死,对慕容复或多或少怀有恶感,不过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那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慕容复如何不好,也连累不到他身上。故而听了阿碧的问话,众人纷纷转头看着张玄清,想看他如何作答。

    不想张玄清只是摇摇头,说:“此事你日后便知。”转而就又面相徐长老,伸手往徐长老身前一晃,原本在徐长老手里的信件,立即跑到了他手里。随后,他便将信递给乔峰:“萧峰,你且看看,这便是你那位大头大哥写给你师父的。信中所言,极力劝阻汪帮主,不可将帮主大位传于你。你自己看一看,就知在场诸位以及贫道,绝没有一人骗你!”

    “可否先让老衲看看,也顺带辨认一下,是否真是原信。”智光大师忽然开口,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信。

    张玄清手再一晃,轻松躲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说大师,你认为贫道在这里,你还有必要多此一举?”手捏着信件署名的地方:“这‘带头大哥’是谁,贫道自是清楚的,萧峰若问,贫道也会告诉他。大师就不必替那人隐瞒了。”

    乔峰这才知道智光大师看信的真正目的,一声怒哼,忙抢上前,把信接过去。拿到信后,便迫不及待的观看。见此智光大师一声长叹,唱念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大胆

    却说乔峰接过信件,在手中摊开,着火光看那信时,只见信上写道:“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乔君才艺超卓,立功甚伟,为人肝胆血性,不仅为贵帮中矫矫不群之人物,即遍视神州武林同道,亦鲜有能及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他日丐帮声威愈张,自意料中事耳。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索于怀。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实寥寥也。贵帮帮内大事,原非外人所能置喙,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下面的署名,原著中是被智光撕去了,此时因着张玄清的关系,自然完好无缺的保存下来。只见上面蓦然写着——玄慈。

    怎么可能?

    乔峰浑身一颤,盖因这玄慈乃是少林方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么可能会是带头大哥?

    智光见此又是一声佛号,长叹道:“乔帮主,你既知道了自己身世,想来定要报你杀父之仇。汪帮主已然逝世,那不用说了。这位带头大哥身份特殊,老衲本不愿让你知道,但因这位道长——”扫了眼张玄清,继续道:“你如今虽知道了带头大哥的身份,但老衲想恳求你,凡事三思,千万不要胡乱行事,以免引起胡汉之争,教中原豪杰人人与你为敌。当年之事,老衲亦参与颇多,故一切罪孽,老衲甘愿一身承担,要杀要剐,你尽管下手便是。”

    乔峰见他垂眉低目,容色慈悲庄严,心下虽是悲愤,却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说道:“是真是假,此刻我尚未明白。便要杀你,也不忙在一时。”

    这时康敏忽道:“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在于掩没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眼见这位马夫人终于跳出来污蔑乔峰,张玄清微微一笑,竟再次退到一边。就看着康敏在那胡说八道,话里话外,都说马大元是乔峰所杀。并说马大元死的前一晚上,有人去她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康敏幽幽地道:“倒是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地人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赵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阿朱仰慕乔峰英雄人物,为他洗脱:“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那也事属寻常,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

    康敏看她一眼,道:“姑娘之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说着,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

    众人向徐长老看去,只见他将那物事展了开来,原来是一柄折扇。上面绘着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还配上四句诗:“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诗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亲笔所写,那副壮士出塞杀敌图,则是徐长老亲手所绘。图画笔法虽不甚精,但一股侠烈之气,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

    这把扇子本是汪剑通的,后在乔峰二十五岁生日那天,送给了乔峰。徐长老翻过扇子,看了看那幅图画,正是出于自己手笔,长长叹了口气,喃喃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汪帮主啊汪帮主,你这件事可大大的做错了!你总算将我当你心腹,可是密留遗令这件大事,却又不让我知晓……”

    “徐长老,汪帮主不跟你说,是为你好。”康敏忽的出声打断。

    徐长老愕然问:“什么?”

    康敏凄然道:“丐帮中只大元知道此事,便惨遭不幸,你……你……若是事先得知,未必能逃过此劫。”

    啪——啪——啪——

    康敏话音方落,忽然响起一道掌声,接着,就见张玄清便走出来,边笑:“康敏啊康敏,你这瞎话编的,也太低劣了。”

    众人一阵不明所以:康敏是谁?其中不泛心思活络的,纷纷看向“马夫人”。果然,就见马夫人面色未变,脱口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

    张玄清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极美心思却极为恶毒的女人,古怪的笑了:“康敏,你不由管贫道是谁,你只需知道,你的事,贫道全部知道。若你不想贫道当众给你抖落出来,最好自己讲讲,为什么会陷害萧峰。虽然你的动机亦令人十分不齿,但相比你过往所做的事,还是好上很多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康敏又惊又疑,不知张玄清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下意识反驳。却不料,她话音方落,张玄清忽地面色一沉,陡然并指成剑,刺向她的眉心。

    “你做什么!”

    “大胆!”

    徐长老、白世镜齐声大喝。(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慕容小贼

    “你做什么!”

    “大胆!快住手!”

    却说徐长老和白世镜见张玄清伸指点向康敏,他们见过张玄清的无形剑气,顿时吓得脸色巨变,大喝一声,纷纷出手阻拦。

    白世镜离得稍远些,可武功却强,年龄也比徐长老小,是以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到。害怕救之不及,前者出掌,攻取张玄清右肩;后者出拳,直击张玄清胸口。这是一招“攻敌必救”。不料,张玄清只是微微一笑,对他们的攻击管也不管。

    咄——

    一声轻响,张玄清的剑指正中康敏脑门。那康敏“啊”的一声低呼,脑门中心顿时多出一个红点。不过并未如白世镜和徐长老担心的那般,多出一个窟窿。

    此时徐长老和白世镜攻向张玄清的拳掌也已经到了,他们先前见张玄清依旧攻击康敏,毫无回防之心,当下把功力提到了十成十,速度更快上几分;眼下再见张玄清只是在康敏额头处点了一个红点,并无杀人之意,想要收力,却已然来不及,一拳一掌几乎同一时间击中张玄清的胸口与右肩。

    然而想象中的惨呼声并未出现,甚至两人感觉手底空空荡荡,仿佛打中了一团棉花。那种力道发不出、发出又不知道发去哪里的别扭感,让他们胸中一阵憋闷。正想要把拳掌收回,没成想,仿佛有一股力道粘着他们的手,让他们抽不动。

    两人齐齐一惊,心中暗忖:这道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黏住我们,怕是要趁机反攻。此念头刚一升起,他们便不敢耽搁,一面运足发力,回抽黏在张玄清身上的手;一面又抬起另一只手,一个去打张玄清后脑,一个去抓张玄清小那啥。为的就是逼迫张玄清,让他无暇还手。

    其中用手抓张玄清胯间小那啥的竟然是徐长老,别看这老不死的一脸正派的样子,他可是从小就在丐帮里打滚,一步一步爬到舵主位置,然后熬资历,熬成了长老。试想想,一个从乞丐窝里长起来的人,能守什么规矩?就算现如今他已经白发苍苍,成了个古稀老人,但武功路数,早已定型。尤其危难之际,那更是想改也改不了的。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还未等他们的攻击再次落在张玄清身上,突地从张玄清体内传来两股劲力。那是一股拳劲和一股掌劲,拳劲顺着出拳的徐长老胳膊,直达他的五脏六腑;掌劲顺着出掌的白世镜胳膊,直通他的六腑五脏。

    “嗯哼!”

    白世镜和徐长老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蹬蹬蹬一连退了七八步。甚至徐长老噗的一口,吐出血来。

    两人脸色陡然巨变,他们大张着口,惊骇高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是慕容复!”

    却原来,这武林之中,每一种武功所发出的劲力都有所不同。比如有的猛烈如火,有的阴柔如水,其中细微的差别,在外行眼中或还分辨不出,但每一样武功的习练者,却知之甚详。白世镜和徐长老分明都认出,刚刚张玄清反击他们的内力,就是刚刚他们所施展的自身绝学的劲力。如此一来,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就是慕容家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甚至连乔峰之前已经介绍过张玄清姓张都忘了。

    他们却不知道,张玄清所用可不是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而是他越来越熟练的太极拳。这太极拳越到高处,越不着重招数,更加上张玄清内力深厚,只引着白世镜与徐长老的内力在体内打了个转,再还给二人。如此功效虽与斗转星移类似,运劲之法却全然不同。

    只不过白世镜和徐长老乃并知道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他们原本以为慕容复真的是通晓各派武学,如今见识到张玄清的诡异,才知这世上竟然有用别人的武功,反攻别人的招数。当下两人更是认定张玄清便是慕容复无疑,白世镜喊:“好你个慕容复,竟然敢来这里!”徐长老叫:“慕容小贼,你难道欺我丐帮无人?”

    其余人亦又惊又疑,却听张玄清一声嗤笑:“我说两位,你们都傻了不成?难道你们忘了,贫道刚刚说过什么?若贫道真是慕容复,会直呼父亲姓名?会把三十年那个黑锅,扔到自己父亲身上?恐怕慕容复再傻,也做不出这等事来吧。”

    “不错!之前乔帮主也给我们介绍过,这位道长姓张。”大信分舵将舵主站出来说话。

    就听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将舵主莫要被他骗了。之前妾身还有怀疑,外子究竟是不是乔帮主所杀。如今见了这位道长武功,妾身却再无怀疑了。不管这位道长是不是慕容复,以他的武功路数,外子之死,与他绝脱不了干系……”

    “啊!”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一声轻呼,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马大元之死,是因为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下,他们才会怀疑慕容复。而眼前这个古怪道人,即便不是慕容复,以他的古怪武功,马副帮主真的是他所杀也说不定。

    当下众人都把或惊或疑的目光投向张玄清,还有乔峰。心中想:难道是此二人合力,一个杀了马副帮主,一个去马副帮主家偷盗?

    眼见得众人的目光变化,张玄清看着康敏,面上露出一抹赞叹,再次拍起了掌:“康敏啊康敏,贫道不得不说一声佩服。竟然三言两语,就把锅甩到贫道身上,而且还那么令人无法反驳。不过这也怪贫道,竟然忘了,还有慕容复那一茬。只是聪明的马夫人,就算我与萧峰勾结在一起,你认为凭我们的武功,哪个人随便哪一招,不能置你于死地?若乔峰真的去你家偷盗,他会被你发现?会把随身的扇子丢了?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丐帮帮主的武功了吧!”

    众人听到这里心说也是,马夫人又不会武功,莫说眼前这位古怪道人和乔帮主,便是随便练过两年武功的小子,怕也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还会丢下随身携带的东西?

    却见康敏竟毫不慌乱,淡淡地道:“乔帮主的武艺妾身自不会怀疑,道长的武功,妾身也见识到了。的确,以你二人的身手,要杀妾身,一点不难。只是妾身相信,人的武功再高,也会被情绪所左右。但凡有一点羞耻心的,做错事时,都会慌乱。慌乱之下,哪还顾得武功高低?怕这也是妾身能活下来的原因。”话外之音,无外乎是说乔峰当时心神慌乱,这才不慎把扇子掉落,留下把柄。

    众人听闻,不自觉的偏向康敏的说法。张玄清深深看了一眼这位美丽的妇人,没想到他还是小看了她。(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狡辩

    夜色越发深了,月朗星稀,杏子林中,众人听完康敏的话,在火光照耀下,一个个冲张玄清和乔峰投以怀疑的目光。

    见此张玄清心中暗忖,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康敏。不过他却也没有慌乱,微微一笑,再次鼓起了掌:“好一个伶牙俐齿!康敏,纵使不齿你的为人,但贫道却也不得不对你说一声佩服。只是你要想好,你确定这样一错再错,真的不怕贫道将你的事都抖落出来?”

    “道长说笑了。”康敏面无表情道:“妾身一介妇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妾身从未与道长谋面,道长又怎会知晓妾身有什么事?”

    张玄清摇头道:“也罢,既如此,那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说完冲段誉大喝:“段兄弟,还请把全冠清给我踹过来!”

    自从康敏出场,张玄清起身,再到这时,全冠清因被点了穴道,都一直在原地坐着。

    段誉和王语嫣等人亦没动地方,猛然听张玄清招呼自己,段誉先是一愣,接着心想:“道长让我把这位全舵主给他“踹”过去,我是踹还是不踹?踹,那肯定是不行的,太不尊重人了。可若是不踹,岂不是驳了道长的面子?眼下大家都被那妇人说的对道长颇有微词,若我还不支持道长,那更是大大不该……”

    就这样,踹与不踹,段誉在那纠结了好半晌。才灵机一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既然踹也不好,不踹也不好,那把他提拉过去,态度差点便是。

    随后,就见他信手一抓,抓住全冠清的后脖领,然后把他拎起来。

    别看段誉没修练过武功,可他体内浑厚的真气,让他拎着全冠清,就跟拎着小鸡子似的。三两步跨出,来到张玄清门前,然后把全冠清往地上一扔:“道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还把头高高昂起,摆明是故意放低姿态,衬托张玄清。如此天真,看的张玄清大乐,甚至连一旁的乔峰,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意。

    自从看过玄慈给他师父汪剑通的那封亲笔信,以及张玄清说的那番话,乔峰已经相信自己的身世了。原本他早就准备离去,但他知道,张玄清接下来的话,肯定与他密切相关,故一直没有离开。这时见张玄清又提起全冠清,他看着张玄清的双眼中不由充满期待。

    就见张玄清一把将被段誉丢在地上的全冠清拉起,扭着他的脸,对准康敏:“我说马夫人,这位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康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眉眼低垂:“全舵主劳苦功高,为我丐帮,立下不少功劳,妾身虽一介妇人,见识短浅,亦是认识的。只是不知,他何处惹了道长?为何竟让道长如此对待他?今日是我丐帮大会,道长身为一个外人,却把我丐帮舵主禁制住,不知是何心思?”

    她这番话用心甚是险恶,前面说全冠清劳苦功高,自己自然认识,是在捧全冠清。后面点出张玄清一个外人,在丐帮大会上如此对待丐帮的一位舵主,是为激起在场众多丐帮弟子的不满。

    果不其然,康敏话音方落,就有几个丐帮弟子不满出声:“马夫人说的不错,你这道士,我不管你是谁,快放了我们全舵主!”

    “这里是丐帮大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放肆!”

    “……”

    听得众丐帮衬,康敏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却不料,张玄清竟也不慌张,反而微笑道:“放了全冠清?好啊,贫道这就解他哑穴,看看他有何话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拍在全冠清肩膀。劲力催吐,顿时间,全冠清喉咙一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但身子却仍然不能动作。

    张玄清扭头对他道:“全舵主,贫道现在给你个认错的机会,你说是不说?”不等全冠清回答,又道:“你可要想好,不要怀疑贫道的能力。你若不说还好,大不了贫道帮你说。你若是说假话,可莫怪贫道不客气。”

    那全冠清喉咙滚了几滚,却一句话也为说,长长叹了口气后,竟又把眼睛也闭上了。见此张玄清笑道:“也罢,既然你不说,那就让贫道帮你说吧……”到这里他顿了下,又转头看向白世镜道:“或者你说?”

    白世镜脸色微变:“你说什么?我说什么?”

    两声说什么,放在此处,再自然不过。只是乔峰看他的脸色,心底却不由一沉,暗忖:难道白长老也参与了今日之事?

    就见张玄清冲白世镜咧嘴一笑,拍拍全冠清,一指马夫人:“当然是说你与全舵主和这康敏偷情的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白长老与马夫人偷情?还有全冠清?怎么可能!白长老素来以冷面著称,怎么可能和人偷情,还是马副帮主的夫人。

    然而全冠清和白世镜两人的脸色却都变了,他们各自震惊的看一眼对方,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与马夫人有染。随后又听张玄清道:“……对了,还有白长老你是怎么和康敏配合,把马副帮主打死,然后伪造是中了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

    这一句话落在众人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乔峰亦心头狂震,愕然的看着白世镜:“什么?马副帮主竟是你所杀?”

    白世镜脸色一变再变,忽地噗通一声,给乔峰跪下:“乔帮主,这位道长所说,句句属实,是我被****迷心,中了马夫人奸计,杀了马副帮主。之后不仅不思悔过,还在马副帮主尸身上伪造伤势,让大家怀疑是慕容复所杀,才惹出这么多事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马副帮主,还请乔帮主杀了我!”

    “你……你……你……”乔峰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万没想到张玄清说的都是真的,更万没想到白世镜竟然承认。

    在场其余人亦是震惊无比,看着自出场以来,一直一副冰清玉洁姿态的马夫人,心头暗忖:没想到她是那种人。

    白世镜这一番话完全落实了两人的关系,没有人去怀疑,毕竟以白世镜的身份,如此丑事,若没有做过,不可能有人能逼他承认。张玄清不行,乔峰亦不行。是以众人都认定康敏肯定该认罪伏法,再无话说。

    岂料,面对如此局面,康敏竟忽地笑了。开始她是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越变越凄凉,最后甚至坐到地上呜呜啼啼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什么马大元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平白受人欺负,被人冤枉。而后一脸悲戚的对白世镜说:“白长老,妾身自问,未曾得罪过你。故妾身知道,你如此污蔑妾身,绝非你的本意。只是妾身想不明白,这天大地大,还有谁能威胁你?你堂堂丐帮执法长老,又何必受人威胁?”

    几个问题一抛出,众人的心又摇摆不定。确实,白世镜身为丐帮长老,很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但在场就有一个——乔峰!

    眼见众人目光转变,张玄清再次在心中对康敏发出一声赞叹,真没想到,这婆娘到了这时,还能狡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你说我好不好?

    啪——啪——啪——

    又是几声慢悠悠地拍掌响,张玄清走到康敏身前,一脸赞叹的对她说:“康敏啊康敏,没想到贫道还是小看了你。都到了这时,你竟还能狡辩。”

    那康敏跪坐在地,低着脑袋,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闻言她抬起头:“妾身揭破了道长的阴谋,道长要杀便杀,何苦污我一介妇人的清白?”

    月光洒下,火光映射,那张“玉容寂寞泪阑干”的脸,更显娇柔,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众多乞丐看了,不由纷纷出声支应:

    “兀那道士,且不说马副帮主究竟是不是你所杀,你堂堂大好男儿,却来欺负一介妇人,不是英雄!”

    “马夫人端庄贤淑,众兄弟们历来敬仰,容不得你来污蔑。”

    “我劝你快快给马夫人道歉,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对!道士,你快道歉……”

    “欺负女人,我看不起你!”

    “好不知羞……”

    一声又一声的责难,有不少人被马夫人柔弱的表现激起了心中保护欲。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余大部分人还是保持冷静,觉得今天这事,大不简单,决不能凭感觉去相信其中任何一人。他们亦纷纷把目光对准张玄清,静等他接下来还有何话说。

    却只见,张玄清突地面色一沉,冲马夫人大喝:“康敏,你看这是谁!”伸出手,所指之人竟是段誉。

    众人心中疑惑纷纭,这段誉刚刚已经和马夫人照过面,如果马夫人认得他,早就打招呼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段誉心中亦是不解,迷茫的看着张玄清:“张道长,这……”刚说到这里,就见马夫人转头看过来,浑身一震,失神叫:“段……段郎,你怎么在这里?”

    那失魂落魄幽幽怨怨的表情,仿佛一个被丈夫抛弃多年的小媳妇。段誉浑身一颤,忙转头去看王语嫣,却见对方面上只有一丝惊奇,并未有任何不脱欧,心中反而大是吃味,暗想:如果被认错的是那慕容复,王姑娘又该如何表现?他深知到时王语嫣定会吃醋的,这么一想,竟忘了马夫人还痴痴的看着他。

    另一边,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因慕容复之事,一直没有走,生怕张玄清再说出什么不利于慕容复的言论。这时见马夫人一声“段郎”,段誉竟呆立当场。王语嫣不知段誉呆立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还以为段誉和马夫人认识,不由轻声问身旁阿朱阿碧:“难道这位段公子与全舵主、白长老一样,也与这位马夫人有染?”

    阿朱道:“表小姐说的什么话,张道长之言,是真是假我们还不知晓,我们可不能全按他说的去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阿碧却道:“那可说不准。段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要我说,比甚么白长老、全舵主强多了。如果马夫人要找,也该找段公子才是。”

    “好不知羞!”阿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如果连她都相信张玄清所说,认为马夫人是那种放荡的女人,岂不是间接证明张玄清之前所说乔峰身世的惨案是慕容博所为也是真?

    阿碧被她那么一瞪,也意识到了这点,吐吐舌头,不敢再言。三人话语声虽然不高,离着段誉亦有些距离,可段誉内功深厚,耳聪目明,一个心又全栓到了王语嫣身上,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他猛然间回过神来,心中想:“无论王姑娘对我如何,我可不能让她误会了我。若是不误会,或许我们还有几分可能,若是误会了,那可万万没了机会的。”

    一念至此,段誉忙回头对康敏道:“马夫人认错了人吧?在下虽然姓段,但你我素未谋面,决不可能是你的‘段郎’。”

    熟料,康敏对他的话恍如未闻,仍旧痴痴的看着他,口中竟然说:“段郎,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理我?”

    不仅段誉愣住,甚至连乔峰、连在场众多乞丐、乃至王语嫣等人,都愣住了。明明之前段誉已经说了话,为什么她却说没说?

    就在这时,忽然张玄清开口呼唤:“敏儿……”他叫的极为深情,仿佛在呼唤自己的情人一般。只不过他面上表情,却似笑非笑,嘴角处勾起一抹深深的玩味。他说:“……一别多年,敏儿你、你、你……过得可好?”

    明明是他在说话,康敏竟仍望着段誉,似乎是段誉说的般。闻言后,她小嘴一撇,越发幽怨:“你说我好不好?这么多年,我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也不知来探望我一趟,还好意思我过得好不好。你……你……”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惊愣,一是想不到康敏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此神情、如此语气,摆明了她就算没有与白世镜、全冠清有染,也曾有过其他男人。就是不知是在马大元之前,还是在马大元之后。二是搞不明白,为何张玄清说话,可看康敏的表现,却似乎是段誉说的?

    未等众人想清楚,只听张玄清又用那种深情的语气,低声细语地道:“我在大理,那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成婚的讯息,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身份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了么?”

    原来他之前让康敏看段誉的时候,趁康敏被他突然出声所造成的心思空隙,在康敏精神之中,布置了一道幻象。虽然他没有见过段正淳,不过他以段誉为引,直接勾动康敏心中对段正淳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就能然康敏把任何人认作成段正淳,他根本无需知道段正淳的样貌。甚至他还可以在康敏脑海中布置出她与段正淳相见的场景,完全不用自己讲话。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听见,认识认识康敏究竟是什么人,他才故意把段正淳“该说”的话“复述”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恶毒

    杏子林中,段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对面康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外面围着的众多乞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还有张玄清。

    此时在康敏眼中,段誉早就变成了段正淳的模样,而杏子林中的众多乞丐,则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甚至连杏子林都悄然无声的在发生变化,慢慢地,渐渐变化成一个房间的模样,正是她与马大元的家。

    然而康敏被张玄清的幻象所迷,这一切变化虽大,她却丝毫未觉得不妥。只是在张玄清说完,幽怨地望着她眼中的“段正淳”,声音腻中带涩:“谁希罕你来向我献殷勤了?我只是记挂你,身子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打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这一颗心,又有那一时、那一刻不在你的身边?”

    她越说越低,众人听在耳中,只觉她声音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听在耳中当真是荡气徊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消。然而她的说话又似纯系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的狐媚,真想不到世上竟健有如此艳媚入骨的女子。

    众人虽都听得脸红,可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从康敏脸上挪开,想听听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说。却见康敏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羞,仿佛有人拉着她般,半推半就往段誉身上躲。原来此时在她的视线中,段正淳是坐在椅子上的,听完她的话,正没眉花眼笑伸手拉她入怀。段誉虽不明所以,可看着眼前这位美妇人竟往自己怀里倒,吓得他一声惊呼,忙不迭的跃开。危机之中,甚至使出了凌波微步,转瞬间就离开原地八丈远。然而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只见段誉虽然跳开,但康敏仍半推半就的身子一软,半倚半坐在空中,仿佛原地还有一个人拖着她般。一手环着空气,仿佛在抱着一个人的脖子,两只脚一脚悬空,一脚仅有脚尖着地,身子也是呈坐姿,仿佛她正坐在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动作说起来简单,可事实上却难上加难,在场所有人,自问自己是决计做不出来的。纵使勉强能够做到,但也坚持不了多久。然而此时的康敏却坐的十分自然,好似根本没有用任何力度。只见她双眼微开微闭,只露出一条缝,又低低地道:“我当家的为人所害,你总该听到传闻,也不赶来瞧瞧我?我当家的已死,你不用再避什么嫌疑了吧!”语音又似埋怨,又似撒娇。

    张玄清笑道:“我这可不是来了么?我一得讯息,立即连夜动身,一路上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从大理赶来,生怕迟到了一步。”

    康敏道:“怕什么迟到了一步?”

    张玄清继续笑道:“怕你熬不住寂寞孤单,又去嫁了人。我大理段二岂不是落得一场白白的奔波?教我十年相思,又付东流。”

    康敏啐了一口,道:“呸!也不说好话,编排人家熬不住寂寞孤单,又去嫁人?你几时想过我了,说什么十年相思,不怕烂了舌根子。”

    张玄清道:“我要是不想你,又怎会巴巴的从大理赶来?”

    康敏道:“好吧,就算你也想我。段郎,以后你怎生安置我?”

    “……”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当众说起了情话。

    只不过两人对话的情景丝毫不让人感觉浓情蜜意,反而让人觉得诡异万分。他们一个半坐在空中,对着空气说话;另一个虽然对着人说,可脸上表情,和嘴里说的话,怎么看怎么对不到一起。

    渐渐地,康敏越说表情越发娇媚,最后甚至伸出双手,仿佛抱着某个人的脖子,然后将脸颊挨在对方面上,不住轻轻的揉擦,一头秀发如水波般不住颤动。只听她媚笑道:“段郎,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众人听到这里精神一振,心想:“她要说故事,说不定有什么端倪可寻。”却听张玄清道:“且不忙说,来,我给你脱衣衫,你在枕头边轻轻的说给我听。”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无不错愕的看着他,心中想:“这道人未免太、太、太……”太了半天,也没太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张玄清这句话是故意给康敏难看,也太过了点。却见康敏白了空气一眼,道:“你想呢!段郎,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想穿新衣服,爹爹却做不起,我成天就是想,几时能像隔壁江家姊姊那样,过年有花衣花鞋穿,那就开心了。”

    张玄清眼中精光一闪,道:“你小时候一定长得挺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就是穿上一身破烂衣衫,那也美得很啊。”

    康敏道:“不,我就是爱穿花衣服。”

    张玄清道:“你穿了这身孝服,雪白粉嫩,嗯,又多了三分俏,花衣服有什么好看?”

    马夫人道:“你从小大富大贵,自不知道穷人家孩子的苦处。那时候啊,我便是有一双新鞋穿,那也开心得不得了。我七岁那一年上,我爹爹说,到腊月里,把我家养的三头羊、十四只鸡拿到市集上去卖了过年,再剪块花布,回家来给我缝套新衣。”

    “我打从八月里爹爹说了这句话那时候起,就开始盼望了,我好好的喂鸡、放羊。好容易盼到了腊月,我天天催爹爹去卖羊、卖鸡。爹爹总说:‘别这么心急,到年近岁晚,鸡羊卖得起价钱。’过得几天,下起大雪来,接连下了几日几晚。那一天傍晚,突然垮喇喇几声响,羊栏屋给大雪压垮啦。幸好羊儿没压死。爹将羊儿牵在一旁,说道这可得早些去将羊儿卖了。”

    “不料就是这天半夜里,忽然羊叫狼嚎,吵了起来。爹爹说:‘不好,有狼!’提了标枪出去赶狼。可是三头羊都给饿狼拖去啦,十几只鸡也给狼吃了大半。爹爹大叫大嚷,出去赶狼,想把羊儿夺回来。眼见他追入了山里,我着急得很,不知道爹爹能不能夺回羊儿。等了好久好久,才见爹爹一跛一拐的回来。他说在山崖上雪里滑了一交,摔伤了腿,标枪也摔到了崖底下,羊儿自然夺不回了。”

    “我好生失望,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我天天好好放羊,就是想穿花衣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儿夺回来,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我爹爹说道:‘小妹,咱们赶明儿再养几头羊,到明年卖了,一定给你买花衣服。’我只是大哭不依。”

    众人听到这里,一颗心沉了下去,暗忖:“这女人如此天性凉薄!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当时她虽年幼不懂事,却也不该!”

    只听她又说下去:“可是不依又有什么法子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葱绿色黄花的裤子。我瞧得真是发了痴啦,气得下肯吃饭。爹爹不断哄我,我只不睬他。”

    张玄清笑道:“那时候要是我知道了,一定送十套、二十套新衣服给你。”

    康敏道:“有十套、二十套,那就不希罕啦。那天是年三十,到了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悄悄起来,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大人在守岁,还没睡,蜡烛点得明晃晃地,我见江家姊姊在炕上睡着了,她的新衣新裤盖在身上,红艳艳的烛火照着,更加显得好看。我呆呆的瞧着,瞧了很久很久,我悄悄走进房去,将那套新衣新裤拿了起来。”

    张玄清道:“偷新衣么?哎唷,我只道咱们小康只会偷汉子,原来还会偷衣服呢。”

    康敏星眼流波,嫣然一笑,说道:“我才不是偷新衣新裤呢!我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的,永远缝补不起来。我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比我自己有新衣服穿还要痛快。”

    众人听到这里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万没想到,这康敏竟然如此恶毒。(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最毒妇人心

    杏子林中,康敏低声讲完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张玄清便知大局已定。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康敏幼时便已那般恶毒,全然不知为别人着想,那她勾结奸夫,谋害亲夫之事,可信度就拔高到九成九。正要继续引导康敏说出谋害乔峰的原因,不料他脑袋忽地又是一晕。

    太平要术里所记载的法术运用时都是要先天一炁支持的,幻术亦然。而先天一炁无内无外,无增无长,仅与精神密切相连,故运用先天一炁,所消耗的,还是精神力。何况张玄清此次是直接把幻象布施于康敏的脑海中,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消耗的精神力会很多,只是他自问长久修炼以来,精神力远超常人。那先天一炁虽然无增无长,可持续修炼,精神力却长得飞快。所以他觉得,就算把幻象直接投放于康敏脑海中,也可以坚持很久,最少十天八天不成问题。哪里会想到,这才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再次体会到精神耗损严重,神气亏空的感觉。当下一个不备,幻术顿时中断,自身也双腿发软,摇摇欲坠。

    于此同时,就见那康敏浑身一颤,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原来她之所以能够在半空安坐,实则是中了幻术,自以为坐在别人身上。就好像催眠,人的精神、大脑、潜意识,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有些时候,人们潜意识认为的东西,能够给自身带来非常大的影响。就好比日本侵略中华时所造的一个试验,把人手向后,绑在一个柱子上,再把他眼睛蒙上。然后用刀在那人手腕处割破一个小口,无需割破血管,只是让那人感觉到疼痛。再然后,用一根软管导来水,模仿鲜血低下的声音。这样被实验的人不知道自己手腕其实没被割破,只因为被人放了血。听着水滴一滴一滴低下的声音,潜意识里,认为是自己的血水被一滴一滴放出去。如此一来,在会滴干的时候,或者那人认为自己血水放空、将要死亡的时候,他的人也会停止呼吸,真的死亡。

    康敏能没有任何支撑的悬坐在半空便和此理相同,直等张玄清精神亏空,法术不稳,幻象快速抽退。她从张玄清所制造的幻象中回归现实,眼前场景变幻,见房间没了、段正淳没了,视线中是火光憧憧的杏子林,以及好几百名乞丐。还没等她的显意识回过神来,潜意识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之前所见一切是假,自己身下什么都没有,凭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在半空悬坐。故几乎与张玄清身体摇摇欲坠的同一时间,她也是双脚一软,跌坐在地。

    “啊——”一声惊呼,那康敏感受到****与地面碰撞产生的疼痛感,这才彻底回神。虽然之前它被幻术所迷,可记忆却保留下来,眼见面前哪里有什么房间、哪里有什么段正淳,有的只是火光霍霍的杏子林,以及数百名面色或惊或疑,但各个都面露鄙夷的看着自己的乞丐。她顿时心底一沉,面色大变,连起身都忘了,指着张玄清惊惶大喊:“你、你、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妖法!”

    此时张玄清却没摔倒,他正被陈蕾扶着呢。自从之前起身之后,陈蕾就一直在他身后半步之内,刚刚他要摔倒,陈蕾几乎同一时间,就来伸手扶他,那自然的动作、毫不差异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般。而张玄清呢,原本精神亏空的几乎快要昏过去,可被陈蕾这么一扶,竟又变得神采奕奕、精神异常。只是在他精神最深处,却空空荡荡,没有根基,但这感觉又极为轻微,张玄清并未察觉。

    不过别看他没察觉到这一点,之前陈蕾说话时给人的魅惑他却一直记着。尤其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他精神耗尽的感觉传来被陈蕾一扶就又感觉精神奕奕了。如此反常,让他心中忍不住起疑,下意识抽手,想要远离陈蕾。没成想,他手刚刚抽离,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来,同时精神再次传来虚弱感。抽的越多,虚弱感越大。

    陈蕾这时紧了紧手,把他的胳膊夹住:“张大哥,你太累了,我扶你一会儿吧。”

    她声音比康敏的可好听多了,也魅惑多了。张玄清一听,心中仿佛被什么碰触了下般,再也升不起把胳膊从对方怀中抽离出来的念头。正好这时康敏指着他大声问他对她使了什么妖法,当下就由着陈蕾扶着他,冲康敏冷笑:“别问贫道使的什么法子,现如今你与段正淳的好事以及你那从小就恶毒的心性,已经暴露在诸位丐帮帮众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不等康敏开口,一旁段誉先是发出一声惊呼。

    之前康敏对着空气说话的时候,虽一口一个段郎,更透露出她的段郎,是大理人士。但大理姓段的多了,段誉怎么也没想到,康敏口中的段郎,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大理段氏虽是皇族,可在江湖上的名头却也不小。在场之中,听过段正淳名头的决不在少数。听张玄清喝出段正淳的姓名,一个个亦是惊异十分。他们看着场中这位马副帮主的夫人,心中暗叹:“怪不得如此美人竟然会嫁给我们这种叫花子,原来是为报复大理镇南王。果然,最毒妇人心,此女端得恶毒。”没想到更恶毒的还在后面。

    就见康敏仍未起身,看着张玄清,面上变幻片刻,僵声道:“你用妖法控制我,我还能说什么?”言外之意,无外乎自己是被张玄清控制了心神,才说出那番话来。

    张玄清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到了这时,还敢狡辩。也罢,那贫道就说说你给段正淳剩下的那个儿子吧,听说刚一降生,你就把他掐死了?”

    此言一出,又是几声低呼。有丐帮帮众的,有乔峰的,还有就是段誉的。他没想到,这为妇人不仅和自己父亲有染,还给自己父亲生了个儿子,还亲手掐死了,不由愕然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原委

    “道长,你说得都是真的?她、她、她……真的为我父亲生了个儿子?我还有个弟弟?”张玄清说完,段誉指着康敏,愕然不已的问道。

    张玄清转头看着他,古怪笑道:“段兄弟别急着乱认,这康敏的孩子,是你父亲的,却不一定就是你弟弟。”

    段誉愣了下,旋即恍然:“是了,是了,若是这位马夫人与我父亲认识在先,那她的儿子,应该是我哥哥才对。”全没意识到,张玄清其实是在暗指他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康敏这时猛然转头,死死盯着段誉,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你是段正淳的孩子?”

    段誉下了一跳,硬着头皮道:“这位马、马、马……”马了半天,马不出个所以然。他想继续叫马夫人,可一想到对方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再叫马夫人,感觉怪怪的。可如果不叫马夫人,难道直呼康敏?那更是不成了,太不尊敬。想来想去,磕巴半天,他干脆跳过称呼,直接道:“不错,在下段誉,家父名讳,确实是姓段名正淳。就不知与您认识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一出口好多人都白眼大翻,闹呢,这天底下,同名同姓叫段正淳的,或许还真有。但既叫段正淳,又是大理镇南王的,除了你爹,还能有几个?经过之前张玄清使用六脉神剑,在场众人除了后来的白世镜等,可都知道段誉的身份。

    “哈哈——”听段誉说完,康敏沉默片刻,竟然笑了。她笑得极为癫狂,一边笑一起站起身,一边口中还说:“不错!我就是与段正淳有旧情又如何?我就是给段正淳生了孩子又如何?我就是把那孩子亲手掐死了又如何?我就是勾引全舵主、白长老又如何?我就是亲手给马大元下毒,让白世镜伪造他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下又如何?我就是诬陷乔峰又如何?”

    一连串的“如何如何又如何”,让众人听得又是古怪又是震惊,没想到她竟然都承认了。

    就听张玄清笑答道:“不如何,贫道本是世外之人,莫说你谋杀亲夫、掐死亲子,便是你血洗江湖、霍乱天下,按理说贫道也无心干涉的。然而唯有一点,对于萧峰这位英雄,贫道神交已久,佩服的紧。如今既有缘与他相识,见他受难,自然要帮上一帮。”

    “贫道武功低位,算术却自问尚可。未与萧峰相识之前,已然算出,武林中将有一场大事,祸及天下,故才出山。待今日与萧峰相见,观其面相,乃乌云盖顶、遭小人陷害之象。贫道知其为人忠厚,好奇究竟是谁,竟忍心陷害与他。一算之下,才知是你康敏个毒妇,更算出,这场殃及整个武林的灾祸,竟然都是因你陷害萧峰而起,这才不忍心,选择将你的阴谋捣毁。”

    “开始贫道实在好奇,萧峰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挑明他的身世,让他身败名裂?细细推演才知,原来在洛阳百花会时,你站在一株黄芍药旁,会中的英雄好汉,哪个都忍不住偷眼瞧你。偏生萧峰,是个正人君子,无那女色之心,更顾着与兄弟们喝酒,没工夫去看你。确实,你按辈分说,是他的嫂嫂,他没瞧见你,不与你打招呼,确实有些失礼。但单凭这点,你又何必记这么大的恨?”

    在张玄清说话的时候,杏子林中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屏气细听,生怕错漏了一个字。听到这里,一个个都忍不住在心头思忖:“是啊,不过是些许失礼,缘何竟如此耿耿于怀?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缘由不成?”更加细心倾听之余,亦忍不住面露羞赧:那日洛阳百花会他们中可是不少人都参加了,张玄清说的没错,他们都是那偷看康敏中的一员。不过羞了一会儿,见身边人和自己一个表情,再想到张玄清所说,除了乔峰,所有男的都偷看过康敏。正所谓法不责众,如果一个人偷看,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点出来,那确实羞惭的很;但所有人都看了,这么平摊下来,倒不觉得如何了。如此一想,这些人的羞愧心便渐渐消散了不少。

    就听张玄清继续道:“贫道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原因,干脆推算你的过往。这才知晓,你自幼便心性恶毒,妒忌心强,凡是得不到的,都要毁了他。再看萧峰印堂黑色之中泛着几抹桃红,再卜一卦,才知是你康敏自尊心太强。眼见当日参加百花会的武林豪杰,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向你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你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你偷偷的瞧上几眼。只有萧峰,只有萧峰自始至终都没瞧过你。他是丐帮之主,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汉子以他为首,而女人之中,你自认你为第一。偏偏他竟不向你好好地桥上几眼,你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当日参加盛会的那一千多人便再为你神魂颠倒,缺了为首之人,你心里又怎能舒服?”

    “原本若是这样也便罢了,萧峰乃是丐帮之主,普天之下,无人敢得罪。你便是再记恨,也只是记恨一辈子。好巧不巧,那一日让你在马大元的铁箱中发见了汪帮主的遗书,要偷拆这么一封书信,不损坏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过节,自是欣喜异常,想那正是你出了心中这口恶气的良机。你要萧峰身败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汉,便求马大元当众揭露,好叫天下好汉都知他是契丹人,要他别说做不成丐帮帮主,更在中原无法立足,连性命也是难保。”

    “只可惜,马大元非但不听你话,反而狠狠骂了你一顿,说道从此不许你出门,你如吐露了支字,便要把你斩成肉酱。你向来便没将他瞧在眼里、放在心上,他这般得罪你,你更是怀恨在心。过了一个多月,白世镜去你家作客,那日是八月十四,他到你家去过中秋节,你便牺牲色相,糟蹋自己身子,引得他为你着了迷。你叫他杀了马大元,他不肯,你就要向别人说他对你用强,他又不舍得杀你,只好杀了马大元。然而马大元虽死,可他对萧峰,却讲义气的很。你对他把信件的事一说,他坚决不同意。后来你便又找上了全冠清,然后再去请徐长老出面,才造成今日之局面。康敏,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哈!是又如何?乔峰不看我,我便要杀他,马大元不同意,我更要杀他。告诉你,便是白世镜,我原本也是要杀的……”听张玄清说的详细,犹如亲眼目睹,甚至连自己心思,都猜的丝毫不差。康敏知道自己今日再难得逞,索性对自己的谋划,供认不讳。然而说着说着,她忽然身体一颤,指着张玄清满脸惊恐:“你、你、你这妖道,又对我做了什么?”

    顿时间,莫说杏子林中的一众乞丐,便是张玄清,也被她的反应搞得一愣。(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问

    在众人纷纷愣神之际,康敏竟又坐到地上呜呜啼啼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你这妖道……我康敏自认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

    徐长老回神得快,皱眉喝问:“马夫人,都到了这时,你便从实招来。马副帮主之死,究竟是不是你所谓?这位道长所说,是否句句属实?你虽非乞丐,然既然加了我丐帮副帮主,便是我丐帮中人。若是这位道长所言句句属实,老朽绝饶你不得,定要以帮规处置于你!若是这位道长所言一切为假,方才你真的是被他控制,老朽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康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抽泣:“徐长老,你的好心,妾身心领了。只是事到如今,便是妾身说不是自己所为,诸位丐帮的兄弟,又有哪个肯信?并且,长老您也看见了,就连白长老他、他……他都逃不过被这妖道控制,妾身怎忍心再拖你下水?”

    徐长老看一眼张玄清,冷哼道:“马夫人无需多虑,你且如是说来。倘若你真能证明你的清白,我徐长卿不行,还有我丐帮这么多兄弟;我丐帮这么多兄弟不行,还有整个江湖。徐某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公道可言!”

    原来徐长卿是徐长老的本名,自从他晋升为太上长老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到过了。此时说来,就连萧峰这个即将走到头的丐帮帮主都微感诧异,显然没有听过。张玄清听了更是挑眉头:徐长卿?倒是个好名,听起来就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还是种药材。只不过这老东西明显是个老糊涂蛋,都到了这时候,还不信康敏是个毒妇?

    他哂笑的看着场中那二位,就见康敏听徐长老说完,抽泣声渐止,缓缓站起身,依旧悲声道:“多谢徐长老大德,妾身没齿难忘。只是……如今因妾身已经起了这么多的事,连白长老,也因妾身之故,被这妖道控制。甚至此时全舵主恐怕也难逃这妖道毒手。妾身一介妇人,不知道这位道长,为什么非要针对妾身。想来是想为乔帮主洗脱罪名?其实这位道长之前所说的一部分观点,妾身也是赞同的。不管乔帮主是契丹人也好,是汉人也罢,只要他一心为汉,一心为我丐帮,妾身依然敬他为帮主。只是妾身那外子死的实在蹊跷,妾身不得不怀疑,乔帮主究竟是真的为我大宋,才做了如此多的功绩,还是想打入我丐帮内部、大宋内部,与那辽国串通好的。还有这位道长,妾身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外子闲暇之时,也与我讲过一些江湖各路英雄的姓名。然而从始至终,妾身妾身都未听闻有道长这么一号。若是这位道长武功不高也便罢了,现而今他武功如此之高,更有神鬼莫测之技。妾身是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但妾身相信外子如果知道江湖中有这样一位高人,肯定会与妾身说的。只可惜……”说到这里,她瞟了眼张玄清,便即住口,没再说下去。

    有那么一句话叫此处无声胜有声,康敏虽然住了口,可徐长老却忍不住往下想。确实,莫说是康敏了,就算他徐长卿,活了这么多年,从一个碌碌无名的小乞丐,到了现如今连身为帮主的乔峰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参见的丐帮太上长老,他都没有听过武林中有这么一号。如此一想,顿时他再次把立场偏向康敏,皱眉冲张玄清问道:“道长来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长是哪派高人?”

    现场被康敏说得抱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张玄清,看他有何话说。没想不等张玄清开口,旁边段誉就抢着道:“我知道,道长是逍遥派的前辈。在下初出江湖,便遇到了不少危险,就是因得了逍遥派两篇功法,这才得以活命到现在。大家想想,逍遥派随便两篇功法,都能让我这个对武功一窍不通的小子,活到现在。道长的武功如此厉害,还有些我们不懂的高深技艺,这也说得通吧?”

    他本身对张玄清的感官就不错,加上之前张玄清没对王语嫣说慕容复的消息,更让他好感大生。在能帮上忙的时候,他总归是要帮上一帮的,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徐长老呵呵一声笑,尽管发出笑声,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转头看向他问:“这位公子是大理镇南王世子?”

    段誉忙道:“是!”

    “嗯……”徐长老点点头,随后却又摇头,叹道:“段公子,非是老朽不信你。只是大家都见到了,你和这位道长,还有乔峰,是一起的。而且,你说的那什么‘逍遥派’,恕老朽孤陋寡闻,从来都未曾听过。我想在场诸位也是吧?谁听过逍遥派的名声,还请站出来。”

    杏子林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一片静默。过了会儿,才有人喊:“徐长老,甚么逍遥派、潇洒派,弟子没有听过。”话音方落,跟着就是一片附和声。

    徐长老双手下压,将众人的声音止住,又转头问智光、谭公、谭婆、赵钱孙几人:“诸位呢?你们听没听过逍遥派?”

    几人一齐摇头,赵钱孙道:“咱活了大半辈子,大派小拍听过不少,但还真没听过什么逍遥派。小娟,你呢?”

    谭婆道:“我也没听过。”

    智光大师也道:“不仅几位施主,老衲出家之后,虽不问武林中事,可也偶尔关注武林消息。说实话,从始至终,亦未听说过江湖中有此门派。”

    徐长老点头,再次看向段誉:“段公子,你也听见了,非是老朽不信你,而是老朽不敢信你。”

    “这、这……”段誉顿时不知所措,他可不知道逍遥派是个隐世门派,还以为逍遥派的武功那么厉害,武林中很多人都知道呢。这时听徐长老一说,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张玄清,浑然忘了,他现在是在为他解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反转

    接收到段誉求助的目光,张玄清摇头笑了,他问徐长老道:“听您的意思,是已经认定贫道在作假了?”

    徐长老垂目道:“不敢!张道长玄功莫测,在未找到足够的证据前,老朽绝不敢怀疑道长。”

    虽然说是不敢,可加上“未找到足够的争取前”,摆明已经在怀疑了。

    随后又听他继续道:“只不过老朽却也不敢相信道长,毕竟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马夫人真如你所说,是那等……那等……”迟疑了下,终归还是没把“那等***说出口,直接跳过去道:“总之,在真相未明之前,老朽绝不会听你们二人其中任何一个的一面之词。”

    他话音方落,群丐之中顿时响起一个声音:“徐长老说得对!”扭头看去,是一个中年乞丐,他仰头喊道:“这道士既然有本事迷惑马夫人,必有本事控制她说她不想说的话,我们可不能中了这道士的诡计!”

    “没错!”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丐帮事务,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乔帮主如何暂且不论,这道士的话,我们可万万不能轻信。”

    “对!就算马夫人真如这道士所说,他不经过我丐帮允许,直接对马夫人施展那般鬼蜮伎俩,也大大不该!”

    “徐长老,若是这道士胆敢用强,我们和你一同抗敌。”

    “一同抗敌!”

    “……”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喝,让段誉都皱起了眉头。

    徐长老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噤声,随后道:“张道长,你也看到了,不是老朽故意与你作对,而是你说的话,就算我相信,我丐帮这么多弟兄们,怕也不能全信。”

    张玄清脸上的笑容终于消散,怎么都到了这时,这帮人还不信他?沉吟片刻,才渐渐生出几分明悟:怕是这些人惧于自己的手段,纵使心中已经相信,也是不敢承认,不敢让别人相信,担心日后自己的手段用到他们身上,他们无从辩解。

    说来也是,这天下之大,众生之多,哪个人心里还能没有一点秘密?哪个人背后还没有一点龌龊?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既然是心底的秘密、背后的龌龊,自然不想让他人知晓。偏生他张玄清给众人的感觉太过神秘,仿佛事事皆知,无所不能,尤其是控制他人心神讲出自己秘密的手段,想来任谁也不想他把这种功夫施展到自己身上。可是张玄清武功之高,手段之神秘,谁又能有信心防御的住?如此一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张玄清干掉。可张玄清的武功大家也都看到了,还有他的轻功,再加上他一些尚未显露的神秘手段,在场所有人都加到一起,恐怕都不能肯定能把他留下。那么防止以后自己的秘密被他掏出来的方法还有什么?无外乎从现在就给他贴上一个骗子的标签,让他即便讲真话,江湖之中也无人相信。这样就算张玄清真的闲着没事把大家的**都挖出来,反正没人会信,一口否决就是,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张玄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他是这么以为的。而且事情放在他身上,能控制他人心神,引诱人把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的是别人,估计他也会那么选择。正皱眉想对策间,不料康敏忽然又开口了。

    “诸位丐帮的兄弟,大家静一静,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全冠清。众人皆是一愣,连张玄清都忍不住有几分不解,她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怎么证明?

    就见康敏走到全冠清身前,嘡啷一声,抽出他腰间悬挂的兵刃。此时全冠清仍被张玄清点着穴道,但哑穴却已经解开了,他匆忙问:“康……马夫人,你要做什么?”

    一声康敏差一点就说出口,康敏却没理他,转身提着兵刃,又向张玄清走。

    徐长老忙拦在她与张玄清之间,轻喝道:“马夫人,你莫要冲动。你又不会武功,如何是这道人的对手?况且,就算你杀了他,不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康敏嫣然一笑:“谁说我要杀他啦?”忽地把兵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是一柄短剑,寒光烁烁,与她洁白的脖颈,互相交映。只见她笑脸顿时转为悲戚,凄声道:“事到如今,妾身的清白已经被这道人毁了。妾身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徐长老大惊:“马夫人莫要如此想不开!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白世镜、全冠清亦同时大叫:“阿敏,不要!”

    这一声喝几乎坐实了三人的关系,岂料康敏看着他俩,凄凉道:“白长老、全舵主,是妾身对不住你们。或许……或许……或许妾身就是一个不详之人。先是外子因我而死,后是白长老、全舵主你们,又被这妖道控制……徐长老,你不用阻拦我,妾身真的怕……怕妾身不死,这妖道以及乔……乔峰,还有什么手段,施加在诸位丐帮的兄弟们身上。”

    徐长老神色一肃,沉声道:“马夫人请放心,我丐帮之中,绝无怕死之辈!”

    “没错!马夫人放心!”

    “若是这妖道胆敢伤你一根汗毛,我们跟他拼了!”

    “……”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喝,很明显,康敏这一番表现,成功的获得了众人的同情心。

    却不料康敏并未见好就收,她依然把短剑架在脖颈,口中说着:“诸位不必再劝,妾身心意已决。”脚下迈步,绕过徐长老,走到张玄清跟前。

    因为怕她真的伤到自己,徐长老没敢擅动。就见康敏停到张玄清面前,满脸凄然注视着他:“这位道长,妾身这就随亡夫而去,不知可能令你满意?”只是眼中那深藏着的怨毒,逃得过其他人的眼,可逃不过站在她对面的张玄清的眼。

    正要开口,不料康敏眼中厉色一闪,忽地调转剑尖,高声叫:“妖道,纳命来!”狠狠刺向他胸口。张玄清想都没想,发动凌波微步,正待闪避。却没想到,胳膊被人死死的拽住,身体竟动弹不得半分。

    蓦然回头,是陈蕾!(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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