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青石(第三更)
第第三更)
李慕禅装作才现他,淡淡看着他。
不知这人究竟是不是青牛寨的,看其修为不俗,一幅渊停岳峙的气度,是年轻一代出类拔萃的高手。
他一袭黄衫,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此时横眉竖眼,英气勃勃。
“纳命来!”英俊青年怒吼一声,拔剑飞身而起,身剑合一化为一道寒光,如白虹贯日般射向李慕禅。
李慕禅飘身一dang,与椅子一块儿平移一尺,堪堪避开剑尖,扬声道:“阁下尊姓大名,问清楚了再打不迟!”
“与你们这些贼子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我要替天行道!”青年怒吼着横削,剑光如练,奇快无比。
李慕禅赞叹此人好剑法,椅子一滑再次dang开,摇头道:“你要找的可是十二大寇?”
“不错!”青年一剑不中,拧腰再次横削。
椅子再次飘开一尺,恰避开剑尖,李慕禅摇头道:“兄弟nong错了,在下可不是十二大寇的人!”
“哼,你既在这里,不是十二大寇的人也是与他们有勾结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死!”
青年剑势连绵,虽在暴怒之中仍不失潇洒,别有一番闲云野鹤的韵味。
坐在椅子上飘闪,李慕禅摇头笑了笑:“说起来,咱们算是一路人,都是来杀十二大寇的,可惜你来晚了一步!”
“嗯——?”青年撤剑后退,双眼神光湛湛,冷冷瞪着他,长剑一指:“此话何讲?”
李慕禅摇头,这人英俊不凡,却是个爆脾气。
“我先你一步得手了。”李慕禅笑道。
青年一怔,瞪眼踏前一步:“你这话何意?”
李慕禅道:“我已经杀了十二大寇。”
“胡说!”青年皱眉,剑眉竖起冷笑道:“你这话骗鬼也不会信,我会相信你这话?!”
李慕禅笑了笑:“咱们素昧平生,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何必骗你?”
“你是说,就凭你一个人,把十二大寇杀光了?”青年哼声问道。
李慕禅轻轻点头:“不错!”
“看招!”青年忽然一抖长剑,化为一团寒光朝李慕禅当头压下,绵密迅捷,着实不凡。
李慕禅摇头叹了一口气,腰间烈阳剑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归鞘。
“叮……”一声脆响,青年手上长剑飞到了空中,在空中翻转了十几圈开始下落,重新落到他手上。
“你……”青年目瞪口呆。
李慕禅笑道:“兄台这回可信了吧?”
“你真的杀光了十二大寇?”青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剑,慢慢把剑还回鞘中,拂一下黄色剑穗。
李慕禅笑了笑:“我何必骗你,偌,他们在外面躺着呢,青牛寨的我杀了个精光,一个没留。”
“好——!”青年忽然一拍巴掌,哈哈大笑起来。
李慕禅椅子不知不觉飘回了原位,笑眯眯的打量着他:“这一回,兄弟的尊姓大名可以见告了罢?……有勇气杀上青年寨的,可敬可佩,咱们就jiao个朋友,我是李风。”
“哈哈,李兄得罪了,恕xiao弟鲁莽,我叫傅青石!”青年抱拳大笑,道:“李兄替天行道,受我一拜!”
说罢膝盖一曲便要跪下,李慕禅忙一拂袖子,阻了一阻,然后离开椅子,上前扶住他:“使不得!不敢当!”
傅青石正色道:“你杀了十二大寇,无异于救了无数人,这般义举,我拜上一拜是应当的!”
他用力往下,却被稳稳托住,无论如何拜不下去,只能无奈的直起身,叹道:“没想到这十二大寇真的死了,真是……哈哈!哈哈!”
李慕禅见他乐不可支的模样,知道定是有什么仇怨,笑了笑:“我也是侥幸得手,恰好他们分开,我才能逐一击破!”
“十二大寇的本事我可知道!”傅青石摇摇头,叹道:“说句老实话,就是一对一,我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既如此,那傅兄弟为何还要过来?”李慕禅不解的问。
他刚才试了一下他的功力,确实不如十二大寇,即使是十二当家的也胜他一筹,过来纯粹送死。
傅青石脸色一沉:“我二姐被十二大寇害了,这个仇不能不报,大丈夫死便死,又有何惧!”
李慕禅摇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练好了武功再来就是!”
“我练武功,他们也练,我练得强了,他们也老了,难道让他们白活这些年?!”傅青石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李慕禅想了想,看他一眼,知道他身怀秘法,想必能够做到同归于尽罢,否则也不至于纯粹送死。
不过,对于这般英勇无畏之人,李慕禅只有赞叹,他自忖没有这般勇气,自己骨子里还是个贪生怕死的。
之所以不怕死,不是因为英勇无畏,而是因为知道生死奥妙,知道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在外人眼里,他不怕死是勇气,他自己明白不是。
李慕禅笑着点头:“有理。”
“你把他们都杀光了?”傅青石问。
李慕禅点头:“是。”
傅青石道:“据说十二大寇的大当家的武功最强,威风不可一世,你连他也杀了?”
李慕禅指了指外面:“台阶下面的就是。”
“走,看看去!”傅青石霍的转身,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李慕禅跟着一块儿出去,站在台阶上看,傅青石则蹲在两具尸旁翻动着,让他们仰面朝天,他动作忽然一滞,直勾勾瞪着两人。
剑光忽然闪了一下,台阶下两具尸断为四截,身分家。
李慕禅忙道:“傅兄弟,死者为大,人死了就算了罢!”
傅青石人咬着牙,脸上肌rou扭曲,1ù出几分狰狞:“死了就算了,嘿嘿,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他嘿嘿冷笑,宛如化为另一个人。
双眼如熊熊燃烧的火炬,身子颤抖,尤其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贲起扭动,如蚯蚓在皮肤下蜿蜒。
李慕禅伸手一点,傅青石晃了晃,软绵绵的倒下,被李慕禅伸手扶住,托着送到了大殿。
他软绵绵的坐在椅子里,仰头望着藻井,脸色阴暗变化个不停,好像心里有两股势力在jiao锋。
李慕禅能体会到他心头的挣扎,就这么算了,实在不甘心,十二大寇恶贯满盈,就是死,也该丢到野地里曝晒,不让他们入土为安。
生前做了这么多恶,身死仇消,哪有这般好事?!
李慕禅叹息一声,摇头道:“好吧,傅兄弟,我不拦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随你处置,他们罪有应得!”
他想到了在与十二当家的老大jiao手一幕,想到了那个幻景,那股悲愤yù绝,毁天灭地的感觉犹清晰无比。
一旦真生了那样的事,他会杀上东楚,把那些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即使死了也要碎尸万段,永世不得生。
他了解傅青石的感觉,自己不该阻拦。
他有些担心沧海山,想到这里,他撮net长啸一声,顿时天空响起两道长啸,两只鹰扑了下来,落到他肩上。
他到了东南的轩案前,磨了砚提笔写了几句话,然后卷到竹管里系到鹰爪上,拍拍两鹰,它们轻唳着飞走。
李慕禅在信里询问他们的情形,叮嘱他们一旦有东楚来犯,马上通知他,不能耽搁,他白跑一趟不过三四天,没什么大不了。
他起身来到傅青石跟前,轻拍一掌,傅青石穴道解开了,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痛哭失声一而不可收。
“二姐——!二姐——!”他趴倒在地,捶着地嚎啕大哭,涕泪四下。
李慕禅叹息道:“傅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罢。”
傅青石哭了一阵,慢慢起来,抹去脸上的鼻涕与泪水,有些不好意思:“李兄见笑了。”
李慕禅摇头:“傅兄弟至情至xìng,我只有佩服,哪能见笑。”
“唉——!”傅青石长长叹息一声,坐到椅子上:“二姐从xiao就疼我,出嫁之后过得不好,我那hún蛋姐夫刚死,二姐就要过好日子了,却被十二大寇杀了,我二姐太苦命,太苦命啊!”
李慕禅点点头。
傅青石道:“李兄,我要把他们抛尸荒野,让狼吃了!”
李慕禅点点头:“随你处置!”
“好!”傅青石腾的一下站起来,腾腾腾到了外面,转眼离开了青牛山,沿着xiao径往下驰去。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这位傅青石真是风风火火,想到便做,如此率xìng还真是让人羡慕。
不像自己行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每件事都要思前想后,掂量来掂量去,直到想明白了才能做,很是累心。
他坐在大殿上想着日后的行止,是直接去林家?还太早了,自己的名声没有传扬开去,火候还不到。
名声的传扬需要一个过程与时间,不能马上扩散开去,但这件事后,想必自己的名号就立起来了。
十二大寇横行这么多年,仍能逍遥自在,不少的高手前来替天行道,结果有来无回,人们对他们仇恨极深。
十二大寇授,还是被一个年轻高手所杀,足以造成轰动,烈阳剑李风的名号会迅席卷南理上下,无人不知。
既能扬名立万儿,又能替天行道,做这样的事真是痛快,想了想观星峰的情报,周围还有几家,索xìng也一块儿除了!
想到这里他跃跃yù试,想要离开了。
刚要起身却又坐下,只见xiao径上出现一队人,约有一百左右,个个身穿黄衫,腰佩长剑,脚下轻捷。
当头之人正是去而复回的傅青石。
李慕禅讶然起身出了大殿,闪了一下,出现在大门处,负手站着打量,看傅青石召这么多人在干什么。
傅青石他们脚下轻捷,一会儿功夫到了青牛寨前,此时,他们手上都提了一根竹竿,上面仍带着枯黄竹叶。
他来到李慕禅跟前,把竹竿往后一抛,一个青年接住了。
他上前抱拳,恨恨说道:“李兄,我要将他们都串起来,放到山下竖起来,让来往的人观赏!”
李慕禅点点头:“这个主意甚好。”
“让世人看看这帮家伙的下场,看谁还敢为非作歹!”傅青石冷哼道。
李慕禅笑了笑,侧身让开地方。
傅青石站到李慕禅身边,朝众人挥挥手:“你们进去,按我的吩咐办!……李兄,我去认一认十二大寇,他们要单独拿出来!”
李慕禅道:“行,你去忙吧。”
傅青石道:“李兄别急着走,无论如何要去我那里坐一坐,说起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没有李慕禅,他如今已经与十二大寇同归于尽了,李慕禅先杀了十二大寇,无异于救了他。
李慕禅笑道:“这可不敢当,是傅兄弟你命大,可不关我的事,更别提什么救命之恩!”
傅青石道:“好吧,不提救命之恩,……但你替我二姐报了仇,我自然要感谢你的,好啦,就这么定了,咱们等会儿去我家!”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他们忙活,李慕禅与傅青石一块儿下山,离开了青牛寨,到了山脚下后往北一折,约走了二十几里,来到一座xiao城——竹阳城。
竹阳城不大,也不算繁华,比起揽云城,齐天城,白云城来说,就像池塘与湖泊,却也宁静。
那帮黄衫青年们停在城外,不进城,把竹竿往道路两旁一cha,往竹竿旁一站,给来来往往的行人讲解这些尸的来历。
很快就热闹成一团,人们对尸既怕看,又想看,觉得刺jī非常,但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听说是十二大寇的尸,人群顿时轰动。
李慕禅与傅青石一路走来,了解了他的身世,千鹤派的少掌门,这些黄衫青年们都是千鹤派的弟子。
李慕禅想了想,没想起有什么千鹤派。
看傅青石的样子好像很自豪,想来不应该太没名气,可能是自己没留心吧,他倒也想见识一下。
进了城后,傅青石带着他往南走,一直走到城中央,在一座府宅前停下,抬头一看,写着“傅府”两个大字。
这座宅子很是气派,他用虚空之眼俯视,这样的宅子城中不过两三座而已,看来傅府非富即贵。
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下扑到傅青石跟前,急声道:“少爷,你可回来啦,老夫人病啦!”
傅青石脸色一变:“nainai怎样了?”
中年人相貌忠厚,关切的道:“听说少爷跑去报仇,老夫人直接就昏过去了,现在醒过来了,但精神不好,一直哭着呢,少爷你回来就好啦!”
傅青石忙不迭点头:“好好,我过去看看,给我招待好李兄,不得怠慢!”
他转头道:“李兄见谅,我去见一下nainai,马上就回!”
李慕禅笑道:“不急不急,老夫人重要!”
傅青石歉然笑笑,急促促往里赶去,中年人目送他进去,转头对李慕禅恭敬的笑道:“李公子,快里面请!”
李慕禅轻颌:“有劳。”
中年人恭敬的把他请到大厅里,然后招呼人端茶,上了点心,又陪他说话,聊起傅青石的事。
从中年人嘴里知道,傅家是一脉单传,人丁倒旺,但都是闺女,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继承香火。
老夫人把他宠得不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听说他上青牛山,老夫人直接急倒了。
李慕禅叹了口气,道:“真是羡慕傅兄弟,家人如此关爱。”
中年人笑道:“不知李公子是哪里人氏,家里还有哪些人?”
李慕禅笑眯眯的说了,自家是孤儿,从xiao随着师父在深山学艺,这次是艺成下山,闯dang武林。
中年人笑着说,少爷素来心高气傲,很少把人放在眼里,从xiao到大头一次带朋友回府。
两人正说着话,傅青石匆匆过来,笑道:“李兄,没怠慢吧?”
李慕禅笑道:“老夫人如何了?”
傅青石摆摆手:“nainai身子骨健朗,得的是心病,一见我回来了,哭着骂了我两句,气消了,病也好了,现在没事了!”
他冲中年人摆手道:“陈叔,你跟爹说,我请了一位英雄回来,晚上一块儿吃饭。”
“是。”中年人应道,转身离开了。
李慕禅笑道:“不必劳动你父亲的大驾了。”
“李兄这般人物,父亲一定想结识的,走,去后hua园瞧瞧。”傅青石站了起来,带着他到了后hua园。
两人穿过两进院子,来到后hua园,绕过竹林夹着的曲径,眼前霍然明朗,是一片xiao湖,湖上架着水榭与xiao亭,回廊连接彼此,曲曲折折,优雅精致。
琴声琮琮,从南边的xiao亭里传出来,亭内两个少女正在抚琴,琴声中带着悲切与凄婉。
李慕禅凝神望去,亭里两黄衣少女都是美人儿,虽不如梅若兰她们,也算难得的美人儿。
第596章 千鹤(第四更)
第596章千鹤
李慕禅脚步一滞,扭头看傅青石,笑道:“咱们避一避吧?”
傅青石摆摆手:“避什么避,都是武林儿女,没那么多讲究,走,见一见我三姐四姐。”
照理来说,客人上门,不与家眷相见,除非是jiao情极深,当成自家人,才会与家眷见面不必避嫌。
李慕禅笑道:“这不好,还是去别处吧。”
傅青石扬声叫道:“三姐,四姐!”
琴声戛然而止,两女起身扶着栏杆招手唤道:“xiao弟,快过来!”
两女声音柔和悦耳,如一阵net风拂面,气质温婉柔和,令人心生亲近。
傅石青扭头嘿嘿笑道:“李兄,别扭扭捏捏,男子汉大丈夫爽利一些,走走,去见见我三姐四姐!”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儿礼节总是要讲的,无关乎爽利与否,不能因为武功强而不讲礼节。
傅青石拉着李慕禅,迈上曲折的回廊,进了xiao亭。
亭中围了一圈白纱幔帐,飘飘dangdang,阻住一些风,亭内有些温暖之感,因为四角有暖炉。
石桌上摆着两张琴,一盘水果一盘点心。
两女迎上前,上下打量着傅青石,前头一个身材高挑,修适合度,轻吁一口气:“谢天谢地,xiao弟你总算回来了。”
另一个黄衣少女娇xiao丰盈,明眸圆睁,恶狠狠的道:“xiao弟你是不是疯啦,竟然去青牛山送死!”
傅青石笑眯眯的道:“四姐,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哼,你就是猪脑子!”娇xiao少女犹不解恨,撇撇嘴冷笑。
另一个少女柔声道:“行啦四妹,说他也没用,下次还是这样,不长记xìng的。”
“三姐,他太气人啦,你瞧把nainai急的!”娇xiao少女脆声哼道。
“是呀。”修长少女点点头,扭头道:“xiao弟,下次别这样了,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nainai怎么活,爹娘怎么受得了?”
“是,三姐,我知道啦。”傅青石低下头无奈的道。
“你呀……”修长少女摇摇头,转向李慕禅,歉然的柔和微笑:“这位公子,失礼了。”
李慕禅抱抱拳:“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李风。”
“原来是李公子。”修长少女轻颌。
傅青石忙道:“李兄,这是我三姐,傅青琴,我四姐,傅青凤!”
两女嗔白了他一眼。
傅青石呵呵笑道:“三姐四姐,十二大寇死了!”
“死了?”傅青凤叫了一声,急忙道:“是你杀了他们?”
傅青石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凭你那三脚猫的本事,想也甭想,是谁杀他们了?”傅青凤撇嘴哼道。
傅青石傲然抬头tǐngxiong,轻哼一声,悠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两女的目光投向李慕禅,看了看他,又迟疑的转向傅青石,觉得不靠谱,李慕禅笑眯眯的,看起来与傅青石年纪相仿。
这般年纪想杀十二大寇,想也不必想的,谁也不会相信。
傅青石道:“就是李兄!”
他见两女不信,忙道:“那十二大寇的尸我挂起来了,在城外悬着呢,要晒上几天,以慰二姐在天之灵!”
“真是李公子杀了十二大寇?”傅青琴沉yín道。
李慕禅笑道:“三姑娘,他们确实是我杀的。”
傅青琴歉然道:“xiao女子不是不信公子,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知如何说才好。”
李慕禅笑了笑:“这事说来侥幸,他们也是大意了,没在一起,我逐一击破,才侥幸得胜。”
“无论如何,李公子杀了十二大寇,真是万家生佛,造福无量!”傅青琴轻轻叹息道。
傅青凤上下打量着李慕禅,娇声道:“你的武功这般厉害?可你年纪太轻,与xiao弟差不多吧。”
李慕禅笑了笑没说话。
傅青石急道:“三姐四姐,你们信不过我?李兄的年纪虽跟我差不多,修为却天差地远,你们都是井底之蛙!……远的不说,就说星湖xiao筑罢,他们的弟子个个都年纪轻轻,却都是绝顶的高手!”
“行行,信你的总成了吧!”傅青凤摆摆手,扭头对李慕禅道:“咱们切磋一下怎么样,我的武功也不错的!”
“四姐,你就别丢人现眼了吧!”傅青石道。
傅青凤斜他一眼,望着李慕禅:“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怕我一个弱女子吧?”
李慕禅笑道:“就怕胜之不武。”
“不要紧,咱们谁也不说!”傅青凤道,扭头道:“三姐,别跟爹娘说呀。”
傅青琴沉yín一下,慢慢点头:“好吧,但要xiao心,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放心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傅青凤忙不迭点头。
傅青石摇头道:“我是不担心四姐的,她根本伤不着李兄!”
“臭xiao子,你等着!”傅青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傅青凤倏的拔剑直刺,剑光如电,瞬间到了李慕禅跟前,李慕禅身体一侧,堪堪避开剑尖。
剑尖贴着他前xiong的衣衫划过,随后她拧腕一横,化刺为削,平平削向李慕禅喉咙,变招极妙。
李慕禅横掌于xiong前,屈指轻轻一弹,“叮”一声脆响,傅青凤的剑与李慕禅的中指撞在一起。
她长剑dang开,几乎脱手。
李慕禅这一指之力还没有运足功力,生怕太过打击她,脸上不好看,不想nong得太尴尬。
傅青凤只觉手臂酸麻,几乎提不住剑,知道两人差得显然不是一星半点儿。
她也爽利,直接cha剑归鞘,哼道:“果然厉害,我不是对手!”
李慕禅笑着抱拳:“承让。”
“你修为如此厉害,看来真能杀得了十二大寇,你是如何得手的,跟咱们说说呗!”傅青凤道。
傅青琴道:“十二大寇每个人都有一身精绝的武功,更厉害的是他们的合击之术,两人叠加抵得上四人,四人叠加抵得上十几个人,威风不可一世!”
李慕禅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在他嘴里,杀光十二大寇好像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她们都是练武的,也经历过厮杀,能从平淡中听说惊险来,尤其是最后一战,与大当家的战斗,他们更是听得匪夷所思。
傅青石也有些不信:“李兄,照你这么说,那大当家的不是武林高手,而是一个会邪术的家伙,是不是?”
李慕禅点头:“不错,他身负秘术,确实不算是武林中人。”
“那他属于什么人?”傅青石问。
李慕禅想了想,道:“佛家所谓降妖伏魔,可能就是要对付这等人物,寻常武林高手遇上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为祸世家的魔头。”
傅青石道:“和尚有这般本事。”
李慕禅点点头:“和尚虽然修的是禅定之法,多数不练武功,但对于这样的邪法却有克制之道,不过要对付这般邪徒,最好是练过武功的佛门高人。”
“这样呀……”傅青石摇摇头,笑道:“我还以为那些和尚只会打坐诵经,不会别的呢。”
李慕禅笑道:“傅兄弟,你这个想法可是大错特错,佛法修行比武功高深得多,修行有成的高僧往往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武功反而是xiao道了。”
“那我改日倒要请教高僧去。”傅青石道。
正说着话的功夫,一个中年人过来,面如冠yù,相貌俊逸,颌下三络清髯,如神仙中人,他与傅青石隐隐相肖,显然就是他的父亲傅雅轩。
他进得xiao亭,微笑谢过李慕禅的救命之恩,说犬子顽劣,这一次若非李先生除掉十二大寇在先,犬子的xìng命一定不保。
李慕禅笑着谦虚了两句,傅青石便嚷嚷开了,说两人说话太费劲,虚头巴脑的委实虚伪,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这般。
这话将李慕禅与傅雅轩都说笑了,索xìng放开来,说说笑笑。
很快有人置办了一桌酒席,直接落在xiao亭里,又一中年美女袅袅过来,正是傅青石的母亲。
五人坐在xiao亭里一边吃一边闲聊,李慕禅讲了自己一路上的经过,杀了哪些人,铲除了哪些祸害,听得傅青石直呼过瘾。
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要与李慕禅一块儿游dang武林,行侠仗义,除魔卫道,bī着父母答应。
傅雅轩摇头不已,自知儿子的xìng情太过莽撞,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毫无武林行走的经验,即使修炼了一身的武功,出去之后也是送死,根本没有心眼,斗不过人家。
闯dang武林,武功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机灵,见到武功高的会退,否则就是送死。
而儿子的xìng子太直,想什么说什么,眼里rou不得沙子,见不得不平事,就像火yao桶,一点就着,根本不适合闯dang武林。
就他这样的,武功练得再高也没用,一出去就是送死,还在他在派内人缘极好,人人关照,才没吃太大的亏。
无论傅青石怎么说,怎么求,傅雅轩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答应。
最终无奈,傅青石使出终极绝招,要去求nainai。
傅雅轩摇头道:“xiao子,你nainai精明着呢,她再疼你也不会答应你去闯dang武林,只愿你做个书生!”
傅青石道:“做书生有什么用,像这次,你读了再多的书,碰上十二大寇这样的,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傅雅轩抚着长髯,淡淡道:“那只能怪你命运不济,即使练了武的,碰上这样的凶人也没用,况且将军难免阵上亡,练武之人总有一天要死在刀剑之下!”
“爹,我难不成一辈子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傅青石没好气的道。
傅雅轩笑了笑:“这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傅青石哼一声扭向李慕禅:“李兄,咱们一块儿闯dang武林,行侠仗义,该是何等快意,你答应吧?”
李慕禅笑了笑,摇头不语,只是捏着酒盅低头看,好像酒盅上印了hua一般,非要看个清清楚楚。
傅雅轩劝道:“行啦,你想闯dang武林,好啊,就先把千鹤剑法练成再说罢,千鹤剑法还没练成就想闯dang武林,出去岂不是替咱们千鹤派丢脸?”
“好,爹,这可是你说的!”傅青石精神一振,抬头昂然道。
傅雅轩淡淡道:“不错,是我说的,你能练成千鹤剑法?”
“爹,你这回可错啦,xiao弟他早就练成了千鹤剑法,只是一直秘而不宣,要给你一个惊喜呢。”傅青凤嘻嘻笑起来。
傅雅轩眉头一挑望向傅青石:“你真的练成了千鹤剑法?”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哪敢去找十二大寇?!”傅青石嘿嘿笑道,甚是得意,道:“爹你说话算数吧,这一回要答应我吧?”
傅雅轩想了想,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了!”
傅青石欢呼一声,差点儿要起来抱傅雅轩,却被她母亲按住,笑着说莫让人家笑话,都这么大了,该稳重一点儿。
“娘,我跟李兄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计较!”傅青石摆摆手,不以为然,笑道:“李兄,这回你要答应了吧?”
李慕禅笑了笑:“好吧。”
傅雅轩笑道:“李先生,犬子就拜托先生了,他什么也不懂,先生费心了。”
李慕禅摆摆手笑道:“不必客气,我与傅兄弟是好朋友,结伴闯dang武林倒是一桩雅事。”
众人尽欢散席,傅青石亲自把李慕禅送到一间xiao院里。
到了院里,他没直接走,而是拉着李慕禅坐到院中,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边说着闲话。
傅青石脸颊酡红,他酒量一般,两杯下去就上了脸。
他沐浴着月光,笑眯眯的道:“李兄,你看我三姐四姐如何?”
李慕禅笑笑:“都是好女人,貌美如hua,xìng情很好,将来会过得不错。”
“李兄你喜欢我三姐还是四姐?”傅青石笑眯眯的问。
李慕禅笑着摇头:“傅兄弟莫开玩笑!”
傅青石道:“我没开玩笑啊,我三姐xìng子温婉,但什么事容易往心里放着,不说出来,四姐有些泼辣,但没有城府,有什么说什么,心里从不存事,很让人放心。”
李慕禅笑道:“她们都很好,不过我现在没有成家的想法,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才是正途!”
傅青石惋惜的道:“李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三姐四姐都很抢手的,你不早早下手,晚了就被别人抢啦!”
李慕禅呵呵笑道:“那就祝她们能得一段好姻缘!”
“你呀……,真是不解风情!”傅青石摇摇头,叹道:“那好吧,就让三姐四姐一块儿嫁给你!”
李慕禅摇头失笑:“别开玩笑了!”
傅青石正色道:“我可没开玩笑,真的!”
李慕禅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这些可不成。”
“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父亲也同意了!”傅青石笑道。
李慕禅摇摇头:“这事太过匆忙,还是改日再说罢,……傅兄弟,天色不早,快回去睡吧!”
傅青石抬头看看月亮,点头道:“是不早了,好吧,这事明天再说!”
李慕禅摇头不已,送他离开了,躺到netg上想了想,觉得有趣,这傅青石还真是个妙人,一家子都不错。
傅雅轩修为不错,但看来xìng子平和,没什么野心,如此xìng子不适合做一派掌门,这千鹤派想必也不算强大。
不过两个少女确实是妙人,一个温婉一个泼辣,但他现在已经收了心,不敢再惹情债,对两女只能远观不能贴近的。
傅雅轩想把她们嫁给自己,一者是看自己武功强,二者是因为傅青石,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来,练了一会儿烈阳剑法,还没能练完,傅青石已经过来了。
傅青石精神奕奕,显然是晨练完了,笑呵呵的打招呼:“李兄睡得可好?”
李慕禅点头,剑仍不停,剑光霍霍,寒光闪闪,偏偏周围温度上升,涌起一团一团的热气。
傅青石转过头去,不敢他练剑,sī学别人剑法是武林大忌。
李慕禅笑道:“傅兄弟,咱们切磋一下,我想见识一下千鹤剑法!”
傅青石转过头来,笑道:“好啊,我也有此意!但你这次不能只躲不攻啊!”
不等李慕禅说话他就一跃而起,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电光劈向李慕禅,度奇快。
李慕禅挥剑一指,傅青石变剑点上他剑尖,身形再次一dang,又飞了起来,恰好借着李慕禅的内力。
李慕禅内力强横,这一剑没用全力,却也不俗,本以为会震落他的剑,没想到被他借了力。
看来千鹤剑法确实有不凡之处,李慕禅1ù出笑容,再次一指,点中俯冲下来的长剑。
这一次是点中了剑脊,照理来说无法借力了。
傅青石仍是飞了起来,借着了这股力量,随后下落的度更快,出剑更快,千鹤剑法之妙尽显无疑。
第597章 天狼
第597章天狼
李慕禅笑了起来,知道了这套剑法的底细。
这套剑法确实精妙,一般的剑法,招式连绵,怕的是硬拼,不怕闪避,越闪气势越足,而这千鹤剑法恰恰相反,最怕闪避,不怕硬挡。
他是以对方的力量为力量,驱动身形变幻,招式连绵,想必其心法有独得之妙,能借力打力。
如此剑法,弱点与优点同样明显,虽称精妙,却不算上乘,在李慕禅眼中是破绽处处。
他忽然一闪身,在傅青石剑来之际避开,随后又一剑点出,恰是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叮……”傅青石身形一颤,无奈的落地。
落地之后他跟着一剑刺出,如毒蛇出dong,剑尖一下刺到李慕禅xiong前。
李慕禅扭身避过,在他换招之际以剑尖点中他剑身,“叮”脆响声中,傅青石又颤抖一下,动作一滞。
待要再进攻,脖子寒森森的,低头一瞧,脖子被剑尖指着,隔着三寸远,稍一前送就能刺进。
他摇头苦笑,把剑收入鞘中,叹了口气。
李慕禅笑着收剑:“千鹤剑法,不错!”
傅青石没好气的道:“这还不错,不是你让着我,一招也走不过!”
李慕禅道:“这剑法不错,不过你练得嘛,呵呵……”
“我练得不对劲儿?”傅青石忙问。
李慕禅看看他,傅青石忙道:“李兄,咱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说,我绝不在意的!”
李慕禅笑道:“那好,我就用你刚才的招式。”
“好啊!”傅青石眼睛一亮,知道他这是指点自己呢。
他对李慕禅有些崇拜,年纪轻轻,武功却胜过父亲,杀得了十二大寇,实是天下少有,能得他指点,定是受益菲浅。
李慕禅本不愿做这样的事,徒惹人厌而已,出力不讨好,最是不该做的,但见傅青石满脸殷切,而且他xìng子率真,倒不必太过xiao心。
“三招!”李慕禅飞身腾起,身剑合一化为一道寒光俯冲向傅青石。
傅青石吃了一惊,这一式与刚才自己施展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而且气势更胜一分。
他自然知道自家剑法之底细,双tuǐ用力一蹬避过了,转身望去。
却见李慕禅剑尖往地上一点,剑身弯曲后又绷直,他借着弹力飞起来,朝傅青石俯冲而下。
傅青石双眼一亮,再次避开来剑,李慕禅又剑尖点地后飞起来,动作潇洒自如,翩翩如鹤,神韵十足。
傅青石对千鹤剑法极熟,闭着眼睛都能招解,在李慕禅变招之际击中他剑身,看他如何变。
却见李慕禅顺势后退,将要落地之际又拿剑尖一点,再次飞起来,身剑合一化俯冲而至。
他来来去去就施展这三式,招式衔接圆润如意,毫无破绽,傅青石有悟于心,很快就学会。
李慕禅收剑归鞘,笑道:“想必以你的悟xìng,举一反三没问题,剑法就到这里吧,令尊既答应你闯dang武林,咱们何时出?”
“不急不急,先把十二大寇处置完!”傅青石笑道。
李慕禅道:“傅兄弟,你随我闯dang武林实在不智,我这一路不会过太平日子,打打杀杀难免。”
“这正好,想过太平日子我何必出去?”傅青石笑道。
李慕禅道:“我将来要去方家做客卿,所谓行侠仗义不过顺便为之,纯粹是看不过眼,到了白灵城我就会投到方家,不再在武林中闯dang了。”
“李兄要去方家当客卿?”傅青石惊讶道:“李兄你年纪轻轻,怎有这般想法?!”
李慕禅笑道:“方家的客卿英杰云集,我想凑个热闹。”
傅青石摇头叹了口气:“凭李兄你的武功,到了方家定是一品客卿的,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李慕禅笑问。
傅青石道:“李兄年纪轻轻,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不行侠仗义,就替方家效力,岂不可惜?”
李慕禅笑了笑:“傅兄弟,行侠仗义可不能当饭吃,先得喂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其他,况且自己一人毕竟势单力薄,成就有限。”
傅青石道:“李兄缺钱尽管开口,咱们千鹤派虽不算大门派,总是能吃饱肚子的,……我在城里有几家当铺。”
李慕禅摇摇头:“我这人懒得很,想过安宁的日子,不想总是打打杀杀。”
傅青石奇怪的望了望他,呵呵笑了。
李慕禅问他笑什么,傅青石只是摇头笑,就是不说。
他心下暗想,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没什么,但从李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好笑,看看他杀了多少人吧,整个青牛寨被屠得一干二净,可谓杀人不眨眼,一般人可没有这般手段。
他自己想想,换了自己能不能下狠心杀那么多人,想来想去,却是做不到,自己承受不住这么残酷的压力。
半晌过后,傅青石笑道:“对了,爹今天早晨还问我,李兄你到底看好了我三姐还是四姐,还是一块儿娶?”
李慕禅1ù出苦笑,傅青琴与傅青凤都是美人儿,绝不愁嫁的,为何偏偏要赖上自己?
看傅雅轩的架式,好像非要把女儿送给自己一般,着实古怪。
“是不是觉得我爹有些怪?”傅青石道。
李慕禅慢慢点头,对傅青石这样的人,说实话最好不过。
傅青石叹道:“这也是bī得,咱们这里与青牛寨隔着不远,受尽他们的欺负,不仅是我二姐,还有许多派内的兄弟被十二大寇杀了,你杀了十二大寇,爹很感jī你,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李慕禅迈上到了hua圃旁的石桌前,慢慢坐下:“即使报恩,也不必如此,对你三姐四姐不公平。”
傅青石笑了笑,迟疑了一下,最终一拍巴掌:“嗨,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要是三姐四姐不愿意,我爹也不会答应。”
李慕禅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傅青石道:“这话你可别对三姐四姐说,她们知道我说了,定不会饶我!”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
这样的话确实不宜说的,这个傅青石也真是心直口快,这可剥去了女儿家的矜持,遇上旁人难免会生出轻视之心。
傅青石道:“三姐四姐看人极准的,当初二姐的婚事她们就反对,说二姐夫不是好男人,不会有出息,……二姐那时昏了头,现在看看,要是二姐听三姐四姐的就好了!”
不等李慕禅说话,他接着道:“李兄你温润如yù,武功高强,三姐四姐自然没话说的!”
李慕禅笑着摇头:“青琴与青凤两位姑娘都是良伴,但我如今乍出武林,功业未成,实在没有成家的心思,只能辜负两位姑娘的美意了!”
“李兄你如今扬名天下,算是成名立万了,还要成什么功业?”傅青石不解问道。
李慕禅摇摇头:“不成不成。”
“李兄你做了我的姐夫,千鹤派将来就是你的,岂不是妙事?”傅青石道。
李慕禅只是摇头。
傅青石道:“我这人xìng子太躁,不是当掌门的料,爹已经说过,将来的掌门能者居之,绝不会传与我的。”
李慕禅叹道:“傅兄弟,你与令尊的好意我感jī不尽,可以我身负使命,没完成前不能成家分心,……这件事就算了吧,咱们尽快出。”
“唉……,好吧,可惜三姐四姐没福气!”傅青石摇头叹息。
夕阳西下,天狼山染了一层红霞,看上去像是一只染了红mao的狼,正在朝天啸月。
这天狼山因为山形像一只仰天长啸的狼而得名,地势颇险,山上有一股大盗,劫掠往来行人,也是无所顾忌。
南理境内这般情形不少,不像大衍,军中武学昌明,很轻易能镇压地方,防止有恶势力坐大。
天狼山上的盗寇没青牛寨出名,却也坐镇一方无难撼动,李慕禅知道情报,却不熟悉地形,还好有傅青石在。
两人站在山脚下抬头打量,李慕禅一袭青衫,傅青石也着青衫,把身上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都去除。
要扬名立万,也是李慕禅,傅青石只是凑热闹,不敢传扬名声,他武功不够,千鹤派实力也不济,名声反而是累赘,会惹来无穷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李慕禅以虚空之眼俯看,整个天狼山尽显眼底,山半腰是一片建筑,里面筑了寨子,自成一片天地。
李慕禅忽然转头往后面望,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辚辚马车声,三辆马车,十几个人正缓缓靠近,隔着约有两里远。
他想了想,转头道:“傅兄弟,咱们等一等再上去,后面有人过来了。”
“好。”傅青石点头,两人飘身飞起,落到旁边的松树林里,不想与人朝面,免得泄了身份。
关键是傅青石,李慕禅也不想太出风头,他已经杀了不少的人,可能已经结了很多仇,替天行道是好事,但最好悄无声息的干,免得惹来麻烦。
两人躲到松树林里,各趴到一棵树上,一会儿功夫,车队缓缓而来,三辆马车,都是四匹马的大车,漆黑的车厢透出几分神秘。
马车旁边还有十几个骑士,身着黑色劲装,骑在马上精神奕奕,丝毫没有风尘仆仆之态。
他们浑身放松的打量周围,双眼如隼。
这十几个骑士把三辆马车围在当中,显然是保镖,不过看这些人的修为个个不俗,车里定是有身份的。
李慕禅打量了几眼,好奇这车里究竟是什么人。
傅青石刚要说话忙低下头,一个骑士正扫过来,凝视着傅青石的位置,好像感应到了他的目光。
傅青石吓了一跳,心头怦怦作响,没想到这些保镖如此厉害,一个不xiao心会被他们现。
而且,这时候被现,难免有一场冲突,有嘴说不清了,看他们的精气神,个个都是高手,打起来自己讨不了好。
马车忽然停住,十几个骑士指挥着,把三辆马车凑近,前后相接,尽量的减少占地,可以让他们护得住。
他们还没指挥完,对面树林传出一声大喝:“动手——!”
五十几个人从树林冲出来,个个手上拿着兵器,或刀或剑,朝十几个骑士冲过来,有几个人冲向马车。
马上的骑士们冷笑一声,纷纷飞身而起,离开马背,在空中拔出长剑,挥剑洒下一片片寒光。
十几个人的剑光极厉害,但凡与剑光相接的,莫不摧折,或兵刃被击飞,或人也跟着飞出去。
他们虽以少打多,却是所向披靡,威风无比。
几个人冲到马车前时,中间马车车门忽然一开,从里面飘出一黑衣老者,身形闪了几下,几人纷纷倒地。
随后车门一关,老者消失,好像从没出现过。
李慕禅双眼微眯,好厉害的修为,这老者的一身修为可谓极深,不逊于十二大寇了,是一方高手。
看他的打扮与气质,却是一位下人,shì候人的,那车里的那位主人更了不得,应该位高权重。
难道是朝廷里的高官?李慕禅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想与这些朝廷的高官打jiao道,一个个心机深沉,只有功利,没有感情,相处起来极不舒服,很累人。
五十几人转眼功夫都倒在地上,傅青石看得目瞪口呆,良久之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顿时惹来了麻烦。
“什么人,出来!”一声断喝响起,一个黑衣骑士飘身朝着树林掠至,转眼到了傅青石藏着的树下。
傅青石飘身下树,抱拳道:“诸位好厉害的身手,佩服佩服!”
“你是何人?”黑衣骑士冷漠的问。
他身形修长削瘦,相貌英俊,尤其一双狭长眼睛明亮bī人,他双手修长,极适合拿剑,看起来约有三十来岁,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
傅青石轻咳一声,朗声道:“在下傅杰,不知诸位是何方神圣,请教大名!”
李慕禅已经与他说好了,不能以真实姓名行走武林,免得给千鹤派惹麻烦,就化名傅杰,反正他的rǔ名就是xiao杰,叫这个名字倒也不算是假名。
大丈夫坐不改色行不改姓,堂堂正正,让他改另一个名字,他无论如何是不干的,李慕禅劝也没用,只能唤他傅杰。
“傅杰?没听过,咱们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藏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有何企图?!”黑衣男子双眼紧盯傅青石。
傅青石年轻气盛,被他这般态度惹恼了,顿时把脸沉下来,冷冷道:“咱们在这里歇息,这里难道是你们家的,管得着吗?!”
“你若不说出究竟,莫怪咱们不客气!”黑衣男子冷笑。
傅青石嘿嘿笑起来,招招手:“嗨,还真是稀奇了,咱们在这里歇一歇脚,竟遭了无妄之灾,好霸道啊!”
“xiao心祸从口出,xiao子老实jiao待!”黑衣男子沉声道。
傅青石怒火冲天,大喝道:“滚——!”
黑衣男子脸色又阴沉几分,冷冷盯着傅青石一言不。
傅青石冷笑道:“真是莫名其妙,仗着武功高,就能横行霸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黑衣男子阴着脸,慢慢拔出剑来,忽然一闪跃上前,挥剑便刺他xiong口,剑尖轻颤着,笼罩xiong口数道大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黑衣男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缓拔剑,突袭上前,剑招又精妙而凌厉,无一不显示他的修为。
仓促之间,傅青石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剑尖临近,身体却缓慢得你老牛,想要动却力不从心。
“叮……”一声脆响,剑尖往旁边dang去,傅青石忙一侧身,避过了剑尖,背后已经涔涔汗出。
李慕禅站在傅青石跟前,淡淡看着黑衣男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阁下何必如此咄咄bī人!?”
黑衣男子冷冷盯着他,低头看看剑尖,又看看李慕禅手上的剑:“你是什么人?!”
“在下烈阳剑李风。”李慕禅抱拳,沉声道:“咱们要去天狼山,消灭天狼山的贼人,替天行道。”
“烈阳剑李风?”黑衣男子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
“你竟没听说过烈阳剑李风?还真是孤陋寡闻呢!”傅青石忍不住叫道。
黑衣男子冷笑:“他还很有名?”
“李兄杀了青牛山十二大寇,算不算很有名?”傅青石傲然哼道。
黑衣男子一怔,皱眉道:“我前两天听说过青牛山十二大寇已死,是他杀的?”
“那是当然!”傅青石哼道。
黑衣男子转向李慕禅,抱了抱拳:“阁下竟杀了十二大寇,年纪又如此之轻,可谓少年英雄,……在下余思明!”
李慕禅点点头:“原来是余兄,失礼了。”
黑衣男子摇头1ù出一丝笑容:“哪里哪里,是我失礼在先,请这边来,我为两位引见一下老爷。”
李慕禅笑了笑,摆摆手:“不必了,咱们只是在这里歇一歇脚,马上就要出,原本还想着帮你们一把,却是瞎netbsp;他看到了傅青石的脸色,仍旧阴沉沉的,显然是没能释怀,他不是xiao气之人,还生着气,显然黑衣男子刚才的举动真让他生气了。
这般情形下与陌生人相见并不适合,虽然车厢里的人身份不低,他却没有兴趣,直接拒绝了。
黑衣男子怔了一下,直勾勾看着李慕禅,半晌之后才淡淡笑了一下,说一声告辞便离开了。
看着他慢悠悠的离开,傅青石恨恨一挥剑,扫断了一根松树,气鼓鼓的,仍不能释怀。
李慕禅笑了笑:“傅兄弟,生气了?”
傅青石恨恨骂道:“这家伙也太气人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李慕禅笑道:“傅兄弟,人家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傅杰的名号一点儿没传开去吧?”
傅青石道:“那他也太无礼了!”
李慕禅摇摇头:“看来傅兄弟你还没闹明白,行走武林凭的全是武功,武功不济,说话气也不足,武功高了,才能粗声说话!”
傅青石哼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慕禅道:“傅兄弟,人生在世,受点儿气挨点儿骂不算什么,你又不是娇xiao姐,还受不得气啦?!”
“可他也太气人了!”傅青石道。
李慕禅笑了笑:“你记住了这人,将来练好武功,再找他挣回脸面就是,不必耿耿于怀,这样的事你今后会碰上很多,每回都生气,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傅青石1ù出笑容:“好,这个仇我早晚要报!”
他xìng子本就豁达,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从不往心里去,再听李慕禅这么一劝解,气也差不多散了。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又传来吆喝声,惨叫声,呻yín声,还有刀剑相jiao出的清鸣。
“又打起来了!”傅青石忙一跃上树,手搭到眉前远眺,观看外面的情形,兴致勃勃。
李慕禅摇头笑笑,飘身上了旁边一棵树,朝远处望去。
近百人围住了三辆马车,十几个骑士虽厉害,但在这一百多人的围攻下去有些捉襟见肘,无力应付。
这百人武功个个不俗,八十几人对付十几个骑士,他们根本不与骑士比拼武功,而是用枪。
长枪结阵,如枪林耸立,枪尖散着凛然之气。
李慕禅一眼扫出,这些人的阵法应该来自军队,远非寻常人可比,排列森严,进退有据,章法井然。
如此枪阵,对于武林高手而言可是要命的,武功再强,遇上这般枪阵只有一条咱可以走——退。
他们排成三排,稳稳当当的围着十几个骑士,从容不迫的靠近,到了近前,整齐划一的刺出长枪。
十几个骑士别无他途,只能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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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追魂刀
第598章追魂刀
“叮叮叮叮……”一连串密集的清鸣声响起,数十支长枪同时刺出,几个护卫形成了一个圆阵,挥剑拼命格挡。
他们剑光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光盾,勉强挡住了长枪,这些枪都是特制的,枪身雪白,枪尖乌黑,却隐隐泛着一点寒光。
一看这枪尖就知道它们之锋利,而雪白的枪身带着极大弹xìng,刺出之际,轻轻颤抖着,幻成一朵梨hua。
李慕禅练过一阵子的枪,伏龙枪法乃是一绝,一看他们的枪阵,便知道有高人指点,而且是军中高人。
枪乃百兵之王,在哪里这话都不错,但枪也最难练,而且传承也极严,没有明师指点,就是练一辈子也得不到其精妙。
一年练刀,五年练剑,十年练枪。
武林中人很少有人练枪,枪练得不好,与人动手纯粹是送死,反而不如练刀练剑。
军中士卒所练的枪,并非真正的枪法,只是因为其长,更利于杀敌罢了,只练几个动作,多是学了一招——前刺。
真正的枪法一旦修得,十人敌百人敌轻而易举,往往都会成为军中将领,出类拔萃。
李慕禅看这帮人的枪法,基本功扎实,是下了苦功的,怪不得天狼山这般厉害,有这枪阵,武林高手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叮叮叮叮……”密集的清鸣声响个不停,十几个骑士不停的后退,慢慢靠近了三辆马车。
“用暗器招呼!”一个黑衣骑士叫道。
正是刚才进树林的那位,他咬着牙,神情冷峻,太阳穴蹦着青筋,双眼熊熊如燃烧,怒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铁蒺子甩了出去。
其余十几骑士依样而为,甩出去的也是铁蒺子,仿佛一蓬雨落到枪阵中。
一个削瘦汉子忽然跃起,飞到枪阵上方,挥动长枪形成一片枪影,包裹了漫天的铁蒺子,枪影旋动,铁蒺子形成一道漩涡甩了出去,倒飞向十几个骑士。
众骑士一阵手忙脚1uan,忙挥剑自保,吃惊的瞪着前面,没想到阵中竟然有枪法大家,这一枪的火候精纯。
若是战阵沙场上,能使出这样一枪,足以跻身将军之列。
这一阵忙1uan,有三个骑士中枪,忙后退一步,躲到同伴之后止血上yao,看起来倒没有xìng命之忧。
傅青石讶然道:“竟然没事?”
看这些人的枪法又准又狠,扎上去应该就是一个窟窿,但这三个骑士却仅是流了点儿血,并没有大碍。
因为刚才黑衣人的傲慢,连带着傅青石对这帮人却没啥好感,虽然天狼山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帮黑衣人也够呛,狗咬狗一嘴mao,让他们打去,他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
李慕禅道:“他们穿着内甲,……看来是军中人。”
穿内甲并不稀奇,但几个人都穿内甲,他们的身份也显而易见,而看这枪阵,没亲临过沙场人的指点不出,这天狼山还真不平常呢,李慕禅没急着现身,且观看下去。
傅青石嘟囔了一句,哼了哼,没再多说。
他明白军人的强势,虽然南理武林昌平,军中武学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但毕竟还是强于武林人,得罪了武林门派不要紧,得罪了军队,只有死路一条。
“唉……”枪阵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悠悠说道:“既然他们动了暗器,咱们也用吧!”
“嗤嗤嗤嗤……”他话音乍落,漫天的寒芒笼罩了十几个骑士与三辆马车,顿时马儿轻嘶,便要惊走。
“哼!”一声闷响从车厢里出,马儿顿时平息下来。
“叮叮叮叮……”十几个骑士飞身而起,挥舞着长剑把漫天寒芒挡住,叮叮落到地上的是一些飞刀。
偶尔有一两支遗漏,cha到了车厢上,惹来马车中的一声轻哼,十几个骑士脸色微变。
“娘的,咱们往前冲!”一个魁梧的黑衣骑士大喝一声,率先挥着长剑往前冲进枪阵里。
“冲!”有两个骑士怒喝一声紧跟上去,三人组成一个犄角,背抵着抵往前冲,长剑挥成光盾。
其余人见状也依法施为,三人一组,跟着一块儿往前冲,如几个锲子扎进了密集的枪阵中。
长枪的优势在于距离,对于枪法高手来说自然远近皆可,无所谓,但枪法不到家的,一旦近身反而束手束脚,战力大减。
他们没想到十几个骑士悍勇如斯,没防备之下被冲了进来,顿时陷入一阵hún1uan,枪阵威力大损。
即使如此,十几个骑士也个个带了伤,有的胳膊上挨了枪,有的身上挨了几枪,他们都穿着内甲,无大碍。
剩下三个骑士守在马车前,没有往前冲,双眼熠熠,越的xiao心扫视四周,如鹰似隼。
李慕禅暗自点头,不愧是军中出来的,行事悍勇而不失周密。
“李兄,他们能胜吗?”傅青石飘身落到李慕禅的身边,抓着横枝探出头,悄声问道,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兴奋。
李慕禅摇头。
“胜不了?”傅青石不信的问:“看这些人不成了,要溃败!”
李慕禅道:“里面有高手。”
傅青石恍然大悟,刚才阵里跳出一个使枪的高手,把暗器反射回来,他应该能缠住这些骑士,其余人能稳住阵脚。
果然,蓦的传来一声大喝:“后退十步,重新结阵,他们让我来!”
这道声音一响,持枪众人一下镇定下来,虽是后退,却从容不迫,一丝不1uan,慢慢的后退。
十几个骑士个个挂伤,浑身冒血,想要紧粘住不让他们脱身,一旦重新摆开阵势,自己这一番拼杀白费功夫。
“嘿!神宗卫不过如此!”一声冷笑中,一道枪化为蟒蛇,缠向十几人。
蟒蛇翻滚,矫矫蜿蜒,度奇快偏又诡异莫测,只见枪影不见使枪人,好像人与枪合为一体。
一人斗十几个人,落下风的反是人多一方,众骑士手忙脚1uan,只觉漫天枪影席卷自己,一不xiao心就有xìng命之忧,看不到身边的人,无法得到帮助,只能独自一人应对。
“叮叮叮叮……”密集的声音就像枪阵攻击,绵绵密密不绝于耳,十几个骑士拼命抵挡,竟比应对枪阵更吃力。
他们陷入独自为战境地,这时枪阵重新集结,缓缓向前,马上便又要将他们困到当中。
“唉……”悠悠叹息中,中间马车车帘一动,一个黑衣老者鬼魅般现身,出现在枪影之中。
“砰!”闷响声中,漫天枪影消失,一个削瘦中年人后退一步,枪尖往地上一点,枪身弯曲,抵住他不往后退。
黑衣老者眼睛微眯着,只1ù一线光,看看他,又看看缓步而来的枪阵,开口出沙哑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何会使青蛟枪?”
中年人皱眉:“什么青蛟枪?”
黑衣老者仔细打量他几眼,慢慢点头:“你姓余吧?”
中年人脸色微变,沉声道:“你们就是鼎鼎大名的神宗卫,不过如此!”
黑衣老者淡淡一笑:“遇上青蛟枪,咱们败得也不冤!”
他转头对十几个骑士道:“青蛟枪余三甲也是出身咱们神宗卫,枪法如神,可惜英气早逝,没想到还留了后人。”
中年人冷笑着不说话。
黑衣老者道:“让他们停下吧,大水冲了龙王庙。”
“停!”中年人摆摆手,枪阵顿时止住。
十几个骑士松一口气,他们负了伤,这会儿筋疲力尽,再打下去会越来越虚弱,最终不敌身亡。
黑衣老者道:“余xiao哥,你既通青蛟枪,呆在这里就是龙困浅滩,去投军吧,那里你才有用武之地,……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才是大丈夫当做之事,何必呆在这里1ang费时光!”
中年人摇摇头不说话。
黑衣老者摆摆手:“大伙回来罢,你们没听说过青蛟枪?”
一个黑衣骑士点点头:“李老,咱们听说过青蛟枪,闻名已久,没想到真有见到的一天。”
“名不虚传吧?”黑衣老者笑眯眯的问。
黑衣骑士苦笑点点头,他们曾听说过青蛟枪法,据说乃是枪中一绝,与大衍的飞龙枪并肩,乃天下间少有的顶尖枪法。
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南理国枪法地位极低,名不见经传,无人重视,在他们想来,再厉害不过沙场之学,对上xiao巧的武林绝学讨不了好。
今天才真正领教了青蛟枪的厉害,自己还真是浅薄,绝学必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也不至于闯下偌大名声。
黑衣老者看一眼中年人:“咱们就当一场误会罢,若你真有心去军中,不妨去京师找我。”
他说着转身往回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急喝:“李老xiao心!”
他忙横身一dang,却是晚了,腰间传来剧痛,身形飞了起来,扭头回望,却见漫天是枪影,如一条巨蛟张开大口吞噬。
他怒哼一声,身形扭转,生生横移一尺,双手如毒蛇出dong,从袖里倏的钻出,击中枪身。
“砰”一声闷响,老者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地后踉跄退了两步,后背撞上了马车。
中年人飘身落地,随即一闪到了十几个骑士跟前,枪幻为巨蛟缠上,十几骑士手忙脚1uan,顿时传出几声闷哼。
他们筋疲力尽,之后歇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想再紧张起来力不从心,动作跟不上心意变化,迟了半拍,顿时挨了枪。
中年人的枪法与众人不同,一枪扎下,直接是一个血窟窿,内甲在他枪下如纸片无异,毫无作用。
五个人同时中枪,一个在要害,其余四个都受重伤,直接倒地,其余十多人要把眼睛瞪出来,怒如狂,嘶吼着冲上来。
中年人冷笑,不屑的扫一眼,枪身化为一条巨蛟,再次将众人卷入其中,转眼又扎倒了两骑士。
“哈哈……好!好!”黑衣老者大笑几声,笑声透着刻骨的寒意,化为一缕轻烟撞进了枪影中。
“砰!砰!砰!”闷哼声中,两人身形一分,黑衣老者站在原地,脸色殷红如醉酒。
中年人倒飞而出,落地后踉跄后退几步,双tuǐ一软便要倒下,忙用枪支住,勉强站住了。
“噗!”他吐出一道血箭,身形软便要倒地,即使枪也支不住。
他死死瞪着老者,没想到他内劲如此歹毒,最后这一掌破开了枪身,击中xiong口,仿佛一只铁锤击下,眼前一阵阵黑,浑身软弱无力。
“啪!啪!”一个魁梧大汉从枪阵中迈步而出,双手鼓着掌,朗声大笑:“真是好掌法!”
他约有二十多岁,身形魁梧,浓眉大眼,看着有几分质朴,如同乡下青年,但气宇轩昂,让人不敢xiao觑。
他两步到了中年人身边,蒲扇般大手按到他背心,摇头道:“大哥,这回该我出手了罢?”
他一转身之际,身后背着的大刀1ù出来,大刀又长又宽,刀柄上系着红绸布,迎风招展。
“你……”中年人瞪他一眼,刚想说话又喷出一道血箭。
这道血箭喷出,xiong口顿时畅快许多,后心传来汩汩内力,帮助压下体内1uan窜的真气。
他瞥一眼黑衣老者,暗骂这老儿好怪的内力,阴寒之极,化之不去,在不停的破坏身体。
若没有二弟相助,自己这回就jiao待这里了!
“你是什么人?!”黑衣老者脸上酡红慢慢消褪,冷冷问。
他周身寒气弥漫,脸庞紧绷,双眼如鹰,这回阴沟里翻了船,后腰这一枪差点儿刺穿了他,若非有宝甲护身,现在已经咽气了。
即使有宝甲,挡得住枪尖,却挡不住枪劲,已然受了内伤。
“不怕告诉你,我姓周,名瑞,人称追魂刀,你到阎王殿里报道,可报上大爷的名号,死在我刀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这一个!”魁梧青年哈哈一笑,豪迈大气,气魄惊人。
“追魂刀!”傅青石轻呼。
李慕禅转头问:“此人名号很响?”
“是,不逊于十二大寇,乃青年一辈的顶尖高手,可神秘莫测,神龙见不见,没想到却是天狼山的人!”傅青石摇头叹息。
他原本对追魂刀极为佩服,觉得自己若能追魂刀那般厉害,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而且这追魂刀行事豪迈,气度让人心折。
李慕禅点点头,他对南理武林了解不深,虽有观星峰的情报,却多专注于林家与方家,对其余武林人物不太了解。
“原来是你!”黑衣老者摇摇头:“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没想到堂堂的正道中人,却是天狼山的!”
周瑞哈哈一笑:“在下本就是天狼山人,闲来无事却武林中玩玩罢了,至于别人怎么看,随他们好了!”
他缓缓拔出大刀,寒光闪烁,冷气bī人。
长刀一指黑衣老者,大笑道:“来来,看看你的掌法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接刀!”
他跨出一步,瞬间到了老者跟前,长刀划为一道霹雳。
“叮……”老者右掌击中刀身,却踉跄后退两步,脸色大变。
“哈哈,好好,能接我一刀也算本事,再来!”周瑞大笑,笑声里透着冲天的豪气。
“好——!”持枪众人轰然大喝。
“李老!”其余几个骑士吃了一惊,忙上前便要帮忙。
“不必!”黑衣老者一摆手,紧盯着周瑞,似要看到他心底:“原来也是故人之后,你是噬心刀的传人!”
“呵呵,噬心刀?”周瑞一笑,摇头道:“我是得了一本刀谱,可惜不全,少了前头几页,原来是噬心刀!”
“你捡到的是刀谱?”黑衣老者眉头皱了起来。
“不错,咱们在天狼山上,捡到了这本刀谱,还捡到一本枪谱,还有一部兵书,这机缘不错吧?”周瑞笑道。
“原来如此!”黑衣老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亏得自负聪明,竟犯这般错误,错把他们认为故人之后,想要留手,原来是一场误会。
周瑞笑着摇头:“我这人心软,见不得别人难受,不想让你做个糊涂鬼,好啦,上路吧!”
他长刀化为一道闪电,瞬间到了老者身前,老者伸掌拍出,他掌法精妙之极,每一掌都准确击中刀身。
一击之后他身形随之一颤,往后退一步,几下又到了马车前,再没有了退路,但闪电般的刀光滔滔不绝,无有穷尽,一刀猛似一刀。
长刀上蕴着奇异的劲力,宛如细针,顺着手掌钻进来,直朝心脉而去,层层内力却阻它不住。
几刀的功夫,他心脉隐隐疼,眼前一阵阵黑,生出力不从心之感,浑身变得软绵绵的,想要昏睡过去。
他暗自叹息,好厉害的噬心刀,没想到在山野之地竟碰上这般高手,只能怪气运不济。
即使状态正佳时碰上噬心刀,也是有败无胜,况且如今受了内伤,看来要埋骨于此地了,此处风景秀丽,倒也是一处好地方!
“住手!”一个黑衣骑士大喝:“姓周的,你可知咱们是什么人!”
“神宗卫又有什么了不起?”持枪中年人深深喘一口气,吐一口唾沫:“你们在京师里横行,这里是咱们的地界!”
他经过一阵调息,缓过一口气,勃然大怒,杀机森森,仗着枪阵与枪法,纵横无穷,再厉害的高手也折于枪下,他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你可知车里坐着什么人?”黑衣骑士冷笑,斜睨着他。
“住嘴!”黑衣老者沉声道。
他踩一种奇妙的步法,只守不攻,看着狼狈,是在暗自缓气,对付郁积到心脉的内力。
这些内力堆积到心脉,力量越来越大,护着心脉的内力渐渐不支,再不收拾了它们,真有xìng命之忧。
黑衣骑士大声道:“李老,到这时候了不能不说了!”
黑衣老者沉哼:“蠢才!”
另一个黑衣骑士道:“车厢里是禁宫的白公公,乃方妃的shì卫总管!”
“你——!”老者勃然大怒,差点儿挨刀,狼狈的躲过了,怒喝道:“你们不配为神宗卫!”
先前的黑衣骑士紧抿着嘴,倔强的道:“李老,到这时候了,顾不得保密,先顾得xìng命再说罢,回头咱们自请处分!”
“唉……”老者摇头叹息,喃喃道:“蠢才啊蠢才,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xìng命吧,死得更快!”
“方妃?”持枪中年人脸色一变:“哪个方妃?”
一个黑衣骑士冷笑:“咱们南理有几个方妃?”
“是方家的那个?”中年人脸色凝重。
“不错!”黑衣骑士抬头紧盯着他,冷笑道:“听说方家在武林中威望素重,与林家共执牛耳,方家一句话放到武林中,比皇上的话都管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哈哈……”周瑞仰天大笑。
黑衣骑士脸色微变,觉得不妙,这姓周的笑声听着悚然,让人心里mao,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持枪中年人摇摇头,怜悯的看一眼周瑞。
周瑞刀光大亮,长喝一声:“三弟!”
黑衣老者汗mao一下竖起来,一支箭矢却已经破空而至,到了他背后,他想避开却已经晚了。
这一箭精妙之极,似乎算好了黑衣老者身法变化,这一箭正等在那里,而且这一箭无声无息,没有破空声。
老者即使有警觉,已经晚了,想避开时箭已抵达。
“叮……”一声脆响,箭矢忽然往旁边dang开,一颗xiao石子击飞了它。
老者死里逃生,长出一口气,大喜过望,忙喝道:“多谢救命之恩!”
显然是有高人暗中出手,一颗xiao石子弹飞了劲矢,救了自己xìng命。
“嗤”又一箭射来,带着轻啸,破空而至老者背后,这一箭出声音,度远胜先前一箭。
第599章 上山
第599章上山
“嗤”一颗xiao石子击中箭矢,两者在黑衣老者身后炸开。
傅青石转头道:“李兄,你……”
李慕禅道:“下去看看吧。”
傅青石无奈的点点头,跟着李慕禅下了树,出了树林,来到外面。
他虽对神宗卫们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天狼山的家伙们不是好东西,比神宗卫更该死。
神宗卫,怪不得他们傲气凌人,原来有傲气的资格,换了自己也难免如此,神宗卫,神宗卫啊!
神宗卫乃是皇家禁卫,身负禁宫守卫之责,每一个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不仅要身家清明,绝对忠心,也得武功高强,远同侪。
他们待遇好,地位高,即使权贵也得礼让三分,谁让他们是皇帝的身边人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得罪了他们,就得罪了皇帝。
如此地位,面对一个平常的武林中人,对一个平民百姓,自然没什么好气,有点儿傲气也自然。
自己虽为千鹤派的少掌门,但对于朝廷来说,仍是平头百姓,受点儿气也不算什么。
傅青石安慰了一番自己,跟在李慕禅身后慢慢到了近前。
黑衣骑士们脸1ù惊喜,唯有一个骑士面色古怪,惊异的看着李慕禅,正是先前进来树林的骑士。
李慕禅缓步来到众人跟前,微笑颌:“诸位受惊了,不要紧吧?”
一个黑衣骑士上前一步,抱拳感jī的道:“多谢兄台援手,我等感jī不尽!”
他约有四十来岁,相貌俊逸,年轻时定是美男子,如今也风采不减,儒雅翩翩,修养不俗。
李慕禅抱拳回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当,……天狼山倒行逆施,残害无辜的事干了不少,实是一大害,我正要前来教训一番,没想到诸位先战了一场,正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黑衣骑士1ù出笑容,觉得眼前这位高人年纪虽轻,说话却老练,实在是一块儿做官的料。
他抱拳道:“在下鲁东英,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李慕禅微笑道:“在下李风,这位是傅杰。”
“原来是李先生,傅少侠,……还请先生助咱们一臂之力!”鲁东英抱拳恳切说道。
他觉得李慕禅气度潇洒,飘逸不凡,显然不是世俗之人,并没有说报答之类,而是以情动之。
他身为神宗卫的shì领之一,也练就一身识人的本事,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何投其所好。
李慕禅点点头:“好,正有此意。”
他袖中忽然飞出一颗xiao石子,击向鲁东英,如电光闪过。
鲁东英身子一僵,来不及避开。
“叮”他身侧传来一声脆响,身子一下松下来,扭头望去,脚边跌了一支箭,箭头上嵌着一块xiao石子。
他惊异的看了看李慕禅,暗惊对方内力之深。
照理来说,xiao石子与箭尖相遇,是箭cha入石中,如今所见恰恰反过来了,石子嵌入了箭矢中。
李慕禅不等他说话,身形一闪,出现在持枪中年人身后,轻飘飘拍出一掌,宛如开玩笑。
“砰”如击中皮球出的闷响,中年人身形一颤,仿佛被chou去了骨头,软绵绵的瘫了下去,委顿于地,直接毙命。
“大哥——!”长刀挥舞,豪气凌去的周瑞怒吼一声,一跃到了李慕禅跟前,挥刀便斩:“你该死——!”
李慕禅轻飘飘一掌拍出,“叮……”长刀出轻鸣,随后飞了起来,脱离了周瑞的手掌,在天空中翻滚。
周瑞一惊,低头看看右掌,脸色已经狰狞扭曲,双眼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显然两人感情极厚。
他接着和身撞上来,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匕,乌黑没有光泽,右拳捣向李慕禅xiong口,匕刺他xiao腹。
这一刺极隐蔽,右手吸引目光,左手匕毫无光泽,没有寒气,也没有杀气,真正做到了无声无息。
“xiao心!”黑衣老者大惊。
李慕禅摇头笑笑,左掌轻飘飘迎上他右拳,右手一揽,使了一个缠丝劲,叼住了他手腕,翻腕一转。
“咯吧”一声脆响,周瑞的左腕陡的一折,完全倒折,绵软的手再拿不住匕,它下落之际被李慕禅伸手抄住。
这一声“咯吧”传入耳中,众人心里一寒,显然这是骨头断了。
手腕折断他只是一颤,脸上肌rou越扭曲,狰狞可怖,死死瞪着李慕禅,右拳接着捣来。
他双眼熊熊如炬,若是目光能杀死人,李慕禅早就死了十几遍。
“嗤!”一声轻啸,一道箭矢破空而至,射向李慕禅xiong口,李慕禅侧身避过箭矢,同时挥手迎上周瑞的拳头。
他手掌叼到周瑞手腕,反向一旋转,“咯吧”一声,清脆响亮,周瑞手腕再次折断,他双手俱断。
“啊——!啊——!”周瑞挥着双手,毫不理会软绵绵的手掌,和身撞向李慕禅,想要把他撞倒。
李慕禅淡淡看着他冲过来,没有闪避之意。
“xiao心!”黑衣老者忙叫。
“噗!”周瑞忽然吐出一道寒芒。
两人近在咫尺,这一道寒芒又奇快无伦,瞬间即至,李慕禅轻轻一扭头,堪堪避过了,右手轻飘飘一拍。
“砰!”一声闷响,周瑞直直倒飞出去,落到三丈外,与持枪中年人并排躺在一起。
李慕禅摇摇头,1ù出惋惜神情:“可惜了……”
傅青石深浓吸一口气,脸色涨红,刚才这几下太快,他看得紧张,无意中屏住了呼吸,待结束了才觉憋气。
周围响起几声粗重喘息,他们比傅青石好不了多少。
傅青石心下暗悸,自己还真不是闯江湖的料,这周瑞看着豪气干云,爽直大方,没有什么心机,全靠着武功制胜。
谁能想到,他竟有这么多的手段,先是匕,后是嘴里射出的暗器,都是防不胜防,自己碰上了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原以为武功重要,现在看来,光是武功高也不成,还得有缜密的心思,敏锐的目光,迅捷的反应。
换了自己是李兄,即使有他这一身好功夫,也没他这么精明,碰上周瑞这样的,也会阴沟里翻船。
黑衣老者上前抱拳:“老朽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李慕禅忙摆手,笑道:“不敢当,李前辈客气了,在下李风,这是我好友傅杰,恰逢其会罢了,救命之恩休要再提!”
黑衣老者满脸笑容,摇头道:“当得当得,若没有恩公出手,老朽这把老骨头已经完了!……老朽李晚城,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众骑士心下暗奇,没想到这李老也会笑,他平常一直是板着脸,肃然郑重,即使面对那些王公贵族,也是板着脸没一点儿笑意。
人们都以为他天生不会笑,也不见怪,没想到能看到他这么笑,真是大长见识了!
鲁东英过来抱拳道:“李老,那帮人如何处置?……那射箭的要不要追?”
周瑞倒下后,那帮持枪众人如鸟兽散,四散奔逃,转眼不见了影子,神宗卫们想追却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跑了。
不过是一些xiao喽啰,不值得太费心,他们倒没有在意,只是那躲在暗处的箭手却不好办。
此人箭术极精,射出的箭能够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李晚城望向李慕禅,笑道:“李先生你看呢?”
李慕禅摇头道:“他们都是为恶之辈,其罪当诛,可惜人手不够,徒呼奈何!”
李晚城叹息点点头:“是啊,这里距扶风城太远,调兵过来也来不及了,只能放他们一马,算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慕禅笑道:“但愿他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他觉得这老者也极会说话,这话说得极妙,不但把无能为力掩去,反而说成了仁慈之举。
果然不愧是皇宫里的护卫,与平常百姓就是不同。
李晚城道:“来来,我为先生引见一下白公公。”
李慕禅忙摆摆手:“多谢李前辈盛情,不必了,就此告退!”
他转身要走,车厢门打开,下来一位老者,鹤童颜,慈眉善目,又有几仙风道骨,仿佛南极仙翁。
老者笑眯眯的抱拳:“咱家姓白,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李慕禅抱拳笑道:“白公公客气了,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
这白公公随和蔼然,声音柔和悦耳,没有一般太监的尖细,反而有股独特的魅力,让人听着放松。
如此气度与容貌,难怪成为皇妃的shì卫总管,shì卫总管在禁宫权势极大,可谓威风之极。
白公公笑问:“咱家命贱,却能得遇贵人,真是难得的机缘,不知先生何方人氏,家里可有父母亲人?”
李慕禅摇头:“我本是孤儿,一直随师父在灵隐山修行,才刚下山。”
白公公笑道:“那咱们是同病相邻,咱家也是孤儿,亏得到了宫里,才有一口饭吃,都是天恩浩dang。”
李慕禅呵呵笑了几声,不再多说。
白公公道:“咱家有幸见得高人,机缘难得,定要好生亲近,咱们去扶风城坐一坐如何?”
李慕禅摇头,歉然道:“白公公的好意在下心领,但有俗身缠身,不能多留,暂且别过如何?”
“这样……”白公公惋惜的摇头:“既然不凑巧,也没什么,……这是咱家随身的物件,不值什么钱,望先生收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木牌,约有巴掌大xiao,上面阴刻着一只xiao虎,看着憨厚可爱,似乎活过来了。
“这块虎牌是咱家自己刻的,先生收下,什么时候经过京师,定要跟咱前打声招呼,咱们好好聊一聊!”白公公笑道。
李慕禅接过木牌,笑道:“好。”
白公公笑眯眯的道:“先生可凭此牌找到咱家。”
他行事利落,与李慕禅抱拳别过,上了马车,然后众人起行,黑衣老者低声道:“先生,这块儿牌子慎重保管,在京师内只要出示此牌,白公公马上会知晓。”
李慕禅点点头,谢过老者。
黑衣老者道:“先生到了京师,定要知会我一声,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李慕禅笑着答应了。
黑衣老者又低声道:“先生可搜一搜这天狼山,噬心刀与青蛟枪,都是难得一见的绝学,先生虽武功高深,可为参考,必有裨益。”
李慕禅笑了笑,点点头:“好。”
黑衣老者依依不舍的告辞,上了马车,马车辚辚而去,十几个神宗卫一一上把,抱拳与他们道别。
转眼功夫,周围安静下来了,只有淡淡的血腥气。
“这神宗卫也没什么嘛……”傅青石摇摇头,很是失望的叹口气。
李慕禅笑笑不多说,抬头道:“走,咱们去山上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秘笈!”
傅青石精神一振,笑道:“好,若能找到秘笈可就了!”
他也明白,不是神宗卫不济,而是这两人太厉害,一个青蛟枪,一个噬心刀,都是一顶一的绝学,比自己的千鹤剑法强了好几倍。
李慕禅与他往山上而去,到了半山腰,眼前便出现一个寨门,以石头砌着高墙,依山而建,地势险要。
想要强攻此寨不太现实,寨门立于一处峭壁上,又陡又滑,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想进山寨,只能靠着垂下的绳索攀爬。
而此时,绳索不见,想要上去全靠轻功,这么高的地方,想靠轻功上去可不容易,需要深厚的内力。
傅青石抬头看了看,1ù出苦笑。
他自忖上不去,即使能凭着轻功上去,上面等着自己的也必是箭雨或暗器,或石头,总之走到半途就会来临,干扰攀爬。
这般地势之下,除非多位武林高手同时上,让他们不能顾过来,才有一线攀上去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李慕禅,李慕禅笑道:“试试看吧。”
傅青石摇头:“李兄,我不成。”
李慕禅笑了笑:“不试过怎么知道?我帮你一把!”
“怎么帮?”傅青石好奇的问道。
李慕禅笑着一拍他后背:“走吧!”
傅青石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量涌了进来,顿时周身如充了气的皮球,鼓涨起来,感觉扩大了一圈。
莫名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好像一拳能把天打破了,虽知这是错觉,但这种感觉却是让他豪气顿生,大笑一声:“好,我来也!”
他话音一落,身形飞了出去,“砰”一下撞到了石壁上,似是嵌了进去,挣扎了两下脱开身,接着向上。
他虽有浑厚之极的内力,但控制不力,不能如从前一样的精微cao纵,就像一直穿着铁靴子,忽然变成赤脚,很不适应。
但浑厚的内力护体,他撞这一下竟然一点不疼,反而把石壁撞出印子来,好像阴刻了他的身形。
施展壁游功来轻巧自如,从来没有过的省力,一点儿没有吃力的感觉,他有些mí恋上了这种感觉,若是自己的内力该多好!
他转眼功夫爬了三丈,扭头往下,却见李慕禅正站在下面没动弹,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显然是不放心。
“李兄,上来罢!”傅青石得意的道。
李慕禅摆摆手:“xiao心一点儿,别让他们暗算啦!”
“放心罢,好像里面没人呢!”傅青石一只手摆了摆。
他心下得意,三只手都能施展壁游功,换了从前想也别想,功力深了真是有无穷的好处,看来自己太注重剑法,应该着重内力修练了!
他想法生了变化,接着四肢并胜,又施展壁游功往上,真的像是一只壁虎,蜿蜒游走,度颇快。
蓦的响起一声呼啸,山寨的墙头出现人头,一眼扫去约有近百人,齐刷刷的看着傅青石。
傅青石心头一慌,被这么多人俯视,心里生出莫大的压力,而且,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一番狂风暴雨。
他运转内力,拔出剑来,装备开始挥舞。
“把他给我打下去!”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吼。
“打呀!”“打下去!”“这xiao脸找死,成全他!”“rǔ臭未干的臭xiao子纯粹找死!”
人们一边喝骂一边动起来,顿时箭雨飞舞,朝着傅青石笼罩下来,他忙挥剑抵挡,但听得“叮叮叮叮”响个不停。
他1ù出笑容,不想内力深了,施展起剑法来也威力十足,千鹤剑法的威力大增,竟舞得密不透风,把箭雨挡了回去。
“石头!”人群中传来大喝。
于是一块一块大石头被扔了过来,而且扔得极准,都落到傅青石头顶,这些石头有大有xiao,大的有磨盘大xiao,xiao的只有巴掌大,都是坚硬的青石。
力气大的扔磨盘,力气xiao的扔石块,个个精准,傅青石无奈,只能挥剑抵挡,根本挡不住。
只是抵了一bo,他便承受不住,壁游功施展,忙往旁边避开,石头砸在石壁上出“砰砰”闷响。
他心中颤抖,扭头往下看去,李慕禅正微笑看着他,扬声道:“傅兄放手施为,落下来有我接着!”
傅青石勇气大增,用力点点头,忽然生出了豪气,大喝一声,施展壁游功,真如一只壁虎,飞快的游走。
他先走的是“之”字型,往右一段猛的往左一折,然后身往右折,曲曲折折,然后是没有固定的路线,左转右转,变化不定。
石头与石子1uan纷纷在他身边溅飞,伴随着一阵阵闷响,傅青石心跳加,一边担心它们落到自己身上,一边觉得很刺jī。
这一会儿功夫,傅青石又上了三四丈,快要靠近墙头了。
墙上的人们不但不慌,反而1ù出微笑,是幸灾乐祸的笑,好像在看一个死人,拿他取乐而已。
“水烧好了吗?”有人大声问。
“马上好!”远处传来回答。
“快点儿!”大喝声响起,接着道:“再磨蹭人都上来了,烧得再热也没用!”
“好好,来啦!”远处传来回答。
随后热气腾腾的几个铁锅出现在墙头,被人们举着,缓缓移动位置,对准下面的傅青石。
傅青石大吃一惊,暗骂他们歹毒,这一招出来,自己剑法再强也没用,没办法做到水泼不进。
“李兄!”傅青石无奈叫道。
李慕禅扬声道:“别慌,我马上上来!”
他说着话,身形一闪到了十丈上空,手掌轻轻一按石壁,再次升腾起十丈,来到傅青石身边。
傅青石叫道:“他们要用热水!”
李慕禅笑了笑:“这主意倒是高明,不过也没什么,咱们走!”
他到了傅青石上方,开始施展壁游功,缓缓向上,傅青石见状勇气大增,跟在他身下,也开始上攀。
“好xiao子,真是不怕死呀,给我浇!”一个大汉冷笑,挥手指了指。
顿时热腾腾的水落下,宛如瀑布。
李慕禅chou出长剑,在头顶挥动,悠然从容,丝毫不1uan。
哗哗热火落到剑上,顿时一分为二,从他们身旁下落,仿佛他手拿避水珠,热水不敢靠身。
“好——!”傅青石抬头看到这般情形,脱口赞叹。
李慕禅转头朝他笑笑,身形加快,一只手持剑,另一手像是吸在了石壁上,两tuǐ亦如此,如履平地。
傅青石看得啧啧赞叹,紧随其后,不管头顶上空情形,只埋头跟在李慕禅身后往上。
感觉好像很久,又像过了片刻,他头顶一亮,抬头看,已经不见了李慕禅身形,上面传来一阵阵闷哼。
他加快几步,上了墙头,却见李慕禅仿佛一抹轻烟,在人群中飘忽,所过之处无一人能站立,都软绵绵倒下了。
第600章 人才
第6oo章人才
傅青石长舒一口气,一阵风吹来,才觉遍体冷汗,实在被吓得不轻,这一路攀爬,仿佛走了许久一般。
他转头看去,墙头已经不见了李慕禅的身影,他转头打量,确实不见了,好像整个人消失了。
他想了想,觉得李慕禅是进去了,他看看脚下躺着的人们,觉得有些害怕了,一百多个死人躺在一起,有些震憾人。
他当初在青牛寨里看到,是因为当时被仇恨充满了心,恨不得把青牛寨夷为平地,杀他个血雨腥风。
他如今没有仇恨,再看到这般情形,心情迥然不同,不但不觉痛快,反而觉得心里寒,不敢再停留。
他急着要走,刚跨出一步就被一个人的身体绊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把自己吓得怦怦心跳厉害。
他深吸几口气,低头看去,觉得有些异样。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大汉,身形魁梧,像是一个方形的墩子,满脸的横rou,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个给他的感觉是没死,他毕竟是练武之人,感觉敏锐,人死还是活着隐隐有感觉的。
他把手轻轻伸出,xiao心翼翼的探了探大汉的鼻息,竟然是喘着气的,他还没有死,仍活着。
傅青石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把大汉翻过来看了看,没有看到伤口,又探了探他的脉相,不像是受伤了。
他忽然一拍额头,想起来了,这明明被点了穴嘛。
转身往旁边的一个青年探了探鼻息,也是活着的,却一动不能动,像是死了一般,傅青石也看出来了,他也是被点了穴道。
傅青石如释重负,看来李兄不准备大开杀戒了,他若真想杀人,这些人一个也甭想活,想想当初他在青牛寨所行,杀人真是不眨眼,绝不会法不责众,他杀起人来绝不会手软。
如今看来,是李兄认为这些人罪不至死,所以放过了他们,饶了一命,结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慢慢站起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兄把他们放了,他们真的会改过自新,从此不再为非作歹,成为一个好人?
他们会不会变本加厉,反而想着报仇,躲在暗处一直等待机会,一旦李兄有了松懈,他们就会跳出来出致命一击。
他对于报仇有深刻的体会,确实是达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生死置之度外,偏偏又极冷静,这种状态极为可怕。
想到这些,他扭头看了看地上的人群,沉yín一下,最终摇头叹息,转身离开了墙头往下而去。
刚下墙头,李慕禅已经迎过来。
“李兄,你这是……?”傅青石问。
李慕禅道:“刚刚把人都制住了,咱们想找秘笈,自己可不成,需要打听熟悉的人。”
傅青石好奇的问:“熟人?……有谁知道他们把秘笈藏在哪里?”
李慕禅笑了笑:“找他们问问便知道了。”
“要bī供?”傅青石问。
李慕禅点点头:“是,傅兄弟你可敢?”
傅青石迟疑一下,随即昂然拍拍xiong脯:“这有什么,不就是bī供嘛,xiao意思,看我的吧!”
李慕禅打量他几眼,摇头笑笑:“我看傅兄弟你不成。”
“李兄莫xiao瞧人!”傅青石不服气的道。
李慕禅道:“傅兄弟你心肠还没硬下来,血还是热的,心也不够坚定,所以不能bī供,问不出什么来的。”
傅青石转头看了看,走到一个人少年跟前,把他提起来,道:“我问问他,应该能问出来。”
李慕禅一拂袖子,顿时少年身子一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míhuo的打量一下四周,正在城墙根下,眼前两个人都不认识,显然是敌非友,难道寨子已经破了?!
他扭头看了看,地上躺着所有的伙伴,站着的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他们把寨子里的人都杀了吗?!
傅青石拍拍少年的脸,阴沉着脸,沉声道:“xiao家伙,你叫什么?”
少年咬紧牙关一言不,只是冷冷瞥一眼,不屑朝他脸吐了一口气唾沫,顿时气炸了傅青石。
他就要伸手给少年一巴掌,忽然又停住了,觉得这么做太丢人,打xiao孩子算什么本事。
还好傅青石机灵,避过了这口唾沫,否则他不知气成什么样子,李慕禅摇摇头,看眯眯的看着他。
傅青石难堪的看一眼他,尴尬的笑笑。
他轻哼一声,扭过头死死盯着少年,双眼如刃,似乎能把人心看透,扎穿,就这么死死的瞪着少年。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双眼有神,透着一丝灵气,可惜这时满脸愤怒,双眼闪着仇恨,死死瞪着傅青石。
两人的眼睛对上了,彼此死死盯着对方,僵持不下。
半晌过后,傅青石转过眼,觉得这个法子也不奏效,这xiao家伙是个死硬的,根本没用。
他轻哼一声,温声道:“xiao家伙,咱们不想杀你,只要你说出你叫什么,大寨主与二寨主住在什么地方就成。”
“你滚出咱们的寨子!”少年大声叫道。
傅青石皱眉,道:“咱们只要看看大寨主与二寨主,就马上离开!”
少年冷笑,斜睨着傅青石:“你以为我是xiao孩呢,你这话鬼也不信,……赶紧滚出咱们的寨子!”
傅青石无奈的转头看向李慕禅,李慕禅摇头失笑:“傅兄,你还是不成吗?心如此软岂能bī供?”
他转向少年,淡淡道:“他们都没死,你说出来,饶他们一命,不说,我每数十个数,杀一个人,直到你答应为止!”
他说罢对傅青石道:“带进来十个人!”
“……是!”傅青石迟疑一下,看了看李慕禅,最终还是答应了,转身从外面提了两人进来,然后走了五趟,终于凑够了十个人。
在李慕禅的指点下,这十个人一一排在李慕禅脚下,秩序井然,一丝不1uan,十个人的身份不同,年纪也不相同。
李慕禅一一指着这十人,转头淡淡望向少年:“这些人你都认得吧?有没有是仇敌的?”
少年扭过头去,脸色苍白。
李慕禅淡淡一笑,道:“好,看来没有仇家,你人缘不错,现在开始了,十,九,八,七,六……一!”
他摇摇头:“看来你心肠也不软,好得很!”
他伸手一拂,顿时一个老者睁开了眼睛,霍的坐起来,瞪大眼睛望向李慕禅与傅青石。
李慕禅淡淡问:“你可在山下杀过人?”
老者须眉皆白,精神却极足,怒哼道:“你是什么人!”
李慕禅摇头叹道:“取你命的人!”
他腰间闪过一道寒光,倏的掠过老者喉咙,老者顿时一颤,难以置信的指着李慕禅,身形颤了几下随后一蹬tuǐ,气绝而亡。
李慕禅的内力至刚至阳,附于剑上,气息炎热,剑尖扫过老者喉咙,血只冒出一点儿,却已经气绝身亡了。
李慕禅利用他心通,看清了老者脑海所想,他在山下杀了十几个人,还有两个婴儿,三个xiao孩。
李慕禅见到这般景像,毫不犹豫的杀人。
“好了,下一个,……你可想好了?”李慕禅不去看傅青石的脸色变化,淡淡看着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儿眼色,眼神有点儿畏缩,不敢与李慕禅相碰,他虽然xìng烈,却从没有亲眼见过杀人,被吓住了。
李慕禅淡淡道:“你若不说,再杀下一个。”
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中年人,淡淡道:“十,九,八……三,二,一……”
他一边数着一边慢慢拔剑,点在了中年人的喉咙上,也没有打算叫醒的意思,似乎要直接杀他。
李慕禅算准了少年tǐng不住压力,杀一个人足够打破他的心防。
果然,当他把剑尖慢慢bī近中年人喉咙时,少年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慢着,我说!”
李慕禅剑尖没往前送,转头望向少年:“你真要说?不必勉强的,……反正这里的人很多,一时半会儿杀不完!”
“我说我说!”少年急忙道。
李慕禅转头看一眼傅青石,傅青石勉强笑笑,转开了目光。
李慕禅笑了笑,道:“好吧,说来听听,你叫什么?”
“我叫胡孝祥!”少年回答。
李慕禅点点头:“好名字,那大寨主与二寨主住什么地方,你说一说罢,可不要说错了,免得我心急不好,再回来杀人!”
“是,大寨主与二寨主住在相邻,他们……”少年老老实实的把两位寨主住的地方说了一遍。
李慕禅听了,虚空之眼俯看,知道少年说的是实话,能看得出来,只是地方有些隐秘,没有人指点很难注意。
“傅兄弟,你去看看,找一找看。”李慕禅道。
傅青石答应一声匆匆去了,不敢抬头看他,李慕禅摇头失笑,看来真把傅青石吓住了。
闯dang武林可不是儿戏,希望他能明白,这是你死我活,弱rou强食,一点儿也不好玩不刺jī,动辄是要出人命的。
李慕禅懒洋洋的看着少年,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放了你之后,你一定拜师学艺,早准替寨里的人报仇?”
“不错!”少年直着脖子哼道,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李慕禅笑道:“好啊,你若能学好本领,就来找我,看你能不能报仇,但我要说好了,只给你一次机会,第一次你打不过我,我不会杀你,但第二次可不会留情!”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少年大声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傅青石匆匆过来,手里拿着三本册子,xiao心翼翼,如捧珍宝般进来,递给李慕禅:“李兄,真找着了!”
李慕禅伸手接过,顺意的翻了翻,一页一页的翻看,很快把三册翻完了,点点头:“还不错,算是精妙的武功!”
他随后把册子抛给傅青石:“你收着罢。”
傅青石一怔,忙不迭的摇头道:“不成不成!……李兄,这些是你的,我可不能收!”
李慕禅笑道:“先寄放在你那里,只要不nong丢便成。”
傅青石还要说话,李慕禅摆摆手:“傅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了!”
傅青石勉强笑笑,1ù出尴尬神色,无奈道:“可能是被李兄你刚才的手段吓着了,我没想到你真杀人……”
李慕禅笑了笑:“刚才这人,一共杀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两个婴儿,三个xiao孩子,你说该不该杀?”
“啊……?”傅青石吃惊的望向地上的尸。
李慕禅道:“看此人身上的煞气就知道罪孽深重,如此人物,岂能再容他逍遥于世间?”
傅青石吃吃道:“李兄你怎么知道……?”
李慕禅笑了笑,摇摇头,转向少年:“胡孝祥,我说得对不对?”
少年胡孝祥迟疑一下,慢慢点头,关于这些他也知道,张叔平时一直炫耀来着,在寨子里,最当成本领的就是杀人,谁杀得人多,谁就是有真本事,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李慕禅道:“胡孝祥,你说他该不该死?”
胡孝祥哼一声:“当然不该死,你凭什么想让他死就死?!”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你这xiao家伙的胆子倒不xiao!”
“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报这个仇!”胡孝祥大声叫道。
李慕禅笑道:“好啊,这样罢,你年纪太xiao,自己一个人怕是很难活命,在这里也没什么出息,就去千鹤派,让傅兄弟教你练武,等哪天练好了武功,再来找我报仇!”
傅青石忙道:“使不得!”
李慕禅笑了笑:“有何使不得?”
傅青石道:“李兄,我可不敢收他,将来要找你报仇的!……你这么做岂不是养虎为患?”
李慕禅笑道:“我倒要看看这xiao家伙有没有那本事,想过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青石道:“话虽不错,但总有个万一……”
“真有万一,也是我命运不济,不被他杀,也会被别人所杀。”李慕禅摆摆手,笑眯眯的对少年道:“你敢不敢?”
少年胡孝祥大声道:“有什么不敢,我就到他门下学艺,将来一定要过你,杀了你!”
李慕禅笑道:“你若是一百年不过来,我岂不是要等一百年,这样罢,以二十年为限,二十年后的今天,咱们就在这里相会,决一高下!”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胡孝祥大声道,伸出了右掌,李慕禅伸右掌与他拍一下:“一言为定!”
李慕禅道:“傅兄弟,你带他回去吧,咱们也该道别了,我要前往林家,你也该回去了!”
“可……”傅青石有些不甘心。
他虽长了不少见识,但觉得还差得远,若能再跟李慕禅闯dang一阵子,会更长见识,实在不想分开。
李慕禅笑道:“傅兄弟还有什么想做的没有?”
傅青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道:“我想去繁华地方,喝hua酒……”
李慕禅呵呵笑起来:“人不风流枉少年,不放纵一场,还真的亏了少年好时光,咱们去白灵城!”
“好!”傅青石大喜过望,忙答应下来。
“那他呢?”傅青石转头看向胡孝祥。
李慕禅道:“他嘛,也带着吧,算是长些见识。”
“好!”傅青石点点头。
他有些不明白,李慕禅这般神情,实在不像是对待仇人,反而像是朋友,真是古怪。
一般人碰上这般情形,总是想方设法要除去潜在的仇人,李兄倒好,偏偏要给仇人提供便利,以便于向自己报仇。
李慕禅自然明白傅青石所思。
他这般举动,是看这胡孝祥是个好苗子,起了爱才之心,而且他精神强大,直觉强,别人是甭想暗算,而且遇到危险有预兆,能够避开。
故他根本不怕有人偷袭暗算,也不怕别人寻仇,反而更有几分趣味,免得将来的日子太过无聊。
他也想看看这胡孝祥的表现,是不是可造之才,若是好的话,将来免不得要造就一番,成为臂助。
他有他心通,对胡孝祥的心思有些了解,这个xiao家伙与刚才死的人本就是仇家,自己那一剑是帮了他,他说得响亮,其实根本没有报仇之念。
这些幽秘曲折胡孝祥不会说,他也不说,傅青石自然不明白。
正因为如此,才可见胡孝祥的高明,xiaoxiao年纪,竟有这般手段,实在有他几分风采,李慕禅所以才起了爱才之心,想要造就一番。
星湖xiao筑,张巧怡听到鹰唳,出了水榭,来到xiao亭中,眼前一闪,出现了一只雄鹰,飘飘落到石桌上。
张巧怡伸手拍拍鹰身,伸手拿过竹管,取出里面的纸管,摊开了看,这时何若水与许xiao柔听到声音也出来。
两人趴过来一块儿看纸笺上所写。
许xiao柔看完后叫道:“xiao师弟这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要多找一些骡马车夫,要运什么东西?”
“上面说是一些石头。”张巧怡不解的摇摇头。
何若水道:“xiao师弟行事高深莫测,每有深意,说不定这些石头有什么古怪,还是去看看吧。”
张巧怡摇头感叹:“十二大寇,xiao师弟也真是好本事,把他们杀光了。”
“这帮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啦,若不是不能离开白云城,我早就去把他们收拾了!”许xiao柔哼道。
何若水点头:“是啊,十二大寇这些年来为祸甚烈,是该除去的,一直没有机会,耽搁了,真是惭愧!”
张巧怡摇摇头:“咱们不能管太多的闲事,世间不平事多了,咱们岂能事事关心?只要管好自己就是了!”
许xiao柔道:“烈阳剑李风,嘻嘻,真是俗不可耐的名号呢!”
她摇头笑起来,觉得有趣,道:“将来烈阳剑的名号说不定比他的名号还响亮呢!”
“大有可能。”张巧怡笑了笑。
何若水道:“咱们快些出吧,到了青牛山还要给他传书,不知道那些石头藏在什么地方。”
许xiao柔道:“我有个主意。”
“你又有什么主意,别净出馊主意!”张巧怡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许xiao柔娇嗔:“张师姐,你真是无趣!”
何若水抿嘴笑道:“说来听听无妨嘛。”
许xiao柔娇笑:“还是何师姐对我好!”
“快说!”张巧怡没好气的道:“不说就算啦!”
许xiao柔忙道:“xiao师弟不是说那些石头甚是隐秘,没有指点外人寻不到嘛,咱们不用他指点,看能不能找到!”
何若水想了想,轻轻点头:“嗯,可以试试,想必xiao师弟也是自己找到的,咱们也应该能找到吧……”
她说得有些不自信,看了看两女。
张巧怡摇头:“xiao师弟的智慧过人,咱们远远不及,别白费功夫了!”
许xiao柔嗔道:“张师姐,xiao师弟是聪明,咱们也不是笨蛋嘛,找找看,实在找不着,再送信给他不迟!”
张巧怡看看两女,哼道:“好吧,就找找看,我是不看好你们,纯粹白费功夫!”
“嘻嘻,要是真找到,看张师姐你的脸往哪儿搁!”许xiao柔撇嘴娇笑,甚是得意。
“那我就看看你们的本事!”张巧怡不以为然。
三人说说笑笑中,来到了落星亭外,冷无霜正站在湖中,白衣飘飘远眺南方,似乎想着什么心事。
许xiao柔将信递到冷无霜手上,冷无霜轻颌:“去吧,你们三个一起,办完了这件事,去白灵城一趟。”
“去白灵城做什么呀?”许xiao柔问。
冷无霜淡淡道:“他在白灵城,你们隐在暗算,也好有个支援。”
三更一万八,佩服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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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有毅力写到现在,这几天都要写过了晚12点,白天起netg开始,一直写到晚上,真是过瘾,又累又觉得充实。
若是能看到月票,就更完美啦。
第601章 飞燕
第6o1章飞燕
月光下的青牛寨沉寂无声,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没有昆虫的鸣叫,十几米外却是鸣声起伏,热闹非常。
月光如水,青牛寨像是一尊雕像,凝固了一切。
因为死得人多,到了晚上这里没人敢上来,青牛寨里没有一点儿变化,人不见了,家具等等都在,没人敢动。
千鹤派的弟子们都守在山下,青牛山往上只有一条路,青牛寨里死人太多,好像有一股寒气,胆子xiao的到了这里tuǐ就软,不敢靠近。
这时候的人们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觉得这里成了鬼域,还是不靠近为妙,尤其夜晚,更是没人敢靠近。
青牛寨的大殿忽然亮起了灯光,灯光之中出现三具窈窕身影,俱着白衫,肌肤若雪。
若是有人在这里,看到如此景像定要大吃一惊,吓得掉魂儿,还以为真有鬼。
“真是的!”一声清脆娇嗔响起,许xiao柔恨恨坐到椅子上,拍着扶手:“到底藏在哪里啦,咱们都快要掘地三尺了!”
张巧怡与何若水笑着坐到对面,厅里整洁如新,已经重新打扫过了,厅里的摆设一丝没变。
千鹤派傅雅轩有意把这里供起来,让弟子们时常过来,想象一下当初十二大寇在这里的情形,jī练武的动力。
“xiao师弟当初如何现的?”何若水抿嘴笑道。
许xiao柔哼道:“谁知道他,鬼精鬼精的,有什么能骗过他?”
张巧怡笑着摇头。
“张师姐,你笑什么呀!”许xiao柔不满叫道。
张巧怡笑道:“我想起来当初你怎么说的,凭什么他能找得到,咱们就找不到呀,我偏不信,……这话是谁说的?”
许xiao柔嗔道:“你干嘛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是不是早就准备取笑我,看我的热闹?”
张巧怡一拍巴掌:“被你说中啦!”
“张师姐——!”许xiao柔娇嗔,起身朝她扑过来,张巧怡飘身一闪,宛如一朵飘絮,悠悠闪到了高背椅后面。
许xiao柔不服气,仍追赶,两人身形化为两抹烟轻,在厅内转来转去,何若水摇头笑了笑,没有制止。
两女追了一会儿,娇喘吁吁的停下了,许xiao柔道:“哼,张师姐你的轻功越来越好了!”
张巧怡坐在高背椅中喘着粗气,拍拍剧烈起伏的xiong脯,笑道:“彼此彼此,你也大有进步!”
何若水笑道:“你们整天厮闹,对轻功倒大有好处呢!”
三女笑闹了一阵,厅内的清冷气息被驱除得一干二净。
“到底能藏在哪儿呢?”许xiao柔还不死心,上下打量着大厅周围,道:“我觉得就藏在这里,不会是后山!”
“行啦,估计xiao师弟的信儿要到了,咱们就看看他怎么说罢。”张巧怡笑盈盈的摆摆手。
许xiao柔嘟了嘟嘴:“哼,我偏不信,查查这里!”
她说罢转身揪住了椅子tuǐ,轻轻一掰,椅子tuǐ从椅子上分离,她拿着椅子tuǐ,嘿嘿着比划一下:“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张巧怡摇摇头:“你呀,快走火入魔啦!”
何若水笑了笑,摇摇头:“xiao柔你何必与xiao师弟较劲?”
“哼,我偏不信!”许xiao柔撇撇嘴,气哼哼的道。
张巧怡呶呶红net,笑道:“上回没能跟xiao师弟一块儿出来,她还生着气呢,xiao气的家伙!”
许xiao柔扭头瞪过来:“谁说的!我早就忘啦,湖主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没他精明!”
“瞧瞧,这还是忘了?”张巧怡笑道,摇摇头:“我看记得比谁都清楚!”
许xiao柔撇嘴道:“我才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呢!他xiao瞧我又怎么啦,谁管他怎么看呐!”
何若水笑道:“xiao柔,那你忙活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我打时间还不成吗?!”许xiao柔嘴硬道。
张巧怡与何若水对视一笑,摇摇头。
许xiao柔白了两女一眼,低头弯腰,拿椅子tuǐ轻轻敲地板,侧耳倾听声音变化,一幅认真神情。
两女笑着翩翩离开,很快回来,手里各拿了一根树棍,比椅子tuǐ长得多,笑眯眯的敲着地板,顿时响起啵啵声。
声音此起彼伏,许xiao柔看了两女一眼,又看看她们的树棍,迟疑了一下,却没出去,仍弯腰躬身拿椅子tuǐ敲击。
三人排成一排,平推着往东西方向敲,遇上家具摆设之类的就移开,真可谓一寸一寸,认真无比。
她们内力精深,耳力也敏锐,所以动作极快,一会儿功夫排查过了整个大厅,最终三人回到了一处。
“就是这里!”许xiao柔用椅子tuǐ指着脚下。
“应该有机关。”张巧怡左右看了看,看不到异样。
“哼,我来!”许xiao柔撸撸袖子,收掌立于xiong前,然后缓缓一推。
“砰”一声闷响,地板炸开,石块纷飞。
一个幽深的黑dong出现在三女面前,她们顿时兴奋起来,许xiao柔忙要靠近,却被张巧怡扯了一下。
许xiao柔反应过来,知道怕有机关,咯咯笑道:“终于逮着它啦!”
她神采飞扬,容光焕,转头笑道:“怎么样,xiao师弟能找着,咱们也能找到吧?”
张巧怡摇头笑笑:“xiao师弟可没用这般笨办法,能在这里找到机关,他还真是了得!”
这个dong口在桌子下面,很不起眼。
何若水忽然道:“鹰儿飞回来了,我去看看!”
她听力过人,待起身到了大厅口,两女才听得到隐隐的清唳声,似是在寻找三女。
鹰眼虽极锐利,能在高空看清下面,但她们是在厅里,鹰眼再厉害也看不到,只是知道她们在这里,却不知在哪儿。
一声清啸响起,何若水撮net长啸,把娇xiao的雄鹰引了下来,落到她左臂。
她肌肤娇嫩,但有内力护体,鹰又刻意的收敛爪子,倒是不怕。
她先拍拍雄鹰的后背,雄鹰又长了一些,虽然娇xiao,翅膀展开却比何若水的胳膊还要长。
它亲昵的用鹰嘴蹭蹭她手背,灵动的双眼闪着亲昵的神采,它越来越有灵xìng,看着与人无异,她们能通过眼神看到它们的心里。
何若水解下竹管,然后打开里面的纸卷,扫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忙叫道:“xiao柔不要进去!”
许xiao柔已经往里探头探脑看了,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她们内力深厚,目力过人,但下面一点儿没有光亮,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地面轮廓,大约有多高,确实极深,没有高明轻功,跳下去就是送死。
许xiao柔胆子大,觉得李慕禅既然跳下去过,显然没什么问题,也要跳一跳试试看。
何若水的喊声一到,她动作一顿,扭头道:“何师姐的声音怎么这么怪?”
何若水着急,声音都变了。
“怎么啦,何师姐?”她扬声问道。
何若水长吁一口气,带着雄鹰射进厅来,见许xiao柔还没下去,急急道:“吓我一跳!”
“你吓我一跳呀!……何师姐,到底怎么啦?”许xiao柔白她一眼。
何若水道:“下面有陷井,贸然进去很难逃命!”
她说着把纸笺递给张巧怡,张巧怡扫一眼,又转给许xiao柔,许xiao柔看了看,吐吐舌头:“还真是悬呐!”
三女依照李慕禅的指点,来到了山dong,顿时被惊呆了,眼前的钟rǔ石dong美轮美奂,瑰丽绝色,如在梦幻之中。
“这里……”许xiao柔良久才叹息一声,道:“真没想到,在这处地方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xiao师弟是如何找到的……”张巧怡摇摇头。
许xiao柔撇嘴道:“他装神nong鬼的,有些鬼门道,别忘了他家传的追踪术是一绝呢,想必看到别人进来了。”
何若水道:“即使看到别人进来,能现陷井,也是不易,xiao师弟真是心细如,咱们确实不如!”
许xiao柔哼一声,闷声不语。
她自忖一旦现了那处dong口,落下去的时候,很难现横着的dong口,待下降到能看清dong底,想避开已经晚了,更不可能进到这里。
那么高的dong,凭着轻功也上不来,有死无生,想到这里还真吓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儿送命了!
“这些是……”张巧怡忽然一怔,急忙唤二女。
两人到了近前,眼前却是一堆金银财宝,琳琅满目,在莹光的照映下,闪着mí离的光泽。
她们虽然是星湖xiao筑的弟子,但钱财并不宽裕,都有自己的俸禄,但这些钱只能勉强够用罢了。
每一顿饭都是要用钱来买的,可不是随意吃,而且饭菜都不便宜,想吃好的,按各自的俸禄可不够。
“这该死的青牛寨!”许xiao柔哼道,俯身拿起一个yù簪,笑嘻嘻的道:“都是些好东西呢!”
“没想到xiao师弟把它们留下了!”张巧怡叹道。
何若水道:“xiao师弟对这些不太看重,咱们还是jiao给湖主吧。”
“嗯。”张巧怡点点头。
许xiao柔把yù簪一抛,无奈的道:“可惜咱们不能拿,我要是有这么多钱,天天都能买好吃的啦!”
“好像你缺吃的一般!”张巧怡摇头。
何若水厨艺精绝,有她在,她们根本不必费心,也不必一直去xiao筑的饭堂,她们也不缺钱。
“这些石头才是重头戏。”张巧怡指了指堆成一堆的石头,散着莹莹光泽,映亮了周围。
“怪不得xiao师弟郑重叮嘱,这些石头真奇妙!”许xiao柔赞叹,上前拿起一块放在手心,顿时xiao手变成了晶莹yù色,仿佛羊脂白yù。
把石头运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一块一块的搬,即使nong了吊篮,也有一段距离要搬过去。
等她们都运出来,堆在大厅里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她们身上net,都有几分狼狈。
三女坐在高背椅子上娇喘,在阳光下这些石头平平无奇,只是温润的白色,不是纯白,而是羊脂白yù的白。
“还要搬到山下,我的命好苦呀!”许xiao柔看着这一堆石头,娇声长叹。
张巧怡笑道:“用这些石头铺地,一定会很美,咱们快些,别等天亮了还要与千鹤派的人啰嗦。”
两女闻言精神一振,她们能想象得到用这些石头铺地的情景,尤其到了晚上,如梦如幻,如仙宫天阙。
夜晚的白灵城仿佛一座不夜城。
飞燕楼是白灵城最大的青楼,高耸入云,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把楼宇映得通亮,里面传出一阵阵丝竹之声,还夹着几声dang人的娇笑,整座飞燕楼仿佛弥漫着靡靡之气。
李慕禅与傅青石,还有胡孝祥坐在桌旁,每人身边都有一位美人儿,身穿宫装,端庄秀雅,虽然算不得绝美,却都不俗。
对于李慕禅这个见惯美人的来说,她们虽然貌美,气质却差了一些,他看不上眼。
但对于傅青石与胡孝祥来说却不同,她们端庄温婉,却又夹着一丝若隐若无媚意,无异于一团火,他们仿佛化成了飞蛾,要奋不顾身的扑上去。
隔着他们一丈远,有几个面覆白纱的女子手捧乐器而奏,她们身形窈窕动人,丝竹声柔和悦耳,袅袅飘dang。
“哈哈……哈哈……”傅青石正与身边女子低声说话,忽然仰头出大笑,豪迈慷慨。
他脸色通红,双眼朦胧,已经醺醺yù醉。
他酒量不差,但架不住身边女子温婉浅笑,一杯一杯的劝,他来者不拒,很快就喝高了。
李慕禅笑眯眯的与身边女子说话,不理会其余两人。
胡孝祥脸嫩,放不开,反而是身边女子逗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规矩得手脚好像不知道放哪里,一动不敢动。
李慕禅也由他,没有打趣,只是笑着与身边女子闲聊,说些白灵城内的奇闻秩事,方家的趣闻。
飞燕楼的层次极高,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但若是双方自愿,也没人反对,却不能强迫。
故想要爬上她们的netg,就要卖力讨好,故她们消息极灵通。
李慕禅虽看不上她们,却也不讨厌,美人毕竟养眼,况且打听情报,比在酒楼里更好。
“我……我出去一下。”傅青石站了起来,身体摇晃两下,身边美人儿忙扶住他,却差点儿被压倒,越显示她的娇柔纤弱。
这般娇柔之姿更惹傅青石怜惜,忙一扳身子,竭力控制住不倒下,长吐一口气,嘿嘿笑了两声,甚是得意能控制住身体,好像干了一件大事。
李慕禅转头瞧一眼,笑道:“傅兄弟,醉了没?”
“没……没问题!”傅青石摆摆手,豪气干云:“再喝一坛也不要紧!”
“不用我扶你过去?”李慕禅笑问,知道他要出去方便。
傅青石一甩手:“不用!”
李慕禅道:“xiao胡,你陪他一块儿去。”
胡孝祥如门g大赦,腾的站起来,急忙答应:“好!”
“不用!”傅青石摇摇头。
李慕禅笑道:“少废话,赶紧的,别在这里啰嗦!”
傅青石无奈的摇头:“你还真当我醉了啊!……好吧好吧,xiao胡,咱们走!”
他摇摇晃晃跟着胡孝祥一块儿出去,李慕禅笑了笑,接着与身边的女子闲聊,其余两女也加入进来。
他对这些女子没有轻视,因为没有yù望,也不谄媚,所以心平气和,纯粹当成朋友聊天,平等尊重,温煦如netbsp;她们很容易打开话匣子,说起了白灵城一些事,需要注意什么,她们告诫,到了白灵城,最最重要的是不能惹方家三少爷。
李慕禅脑海直接呈现方怀智三个字,这方家的三少爷的姓名有一个智字,但行事做风却与智一点儿关系没有,就是一个霸王。
三女说道,这方三少爷行事肆无忌惮,惹恼了他,甚至会杀人,城守府的人也不敢管,可谓无法无天。
李慕禅笑问方家不管这位三少爷,任由他胡作非为。
三女摇头笑,说他太纯朴,谁敢在方家老爷子跟前说实话,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乖巧得很呢。
据说这位方家三少爷在老爷子跟前乖得很,而且尤其讨夫人欢心,是她的掌心rou,老爷子也不能责罚的。
李慕禅慢慢点头,这些情报观星楼里倒没有,只说他xìng子暴躁,任xìng放肆,目空一切。
正与三女说话中,忽然听到下面传来大喝,还有女子的尖叫惊叫声。
李慕禅没有在意,无外乎争风吃醋罢了,这样的事常有,没什么好看的,不理会便是。
他也没用虚空之眼,在这里施展虚空之眼,会污了自己的眼。
他又说了两句话,戛然而止,脸色微沉,眉头皱了起来,起身到了窗前,推开窗户下望,但见楼下已经打成一团。
一群人围攻两人,中间被围攻的两人正是傅青石与胡孝祥,两人都负了伤,脸上带着血,动作迟缓。
李慕禅扫一眼,一共八个人,个个身手都不俗,身着黑色劲装,脚蹬豹靴,气势不凡。
他们身后站着两人,一个俊逸青年,一个相貌平常的少年,正笑眯眯的打量着傅青石与胡孝祥,还指指点点。
第602章 李二
第6o2章李二
李慕禅皱眉,倒没有急着下去,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说,两人脸上染血,动作迟钝,却没有大碍。
傅青石是醉得身手迟钝,如今也算得个教训,身在武林可不是在家,时刻都会有xìng命之忧,胡孝祥则是被打伤了,tuǐ有点儿不利落。
忽然后面贴上香软的身体,却是三女站到他身后,凑到窗边往下看,灯笼照得周围一片明亮,一下看到了楼梯旁的傅青石与胡孝祥。
“啊,那是李二公子!”轻声娇呼,一直陪着李慕禅的女子——雪娘低声道:“李先生,那是李二公子,得罪了他可不得了!”
“李二公子?”李慕禅扫了一眼楼下。
雪娘道:“李二公子是方三公子的好朋友,他爹是方家的一品供奉,地位极高的!”
“一品供奉嘛……”李慕禅点点头。
方家供奉即是客卿,但对外称之供奉,更有几分颜面。
客卿分三品,一品最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方家的客卿也是有门槛的,武功不够断然进不去。
即使如此,武林中人也趋之若鹜,方家客卿实在是一个美差,大树底下好乘凉,地位既高,衣食无忧,又安全,天下两大世家之一,谁敢随意招惹,况且又能与众人一起参研武学。
方家客卿极多,三品最多,二品次之,一品最少,只有九个一品供奉,号称九大供奉,皆是天下绝顶高手。
雪娘急急说道:“李先生,你们快走吧,莫要与他们斗,方家势大,你们斗不过的。”
若非李慕禅待她温和友好,仿佛老朋友一般,她绝不会说这些话,一个不xiao心,传到方家人耳中,绝没好果子吃。
李慕禅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手一招,桌上一盘瓜子飞出一串,化为一条黑蛇,他顺手一甩,这些瓜子钻出窗户飞落下去,恰好落到正打成一团的众人头上。
瓜子落到脑袋上,他们顿时僵住,一动不动,兴奋的喝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一刀割断。
李慕禅扶着窗框扬声道:“傅兄弟,别闹了,快上来罢!”
场中诸人纷纷僵直,一动不动化为雕像,只有傅青石与胡孝祥能活动,好奇的看着四周。
包括在一边看热闹的李二少爷与身边人,无一幸免,都被瓜子上附着的内力所制,封住了穴道。
傅青石这时也醒了酒,抹一把脸上的血,哈哈大笑,浑不在意的道:“李兄,就来!”
他扯起胡孝祥,大步上了楼,转眼回到屋内。
胡孝祥仍呆呆的,偷偷看一眼李慕禅,见他笑眯眯的,才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下,一颗瓜子落到头上,人就不能动弹,这般武功,自己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这帮家伙,忒霸道了,撞了一下就要打要杀,岂有此理!”傅青石摇摇头,不以为然。
雪娘扯一下李慕禅的袖子。
李慕禅转头微笑看向她,雪娘低声道:“先生,你们快走罢,趁着他们不能动,快出城,莫要被他们找到。”
李慕禅笑着看看她,摇摇头。
雪娘低声道:“我知道先生身怀绝技,但那李供奉太厉害,虽说他为人正派,可能不在意,但还有方三公子,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傅青石哈哈笑道:“李兄就是厉害,这一会儿功夫就让雪娘如此倾心,哈哈……”
他对李慕禅的武功深具信心,一点儿没有惹祸的觉悟,更不担心,反而兴致盎然,觉得刺jī。
雪娘白他一眼,暗骂一句不知死活。
她嗔道:“先生,这里是白灵城,是方家的天下,即使先生武功高,能打得过李供奉,但能打得过九大供奉吗?除了九大供奉,还有方家的高手,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先生,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李慕禅笑道:“有理。”
傅青石道:“咱们就这么走了?”
李慕禅扭头道:“那该如何?与他们打一场,然后引来九大供奉?那就热闹了!那时候,他们会把咱们查出祖宗三代来!……可不要xiao瞧了方家!”
傅青石脸色一变,他能放纵无忌,但不能连累了家里,千鹤派在青牛山附近还能镇得住,但与方家相比,真是大象与蚂蚁。
方家只要动一个xiao指头,甚至动一动嘴皮子,就能把千鹤派灭了,若真那样,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错不错,咱们还是先走为妙!”傅青石忙不迭点头。
胡孝祥撇撇嘴,哼道:“杀人灭口就是!”
傅青石目瞪口呆的望向他,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胡孝祥没好气的哼道:“反正他们不会罢休,要找咱们麻烦,不如先把他们宰了,出一口恶气!”
傅青石苦笑:“你够狠!”
李慕禅笑了笑,这个xiao家伙还真是目光犀利,一箭中的。
这件事下面的李二公子绝不会罢休,这样的人绝不容许自己吃亏,会当成奇耻大辱,不灭了自己绝不罢休。
即使现在留情,他们也不会领情,反而以为自己惧怕,将来闹下去,必将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最终要杀他。
傅青石道:“杀人灭口还是算了吧,咱们走就是了。”
雪娘低声道:“那快一些,不少人认得李二公子,说不定有通风报信的。”
傅青石看了看陪他的女子:“柔娘,我走了!”
“公子慢走,要xiao心。”柔娘低声叹道,娇柔的身姿,柔婉的声音,楚楚动人,让傅青石的心变得柔软。
“放心,他们奈何不得咱们的。”傅青石拍拍xiong脯,豪气十足。
柔娘莞尔一笑,轻轻点头。
李慕禅起身:“走罢。”
他对雪娘三女点点头,迈步出了飘着旖旎气息的屋子,从楼梯下到一楼时,李二公子几个人仍僵立不动。
李慕禅虽是漫不经心的撒一把瓜子,但每颗瓜子上都附着精纯无比的内力,一碰上身体,就会如毒蛇般钻进经络,然后封住穴道。
他们想解开穴道,只有一法:化去李慕禅的内力,想做到却难,一者他们穴道被封,内力流转缓慢,远非平常可比,再者,李慕禅内力精纯远胜于一般人,化解他内力就像用水去化冰,短时间做不到。
看着他们如雕像一般直tǐngtǐng的僵着,或跪倒在地,或仰面朝天躺着,或伸出一只手想打人,或脸上挂着冷笑。
此时的他们,动作各异,表情僵硬,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珠子直转,目光闪烁,透出凶狠凌厉来。
李慕禅能想得出来,一旦解了穴,他们就要杀了自己的。
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对胡孝祥道:“算啦,走罢!”
胡孝祥正大步流星赶到一个青年身前,挥起巴掌便要扇脸,李慕禅声音一到,他动作滞住了。
李慕禅虽然笑眯眯的,他却下意识的有些怕,就像羔羊站在猛虎面前,即使猛虎在打盹,也足够吓住。
胡孝祥哼道:“数他下手最阴,不打两巴掌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慕禅摇摇头:“你挨打,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武功不济,赶紧练好武功罢!”
胡孝祥闷闷不语,扭头跟在李慕禅身后,三人出了飞燕楼,扭头看灯火辉煌,丝竹袅袅的高楼,滋味各不同。
傅青石叹息一声:“真是扫兴!”
胡孝祥冷笑道:“不把他们杀了,他们要杀咱们!”
李慕禅打量四周,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头顶,洒下淡淡清辉,他道:“先避一避罢,若真的闹起来,再下杀手不迟!”
胡孝祥撇撇嘴,不屑的道:“你真是婆婆妈妈,fù人之仁,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武功高又有什么用!”
傅青石摇摇头,得跟这xiao家伙说说,还婆婆妈妈,fù人之仁,他是没见过李兄杀多少人,xiao家伙真是无知者无畏。
李慕禅扫了胡孝祥一眼,沉yín一下:“稍等!”
他身形一闪,倏的消失不见,到了楼中,宛如一阵风掠过李二公子诸人,分别在他们身上拍了一掌。
他现身后看了众人一眼,摇摇头,正在下楼梯的一帮人吓了一跳,他们想要帮忙,没想到李慕禅忽然出现。
李慕禅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他们两天之后自会苏醒,要是强行解穴,出什么意外,莫怪我言之不予!”
“你……”当头是一个身形高壮的青年,脸庞方正,看上去威猛而豪迈,迎上李慕禅的目光却微微一顿,神情僵了一下。
李慕禅凝神于眼,目光带着沉重的压力,虽然无形却有质,外人很难觉,这青年体会最深。
好像一头猛虎扑了过来,他心神颤抖,难以自主,骨子里透出了恐惧,忙扭过头去不敢再对视。
“记住了!”李慕禅淡淡一笑,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他一消失,人们只觉身体放松下来,空气也变得轻灵,能够自如的呼吸,气氛一下轻松下来。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好厉害的武功,好嚣张!”旁边一个黑衣青年撇撇嘴,不屑的哼道。
他用这般语气泄郁气,方才被压得不能喘气,给素来以勇猛无畏自居的他重大挫折,心里怒气滚滚,一者是能李慕禅的气愤,还有是对自己胆怯的恼火,最终都化为愤怒。
“好厉害的家伙!”当头的青年吐出一口气,伸手抹一把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仿佛剧烈运动过。
“哟,朱大哥还会害怕,都吓出汗啦,呵呵……”身后青年似是见到什么奇事,大声笑道。
当头青年转头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出汗?”
“这人真有点儿古怪,我也觉得心惊胆颤!”黑衣青年摇摇头,啧啧赞叹:“邪门儿!邪门儿!”
他扭头看一眼僵在原地的几个人,低声道:“咱们要救人?”
“不救怎么办,都出来了!”方脸青年没好气的哼道,转头大声道:“大伙xiao心一点儿,莫要伤着李兄弟!”
“好嘞!”众人应道,一群人冲下楼梯,来到僵立着的众人跟前,搬tuǐ的搬tuǐ,搂腰的搂腰,都xiao心翼翼,想捧着名贵瓷器无异。
“快去请方三少爷!”有人叫道。
众人一怔,方脸青年恍然大悟:“对对!去请方三少爷!”
方三少爷与这位李二少爷jiao情极深,是从xiao一块儿玩大的好朋友,虽不是兄弟,却与兄弟无异,甚至说比亲兄弟还亲。
方三少爷与两位哥哥的感情反倒一般,远不如与这位李二少爷,李二少爷有事,方三少爷岂能袖手旁观?
况且,方家有那么多的客卿,那么多高手,想解开穴道想必不难,想到这些,跑出去几个人,如兔子般飞奔而去。
一刻钟的功夫,脚步声响起,一个圆脸青年急匆匆进来,乍一进楼,大嗓门便吆喝开来:“哪个龟孙王八蛋干的!”
方脸青年忙上前一步,抱拳恭敬道:“三少爷。”
这青年身穿锦衣,灯光照得闪闪光,显然布料极罕见的精美,身形却圆滚滚的,像是一个木墩,脸也圆滚滚,但浓眉大眼,并不丑,反而有几分英气,但顾盼间蛮横霸道,不可一世。
他不理会,直接到了伸着胳膊僵立的李二少爷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到他眼珠子动,松了一口气。
他又探手去拉停在空中的手,却按不下来,伸掌拍一下他背心,李二少爷脸色一下变青,喉咙里出咝咝响,眼中透出痛苦。
“娘的,好厉害的封穴法!”青年恨恨跺脚,无奈的道:“李二,你放心,我去找你爹!”
他扭头道:“来人,去请李供奉来!”
“是!”一个削瘦如猴的黑衣青年应一声,化为一抹轻烟飘出了飞燕楼,消失在夜色里。
青年撸起袖子,转身瞪向方脸青年,怒喝一声:“老朱,你在这里,怎么看着李二被人暗算?是不是成心的?!”
方脸青年苦笑:“三公子说话的讲良心,咱们开始只是看热闹,是李二哥带着人打别人,很是畅快,……谁想到踢上铁板了,人家后面有高手,一把瓜子从楼上丢下来,直接封了李二哥他们的穴道。”
“一把瓜子?”方怀智皱眉,低头看看,地上确实洒了一地的瓜子,伸伸手,一个青年知机的弯腰捡起几个瓜子送上来。
方怀智伸手一捻,瓜子顿时化为粉末,他一翻手,粉末簌簌飘下,这确实是平常不过的瓜子。
“娘的,用瓜子封了李二的穴道,这家伙忒厉害了,是个老头子?”他恨恨哼道。
方脸青年摇头:“与三公子年纪差不多。”
方怀智拍拍巴掌:“好家伙,从哪里蹦出这么个厉害家伙!”
“三公子,要不要去追?”方脸青年皱眉,担心的道:“他临走时说了,李二哥他们的穴道要两天才能解开,贸然解穴有危险。”
“哼,动了我方家的人,哪有这么便宜!……你们马上去找林少卿林供奉,去画一幅像,把那人给你画出来!”方怀智哼道。
方脸青年忙点头:“是,……可我担心他们知道不妙,趁夜出城,那咱们就没辄了!”
“那就出追杀令,我不信他能逃出咱们方家的手掌!”方怀智冷笑。
“是。”方脸青年忙点头。
“来人!”方怀智大喝一声。
“是,三爷。”一个黑色劲装青年上前一步,抱拳恭声道。
方怀智哼道:“派个人查查,那几个家伙呆在哪个屋,谁陪他们,把人给我带到林供奉那里,仔细问问他们的特征!”
“是。”黑衣青年恭声应道,转眼上了楼。
他不去查问,只是挨门挨户的推门,看到里面有人,则直接拔tuǐ便走,一直到了雪娘她们那里,看到空dangdang的,马上招呼来一个xiao厮,问刚才谁在这屋,xiao厮飞快回答。
黑衣青年很快把雪娘三女找到,带下了楼。
方怀智盯着雪娘三女扫几眼,嘿嘿道:“看来这伙人有三个,他们倒是好眼色,……嘿嘿,这三个xiao娘子今晚陪我!”
雪娘三女心惊胆颤,不敢出异议。
对外说是卖艺不卖身,但那是对一般人所言,对于方怀智这般人物,不卖身也得卖身,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来到雪娘跟前,嘿嘿笑着伸出手,蒲扇般大手mo上她尖俏下颌,眼中闪过火热:“好!真是个美人儿,你到是会打扮,……人家都是打扮得美一点儿,你却想方设法nong得丑一些,有趣!真是有趣!……这身段,这xiao手,想必滋味不错!”
雪娘脸色苍白,身形微颤,任由他mo上自己的左手,抚mo着指尖,她只能闭上双眸,一颗心不断的下沉,虽然身在此处,早有破身的觉悟,却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嘿嘿,xiao娘子,还没破身吧,不错不错!”方怀智笑眯眯的打量着雪娘,点点头,笑容更胜:“xiao周,你xiao子可要看好喽,去过林少卿那里,就送到我院里!”
黑衣劲装青年脸色一直紧绷着,肃然点头:“是!”
“赶紧去吧!”方怀智摆摆手。
他目送着黑衣劲装青年带走三女,转过头来冷冷扫一眼,这时候,整个飞燕楼的丝竹声好像都停了。
“给我打!”方怀智手一挥,大喝道:“谁看李二的热闹,我就让他们热闹!别出人命就成,给我一个一个的打,一个也别放过!”
“是——!”身后二十几青年大声应道,如虎如狼般飞上楼梯,上了楼四散分开,挨着房间一户一户的往里钻,进去后不管里面有什么人,围上去便是一通揍。
飞燕楼顿时传出一阵阵求饶声,喝骂声,惨叫声。
三女出了楼,彼此对视一眼,看看四周,却见四周被灯光照得明亮如白昼,黑衣劲装青年摆摆手:“去找辆马车来!”
身后一个矮瘦青年忙应一声,飞快跑到了斜对面一家“兴隆”客栈,很快从里面赶出一辆马车来。
马车辚辚,驶到楼前,车厢宽大,是四匹马拉着,跑起来一定很快,驾驭位上坐着是刚才那矮瘦青年,拿着鞭子挥动起来很有车夫的气派。
“刘哥,要用这个载她们回去吗?”他扬声问。
黑衣劲装青年冷哼道:“废话,那怎么nong回去!”
“直接骑马抱回去就是了!”矮瘦青年扬了扬鞭子,打量着三女,居高临下,目光炯炯,仿佛能穿透她们的衣裳。
三女忙紧了紧衣裳,浑身凉,心里好被蛇盯上一般的麻,身子不由的轻轻颤抖。
她们虽然阅历甚丰,什么人都见过,但这般赤1uo1uo的目光还是不适应,觉得难受恶心。
“这是三爷的女人,三爷没用过,没你们的份儿!”黑衣劲装青年哼道。
矮瘦青年挥着鞭子,眉开眼笑:“嘿嘿,三爷用完了,咱们也能享受一下啦!”
黑衣劲装青年点点头:“嗯,就看三爷的心情了,他若心情好,说不定赏给咱们玩玩。”
矮瘦青年打量着三女,摇头道:“我看这xiao三个xiao娘子也没什么嘛,勾不住三爷的魂,早晚是咱们的!”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三爷真喜欢呢,你还是别太放肆了!”黑衣劲装青年摇摇头,转身道:“三位xiao娘子,请上车罢!”
三女脸色苍白,浑身轻颤着,摇摇头,不想踏进去。
一旦离开了飞燕楼,不知道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她们心中恐惧,双tuǐ软,几乎挪不动步子。
“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黑衣劲装青年摇头,木着脸直接提起三女腰间丝绦,放进了车厢里。
三女心里绝望,茫然无助,看着漆黑的夜空,浑身冷得像掉进冰窖里,脸色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唉……”黑衣劲装青年摇头叹息一声,爱莫能助。
第603章 较量
第6o3章较量
李慕禅三人出了飞燕楼,回到城东的一个宅子,这宅子有三进,前面客厅,第二进居室,第三进hua园。
这般宅子在白灵城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李慕禅扫了青牛寨,虽然把大部分金银珠宝都留下,银票却都取了,足以供他挥霍。
这座宅子位于城东,前面百米远便是一条东西大街,纵贯整个白灵城,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此时夜色已深,李慕禅三人回宅之后,先进了大厅,一个相貌平常的中年女子端上茶。
她是李慕禅买房子时顺便留下的前人房主的仆人,老实本分,话也少,很合李慕禅的心意。
傅青石喝了不少的酒,虽然醒了,仍觉得不适,喝了一口茶,便要起身离开,回去睡觉。
李慕禅放下茶盏,摆了摆手。
傅青石动作顿一下又坐回椅子,望着对面的他。
李慕禅道:“今晚你们就走,不能让人认出来!”
“不必这么急吧?”傅青石不以为然,胡孝祥也点点头,他不想这么快就走,想看看李慕禅的虚实,心里有数,将来也好过他。
李慕禅叹道:“方家若是名不虚传的话,很快就会布下天罗地网,到那时候想走就晚了!”
“这是晚上,况且他们也不知道咱们长什么样子!”傅青石摆摆手。
李慕禅看看他,叹了口气:“你呀……,这么多人见过咱们的样子,一下就能认出你!”
“他们知道又如何,又不是他们捉咱们!”傅青石道。
李慕禅道:“若是方家bī着楼里所有人出来,分布在城里各处,尤其是四个城门,你说能不能认出咱们?”
“这……”傅青石迟疑一下,无奈的点头。
李慕禅道:“你不怕他们,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嘛!”
傅青石苦笑道:“李兄就别笑我了!”
李慕禅哼道:“我看你不知天高地厚!……方家乃两大世家之一,你以为是开玩笑的?方家一句话,整个白灵城就会像一个囚笼,谁也甭想出去,依你如今的武功,能对付几个三品供奉?二品供奉呢,甚至一品供奉呢?……你打的那家伙就是一品供奉的儿子,你说他会怎么办?”
“好好,我走便是了!”傅青石满脸苦笑。
李慕禅道:“马上换了衣裳,立刻出城……,把头剃了,扮成和尚!”
“啊——!?”傅青石迟疑一下,满脸难色。
李慕禅皱眉:“怎么了?”
“扮成别的不成,不要扮成和尚吧?”傅青石道。
李慕禅道:“和尚怎么了?”
傅青石挠挠头,嘿嘿笑道:“扮成和尚有点儿不习惯,不能吃rou,实在要命,况且万一真的成了和尚,岂不糟糕?”
李慕禅笑了起来:“现在的酒rou和尚也有不少,不要紧的!”
傅青石仍是迟疑不决:“可万一吃rou,一定惹人注目,岂不是会被人认出来?”
胡孝祥不耐烦了:“我说傅大哥,你烦不烦,又不真做和尚,扮一会儿又有什么,咱们一出城,直接钻到山里,呆上一个月两个月,谁能找得到咱们?”
“钻到山里?”傅青石望向他。
胡孝祥哼道:“我要好好练功,钻到山里最好不过,我在山里最快活,又能躲过那帮人的追赶!”
他从xiao在天狼山长大,一天到晚不呆在寨子里,而是跑到深山里,一入深山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他最喜欢不过。
他看到李慕禅可怕的武功,心里急切,恨不得现在就猛练武功,不1ang费一分一秒,才有可能追得上他!
傅青石想了想,昂然道:“好,就听李兄的!”
李慕禅没好气的道:“你平常tǐng爽利的一个人,这会儿倒婆婆妈妈的!”
他说着话,伸手在傅青石头顶一抹,顿时头簌簌落下,头顶变成了一个光亮的秃顶。
傅青石只觉头顶一凉,好像泼了一瓢凉水,忙往头上一mo,光光如也!
他苦笑不得,摇头不已,刚才自己就是拒绝,怕也是这个下场,自己武功不如李兄,定要被bī着落的。
李慕禅伸手在胡孝祥的头上也是一抹,胡孝祥下意识的想躲,却没能躲过,只觉头顶一凉,头簌簌落下。
李慕禅拍拍手,打量两人一笑,1ù出笑容:“好了,后面我屋里有僧衣,你们都换上,然后马上出城!”
“你呢?”傅青石问。
李慕禅道:“我嘛,再去飞燕楼看看,这会儿那位方家公子想必到了,看看他出什么hua招!”
“那要xiao心,他身边定有高手保护的!”傅青石忙道。
李慕禅摆摆手:“傅兄弟,别婆妈啦,我晓的,你们躲上两三个月,最好是一年半载,我将来去寻你们,再送你们回去!”
“你怎么寻到咱们?”傅青石脱口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问得太蠢,留下记号便是了。
胡孝祥撇撇嘴,横扫了他一眼。
李慕禅笑了笑:“你们不要留什么记号,我想找你们自然能找到,你们不可提前回来找我。”
“这样……”傅青石看看他。
不留记号怎么找自己,不过看李慕禅神情笃定,想必有什么秘术,也不再多言,只是点点头。
他对李慕禅深具信心,否则也不会惹了大麻烦还没有危机感,仍能想来想去,安之若素。
李慕禅摆摆手:“好了,就到这里,你们马上走,不要耽搁,我去看看,咱们后会有期!”
“李兄,一定要早早来找咱们!”傅青石不舍的道。
他实在不想呆在山里,虽说千鹤派只是一个xiao门派,但他毕竟是掌门公子,家里又全是姐姐,一直被人呵护着,从xiao没吃什么苦。
一旦到了山里,什么都要自己做,而且没有吃,没有喝,像野人一样的生活,简单要了命。
李慕禅摇摇头,沉声道:“你可想成为武林高手,纵横天下,笑傲群雄,快意恩仇?”
傅青石忙点头,这正是他练武的动力所在,否则,依他条件,根本不必自讨苦吃,遭那么多罪,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风雨不阻。
李慕禅道:“人家都练武,凭什么你高得过别人,成为人上人?”
傅青石怔了一下:“……是明师出高徒罢?”
李慕禅摇摇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你想比别人武功高,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辛苦,你如今有了青蛟枪与噬心刀的秘笈,比别人高得多,只要下狠功夫,练成一样,你就能扬眉吐气,不必像今天这样狼狈了!”
傅青石脸色微变,慢慢点头,今晚的事让他深受刺jī,他不想再成为拖累,行走武林,有武功不一定成,但没有武功一定不成。
他怀里还有三本秘笈,一本青蛟枪,一本噬心刀,还有一部兵书,他若能练成一样,也就能横行天下了。
青蛟枪与噬心刀的威力他都见识到了,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神宗卫也不能讨好,可见它们的可怕。
若是自己练成了,抵得上神宗卫,也能横行天下了,到那时,爹一定会目瞪口呆,深感自豪,能扬眉吐气了!
想到这些,他精神一振,狠狠道:“好,我钻进山里,狠练武功!”
李慕禅1ù出一丝笑意:“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男儿当纵横,否则岂不枉活一世!”
“是!”傅青石用力点头,胡孝祥跟着点头。
李慕禅道:“傅兄弟,你想练哪一本秘笈?”
傅青石想了想,道:“青蛟枪的威力大,我练枪?”
李慕禅转向胡孝祥:“你呢?”
胡孝祥道:“我也要练青蛟枪!”
李慕禅摇头道:“可惜我不能在一旁指点,否则你们练青蛟枪倒也无不可,……你们还是先练噬心刀吧。”
“为什么不能练枪?”傅青石不解的问,随即一拍脑袋:“知道了,是枪太难练了吧?”
李慕禅点点头:“你若有枪法的根基还好,若是没有,从头开始入门,hua费时间太久,而且没有明师指点,苦练也是无用,……你练过剑,再练刀法,事半功倍。”
他又转向胡孝祥:“至于你,想必也会枪法,练过青蛟枪的粗浅入门功夫,就接着练青蛟枪好了。”
当初那位大当家的得的就是青蛟枪秘笈,他也不懂别的枪法,所以授给山上诸喽啰的应该就是青蛟枪,但绝不会授什么高明的招式,仅是粗浅功夫罢了。
但有了这粗浅的入门枪法,再练青蛟枪,也容易许多,省却数年苦功。
“好!”胡孝祥痛快的答应。
李慕禅1ù出笑容:“下一次咱们再见面,说不定你们都成了高手!”
傅青石昂然道:“一定会的,李兄放心,咱们一定不会偷懒!”
李慕禅点点头,笑道:“那就好,不过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要强练,暂且放一放,免得练出岔子。”
他从怀里掏出两枚纸管,送给二人:“一旦有xìng命之危,就把这个拉开,我自然会知道消息,尽快赶过去!”
一旦真的有xìng命之危,也顾不得会不会泄1ù行踪了。
两人接过了,一人一个,xiao心收到怀里,一入深山,什么都能碰上,说不定真要李慕禅救命呢。
“行啦,不能再耽搁了,你们尽快出,我去看看!”李慕禅摆摆手,忽然一闪,消失在原地。
看着他消失,两人醒过神来,对视一眼,嘿嘿笑起来。
傅青石伸手一拍胡孝祥光头,笑道:“xiao和尚!”
胡孝祥不甘示弱的回敬一巴掌,跳起来拍一下他的光头:“你也个秃驴!”
“不过,你把头这么一剃,倒是精神了,不错不错!”傅青石嘿嘿笑道,mo了mo自己的光头,忽然合什一礼:“阿弥陀佛!xiao施主,咱们走罢!”
“善哉善哉!”胡孝祥也合什一礼,神情肃然:“大师请——!”
方怀智眯着眼睛,听着楼上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喝骂声,1ù出陶醉的神情,笑眯眯的道:“李二,瞧瞧,我给你报仇啦,听听,好玩吧?”
僵立不动,只有眼珠转动的李二公子眨了眨眼,眼里1ù出笑意,方怀智嘿嘿笑道:“你的热闹他们也敢看!”
“三爷,他们想必没看热闹。”一个黄衣中年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身着黄衫,xiong口处绣着一个白色的太阳,散出金光,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不停的闪着光,极引人注目。
这般绣工绝非一般人能达到,需得大师级的人物。
方怀智哼道:“他们不想看,却看到了,这就是罪过,挨一顿揍也就抵消了,不害他们xìng命就是!”
黄衣中年人相貌平常,站在人群里极易被忽略,站在方怀智身边,人们的目光往往被方怀智吸引,瞧不到他。
这中年人有一处异常,一双手掌白皙如yù,比女人的手还要白皙洁净,真像是一块儿羊脂白yù雕成的。
但他一直把手缩在袖子里,偶尔惊鸿一现,马上又缩回去,人们很少能看到他的双手模样。
此时,他正伸手mo索着李二的身体,轻轻拍击,一道内力一道内力钻进去,想办法解开穴道,却无功而返。
见李二神情痛苦,脸上肌rou扭曲,他只能罢了手。
“唉……”黄衣中年人摇摇头:“万一里面有什么厉害人物,得罪了岂不是不妙,会让老爷生气的。”
“黄叔,你就闭嘴吧,我晓得啦!”方怀智没好气的哼道:“真正厉害的家伙,咱们也伤不到,想必看在方家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计较的!”
“这倒是道理……”黄衣中年人慢慢点头,却仍摇头叹气:“不过三爷你这个xìng子要改一改的,胡1uan得罪人,老爷很不喜欢,老爷在时,你还好,万一将来老爷走了,大爷与二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不会替你拾烂摊子。”
“行行,我的好黄叔,我知道啦,求你老闭上嘴吧!”方怀智无奈的点点头,捂上了耳朵。
黄衣中年人无奈的看看他,叹了口气。
忽然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黑衣劲装青年钻了进来,气喘吁吁停在方怀智跟前:“三少爷……”
“慢慢说,急什么!”方怀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黑衣青年努力喘息几口,调息一下,开口道:“朱大哥他……”
“老朱怎么啦,赶紧说!”方怀智一惊,大声喝道。
黑衣青年暗诽,不要急,慢慢说,现在又让自己赶紧说,这个三少爷,行事也真是乖张,难伺候!
“朱大哥他被人暗算啦!”黑衣青年忙道。
“怎么回事?!”方怀智皱眉,转头看黄衣中年人。
黄衣中年人叹道:“看来那人不好对付,想到了咱们的招数,提前下手了!”
“老朱不要紧吧?”方怀智冷着脸喝问。
黑衣青年摇摇头:“像李公子一样,被封了穴道。”
“又是那家伙下的手!”方怀智恨恨一跺脚,转头道:“黄叔,要请你老亲自出马啦!”
黄衣中年人摇摇头:“不成,三爷,我只呆在你身边,寸步不能离,万一他用调虎离山之计……”
“他敢——!”方怀智哼道,开始走来走去,脸色铁青:“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杀我!”
黄衣中年人摇头,不以为然:“三爷,永远不要xiao瞧武林人物的血xìng,bī急了,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若敢杀我,方家会让他生不如死,灭他满门!”方怀智冷笑。
黄衣中年人又摇头:“万一他没有亲人,光棍一条呢?他把你杀了,然后往深山老林里一藏,一辈子不出来,也能逍遥快活!”
“黄叔,你真不去?!”方怀智没好气的喝道,死死瞪着他。
黄衣中年人慢条斯理的摇摇头:“不去。”
“你……”方怀智气得呼呼喘气,转头瞪向黑衣青年:“马上去家里,找李老,就说李二被人害了!”
“……是!”黑衣青年看一眼僵立不动的李二公子,迟疑一下点点头。
他有点儿害怕,万一真这么说了,李供奉会不会怒冲冠,迁怒于自己,李供奉的武功高深之极,一巴掌能把自己打得血rou模糊!
黄衣中年人淡淡道:“你去跟老李说实话就是,别胡说八道。”
“是!”黑衣青年忙应一声,不等方怀智说话,一溜烟儿就跑了。
方怀智抱怨:“黄叔,一说实话,李老他根本不会来!”
他虽派了人去请李老,却没抱希望,依李老的xìng子,一听是飞燕楼,定不会来,他自重身份,素以正人君子自居,李二被打了,他只会拍巴掌,反而回去要打李二一顿的。
黄衣中年人笑了一下:“请他来没用,他也解不开这穴道,此人内力精纯之极,真是异数,真是一个年轻人干的?”
他转向李二公子,微笑道:“李二爷,你眨眨眼,眨一下是,眨两下不是。”
李二公子忙眨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不敢动弹。
“黄叔,你是不是打不过这家伙?”方怀智冷笑,斜眼看他。
黄衣中年人沉yín一下,摇摇头:“要比过才知道,……他内力精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
方怀智心下微凛,黄叔素来有一说一,绝不说虚言,这么说来,那xiao子确实是个厉害的家伙。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冲了进来,仿佛一阵风,又是一个黑衣青年,脸色铁青,双眼冒着熊熊怒火。
方怀智觉得不妙,太快了,照理说一个来回还得hua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返回,问道:“人送到府里了?”
“三爷,xiao人无能,人……丢了!”他跪到方怀智跟前,惭愧的低下头。
方怀智脸色沉下去:“丢了?!”
黑衣青年抬头看着他:“我本nong了一辆马车,拉着人飞奔,就是怕途中有什么意外,……没想到一个人忽然出现制住我,把我抛下马车,驾走了马车,人也拉走了!”
“废物!”方怀智伸脚踹在他xiong口,把他踹了一个跟头,忙翻身重新跪下,脸色涨红。
他们平时好吃好喝,待遇极高,地位也高,就是在关键时候能有用,把这么一件xiao事办砸了,确实无脸见人。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黄衣中年人慢条斯理的问。
黑衣青年摇头,死死望着地面,没脸抬头见人。
“看来此人武功极高,说不定是同一人。”黄衣中年人慢慢说道。
“又是那个家伙!”方怀智咬牙切齿,嘿嘿冷笑:“他这是要做什么?!”
黄衣中年人慢慢道:“看来是想拖延时间,……三爷,这回怕是逮不住他们了。”
“嗯——?”方怀智不甘心的望过来。
黄衣中年人道:“他把人都抢走了,可能知道三爷要画他们的像,这个时候,想必人已经到了城门,翻过城墙逃了。”
方怀智想了想,脸色阴沉,忽然一跺脚:“你,去把林之卿请到这里来,要快,要多快就多快,……这回不能再nong砸了吧?!”
“是,三爷放心!”青年腾的站起来,重得点头。
“去吧!”方怀智摆摆手。
黄衣中年人待他走了,慢慢说道:“三爷还是不死心,想画他们的像?”
“即使今天逮不着他们,也不能放过他们,我要在整个南理追杀他们,看他们能逃到哪里去!”方怀智恨恨道。
黄衣中年人叹道:“我看也没用,他们只要往深山里一钻,根本找不到!”
南理的山极多,深山老林数不胜数,人迹罕至,只要往里面一钻,谁也找不到,根本无处可寻。
第604章 入品
第6o4章入品
三女偎在一起,浑身冷,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与恐惧,想一想将要遇到悲惨情形,几乎要昏倒。
马车辚辚,就像死亡的脚步,她们越来越紧张,开始低声念诵阿弥陀佛,求救苦救难的观世间菩萨,救一救自己。
她们从来并不信佛教,虽信鬼神,却觉得虚无缥缈,没有影子的事,虽有鬼神的存在,却不能影响到人。
到这个时候,她们再没有办法,只能求救于观世间菩萨,求得一点儿心灵的宁静,不让自己崩溃。
“砰!”一声闷响,马车忽然一停,她们猛的往前一倒,撞到前面的车厢壁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们忙挑开窗帘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马车却停住了,随后车门一开,掀帘进来一人。
车厢里黑漆漆的,她们看不到人,只有隐约一个黑影,看得到轮廓而已。
“雪娘,柔娘,桑娘,你们不要紧吧?”温和的声音响彻了车厢,三女一听,顿时一松,几乎瘫软下去。
“公子,真的是你?”雪娘喜极而泣。
她在念诵佛祖保佑的同时,心底深处有一丝希望,想到那李先生武功高强,对自己也极好,拿自己当朋友,一点儿没有看轻的意思,说不定能回来救自己脱离苦海。
但她念头一转,又暗自否则,李先生武功虽强,但要面对的是两大世家之一的方家,他们早就急着逃命,哪能想到自己一个青楼女子,自己贱命一条,不值得人家记挂。
这般一会儿希望,一会自怜绝望,转来转去,让她几乎疯,这一声温和清朗的声音,一下把她扯到了天堂。
“雪娘,是我,害你们受惊了。”李慕禅温和的声音响起,他手上一亮,忽然托了一个灯笼进来。
柔和的灯光一下映亮了车厢,呈现出三张娇美的脸,脸上带泪,如梨hua带雨,娇美难言。
李慕禅微笑道:“还好我没来晚。”
“没想到,先生你真的回来了。”雪娘抹一下眼角,垂下头,低声道。
李慕禅道:“没想到堂堂方家,行事如此下作,……还好我不放心,过来看了看。”
他扭头看看另两女子,温声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咱们的xìng命是先生救的,任凭先生安排。”雪娘柔声道。
李慕禅想了想,道:“那好,就去我的宅子里住一阵子罢,待避过了这一阵风头再说。”
三女顿时1ù出笑容。
雪娘低声道:“怎好劳烦先生,不会打扰夫人么?”
李慕禅笑了笑:“我夫人不在身边,不打据,咱们走罢!”
说罢他扭头出去,驾起马车,到了一个客栈前,然后飘身下车,后背背着雪娘,左手提柔娘,右手提桑娘,身形化为一缕清风消失无踪。
李慕禅料到这里不太平,会有方家三公子方怀智出来搅局,故等在这里,只是顾忌黄衣中年人的武功,没有亲自出来教训方怀智。
黄衣中年人也顾忌他的武功,不敢离开方怀智,否则,事情还真的有些麻烦,到了这个地步,李慕禅反而生出猫捉老鼠的兴趣。
他先把三女拦截下来,送回了府里,让她们自己安排,今后她们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不必见外。
说过之后,他又飘身出去,回到飞燕楼。
“怎么林之卿还没来?”方怀智抬头看看天色,跺跺脚,哼道:“这个林之卿,架子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黄衣中年人摇摇头:“照我看,不是林之卿的事,就怕他根本没得到信,怎么过来?”
“没得到信?”方怀智想了想,哼道:“黄叔,你是说,半途有人把送信的截了?是那三个hún蛋?”
黄衣中年人点点头:“若不然,应该有动静了,林之卿即使不过来,送信的也该回来了。”
方怀智恍然点头:“唔,有道理,有道理,看来是我失算啦,……黄叔,你该亲自出马的!”
他抱怨着摇摇头,神情不满。
黄衣中年人慢条斯理的笑了一下:“我看那三人就在这周围,可能正等着我离开呢,你说我一走,他们会不会过来?”
“……好吧,黄叔你总是有理的,恨只恨大哥与二哥气人,说什么不能让我带太多人,免得惹事生非!”方怀智恨恨跺脚,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要不然,我哪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一个高手也派不出去!我哪是什么三少爷,狗屁不是!狗屁不是!”
黄衣中年人淡淡一笑:“大爷与二爷是关心三爷的,也是一片苦心,三爷你该收收心,少些胡闹,干些正事了!”
“正事都让他们做了,有我什么事!”方怀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说他们的好话,这两个家伙,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有什么可忙的,咱们方家谁能动得了?”
黄衣中年人叹道:“三爷,这几天二姑娘要回来,家里忙得很,你还是消停一些罢,……这件事不用急,别跟着添1uan了。”
方怀智恨恨道:“黄叔,你能不能捡点儿好听的说!……二姐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当上贵妃,还是我的二姐,还当成什么客人啦,回一趟家要闹得jī飞狗跳,真是岂有此理!……二姐回来后,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千万别!”黄衣中年人脸色一变,忙道:“三爷,现在的二姑娘不是从前了,不能放肆的!”
方怀智嘿嘿笑道:“我放肆一些又有什么,她就不把我当弟弟啦?我偏不信,倒要看看她变没变!”
黄衣中年人脸色苦,知道他hún脾气上来了,还是不说为妙,否则越说他越起劲儿,更没法子劝了,只能等他忘了。
方怀智看他的脸色变成这样,得意的哈哈大笑,这个黄叔实在太气人,偏偏又奈何不得,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好,能把他nong成这样,实在是一件解气的事,想到此,便忍不住大笑。
“不好啦,走火啦——!”“快跑!快跑!着起来啦——!”“娘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着起火了?!”
一阵匆忙的吆喝声响起,打断了方怀智的大笑,他扭头望过去,但见飞燕楼三楼位置有火光冒起,映得周围通红。
三楼所有的屋子都敞开了,人们都冲了出来,一口气挤上楼梯,开始往下冲,转眼功夫到了方怀智跟前。
黄衣中年人脸色微变,闪身挡在方怀智跟前,然后扯着他后退,转眼闪出了飞燕楼,到了外面。
飞燕楼顶火光冲天,映亮了半个夜空,景色很是瑰丽,其中夹杂着哭天喊地的声音,却是楼中的老鸨趴在地上捶着地大哭。
她身形矮胖,哭起来中气十足,她身材不高,tuǐ不长,跑起来却快,是最先跑出飞燕楼的几人之一。
人们却没有理会她的,都站在楼前看热闹,偌大的飞燕楼在白灵城可谓头一份儿,乃是城守大人的产业,如今眼见着烧起来,很快要烧个精光,他们暗自舒爽,幸灾乐祸。
这个飞燕楼就是一个销金窟,赚了太多的钱,虽说大伙争先恐后的进来送钱,但见到这里受损,却是大喜过望,相信城守很快会再修建起来,偌大的白灵城,不愁没有地方hua钱的。
方怀智脸色铁青,死死看着通天的大火,良久之后转过头来:“黄叔,是那帮人放的火吧?”
黄衣中年人点点头:“想必不差,趁火打劫,三爷还是走吧,早早离开为妙,说不定又在暗中做什么。”
“不行,我不走!”方怀智不甘的摇头,恨恨道:“我要把他们都逮回去,让林之卿画像!”
“没用的,你看看,他们个个都成这样了,哪有心思记得刚才的事,况且,这里这么1uan,万一他们hún在里面……”黄衣中年人摇头,叹道:“就怕他们所图非xiao,是对准了王妃……”
“不会吧?”方怀智脸色顿时变了。
黄衣中年人看一眼身边几个僵直不动的人,摇头不语。
刚才往外跑的时候,方怀智与黄衣中年人顺手把几个人带了出来,不让他们被众人挤坏,踩着,否则,凭刚才人们的1uan劲,说不定几个人真要被踩死了。
况且,黄衣人还怀疑这几个人隐在人群里,趁1uan说不定要把李二少爷他们nong死,杀人灭口。
方怀智脸色阴沉,恨声道:“难道是林家的?”
黄衣中年人叹道:“所以要xiao心,这件事不能急,也不差在这一时,他们真别有用心,自然还会来,早晚逮着他们!”
“难道就这么算啦?”方怀智阴着脸,不甘心的哼道。
“忍一时,早晚腾出功夫来,一定要算一算的。”黄衣中年人安慰道。
方怀智默然不语,仍不服气。
但随着火越来越大,飞燕楼里的人们都跑了出来,然后纷纷离开,彼此见了面实在不好。
能来这里玩耍的,非富即贵,若是平常,即使碰上了也会笑眯眯的打个招呼,算是风流雅趣。
如今这般场面个个都有些狼狈,来不及穿戴整齐跑出来,实在无颜见人,有损自己的颜面。
方怀智想要开口,却被黄衣人摆摆手止住,他愤愤的瞪了周围众人一眼,无奈的叹口气,心灰意懒,不再多说。
他扭头道:“李二,今天算你倒霉,不能找到那几个xiao子,你穴道解开之后,亲自找林之卿,让他画像,再下追杀令,不信逮不着他们!”
李二眨了一下眼,示意明白,眼中透出森森杀意来。
黄衣中年人扫了两人一眼,摇摇头,暗忖此人如此武功,又如此精密的心思,怕是不那么容易。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一旦下定决心暗算,防不胜防,万一真bī得急了,反而跑回来刺杀,yù石俱焚,那可不妙得很!
他温声道:“三爷,咱们走罢!”
“娘的,真是憋气,走!”方怀智恨恨的瞪一眼飞燕楼,摆摆手,周围几人顿时扶着李二他们,离开了飞燕楼,消失在夜色里。
李慕禅看他们离开了,1ù出笑容,这一把火烧了飞燕楼,将来怕是一个麻烦,不过,为了眼前事,也只能如此。
他隐于黑暗中,看着黄衣人的身形消失,看他xiong口的太阳标志,知道他就是一品客卿了。
一品客卿xiong口绣太阳,二品绣月亮,三品绣星星,秩序井然,不同的品级,代表了不同的实力,不同的地位,不同的待遇。
看了黄衣中年人的修为,李慕禅心中有数,他也可以成为一品客卿,不过嘛,一品客卿可不仅仅是武功,还要有忠心,这点自己就做不到了。
他想了想,摇摇头,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清晨时分,方府外,四个黑绸劲装大汉站在两边的石狮旁,手按剑柄,一动不动的凝立,仿佛四尊雕像。
大门前正有一个少年拿着扫帚扫地,他身形削瘦,大扫帚足比他还要长,拿在手上却轻盈如树枝,动作游刃有余。
李慕禅来到方府大门前,站在门口打量,没想到这方府看起来倒有些俗气,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哪有这般张扬的,往往越是地位高,越是行事低调,方府打破了这个常识。
看方府这般景像,活脱脱是一个暴户,一点儿没有世家的气象,好在那四个大汉沉稳厚重,而不是凶神恶煞一般。
他站在方府前看了半晌,这四个大汉却没有过来驱赶,而是仔细的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半晌过后,李慕禅咳嗽一声,抱拳道:“烦劳四位兄台通禀一声,在下李风,前来贵府应聘客卿。”
一个魁梧大汉走过来,抱拳回礼:“原来是李少侠,李少侠想要应为客卿是吧?”
李慕禅点点头:“不知道有何要求,在下是不是达到了?”
大汉道:“少侠稍待,我去通禀一声!”
李慕禅笑着抱抱拳:“有劳了。”
“没什么。”大汉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进去了,转眼消失在屏风之后。
方府的大门是敞开的,这一点很少见,但院子后面是一个大屏风,上面绘着松鹤延年图,这座屏风挡住了院里的情形。
扫地的少年停下,抬头打量李慕禅一眼,摇头道:“谁都想来当客卿,客卿哪里那么好当的,可不是吃闲饭的!”
“哈xiao子,扫你的地吧,休得多言!”旁边一个大汉哼了一声。
扫地少年撇撇嘴,不服气的瞪了李慕禅一眼,接着低头扫自己的地。
李慕禅笑了笑,浑不在意,对大汉笑笑,表示谢意。
转眼功夫,一声朗笑传来,随即一个俊逸青年大步流星的赶出来,一转过屏风,还没到门口便抱拳大笑:“有客远来,方某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李慕禅抱拳微笑,扫他一眼,这青年身形修长,身穿锦衣,面如冠yù一般,白皙晶莹,一看就知修为极深,乃是高手。
他修眉朗目,尤其一双眼睛,宛如寒星一般,闪着熠熠光芒,一看就把人的眼神吸引住了,让人会莫名的盯着他。
李慕禅笑道:“在下李风,久仰贵府大名,想来凑个热闹!”
“欢迎欢迎,在下方怀义!”青年笑道。
李慕禅一怔,随即忙道:“原来是二公子亲自出迎,在下惶恐,实在不敢当!”
李慕禅也没想到,竟然迎出来的是方怀义,方府的二公子,方府这一手还真是礼贤下士,试问如此手段,哪个武林中人能抵得住。
武林中人就讲究一个面子,一个威风,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个,如此地位的方怀义,竟亲自出迎自己一个无名xiao卒,委实让人受宠若惊。
“李少侠,里面请!”方怀义转身侧手延请。
李慕禅也没有骄情,点点头:“那就有扰了,请——!”
两人大步流星的往里走,转过屏风,面前是一个宽旷的练武场,此时练武场上煞是热闹,近百人正在练武。
练武之人驳杂非常,有的练剑,有的练拳,有的练刀,甚至还有的练流星锤,挥舞起来,周身一丈内没人敢靠近。
李慕禅看着这般热闹场面,顿时双眼放光,兴趣大生,都被身边的方怀义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中间一块儿空地,这里摆着兵器架,还有一些石锁石墩之类的,像是独立开辟的一个xiao练武场。
在大练武场上开辟一个xiao练武场,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权利,显然是属于这位方家二少爷——方怀义的。
方怀义笑眯眯的道:“还未请教李少侠的名号……”
李慕禅笑道:“我是才从山里出来,从xiao随师父在山里修行,师父仙逝后,我一人无趣,就出来玩,没想到外面很1uan,呆得实在没有趣,听说方家有客卿,很悠闲,既能有人管饭,又有练武,最好不过,就过来了。”
“哦,这样……”方怀义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咱们方家的客卿确实悠闲,平日里什么也不必做,想练功练功,想游玩游玩,没人约束,而且每人都有俸禄,足够hua销的了。”
李慕禅抚掌笑道:“这最好不过,我这个最不喜欢琐事,除了练武,什么也不会做,有人管饭,有钱hua,有武功练,简单是最美的生活!”
方怀义心下暗笑,即使这位李少侠的武功不济,也要留下来,如此执着于武功修炼,即使一时武功不高,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差。
李慕禅忽然一拍手,笑道:“对了,我好像有个名号,叫什么烈阳剑。”
“烈阳剑?”方怀义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原来兄台就是烈阳剑李风,李是李风李先生?”
李慕禅笑着点头:“不错,我就是李风,先生不敢当!”
“哈哈,李先生的大名,我虽在这里,仍如雷贯耳,扫dang十二大寇,功德无量,失礼失礼!”方怀义大笑道。
李慕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不得他们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罢了,也没出什么力气。”
“十二大寇乃天下间有数的高手,纵横这么多年,无人能制,最终却栽在了李先生手里,先生的武功可见高明!”方怀义赞叹道。
李慕禅摇摇头:“我武功可不成,胜过他们也是运气好。”
“先生客气了!”方怀义笑笑,若真是运气好,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一个人的运气好,能杀得了十二大寇。
李慕禅正色道:“真的,我不是故作谦虚,十二大寇精通合击术,我恰好找上门时,他们是分开的,没有在一起,是一拨接着一拨,让我有机会逐一击破,否则,死的就是我了,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原来是这样!”方怀义笑着点头,笑道:“十二大寇的合击术厉害,但他们本身就极厉害的!”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这倒也不假,十二大寇每一个都不差,只有老大最厉害,真是邪乎!”
方怀义精神一振:“大当家的最是神秘莫测,号称无敌,先生如何胜过他的?”
李慕禅叹道:“他不像个练武的,反倒像是跳大神的,他会一门mí魂术,让人进入自己的幻觉中,不知不觉的自杀,我差点儿自杀了。”
“这样呀……”方怀义恍然点头,道:“怪不得没人知道他到底武功如何,说是深不可测,无人能敌。”
李慕禅点点头:“这倒不假,确实无人能敌,他根本不怕武功,你武功再高,与他眼神一对,马上就昏倒了,武功高有什么用?”
方怀义问:“那先生如何抵住了?”
李慕禅笑了笑:“家师是个僧人,我学了一些禅定的法门,对于mí魂术,幻境很有些研究,所以碰巧了。”
“先生还真是有大福之人!”方怀义赞叹道。
李慕禅摆摆手:“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对了,我能当上几品客卿?”
“这个……”方怀义1ù出为难神情,道:“照理来说,先生能杀得了十二大寇,足可成为一品客卿了,但一品客卿嘛,有点……”
李慕禅点点头:“知道了,是不是要试一下深浅?”
方怀义有些不好意思:“虽知道先生武功强横,但一品客卿需得大伙认同,所以要比试几场的。”
“哦——?”李慕禅精神一振,1ù出兴奋神情:“要比武?”
他的模样像极了武痴,一听动手就兴奋,方怀义没有怀疑,对于这样的人,一般人的常理不能推测的。
方怀义道:“总要比上几场,与大伙见识一番,才能让大伙心服口服,先生以为呢?”
李慕禅忙点头:“对极对极,要比试一番才成!”
“那先生要不要调息一番,再开始?”方怀义问道。
李慕禅摇头:“不必不必,现在就打,我倒想看看方家的客卿究竟多厉害,名气可极大的。”
“怕让先生失望了。”方怀义笑道。
他拍拍巴掌,一个黑衣劲装青年飘身过来,脚下轻捷,年纪轻轻却有一身不俗的轻功:“二爷。”
“去布置一下,等会儿比武。”方怀义道。
“是。”青年点头应道,飘身后退,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远处的人们三三两两停下练功,慢慢靠近,显然是得了消息,要过来看热闹,慢慢把xiao练武场围住了。
“二爷,这位是何方神圣?”一个老者扬声叫道。
他知道这位二爷,看着满脸和气,却又傲气十足,平易近人,却又有淡淡的距离,温和而不热情,恰到好处,一个上位者的风范堪堪表现出来,像今天这般热情倒很少见。
方怀义呵呵笑道:“托诸位的福,又有高人屈尊,真是蓬荜增辉啊,这位先生乃烈阳剑李风!”
“烈阳剑李风……”人们低声议论。
年纪轻轻,却得二爷如此热情相待,显然这李风不是简单人物,且看他的修为也极不俗。
“啊,我想起来了,听说过最近武林轰隆,十二大寇被人杀了,好像就是这位烈阳剑李风吧……”有人叫道。
“原来他就是李风!”人群有人恍然大悟。
人们的目光殷切起来,十二大寇恶贯满盈,却无人能制,他们这些人有心无力,也没那个胆子送死。
多少武林高手都折在十二大寇手上,他们自忖武功不及那些被杀的,自然不想去送死。
听闻十二大寇终于被人杀了,他们觉得解气,对下手之人也颇为关注,烈阳剑李风的大名轰传天下,近乎无人不知。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看来我的名气不少啦,真是无心栽huahua却开!”
“先生义举,在下要谢过!”一个中年人踏前一步,抱拳道。
李慕禅忙抱拳:“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也是顺势而为,也是运气好,凑巧捡了个便宜,没什么的。”
他笑眯眯的摆手,一幅淡然神情,但又有几分轻浮,众人看得想笑,却又忍住,不知道这位烈阳剑的脾气,但听这名号,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万一得罪了,可是不妙。
方怀义有些不好意思:“虽知道先生武功强横,但一品客卿需得大伙认同,所以要比试几场的。”
“哦——?”李慕禅精神一振,1ù出兴奋神情:“要比武?”
他的模样像极了武痴,一听动手就兴奋,方怀义没有怀疑,对于这样的人,一般人的常理不能推测的。
方怀义道:“总要比上几场,与大伙见识一番,才能让大伙心服口服,先生以为呢?”
李慕禅忙点头:“对极对极,要比试一番才成!”
“那先生要不要调息一番,再开始?”方怀义问道。
李慕禅摇头:“不必不必,现在就打,我倒想看看方家的客卿究竟多厉害,名气可极大的。”
“怕让先生失望了。”方怀义笑道。
他拍拍巴掌,一个黑衣劲装青年飘身过来,脚下轻捷,年纪轻轻却有一身不俗的轻功:“二爷。”
“去布置一下,等会儿比武。”方怀义道。
“是。”青年点头应道,飘身后退,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远处的人们三三两两停下练功,慢慢靠近,显然是得了消息,要过来看热闹,慢慢把xiao练武场围住了。
“二爷,这位是何方神圣?”一个老者扬声叫道。
他知道这位二爷,看着满脸和气,却又傲气十足,平易近人,却又有淡淡的距离,温和而不热情,恰到好处,一个上位者的风范堪堪表现出来,像今天这般热情倒很少见。
方怀义呵呵笑道:“托诸位的福,又有高人屈尊,真是蓬荜增辉啊,这位先生乃烈阳剑李风!”
“烈阳剑李风……”人们低声议论。
年纪轻轻,却得二爷如此热情相待,显然这李风不是简单人物,且看他的修为也极不俗。
“啊,我想起来了,听说过最近武林轰隆,十二大寇被人杀了,好像就是这位烈阳剑李风吧……”有人叫道。
“原来他就是李风!”人群有人恍然大悟。
人们的目光殷切起来,十二大寇恶贯满盈,却无人能制,他们这些人有心无力,也没那个胆子送死。
多少武林高手都折在十二大寇手上,他们自忖武功不及那些被杀的,自然不想去送死。
听闻十二大寇终于被人杀了,他们觉得解气,对下手之人也颇为关注,烈阳剑李风的大名轰传天下,近乎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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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一品
中年女子身形一晃,平平移开一尺,避过李慕禅的剑,她的剑势却不变,已到李慕禅跟前。
李慕禅屈指轻弹,“叮……”脆响声中,中年女子脸色一变,剑身颤抖如灵蛇,不断消减剑上的内力。
李慕禅内力精纯如实质,落到剑上,如一道火蛇般钻上去,纠缠不休,中年女子想要化解却不容易。
她身法妙,剑法也灵,内力却逊李慕禅一筹。
李慕禅挑剑一扫,“叮……”剑身再颤,剧烈挣扎,最终挣脱她的手飞了出去,落到人群之外。
李慕禅飘身后退一步,还剑归鞘,抱拳道:“前辈,承让了!”
“好好!”中年女子退后一步,点点头:“好精纯的内力,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李慕禅笑了笑:“前辈谬赞。”
方怀义抚掌大笑道:“呵呵,不愧为烈阳剑,还有哪位前辈指教?”
李慕禅这两下干净利落,剑既快,内力又深,众人眼前一亮,赞叹名不虚传之际,再次跃跃yù试。
“我来!”一个老者飘身出来,踏步进圈中。
他高大的身形罩着朴素的葛衣,白须飘飘,面色红润,有南极仙翁之韵,他抚髯笑呵呵的道:“难得又出了一位青年俊杰,老夫手痒,咱们比划比划!”
李慕禅抱拳一礼,笑道:“前辈尊姓大名?”
他看到老者胸口绣着一颗月亮,显然是二品客卿,二品客卿属于一流高手,已极难得,一品客卿只有九人而已。
“老夫姓周,周吉安,小李你不必客套,你胜了两人,就算是自己人啦,也不用给我老头子留什么情面,咱们这里不需要那些,只讲武功,不讲其他!”老者笑眯眯的道。
李慕禅深深点头:“是,周老请——!”
周吉安笑道:“老夫练的是刀法,那就献拙啦!”
他从腰间拔出刀来,缓缓划了一个圆弧,待刀身回到身前时轻轻一抖,顿时“嗡”的一响,仿佛猛虎抖身,威猛气势顿时扑面而来。
人们低声议论,啧啧赞叹:“好,周老的卧虎刀越精湛了!”
周吉安按刀而笑,双眼神光湛湛:“小李,来罢!”
李慕禅笑道:“周老先请!”
“看刀!”周吉安脸色一肃,长刀划出,仿佛一只猛虎扑了过来,气势森森,刀未到,气势已到。
面对这般气势,一般人难免心怯,恍惚一下,或者感觉到压力,从而影响武功的挥,这正是卧虎刀之精髓所在。
李慕禅待刀临身,挥剑格挡,两人刀剑结实撞上,周吉安脸色一变,心下苦,没想到李慕禅年纪轻轻,内力如此精纯。
周吉安的刀法确实精妙,火候精纯,一刀一式,简练而厚重,每一刀下来,都挟着慑人心魄的力量。
但在李慕禅眼里却破绽处处,随时能击破他招式,却一直没有出手,只是硬碰硬,看上去无可奈何样子。
转眼功夫,两人过了二十几招,李慕禅差不多摸熟了这套刀法,确实威猛凌人,尤其气势浑厚,令人心颤寒,实力大损。
二十几招过后,李慕禅失去了兴趣,沉声道:“周前辈小心了,我要用绝招啦!”
他话音乍落,剑上散出强烈光芒,仿佛太阳映照,周围诸人忙不迭的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叮……”一声脆响,长刀飞了出去,周吉安两手空空,摇头苦笑。
李慕禅还剑归鞘,抱拳笑道:“周前辈,承让!”
说罢,他飘身一跃,掠过两丈外,弯腰捡起长刀,递还给周吉安。
“老朽心服口服,看来小李你要进入一品了!”周吉安抚髯笑道,接过长刀,归入鞘中。
他脸上并无不虞之色,也没有觉得惭愧,神色平常。
李慕禅心下赞叹,对这种气氛大是喜欢,与星湖小筑倒有几分相似,切磋比试没有胜负yù,全是为了提高武功。
“好功夫!”一声沉闷的喝声传来,人们倏的分出一条路来,一行九人缓步而至,从容而沉凝。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都凝于此九人身上。
当先一人是个红脸黑髯中年人,丹凤眼,修眉方嘴,身形修长,一袭青衫飘飘洒洒,英武之气过人。
他缓步而来,却如身负山岳,每一脚踏在地上,好像地面随之晃一下,气势与修为俱都惊人。
李慕禅微眯眼睛,看一眼他青衫上的太阳标志,又扫一眼队中黄衣中年人,却是熟人,乃那晚他在方怀智身边看到中年人。
这一行九人,五男四女,三男三女是老者,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相貌英挺,如yù树临风,正摇着折扇微笑看向自己。
方怀义上前,抱拳道:“项老,你们来得正好,我来介绍,这位是烈阳剑李风李先生,斩杀了十二大寇,名扬天下!……李先生,这位是项雷项前辈,号称天雷剑,……”
李慕禅一一点头示敬,笑容满面,最终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他终于见到了九大供奉最年轻的一位,天才惊yan的人物岳克庄。
他曾在方家的情报上看到岳克庄的介绍,听说是一位隐士之途,身怀秘术,内力高深,一手剑法精妙绝伦。
他来历颇为神秘,武功却极强,硬生生凭着武功进入一品客卿之列,但在武林中却寂寂无名。
这岳克庄只有二十五岁,却能身列九大供奉之中,跻身顶尖高手之列,委实难得之极。
岳克庄冲李慕禅笑笑:“烈阳剑李风,这名号如雷贯耳,除去十二大寇功德无量,真是失敬了。”
李慕禅笑道:“岳兄客气!”
他只有十九,岳克庄大了他半轮,看上去也成熟得多,但众人都能看出李慕禅的挑衅与不服气。
李慕禅所扮的李风,武功虽强,xìng子却烈,而且行事也刚硬,却不失善良,他这般动作,看起来仍是年轻气盛。
岳克庄笑眯眯的,似乎没注意到李慕禅的不服气。
方怀义笑道:“项老,诸位前辈,李先生已经过了两关,可入二品,诸位前辈试试他能不能进一品如何?”
项雷扫一眼李慕禅,双眼如电光。
李慕禅笑着迎上他目光,毫不示弱,尽显年轻气盛的本色。
项雷抚髯淡淡点头:“唔,那就跟小岳切磋一下吧。”
岳克庄笑道:“雷老,我怕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啊,还是雷老亲自动手才成。”
项雷淡淡一笑:“他若胜得过小岳你,就是一品,是不是?”
他扫一眼众人,其余七人点头,岳克庄的武功极深,李风若能胜得过,自然可为一品客卿。
岳克庄笑眯眯的点头,抱拳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勉力一试!……李少侠,手下留情!”
李慕禅笑了一下:“岳兄太客气,请罢!”
“看招!”岳克庄把扇子收起,别到腰间,然后chou剑出鞘,轻轻一刺,如蜻蜓点水般刺至。
这一剑轻盈而灵动,看着不起眼,却极见功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是这般,不经意一个动作都蕴着十足火候,有莫大的威力。
李慕禅精神一振,他在观星楼时就对这岳克庄生出好奇,想看看他到底修炼了什么绝学,修为到底如何,比星湖小筑的师兄师姐们如何。
“叮叮叮叮……”两人长剑相击,出一串串清鸣,袅袅不绝,两人身形变幻,化为两道影子。
李慕禅暗自惊异,没想到这岳克庄内力如此深厚,虽不如自己的精纯,却胜在深厚,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他的三阳真解心法至刚至猛,至阳至烈,带着强烈的霸道,一旦相触非要压倒对方不可,却压不住岳克庄。
岳克庄的内力有些奇异,柔韧非常,遇到他强大内力侵蚀,仍能支撑住,并不落下风。
李慕禅暗忖了一番,论内力,自己胜过一筹,就不知他身怀什么秘术,是不是激潜力的,能让内力暴增。
论招数,他的烈阳剑法以拙胜巧,以力破巧,并不落下风。
岳克庄的剑法精妙,奇正相生,防不胜防,实是难得,但碰上烈阳剑却不走运,烈阳剑纯粹以力胜巧,任凭对方千变万化,我就是一剑刺去,除非你的剑更快,或你更不怕死,否则,就要落下风。
岳克庄的剑法被克,被bī无奈,只能硬拼,一身精妙绝伦的剑法都用不出来,就像秀才遇上土匪。
两人转眼拼了百招,剑剑硬碰硬,项雷抚髯皱眉,看得摇头不已,显然是不满意岳克庄的表现。
旁边众人议论,也是觉得奇怪,岳克庄好像故意手下留情,根本不拿出真本事,剑法没有精妙可言。
这纯粹是以短克长,自取没趣,这么打下去,自然是李风进入一品了。
“罢了,咱们不必再打了!”岳克庄忽然往后一跃,跳出圈外,摆手道:“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就算打平罢!”
李慕禅笑道:“我快不成了,再来百招,我就要败。”
岳克庄对他笑了笑,摇摇头,丝毫没有落败的挫折与沮丧,反而神色坦然。
方怀义迟疑的望向项雷:“项老,你看……?”
“嗯……”项雷皱眉扫一眼岳克庄,沉yín道:“既然能与小岳打成平手,他也资格成为一品。”
方怀义看看周围诸人,慢慢点头:“好,既然项老话,那就这么定了,李先生,恭喜你,你已经是一品供奉了!”
李慕禅似乎惊愕,看看他:“一品供奉?”
方怀义笑着点头:“不错,咱们方家从今天起,就有十位供奉了,真是可喜可贺!……李先生,咱们今晚去朝阳楼,我替先生接风洗尘!”
李慕禅把剑归鞘,露出笑容:“不用麻烦了罢!”
方怀义笑道:“要得要得,先生不要推辞,这样的大喜事岂能不庆贺,诸位前辈,大伙都去,我包下朝阳楼!”
“好,多谢二爷!”众人轰然答应,笑呵呵的道谢。
方怀义亲自领着李慕禅来到旁边一间小院,小院单独一间,周围是片小竹林,幽静详和。
进了小院后,便是精致的山石园林,小院乍看不大,但里面别有dong天,竟有三进,越往后面越大。
第一进的客厅,仅是平常大小,二进的院子则大了一些,第三进的后花园,更是宽阔得很,甚至还有一个荷池,周围是花圃。
李慕禅很满意,这小院虽不算大,布置得却极好,雅致精巧,匠心独运,不落俗套,一看就让人喜欢。
方怀义带着他转了一圈,把小院熟悉了一番,最后临离开之际说道:“先生可以挑选几个侍女过来。”
李慕禅笑道:“我一个人呆习惯了,还真不习惯有人服侍。”
方怀义笑眯眯的道:“那也不必勉强,先生随意,……先生可能还不知道,一品供奉在咱们方家地位尊隆,只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即可,平时咱们方家什么也不管的。”
“唔,这很好。”李慕禅点点头。
方怀义道:“其余九人当中,六个人住在府里,还有三个人住在府外,咱们也不勉强的。”
李慕禅道:“我在城里刚买了一座小院,比不上这里好,那我就两边轮流着住罢。”
“也好。”方怀义点头,笑道:“先生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就是,不必当客人,就当成自家人一样。”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这一品客卿的地位确实不一样,他身为堂堂的二少爷,竟对自己如此殷勤,真是难以想象。
李慕禅暗自忖道:“所谓理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知这位二公子有什么想要的。”
不过他懒得理会,到时再说就是,先在这里住下,坐实了一品客卿的身份,遇上方怀智也能有化解的资本。
第606章 解穴
第6o6章解穴
方怀义兴冲冲的出了李慕禅的小院,到了方府大厅。
方府大厅位于练武场正背,站在厅里,一眼可看到练武场的情形,而练武场也能看到大厅里。
这表明了方家对于众客卿的信任,也表明了无间隙无隐瞒的关系,深获众心,故方家客卿对方家极为忠心,并非待遇好,收钱办事,更重要的是这份重视与信任,让他们很舒服。
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摆着十几件古董,无一不表现家族的富有。
若是从前,人们还会笑方家暴户,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浅薄无知,如今却无一这般说。
方家有方妃存在,却依旧低调行事,不像林家那般张扬,而且待客卿们以真诚,深获人心,觉得这般显摆,并非浅薄,而是坦dang。
喜欢豪华就豪华,不怕人们的嘲笑,想到便做,这般率直,深得众武林豪客的赞同。
方怀义大踏步进去,厅内的九人站了起来。
“坐坐,自己人干嘛这般客气!”方怀义摆摆手,三两步坐上正中的太师椅上,拿起茶盏抿一口,笑道:“咱们九大供奉如今变成了十大供奉,真是我方家之幸,哈哈……”
他乐得开怀大笑,神采飞扬。
众人见怪不怪,这位二爷嗜才如命,对于人才的渴求,到了痴mí的地步,恨不得搜尽天下所有英豪。
正是这份心思,才得众人之心,身怀绝世武功却甘愿任由驱策,否则,对于他们而言,天下大了去,尽可自由驰骋,无所拘束。
“二爷,这位烈阳剑的底细可mo清了?”项雷抚髯问道,神情凝重。
他看得出来,这位李风的剑法极精,内力精深,实是劲敌,他自忖上去jiao手,没有必胜的保握。
如此人物,若是有心为害,实是大患,不能不防。
“呵呵,这般人才,我自然早就清楚了!”方怀义点头,笑yínyín的道:“当初传来十二大寇被灭,我就注意到这位烈阳剑,有了侥幸心思,……我派人仔细的调察,找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确实身世清白,……呵呵,没想到我没白费功夫,喜从天降,真是我方家之幸!”
“他为何偏偏要进府?”一个老者抚着白髯皱眉,摇摇头:“看他样子,年轻气盛,不像个甘心平淡的。”
方怀义笑道:“冯老过虑啦,听说他师父是一位和尚,严守清规戒律,对他的教导极严,他武功虽强,却不敢偷盗,又没有谋生的本领,……呵呵,好像冒充过和尚,替人做过法事呢。”
众人1ù出笑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跑来方家当客卿,却是因为方家的待遇极好,客卿足以衣食无忧。
“这么说来,也就放心了,不过我看他脾气可不太好,怕是被师父从小压着,如今一旦自由,变本加厉。”项雷抚髯缓缓说道。
“呵呵,有本事的人哪个没有点儿脾气,不要紧的,顺着他就是,我看他xìng子直爽,很好相处,诸位前辈多多帮他!”方怀义抱拳恭声道。
众人忙抱拳还礼,说不必客气,他们义不容辞。
正说着话,脚步声响起,噔噔噔噔,声音极大,众人一听,都1ù出了笑容,知道是谁来了。
“二哥,听说又来了一位一品客卿,真的吗?”大喝声中,一个墩实青年大步跨进了大厅。
他身着锦衣,圆脸,浓眉大眼,透着横蛮之气,正是三公子方怀智。
进了大厅,他冲众人漫不经心的抱一下拳,兴奋的冲方怀义问:“是不是真的?真的是一品供奉?”
方怀义拍着椅子扶手,甚是得意,呵呵笑道:“老三,你的耳朵倒灵,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么大的消息我岂能不知道?!”方怀智一屁股坐到对面的太师椅上,与方怀义并肩坐着。
方怀义笑眯眯的点头:“不错,我刚才才帮忙安顿下来。”
他又正色叮嘱:“这位烈阳剑李先生年纪轻轻,比你还小,脾气不太好,你可得小心一点儿,莫要得罪了人家!”
“我得罪他干什么,他不得罪我就成啦!”方怀智摆摆手,哼道:“我这人呐,最好说话!”
“行行,别吹啦,谁还不知道你!”方怀义打断他。
方怀智也不生气,笑道:“怎么着,我去见一见。”
方怀义忙摆手:“别急,李先生刚安顿下来,比试几场,他也该累了,让他歇一歇。”
方怀智无奈的点点头,兴奋劲儿被三两下浇灭了,转头道:“李叔,李二的穴道还封着呢,大伙一块儿想法子解开吧!”
一个脸庞方正,脸色冷峻的老者目光一闪,冷冷道:“提他做甚,让他封着去,休理他!”
他脸色铁青,浑身冰冷,众人扭头望过去,这李梦白为人方正,甚至有几分迂腐,却极得众人敬重,他行事素来公正无sī,无人能说个不来。
项雷问:“老李,怎么回事?”
李梦白摇摇头:“家门不幸,孽子又闯祸了!”
方怀智大声道:“李叔,什么叫又闯祸啦!这次可不是咱们欺负别人,是别人欺负上门来啦!”
项雷道:“三爷,到底怎么回事?”
方怀义皱眉道:“老三,你们又去惹事了?”
方怀智恼火的瞪大眼睛:“二哥,你听我说完成不成?!”
“好好,快说!”方怀义摆摆手。
方怀智道:“是李二,他在飞燕楼喝酒时,被人封了穴道,全军覆灭,……我事后知道了,就跑过去看看,哪知道那几个家伙胆大之极,竟然等在那里,把我派出去的人都封了穴!”
“你事后知道了才去,不是你们一起的?”方怀义怀疑的盯着他,皱眉道:“又去飞燕楼!”
“二——哥——!”方怀智大急,恼火的道:“咱们被人欺负上门来了,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个!”
“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只封了穴道,没有害你们xìng命!”方怀义没好气的哼道。
方怀智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道:“这个气我可咽不下,想要派人去请林之卿,画下他们的像,结果派出去的人都被制住了,一个人也派不出去,事后他们又一把火烧了飞燕楼,结果人都跑个精光,没法子画他们的像!”
“他们几个人?”方怀义问。
“三个!”方怀智哼道,咬牙切齿:“李二不能说话,只能眨眼睛,我问出来是三个人,若是找到这三个家伙,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老三,你这个霸道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方怀义瞪他一眼,沉yín着说道:“……这般高手,一般懒得跟你们这些人计较,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你问李二去,我真是后来去的!”方怀智扭过头不理他,脸色不好看。
九大长老看他们兄弟二人模样,暗自笑,却没有劝阻,他们兄弟的感情极好,不像与大爷一样。
“二爷,三爷确实是后来去的。”一个黄衣中年人温声道,慢条斯理。
方怀智没好气的道:“黄叔,你总算是说话啦!”
黄衣中年人微笑道:“老夫一直跟在三爷身边,听到了李少侠的消息,马上赶过去,他们十几个人已经被封了穴道,……老夫无能,解不开。”
“哦——?”方怀义顿时眉头挑起,1ù出赶兴趣的神情:“黄叔你也解不开?”
黄衣中年人点点头:“老夫解不开,老李也没解开。”
“看来真有古怪!”方怀义更赶兴趣了,目光一扫:“正好咱们九大供奉都在,就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他扭头道:“老三,李二他们呢?”
“正在我院里呢!”方怀智斜着眼看他。
“走,去你那里,咱们九大供奉一块儿出马!”方怀义兴冲冲的起身。
众人都起身,也1ù出笑容,生出无穷兴趣来,想看看到底什么手法,竟难住了两大供奉。
他们这些人对武学都有兴趣,否则也练不到这般高深境界,况且,即使原本不喜欢武学,练到这般境界也自然的培养了兴趣,变得喜欢了。
李梦白却坐在那里没动,皱眉道:“二爷,孽子胡闹,惹上麻烦,该给他点儿苦头尝尝,不必劳烦大伙了!”
方怀义笑道:“李叔,李二他不坏,都是被老三连累的,你也别责怪太甚,免得适得其反,他们还是小孩子。”
李梦白摇摇头:“他们不小了,再这么下去,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
方怀义道:“李叔别太严苛了,……咱们去看看,这人使的到底是什么手法,竟能难得住李叔与黄叔。”
“就是,老李,你的宝贝儿子这回踢到铁板上,咱们总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你就别拧着干啦!”一个老者呵呵笑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李梦白无奈之下,慢慢的站起来:“唉……,好吧,孽子丑态百出,大伙看就看罢!”
“好个老李,原来是怕出丑!”另一个老者哈哈大笑,摇头道:“男子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肖,这有什么!”
李梦白冷着脸,默然不语。
众人随着方怀智出了大厅,穿过练武场往东一折,经过两间院子,来到一间大院中。
这间院中空空dangdang,原本的hua圃与竹林已被铲去,只剩下空dangdang的练武场,场上一帮小伙子正在打熬力气。
他们修为都不高,却都很卖力,练得热火朝天,在九大供奉眼里,如小孩子过家家无异,摇头失笑。
“老三,他们这么个练法,练一辈子也练不出来!”方怀义摇摇头,不满为然的笑道。
方怀智哼道:“我自有道理!”
“想练武功,咱们方家又不是没有秘笈。”方怀义笑道。
方怀智哼道:“他们年纪大,练武晚了,我要练军阵之术!”
“哦,你这想法就是怪,军队厉害,不是因为阵法,而是武功,像大衍的军中武学,他们若没有武功,武林中人谁怕他们?”方怀义摇头。
“等我练好了,定要跟你们比一比!”方怀智哼道,神色笃定。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别让我等太久!”方怀义呵呵笑道。
众人穿过练武场,来到正北的大厅,一进去便见地上躺着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姿势各异,有的举着手,有的叉着腰,有的冷笑,有的狰狞,仿佛十五尊雕像。
旁边软榻上还躺着一个人,白白净净,正是李二公子,他一只手举着,似在指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甚是得意。
这般表情僵在脸上,看着却有几分诡异。
他已经闭上眼睛,听到声音睁开,一看到李梦白,马上把目光转开,躲躲闪闪,似是害怕。
李梦白冷哼一声,脸色如铁。
“唔,他们被封了多久?”方怀义打量一眼,停在李二身上。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方怀智恨恨道。
方怀义皱眉,有些担心的道:“这么久对身体有害,怕是受不住啊。”
李梦白冷冷道:“二爷放心,他们死不了!”
“李叔,算了,他们得到教训了。”方怀义劝道。
黄衣中年人慢条斯理的道:“二爷,这人手法奇妙,虽封了穴道,周身不能动作,血气却未僵,犹在流转,于身体无害。”
“哦——?”方怀义忙上前探掌,贴到李二肩膀上,探了探他身体情形,1ù出惊奇表情。
“好厉害的手段!”他啧啧赞叹。
其余几人也上前分别探了李二的情形,皆1ù异色,若有所思。
方怀义道:“封了穴,却不封血气,又让身体无法动弹,这般手法端的奇妙,前所未见!……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都有这般疑huo,这还是封穴吗?不封了血气,如何让身体不能动的?这委实出他们的所想。
项雷抚髯沉yín,似是陷入深思中,其余诸人默然不语,搜肠刮肚的想,想要nong明白这其中究竟。
怪不得黄宗饶与李梦白都解不开这穴道,不是功力不够,而是参不透其中的道理,出所知。
方怀义想了想,道:“黄叔,李叔,你们用内力冲穴,冲不开?”
黄宗饶与李梦白都摇头。
黄宗饶道:“此人内力精纯,坚若磐石,无论我如何用力,都冲不开这内力,更关键的是,此人内力形成一道网,牵一而动全身,无论如何用力,它都能把内力吸走,卸去,毫无着力处。”
李梦白点头:“不错,很奇妙的手法。”
方怀智道:“项老,你的内力最深,帮忙解开李二的穴道吧。”
项雷皱眉摇摇头:“三爷,老夫没有把握。”
“项老你修为最深,你要是也解不开,大伙都没辄,也就死心了,只等到明天再说!”方怀智道。
项雷点点头:“老夫姑且一试罢,……扶他坐起来。”
方怀智挠一下头:“他坐不起来,要不躺着,要不站着,我扶他站起来罢!”
李二身子僵直,就像一根木棍,双tuǐ不会打弯,看上去与僵尸无异,还好一双眼睛活灵活现。
方怀智把他从榻上扶起来,站稳了,项雷站到他身后,双掌贴上他背心,慢慢阖上眼睛。
一丝丝紫气从他掌上飘起,氤氲如雾,若有若无,这正是他修炼的天雷心法,据说脱胎于道家的雷法,刚猛霸道,威力绝伦。
随着时间流逝,紫气越来越浓,仿佛一片紫纱笼罩在他双掌,而李二眼中满是痛苦神情,脸上肌rou似乎在颤抖。
他脸上僵硬了,肌rou不能随意活动,这会儿却在轻轻颤,额头涔涔一层汗珠渗出来,可知他之痛苦。
李梦白皱眉盯着他,牙关紧咬,虽是不肖孽子,但毕竟是亲生骨rou,看他受点儿教训,挨点儿苦头,他不会着紧,但看这情形,不仅仅是痛苦,可能还有xìng命之忧。
方怀义也看出不妙,忙道:“项老,若是不成便罢,不必勉强,我看李二快受不住了……”
项雷摇摇头,头顶冒出丝丝紫气,一缕一缕如有生命,在他头顶盘旋往复,凝聚起来,越来越浓。
“咯咯咯咯……”李二牙关打起颤来,像是疟疾一样打摆子,项雷脸上紫气氤氲,皮肤似是染成了紫色。
“咯咯咯咯……”李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从牙关到了周身,整个身体都在颤,如癫痫。
他衣裳慢慢鼓起来,像是正在充气的皮球。
“项老……”方怀义觉得不妙,忙道。
黄宗饶上前按向李二肩膀,想要助一臂之力,双掌乍挨上他肩头,忽然“砰”一下,双掌弹开,他跟着踉跄后退。
“好厉害的内力!”他退了四步,将要撞上一个老者,才稳住身形,禁不出脱口叹道。
他脸色白,转头“噗”的吐出一道血箭。
“怎么回事,老黄?”一个老者问道。
黄宗饶抹去嘴角的血,看看手指,摇头苦笑道:“好像有两个人比拼内力,我这一下挨得冤!”
他这一下已经受了伤,五脏六腑震dang,好在不重,吐出这一道血就差不多了,只要调养几天就无事。
“怪不得老项yù罢不能!”老者抚白髯点头,到了项雷身后,双掌抵上他背心:“老项,我助你一臂之力,咱们慢慢撤去内力,小家伙要受不住了。”
项雷轻轻点一下头。
他头上紫气缭绕,双眼神光湛湛,气势bī人。
两人平时经常切磋武功,默契十足,内力相合之后,便有了余力,可进可退,不至于退时被击溃。
慢慢的,一丝一丝的退后,减弱内力输入,李二身体的颤抖减弱,衣裳慢慢平伏,一贴到身上就完全贴住,被汗水打湿。
李梦白暗松一口气,再不肖的儿子也是亲生骨rou,生死还是关心的。
“吁……”白髯老者收回双掌,从头顶落下到丹田,长吁一口气,开口道:“好厉害的内力!”
项雷周围的紫气散去,1ù出晶莹温润的脸庞,似乎皮肤下有莹光流转。
他收掌后摇摇头:“差点儿着了道,确实厉害!”
白髯老者道:“我看还是算了,等穴道自解吧,小李禁不起这么折腾。”
此时的李二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衣裳,脚底已经湿了一片,双眼已经mí离朦胧,失去了焦距。
项雷叹了口气:“此人手法绝妙,蕴内力于小李体内,一旦有内力冲穴,会形成反击,……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难道就没有辄了?”方怀智有些暴躁,恨恨道:“若是让我逮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梦白冷冷道:“三爷,说句实话,就是有老黄在,你碰上这人也讨不了好的!”
“李叔……”方怀智讪讪挠挠头,看看李二:“那我兄弟就只能这么挨时辰,等到明天?”
“要不,小岳试试看?”项雷忽然开口。
众人望向岳克庄,他潇洒自在,从容不迫,气度让人心折。
他笑了笑,伸掌贴到李二的背心,用一丝内力游走一圈,沉yín着摇摇头:“项老,诸位前辈,我也没把握。”
项雷道:“姑且一试,若是不成就及时退回,莫伤了小李。”
岳克庄看了一眼李梦白,李梦白缓缓点头,头上如负万钧之力。
“好,既如此,我就姑且一试!”岳克庄以拳击掌,断然答应。
他转身来到李二身后,凝视运掌,慢慢搭上他后背,“砰”一声闷响,他忽然退后两步。
“怎么回事?”众人忙问。
岳克庄看看李二,苦笑道:“挨不得身。”
姓冯老者也站到李二身后,慢慢伸掌贴上,没有异样,随后“砰”一声闷响,他也被震退一步。
“这内力好像在哪里见过……”岳克庄若有所思的沉y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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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化解
第6o7章化解
冯老者摇头道:“确实古怪,若不用内力则罢了,一旦用内力,便生出一股内力出来。”
其余几人过来试了试,李梦白皱眉道:“奇怪,我当初试着解穴时,并无这般内力出现。”
项雷看他一眼,摇摇头。
李梦白恍然大悟,苦笑道:“原来是我修为不够,不能撼其根基,所以引不来反弹!”
他自知修为与项雷差了许多,在这里体现更甚,而此人的内力修为真是深不可测,起码不逊于项雷。
几人试过之后,皆是啧啧赞叹,摇头不已,1ù出苦笑。
他们觉得自己的修为已经足够高了,虽不能天下无敌,但能胜过自己的也没有多少,如今看来,还真是小瞧了天下人。
“小李究竟惹了什么人呐!”冯老者抚髯叹息。
方怀智脸色阴沉,跺脚喝道:“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要是让我逮到了,我非要杀他个片甲不流!”
“行啦,你就别吹啦!”方怀义没好气的哼道:“这般对手,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别以为咱们有九大供奉在,就能高枕无忧,天下间的奇人异士多了去,有些是防不胜防的!”
方怀智哼道:“偏你胆子小,什么人也不敢惹!”
方怀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扭头笑道:“几位前辈,看来这穴还是不解为妙,不过咱们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项雷道:“不错,这般奇妙封穴手法,老夫生平仅见,确实神乎其神!”
“若有机会,能拜会一下这人就好了……”冯老者抚髯微笑,1ù出赞叹与神往之色。
他对武功颇为痴mí,见到如此手法,心里痒得厉害。
方怀智大声道:“冯老,你放心,我一定会逮着他,杀他之前先bī他jiao出这套封穴手法来!”
“别别,三爷,此人还是不惹为妙!”冯老者忙摇手,苦笑道:“他这是手下留情,只封了两天,要是心狠,封上个十天半个月,即使血气能流转,饿也饿死了!”
在这手法之下,血气虽流转,但周身除了眼睛再无一物能动,舌头,嘴巴,甚至五脏六腑,好像都陷入冬眠。
这般状态下,三两日没什么损害,时间一久可不成。
“放心放心!”方怀智拍拍xiong脯。
方怀义瞪着他道:“放心什么放心!老三,我不准你惹他,这件事就此作罢,权当作什么也没生,人家手下留情,你要知道个好歹!”
“不成,他敢惹咱们方家,就要死!”方怀智挭着脖子一扭头。
“我想起来了!”岳克庄忽然一拍巴掌,声音大得响了众人一跳。
他们纷纷望过去,项雷道:“小岳,想起什么来了?”
岳克庄脸色凝重,缓缓看一眼众人,落在方怀智身上,又慢慢转向方怀义:“二爷……”
“岳兄,有什么就说什么!”方怀义沉声道。
他看岳克庄的神情,心下变得凝重起来,知道不是小事。
岳克庄说道:“我刚才就觉得这股内力奇异,又偏偏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想到在哪里见过了?”方怀智忙道。
岳克庄慢慢点头:“不错。”
方怀义咳嗽一下,咽一口唾沫:“可是咱们的熟人?”
“算不上熟。”岳克庄摇头,想了想,又道:“却也不能算不熟。”
“小岳,你就甭卖关子了,直接说,他是谁?”项雷沉声道。
岳克庄沉yín一下:“我只是这么感觉着,也不敢说一定不错,只是让大伙参研一下……”
“是谁?!”项雷不耐烦的道。
岳克庄无奈的道:“是李兄弟。”
“哪个李兄弟?”项雷问。
岳克庄道:“新晋的一品供奉,烈阳剑李风,李兄弟。”
“是他——?”项雷一怔,转头望向方怀义。
方怀义脸色微变,皱起眉头。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他倒是送上门来啦!”方怀智一下跳起来,大声叫道:“走,黄老,咱们去把他逮起来!”
“慢着!”方怀义一摆手,脸色阴沉,淡淡瞥他一眼。
方怀智吓了一跳,知道二哥有些真生气了,忙收住步子,闭嘴不言。
“岳兄,真的能确定是他吗?”方怀义皱眉问道。
岳克庄迟疑一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二人的内力有点儿像,至于是不是一个人,倒不敢确定……”
“这就是了!”方怀义松一口气,忙道:“既然不能确定,咱们就不能贸然怀疑李先生!”
“二哥——!”方怀智不满叫道。
“你闭嘴!”方怀义眼睛一瞪,沉声喝道。
方怀智撇撇嘴,无奈道:“难道就装作不知道,吃下这个哑巴亏?我可受不来这个气!”
他扭头道:“李叔,欺负李二就是欺负我,我不管你怎么说李二,但这个气一定要帮我出!”
李梦白皱眉道:“三爷,此事须从长计议。”
一位一品供奉的重要,他们深有体会,否则,方家也不会如此大方,hua这么大的代价养着他们。
关键时候,一品供奉的存在就关乎存亡,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得罪一位一品供奉,甚至bī走了一品供奉,即使闭关的老爷也不会答应。
别看方怀智是方家嫡子,地位崇高,但在老爷的眼里,根本没有一个一品供奉重要。
“呵呵……”一道清朗的笑声缓缓传来,在众人耳边清晰响起,仿佛就在耳边低声笑。
众人扭头望向门口方向,听得外面有人叫道:“什么人?”
“烦请通报一声,在下李风。”清朗的声音缓缓传进来,清晰悦耳。
“是他!”方怀智顿时脸色一变,便要往外冲,却被方怀义一把扯住:“别动,给我安静一点儿!”
方怀智不甘心的挣了挣,却挣不过方怀义的大手。
方怀义扬声笑道:“可是李先生,快快有请!”
他说着往外走,匆匆到了练武场上,李慕禅步履从容而来,他顿时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李先生怎么不歇息一下?”
李慕禅身上的衣衫还没来得及换,依旧是一袭青衫,腰间佩剑,虽相貌寻常,却有几分潇洒出尘之气。
看他这般模样,很难想象他施展起武功来,刚猛凌厉,狂暴若狮。
李慕禅抱拳笑道:“呵呵,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赶紧跟二爷说一下,免得酿成什么误会来。”
“快里面请!”方怀义侧身延请。
方怀智站在他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李慕禅,目光阴冷,仿佛要马上动手杀人。
李慕禅浑不在意,似是没看到一般,笑道:“请——!”
九大供奉都在厅里没出去,没陪着方怀义一块儿去迎李慕禅,彼此都是一品供奉,地位相当,况且李慕禅又是新来的,他们自不必去迎接。
李慕禅跟着方怀义来到大厅,看到了地上十五个青年,又扫一眼站着的李二,笑道:“呵呵……”
方怀义热情的道:“坐下说话。”
他坐到正中太师椅上,方怀智没坐下,只站在他身边,恶狠狠看着李慕禅,似要用目光杀他。
李慕禅摇头道:“说来也巧,这几位兄台我却认得。”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十五人,又指了指李二,笑道:“昨晚在飞燕楼,咱们是不打不相识。”
“先生此话怎讲?”方怀义笑道。
李慕禅道:“我与两位朋友偶尔相聚,便到飞燕楼喝酒,我那两位朋友喝醉了,下楼时可能撞了这几位兄台一下,结果打将起来,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点了他们穴道,制止了打斗。”
“原来如此……”方怀义点点头,笑道:“这么说来,他们的穴道是先生你下手封的?”
李慕禅点点头,笑道:“见笑了。”
方怀义呵呵笑道:“先生来之前,咱们几个正在研究如何解开穴道,但先生封穴手法奇妙,咱们没找到法子,先生真是神技!”
李慕禅笑道:“这是敝师独门手法,雕虫小技,贻笑方家了!”
他说着一闪身,蓦的消失,随即又蓦的出现,给人只是眨了一下眼,产生错觉之感,好像他根本没动弹过。
“哦——”长长的呻yín声接连响起,这呻yín似乎痛苦,又似乎舒服,听着让人麻。
他们缓缓翻身站起来,见到场中诸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说话,只是拿眼瞧瞧李二,又瞧瞧方怀智。
李慕禅对李二抱拳笑道:“李兄弟,得罪了,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是一本内功心法,名叫是我从十二大寇身上得来,还算能入眼,……李兄弟收下罢,就算是我赔罪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笈,颜色泛黄,只有薄薄的十几页,轻轻一送,秘笈缓缓飘向李二,仿佛轻风吹羽mao。
众人看得赞叹,如此悠缓的度,说明了其内力之精纯,快了容易慢极难,尤其是不徐不疾,度恒定不变。
李二不知如何是好,忙看向方怀智。
方怀智皱眉狠狠瞪着李慕禅,却没有看他。
李二迟疑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风,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力心法,想必这般厉害的人物,一般的秘笈是不好意思拿出手的。
他刚才听到了众人的议论,知道李慕禅如今是一品供奉,一品供奉只有九人,如今也只有十个人而已,都是绝顶的人物。
与这般人物为敌,他实在提不起勇气来,自家父亲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这位一品供奉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迟疑之间,秘笈已经飘到了眼前,悬浮在他身前不动。
众人脸色微变,这一手却是他们做不到的!
用内力把秘笈送到一丈外,他们能轻易做到,这般缓慢从容,他们也能做到,只是勉强一些,但悬浮于空中,一动不动,却做不到了,这其中的火候把握,需要极精微细腻。
李慕禅微笑道:“李兄弟,十二大寇名传天下,确实并非侥幸,其武功有独到之处,这本太阴真力心法更是精妙,若能潜心修炼,即使比不过十二大寇,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二听得心痒难耐,又看一眼方怀智。
方怀智咬着牙,恨恨瞪着李慕禅,又没好气的扫他一眼。
李二心下决定,慢慢伸手接过了秘笈,入手轻如无物,喜悦一下涌上心头,他1ù出笑容。
这本秘笈泛着黄,像是经历了悠久的岁月,这些纸脆弱得不能用力,怪不得他要用这么柔和的内力托过来。
四个大字跳进眼帘:“太阴真力”!
这四个大之际金钩银划,遒劲有力,仿佛yù破纸而出,直接钻到脑海里,他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忽然旁边探出一只手,一把抢去了秘笈,他勃然大怒,扭头瞪去,顿时矮了一截,气势顿无,低头道:“爹!”
李梦白理也不理他,对李慕禅道:“李兄弟,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李慕禅笑道:“李前辈,甭客气,这本秘笈在我这儿也没用,我修炼的武学排斥其余心法,只能单练一种,留在我这儿也是1ang费,不如送于李兄弟,……我看李兄弟的内力也是阴柔一路,修炼这太阴真力来,事半功倍。”
李梦白摇头道:“若是一般秘笈,我倒也不会拒绝,可这太阴真力我也听说过,乃是一门奇功,孽子受不起!”
李慕禅扭头笑望方怀义:“二爷,你说句话罢。”
方怀义呵呵开朗笑起来,摇头道:“依我看,李叔你就甭推辞了,这是李先生的一片诚意。”
李梦白摇头道:“不成,太过贵重了。”
他知道太阴真力,乃是武林盛传的一门心法,据说至阴至柔,乃天下阴柔一路心法之翘楚。
也不知这十二大寇走了什么运,竟得到了这门心法,怪不得这般难缠,无人能制,原来是奇遇加身。
而如今,这般绝顶心法竟要送与儿子,这套心法远胜于自己修炼的梅huayín,委实太贵重,受之有愧。
一旦收下了这套心法,这份人情就欠大了,将来行事难免处处礼让,束手束脚,有失他做人准则,是绝对不成的。
看到他这般坚决拒绝,方怀智也好奇起来,他没有听说过太阴真力,便低头问黄宗饶,黄宗饶知晓,低声告诉了他。
方怀智惊奇的望向李慕禅,没想到他这般大方,这般心法都能送人,这么一来,还真不好nong了。
李二若真的收下这套心法,这口气也不能再出,就不能再找麻烦了,这委实让人憋气郁闷。
而自己又不能让李二拒绝,毕竟这套心法太过珍贵,是李二的机缘,一旦得到了,好好修炼,将来说不定能过李叔。
他知道,这是李二的夙愿,从小到大他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过父亲,能够在父亲面前扬眉吐气。
最终,项雷与其余诸人也加入进来,一同劝李梦白收下。
一者这套心法珍贵异常,再者,真的不收下,就说明没把这段梁子揭过去。
对于他们而言,有这么一个顶尖高手加入,有益无害,平常切磋,对自己的修为提升有莫大好处。
而且有这么一个顶尖高手,他们也更有安全感。
他们武功是高,但并非天下无敌,平时不用出手,一旦出手,对上的都是顶尖高手,胜败只在五五之数,有这么一个顶尖高手加入,更多几分胜算。
如此算下来,他们倾向于化干戈为yù帛,不因此而bī走李慕禅。
众人异口同声的劝,李梦白再坚持也无济于事,最终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勉强收下了太阴真力。
李慕禅笑道:“我看李兄弟资质极好,好好修炼,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先要恭喜李前辈了!”
李梦白摇头苦笑:“承李先生吉言,但愿如此罢!”
李慕禅又望向方怀智,笑道:“三爷,先前多有得罪了,情非得已,还望三爷莫怪才是!”
方怀智斜睨着他,冷笑道:“嘿,我哪敢怪罪呐,你由二哥护着,我可不敢得罪你,还望你多多关照哇!”
“老三,少放hún!”方怀义喝道。
方怀智翻了翻白眼,斜睨他一眼,哼道:“反正我是不受人待见,既然如此,我走人便是,省得碍你们的眼!”
说罢,他扭头便走,大步流星噔噔噔噔出去了。
李慕禅摇头苦笑,方怀义也苦笑连连,抱拳道:“老三他就是个hún小子,先生甭跟他一般见识!”
李慕禅笑道:“三爷率真坦dang,没什么的,过一阵子气消了就好。”
“呵呵,正是。”方怀义笑着点头,道:“跟咱们说说,你究竟怎么收拾老三的,把他气成这样!”
李慕禅呵呵笑着将自己所为说了一番。
听罢之后,众人齐齐摇头,脸上带笑,黄宗饶更是摇头不已。
方怀义笑道:“李先生,你也真是……,呵呵,一把火烧了飞燕楼,这种事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李慕禅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把人都赶跑,免得有人去画出我的像。”
方怀义抚掌,恍然道:“唔,先生封他们两天穴道,就是为了争取时间,一旦成了咱们供奉,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呵呵,没想到先生这般高明!”
李慕禅摇头笑道:“只是一点儿小聪明罢了,若不是二爷青眼,不因我年纪小而轻视我,也不会成为一品供奉。”
“不不,是先生的武功惊人,起码这封穴的手法端是神妙,咱们都解不开,佩服啊!”方怀义摇头。
李慕禅笑着谦虚几句,然后告辞离开。
待他离开后,众人纷纷向李梦白道喜,得了太阴真力,可喜可贺,比起他修炼的梅huayín强得多,他改修太阴真力,想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武功想更进一步,难之又难,老不以筋骨为难,武功修炼得再厉害,也敌不过岁月之威力,身体就是没有年轻时好了。
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学,想要再进一步,除非有奇遇,否则很难突破,对于李梦白来说,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可惜李梦白方正迂腐,怕是不会去修炼,方怀义摇头叹息,无可奈何,他不怕一品供奉的武功高,制不住,只恐他们武功不高。
他转头拍拍李二的肩膀:“小李子,这是你难得的机缘,一定要把握住了,好好修炼这太阴真力,别再与老三去瞎胡闹!”
“……是。”李二迟疑一下,点点头。
方怀义看他模样,也是无奈,显然没能听进去,小李子与老三是过命的jiao情,老三一话,他绝难拒绝。
也只能去跟老三说一说了,机会难得,小李子得了太阴真力,好好修炼,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个一品供奉!
李慕禅出了方怀智的院子,回到自己小院,脸带笑容。
这太阴真力是好,对于寻常的武林中人而言,已经是顶尖的秘笈,但在他眼里却平常得很。
星湖小筑的群英展里有无数武功心法,按品级从一品到九品,九品最多,甚至还有品,这太阴真力也就达到八品而已。
把这套心法送给星湖小筑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不会稀罕,顶多翻上几眼,修炼一番为参考,撷其精华,不会倚为根本法门。
用这么一套心法做人情,化解这一段恩怨,也算废物利用,况且,他已经记住了这套心法,临摹下来传回了星湖小筑。
第二天一早,方怀义过来,请他去挑选shì女,没有shì女,一个人很不方便,再者,有shì女也能做个伴儿,聊解寂寞,一个人苦修武功需要调剂,阴阳jiao泰才是正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