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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氏荷荷     庶女正妻txt下载     庶女正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二章

    道貌岸然伪君子行伪善举

    第三百七十二章

    道貌岸然伪君子行伪善举

    杜汀兰深知,袁氏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总在这种时候爱出风头,更加不会让人挑出错处来。想起以往的“慈眉善目”,对杜馨兰的骄纵,真是用心良苦。如今这些补品,明着是送给她的,哪一样不是对产妇有利的?上一次也没有见到她这样嚣张,现在是觉得女儿生下嫡长子,再有了盛气凌人的资本么?还是说想用这些珍贵的药材来收买她?为了女儿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不容易啊!

    话又说回来,袁氏口口声声都是对她的关怀,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这嫡母是何等仁慈。其实哪一句不是往她的心窝子戳?她的所有处境,袁氏怎会不知?锦铃,不就是她派来帮衬杜雅兰且监视她的最大人证么?她知道她与丈夫不睦,也知她到迄今为止未曾怀孕,这踩高捧低的本事,是一点没有落下。

    “嬷嬷,你帮我转告母亲,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女儿的都会铭记在心。至于这些补品……”冷冷地看了一眼,道:“我恐怕是承受不起。”

    女儿生子,你这个生母不自己去探望,反而来找庶女算是怎么回事?我若是真的把你的东西带回去,旁人会如何看待王府,如何想她?

    “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嬷嬷随着就冷了脸,她在袁氏身边嚣张惯了。还拍着胸脯向袁氏保证会办得妥妥帖帖。一个庶女,嫡母都给你面子了,不顺着台阶下,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这些东西都是夫人对侧夫人您的关怀,侧夫人岂能视若无睹。”言下之意是,给了你你就拿着,给你气受,你就受着。

    杜汀兰看了看徐嬷嬷,嘴角笑意不减:“嬷嬷这么重的火药味,是我说错什么了么?我如今再怎么不济。也是王府的人。就算行差踏错。也轮不到嬷嬷来训诫。你说是么?嬷嬷?”

    徐嬷嬷往后退了一步:“那么八小姐究竟想要什么?”事情出乎她的预料,不肯接夫人抛出来的橄榄枝,想必是开出的条件不满意,徐嬷嬷如是想。

    “八小姐?”轻声地呢喃着这个称呼:“为了达到目的。还把闺阁的称呼都搬出来了。嬷嬷。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倒真是想起来。似乎东山那一带,有几亩田地,我听说是婶母之前的嫁妆,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徐嬷嬷一愣,继而搬起脸孔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告退。”

    杜汀兰看着徐嬷嬷离去的背影,暗暗想道,袁氏会忽然转了性子回头找她,实在蹊跷。但既然人家想认错,她没有理由拒绝,那就得看她的诚意是多少了。这些大包小包的补药,是在间接提示她,作为嫡母,我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就算你离开杜府嫁到王府,也别以为逃出我的手心。要是不肯合作的话,你就便是下一个,杜馨兰。

    东山地势较好,种出的庄稼年年丰收,光是收租子,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这地原本是婶母顾氏的嫁妆,几经周折被袁氏圈到自己的版图,收入囊中。账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所以就算是祖母出马,也未必要的回来。再加上自从二叔去后,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近些日子好在有颜姨娘陪着,才渐渐地好了些。可也不能再操劳。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袁氏懂得用补品告诫,她杜汀兰凭什么就该承受?所以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袁氏都能要挟,她为什么不能?打着东山田地是假,杜汀兰也在间接告诉袁氏,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莫要牵扯到婶母身上去。再者,当年我出嫁之前,你在祖母和父亲面前承诺的一亩三分地,也该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吧!

    就算那嫁妆不多,可也是按照杜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她就算是捐到宗族祠堂,也不想被袁氏纳为己有!

    站在这里吹了风,感觉有些口干了,杜汀兰便沿着原路返回,想要取些水喝。迎面遇上一个中年男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杜汀兰侧了身,想远远地绕过去,心想莫不是哪户的老爷走错了,误闯到这内院来了?谁料她刚一踏步,那男子就挡住她的去路,杜汀兰一阵心慌,鼻子嗅到一股酒气,更是紧张起来。中年男子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指着她,道:“我认得你,你是筱萍的庶女,雅兰那丫头的庶妹,是不是?”

    咦,能够这么清晰地说出她的来历,该说他是酒醉三分醒呢,还是说他与袁府杜府都尤为熟悉,不然如何会这么直接地叫出杜雅兰的名讳。等等,他之前先说的是……筱萍,袁氏的名字?

    “呵呵呵……”男子踉跄几步,道:“不认得我不要紧,反正见过我的人也没有几个愿意认我。我告诉你啊,我就是……我就是你的四舅舅。不对不对,是雅兰的四舅舅,论理,你也该叫一声舅舅的。”

    杜汀兰恐慌地朝后退了几步,传说中那个放荡不羁的袁四老爷?她前后来袁府不过数十次,的确是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更遑论了解。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庶姐呢?”袁四老爷朝四周看了看,接着还露出失望的表情。

    杜汀兰稳住心神,行了半礼道:“四舅舅是说家姐杜氏馨兰么?她在几个月前已经身故了。外甥女还有事,先行一步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感觉到袁四老爷身子颤动了一下,眼角也迷糊了起来。有关他的传言实在糟糕,杜汀兰下意识不想与这样的人有过多交集。

    走着走着就发觉不对劲,这一条不是回去的路。原来因为紧张,不知不觉走错了,偏离了之前的路线。眼看着四周相同的景致,实在不知该是往哪个方向行走。要往后退吧,万一要是再遇上这个奇怪的四舅舅,该要如何是好?往前走呢,明显是进了一处院子,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去,也是失礼。但是一想到干巴巴的四舅舅睁大了眼的样子,杜汀兰就觉得分外狰狞,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走进这院子,想着绕过去或许也能回到前院。

    人在紧张时候心会跳的特别快,听觉也会相对灵敏。声源是从里面发出的,杜汀兰只略略听了一些,也不敢久留,绕过那院子走出来,果真是通往前院的路。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汗,仰头注意到是袁大老爷所住的院子。她不动声色地走出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出了拱桥不由自主地笑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第三百七十三章

    落花无意花园芳华正茂

    袁府杜汀兰也来过几次,虽谈不上特别熟悉,但也有些印象。尤其是上一次被贵阳郡主推入水中又被请到客房换衣之后,杜汀兰对这里的布局就格外留心。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去了一个时辰,杜汀兰便沿着另一条路往外走,如此正好与袁大老爷“巧遇。”

    “大舅舅。”杜汀兰淡淡笑着福身,袁大老爷身子有些肥胖,要说对妹妹袁氏的这个庶女没什么印象,也不大可能,因而淡淡地说道:“在舅舅家就如同自己家一样,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跟舅舅说。”

    杜汀兰掩唇笑道:“让舅舅破费了,今日是问表哥大喜的日子,舅舅还能想得这样周全。”

    袁大老爷道:“你是筱萍的女儿,也就是舅舅的外甥女,我若是对你不好,筱萍也不会高兴。”

    杜汀兰便说道:“看来舅舅与母亲真是兄妹情深啊!”

    袁大老爷的眉不自觉地动了动,杜汀兰装作没看见,见了礼就走开了。有些话,说得太过了,也不大好。袁大老爷可是只老狐狸,在他面前要小心谨慎,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汀兰妹妹!”

    声音分外的熟悉,杜汀兰却不想回头,快步地往外走。可是女子哪有男子的脚步快,过几步袁润天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急切地说道:“汀兰妹妹,你为何要躲着我?”

    就算不肯像之前那样。难道连多说几句话也不可以么?

    杜汀兰觉得头疼,她已经很避忌了,没想到还是能被他找到这里来。下了马车后面见各夫人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出来,他也能够找出来。

    “表哥。”已经被人家拦着,想走是不可能了,也是时候说清楚了吧。

    “润表哥请自重,汀兰如今已为人妻,不适宜与表哥在此相见。”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有那种意思。这句话杜汀兰本来都到嘴边了。可看着他那就快受伤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心一软,就咽了下去。心知长此下去也不是好办法,正焦灼着如何脱身。就听一道粗犷声音传来:“润堂兄。你让我好找!”

    杜汀兰不禁有些讶异。等到往声源望去,但见一个少年,雄姿英发羽扇纶巾。颇有些面熟。

    那少年一来就拉了袁润天的袖子,道:“五哥那边忙不过来,二伯母让我来寻了你去。”

    见袁润天踌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着就往后拉,一边还对着杜汀兰挤眉弄眼。杜汀兰一阵恍惚,这才记起是袁昊天,不过几年不见,他已经不是昔日容貌,褪去一脸稚嫩,以往圆滚滚的肚皮也销声匿迹了,无怪乎自己没有认出来呢。

    她心里一阵感激,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袁昊天还是这么地了解她。

    “昊哥哥你在哪里?昊哥哥?”跟着是一声女声传来,袁昊天吓得哆嗦,拔腿就跑,还不忘叮嘱二人道:“千万别说我在这里!不行,你们的话我信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着飞身跃进里头的树丛里,要是不仔细看,果真还寻不到人。

    杜汀兰好奇地偏过头去,只见一身鹅黄衣衫的周慧真往这边跑来,见到她忽然眼前一亮,道:“汀兰表姐,真的是你啊!”

    笑容是止不住的,杜汀兰心生欢喜,也回道:“是,许久不见,周表妹越发标致了。”

    周慧真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捻着辫子问杜汀兰:“那当然,我娘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子!”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起正事,道:“对了汀兰表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昊哥哥?”

    对面树丛中袁昊天的目光投射过来,还有一点晃动,显然是在摆手。杜汀兰有心作弄,道:“我仿佛看到他朝那边去了。”接着随手一指,袁昊天便跟弥勒佛似的笑了,根本没看到杜汀兰与周慧真的小动作。

    周慧真何等聪明,一触及到杜汀兰的眼神,便假装信以为真地跑开,袁昊天一见人走了,忙从树丛中出来,对着杜汀兰作揖打孔的。杜汀兰便笑道:“周表妹是个好姑娘,你莫要辜负了。”

    袁昊天就不满了,叽叽咕咕道:“怎么汀兰表姐你成亲后一点都不可爱了,说话的口气跟母亲一样。”

    摸着鼻尖又道:“我才不要成天和跟屁虫在一起呢!”真是的,小的时候缠着他,长大了也不放过他,最离谱的是祖母近来也十分奇怪,总是在他面前提那个跟屁虫,就连父亲这一回都与母亲保持了一致战线,从此他的人生就晦暗不明,被那个跟屁虫全部霸占,不要啊!

    “这是为你好。”杜汀兰看得明白,口里说着不喜欢她,其实已经把周慧真的存在当做一种习惯,习惯才是最难改变的东西,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宫氏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惯着的吧!否则以后要定亲的,现在天天腻在一起是不是太夸张了?

    那头袁昊天可没功夫想这些,就想着如何逃避这桩婚事,现下看来,去军营躲躲可能还是好事,便对杜汀兰道:“汀兰表姐,表姐夫是不是在军营?如今贼寇来侵,身为万圣男子,岂可坐视不理?我这就去禀明祖母,上阵杀敌,对了汀兰表姐,表姐夫在哪个军营?”要是有熟人照看,起码不会那么无趣,还能远离家里的监视,更能逃离掉那个跟屁虫,真是一举三得啊!袁昊天想着就兴奋起来,吼吼!

    他并不知上次让他锻炼的军营其实就是尹子策所在军营,只是刚好那段时间尹子策与杜汀兰坠入湖中,不曾见到而已。还在做着春秋大梦,杜汀兰也不知这段过往,便笑道:“好啊,正好婆婆让再给捎些东西过去,你若是方便,就帮我一并带过去吧。”

    袁昊天鸡啄米似的点头,杜汀兰有心断了袁润天的交往,便道:“你表姐夫最是喜爱我做的云片糕,到时候你也一起带过去,不许偷吃。”

    袁昊天早忘了当年的堂兄爱慕眼前表姐一事,其实是打心里不想再提起来,在人家成亲当晚跑去质问,还差点闹了洞房,时至今日袁昊天想起都觉分外羞愧。如今见杜汀兰笑意盈盈地说起自己丈夫,也替她开心,便道:“汀兰表姐和表姐夫感情很好么?”

    杜汀兰一怔,这种话怎么就问出来了,想起袁润天也在旁边,便做出十足的笑容,道:“嗯,他对我很好,就如周表妹对你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

    流水无情情路漫漫无休

    回到风王府已是夜幕时分,这一日见的人也真多,除了应酬过各府夫人,还有年龄相当的少夫人小姐等,再加上被袁四老爷一吓,又见了袁润天袁昊天,可谓是大喜大悲。但杜汀兰仍是不敢歇息,匆忙地梳洗后便被杨氏叫到蒹葭玉楼。

    无非也是老生常谈,可也是婆婆的一片好心,杜汀兰除了感激也不知说些什么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安静地听着,再一脸憋屈地走出来。婆婆竟然是要她亲自去给丈夫送东西,天知道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的。

    “军营苦寒,如今正逢战乱,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偏心,策儿这孩子我看着挺机灵,其实有些死心眼。要是你一直对他好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发现你的心意。做夫妻的,总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吧,始终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的。再者说了,他对你也不是全无关心,凡事想想他的好,也就是了。”

    杜汀兰小心地应下来,丈夫对她的好屈指可数。如果没有过分为难她也算是好的话,那么也的确是够“好”的了。这一趟军营之行看来是非去不可了,杜汀兰还有那么点小纠结,忽然想起那一年藏在军帽下承诺要娶她的男子,不知如今身在何方?世事真是弄人,当初他们一个带着军帽,一个遮了面纱。后来她脸上的伤逐渐好了,却回不到以前的样貌。加上出嫁的年纪才算的是长身子的年纪,脸蛋也逐渐化开了,倒是与小时候相差甚远。

    还是在大暑的天,走在湖畔边仍旧觉得有些冷。水中倒影闪闪,波光粼粼,投下一记石子,在水中溅起一圈圈波纹,很快便消失无踪。想起今日袁润天失落而走的背影,杜汀兰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说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阿文。久的绿影都开始闷闷不乐了,这么想去军营也不是全无好处,趁着这个机会把绿影也带去,一解她的相思之苦。也能与思雨叙叙旧。至于婆婆偷偷传授的秘诀。还是随缘吧!

    “侧夫人,原来您在这里!怪不得小的到处都找不到您。”是阿文的声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杜汀兰打后面望了望:“就你一个人回来么?爷呢?”

    阿文抹了把头上的汗:“爷过去后接连打了几个胜仗。可自己也受了伤。”

    杜汀兰闻之色变:“严重么?”

    阿文忙道:“侧夫人别急,只是皮外伤,休息几日多用些活血化瘀的药,很快就可以康复了。只不过爷临时有事,让小的先回来一趟。”

    “什么时候动身回去?”回来也是取东西的吧。

    阿文看着月色,道:“也不是太久,明早就要出发。”

    杜汀兰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吧,再看看库房里有没有爷用得到的东西。再有就是婆婆交代东西,也要一并带过去。”

    体谅绿影的辛苦,两人走到书房外的时候,杜汀兰便停下来对阿文道:“我先进去收拾,你迟些再进来。”

    阿文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却还咬着牙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应以公事为重,侧夫人咱们进去吧。”

    人影浮动,杜汀兰暗笑地问阿文:“你真的不去看看绿影,她可是眼巴巴盼着你回来。”

    阿文咽了咽唾沫,也不知拳头是握得有多紧,才忍住道:“不了,爷说了,等到扫平回丹余孽之日,方是夫妻团聚之时!”

    “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杜汀兰心念一动,还容不得细想,已经被阿文杀猪般的嚎叫吓了一跳,原来是绿影揪着阿文的耳朵,道:“爷说了爷说了,什么都听爷的话,你去给爷做娈童好了,为何还要来招惹我!赶明儿我就请示了王妃,出家做姑子去,也省得在你跟前晃悠碍了你的眼!”说着一跺脚,带着哭腔跑开了。

    阿文愣了愣,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

    杜汀兰摇摇头,演戏也太过了吧,把婆婆都搬出来了,不知道婆婆那边会不会打喷嚏?

    其实绿影的心思她还是清楚的,假装生气的话阿文势必会追出去,那样就给了自己单独进书房的机会了。嫁过来三年,她还是头一回一个人进丈夫的书房。以前是不被允许,后来虽然有婆婆支招,可她仍旧不敢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接着是冬青,再之后是秋月,说起这两个小妾,自从做了正经的姨娘,便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天天地明争暗斗,还三五日就来她门口大闹一场,非要评个是是非非。丈夫是什么想法她不敢臆测,可毕竟也是两个小妾,也不能闹得太大了。就在她为此头疼的时候,有一日两个小妾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起来,被婆婆看到,直接就撵到别院去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同时解决了两个障碍,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走进丈夫的心里。她不是他想娶的女子。从一开始,就不是。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视若无睹,才是最残忍的伤害。

    “柜子的最下端的匣子里……”杜汀兰依着阿文的话,慢慢地将东西取出,这大概是最后一样了。

    那匣子做得精巧,大约只有二寸大小,外层镂空的刻了图,大约是因为经常被抚摸,已经有些看不清楚。杜汀兰用手指摸了摸,发觉似乎是一个人像,再往边上一摸,又是另一个人像,她笑了笑,分明就是后期重新制作的匣子,难怪花纹会这样的奇特,想不到丈夫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就是不知藏着的匣子里,究竟是什么宝物,竟掩藏得这样的严实。她拿在手上,还是放在衣物的正中央包着吧,这样就不容易弄丢了。哪知手指无意竟触动了匣子的机关,想不看都不行了。

    这一看不打紧,她险些将匣子弄掉,眼睛睁得大大的,它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丈夫手上?

    这精巧匣子的正中央,仅放着半块滴血玛瑙,与她之前的那半块,刚好可以吻合在一起。那时候她才五岁吧,有一日蹦蹦跳跳到外头去玩耍,就遇到了满身是血的大哥哥,躲在金黄的油菜花里,倔强地压抑着哭泣。她找了山上的马儿草嚼碎了帮他止血,偷偷地省下自己的口粮给他,替他包扎,最后还因为担心他高热在山洞里陪了他几个时辰。大哥哥当时说她是除了娘亲以外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说过他们一定会再相见,他们拉钩钩,她将玛瑙一分为二,作为日后再见的信物。

    而这信物,如何会在他这里?她自己的那半块,如何不翼而飞?(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第三百七十五章

    拾物件汀兰方如梦初醒

    急切地翻开其他的柜门,在最右侧下角的抽屉里,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一张有些陈旧的面具,而旁边,是一张绣着白兰的丝巾……

    如果是一个物件,或许还只能是巧合,而现今她在他的柜子里见到这么多的东西,就不可能仅仅是被丢弃或被捡到。

    犹如在一场沉睡的梦境里飘荡,四周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舞,想抓住一点什么都是徒劳。这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人,你想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却连他的味道也保留不住。忽然就来了一阵风,狂风暴雨里他转过头,你霍然发觉,他正是你要寻找且坚定不移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原来,自始至终要找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命定的那个人!原来她对他莫名的熟悉不是错觉,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原来上苍早就安排了他们的相遇,只是不曾道破玄机!原来,原来,原来……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急切地想要见到他,告诉他,当年在油菜花地里救你的人是我;陪伴你度过最寒冷时刻的人是我;鼓舞你重新站起来的人是我;在山庄的人是我;都是我……

    她站起来跑到门框边,推开门,一股热风扑面而来,那心头跳跃的热情被这么一浇灌,更加热烈地流淌起来。她要去跟阿文说,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军营,不。是现在就去!

    话说绿影跑得也忒快了点,就是要引开阿文,也犯不着跑那么远吧,害她追出来这么久也没见个人影,脚还酸酸的。前面几步就有个亭子,可是这里不远就是杜雅兰的藕香阁了,一想到她生下孩子那横行霸道的样子,杜汀兰一阵膈应。算了,就当没走到这边来过,杜雅兰还有十来日就出月子了。到时候被她拿来说事就麻烦了。

    打定主意沿原路返回。这里树木葱郁,好似从紫绡死了后又忙着伺候一大一小,都没有人管理,万年青枝竟然长高了好长一截。要是不注意。躲在里头也不会被人发现。

    “菱姨娘。你要出去啊?”

    “嗯,侯夫人已经睡下,我也该回去了。”

    是紫菱的声音。杜汀兰忙躲在树丛处,见紫菱神色匆忙地走了,身后丫鬟却在嘀咕:“这么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拿了侯夫人什么东西?”哪个丫鬟不是踩高捧低的,这小丫鬟也想表忠心,要是抓到菱姨娘偷了侯夫人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不就是大功一件?因此这丫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就追了上去,假意地没有站稳就撞到了紫菱。紫菱一个倒地,小丫鬟装作不小心地道了歉,紫菱也没有苛责,走过的地方依旧干净得没有一片树叶。

    小丫鬟悻悻而归,紫菱在她走后,忽然停住脚步,朝杜汀兰这边看来,杜汀兰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被发现了,心里噗噗跳着,紫菱却在距离她不远的树丛下蹲下身子,徒手刨开泥土,确认四周无人后,这才从袖口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揉捏成一团的帕子。她摊开帕子,捏起一块半大不小的坠子,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只能埋了你。虽然不知道你的主人真正是谁,但是我真的不想侯夫人一错再错,所以,我必须要把你丢掉。”

    做了姨娘之后,有些事反而没有那么容易了,比如出王府的大门,以前侯夫人都会安排各种事情,自从她被立为姨娘后,侯夫人就只对她下了一个令,服侍好侯爷,紫菱开始怀念做丫鬟的日子。

    眼中的泪渐渐滴落下来,紫菱很快地合起帕子,重新掩埋了泥土,接着像没事人一样地走开了。

    要说不震动是假的,紫菱埋的东西不就是她一直找不到的半块玛瑙么?她以为弄丢了,原来是被杜雅兰收为己用。现在回头想想,好似从出嫁过来,就一直没有见过,之前以为是被江嬷嬷收起来了,后来嬷嬷去了,她也多方查找过,都没有查到一丁点消息。她以为是掉了,更加相信这是老天注定,与大哥哥今生再也不能相见,为此还失落了好一阵子。

    不对,杜雅兰嫁妆无数,没有可能会觊觎这么一小块玛瑙,除非是……

    除非她另有目的。

    难怪大哥哥对她有一份异于常人的关照,难怪她每每出事大哥哥都会先侯爷一步出现,难怪他宁肯委屈她让她误会也要让杜雅兰过好。

    杜雅兰冒认了她当年的身份,玛瑙就是最好的证据。

    想通了这一点,先前那份悸动和冲动就消散了许多,看来当务之急并不是贸贸然去对大哥哥说她才是当年的人,而是拆穿杜雅兰虚伪的面孔。有了侯爷做依傍还不满足,竟然要觊觎别人的丈夫么?杜雅兰,你是不是也太贪得无厌了?

    在房中慢慢地踱步,之后见绿影欢天喜地地回来,一见到她立马变成温顺的小兔子:“夫人,奴婢知道错了,是不是耽误了阿文启程的时辰?我这就叫他滚回军营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杜汀兰无语地对着屋顶画了个圈,变脸太快,可能也只有阿文才能忍受。拉住绿影的手,道:“不忙,爷的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军营乃重地,相信这段日子阿文跟着爷也吃了不少苦,现下也退兵了,就让他多歇息一晚,再去不迟。”

    绿影感动得痛哭流涕,夫人留下阿文,可不就是为她么?夫人对她可真好啊!

    “夫人,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这辈子奴婢都会跟在您的身边服侍您。”

    杜汀兰笑了笑:“撮合你和阿文的是侯夫人,不是我,你可是谢错人了。”

    绿影嗤之以鼻,道:“这怎么能同日而语,夫人是真心为我们好,侯夫人是设下圈套让我们往里钻。只是她自己运气不好,就连老天也不肯帮她而已。”

    杜汀兰便有几分感触:“我这一路走来,也全都是因为你们。如今江嬷嬷也去了,思雨走了,我身边就只有你,时间过得真快,这一眨眼,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绿影也慨叹道:“是啊,想起以前的陀罗山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还是很开心。”

    杜汀兰便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那时候乳娘教我的一首字谜,我念给你听。一点一横长,二字口言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抛旧事父女恩怨一笔消

    隔日天刚蒙蒙亮,阿文就带了东西往前线去了,杜汀兰也请示了杨氏,预备回杜府小住几日。这消息很快就传到杜雅兰耳中,她自己还在坐月子,是鞭长莫及。可又担心杜汀兰会坏她的事,因此也忙派了紫菱跟着一同回杜府,美其名曰想念母亲不得见,总该想表些孝心。亲生女儿要给自己的母亲送东西回去,这种理由冠冕堂皇,杨氏考虑到她还在坐月子怕落下病根,也应承了下来。杜雅兰以为紫菱是自己的心腹,但仍避免不了一番嘱托。

    许久不见,颜氏已经两鬓斑白,杜汀兰回想与祖母的第一次相见,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好在现在府中大事由顾氏操办,服侍大老爷的事情,由颜姨娘一力承担,倒也算相安无事。只不过近来大老爷的身体也越发地不好起来,时有咳嗽抽搐症状,大夫说是劳心劳力给累的,只有慢慢地调养。颜氏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真的是尝尽世间百态。看着唯一的儿子日渐衰弱下去,没有孙子送终就成了颜氏的硬伤。

    看着祖母花白的头发,到嘴边的话就不知如何启齿。对着这样一位老人,杜汀兰如何忍心说出实情?

    颜氏半眯着眼假寐,道:“你这次回来,不会是单单看看我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这个老婆子。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就习惯咯!”

    可最后的一件事却是要摧毁你最后的希望,这样也要说么?杜汀兰心里暗暗问道。

    颜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听说你五姐姐如今对你不好?她好歹是咱们杜府唯一的嫡出,凡事你多忍让些,也就过了。”

    杜汀兰心里一酸,到了最后关头祖母还是放不下名誉和地位么?那么娘亲的死在她眼中是不是如同草芥一样的命运?

    “让我来说罢。”关键时候顾氏出现了,对杜汀兰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祖母说,你就在外面等一会。半个时辰后再进来。”届时你祖母什么态度。就知晓了。

    合上房门的一刻,杜汀兰隐隐看到顾氏跪在颜氏的面前,说道:“十三年前……”

    “碰!”没过多久,房里传出颜氏的咆哮:“她竟然敢这样!她竟然敢对我的安儿也下手!此等毒妇。我留她何用!我留她何用!”接着是颜氏的哀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出的最大的呜咽。

    顾氏走出来。道:“我们先走吧,让你祖母一个人静一静。”

    杜汀兰默然点头,如果是天意也就只能认命。可早就祖母悲惨下半生的都是人为,这叫她这个老人如何承受得住?

    再来到茹古院的时候,是杜姨娘接见的,大老爷似乎病得不轻,一张脸露出颧骨来,看着有些吓人。看到杜汀兰,他是高兴的,道:“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对你可好?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要说出来,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回来住,有爹在一日,杜府就有你一日容身之处。”他将这一段话断断续续地说完,已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一瞬间杜汀兰看到他眼中真诚的关心,知道一直是自己误会了他,他是真的疼爱她!试问哪一个父亲不是巴不得高嫁的女儿绑住女婿的心,借此上位,他却只是问对她是不是真的好。而且,他不是用的“父亲”二字,而是“爹”。

    “女儿一切都好,爹可好?”杜汀兰张大嘴巴,笑着说道。她表现的轻松点,爹心里多多少少会开怀些吧!就怕接下来的事情,爹会难以接受。

    “今日天气不错,昨夜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得很,爹要不要出去走走?”

    大老爷远远看了门外一眼,道:“我女儿开口,爹怎么都要去瞧一瞧。”

    颜姨娘体贴地加了件披风,父女俩慢慢地在杜府的花园里走着。来到凉亭处,大老爷感慨道:“今日也陪爹下一盘棋吧,记得那一年,你在这里和你二叔下棋,如今一想,你还没有和爹下过一次呢。”

    “好,不过爹要先把药喝了。”像哄小孩似的哄道。

    大老爷吃力地笑了笑:“好,喝了药,别说是下一盘棋,就是再多走几圈,也是没问题的。”

    心口莫名地酸涩起来,两个人一大一和地,一盘棋下来却是不分伯仲。大老爷笑了,道:“今日心情好,想多走两圈。”

    杜汀兰便笑着应下来,她温柔地扶着自己的父亲,在杜府的花园里走了第二圈,到第三圈的时候,大老爷想吃外面的糕点,还非要自己去买,杜汀兰拧不过他,只得陪着往外走。大家心里都知道,袁氏是不能提的,可看着父亲晦暗不明的神色,竟不知是否该走这一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大老爷问道。

    “没有,爹,那边好像有卖糖葫芦的,爹给我买一根吧。”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杜汀兰还是带着父亲来到了事先预定的地点。

    大老爷宠溺地笑了笑,时至今日女儿第一次对他卸下防备,就算是接下来的画面如何难堪,他也甘之如饴了。这个女儿回到杜府后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心思却是细腻得很,大老爷又如何看不出是女儿精心布局,只等他入瓮呢!可他亏欠的人太多,与袁氏也少了许多夫妻情分,第一次,他想保护面前的这个女儿。

    “咦,前面那个人怎么好像是大夫人?”就在父女俩都在想如何给对方台阶下的时候,绿影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话,正好解了大老爷的燃眉之急。他远远看着,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袁氏,我对你一再宽容,但你恬不知耻,你若是知分寸,该闭门不出的,为何还要出来!

    走过几条街,穿过巷道,转身进了一间灯笼铺子。大老爷带着女儿乔装进去,这灯笼铺极大,还有个阁楼,大老爷心下了然,径直朝那阁楼走去,杜汀兰也跟了过去。

    将纸窗撬开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口,大老爷顺着那洞口往里看,见袁氏正依靠在一个男子身上,那男子背着身,袁氏却极是暧昧地抱着他,道:“大哥,你倒是想想办法,那个庶女回来了,她知道我们许多的事。上一次在袁府,她来过你住的院子,后来我问了四弟,时间刚好与我们相见的不谋而合。要是被她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会从中作梗,不久老爷就会知道雅儿不是他亲生的,那我们可就完了!”(未完待续。)

    ps:  她穿越成为高门将女,过着安逸奢华的美妙日子,原来以为可以这样安乐一生,却因为一场变故惨遭连累。

    她知道这世道从来都只有等价交换,所以披上大红的嫁衣;她知道不可产生依恋,却不知不觉将自己沦陷;频繁告诫自己一切只是要约,然而还是一步步濒临打开他的大门……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个小器的人,所以见不得他那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妾;知道自己不够大度,显露本性又有什么不好?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她决定逃离,跑着跑着,就入了他的梦里......

    新文《嫡女继妻》,请多多支持哦,预计暑假见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有恶兆母女恶贯现世报

    杜汀兰大惊,那一日在袁府无意撞见袁氏和袁大老爷偷情,已然震惊不已,原想着借这个机会挫挫袁氏锐气,为杜府除掉一颗毒瘤。谁知却听到了这样大的秘密,杜雅兰,不是父亲的女儿?那么就是袁氏与外人苟合生下来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

    “怕什么,雅儿如今贵为侯夫人,又生下长子嫡孙,谁敢奈她何!”是袁大老爷的声音。

    “话虽如此,可是我总是觉得担心……”

    “放心吧,雅儿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事情不是也没有被发现么?当年要不是母亲极力阻拦,我要娶的人就是你。”袁大老爷说着扳正了袁氏的身子,又去脱她的衣服,道:“那个庶女,我已经查过了,她没有靠山,不足为惧,相信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说着眼中寒光一闪。

    “不行的。”袁氏阻止道:“她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更加会让人生疑。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袁大老爷除去最后一层屏障,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哐当!”大老爷一脚踹开房门,袁氏吓得面色全无,七手八脚地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套在身上,她一把扑过来苦苦哀求道:“老爷我知道错了。”

    大老爷冷冷地盯着袁氏,道:“穿好衣服。回府说话。”

    袁氏一听此话,更加慌乱,几乎是爬过来,扯着大老爷的衣衫道:“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放开,靠近你的手,我觉得脏!”

    “老爷!”

    “慢着!妹夫这么想一走了之么?”袁大老爷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袁大老爷一声冷哼:“妹夫可要想清楚,家丑不可外扬。”

    “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还怕被人说么?”

    袁大老爷见软的不行,立刻变了脸色:“就算被你知道又如何?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帮衬你们杜府?是我。是我们袁家!没有我们袁家帮忙,你杜府如何会有今日。撕破脸皮最大损失的人,是你,不是我!”袁大老爷嚣张的挑衅道。无视袁氏投过来的目光。讽刺道:“走啊。怎么,不敢说了?杜成康,你就是个孬种。你凭什么跟我争!”

    “实话告诉你,我身上根本没有流淌袁家的血液,是他们顽固,非要说什么若是我与筱萍结合就是****,筱萍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你。在跟你成亲之前,我们早已珠胎暗结,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戴着这顶绿帽子的份上,你早就上黄泉路了。”

    “筱萍,快起来,你是高高在上的袁府嫡女,杜家的人,没有一个配得上你。”袁大老爷嚣张至极,就是笃定了大老爷是温吞懦弱的性格:“没有别的事了吧,没事就滚回你的杜府去,看看我会不会看在筱萍的份上放你一马。”

    “他不敢,我敢!”蓦然一声女声,接着袁大夫人尹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来到袁大老爷身边,道:“杜家小门小户夫君不看在眼里,妾身不怪你,因为恃强凌弱素来就是你的本性。可也正如你所说,今时今日的你却是我尹家造就。明日我就状告到金銮殿上,看看霸占人家妻子还能这样恬不知耻的人,是否在天子面前也能这样面不改色。”

    说着优雅地转身,来到大老爷跟前,道:“让你见笑了,杜老爷。袁氏是你妻子,她所犯过错皆由杜府处置,至于我家老爷,还请杜老爷卖个人情给我,不必将他告到官府,我会妥善处理此事,不会造成杜老爷你的困扰。”

    想尹氏贵为郡主,堂堂二品诰命,算是给足了大老爷面子,袁府的事情也的确轮不到他插手,便欣然应允了。

    袁氏瘫坐在地上,任由几个下人将她架起,押送到祠堂。她跪在正中央,看着一屋的人,个个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她,袁氏浑然觉得像是被脱光了衣裳游街示众般的羞辱,但她极为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是个耳根子特别软的人,于是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大老爷哀求道:“老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我也是被逼的,这么多年,难道我对你情意你都视而不见吗?”

    颜氏坐在堂上,看着痛哭流涕的女人,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这种祸害她是不允许留在杜府的,便道:“别看了,坏了我们杜家的家声,还让我儿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便宜孩子,就单单是这两条,也足够让我儿休了你。何况你这些年所犯错处,不计其数。”

    袁氏跪地匍匐到大老爷面前,声嘶力竭地说道:“老爷!你当真不念一点夫妻之情么?”

    “说吧,把你这些年所犯的罪行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只有你供认不讳,才会免受皮肉之苦。”

    “夫人你就招了吧!”紫菱规劝道。

    袁氏形容枯槁,闻着声源往外看,待瞧见一身珠光宝气的紫菱,开口就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杜汀兰这个小贱人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胳臂肘往外拐!”

    “夫人你……”紫菱有些痛心地看着,在袁氏看来又是极大的讽刺:“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她就是小贱人!贱人生下来的贱种!杜成康,你以为你很骄傲吗?其实你的绿帽子,遍地都是!”

    “还有你!不过一个庶女而已,我给你你就受着,让你哭你就哭,像杜馨兰这样多好,起码还有人厚葬。到你死的那一天,小心连一口棺木也没有。”

    杜汀兰冷冷道:“我将来的身后事,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我生母在天上看着我,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把她给我的命好好的保护下去。可是若然让王府诸人知道了五姐姐的身世,可要如何是好?侯夫人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呢?母亲不是应该担心这件事吗?”

    “你在威胁我?杜汀兰,别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会怕了你。有本事你就去说,看王府到底要不要颜面!只要有我大哥在的一天,雅儿就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侯夫人的位子上,谁也别想夺走。”

    “大哥”两个字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大老爷的心间,他看着袁氏,道:“如此看来,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也罢,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情分了。”

    袁氏见没了希望,不由发狠道:“是,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未完待续。)

    ps:  他说,你只是我的继室。

    她说,错,我是继妻。身为妻子有权管辖你的一切,包括斗垮你的庶弟庶妹、处理你的聒噪小妾、教训你的儿女,当然,作为你的附属品我决定大度一点,华丽一点,美貌一点,所以在你的田地开疆扩土,在你的别院架桥铺路都是没有意见的吧?至于你本人,我也只有勉为其难地大刀阔斧一下了,谁让你,骗了我那么多年……

    新文《嫡女继妻》,相约暑假。这两天生病,思绪有点乱,多多原谅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第三百七十八章

    欲壑难填杜袁氏现原形

    “四十年前,我母亲嫁到袁府,一连三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母亲唯恐地位不保,就从外面抱养了大哥回来,谎称是自己的孩子。从那之后她接连生下了二哥三哥四哥,接着是我和六妹。大哥从小待我就好,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被外人所接受。迫于无奈我们只能接受现实,他娶了郡主,我却嫁到了杜府。我原想着从此以后一心一意地侍奉夫君,孝顺婆婆。谁想到等到嫁过来,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

    死死地盯着顾氏,道:“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紧紧霸占了他的心,是你让我知道我的丈夫心里没有我!是你摧毁我的梦!本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可是他却对我说只要我离开,他什么都肯给我,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他就算是去死也心甘情愿!我怎么可能让你进门?”

    “顾青岚你真是个狐狸精,我本以为告发你们私奔的事情,你就会被撵出杜家,从此我也可以快快乐乐地做杜夫人。谁知道你不但魅惑了我丈夫,还勾引小叔,用下作的手段诱惑他,让他娶你进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再没有希望了。”

    “你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恨我?”顾氏道:“就算你恨我,可是沈姨娘有什么罪?她是无辜的。”

    “是!我承认!”袁氏阴着脸却笑了:“沈锦端是无辜的,小叔是无辜的。甚至还有颜姨娘,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命硬,每次我要想对付你的时候,都有人替你挡灾。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活该倒霉。”

    “就算是这样,也是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你要咄咄逼人,把这些不好的事情重新在下一代身上重演?”

    “你以为我愿意么?”袁氏说道:“我只是想尽快逼走你,所以私下给父亲写信。让他想个法子把小叔调离金阳。可是官文迟迟没有批下来。为了忘记你,他甚至不惜再次纳妾!当我看到沈锦端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还是忘不掉你,因为她的身段和你是那么的相似。我想这样也好。起码他不会再念着你。谁知道事情超出我的预料。老爷对沈锦端的疼爱胜过我与方姨娘数倍!而你们又在同时怀孕!那个时候婆婆说怀孕时不宜伺候,所以又安排了颜姨娘过来,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让颜姨娘故意接近你。找机会在你的茶水里下毒,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后来我就想,反正都要动手,不如把另一个也一起除掉,万一沈锦端生下一个男丁,那对我就大大不妙。所以我与方姨娘暗中布控,让颜姨娘给你们送药!我的一生都因为你而变得悲惨,我不会让你再有怀孕的可能,所以两碗安胎药,其实都是堕胎药!只是给沈锦端的那一碗,分量要轻了许多罢了,而给你的那一碗,却是让你终身都不能再怀孕的毒药!可是方姨娘这个不争气的,慌乱之中把两碗药掉了包,等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分别喝下。我想没关系,只要可以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当然,我怎么可能让沈锦端那么好过呢,因为只要看到她,老爷就会想起你来。所以在这之前,我已经让人到处传出风声,说小叔和她有奸情,这就是为何孩子一生下来,老爷连看也不看一眼,非要在大雨倾盆的夜晚就送她们母女出去,因为我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伤口已经结痂,可是当袁氏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像是一把尖刀忽然刺进心脏一样的疼痛。

    袁氏已经豁出去了,只要她招认清楚,把事情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就算女儿会暂时被连累,侯夫人的位子也能保得住。

    “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你为什么要回来!”袁氏冲着顾氏歇斯底里地大吼。

    顾氏冷眼瞧着,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道:“你未婚先孕,欺瞒婆母,背叛丈夫,苛待妾侍,为难妯娌,竟然还想出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事到如今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样的你真是无药可救。”

    “我无药可救?那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彻底!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留下杜汀兰这个孽种!喂饱了就来咬人,和疯狗有什么分别!”

    杜汀兰摇头:“难怪父亲从来没有对你生出半分情意,心思龌龊的人,才会容易对号入座。虚情假意的演戏,就算用幕布遮着,迟早也有见光的一天。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在想着得到别人的真心之前,首先想一想,你是否真心的付出过?你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地千金小姐,从来都不懂得站在别人的立场。在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所以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必须以你为中心。背叛父亲已是不忠,你没有生出半分愧疚,还找出诸多借口残害父亲的妾侍。甚至连孩子也不放过。如此说来,七姐姐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袁氏哼笑道:“何止啊!当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让老爷回心转意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好过。你,杜成康,你辜负了我,这顶绿帽子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了;你,顾青岚,因为你我才会被自己的丈夫厌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再次怀孕,说起来你或许不知道吧!你的第二个孩子,也是我做的,要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到九泉之下去问问你小叔,他也知道此事,还以为这是你和老爷的孽种,后来当他反悔想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了,要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娶你过门,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的田地,你要怪就怪他好了。其实就算你没有喝下那些安胎药,也于事无补的。因为我事先在小叔的膳食里也加了些东西,他是阳虚之人,却****服用我给送去的阴虚药物,你说,这样的胎儿怎么会健康呢?不过他还有生育能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说,安哥一直都在用你给他的药?不可能,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听你的话。”顾氏不信,真的不信。

    “他当然肯!因为我告诉他你再也不会怀孕,可是那样一来,婆婆那边就会知道,说不定还会安排他纳妾。他为了不让你伤心,便****服用,直到自己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那样婆婆再查的时候,就不是你的过失,而是他了。你看,你的丈夫多疼你,可是没有用了,那些药不仅会拖垮人的身体,还会折寿!”

    袁氏说着掉下一滴泪来,眼光往上移,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你,你这个老太婆,我最恨的就是你!”手指的方向,正是颜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三百七十九章

    自作自受袁氏孤独终老

    “你明明知道他们有染,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已经给老爷纳了小妾,却还要往大房塞人,就是因为顾青岚是你的娘家人,所以你处处偏袒她!为杜府劳心劳力的那人人,是我!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何曾像对顾青岚那么对我?你何曾把我当做你的儿媳妇!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我知道,没有给你生一个孙子嘛,还是你也相信那个破道士说的话,最先生出来的那一个是男是女,就注定之后所有孩子的性别?你不是那么想要孙子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让你死之前也没有一个儿子送终!”

    颜氏自问对这个儿媳也算不错的,平时她有什么小心思都由着她,哪知道会惯成今日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性子,因此差点背过气去。

    “你住嘴!”大老爷喝道:“大房不稳,根基不稳,杜府的家业就不保,这些年来你营私舞弊中饱私囊的事情做的还少么?母亲不是也假装不知!”

    颜氏却被气得脸色铁青,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

    “因为对我不满,所以报复在安儿身上?是不是?”她的安儿何其无辜!

    “何止啊!”袁氏看着大老爷,忽然狞笑着说道:“我做的,说出来你也会吓一跳呢!”

    大老爷揪着袁氏的衣物,道:“你还做过什么?对我们杜府做过什么?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我身边睡着的,是怎样蛇蝎的一个女人!”

    袁氏闭上嘴巴,似乎很满意看到大老爷痛苦的表情,杜汀兰担心父亲也和祖母一样接受不了,便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让她说下去!”大老爷是铁了心要把整件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他糊涂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清醒了:“除了二弟,二弟妹,锦端,你还对其他人做过什么?方氏是不是也是被你逼死的?她不是与你沆瀣一气么?你为何也不肯放过她?”

    “因为她该死!居然敢违背我的命令。私下动作。这些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还妄想着攀上林家骑到我的头上去!她也不想想,她是如何才能有好日子过的,过河拆桥的人我见得多了。没有一个可以逃出我的手心。”

    不等他人再问。袁氏又道:“还有你的乖女儿杜馨兰。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何把她宠上了天?就是要她有朝一日,自取灭亡!我这样精心栽培,就是为了给雅儿铺路。从五岁起。不,好像是六岁,也可能是七岁,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了,总之是很多年以前,我就开始在她的糕点里下毒。不止糕点,还有她的衣物首饰,我通通下了毒!我已经吃了这样的苦,怎会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走向灭亡?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他日她们长大之后,就把杜馨兰送到一起,给我雅儿做陪嫁。一个小妾有什么资格怀孕?况且一旦她怀孕就有自己的权利,所以我不能冒一点风险。就算她怀上又能怎样,也要有命生下来才行!贱骨头就是贱骨头,被我下了十年的毒还能怀孕,既然她们母女这么不听话,那我就送佛送到西,让她们母女在阴间相会了。”

    听着她像个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每一个细节,像个恶魔一样地吞噬掉所有人的希望,将残忍的现实**裸地推开,在血肉模糊的皮肉里加进一勺一勺的盐巴,杜汀兰忽然觉得恶心无比。

    那个时候,七姐姐才几岁啊,一生就已经被操控,居然丧失掉做母亲的资格。难怪自从她怀孕之后,每每再看到之时,都会觉得她比上一次更加憔悴。就算没有那一夜杜雅兰的刺激,孩子也随时可能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袁氏,你错得太深了!”颜氏说道:“我一直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你,就是相信你。我如何疼爱雅兰那丫头你也看在眼里。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欺骗了我们那么多年,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袁氏并不领情,斜觑着说道:“你会关心我?恐怕你关心的是杜府的将来你儿子的前程吧!你要怨只能怨老天那么早就把你丈夫带走,要怨就怨你自己没本事教导你两个儿子,让他们同时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杜成康!连老天都觉得这样不公平!你这个孬种,要不是当年我怀着雅儿,岂会便宜了你!你恨我对不对?哈哈哈哈,别怪我现在才告诉你,你以为只是帮我大哥养大了雅儿一个么?我告诉你,杜馨兰也是方姨娘与他人生下的孩子!你的女儿只有一个,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杜汀兰了!可惜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真相,真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候除掉她!杜成康,你自以为对每一个都真情,可是我们一个个都背叛了你,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

    大老爷很是镇定,让杜汀兰不由一阵忧心。都说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容易掀起惊涛骇浪,杜汀兰真的担心,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父亲要如何承受?

    但是这一次事情出乎她的预料,大老爷非但没有被气晕过去,反而是说道:“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是对每一个真情,自始至终我深爱的人只有一个,她就是锦端。我对青岚表妹只是保护欲过于强烈,时过境迁之后,我终于明白这并不是爱。对方氏我是责任,因为她很早就是伺候我的丫鬟了。而对于你,我也是出于无奈才会娶你,是母亲用自戕逼迫的结果!因此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别指望我会恨你,因为没有爱,从来也就不会有恨。”

    “你说……什么?”这一次袁氏声音发抖,音量矮了几个分贝。她不信,她不信在一张床榻上睡过一起的丈夫会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她是袁府嫡女,是金枝玉叶,是母亲最钟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没有对她动心,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却自私地要把自己的**强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得到的东西也不会快乐吧!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没有话再对你说。”

    下人可就犯难了,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怎么个方式方法呢?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爷,该如何处置呢?”大夫人被人从外面押解着回来,想要翻身,难了,以前受了她许多窝囊气,还不多踩两脚就对不起自己。

    颜氏气冲冲地说道:“她既然这么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主宰万物的主,那我们杜府这座小庙也是容不下了。”想到信赖有加的儿媳对她这个长辈这样恶毒,颜氏就气得不行,补充道:“她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没人送终么?这样心肠歹毒,自己也不配做杜府的主母。就让她呆在某个地方,终年不见天日,终身都见不到她女儿,这样孤独的一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也别想着自尽,但凡你动了这样的念头,我便会用尽一切法子,让你的女儿过得不人不鬼,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大老爷走到她面前:“我但愿来生都不会再遇到你。”给这段姻缘彻底做了了断。(未完待续。)

    ps:  今天回乡祭祖,会少一更,之后回来再补上,大概还有四五章之后,就只有几个番外了。

第三百八十章

    第三百八十章

    弄虚作假杜雅兰腹背受敌

    按照颜氏定下的,袁氏被送回金阳的别院,除了每日三餐会有人送饭以外,一律不许任何人探望。要不是顾及颜面,颜氏也不会让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大老爷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与袁氏断绝关系,没有了夫妻的情分,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大老爷已经很是寒心,如今就连女儿也非亲生,这让大老爷心里如芒在背,怎样都不肯罢休。袁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握着那一纸休书是哭了笑笑了又哭,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人胆寒。被婆家休弃的人自然是要送回娘家去,而袁府却不肯接收。颜氏考虑到与袁府多年姻亲,事情也不宜闹得太大,遂以袁氏病重为由送了回去,此是后话。

    回到王府已经是几日后,杜汀兰特意在偏殿烧了冥纸,杜府的宗族长辈要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被送回去,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了她。袁氏后半生的日子,只能是孤独终老,凄苦无依,也算是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事情比预料中还要顺利,杜汀兰祭拜过娘亲后,总算能开怀一笑。

    现在还剩下一件事,就是与袁氏一样狠毒的她的女儿,杜雅兰。

    距离出月子还有五天的时间,杜雅兰抱着儿子在内室玩耍,刚刚一个月的小孩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伸出舌头逗弄大人玩耍。杜雅兰满足地笑看着儿子,眼睛里的柔情怎么也化不开。忽然锦铃面色凝重地进来。道:“侯夫人,大夫人那边出事了。”

    杜雅兰没有看到锦铃的面孔,又自恃母亲是嫡妻,因而不曾放在心上,只一味拉着儿子的小手,连头也不抬,淡淡问道:“什么事?是田庄收不回租子还是地契找不到了?”

    “都不是。”锦铃觉得不应该隐瞒,便道:“大夫人被大老爷休了,如今要被送回金阳去。”

    “什么?”杜雅兰大惊,手上的玩偶不经意掉了下来。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哇哇地大哭起来。杜雅兰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强迫自己镇定,道:“紫菱呢?她回来了没有?你去把她找来,我要她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一生都在操控别人。没有道理会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父亲不是无情之人,要不是母亲犯了什么大错,父亲决计不会如此狠心。除非……

    其实紫菱知道的甚少。本来杜雅兰要她一路跟随杜汀兰的目的就是监视,哪知绿影也会同行,紫菱因上次事件已经身觉对不住绿影,便有心避让,因而回到杜府只是将杜雅兰要带的东西给了袁氏,便一个人呆坐在客房。她只知袁氏被人五花大绑地押回杜府,之后送进祠堂,再然后就听到了袁氏被休的消息。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紫菱却不得而知。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杜雅兰,杜雅兰便让锦铃即刻收拾了行囊。父亲对母亲绝情,但她毕竟是杜家唯一的嫡女,相信她的话还有几分分量。

    然而事情出乎杜雅兰的预料,她的马车根本没有进到杜府的家门就被撵出来了,下人带了大老爷的话,说是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她。杜雅兰碰了个硬钉子,是莫名所以,原还想着要趁母亲没有被送走以前力挽狂澜,看来是不可能了。她思量再三,再联想到杜汀兰回府,便料定是杜汀兰从中作梗,让父亲对母亲误会。母亲是她的生母,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也是她有力的臂膀,从亲情和利益上,杜雅兰都不能忍受母亲今日的现状。她再也无法冷静,气冲冲要找杜汀兰算账,经锦铃再三阻拦,才算忍下来。回到藕香阁,发现儿子不见了,杜雅兰是疯了似的冲出去,四处呼喊儿子的名字,整个王府快要被她掀翻,最终她来到蒹葭玉楼,发现里面闹哄哄的,充满着欢声笑语。杜雅兰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发现儿子好端端地在杨氏怀中。

    杜雅兰气上心头,直接上去把儿子抢了过来,原本杨氏很开心地逗弄曾孙,被孙媳这举动一闹,顿时有些不悦了。

    “孩子还小,孙媳怕他不懂事,惹恼了太婆婆。奶娘抱回去吧!”

    “杜氏,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这个做曾祖母的,就不能看一看抱一抱?”杨氏是气得不行,以往杜雅兰兴风作浪,她事先没有发觉,等到知道一点详情的时候,又大着肚子。她是看在孙子和这小曾孙的面,可人家居然不领情,居然还在她面前撂脸色。这一下是孙媳妇也不喊了,直接就称呼“杜氏。”

    “是啊侯夫人,婆婆也是想看看孩子,没有恶意的。”杜汀兰亦是说道。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对上杜雅兰敌视的目光:“你闭嘴!不需要你假仁假义,母亲的事情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跟你算清楚。”

    杨氏呵斥道:“真是反了!杜氏,儿媳妇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

    杜雅兰还想回嘴,尹思远已经从外面进来,杨氏直接甩了脸色:“瞧瞧你的好妻子!顶撞太婆婆,责骂婶母,是不是还要准备将我撵出这个王府去。”

    “侯夫人,小少爷似乎有点不对劲。”奶娘见情势不对,本是想抱着孩子走的,可又碍于这是杨氏的地盘,她想借着小少爷想午睡带回去,谁知道忽然就发现孩子身上热得很,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小家伙身上,杜雅兰也是心急,怎么不顺心的事情都到了一处,偏生还是在杨氏的屋里,儿子额头很烫,杨氏也道:“快,去请大夫。”

    想着太婆婆先前的态度,杜雅兰总疑心是偏心,因此便对尹思远道:“侯爷,不如我们还是把孩子带回去诊治吧,在这里会耽误太婆婆歇息的。”

    尹思远道:“都还不知道孩子为何忽然发热,急什么?小厮已经去请大夫了,到祖母这里比到我们那边还快些,等着吧。”

    大夫很快就来了,查了查孩子的舌苔,询问了一些症状,查看了之前服用的奶水,并无异象,有年迈的老嬷嬷便说可能是“泄气入侵”,杨氏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便同意了做法事驱邪。

    杜雅兰爱子心切,也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下了。只是儿子身上像炭火似的,还有母亲即将被送走,终身不得再见,犹如一团火焰一般炙烤着她的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念血亲尹思远肝肠寸断

    小厮得了杨氏的令,很快便从外面请进了几位法师,杨氏见杜雅兰面有忧色,便安慰道:“不足百日的孩子有个头疼发热的,也是常事,你莫要太担心了。”

    杜汀兰也道:“是啊,若是把自己个急出病来,谁来照顾孩子呢。”

    杜雅兰心下着急得很,当着尹思远的面,也不能太过表露出不满来,便道:“谢太婆婆关怀,只是孩子到底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眼看着他病了却束手无策,妾身就有些无所适从,乱了分寸……”说着用帕子掩了面,又道:“小婶不曾生育,想不到宽慰起人来,也是头头是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小婶也是过来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而且孩子的事情来的蹊跷,杜雅兰总想着,万一出一点什么事,也要把杜汀兰拉进来,别让她占了上风,所以才会补上这么一句,就是先垫吧垫吧,在杨氏心里留个疑问。

    杜汀兰淡淡的回道:“我只是旁观者清,不似侯夫人关心则乱。”你要在婆婆面前给我心里添堵,这么大一份礼,我岂能没有谢礼呢。不过好戏很快就要出场,你可要看仔细了!

    “王妃,法师已经请来,所有东西也都备好了。”

    杨氏便率先站起身,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往花园走去。说是花园,其实就是杨氏蒹葭玉楼的内院。因为之前就说了不能把小少爷移动到太远的地方,是未免颠簸加重病情。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尹思远不重视就是假的,当即命人就在这内院布设起来。

    那法师共有三人,均着奇装异服,眉眼也与万圣之人有几分差异。其中一个为首的,歪着胡子叽叽咕咕也不知是在念着什么,另外二人各自站在他的左右两边,作法的方式甚为奇怪。虽说奇怪,但法师一双眼却也透着精光。只见他率直地朝尹思远走来。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侯爷了?小少爷感染风邪。乃是因为年幼体弱所致,本法师却需要侯爷和侯夫人身上的一样东西,方能完成此事。”

    “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给。”杜雅兰急切地说道。

    尹思远也道:“法师有何要求。只管提来便是。”

    “适才已经说过。小少爷太过年幼。压不住邪气,故而需要身生父母的一滴血作为药引,方能开坛作法。”

    尹思远便让人取刀来。不想等刀一到,先前还坐着的杜雅兰忽然站起来,一把夺过刀来,对着自己手指就是一滑,道:“侯爷乃千金之躯,用妾身的血即可。”说着奋力挤出一滴血到盛着清水的碗中,就递给那法师。

    法师解释道:“需要双亲各取一滴,否则不能奏效。”

    尹思远道:“就一滴血而已,又能如何?”

    杨氏也道:“孙媳妇,你太紧张了,孩子会没事的。”

    这时尹思远已经划破自己的手指,小丫鬟端着盛着杜雅兰一滴血迹的碗过来,也不知是焦急还是紧张,竟然不小心打翻了,杨氏只得让人重新盛了清水,尹思远先滴了进去,然后朝杜雅兰看来。杜雅兰此时的面色大变,哆嗦着抬起自己的手。

    法师忽然收过碗来,道:“贫道先以侯爷的血和小少爷的血念咒,待七七四十九次之后,再混以侯夫人的血,念咒九九八十一次,配以事先调和的中药服下,小少爷便能康复。”

    说着走过去,取出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地在孩子的手指上同样取下一滴血来,小孩子本因生病无精打采,被刺了一下也只是恹恹地哭了几声。

    那取碗收碗的丫鬟正是杨氏身边的晚夏,因母亲病了,才会一整日都心神不宁。不慎打翻了碗,待那法师取下小少爷手指的血滴在碗中,晚夏强撑着精神,低头一看,面色却已大变。杨氏是了解自己丫鬟的,便要问个究竟,而此时的杜雅兰浑身如同筛糠,大家只当她是担心,不曾留意,对于她几次三番要阻止法师继续下去的行径,也表示理解。

    法师忽然摘下衣帽,道:“王妃,抱歉,今日的法事怕是做不了了,王妃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氏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觉讶异,那法师也是个熟脸,但想着关系重大,也不能如实相告,担心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不肯言说,是带着自己的人直直地走了。

    “婆婆,这等妖邪鬼怪之事,不信也罢,不如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吧!”杜汀兰建议道。

    民间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宫中的太医了,杨氏想着便道:“好吧,晚夏,替我更衣,我这就入宫去。”

    杜雅兰忙说:“是啊,一开始妾身就觉得这法师不可信,锦铃,快把这碗里的水端去倒掉。”

    “啊!侯爷的血与小少爷的血不相融!”这时,一声丫鬟的惊叫响彻蒹葭玉楼的内院。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下人们屏住呼吸,生怕会因此被株连。尹思远看着碗中分开的两滴血,转过头看着杜雅兰,无视那眼中的害怕,抬起她的下颚道:“你不是说这是本侯的孩子么?为何他与本侯的血不能融合?他是谁的孩子?”

    杜雅兰连连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不是的,侯爷,他是你的孩子,他真的是你的……”

    尹思远粗鲁地打断她:“是谁的?是你抱来拴住我的砝码,还是你和别人生下的孽种?”

    杨氏也被这巨大的消息震惊了,前一种还好,起码还有几分尊严。要是后一种的话,堂堂王府的侯爷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那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想着法师凝重的表情和慌张离去的样子,杨氏便马上下令让人去追赶那三个法师,这一边密令所有下人先下去,自己则劝道:“兴儿,听她说,兴许是什么误会。”也只能希望是如此了,否则,王府就要闹出大事了。

    那鲜血就是对尹思远最大的侮辱,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眼前这个温柔娴雅的女人带着杀人不见血的刀,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击着他的胸膛。他再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看到她哭泣求情的画面只觉得分外的讽刺,还有一点滑稽可笑。最终他的拳头没有落下来,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像是从空谷里发出那样的缥缈:“我最后问你一次,这到底是谁的孽种?”(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孤注一掷侯夫人不死不休

    杜雅兰只能摇头,拼命地摇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侯爷是在气头上。于是她只得向一边的杨氏投去哀求的目光,就是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尹思远,他一声令下,长福开始彻查起来。这一查不打紧,杜雅兰嫁到王府的事情悉数被查了个干净。

    原来这孩子果真不是尹思远的,杜雅兰的孩子在回到杜府探亲那一次就滑胎了,袁氏严密掩藏了此事,后来有担心杜雅兰肚子里没有东西会无法交差,就让她假装怀孕,等到快要临盆之后,再从外面抱进来一个,养在杜雅兰名下,就能彻底坐稳侯夫人的位置。哪知杜雅兰探亲回来发现杜馨兰也怀孕了,便担心杜馨兰的孩子生下来会盖过她,更加担心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会东窗事发。恰好袁氏此时让她防着杜汀兰,杜雅兰便设计,孰料杜汀兰事先知情,不曾入瓮。杜雅兰的奸计没有得逞,可杜馨兰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在向杜馨兰投毒的同时,也借腹生子,让锦铃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一夜风流之后,她也当真顺利怀孕了。

    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个孩子不是推迟出生,而是早产。早产又是七个月大的,是最难养的,有个小病小灾的也不足为奇,要是没有这么一段,谁又知道呢!

    直到这一刻,杜雅兰才是真的着急起来。这种着急比起之前孩子危在旦夕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知道自己彻底伤害了侯爷,侯爷必然是不会原谅的了,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杜雅兰舍不得去死,可是面对丈夫愤怒的样子,杜雅兰知道这不是求情的时候。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她,直到望见门外那一抹身影,杜雅兰眼前豁然一亮。

    话说那一日受杜汀兰所托。阿文回到军营。在某一次闲聊时候就提到了一首字谜,尹子策便问是哪里听来的,阿文说是绿影教的,还说绿影说她和侧夫人小时候就会了。尹子策将前后时间一对。还不放心。自己又亲自跑了一趟。终于记起那一座山叫做陀罗山,的确也有杜家小姐在此住过几年,但并非是嫡出。而是庶出的。所有时间地点人物重新勾勒,尹子策便已明了,他追逐多年的人的确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他自己误会了而已。于是他快马加鞭赶回王府,刚到门口就看到长福大规模地兴师问罪。尹子策顺道也问了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藕香阁出了大事,他也马不停蹄地赶着过来了。

    杜雅兰对于这一切浑然不觉,还以为尹子策误会她才是他命定的,因而她几步奔跑过去,道:“三叔,救救我。”

    这样的我见犹怜,在如今的尹子策看来,却显得别有用心。想起当初种种,一直是眼前这个戴着伪装的女子误导了他,造成他无法兑现年少的承诺。那些错误交织的情感,在见到妻子的一刹那,豁然开朗。于是他对着杜雅兰说道:“你若光明磊落,自然安然无恙。你若心怀叵测,就是母亲也救不了你。”

    杜汀兰适时地送上披风,道:“爷一路奔波劳累,先回去歇着吧,这到底是侯爷的家事。”心里是窃喜的,他看懂了她,他终于知道“她”就是她!两个互相寄情的人,有时候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辞藻,不需要多么动听的情话,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便已经彻底明白,彻底沉沦。

    杜雅兰脸一白,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她一下就有些站立不稳了。锦铃扶住了她,杜雅兰投以感激的一瞥,眼角却瞥到丈夫把孩子举高,她尖叫着冲过去,道:“侯爷,侯爷!妾身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妾身愿意用这个秘密交换孩子的性命!”

    “你认为你的话还有可信度么?”尹思远冷冷地说道,举高的手捏了捏孩子的臀部,孩子哇哇大哭,就是这哭声刺激了杜雅兰,她不顾一切地说道:“如果我要死,我的孩子要死,王府也必须要陪葬!”

    尹思远冷笑:“你真是病的不轻。”

    “三叔是乱臣贼子,他也是余孽留下的孽种!说到包庇,王爷王妃也难逃干系。”想她死么?可以啊,那就一起下阴曹地府好了。

    本已转身的杨氏听到此处,猛然回头:“你从哪里听来的?”

    “王妃你可真是心善,多年来一直视如己出,难道不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么?包庇余孽,可是要被株连的。呵呵呵,尹子策,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你根本不是王爷亲生的!为了掩护你王爷不惜坏了自己的声誉,而王妃就更傻了,居然宁肯自己的男人背负背叛妻子在外养了私生子的罪名也要袒护你长大,这么多年衣食无忧,偷走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你就没有一点愧悔之心么?”

    众丫鬟面面相觑,就连杜汀兰也一头雾水,朝着丈夫看去,只见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发觉杜汀兰的目光,便道:“若她说的是真,你会如何?”

    杜汀兰一瞬间就明白他所说为何,事情一旦被揭穿,他这个王府少爷的身份不可能保住,还很有可能会被判斩首,杜雅兰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是余孽,那么也就是他其他的亲人都死了,而说到株连,她身为他的妻子,首当其冲。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哪里便是我的容身之处。”

    “阎罗殿也没有关系么?车裂或绞刑也不怕?”

    杜汀兰笑道:“当然怕,不过我更怕被你误会。”袁氏已经被送走,她的一生都会在金阳那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凄惨度过,她的仇已经报了第一个。至于七姐姐和翠微还有江嬷嬷的仇,相信杜雅兰的孩子被查出非侯爷亲生,王府也不会有她容身之处了。仇已经报了,是在人间还是阴间活着,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愿意!

    两个人的柔情蜜意刺痛了杜雅兰,她讥笑着,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就连有人过来拉她,她也是说:“看你们还能快活到几时,我杜雅兰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杜雅兰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毁灭了,也不会让你杜汀兰如愿!杜汀兰,你就是一个庶女,一个和杜馨兰一样的庶女,一个一生都会被我母亲操控的庶女,哈哈哈哈……”

    笑声很快被湮灭在蒹葭玉楼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贪心不足雅兰不得善终

    “怎么?怕了么?怕了就放我们母子出去,这样或许还能保住王府一门荣耀,否则的话,一旦我在这里有何不测,你尹子策是乱党之子的消息便会传到金銮殿上!”

    杨氏看着她张狂的样子,对着尹子策道:“你带着儿媳立刻回军营去,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王妃你还想包庇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还能力挽狂澜么?你别妄想了!若不是侯爷住在这里,风王府早就已经在万圣消失殆尽,如今出了这样的乱子,天子恐怕不会顾念亲情了吧!反正,你们也是很远很远的亲戚,朝廷上如同这样人家多得很,不会少一个风王府!”

    杨氏凌然地站着,气势不减当年:“打从王爷把他带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当他是我儿子。做儿子的犯了错,母亲当然要向他伸出援手,不管祸福,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

    杜雅兰狞笑:“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尹思远道:“他们不敢把你的恶行公之于众,可是我敢!”说着踏足走出去,还道:“祖母,别忘了替我拟好休书,三叔,你们也不必惊慌,替我安抚好祖母即可。待我回到王府之时,便也是我们一家团聚之时。”

    长福忙命人将杜雅兰捆了,关进柴房里。那孩子好似也感受到母亲的遭遇,一个劲哭个不停,奶娘怎么也哄不住。最后几经辗转,给送了出去,找了个庵堂住着,又请了大夫,可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又过了几日,方好了些。

    留在王府的人个个自危,杨氏镇定自若地安排各人的去留。也有胆子小的怕惹祸上身的。拿了银钱另谋差事去了,也有誓死护主如晚夏的,就留着继续服侍日常起居,还有像春烟这样的将军夫人。时不时来看上一看。

    碧水轩的人被变相地软禁了起来。就连杨氏都不得探视。按道理该是一片愁云惨雾才是。偏偏尹子策和杜汀兰才认清了彼此,正如胶似漆着,谁都分不开。倒是看得简单。

    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在尹思远进宫后的第十天,王爷尹风带着他一起回来了,还摆了一桌子的菜。原来尹风早知纸终究包不住火,所以这些年一直未雨绸缪,早想到这一天会来到。不管中间奔走的过程多么的艰辛,总之这件事是被天子压下没有提出,王府的爵位却由尹思远继承了,这大概也就是交换的条件。这结果已经足够让整个风王府的人欢欣雀跃了,起码脑袋还在,名誉身份这种东西,太看重反而伤害自己。

    一件天大的丑事就这么被遮盖过去,大家也为之松了口气。绿影道:“还好夫人有先见之明,不然被侯夫人捏着那么个把柄,我们是别想过好日子的了。”

    杜汀兰道:“你收拾一下,带些点心,我要去看看这个照顾我多年的嫡姐!”别人不知道,她杜汀兰却知道,杜雅兰不敢把这件事情曝光,她想要的是他们夫妻分离。

    黯淡的柴房透着晦涩的光芒,杜雅兰上扬的嘴角在见到杜汀兰的瞬间定住:“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还没死?”

    眼前的人衣衫凌乱,形容枯槁,神色憔悴,一点也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杜汀兰笑了笑:“别装了,你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去告发整个王府,你只是希望侯爷会放过你,可是这么大的耻辱,试问哪个男子受得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冰清玉洁的五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原本她只是怀疑杜雅兰,所以才会在无意中得知孩子对牛乳过敏的事情后唱了这出戏,因为误以为杜雅兰是借孩子争宠,谁知道会捅出天大的秘密来。

    “我是王府的侯夫人,是侯爷的原配,我的孩子自然就是未来的小世子,这有什么可疑?”

    “还在强词夺理!”杜汀兰冷笑道:“就算这王府是不被看重的王府,可到底血缘骨肉,岂能鱼目混珠。”

    杜雅兰张口就骂道:“少在那里假仁假义!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要不是你,我还是风风光光地做着我的侯夫人,要不是你,我永远都是那个金尊玉贵的杜府小姐,唯一的嫡出小姐!”

    “我是没有资格?可是七姐姐呢,她与你情同姐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害死了她就连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你不觉得汗颜么?”

    “那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一生下来就是庶女,如果她是个男儿,就不会被陪嫁过来了。一个小小的妾侍,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岂能让她踩在我的头上?”

    “就是因为这样你就要害死她?还有翠微呢?她和你无冤无仇。”

    “那是她自己活该,本来主子死了也是贱命一条,她那么喜欢就让她去陪葬好了,死到临头还要来找我论理,简直是自寻死路!”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你母亲在七姐姐的膳食和衣物首饰里下毒,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一开始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肯承认么?如果没有你在中间,七姐姐的药到了王府就该断了,为何她还一直服用?是因为你母亲在你出嫁之前已经告诉了你,以往每一次给你打造的首饰一式两份,另外那一份都是掺杂了毒药的,她要你继续往后做,要你假装不知,所以你就故意当做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给她送东西。等到后来你发现她有所察觉不肯再要的时候,你担心被她告发,所以不顾她还有身孕,假借探望的名义再加了一剂药物,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杜雅兰望过去:“不对,你没有道理知道得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的?是紫绡对不对?一定是紫绡那个贱人!”

    见杜汀兰不语,便恨道:“是锦铃!”

    杜汀兰露出一个“还不算笨”的表情,算是默认了,她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何锦铃会背叛你?”

    “因为她吃里扒外卖主求荣!”杜雅兰动了动被束缚的双手,要是锦铃在面前,她一定撕了她!亏得母亲还对她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刻派她过来,竟然在背后捅他一刀!

    “看来你果真冥顽不灵!”杜汀兰摇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们母女,以利益为先的。锦铃是邢嬷嬷失散多年的女儿,她们一直中规中矩地做事,却不敢相认。后来你母亲知道了这个秘密,便以此要挟邢嬷嬷替她做事,可是邢嬷嬷知道的秘密太多,你们母女只好设计让她去死。锦铃是她的亲生女儿,你说,她怎么可能会替自己的杀母仇人办事呢?”

    “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杜雅兰睁大了双眼:“我才是嫡出的小姐,我母亲是父亲原配,正室要一个小妾的女儿生就得生,死,就得死!我做的事情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呢!不止是杜馨兰的膳食,还有你,只是你回来时间短,后来又被你察觉而已。从我小的时候母亲就教导我,我是杜府唯一的嫡女,日后杜府的将来都要靠我一个人,这杜府的一草一木,都归我所有。你们一个的姨娘是我母亲的跟屁虫,一个是我母亲的宿敌,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你们?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笑了笑又道:“很吃惊么?我做的事情,超出你的想象呢!还记得观音庙那场天花么?那也是我和母亲的杰作,因为我们不想你活着回来。还有马车一事,也是我们嫁祸给方姨娘的,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只能背下这个黑锅。噢,对了还有你的知春阁走火一事,也是我派人做的,因为我不想父亲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比我多!其实到了王府之后,我和你应该没有这么多交集的,也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了,可是太婆婆那么偏心,什么事情都向着你!她想要给你的东西,我偏不给你!被心爱的男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吧!眼睁睁看着他保护别人而忽视你,心里是什么感受?杜汀兰,我就是想看到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你和杜馨兰,永远都会被我比下去。”

    杜汀兰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太过陌生,就连她们第一次相见,她也已经记不得了。或许还不止她说的这些,包括挑拨她和杜馨兰的关系,不也是她们所乐见的么?她顿了顿,道:“你错了,从来没有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什么,你只是很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你的眼中没有父女,没有姐妹,没有祖孙,没有主仆,说到底,你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嫡女,所以所有人都该仰视你,都要以你马首是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有心思龌龊的人才会对号入座,一个满手沾满血腥的人,如何赢得别人的尊重?你有今日的结果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心生邪念,七姐姐就不会死。要不是你母亲肆意妄为,我娘亲也不会死。可是你们争来争去最后得到了什么?除了牺牲掉许多无辜人的性命,就只剩下千疮百孔的丑陋心灵!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的下半生都在痛苦和忏悔中度过,让你也尝一尝,被人抛弃的滋味!好自为之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柴房,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看她,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再见她!(未完待续。)

    ps:  下午的一章大结局,那之后还有几个番外,不要忘记看哦!

大结局

    大结局

    微风吹过海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桅杆荡漾在水中,海心处一片湛蓝之色。晚霞夕照中,波澜壮阔的海面上,一艘小船缓慢地行驶着,船头上站着一个男子,身着浅色衣衫,在荡漾的余光中举目远眺。

    小船之内,杜汀兰走出船头来,尹子策见她面色苍白,便道:“外面风大,快进去。”命令的语气,掩饰不住那一份关怀。

    杜汀兰将披风拢了拢,笑道:“成日里都在里面闷着,都闷坏了。”

    尹子策歉然地说道:“是我轻率了,不该这么带你出来。”

    杜汀兰将头微微靠拢在他肩头,两人目视着前方,都知道这看似轻松的话语其实隐藏了多么大的无奈。他的身世始终都是不能触及的伤痛,要不是尹风事先准备周全,大概他们现在已经命丧黄泉。然而他的存在无疑是悬在天子身上的一根刺,说不定哪一天想起来,又要拿出来翻看。好在此事发生时天子不过也是孩童,并不在位置上。然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一时的风头,也是要躲的。风王府是不能留下的,只能暂时去别的地方,等到三年五载,这件事情的风头去了,或许那时天子已经查明整个事情的真相,等到那时,再还他一个公道。

    这样也好,远离那些宅院的纷扰,他也无需时时提防,去到哪里,都是畅快的。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他握住她的柔夷,柔情地说道:“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这样离开,真的没有关系么?婆婆他们,会不会应付不过来?皇上会不会为难他们?还有,阿文阿武会不会被连累……”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杜汀兰总觉得这么一走了之,似乎太过自私。

    尹子策皱起眉,看着忽然聒噪起来的小妻子,不自觉地牵了她的手,就算是在微风荡漾的甲板上,她的手还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心中的愧意更深。若不是他执意要走水路。可能她也不会受凉。这样一想,也就放缓了声调,道:“放心吧,你别看母亲平时少有走动。其实人脉比你想象中的要广。何况还有思远帮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随心所欲地游玩,直到此事终结。”

    杜汀兰欲言又止。那你父母难道要这样一直背黑锅?

    尹子策猜出她所忧,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父亲的旧部死的死走的走,早就没有联络过了。”天子最在意的还不是担心他联合各旧部谋反,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与那些人联系过,母亲也似乎刻意阻止他复仇,他只知道亲生父母是含冤致死,至于其他的,在养父母精心的照料下,早就淡忘了。他想,这大概才是养母所乐见的,放下仇恨,远远比活在仇恨里快乐得多。

    杜汀兰便不再说话,尹子策问道:“你想去哪里?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如他所料不差的话,只要思远举行仪式,他的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前几日又传出大姐有孕的消息,母亲赶着过去了,家里的事务,迟早还是会交还到妻子身上。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杜汀兰淡淡一笑:“爷不是已经决定了么?何苦还来问我?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牵起她的手,无比坚定地说:“我错过你多年,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你溜掉。我陪你回去。”

    于是船夫调转了船头,夫妻俩下了船就雇了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往杜府赶去。

    自从知道两个亲生的儿子都被袁氏下毒,害的她没有抱孙子的希望之后,颜氏就病了一场,想起英年早逝的小儿子,还有如今萎靡不振的大儿子,颜氏是禁不住的后悔,要是当初不是那么固执地为了挽回杜府的声望,那么或许这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就不会被酿成。好在有顾氏陪着,婆媳俩都是丧夫的人,常常一起到寺庙里吃斋念佛,就是指望着颜姨娘的肚子能够有点动静。那颜姨娘也是因祸得福,当年受袁氏利用,在沈锦端和顾青岚的安胎药下毒,后袁氏便将她软禁,也因此避过被袁氏下药,从而得了个还算健康的身子。不管大老爷是否不举,总多了一份希望。

    大名鼎鼎的侯爷休妻,有关他的传言再次风靡了整个汴都城。一个人走了便会有更多的女子涌上来,就在众贵女眼巴巴期待着侯爷会挑上自己的时候,故事的男主角却把侯夫人之前的丫鬟抬为姨娘,从此不问世事。那丫鬟,名为锦铃。

    风王府尹风想终于清理干净了所有碍事的人,丢开所有妨碍他和妻子谈情说爱的家伙,正在房中沐浴呢,小厮就来报说嫁出去的睢阳郡主骂骂咧咧搬了几大车东西回来了,还放言要常住娘家,尹风感叹自己命不好的同时,也只得埋头寄情与公务。

    袁府里的动静也闹得不小,尹氏不顾夫妻情面非要与袁大老爷和离,为了不牵连袁府其他几房,袁老夫人只得同意。尹氏带走了陪嫁的所有东西,关于三个儿子她也想得开,都是成了家的,一切按照孩子们自愿选择,但三个少爷都觉得有这样的父亲十分汗颜,因此都跟了母亲,此后另立门户,对尹氏分外孝顺,一家人乐享天伦。

    二房的贵阳郡主过门后,反收了脾气,与郡马举案齐眉,白氏见人便夸自己有福气,遇到一个孝顺儿媳。亲子袁润天也颇有建树,一举成为翰林院新贵。

    袁昊天最终还是在母爱面前妥协了,与青梅竹马的表妹周慧真订了亲,待女方及笄后便要迎娶过门。因袁府如今仕多兵少,袁昊天便加入了从武的队伍。

    走在杜府的鹅卵石上。杜汀兰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鼻子一酸,她扑上去哭道:“父亲……”几日不见,为何父亲会坐在轮椅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颜姨娘便说道:“自从杜府出了这些事后,老夫人就大病了一场,老爷要照料老夫人,还要应付袁府,他身子本就单薄,所以……”说着泣泪起来。

    大老爷似乎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了,他笑道:“就当是我的报应吧!我忽略自己的女儿多年。最后却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喉间一阵酸涩。杜汀兰靠在父亲的膝盖上,道:“爹,我以后会常常回来看您的。”

    大老爷笑的开怀:“那我就放心了,路过那家糕饼店。记得买几块核桃酥。颜姨娘喜欢吃。你娘亲,也喜欢。”

    杜汀兰哽咽着点了点头,见天色已晚。便拜托了颜姨娘照顾父亲,他们夫妻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站在空旷的山头,杜汀兰“咚”地跪在坟前,道:“爹,女儿来看您了。”恐怕父亲老死也不会知道,她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吧。她真正的生父另有其人,就是被她叫做“二叔”的那个人。当年袁氏设计陷害娘亲,却不想阴差阳错让娘亲怀孕。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娘亲留下那为数不多的几本字帖里,其实就是在间接诉说她的身世。沈家出生的孩子都会在肩头刻上一个记号,只有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的,才会知道这个秘密,而娘亲又如何会不知,与她恩爱缠绵的,并非自己的丈夫呢?所以那个时候,沁芳阁失火,他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救她。他一直保守秘密,而默默地关注和照顾她,如今一想,这些对她特别的好,都是情有可原。爱屋及乌,婶母会对她好,玉婶母也是一样甚至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放弃权贵,放弃荣华,还有,身家性命。可惜玉婶母的良苦用心也没能换回最圆满的结局,他们父女如今阴阳相隔,不过,这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她不想告诉父亲,也是因为不想让父亲伤心,杜雅兰不是他亲生的,杜馨兰也是方姨娘与他人的孩子,而这个他人,就是当年外出游玩的林宅二老爷,所以林老夫人当初认下方姨娘做干女儿,其实质是知晓杜馨兰本是她的孙女一事。如今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的话,父亲一定会很伤心吧!而且她知道,他是真的疼爱她,只是一直自己都不肯承认罢了!他抚养她一场,就当是作为回报好了。

    简单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字迹,杜汀兰回头在烛火下烧了,尹子策道:“你不回信?”

    她知他吃醋,故意捉弄道:“毁尸灭迹,才能不让爷抓到我的把柄。”看着他陡变的脸色,顿觉好笑,道:“这封信是贵阳郡主写的,她曾设计害我,也曾助我一臂之力,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从此互不相欠。至于她信上提到的润表哥,他要去外任三年,地址不详。”

    尹子策脸色红了白,白了青,只好假装咳嗽,尴尬地转头。

    烛火下字迹明明灭灭,不一会一整张纸便化作灰烬。这一次严格说起来,她真的要感谢贵阳郡主,虽然她发现了大老爷的不轨,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请君入瓮,有了贵阳郡主通风报信,一切都顺畅得多了。而尹氏之所以来得凑巧,也是她背地里通知贵阳郡主,贵阳郡主再引了尹氏过来。那一次信王世子纳妃,她就明确表示自己的歉意,杜汀兰本不放在心上,这一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贵阳现郡主一直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帮她做事,也算是减少心理的愧悔吧!

    陀螺山还是一成不变,漫山遍野金黄的油菜花,乍眼看去,就像住在花的世界。杜汀兰与尹子策祭拜完娘亲回来,走在路上尹子策忽然问道:“这里离杜府旧宅不远,你要不要顺道去看看。”看看袁氏如今是怎样的下场。

    杜汀兰摇头:“不要了,我与她,没有必要再相见。”她将尹氏引来,揭穿了袁氏的真面目,一生孤苦,就连最牵挂的女儿也被休,母女终身不能再见,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一切都结束了。

    “这次回金阳,是受祖母所托,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祖母念念不忘的,便是要她回到宗祠,将杜雅兰和杜馨兰的脐带丢弃,在杜府的族谱上除名。

    尹子策笑了笑:“难怪我向母亲提议,将你从侧夫人抬为正室的时候,她会沉默不语。”

    杜汀兰不回话,似乎即使是她做侧夫人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别的女子吧。可是,做正妻的幸福感,还是瞬间爆棚了。

    剩下的时间,是和眼前的这个男子,四海为家,过简单随性的日子。(未完待续。)

    ps:  明天还有最后几个番外。

番外一

    番外一琥珀泪.紫菱

    空旷幽深的风王府西隅,有一间废弃的旧柴房。因为地处偏僻又无人照看,那里逐渐成为一座荒院。柴房年久失修,瓦砾七零八落地落在四周,地面一层又一层的尘土,只要微微一动,便会烟尘滚滚。房梁上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即使这样的密不透风,可在阴暗的下半夜里,还是能够感觉到四处吹来的风,伴着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惨叫,在潮湿的缝隙深处穿透过来,仿佛要撕碎了人的脊梁。

    杜雅兰就被关在这柴房里。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叫骂着的,她不信她的人不能把这件事情闹大,她不信有了这样一个身家不清白的丈夫杜汀兰还能抬得起头来。所以她骂骂咧咧,大喊大叫,但是过去几日之后,她仍旧被关在这里,手脚都被捆绑,唯一可以活动的嘴,也因为连日吼叫嘶哑无力,她开始盼望奇迹。

    隐隐也知道自己失败了。

    一败涂地。

    “吱嘎……”风轻轻地吹过那些残垣断壁,发出极不和谐的声调。被束缚了手脚的人往往听力是最灵敏的。

    “谁?是谁在那里?”这种时候,已经不顾及身份和地位了,就怕是阎罗派人来请。

    慢慢地有脚步声,跟着由远及近,最后一阵风扫过,便听有人说道:“夫人,是我,紫菱。”

    杜雅兰一喜,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紫菱。真的是你?”

    那声音陪伴了她多年,怎么会有错,只是到了这样的时候,才觉得身边有一个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紫菱一边解她身上的绳索一边说道:“三爷和侧夫人已经离开王府,暂避风头。王爷带着王妃南下接人未归,侯爷也不在府上,奴婢是来带夫人离开的。”

    的确是个逃离的好时机,留下来只会等死,杜雅兰一向相信只要留着性命,便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紫菱麻利地解开绳索。又扶了杜雅兰站起来。因为好几日保持同样的姿势。杜雅兰全身已经有些虚脱,是紫菱生拉硬拽以及强烈的逃生**支撑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或许是王府现在空着,下人也疏于职守。竟然真的让她们主仆在漆黑深夜逃走。也不知是过去了几个时辰。杜雅兰走得嗓子冒烟喉咙干哑全身无力,她哑着嗓子问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紫菱打望四周,道:“我们必须赶在被人发现之前出城。至少也要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夫人您再坚持一下,过了前面那座桥,咱们就可以稍事休息了。”

    杜雅兰强忍了疲惫,果真在紫菱的搀扶下过了桥,来到一处空地上,她顺势坐下,此时天色也是奇怪,身后仍旧是黑漆漆一片,前方却在水光照耀下隐约看到一片湖泊。

    紫菱递过来一块干巴巴的馒头,道:“我们如今在逃亡,比不得在王府的时候锦衣玉食,奴婢身上带的盘缠不多,也要留着寻到安身之所的时候派上用场。夫人就委屈些,先用点干粮,垫垫肚子,奴婢这就去取水来。”说着解下腰间水壶,径自到那边打了一壶水来。打了费力地啃着馒头,就着水咽下,又把水壶递给紫菱,道:“你怎么不吃?吃饱了我们才能有力气继续赶路。”说着就要站起来,被紫菱一把摁下去。

    打了拍着紫菱的手,道:“放心,我福大命大,没这么容易就倒下。紫菱,事到如今我才发觉,原来我身边自始至终就只有你才是信得过的。你放心,等到我们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们重新过上好日子。在这之前,我想先去金阳探望我母亲,我们走吧。”

    紫菱依旧站着不动,杜雅兰觉得讶异,这时鼻尖隐隐闻到一股恶臭,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杜雅兰心下有些害怕,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紫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夫人用过东西,觉得味道如何?”

    紫菱的语调透着阴阳怪气,杜雅兰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也就在此时,她觉得肚子有些疼痛,刚开始是一点点,后来像是绞肠痧一样。紫菱一步步逼近了,道:“夫人刚才不是问这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城北的乱葬岗啊!翠微和紫绡都被夫人派人送到了这里,夫人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吧!”

    杜雅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上摸到奇怪的东西,她拿过来一细看,差点把魂吓没了!原来那凹凸不平的地面,四处都是人的头盖骨,一张张的骷髅头对着她傻傻地笑!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无数条蛔虫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她防备地看着紫菱,却发现自己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什么?”紫菱冷笑着说道:“夫人以为是什么?自然不是山珍海味了!啧啧,看着你这么糊涂的样子,我真的是好心疼啊!不过要是不告诉你实情,似乎有些对不住我们的主仆之情吧!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馒头,它的特别之处是我在里面加了两味东西。第一味,是当初紫绡被迫嫁人的时候,你为了私欲非要硬塞给她的首饰,我将那上面的珍珠取下来,细细的磨成粉,加在面团里。第二味嘛,那就更简单了,是一剂药物而已,一剂,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的药!”

    “你……”杜雅兰艰难地移动着身躯,一边要远离那些骷髅,一边每移动一步,身上的疼痛就加剧一分,她哆嗦着抬起手:“你根本……根本不是来……帮我的?”

    紫菱冷了脸色:“是,我是来送你上黄泉路的。”

    “为什么?”她以为柳暗花明。以为终究身边还有一个可心的人,到头来连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这种被背叛和出卖的滋味,当真生不如死。

    “为什么?你不该问问你自己么?”紫菱低下头来,眼里都是仇恨:“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是心知肚明?你明知那些衣物和膳食都是被毒水浸泡过的,却还是送给了七小姐。更有甚者还要我一式两份,另一份让我送到绿影那里,转赠给八小姐。她们虽然不是与你出自一个娘亲,可毕竟血浓于水!”

    杜雅兰虚弱地辩白道:“那是因为我们三个之间,必须要分出胜负。再说……再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你……”

    “是!你如何对七小姐或是八小姐我不管!下毒也好。放火也罢,在马车上做手脚也好,挑唆他们夫妻也罢。这些我都不管!可你明知七小姐就要不久于人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为何还不肯给她一条活路?非要咄咄逼人。让她去死!你明明已经在她多年的衣服膳食下毒。就该知道她永远都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失去和你争斗的资格,为何还要找人强暴了她!事后为了堵住嘴巴,你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送银票。你可知,就在这其间,我莫名其妙做了你的帮凶,成为助你杀人的刽子手!”

    “那又如何?”提起此事,杜雅兰却不觉得自己错了:“我母亲才是正室,方姨娘却仗着自己受宠处处刁难,我就是要她知道,小妾就是小妾,没有说话的资格。就算她可以在杜府恩宠一世,也保不住她女儿在王府一时!”

    “原来你果真铁石心肠!”紫菱说道:“那也不要怪我不念情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给七小姐下毒,给八小姐下毒,给紫绡下毒,都是想她们受制于你,既然你这般喜欢剥夺别人做母亲的权利,那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样的滋味。就算是你到死,阎罗殿上,也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下辈子就算投个好胎,肚子大不起来,一辈子也会孤苦无依!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对你么?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紫菱说到此处,目露凶光,扯着杜雅兰的头发使劲往前拽,一直到一块简易的墓碑前方松手,将她的脖子死死抵扣在泥土上,道:“跪下,我要你向紫绡赔罪!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记得这块琥珀么?那是当年你母亲为了更好地利用我和紫绡,所以特意编造了一个故事,说我和紫绡是亲生姊妹。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和紫绡的确是一对亲姐妹。当年我们全村人都得了瘟疫,我和紫绡死里逃生,逃到金阳,那时候见你和你母亲的车辇,紫绡灵机一动,将我推出去,你母亲因见我生的白皙,就把我留下了。过了几****按照事先预定的路线,把紫绡引给你们。我们姐妹只是为了要吃饱饭,不挨饿不受冻而已,想不到却成为你母亲要挟我们的把柄!紫绡事事要强,何尝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而已!她事事为你着想,从无二心,最后又落得个什么下场呢?你为了自保,好不是弃车保帅,把她往火坑里推。她要你交出我的卖身契,这样就算在王府死了也值得,可你却担心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会外传,不但狠心杀了紫绡,还把我送给侯爷做小妾!真是一举两得啊!原来你口口声声把我们看做自己人,全部都是谎话!一旦时机不对,你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都除去!我们忠心耿耿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最后却要阴阳两隔!”

    “还有旺财哥!我知道他喜欢绿影,八小姐也有意撮合,所以从来都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你呢,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他们拆散!旺财哥没有心爱的人又背叛了原主,已经很可怜了,你竟然还让他替你去送信,你知不知道,他还没有进到皇城的大门,就已经死在守卫的乱棍之下!杜雅兰,我的一生被你摧毁了还不够,我最在意的两个人也因你而死,你说,你活着做什么?你活着只会祸害王府,祸害别人的家庭。我要替天行道,杀死你这个小贱人!”

    杜雅兰虚弱却艰难地往后挪动身子:“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杜府的嫡出小姐…….我是侯夫人……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会……小命不保……”

    晨曦下的尖刀隐隐冒着白光,紫菱猖狂大笑,手毫不留情地刺向杜雅兰:“我根本没想过活下去!”

    一刀,一刀,又一刀……

    直到尸体坚挺地躺着,再也不能动弹,紫菱还在重复着刺进再抽出的动作。

    末了,她掏出袖中帕子,蘸着杜雅兰的血迹留书,后将那刀取出,埋在前头紫绡的衣冠冢前,又将那琥珀挂坠小心翼翼地戴上脖子,整理好衣衫,自己纵身一跃,落入湛蓝海面,从此再也没有上来……(未完待续。)

    ps:  十二点还有一个番外

番外二

    番外二落月语.王玉钏

    韩信少年时,家中贫寒,父母双亡。常常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淮水便有个老妇人,见他可怜,就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吃。韩信深受感动,被封为淮阴侯后始终没忘记老妇人的一饭之恩,派人四处寻找,最后以千金相赠。

    我也曾是类似这故事的主角之一。

    我叫王玉钏,父亲位高权重,是从一品的副相大人。我母亲是高门将女,但他们成亲七年之久,才得了我这样一个女儿,之后母亲再无所出。母亲怀我时已在高龄,胎位一直有些不正,七个月时我便迫不及待地要来到人世,那时母亲已有血崩之症,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此后父亲再也没有纳妾,一直精心抚育我,栽培我,他请了最好的先生教我识字读书,最好的绣娘教我女红刺绣,最好的画师教我琴棋书画,而我也不负众望,将先生们教授的东西全都学了大概。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想我会就这么快乐的生活下去。

    然而生活总是这样的爱折磨人。

    那一年我十岁,跟着父亲回金阳的老家祭祖,因为下人的疏忽,竟把我弄丢在随行的马车外,等到我采着一束野花回来的时候,父亲的车驾已经走远。但我并不生气,父亲教导我,遇事需沉着冷静,于是我一边走一边问,竟然真的徒步走到了金阳城的门口。从来没有见过街边杂耍的我,津津有味地看着。从猴子耍艺到青衣说唱,从牡丹亭到西厢记,我简直要沉醉了。直到日暮西山,戏班的班主快要收摊了,我才慌张地掩面而去。

    祖宅的地方很好打听,我想父亲得知我不见了一定会焦急地四处寻找,若是我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我乔装成下人的样子,悄悄地躲在书房的后头,期待着他看到我时喜悦的表情。

    但我却无意地听到了一个秘密。

    原来父亲与母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并非鹣鲽情深。在我出生的前几年,他们一直在争吵,生下我只是为了要给王家一个交代。那时候父亲已经在外养了小妾,只是不知道为何小妾的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罢了。母亲是心高气傲的人。得知父亲的背叛纵然伤心也不曾设法挽回。而父亲也不觉自己有错。于是他们不停地争吵,最激烈的一次,就是在我出生的前几天。母亲出门逛街无意看到父亲和举止亲密的小妾在一起,她当即就冲上去挥了那小妾一耳光,不想就此造成小妾小产,父亲以为母亲是故意为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都认为,与其这样貌合神离的过一生,不如互不干涉。熟料那小妾心肠歹毒,竟然买通府中的下人向我母亲投毒,最终母亲生下我难产而死。

    我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更不愿意相信一向尊敬的父亲竟然默许此事,还不许人声张,那他与伪君子有何分别?

    我赌气地跑出去,天已经黑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觉得又冷又饿,可是想起那个华丽却伪装的家,我又打消了要回去的念头。我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地上,四周黑洞洞的,唯一庆幸的是这是个可以挡雨的山洞,虽然从外面刮进来的风一样让人觉得寒冷。

    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不知不觉就在饥寒交迫中睡了过去,朦胧的意识之间,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摸过我的面庞,还有温柔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子对着我笑。她身后有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举着一只烤好的野兔冲我友好地点头。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本来两情相悦,可是却迫于阻力而被迫分手,这一次他们就是来共勉未来,悼念过去的时光的。我看着他们柔情蜜意的样子,心里充满悲哀,就在这复杂的情感交错中,我一个人吃完了整只野兔。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我决定回家。

    那只野兔,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们不但在我最困苦的时候伸出援手,还鼓励我要乐观幸福地活着,萍水相逢却能这样的善良,实在让我有所触动,这一餐饭也是我最难忘的一餐饭。

    回到祖宅没有人看出我的变化,而我自己却很清楚,每每面对父亲,我都无所适从。此后我不再爱看书画画,女红做得一塌糊涂,对出来的诗句连三岁的孩童也不如。父亲渐渐对我失望,但或许是因为内疚,他的确一直没有纳妾,对我仍旧很好。

    我爱上了听戏,更肆无忌惮地穿着伶人的衣裳在府里招摇。

    父亲彻底对我失望,他哪里知道,我是在用这些伤害自己的方式同样的抗争他曾经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更加不知道,因为他无意的举动,对我造成了怎样大的伤害。

    只有站在戏台上,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只有乔装成伶人的样子,那些伪装的真相才不会被揭穿,只有像个戏子一样无情,才能无心。

    自此以后我对所有的男子都开始保持戒备,甚至鄙弃。

    每一个来说亲的人,都会被我化作戏子的模样吓走。

    我变成了老姑娘。

    一个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的老姑娘,一个唾弃所有三妻四妾男子的老姑娘,一个……石女。

    是的,石女,我不会有性的**,不曾有女子的躯壳,如何繁衍子嗣,如何嫁人生子?

    我想,等到父亲老去那一天,也该是我下地狱去寻找母亲的那一天。这种宿醉未醒靠着灯红酒绿麻醉自己的人生,早些结束也好。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也许是想补偿我,父亲竟然提前告老还乡,我们回到金阳,这使得我更加肆无忌惮地穿起戏服,每日都跟着戏班游走在各个边缘,好笑的是,我竟然成为这戏班的中流砥柱,受命去为人唱戏。

    喧闹的人群中。一个个身着华服的贵妇圈。这一出戏是个悲剧,唱完后众夫人无不唏嘘,唯有其中一位,虽是容貌普通。却让人难以忘却。因为。她竟然是多年前救我的女子,那个给过我一饭之恩的女子!

    我很想知道她是否有跟心爱的表哥喜结连理,还是嫁作他人妇。很快我就打听到了消息,她叫做顾青岚,嫁给了自己的小表哥杜成安,也就是心上人杜成康的亲弟弟!得知她没有子女,不受婆婆所喜,我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我这样的身家,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她的婆婆很快就同意,只是她丈夫还在犹豫,于是我私下将她丈夫约出来,我们约法三章,我的介入可以使得杜家重振声望,而我的平妻位置也可以促成她与他的润滑!

    我就这样穿着大红的嫁衣进了杜府。她没有认出我来,原本我的计划是挑拨她与她丈夫的关系,这样她丈夫休妻,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着大表哥,后来我发现这根本是异想天开,大表哥身后还有个原配在虎视眈眈!于是我不得不改变策略,最主要的是我发现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自己的丈夫,不,应该说是我们的丈夫。我深深替她高兴的同时也觉得可惜,她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子女呢?对于这件事丈夫也觉得奇怪,所以我们联手暗地彻查,最后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一直以为,既然我们怀着讨厌的目的,那么丈夫对我应该是毫不隐瞒的,谁知道他竟然以身试险,就连袁筱萍送来的十全大补药都照单全收,他明明知道……

    我不信他不愿意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于是开始偷偷瞒着他去查,结果查来查去,被我发现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可惜这时候要举家而迁,好在所有的府邸构造都与金阳是一样的,排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那一天知春阁失火,我不知道他为何也在那里,后来还去过一次,抱着狐疑,我亲自去探望了他的侄女,最小的庶女杜汀兰。

    终于知道他为何肯喝下那些百害无利的药,原来,他早就有一个女儿,那么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可是顾青岚会不会接受?她愿不愿意?我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安哥就在这个时候找到我,要我替他永远地保守这个秘密,没有想到就在我答应他没有多久,他就病逝了,最终我还是知道了他的死因,如果他不死,没命的会是顾青岚,谁让她这个时候怀孕阻碍了别人的利益呢!我笑自己傻,笑自己天真,以为家世够显赫就能慑服他人,殊不知在这深深宅院之中,心机才是最可怕的利器。

    最终我们还是输了,安哥一去,我们二房就倒了,顾青岚再次失去孩子,几次都想寻短见,我知她已经爱安哥爱得很深,所以将杜汀兰是安哥女儿的事全盘托出,顾青岚先是哭,哭着哭着便笑了,起码安哥还有个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可也胜过无数!

    我们开始并肩作战,共同目的只为保护杜汀兰。她的亲事若不是我向婆婆施压,大概也难逃小妾的命运,我继续游走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更加知道袁筱萍那双罪恶的黑手随时都有伸出来的危险,这一次是安哥,下一个一定会是顾青岚,可如果我去守灵,顾青岚就会被留下来。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几次三番破坏袁氏的好事,她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已经在劫难逃,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有一点我自己不肯承认的真相,那就是我之所以这么竭尽全力地帮助顾青岚,一方面是出于报恩,另一方面是被安哥折服,决不能让他唯一的血脉有事。我修书一封,将事情告知了父亲,只要我死去,他一定会将矛头对准杜府,但我不要他这样做没,我只要他震慑袁筱萍。只有这样,顾青岚才能活下去。

    芳草萋萋的坟头,我穿上一身青衣,化了最精致的妆,喝下那一杯琼浆玉液,醉倒在安哥的坟头上,这一生,我从来没有,活得,像现在这样的,自由过。

    顾青岚,你一定是我母亲派下来安慰我的天使,如果不是当年你的一饭之恩,你的粲然一笑,我活不到今天,你的恩情,我已经报了,就让我,多陪伴安哥几年,而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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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介绍:
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被迫回到复杂的宅院生活,先有嫡姐的假意关怀,后有庶姐的打压,上头还有顽固派祖母、决定性困难者生父以及难以琢磨的婶娘。度过重重关口后嫁入侯府,她如何才能躲过各种针锋相对,步步为营从而步步为赢,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后宅自侧妻上位,从而坐稳正妻的位置?庶女正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正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正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