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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南老张     震动txt下载     震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阳光阳谋(2)

    坐定之后,齐天翔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拿出一只递给王大龙,看着他慌忙地摆手拒绝,就自顾自放到自己嘴上,就着王大龙打着的打火机点了烟,心里很为他的机智赞赏,可却是看着他不满地说:“坐下吧,站着干什么?”

    等到王大龙欠着屁股坐到了对面沙发边上之后,齐天翔似乎有意无意地问道:“一直没有时间问你,你们的沂龙集团没有上市吧!”

    王大龙不明白齐天翔问话的意思,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前几年市里就想着让我们集团上市,也请了北京的什么会计师事务所,来协助我们做上市前的财务报表整理工作,被我不冷不热地赶跑了。”

    “奥,这倒新鲜,上市的好事啊,这些会计师事务所请都请不来,你怎么还往外轰人家呢?”齐天翔被王大龙直通通的回答逗乐了,很感兴趣地望着他,笑着说:“说来听听。”

    “我们就是农民,沂龙集团的村子的企业,是老少爷们的钱袋子,也就是交给我打理罢了,我可没有权利把大伙的产业给折腾光了。”王大龙看到齐天翔兴致很浓,也就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道:“听来的人说起过,说上市可以在股市上获得更多的钱,还不用付利息,随用随取,这倒是怪好!可就是要按照比例给股东们分红,这可是万万不行,我们集团一年到头纯利润也才不过大几千万,要拿出钱来给不认识的股东分钱,还不如我直接把钱分给村民呢!还有请来的会计师事务所不是来帮忙的,整理材料上报就需要几百万,而且还不是一次,整理材料,申请上报,验收抽查,财务审计,然后才可以排队,每次都需要几百万,而且还不能保证过关,过不了还不退,这我可舍不得。”

    齐天翔知道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就淡淡地说:“这其实也是规矩,事务所也是靠为企业做上市服务生存的,他们是不会白帮忙的,这就像你们找到商标事务所,认证服务机构一样,就是需要花钱的。我就奇怪了,商标申报、品牌保护,乃至各种质量体系认证,你都舍得花钱,独独对上市包装不舍得,是他们没有给你讲清楚吗?”

    “那倒不是,他们不但讲的很清楚,而且是太清楚了,我才烦了。”王大龙认真了,齐天翔的话使他觉得自己不识抬举一样,涨红了脸说:“他们说,经过上市股权分割后,作为总经理和实际控制人,我可以占到上市公司的一半左右的股份,如果上市成功,我的这些股份就可能有几亿元,而尽管不断的股权运作,经过几次增资扩股后,这个集团就成为我王大龙个人的企业了。这是我的本意吗?我要是这样想,当初我把企业交给村里干什么?企业变成了我个人的,我成了亿万富翁,今后在老少爷们面前,我王大龙还怎么有脸说话,还怎么做人,就因为这个,我就把他们赶走了。我觉得他们居心不正,不能打交道。”

    王大龙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齐天翔面红耳赤地声辩道:“我办哪些认证的证书,是我认为我们集团的产品质量信得过,产品好,我想得到国家的认定,这对我们有用。上市虽好,可对于我们集团却没有什么用,一来我们不需要去股市找钱,我们的钱够花够用。二来我们也不想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不相识的股东,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倒不如把所有产品降低一些价格,直接给老百姓还能落个好。”

    “好,好,好,这才是真见识,这才说出了企业家的应该说的话。”齐天翔摆摆手请王大龙坐下,对刘富平感慨地说:“听听王大龙说的,就知道股市的作用了,其实他不知道,最让他心疼的所谓分红是不存在的,分红伴随着配送和增发,一切都被稀释了。不断的稀释,不断的增发,企业效益不见增长,利润不见增长,只有股票在不断的增多,股市中圈的钱也越来越多。这些钱都到了哪里?投入再生产了吗?扩大企业规模了吗?不都进入了房市,进入了资本市场,炒来炒去,泡沫越炒越大,融资成本越来越高,实体经济和小微企业融资难度越来越大,真正受益的是什么人呢?”

    齐天翔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王大龙,接着对刘富平说:“还是王大龙说的实在,有必要的现金流,就不需要到股市圈钱,也不用给不认识的股东发钱,利润和收益实实在在地造福村民,惠及百姓,这才是做实业的本分,这才是企业发展的真谛。”

    “您说的太对了,股市其实就是取款机,只有不断地制造泡沫,才能维持繁荣,其实对实体经济的助益作用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刘富平深有感触地说道:“企业一旦上市,就等于是把自己卖给了股市,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震荡,都可能引起股份变化,看题材,看热点,看大股东动作,就是不看企业业绩,更不看企业发展潜力和成长性,这就是我国股市的现状。”

    齐天翔微微笑着看向刘富平,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着,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集团的情况怎么样啊!以往是五龙闹海,现在是四大天王,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吧!”

    “基本看情况还可以,我们是重工企业,原本就是超级航母的体量,没有人炒作,也炒作不动,所以说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刘富平赶忙回答着齐天翔的提问,脑子里却在反复琢磨着齐天翔话题的真正含义,齐天翔不会无缘无故盯着股市闲聊,一定还有什么深意,就祥装思考地说着:“有时候我也产生与王总一样的想法,上市对于我们这样的企业有什么意义,资本又给我们真正带来了什么,可却是只能想,真正的心里话却是不敢说啊!”

    齐天翔微微地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话题的切入点,以便顺理成章地进入实质阶段。

第二百二十三章 阳光阳谋(3)

    看着包间了有些冷场,齐天翔就看了一眼刘富平,似乎是没话找话般说:“说说你们的股权结构吧!今天就是想请你给我讲讲这方面的问题,也算是补补课吧!”

    “给您讲课我可是不敢,班门弄斧我也得找找对象吧!您博学多才,读书万卷的,哪用得着我这个半瓶子醋晃悠。”刘富平谦虚地笑着,看着齐天翔凝重的神情不像是调侃或玩笑,就赶紧收敛起玩笑的语调,正色道:“我们集团说是四大天王,其实还是不很准确,应该是一大龙三小虎更贴切一些。早先时股市迅猛发展的时候,为了赶时髦,重型机械率先上市,那时候还有个资本结构的问题,集团整体上市是不被允许的,只能是集团最优质的资产才能上市。应该说那时候股市还是理智和清醒的,有资格上市的企业还是不多,全国也就二百多家。”

    望着齐天翔平静的神色,刘富平继续说着:“河州重机集团是河海国企老大,在全国都有影响,上市与其说是融资,不如说是奖励或荣誉更合适,那时候八方集团都没有轮到。”

    “后来政策发生了变化,形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起来,说是多龙战海,群雄并举,所有国企都被鼓励上市,省市政府更是兴趣浓厚,好像上市公司的数量,与经济繁荣程度和地位是联系在一起的,省市内上市公司有多少家,也成了宣传和夸耀的资本。”刘富平缓缓地道来,可心情却不是那么平静了,“尽管仍然限制集团主体上市,可能上市的资产都从主体中剥离,经过包装和省市有关部门保荐,纷纷上市。集团内的钢铁、车辆,甚至房屋修缮公司都分别在上海、深圳两地挂牌上市了,真正形成了集团四龙闹海的景象,集团基本上成为了一个空架子,除了剥离的医院、学校、附属设施,什么都没有了,那几年集团总部更像是一级政府机构,除了管理,生产经营基本上已经没有决策权了。直到集团整体上市,这种情况才好了一些,形成了集团用股权管控上市公司的格局。”

    刘富平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说得不少了,就简略的收拢了话题,直奔主题说:“集团下属的公司刚刚上市时,集团作为母公司只有绝对的控股权,却任由上市公司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建立董事会,实施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参股大股东和股权结构相对比较简单,除了国资委,就是集团,两家倒也相安无事。集团整体上市后,尽管有了一些变化,但也就是法人股全流通和法人代持,也就是国资委手中的股份由法人代为管理,这对我们这个股权结构简单的企业来说,是一种信任和激励,还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对于中小板公司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齐天翔立即警觉了了起来,从刘富平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什么,可正想发问,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汪宝坤胖胖的身体肉球样滚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付俊明和李正、路金山,齐天翔转移了注意力,等汪宝坤走近之后,才不满地说:“架子够大了,足足让我们三个等了十几分钟,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刘总有想法啊!”

    “再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有想法。再者说,我对谁有想法,也不能对美味佳肴有想法啊!”汪宝坤忙不迭地与齐天翔握手,又与刘富平和王大龙分别握了手,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着,呼哧带喘地说:“来一会了,怕影响您与刘总的谈话,就在外面喘匀气再进来,后来李主任、路总和小付都到了,才一起进来了。”

    “到底是商人,口蜜腹剑的一套很是纯熟,什么话到他的嘴里,都能说出个话来。”齐天翔望着众人调侃着,随即就看着汪宝坤,不客气的说:“刚才还在向富平同志请教集团股权结构的问题,正疑惑好好的集团房地产上市公司,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不给说说是怎么回事。”

    “有漏洞呗,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就是这个道理。”看到齐天翔并没有离开沙发到酒桌落座的意思,汪宝坤就顺势隐晦地说了起来,“我采取的办法合法合规,而且是阳光操作,可以经得起任何检查和验证。”

    汪宝坤从齐天翔的眼神里,看到了鼓励的神情,也知道齐天翔明白了他的话意,就继续说道:“应该说浩海房地产集团公司的股权结构还是合理的,集团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流通股占百分之四十九,这样能够保证上市公司的所有权不发生任何的变化,也可以应对市场炒作和资本的蓄意收购。”

    “从北京将我们天浩房地产集团引到河州重机集团,就是要利用我们的资质和开发营销和管理经验,作为条件之一的股权转让,也是以公司开发的第一个楼盘的全部利润,作为交换的,那可是将近一个亿的利润啊!为我换来了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全流通的时候集团又拿出了百分之十三法人股与银行作了置换,事实上我已经成为最大的股东,并拥有主导权,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控股集团,可我却没有这么做,侵吞国有资产的罪名可是不小。整顿时重机集团将百分之十三的股权以现金形式置换给了我,集团整体退出了房地产业务,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我与银行是两大股东。”

    “股权之争就是公司生死存亡的关键,有些股权可以放弃,可有些却必需牢牢控制,这不仅仅是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问题,还关系到民生和社会稳定。”听完了汪宝坤的解释,齐天翔意味深长地淡淡说着,随即似乎醒悟过来一样,看了看众人,微笑地说:“这光顾说话,把正事都给耽误了,还是先喂饱肚子再说吧!”

    齐天翔的话无疑就是命令,大家都欣然陪着笑脸,随同齐天翔走向了酒桌,分主宾纷纷落座,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阳光阳谋(4)

    等到众人都坐了下来,齐天翔看着酒桌上摆放着的凉菜,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对大家说:“刘总很懂得宴请之道,就从这桌上现有的菜来看,尺度拿捏的很准啊!”

    没有等刘富平有所反应,齐天翔就微微笑着接着说:“野菜和小咸菜,以及家常的蒸菜,都拿了出来,一定有他的理由。大家别不领情,动动吧!”

    齐天翔说着话,率先拿起了筷子,向大家示意了一下,然后夹起了一点野菜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嚼着,脸上是满意和欣慰的神情,随后又吃了另一种野菜蒸菜,感慨地说:“入夏之后,这些野菜是我小时候饭桌上经常可以吃到的东西,基本上也算是儿时的记忆了,在座的除了李正和小付,恐怕对这些都不陌生吧!”

    “这些我小时候也是经常吃,现在成了金贵东西,也还真是想不到。”王大龙听着齐天翔的感慨,也是由衷地说:“以前在我们农村,这几样野菜随处可见,提个篮子走出村,用不了多久就能挖上一篮子,现在可是不多见了,不过也有种植的了。”

    刘富平先时还不知该怎么回应齐天翔的话,看到王大龙说完齐天翔并没有什么不快,就接着说道:“现在人吃这些,养生保健还是次要的,主要原因还是图个安全,毕竟食品安全还是让人不敢放下啊!如果真像王总所说,进入了人工种植阶段,相信存在的时间也就不会太长了。”

    “说的也是啊!花钱本身就图个安全和自然,如果与青菜、辣椒等大棚菜一样,谁还化哪个冤枉钱呢?”汪宝坤附和着刘富平的话,望着齐天翔认真地说:“刘总这里什么价钱不知道,如果在一些会所或高档酒店,这一盘野菜怕是要个红烧肉的价钱了。”

    齐天翔微微笑着看着汪宝坤,淡淡地说:“哪怕卖个海参价,只要买卖双方都心甘情愿,那也是自然的。总好过强买强卖,或者半推半就,乃至幕后操纵。不管是红烧肉,还是野菜,好与不好肚子最有发言权,肠胃消受不了的,哪怕是山珍海味云里鲜,对有些人来说,也无疑就是毒药。食品如此,制度也是。”

    齐天翔一语双关的话,立即使包间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齐天翔明显感觉到了这点,就呵呵笑着对刘富平说:“不说这些了,还是言归正常吧!”

    刘富平心领神会地笑着,赶忙摆手让服务员倒酒,并接过走过来的服务员手中的酒瓶,小心翼翼地给齐天翔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做完了这一切,看到其他服务员都给客人倒满了酒,就笑着望着齐天翔说道:“这酒怎么喝?还请齐省长示下。”

    “怎么喝?往嘴里喝。”齐天翔的戏谑立时使包间里爆发了一阵哄笑,齐天翔看着尴尬陪着笑脸的刘富平,也不由笑着说:“好像总得有些名目才行?同事们之间就不能聚一聚,放松一下吗?”

    可说是这么说,齐天翔望着刘富平渐渐和缓的脸色,也只好端起了酒杯,眼睛环视着众人,温和地说:“今天高兴,在座的几家企业,除了宝坤的房地产公司,大家都有斩获,尤其是曙光厂和大龙的沂龙集团,可以算是最大的赢家。为了这个,我们应该干了这杯。”

    齐天翔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都纷纷喝干了杯中酒,静静地等待着齐天翔下一步的提议。

    看到众人的神情,齐天翔微微地笑了,在等待服务员倒酒的间歇,眼睛看向了李正和路金山,不满地对李正说:“我给你们牵线搭桥,你们不说感谢,跑的还挺快,富平同志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恐怕已经快出城了吧!你们看看人家大龙,就这么等着,为的就是想请我吃顿饭,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看出差距来了吧!还有老汪,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所以这第二杯酒,我要与大龙同志单独干一杯,为了这份情谊,也为了这份朴实。”

    齐天翔端起了酒杯,与王大龙遥碰了一下,在众人的注目中喝尽了杯中酒,然后才缓缓地对刘富平说:“下面我还要与富平同志,小付干上一杯,富平刚才已经就集团的股权结构,给我补了一课,使我对股市和股权有了新的认识,下来还要请小付博士,跟我讲讲金融运作和资本在股权分置上的作用,咱们先行预约,如果谁也有不同的想法,也可以参与其中。”

    齐天翔说着话,端起了酒杯,与身侧的刘富平轻轻碰了一下,又与离座快步走来的付俊明碰了杯,三人将杯中酒喝尽,然后齐天翔才接着说道:“至因为关注这个问题,不是好奇,也不是有什么实际的举措,只是想要尽快熟悉一下这个领域,毕竟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还是能够极大地影响到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生存和发展的,不能不谨慎。”

    齐天翔的话,尽管像是在打哑谜,可却也说的很清楚了,至少有人是明白的,或者是猜出了一些什么,可却是谁也不敢提问,更不敢接话,只是等待着齐天翔的进一步提示,好进行应对。

    可齐天翔似乎知道大家的心思,不再往下说了,而是望向了付俊明,温和地说:“假如我想要收购,或者控股汪总的浩海集团,而我又没有充足的现金和资产,我该用什么办法完成这项工作呢?你来给我出出主意,也让在座的大家也学习一下。”

    付俊明似乎有些没有防备,猛然听到齐天翔的问话,一时有些发懵,等到明白了齐天翔话中的意思,才略带紧张地望了一眼刘富平,又看了看汪宝坤,得到了两位肯定和鼓励的眼神支持后,才缓缓地笑着对齐天翔说:“其实这些方面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汪总,他有过成功的操作实例,这么多年又始终关注着这方面的问题,比我研究的更透彻,更接近实际。”

第二百二十五章 阳光阳谋(5)

    “我试着回答一下您的问题,如果我说的不到位,还请刘总和汪总给予纠正和补充。”付俊明谦虚地说着,看到齐天翔微微含笑的神情,也还是并不敢过分地矜持下去,想了一下才说:“不知道您是想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控制汪总的浩海集团,说明这些问题之前,我先简单地介绍两个概念,一个是股票收购,一个是股权投资。”

    付俊明的神情渐渐变得自然了一些,望着齐天翔认真地说:“股票收购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现金在一二级市场收购,另一种是股票置换,也就是不以现金为手段完成对目标公司的收购。收购者以股票资产或新发行的股票替换目标公司的股票,其特点是不需支付大量现金,也不影响收购公司的现金状况,目标公司的股东不会失去股权,只是从目标公司转移到收购公司,但通常情况下,会失去控制权。股权投资通常是为长期持有一个公司的股票或长期的投资一个公司,以期达到控制公司的目的所进行的投资,一般来讲都是为了实际控制公司或改变公司经营管理方向的行为。股权投资通常具有投资大、投资期限长、风险大以及能为企业带来较大的利益等特点。”

    付俊明介绍完了这些概念,看到齐天翔并没有厌倦的神色,就渐渐进入了正题,慢慢地说:“如果不是有其他的目的,或者原因,只是需要控制一个房地产公司,或者需要股市融资,汪总的浩海集团并不是最理想的收购对象。对于这些早期上市的老牌公司来说,股权结构相对简单,由于往年政策和监管方面的原因,对法人股比例控制的还是比较严,历次增发也只是在二级市场上配送股,股权结构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而今体量已经比较大了,性价比并不是非常的合适。不说主板的st股票,就是现在中小板和创业板,就有很多股权分置很细很小的股票,不需要很多的现金,只有略微进行运作,就可以轻松收入囊中。”

    “看到了吧!小付就已经明确说明了,我们浩海不是那么容易背后下手的,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听到付俊明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汪宝坤就知道小付有请他解围的意思,于是呵呵笑着望向齐天翔,调侃着说:“小付还是年轻,不好意思说明,其实我们的股权比例和大股东状况,还是稳定的,不是通过二级市场现金收购,或者通过置换股权达到分化比例,进而完成蛇吞象的资本游戏,也是痴心妄想了。”

    齐天翔望着汪宝坤,不动声色地微微笑着,端起酒杯来环视着大家,温和地说:“还是喝酒吧!别耽误了这个。”

    看着齐天翔端杯,众人都端起了酒杯相陪,放下了酒杯,齐天翔的目光又将目光投向了李正,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于上市融资,你们管委会和曙光厂有什么样的打算啊!”

    “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李正看到齐天翔终于问到了自己,就慢慢地回答着,其实李正一直在琢磨齐天翔临时将他们招来的原因,现在听到齐天翔直提上市的话题,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打算需要配合,可却不愿直接询问或回答,这样反而会显得过于急切和聪明,会引起齐天翔的不快,就实话实说道:“以前上市是荣誉的时候,曙光厂境况江河日下,不在人家的眼里,后来始终在生死边缘挣扎,也就更没有了这样的机会。现在稍微好了一些,还是专注地看些本行的事情吧,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另外管委会有政府职能和背景,现在上市也不好过审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胸无大志的具体表现,不具备上市资格,却找了个立足本行的理由来搪塞,十足的不老实,应该罚酒。”齐天翔瞪着李正,笑着对大家说着,引起了大家一致的附和,看着李正老老实实地自罚了一杯酒后,才呵呵笑着看向王大龙说:“还是大龙实在,不绕圈子,人家不上市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把辛辛苦苦挣来的利润分红给不认识的股民,宁愿分配给全体村民,或者让利给消费者。这才是朴素的理念,也是认认真真做实业的态度。实体企业利润微薄,做大容易,做强很难,就应该踏踏实实地从基础做起,一旦动起来资本运作的脑筋,就只能被资本牵着鼻子走了。”

    齐天翔说着话,端起酒杯,笑着对王大龙说道:“就冲这份朴素和执着,我们也应该干了这一杯。”

    干了杯中酒,齐天翔拿起筷子,夹起一点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认真地看着王大龙,然后又望着李正,等到嘴里的菜咽了之后,才慢慢地问道:“如果是我,或者省政府希望你们两个企业上市,或者进行这样的准备或尝试,你们怎么看?”

    李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王大龙就站了起来,急切地表态说:“没有二话,只要是您的吩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齐天翔赞赏地笑着,对王大龙摆摆手让他坐下,专注的目光仍然望向李正,尽管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可还是要听到他的回答,不仅仅是他需要,在座的众人更需要这样的回答。

    相对于王大龙的直白,李正的回答就巧妙了很多,“只要需要,不管是上市,还是股权运作,我们都时刻做好准备,曙光厂的发动机研发和生产技术,还是有一定的优势和吸引力的,没有问题。”

    “好了,用不着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还没有到哪个地步。”齐天翔含笑瞥了李正一眼,环视着众人说道:“今天就是闲聊,说到了股票和上市的话题上了,咱们哪说哪了,就不再说了。”

    齐天翔说着话,眼神与汪宝坤对接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着,似乎也有了更足的底气和自信,可却一时也难以表述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阳光阳谋(6)

    早上刚到办公室不久,吕山尊和梁冰玉就随着小张走了进来。

    看到齐天翔拿着抹布在擦着桌子,两人就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小张,又看了看齐天翔,还是梁冰玉反应灵敏一些,奚落地缓解着眼前的尴尬,“今天保洁工休息吗?还是小张秘书忙到了桌子都来不及擦的地步?”

    “怎么了,省长就不能擦擦桌子吗?还是这桌子就只能是保洁人员来擦?”齐天翔示意吕山尊和梁冰玉到沙发哪边坐,接着将桌子擦完后,将抹布在脸盆里洗净之后,连通脸盆都交给了小张去收拾,缓步走到沙发前,看着站立的两人,呵呵笑着说:“手湿,就不握手了,都坐啊!站着干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客套。”

    齐天翔坐下之后,吕山尊和梁冰玉才缓缓地坐了下来,齐天翔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干了手,将手帕放回到口袋里,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只递给吕山尊,被吕山尊干脆地拒绝了。

    吕山尊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烟盒,拿出一支递给齐天翔,不屑地说:“还是抽我的吧!这么大的省长,拿那种牌子的烟待客,也就是您拿得出手。”

    齐天翔毫不客气地接过吕山尊手里的烟,欠起身凑到吕山尊打着的打火机上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这就让我想起平阳县的老刘说过的话。”

    齐天翔望着梁冰玉笑着说:“吸公家的烟心有不忍,抽自己的烟坦坦然然,可一天几包烟工资受不了,所以还是瞎烟来的实在,抽起来不心疼。”

    “这也是现实无奈啊!能保持这般清醒不易,不过话说回来了,戒了不就行了,省心省钱,还省的面子难受。”梁冰玉淡淡地笑着,看看吕山尊,又看着齐天翔说:“不过这对您这省长似乎不适合吧!招待烟即使不沾,可抽点好烟也还是抽不穷您吧!”

    “这话不假,不但抽不穷,还富富有余,不过我这似乎也是不需要的。”齐天翔望着梁冰玉眨眨眼睛,向吕山尊面前的茶几哝哝嘴,意味深长地说:“我就这些烟招待客人,抽不抽随便,还怕没有好烟抽。”

    梁冰玉很快明白了齐天翔的用意,哈哈笑着说:“这才是大智慧啊!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示人以鱼,换人熊掌,可谓各取所需,投人所好,领教了,领教了。”

    梁冰玉的解说让齐天翔很是满意,正好望着小张端来了茶杯,就站起身来接过一杯,轻轻地放在梁冰玉面前,温言说道:“大姐眼光敏锐令人叹服,而且关键时候总能发挥重要的作用,这会也是不例外。”

    齐天翔说着话,摆手制止了梁冰玉,转向吕山尊说道:“哪一年,面对车辆分厂几栋老旧楼房,我可是束手无策,还是梁大姐,带着一帮记者现场一转,立刻立竿见影,不但解决了拖了几年的搬迁问题,还客观上拉了汪胖子一把,真是力挽狂澜啊!”

    “您可别这么说,我梁冰玉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没有您在后面的运筹帷幄,就是给我个喇叭,我也吹不出个调。”齐天翔的赞誉使梁冰玉脸色微红了,不客气地接着对齐天翔说:“我就是个急先锋的角色,站场助威不是我的强项,出谋划策更是别找我,这点认识我还是有的。”

    “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要互相谦虚了,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吕山尊呵呵笑着打断了梁冰玉的话,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齐天翔认真地说:“这一个时期,梁市长作了不少调查工作,具体情况也是比较了解,按照您的想法,今天我把她请了过来,给您详细说说这里面的情况。”

    看到齐天翔微笑地点点头,温和地望着自己,梁冰玉也就不再推辞,看着齐天翔慢慢说着:“吕书记跟我说了几次,让我关注和了解西城区哪边的情况,由于这是王市长亲自抓的项目,也是他引进的项目,所以说也只能是关注而已,再多的参与还是不便展开的。”

    “原本是我们河州市的事情,本来不愿麻烦您的,可却让您时时挂记着,看来还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啊!”梁冰玉有些歉疚地望着齐天翔,看到齐天翔平静的神色,就不再绕弯子,接着说:“可随着项目的推进,以及下面反映的情况不断增多,作为主管经济运行的常务副市长,我觉得不能只是关注这么简单了,就与王涛同志沟通了一些情况,也向吕书记说起过,可现在看来,可能仅仅靠说还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齐天翔感觉到了梁冰玉的急切,就缓缓地笑着说:“情况我知道一些,是在北京开两会时听到的反映,近来又听到了一些不利的情况,不放心就与老吕说起来了,也许情况并不像反映的那么糟糕,或许还是我们杞人忧天了,毕竟是牵扯到省会城市的重大项目,一旦出现问题影响不容低估,所以还是谨慎了一些,请你们二位过来,也就是沟通一些情况,你老大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更不要有压力,天塌不下来。”

    这话看似是说给梁冰玉听的,其实也更像是齐天翔说给自己听的,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尤其是接听了猴子从北京打来的电话,齐天翔略微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可当着闫丽的面不好过多地反映出来,只能是与吕山尊通了电话,请他明天早上到办公室去一趟,并请梁冰玉一起过去,把她了解的情况梳理一下,好有一个应对措施。

    其实从吕山尊和梁冰玉一进门,齐天翔就能看出,在这之前两人可能已经进行了沟通,特别是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想法,因此尽管都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可事情还是出乎了心理预期。这点从梁冰玉吞吞吐吐的表述中,齐天翔就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可现在不是回避的时候,齐天翔就是要让梁冰玉明白这些,也使自己做好准备。

第二百二十七章 阳光阳谋(7)

    齐天翔的话梁冰玉当然明白,其实从昨天晚上吕山尊电话通知之后,梁冰玉就在想怎么说,又说到什么程度,这些困惑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决。

    到了梁冰玉这样的职位,很多话是不用听就明白的,可如何应对却颇为艰难,需要斟酌和思虑,重要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完整地表达事实,并且不带有利益关系和个人情绪。这在梁冰玉这样一个性格干脆、硬朗,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关键是不掌握齐天翔的情绪和想法,尤其是不知道齐天翔都掌握了哪些情况,以及知道的程度,这是很难把握分寸的。这些问题不但困扰着梁冰玉,同样也困扰着吕山尊,以至于早上见面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好的建议给她。

    齐天翔有自己的信息来源,这一点也不奇怪,关注这件事情,而且不止一次地提醒吕山尊注意,也就可以看出他得到的情况不少,而且能让他重视的信息来源,层次也一定不会太低,不然齐天翔作为新任省长,工作千头万绪,不会为了一个地市的建筑项目如此关切和上心,看来他一定掌握着更多的信息和情况。

    短暂的思考之后,梁冰玉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既然齐天翔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愿意关注和过问,说明他有信心处理好此事。这么长久的接触,梁冰玉坚信,齐天翔有能力,也有足够的智慧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这个项目是王涛市长今年主抓的第一个大项目,原本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只是王世敏他们西城区搞的一个引资项目,目的是向启动西城商贸和物流产业,与东城区的物流商贸和会展业,形成竞争和对峙的局面,打造商贸物流产业集群,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极。”梁冰玉梳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望着齐天翔说:“这些您在河州是时候,就去考察过,当时就表示出了忧虑和担心,吕书记也是这样的想法,可对于基层立足投资,拉到经济发展的盲目或冲动,也只能是善意的提醒,过多的干预也是不合适的。”

    梁冰玉充分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也借此倾述着自己的苦衷,看着齐天翔平静的神色,接着说道:“王市长却并不是如此,不但不提醒和劝告,反而鼓励王世敏他们可以想法再多一些,胆子再大一些。初期感觉他的出于自救,因为世嘉集团会展部的刘展飞是他介绍给王世敏的,项目也是他在香港招商时议定的,虽然落地和洽谈变成了西城区政府,可主导还是他,项目流产当然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可事实看来并不是如此。”

    “是啊!咱们都很单纯地只是认为是一个项目,一个成败都是政府决策的事情,可谁成想有些人却把它做成了生意。”看到梁冰玉艰难地表述着,吕山尊就接过了她的话,有些自责地说:“也是我忽视了,这一个时期除了党校学习,就是调研熟悉情况,对经济运行关注的不多。”

    “这不是你应该自责的,也不是自责就能解决问题的,树欲静而风不止,防范尚且艰难,更何况善意的避让了。”齐天翔看着吕山尊,又看看梁冰玉,若有所思地说:“党政协调配合,原本就是有主次的,各安其道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有些人看来却并是这样,只能说是因人而异了。对于举行不善的人,组织监督就是一把铁锁,胜过事后反思啊!”

    “还是我来说吧!我掌握的情况多一些,也比较容易说得明白一点。”梁冰玉看着吕山尊的神情,爽快地对齐天翔说道:“项目不能说一无是处,初期的设想是利用会展中心,辐射周边的区域发展,从而带动商贸和物流发展,解决西城区农民失地之后的生存问题,也不是不可行。作为一个后续的商圈,在东城区逐渐变成城市中心,交通和仓储日益困难的现实面前,寻找新的商贸物流集散地就是现实的问题,西城区完全可以替代,并发挥应有的作用,还是有可能的。”

    齐天翔听到梁冰玉如此的说法,不禁一怔,随即就笑着对吕山尊夸奖道:“市长就是市长,在其位谋其政此言不虚啊!所谓下棋看三步就是高手了,人家梁大姐都看得了五步以后,眼光深远吧!”

    听着齐天翔的夸奖,看到吕山尊宽慰的表情,梁冰玉却没有笑,反而正色道:“别夸我,我这也是近期通过调研和接触,对比了东西两城区的优劣之后得出的初步印象,还要看这个关口能不能过得去,这才是主要的。”

    “你只要有想法,就一定能够过得去。”齐天翔笑着看了一眼吕山尊,转过脸来鼓励着梁冰玉说:“别说是股权争夺,就是资本运作,我们也不是一无所有,应对的方法有的是,就看使用那一招了。”

    直到此刻,梁冰玉才看清了齐天翔的底牌,也就心里有数了,呵呵笑着说:“既然齐省长充满信心,也有很多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也不是万能的,还是要靠大家集思广益才行!”齐天翔知道梁冰玉话里恭维的意思,想了一下对梁冰玉说:“问题出现了,总是要解决的,不管是干部问题,还是资金和运行问题,都需要认真细致地应对。你接着说吧,不要顾及什么,有什么说什么,也别管我都知道什么,只管把你了解的情况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梁冰玉点点头,与吕山尊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也是在默默地下定决心。其实她也清楚,齐天翔将吕山尊和她请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肯定是不会罢休的,自己半遮半掩地绕了那么多,就是要看看齐天翔真实的态度,以及掌握情况的程度。现在已经明确了,当然是要完整地将情况和盘托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阳光阳谋(8)

    “西城区会展中心和商贸城的建设项目,最初规划的只是双中心格局,也还是比较符合实际需求的。当初的意图就是成为与东城区对峙的,以会展业带动商贸发展的思路。”梁冰玉进入了正题,神情慢慢严肃了起来,缓缓地对齐天翔说:“可到了征地拆迁进入三通一平阶段,商贸城建设已经动工,会展中心工程却迟迟难以开工,原因就是刘展飞本身就是借世嘉集团的名义,利用项目融资来参与其中的。原本就是在北京设立了一个投资公司,拉来一个所谓的战略投资者,可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后续资金,形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梁冰玉似乎进入了状态,依旧不愠不火地讲述着:“也还是王市长有办法,就在王世敏束手无策之时,王市长动员河州市商业银行,以现金入股的形式完成了先期注资,并以刘展飞会展部的名义代持股份。就这一下,就使得商业银行近四亿元的现金,以贷款的实质和入股的名义成为投资公司的注资,使得会展中心工程得以顺利开工。王世敏似乎也感到了不对劲,财政资金垫付的商贸和会展中心的前期资金不能按时收回,还需要继续投入巨量的资金,才能保证这两个项目延续下去。”

    “就是这样的危机状况,王市长却并不满意,在征地拆迁补偿款没有按时给付农民,已经引起当地群众上访的时候,又拉来了河州市公用集团,以股权置换的方式,控股了会展中心和商贸城用地企业,这样一块地上就出现了两家公司,一家拥有土地和村民的债权债务,另一家拥有土地上建筑的使用权和经营权。算盘打得很好,既化解了土地纠纷,又减少了投资公司实际购买土地的费用。”梁冰玉丝毫没有停歇地继续说着:“即便如此,根据刘展飞的提议,成立了西城区会展商贸集团,由于西城区政府不能作为法人参与实体经营,就以西城建工集团的名义参与集团,代替政府行使管理职责。一个施工商,成为了集团的名义大股东,可实际控制权却完全交由了刘展飞手中。为了更好地海外融资,刘展飞就以集团的名义更改了商贸城的规划,不但将物流中心,商务中心,四星级酒店都列入了二期规划,而且还在不断地圈地,意图使项目更有延续性,也使得资金链可以无限延展,以便可以更好地开展资金运作。”

    看到齐天翔的神色愈发的严峻和阴沉,吕山尊打断了梁冰玉的叙述,缓解着紧张的气氛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建筑企业成了控股股东,一个在建工程居然有了名义上的集团架构,并通过了工商登记。更奇怪的是拥有土地的不拥有建筑权益,拥有建筑权益的却与土地产权无关。这看似极不靠谱的事情,都能成为现实,难道这些相关企业就不考虑风险吗?一旦出现纠纷又该如何应对。”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说到底都是一帮外行在利益的驱使下,使用的瞒天过海的伎俩,可惜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这个典故。”齐天翔接过吕山尊递来的烟,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感慨地说道:“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风险,更不是不明白其中的蹊跷,可惜在权力的淫威之下,明白人也是不敢直言的啊!都想着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却没有想到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利用时间来做文章了。”

    “就是这种情况,看到气球吹的越来越大,尤其是征地拆迁农民的意见已经难以平复,而刘展飞香港融资始终没有进展。迫于压力,王市长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尽最大的努力为工程筹措资金,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以股权质押的方式,取得银行,特别是民间投资资金。”梁冰玉看出了齐天翔心中的怒火,就不再过多地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河州公用集团原本是土地占有者,却让其将股权质押给一家银行,获取信贷支持,补偿农民失地的损失,部分结算了一部分费用,算是将民怨暂时压了下去。又通过省内和市内几家上市公司,收购和入股会展商贸集团的名义为项目注资,前前后后牵扯到里面的上市企业就有八家之多,而这些股份都是难以变现的资产,成为上市公司巨大的财务包袱,半年报或年报都是要进行信息披露的,所以这部分资产就成为了烫手的山芋,企业是急于出手的。”

    梁冰玉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难以言说心中的郁闷一般,艰难地说:“狼终于还是来了。刘展飞手中的银行股权,还有原本就有的股权,尽管不至于控股,可还是引起了世嘉集团总部的兴趣,而世嘉集团对会展中心是不感兴趣的,感兴趣的只是这些股权和股份。近来世嘉集团正在大范围从内地撤资,以及将沿海和内地的大部分资产变现出走海外,可却看中了刘展飞手中的股权,以及由这个项目牵动的各种公司资产,就联动了一个海外大鳄,悄悄地进行着资本运作,而且形成了很大的威胁。”

    “不是威胁,是危机。”齐天翔看到梁冰玉艰难地说完,就简短地接口说着,随即望向吕山尊,又转过脸来定定地望着梁冰玉,缓慢地说:“其实这样的运作早就开始了,我们无意,人家却是有心的,而且是有备而来。现在已经基本形成了逼宫之势了。”

    齐天翔说着,眼神变得深邃,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想了一下才说:“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一个会,咱们就不往深里说了,我这边有一个材料,一会你们拿回去先看一下。另外就是有一件事拜托二位,我的一位朋友侯子才上午从北京过来,他带来了几位证券方面的专家,你们河州市负责接待一下,先听听他们的分析,晚上见面咱们再详谈。”

    看着吕山尊和梁冰玉严肃的点头,像是接受了任务似的,齐天翔呵呵笑了,语调轻松地说:“没有那么严重,也不要过于紧张,侯子才是我大学同学,关系很好的,正常接待也就是了,低调一些就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阳光阳谋(9)

    送走了吕山尊和梁冰玉两人,齐天翔就开始为随后召开的省政府常务会议做着准备。

    因此在周通进门请他赴会的时候,齐天翔的脑海里已经充满了经济数据和进展状况。

    上午的会议只是预备会,可由于是常务扩大会议,人员还是到的比较齐,就连在北京的刘晓平都特意赶了回来。

    齐天翔进到会议室的时候,各位副省长,特别咨政,省长助理,以及财政、统计、发改委、民政、社保、教育、卫生等厅局委的负责人,都已经安然入座,等待着齐天翔的到来。

    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齐天翔在周通的陪同下进到会议室时,看到众人已经就位,就有些歉意地笑着与几位副省长和咨政打着招呼,疾步走到了椭圆形会议桌顶圈的位置,作了下来,也就等于进入了会议状态。

    由于是例行会议,也就免去了省长讲话的程序,直接进入会议主题。仍然是由周通主持,按照经济排序,先是由各位副省长,对分管的行业和部门半年来的总体工作进行汇总。

    齐天翔只是静静地听会,既没有发言,也没有插话打断副省长们的汇报,而是对每一个讲话的副省长,都报以温和的微笑,以示尊重。另外就是对关键的数据,进行认真地记录。尽管也清楚这样的会议只是初步的归纳,还需要经过细致的核算,才能最终形成完整的半年度经济报告,上报省委审核,然后报中央有关部门。

    但这些初步汇总过来的数据和情况,才是最原始的数据,也能很好地反映真实的经济运行情况,或者暴露一些问题。随后的数据归纳和上报材料,就是经过比较和修正了的数据,与真实就有了一定的距离。这也是客观现实的存在,经济数据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数据堆砌,而是比较了各地区发展情况之后的均衡,既是本省发展和总体情况的均衡,也是对比了相关省市规模和数字之后的平衡,高和低,快和慢,从来都不是字面上数字的反映,而是整体经济社会的需要。所谓数字看变化,变化看数字,这既有上面对下面的要求,也有下面对上面的反映,都有着总体的考量和要求。

    上午的会议以罗剑的汇报开始,由分管政策研究室的特别咨政雷秋实的讲话结束,刘晓平,徐方,孙萍芳,萧山,王向东,张万福几位副省长分别作了发言,尽管都是粗线条的介绍,可关系到半年工作的成绩和效果,每个人都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也尽可能的详细和周到。

    一上午的时间就安排了几位副省长的汇报,临近中午的时候,汇报告一段落,周通在征求了齐天翔的意见后,宣布休会。

    会议结束,齐天翔与走过来的大小领导握手、寒暄,随意地简短交谈着,都是一些无关大局,无关痛痒的大路话。随着大家井然有序地离开,齐天翔在周通的陪同下,也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周通简单地交换了一下上午会议的情况,齐天翔就不再说什么了,周通看出来齐天翔的心思不在会议上,就又说了几句下午会议的议程后知趣地告辞了,把时间和安静留给了齐天翔。

    齐天翔笑着目送周通离开,随着房门的关闭,思绪也随之转换到了早上的事情上面。

    坐回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拿出了早上刚放进去的一叠材料,认真地翻看着。这是早上交待小张打印出来的材料,与梁冰玉口头汇报的情况一样严峻,可却是更加的完整和准确,也可以说更加的触目惊心。

    材料来自于不同的方面,都是昨天下午到晚上汇集到齐天翔邮箱里的,基本涵盖了事件的全部,也就是为了吕山尊和梁冰玉他们看上去方便,才让小张打印出来,复印给了他们一份。

    材料来自于几个不同的渠道,有猴子从证监会朋友哪里收集到的,河海省上市公司近一段时期股份置换和流动情况。有闫勇通过经警总队与银监会联网的金融监控系统,收集到的大额资金流动和进出情况。有汪宝坤通过自己的系统,了解的河州市房地产和相关企业股权变通情况。还有王金虎根据线索,整理的西城商贸和会展中心建设情况,以及其中的纠葛和内幕消息。另外就是香港方面朋友提供的世嘉集团近期的重要动向和资金调集情况。

    材料很多,也很琐碎,可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以及他所控制的集团--乾亿投资,这才是让齐天翔坐卧不安和紧张的原因。

    昨天晚上回到家后,打开电脑,进入邮箱,一份份材料看下来,齐天翔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看着闫丽关切的神色,齐天翔也不好表现出来,因此在接听了猴子的电话,并与吕山尊约定了明早的见面后,就关闭了电脑,若无其事地与闫丽一起看电视、聊天,就像平时一样的平静安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尽管自己在竭力的掩饰,作为多年的夫妻,闫丽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含蓄地不愿表示出来,因此也就是短暂地看了一会电视之后,就借口困了,回到了卧室,将时间和安静留给了齐天翔。

    回到书房的齐天翔,静静地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就像现在一样,盯着数字想象着各种变数,忘记了时间,一点困意也没有,更没有任何的饥饿感。

    昨天的结束是闫丽善意的提醒,而今天却是小张端来了午餐,齐天翔回报的都是温煦的微笑,轻松愉快,似乎什么都不曾出现过,也不曾经历过艰难的煎熬和折磨,就是看一份材料而已。

    也只有齐天翔知道,这些平静之下,经历了哪些波折,又想到了什么,可在齐天翔的心目中,这都是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的担当,不能让闫丽担忧,当然也不能让小张过分的担心。

第二百三十章 阳光阳谋(10)

    饭后休息了一会,齐天翔拿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了闫勇、汪宝坤、王金龙,还有香港的朋友,告知邮件收到了,表示感谢。

    忙完了这些,看看时间差不多也都吃完了饭,齐天翔就分别给猴子和吕山尊打了电话,猴子的电话比较简单,就是斗嘴和寒暄,除了客套的道歉,就是约定晚上的相见,嘻嘻哈哈却又轻松愉快。

    与吕山尊的电话就复杂了一些,除了交换想法之外,特意交待对几个重点人物要密切关注,除了纪委和公安局要做好准备,市委和市政府更要做好预案,防止事态失控,更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或恐慌。

    这是必须要提醒吕山尊重视的事情,也是齐天翔最为担心和焦虑的,而且也是经过长时间的斟酌决定的,包括怎么说和说什么,都颇费周折。尽管私交不错,可作为省委常委、河州市委书记,一定有自己的认识和判断,更有自尊和颜面需要维护,说得过多势必伤害他的情面,说的不到位又有违自己的本意,好容易将电话通完,却感觉到自己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

    空调房间了,自己竟然会出汗,齐天翔不由无奈地摇头苦笑着,随即又给闫丽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下午下班后不要急于回家,猴子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一切做完,就又到了下午开会的时间,依然是周通过来,陪同他进到会议室,仍然是握手、寒暄。

    下午的会议,相对于上午副省长讲话时的安静和耐心,多了一些放松和质疑的声音,不过也大多停留在数据的准确性和真实性上,而且也往往都是泛泛而言,没有很强的针对性,更不针对具体的人和事。

    存在争议较多的还是在教育和社会保障领域,以至于相关厅局汇报和说明之后,还是有人插话提问,而且针对的问题也很多,无奈之中,分管省长也只能出面解释,平息一下议论而已。

    齐天翔仍然坚持上午的做法,只听只记录,不问不发言,对每一个发言同志,都是温和地关注,或微笑,或平静,似乎都充满关心和关注。

    即使对于一些提问和插话,齐天翔也只是耐心地倾听,平静地记录,绝对不发表任何意见,更不表现出任何的倾向。会议顺利地进行是主要目的,任何争议或不同意见,都难以起到应有的作用,相反还会引起不必要的解释,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而且齐天翔也很清楚,这些所谓的提问和插话,有些是针对问题本身,更多的却是彼此之间的拆台或刁难,也是想借助这样的会议,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都清楚,这样的经济年度例行交流汇报会议,只是总结半年来的经济发展情况,并没有什么相应的考核指标要求,是没有必要相互攻钎的,这也只是一种习惯,或者是圈子之间的争执,没有办法厘清,也就不用理会。

    尽管有插话打断,几个重要厅局委的汇报,还是简短地在几个小时之内就结束了,下一步需要的就是数据汇总和报告成型阶段,需要的就是以统计局为主进行汇总了。

    全部报告还要等到明天各地市和试点直管的县市汇报之后,形成初步的上报材料,然后才能与全省数据进行比对、融合,形成初步的草稿,再次上会进行讨论,最终完成上报省委的报告。

    可听了一天的会,到了行将结束的时候,齐天翔没有任何的表态发言,也是说不过去的,因此当周通宣布请齐省长讲话的时候,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也将齐天翔正式推到了前台。

    “听了一天的会,总得感觉是欣慰大于担忧的,也是基本满意的。”齐天翔缓缓地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尤其是坐在会议桌后排椅子上的厅局委负责人,温和地说:“首先谢谢各位这几天的努力工作,使得半年的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框架,这还是很可喜的一个变化,说明我们的政府工作提速了,可以提前做出计划和预判了,不容易。”

    齐天翔带有鼓励成分的讲话,引起了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使得齐天翔只能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接着说道:“上午几位分管省长的介绍让我很受鼓舞,从数据的详实,情况的准确,就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各位对分管领域情况的熟悉,以及务实的工作作风,这些值得我认真学习,也是不容易。”

    “下午会议开得很热闹,尤其是在教育和劳动保障方面,争议和插话不断,解释的也很精彩,在这样一个年度会议上,能有这样的风气出现,说明了我们政府机关部门之间的监督和问询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了,变化喜人,这也是不容易。”齐天翔含蓄的语言引发了善意的轻笑,以及热烈的掌声,只得停顿了一下说:“数据好不好看不重要,有这些只是一个参照,关键还是看老百姓的满意度,这才是真实有效的东西,做好这些,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不经意间,齐天翔用四个不容易总结了全天的会议,显得巧妙和随意,赢得了掌声,更赢得了钦佩的目光。齐天翔没有介意这些,依旧是缓缓地说:“会议之后,各厅局委要进行认真细致的汇总,等到地市半年工作材料到位之后,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希望这不是一次总结,而应该是一次动员,不管数字是不是好看,做好全年的工作任务,才是重要的,也是必须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各位继续努力,做好下一步的初稿汇总和拟定工作。”

    齐天翔的讲话结束后,也就宣布了全天会议的结束,因为明天还要接着听取地市工作汇报,各位副省长也没有提出什么需要接着讨论的问题,就寒暄着纷纷离去。

    进到办公室之后,齐天翔看了一眼手表,对随同进来的周通说道:“晚上你还得跟我参加一个活动,你把手头的急事处理一下,稍微过一会咱们就走。”

    齐天翔突然的吩咐使周通愣怔了一下,不是办公厅安排的活动,齐天翔请他参加,说明活动需要他从中协调,另外就是信任和倚重,不由心中感到一丝欣喜,可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平静地对齐天翔点点头,随即快步离去,说是处理一些事情,其实是给齐天翔一个安静的空间,而自己也去做一下相应的准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阳光阳谋(11)

    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齐天翔就来电话了,而且是直接要求坐了周通的专车,使得周通忙不迭过来齐天翔的办公室,并陪同齐天翔乘电梯下到楼下,到了自己的专车旁,给齐天翔打开车门,请齐天翔先上,然后才快步走到另一侧上了车。

    在赶往河州宾馆的路途中,周通听齐天翔说了晚上活动的内容,并简单说明了西城区目前出现的问题,周通的心思也就转入到事情之中,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到了河州宾馆门廊下停车,没等周通下车开门,车门就被小张从外边打开了,齐天翔下车就见到了盈盈含笑的闫丽,正站在旋转门前,微笑地等待着。

    大厅里没有市领导迎候,齐天翔和周通也就没做过多的停留,径直走进电梯,上到了餐厅,并由小张引导着走到了包间门口。

    推门进去,看到吕山尊和梁冰玉正陪着猴子,以及北京来的客人,坐在休闲区聊着天等待着。

    “来晚了,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齐天翔一进门,就呵呵笑着陪着不是,走到猴子面前,伸出手来要跟他握手,却被猴子视而不见地挡开了,径直与身后的闫丽来了一个亲昵的拥抱,使得齐天翔很没有面子,就祥装不满地打了猴子后背一掌,与北京来的客人一一亲热地握手,笑着调侃道:“这个猴子,真正的重色轻友,不够意思。”

    “见了美女,谁还能想起舍友啊!”猴子笑眯眯地看着闫丽,对齐天翔妒忌地说:“也不知你是怎么养的,这朵鲜花你已经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依然鲜艳欲滴,是花好?还是你这肥料足?真是搞不懂。”

    “死猴子,没正形。”猴子的拥抱和调侃弄了闫丽一个大红脸,狠狠地瞪了猴子一眼,随即笑着自豪地说:“肥好,花也好,你还要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羡慕、嫉妒、恨呗!”猴子嬉皮笑脸地腆着脸笑着,对着闫丽说着:“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以前只在戏文里听过,以为都是逗人开心的故事,现在所见,方信古人所言不虚,神仙眷侣,令人敬仰啊!”

    猴子摇头晃脑的一番表述,加之惟妙惟肖的拿腔拿调,立即引发了包间里一阵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猴子才收拾起顽皮的神色,正色地与齐天翔握握手,又将站在身边的两位向齐天翔详细作了介绍。

    齐天翔分别于两位热情地握了手,亲切地说:“汤永光,汤所长,证券研究所所长,资深股票理论家,我国第一代研究和推动股票市场发展的开拓者,您的《大市场》和《趋势和机遇》等著作,高屋建瓴,充满了智慧和敏锐而独特的视角,促人思考,受益匪浅啊!”

    看着汤永光惊讶而兴奋的神色,齐天翔又转向另一位中年人说:“黄振亚,著名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师,知名的股票操盘手,有黄金手美誉,亲自操作的几个重大股票事件,成为经典案例。对证券金融,尤其是投资并购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和研究,大名鼎鼎,相见恨晚啊!”

    “想不到齐省长日理万机,还对我们这个领域有着这么深的了解,难怪侯总一再介绍您是文武全才,看似文弱,可胸中却有着千军万马,万水千山。”汤永光好容易等到齐天翔说完,才笑呵呵地恭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儒雅,而且谦虚平和,真真是博闻强记,满腹经纶啊!”

    “那又有什么,知名的行政法学家,著作等身的学者,智勇双全的纪委书记,理论和实践兼具的经济学家,是我们应该仰慕才是啊!”随着汤永光的恭维,黄振亚附和着说:“谁不知道齐省长的运筹帷幄能力,一个项目包解决了重大的财务危机,撬动了一个巨大的资金市场,须翌间化危机与无形,不但成为金融学院的成功案例写入教材,还成为现今资本市场人人效仿的方法,那才叫高人高见呢!”

    “这又是猴子给你们二位谬夸的吧!他那张嘴里除了象牙,就没有什么了。”齐天翔笑着看着汤永光和黄振亚二人,然后又环视了包间里的各位,温和地建议道:“咱们就别在这里互相的恭维夸奖了,还是上桌吧,把酒言欢方才尽兴嘛!”

    齐天翔的提议,无疑是给众人解了围,吕山尊作为主人,忙不迭地招呼大家入座。

    齐天翔自然被安排在了主位上,汤永光和黄振亚坐在了他的两边,猴子嬉皮笑脸地要拉着闫丽坐在自己身边,却被梁冰玉抢先一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而且还理直气壮地笑着看着猴子,使得猴子无奈地耸耸肩自嘲地摇头,引起了全桌人善意地哄笑着,增添着活跃的气氛。

    齐天翔坐定之后,微微笑着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其实也是自己想要的气氛和目的,就是想要是这场地位悬殊的宴会,有一些家庭和朋友聚会的轻松和愉快。

    闫丽的出席,就是起到了这样一个作用,她不但是齐天翔的妻子,还是猴子的校友和朋友,这样的身份就衬托了猴子的尊贵。省长携妻子亲自宴请猴子,而且关系密切,这样的面子是什么高规格的接待都换不来的。

    齐天翔就是要给足猴子面子和荣光,这样不但维护了他的存在和身份,也使得他能以这样的荣耀张目与京城,从而给他自己,也间接地给河海省带来不菲的便宜。

    另外还有一个难以出口的原因,那就是这样略显严肃的场合,梁冰玉难免孤单,有了闫丽的相伴,她会自然和自如很多,也有了一个说话聊天的伙伴。这样的安排和周到的考虑,相信梁冰玉可以觉察,不然她不会理直气壮地拉闫丽坐在一起。

    而周通的存在,又起到了另一种调节作用,可以有效地保证酒宴的顺利,并达到预期的目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阳光阳谋(12)

    看到大家都各安其位,吕山尊示意服务员上菜和斟酒,随即笑着对齐天翔说道:“今天晚上这酒怎么喝,还是请您开局吧!”

    齐天翔眼光巡视着在座的各位,缓缓地说:“恭敬不如从命,看来我要不说上几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

    “说来也巧,不经意间咱们又是个八仙聚会,而且又是三方四国,这就有点意思了。”齐天翔的话意味深长,有着很多的潜台词在里面,看着众人都听懂了自己的话,就不再往下延伸,而是变换了话题说:“原本是带着媳妇出来吃个饭,现在却被你们弄得银河两隔,七夕尚且遥遥无期,只能是借酒浇愁了。”

    齐天翔的话引来一阵附和的笑声,就顺势端起了酒杯,缓缓地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汤永光和黄振亚,由衷地说:“两位老师拨冗来河州,由此使人联想到老人家那篇著名的文章,那些经典的语句,我就不引用了,总之对原道而来的贵客,我们唯一的感谢就是一杯好酒,一份敬意了。这第一杯酒,咱们共同敬两位老师!”

    齐天翔谦虚恭敬的话语,使得汤永光和黄振亚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赶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与齐天翔轻轻地碰了杯,又与众人遥碰了一下,然后举杯喝尽了杯中酒。

    齐天翔笑微微地喝尽了杯中酒,对着都站着的众人说:“这第一杯酒咱们破例了,下来咱们就不再站立了,这也是新规矩,否则就是罚酒了。”

    齐天翔说着话,缓缓地坐了下来,在等待服务员斟酒的时候,望着众人慢慢地接着说:“除了刚才说的规矩,我还有一个提议,能够坐到一起是难得的缘分,今天晚上咱们就是把酒言欢,只叙友情,不谈工作,免得败坏了这融洽的气氛。”

    齐天翔有意识看了汤永光和黄振亚,然后才把目光投向了众人,端起了酒杯说:“同意我这个提议的,我们共同端了这杯酒。”

    看着齐天翔又举起了酒杯,梁冰玉不干了,可还是干了杯中酒之后,才抗议地说:“刚才是谁说要儒雅和彬彬有礼的,就是这么关照女士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实行男女同工同酬了,《妇女儿童保护法》还具不具有约束力了,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

    梁冰玉的抗议使得包间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齐天翔放下了酒杯,看着梁冰玉说:“抗议有理,是应该男女有别,在座的两位女士,虽然是绝对少数,可在权益时却是一样的,我们接受批评,女士可以优先选择喝与不喝,决定权不可质疑。”

    “这就对了嘛,怜香惜玉是男人的美德之一,不能轻易忘记了。”猴子接过齐天翔的话来,悠悠地说:“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看上一眼校花的今日,我还是得清醒一些,免得又跟上回一样,喝的五迷三道,仅剩下后悔了。”

    “你想得美,还想着校花把你送回房间呢!那是为了让李美女不至于尴尬,今天就在宾馆喝酒,喝完了直接回去就是了。”齐天翔瞥了猴子一眼,端起了酒杯,认真地对他说:“又是好久没有与你畅饮了,这第三杯酒我敬你这个老同学,宝刀不老,松柏长青。”

    “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多那句嘴干嘛!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猴子苦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与齐天翔遥碰了一下,爽快地一饮而尽,然后才由衷地说:“如今想要尽兴地喝上几杯舒心酒,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了,不是遇人不淑,就是话不投机,还是过去的酒喝的单纯,哪怕就是几毛钱一瓶的老白干呢,也能喝的意气风发的。”

    “这容易,什么时候想喝酒,想畅饮,尽管过来河海就是了,即使齐省长没有时间,吕书记和我这边都是尽心尽力地管够。”听到猴子感慨,坐在他身边的周通不失时机地接过话来,微微笑着说:“不但是你,还有汤老师和黄老师,随时随地都可以过来,我们保证热心接待,热心待客。”

    “那就不必麻烦了,我们哪有那么多是事情要办啊!”好容易等到齐天翔结束了开场酒,又听到周通这么说,汤永光接过了话,不好意思地说着:“原本就是与侯总过来看看,可吕书记和梁市长还专程到机场迎接,又放下手中的工作,与我们三个专门进行研讨,耽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让我们真是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就是来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就好了。”

    “就是老汤说的,原本就算不得什么事情,我们就是来看看,可却让你们费心这么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黄振亚接着汤永光的意思说着:“你们越自然,我们也越方便工作,因此我们有个不情之请,明天我们与几家证券公司的专家和高管座谈,就不麻烦市委、市政府领导陪同了。”

    猴子听着两位专家的说辞,狡黠地笑着望向齐天翔,慢慢地说:“我不是专家,可今天这一天我也大致听明白了,软肋人人有,只看谁保护的好。资本运作首先是资本,仅仅靠股权置换,靠闪转腾挪,没有巨大的现金流支持,或者融资成本过高,能坚持的时日就可想而知了。不动谁也看不出套路,一旦出手攻击对手的软肋,自己的软肋也就暴露在了对手的眼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可以了,或者拖延,稀释股份,或者直接通过现金流和对冲,还怕玩不死一两个金融大鳄?”

    齐天翔听到猴子的说法与自己的不谋而合,就微微地笑着表示着赞同,可随即就瞪起了眼睛看着猴子,对各位说:“说好了只叙友情,不谈工作,猴子这是明知故犯,应该罚酒。”

    齐天翔的提议得到大家的附和,硬逼着猴子干了一杯酒,使得酒宴气氛随意了起来,进入了互相亲近的阶段。

    齐天翔应对着众人的碰杯,心里却轻松了许多。猴子的说法,其实是用意深刻的,这也是三人此行要告诉自己的方法,只是碍于自己省长的面子,不好明确点拨罢了。

    这也是近几天来自己一直在苦苦思索的方法,自己让李正和王大龙他们做好准备的用意,其实就是要采取现金换股份的手段,直接阻击资本炒作,进而最大限度地避免国资流失。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这样让齐天翔对反击充满了信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谋而合(1)

    接下来的几天,齐天翔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省本级半年度经济运行情况汇报之后,紧接着就召开了各地市的汇报会,齐天翔仍然是专注地倾听,专注地记录,没有过多的表态,更没有对各地市的经济发展模式,进行任何的评点。

    地市会议结束后,又进行了真正意义上的省政府常务会议,就上半年经济运行中出现的问题,特别是《河海省工业经济振兴纲要》进行了研究,与会的各位副省长和省政府常务委员,就纲要征求意见稿进行的调查和会商,提出了一些问题和需要修改的地方,基本上是持肯定意见,完善后就可以报省委批准实施。

    另一个重头的事项还是关于工业的,这也就是齐天翔提议的,将国资委和工信厅管理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特别是国有工业企业的管理权限上收,成立由发改委、国资委、工信厅等厅局委组成的工业振兴促进领导小组,由齐天翔任组长,常务副省长罗剑同志任专职副组长,各位副省长和咨政及省长助理任副组长,办公室设在省政府办公厅,由省长助理王俊明和周通两位共同负责。

    这些事情齐天翔事先已经分别征求了各位副省长和咨政、助理的意见,通过是必须是事情,只是走一下程序,而且听取一下各位副省长,特别是罗剑的表态发言。

    下来研究的是《省政府及其组成部门机构精简和依法行政实施方案》,由于还是草案,还处在征求意见的阶段,并没有得出结论的意思,只是听取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随后孙萍芳提出了民政体系改革方案,这也是一个初步意见,也是议而不决。徐方提出的农村村级组织间协作和融合的问题,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因为方案直接突破了村级组织,甚至乡镇的限制,可以跨区域联动和协作,势必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矛盾和纠纷,而且这样的融合也给管理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看到问题一时难以调和,齐天翔就建议徐方继续完善方案,下一次会议接着议论和研究。

    刘晓平对项目和进展情况提出了一些想法,对目标计划和考核机制提出了一个方案。由于他对项目比较熟悉,情况也比较了解,争论不多就获得了通过。

    萧山、王向东和张万福都提出了相应的方案,由于涉及的范围还都是在各自的分管领域,争议也不是很多,而之后的干部任免,却是刺激到了众人的神经。尽管这些人员任免不是齐天翔提出来的,有些是年龄的原因,有些是调整,还有一些是晋级,基本还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可却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也使得会议时间一再的延长,等到会议结束,大家也都精疲力尽了。

    忙完了省政府常务会议,齐天翔又参加了几个部门的会议,有劳动保障的,有总工会的,还有工商和质检的年度会议,每天都是在会议上度过的。

    也就是参加全省庆祝建党座谈会,齐天翔才终于从主角退回到配角的位置,好像也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会议在省委党校大会议室举行,所有省委常委,各地市党委一把手,省委各组成部门,以及党建领域的专家学者,还有全省各地的优秀**员、劳模代表、青年干部和学生代表,都参与了大会座谈和研讨。

    由于齐天翔事先与会议组织者的省委办公厅和秦亮打过招呼,会议自己没有准备,不发言,因此齐天翔的身心是轻松的,也很放松地参与这次重大会议的。

    会议隆重热烈,取得圆满成功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这不但可以从新闻报道里可以读得出来,即使是周密的筹划,认真的布置,精心的选择,都极大地保证了会议的效果和质量。

    林东生作为党建的第一责任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结合河海省党的理论和建设实际,有针对性地阐述了党领导下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性,以及取得的巨大成就。

    林东生的讲话富有激情和张力,完全体现出了一个省委书记的理论高度和修养水平,数次被热烈的掌声所打断,赢得了全体与会者充分的赞许和肯定。

    侯哲海主持会议,并在林东生讲话之后进行了发言,深情回顾了党创建以来的辉煌业绩,以及几十年风风雨雨积累的丰富经验,尤其是在建国之后党的事业的壮大和发展,并且也不回避历次政治运动对社会产生的影响。随后就是对改革开放给国家经济和政治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及产生的重大影响,进行了高度的讴歌和赞美,并且举出祥实的事例和数据予以印证。

    侯哲海的讲话同样取得了巨大的效果,理论功底的深厚,观点的新颖独特,数据和事例的祥实准确,以及恰到好处的补充和印证,都显示出他作为理论家的实力,另外就是对党建问题精到的把握和研究。

    侯哲海的讲话引发了与会者的思考,随后的发言都是围绕着党建促经济发展的主题展开的,一上午的会议充满了思辨意味。

    齐天翔作为会议的参与者,始终是耐心地听会,可却从侯哲海的讲话中,隐隐嗅到一种异样的味道,这些异样也从林东生凝重平和的面部读出了一些,但却未及过深地去思考和探究,毕竟党建理论是可以引申到任何一个领域的,作为一个执政党,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都是与党的理论和实践分不开的,侯哲海的洋洋洒洒的论述,本身就有自己的主观意图,这本身并不奇怪。

    会议结束,林东生匆匆起身离去,其他几位常委随后缓缓地依次离开会场,齐天翔在走向自己的专车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不经意地与洪虎对望了一眼,就觉得洪虎的眼神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也就放慢了节奏,等待着洪虎走近自己身旁。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谋而合(2)

    “齐省长这是准备回省委呐!还是直接回省政府?”洪虎似乎是无意之中的寒暄,随即感慨地说道:“两头跑也是够辛苦的,想见到您一面可是不容易啊!”

    “这边是立场,哪边是行动,理论联系实际嘛!就怕我难以跟上变化啊!”齐天翔呵呵笑着看着洪虎,若无其事地说:“两边都不轻松啊!尤其是省政府哪边,天天跟百米冲刺似的,难得有片刻的清闲,也不敢懈怠啊!”

    两人就这样打着呵呵寒暄着,等到其他几位都乘车离开之后,洪虎才由衷地说:“务实更要务虚,什么时间老领导到我哪里指导指导,同志们可都是翘首以盼啊!”

    齐天翔意味深长地望着洪虎,微微笑着说:“指导可是不敢,毕竟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可是不敢在专业人士面前舞刀弄枪的。交换一下想法,交流一下情况,还是可以的,彼此沟通还是必要的吗!”

    看着洪虎要说什么,齐天翔赶忙接着补充道:“交换情况可以,不过相对来说,你哪里还是不如我哪里清净,不至于搞的满城风雨的。”

    “说的也是啊!想清静我哪里还真是不容易,耳目众多,谁知道谁是哪个山头的探子。”洪虎心领神会地笑着说:“选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不错,如果齐省长不反对的话,午后我到您的红楼请教请教。”

    齐天翔呵呵笑着说:“随时欢迎光临,不敢说好酒好菜,好茶好烟恭候,还是做得到的。”

    说着话,齐天翔和洪虎两人分别上了车,离开党校后齐天翔回到了省委红楼,简单吃了午饭之后,就吩咐小张准备泡茶待客。

    话音未落,洪虎就推门走了进来,望着小张严肃地交待着:“齐省长可是说过好茶招待的,在品茶这方面,我虽然不能在方家面前卖弄,可好赖茶我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你休想哪二百块钱一斤的茶叶糊弄我。”

    “那哪敢啊!您是我的老领导,手把手教我业务,我恨不得把齐省长这里最好的茶叶给您泡上。”小张在严肃的洪虎面前似乎没有惧怕,反而嬉皮笑脸地应对着,“可惜,齐省长这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茶,不过都是今年的新茶还是可以肯定的,现在茶叶价格那么贵,好茶可是要好价钱的。”

    小张顽皮的神态,委屈的神情,引发了洪虎畅快的笑声,冲淡了办公室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齐天翔与洪虎热情地握了手,示意洪虎到沙发哪边坐,然后是递烟点火,等小张端茶过来后,又接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洪虎面前的茶几上,做完了这一切,才缓慢地坐在了洪虎对面的沙发里。

    洪虎不动声色地配合着齐天翔的动作,齐天翔给他递烟,他给齐天翔点火,齐天翔将茶杯放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来微微护佑了一下,这一切都显得自然和随意,看似不经意,却同时表明了两人的态度和心迹。

    “您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原本我就来的少,您这一客套,我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洪虎微微笑着看着齐天翔,略显认真地说:原本也是不在一个体系,想来看看您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是望穿秋水啊!”

    洪虎的比喻显得滑稽,齐天翔明知道他比喻的不贴切,可却不能做出任何神情上的表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洪虎作为军人出身,本身就率真耿直,不善于舞文弄墨,对于文绉绉酸腐的那一套原本就不擅长,如此的表达本身就是缓和关系的表示,是不能有任何的轻蔑和嘲笑的。

    多年的军旅生涯,转业进入省纪委,从一个普通办案人员做起,从一无所知到业务精通,完全是凭着一份对工作的热爱,以及认真刻苦的实干精神,一步步走到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付出多少的努力和艰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齐天翔挂职省纪委,成为政策研究室主任的时候,洪虎还是省纪委的副书记,而且是洪、白、唐三位副书记中,排名第一的副书记。不出意外的话,接替即将到站的张书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尤其是中央强调纪检监察干部要专业化、知识化、特殊化的时候,能够与他进行竞争的人不多。

    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齐天翔以行政法学专家,博士生导师的身份挂职省纪委,尽管只是最不起眼的政策研究室主任,可明眼人都清楚,这是掌握着全省纪委系统案卷和资料最全的部门,对于齐天翔这个学者出身的年轻干部,用意是很明显的,就是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熟悉并掌握纪检监察工作的全流程,以便能够顺利完成过渡,并顺利按照计划达到某种意图。

    也就是在齐天翔完成挂职,并最终调入省纪委前夕,洪虎以省纪委副书记的身份出任河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意图不言而喻,就是在给齐天翔的未来腾出位置来,可以说洪虎是被迫走马上任的。尽管是平级调动,可实际作用却是不同的。

    齐天翔顺利地接任省纪委书记,并且在不久后成为省委常委,跨越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门槛,从省管干部升级为部管干部,完全了仕途中重要的跨越。

    尽管几年之后,齐天翔离开省纪委,接替他职位的仍然是洪虎,并且顺利成为省委常委,也算是得偿所愿,可在官场潜规则里,几年的停步不前,耗费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更重要的年龄优势。

    就是有这样的交集,齐天翔和洪虎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十分微妙,相对于职务的交替,更难平复的是心中的情绪,以及难以言说的不满。作为这个级别的干部,不会浅白地表露自己的心迹,可如果说一点也没有想法,也是不现实的。

    这点齐天翔明白,洪虎也很明白,只是都不好直接表现出来罢了,小心翼翼地接触,彼此都尽可能地谨慎小心。

    也可以说,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两人是不会单独接触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谋而合(3)

    “呵呵,咱们老哥俩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说远点咱们是同事,说近点,我是您的接班人,还用得着这么多的虚情假意吗?”望着不很自然的神色,洪虎率先打破了僵局,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文件袋,递给齐天翔,故作轻松地说:“我这里有些材料,想想老领导过过目,请教一些方法和思路。”

    “这才是虚情假意呢!什么老领导,什么过目请教,你老伙计不实在。”齐天翔双手接过洪虎递来的文件袋,呵呵笑着说:“先看看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业务方面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望着齐天翔埋头在材料里认真地看着,洪虎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这一步走的还算平安。

    不但是齐天翔觉得尴尬,其实洪虎的感觉也好不到那里去,同样是被面子和情绪时时地折磨着。

    作为省纪委书记,埋头工作,管理好自己那摊的事情,与外界减少交流和接触,这是可以办到的,也完全可以超脱,但主管干部纪律处分和行为监察的部门,与省长不接触、不交流,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或者说根本办不到。

    齐天翔可以不主动与他沟通缓和关系,洪虎却不行,没有省政府的协助和支持,省纪委的工作开展起来会困难很多,有些也还是绕不过去的。

    给齐天翔让路,最终离开省纪委到河州市任职,洪虎不是没有想法,甚至初期抵触情绪还很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真正缓过劲来。

    对于齐天翔这个外来和尚,洪虎尽管印象不错,但从骨子里还是漠视的,不管什么来历,又有什么样辉煌的过往,经验和能力还是做好纪检监察工作的基本素质。

    洪虎从来不怀疑齐天翔的能力,更不怀疑齐天翔自身的素质,能够成为专家,没有一定的学问和刻苦精神,是绝对办不到的,但那是在经济领域,无论是教书,还是做学问,都与需要过硬的实践经验的纪检工作,是有着很大距离的。所谓隔行如隔山,就是这个道理,何况还是个文弱的书生,短期内想要完成两个不同领域的过渡,不是没有可能,但却是很难。

    作为政策研究室主任,很长一段时间洪虎是感觉不到来自齐天翔的威胁的,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一来就是埋头于资料室和案卷档案室,既不串办公室,也不过多地参与纪委机关的聚会和活动,除非必须参加的会议和活动,也是很少发言和表现,似乎独立于众人之外。

    可政策研究室的工作,却因为他的存在,变得井井有条,资料和案卷管理变得有序,办案需要什么样等待材料,总是很容易就能调集出来,而且中央和其他省份的案卷辅助资料和一些报告,多了许多,条理性和理论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得到了张书记的多次赞扬,显示出了齐天翔的管理能力和视角眼光。

    可这充其量也只是处室工作的成绩,与省纪委的总体工作还是不同的,直到齐天翔挂职临近届满,省委组织部与洪虎谈话,才使洪虎明白了过来,可却木已成舟,局面已经难以挽回。

    到了这个时候,洪虎才开始认真审视自己与齐天翔的不同,自己作为老纪检,多年的历练,具有了丰富的办案经验,而且年富力强,正是当干的年龄,难免忽视了竞争对手的存在,自得和踌躇满志,难免带来刚愎和自负的印象。

    齐天翔却不同,从进入省纪委挂职那天起,就似乎沉到了水里一般,刻意隐匿着自己的锋芒,甚至与高层亲密的关系,只是埋头熟悉情况,埋头自己本职工作,无欲无求,或者说没有任何的威胁存在。这不仅仅是一种策略,更是一种做人的态度。

    这是洪虎自认不如的地方,也是他与齐天翔最大的差别。其实最后的接受现实,默默地认可,还不仅仅是齐天翔的知识和能力,或者是身后强大的支撑,而是齐天翔身上的那份正气,那份义无反顾的勇气和智慧。

    上任伊始独身奔赴平原县,由一个小县引申出省、市、县三级贪腐蛀虫,事件不但震惊全省,而且全国都有影响。这不但有事件本身的震动,还有齐天翔在整个过程的沉稳、机智,以及事件善后处理中显露出的悲悯情怀,是如今官场很难看到的亮点。

    尤其是查处河州重机集团贪腐大案,以及华沂市断崖式窝案,齐天翔以高度的智慧和灵活多样的手段,立足经济稳定和发展开展纪检监察工作,更是获得了巨大的赞誉,也显示出他具有的大局观和领导才能。

    扪心自问,洪虎觉得自己的能力和视野,与齐天翔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尽管信仰和信念都是相同的,可在处理问题的方法上,总体控制和把握上,还是有所欠缺的。

    尽管对于让位与接班,以及现在尴尬的年龄,洪虎心中还是忿忿和不满,可也庆幸,正是由于自己的隐忍和沉默,才换来了现在的位置。作为补偿也好,理所应当也好,自己的表现决定了事态的走向。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任何多余的表示都是一种伤害,伤害的不仅仅是别人的颜面,更是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省政府的周通就是明显的例子,官场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此,没有绝对的规则,却有着根本的规律。

    尤其是看着齐天翔一步步走向高位,洪虎的心态也在慢慢地调整,承认差距是必须首先明确的,知识、能力、眼光,以及人脉关系,洪虎都进行了一一的权衡。同时,更是认真判断自己的定位,也在寻找着与齐天翔沟通交流的机会,时时观察着齐天翔的态度。毕竟作为省长,他有着更多的事情,自己可以离不开他的支持,他却是未必需要自己的过多插手,因此搞清楚齐天翔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才有了上午小心翼翼地试探,以及那么多的客套和寒暄,现在看来,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了,下来就看齐天翔的态度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谋而合(4)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齐天翔认真地看完材料,并把材料按照先后顺序排放好,装进文件袋里,双手捧着递给洪虎,由衷地说:“你老伙计比我坦诚,这点我自愧不如啊!”

    齐天翔摆摆手制止了洪虎想要分辨的表示,感慨地说:“其实这些情况我知道一些,也几次想与你沟通一些,可想法有,决心难下,还是情面和内心的关口难过啊!而你老伙计,却将这些亲自拿过来给我看,与我主动交流,这点值得我好好学习啊!”

    “您可别这么说,这样一说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洪虎听着齐天翔的肺腑之言,也不由深有感触地说:“其实都是面子闹的,正常的工作调动和调整,却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一道心结,您不好意思挑明,我也是忍着不说,好像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可真就万事大吉了吗?”

    洪虎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索性直截了当地看着齐天翔,感慨地说着:“其实早在几年前,老白就给我谈起过这件事情,关键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就是‘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是争不来的’,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当时是有想法的,可老白的忠告让我想开了,也最终明白了,这就是造化弄人。”

    “我可以将这些材料交给林书记,然后由林书记转交给您,这样的方式也很正常,可这样就更显示出我俩之间的裂痕,也给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一些机会。”洪虎似乎沉浸在思索之中,淡然地说:“上午的会议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很多事情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是应该警惕和谨慎了,尤其是省委和省政府这两个大院了,平静是最主要的要求了。”

    齐天翔自然知道洪虎说的是什么,更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明显的倾向,说到底还是地方干部和空降干部控制权的争夺,而这些焦点直指省委的最高权力,作为地方土生土长的干部,洪虎自然有维护地方干部利益的职责,也有着本能的行为。

    齐天翔尽管来自京城,可在河海官场的认识中,还是倾向地将他归并为地方干部这个群体之中,因此齐天翔本能地反映,洪虎今天的试探**流,除了与他缓和紧张关系之外,还有着更深的用意,这不由引起了他的警觉。

    当然站队问题,在齐天翔是不用考虑的问题,也根本用不着选边,这也是齐天翔明确的态度,可面对洪虎的暗示,齐天翔也是淡淡地笑着回应道:“用不着考虑这些耽误时间,白白地耗费精力,河海省委以林书记为班长的班子的组成是经中央批准的,这是每一个省委常委都应该明确的,并自觉团结在一起,同心同德做好工作的,这是组织原则,也是党性要求的必须。”

    齐天翔望着洪虎脸上的神色,缓缓地补充道:“你我都是省委常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省委总体工作大局服务,既是本分,也是必须,这没有什么价钱好讲。这些还是先放放,咱们还是来说说眼下的事情吧!”

    “这也是我的想法,正如您所说的,做好咱们各自分内的事情,就是对省委总体工作最大的贡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看到齐天翔不愿过多涉及省委这边的争端,洪虎自然不好再接着说下去,可有齐天翔明确的态度,也就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因此顺着齐天翔的目光,看着手边的文件袋说:“这些材料其实完整地到我手上,已经有一些日子了,成立专案组更是在年后就组建了,这几个月来同志们没少辛苦,省内外、北京、上海、南方,甚至香港,对有关线索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和材料,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之后,这才提交到我的手上,可以说目前为止,您是第一个完整看到这个材料的省纪委以外的人。”

    “再次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齐天翔听出来洪虎话中的意思,明显的表功意味尽管不全是讨好,起码有着很深的用意在里面,就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递给洪虎,间接地做着回应,接着感慨地说:“最近我也正在为河州市的事情焦头烂额的,而且很多事情都指向我们这位市长,不找出个突破口,很多事情难以实施下去。早就想与你沟通交流一下,可不知道你老伙计的总体思路,不敢贸然干扰你们的工作进程啊!”

    洪虎听着齐天翔的表白,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坦率地说:“这也是我的担心,不知道您老伙计的总体思路,是先兼顾经济大局,还是惩贪肃腐,是处理经济问题带出这帮蛀虫,还是敲山震虎顺势而为,也还是拿捏不准啊!”

    齐天翔听到洪虎巧妙地将自己的话语,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彼此互为来往,都显得不着痕迹,就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白了齐天翔的用意,洪虎也是哈哈大笑,办公室内瞬间笑声不断。

    齐天翔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走回到沙发跟前,递给洪虎后说道:“我这里也有份材料,也请你看看,咱们共同选择一个切入点吧!”

    洪虎郑重地双手接过文件袋,然后放到茶几上,缓缓地打开并抽出里面的材料看了起来,没有问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有不停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

    齐天翔没有打扰洪虎看材料,而是端起洪虎面前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旁,将茶杯接满水,轻轻地放到洪虎面前,坐回到沙发内,并且将身体仰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等待着洪虎的反应。

    齐天翔的表情看上去平静,可内心却是波动不已,除了判断洪虎会有的反应之外,更是想着如何进行下来的谈话,以及作出必要的应对。

    作为洪虎所处的位置和职责,尽管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可问题摆到了他的面前,相信他还是应该有相应的态度的,这不但仅仅是材料的交流,还隐含着能力和智慧的考量,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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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介绍:
河海省纪委拟任书记齐天翔突然出现在远离省城的平原县,引起了官商两界不同反应和巨大震动,由此震动也抽丝剥茧般引出了一系列贪腐和官商勾结案件,活画出形形色色的各样人群粉墨登场。作品在叙事的同时,对现今社会生活中诸多矛盾和现象,进行了剖析和思考,试图通过不同阶层,不同观点思考的碰撞,全面真实地勾画社会的整体现状,以此寻找改变和坚持的动力。既有高层运筹帷幄的政治智慧,也有基层官场斗智斗勇的政治角力,既抨击了贪官的丑恶行径,黑道的恶行暴戾,也着力洞察贪官的心路历程,以及产生这些丑恶现象的环境和发展轨迹。同时讴歌了以齐天翔为主要代表的新生代领导干部的努力和坚守,以及信念和信仰的可贵。震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震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震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