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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柳暗花明

    城主府中,一众高层仙将都在皱眉苦思渡江之策,半天才有人提出一个想法,下一刻,就很快被否定。陆随风也在闭目沉思着,像也陷入了这种一筹莫展的境地。

    这时,一名金龙卫领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三十岁的模样,身形修长,又黑又壮,皮肤粗糙得有如橘子皮,低垂着头,眼角余光怯生生的打量着在坐的众人。

    "主上,他叫王平,是城南江岸边的村民。"那名金龙卫出声道:"据他所言,下游二十里处有一片江面,即使不用船只木筏也能过江。"

    "哦,有这种事?"陆随风闻言也是眼睛一亮,两道凌厉的目光有如刀锋般的落在王平身上,令其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肌肤像是被切割般的生痛,竟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都有豆大的汗滴滑落。

    "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说的属实,我会重重的赏你。"陆随风收回目光,柔和的说道,示意金龙卫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这王平显然见过多大世面,紧张得身子缩成一团,即便坐在椅子上,也仅是屁股占个边,全身僵硬,像是随时都会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王平,你知道那片江面,即使不需船只也能渡过?"陆随风质疑的出声问道。

    "是……是的,小人怎敢……在大人……面前胡说!"王平颤声,结结巴巴的说道。

    "在哪里?"陆随风将一张地图扔到他面前,道:"指给我看看!"

    王平始终低垂着头,突然被地图甩在身上,直吓得从椅上滑坐在地,怔了怔神,双手才颤抖着展开地图,倒着,正着的反复瞧着,脸上一片茫然,最后咧着嘴,连连摇头苦笑出声道;"大……大人,这是什么画?小人从见过,看不懂!"

    唉!陆随风有些无力的叹口气,只能耐着性子淡笑道:"那你是如何发现这片江面的,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

    "回大人,小人也是在无意见发现的,并无第二人知晓。"王平的眼中分明流出一得意之色:"只有在七,八月份时,那片江面才会变得平静无波,而且水位同时也会莫名降低不少,让人可以直接囚渡过去。"

    众人闻言,差点开口骂娘,这才三月初,离七,八月还早着呢,那有时间等到那时候……

    陆随风看向对方,像是还有话说完,仍是和颜悦色的道:"你还有话要说?"

    王平点点头道:"是这样,江北岸的山林中,几乎一年四季都盛产金针蘑菇,蕴含充足灵气,且十分鲜美可口,能卖出不错的价格,所以小人便时常过去采摘。为了方便过江,小人便在水位最低之时,从南岸拉了一根绳索到北岸。如此一来,无论什么时候想过江,只要抓住这条绳索,就可以安全的囚渡过去,多年来都出现过任何意外,而这根绳索就藏在江中,从没人知道。"

    "是这样呀!"陆随风的眼中异彩连连,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如果王平的话属实,那一切的难题就轻易的迎刃而解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好,那就立刻带我们去,尚若真是如此,我就赏你一万仙晶。否则,我就会斩下你的项上人头。"

    王平闻言非旦有怯色,反而兴奋得涨红了脸,险些从椅上蹦了起来。要知道,一万仙晶对江岸边的村民来说,节省点都足够活上一辈子了,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更何况,他之所言皆句句是实话,所以斩头什么的,直接就被过虑了。

    "是,是,是!小人这就带诸位大人前去!"王平压制着激动的心情,连连点头道。

    此事关系重大,陆随风决定亲自前往,为了谨慎起见,不排出龟山城内有敌军的眼线,让众人都换上便装,从城主府后门悄悄出去。

    出了城之后,确定有被人跟踪,这才在王平的带领下朝着下游而去。这是龟山脚下,没有道路,沿途崎岖难行,罕见人迹。

    "王平,你说绳索已藏在江中数年,难道不会腐蚀溃烂掉吗?"白清风质疑的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王平已不再显得那么拘谨,呵呵笑道:"小人是用藤条在油中反复浸泡过,即结实又不怕水浸蚀,就算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事。小人数日前还使用过,问题!"

    王平只是个普通的人仙,不能踏虚飞行,二十里的山路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王平这才停下来,指着前面的江面说道:"到了,就是这片江面!"

    众人举目四望,此地称得上极度荒凉,前面是怒江,身后是龟山,杂草丛生,乱石成堆,连鸟兽飞禽都看不见一只,就是一处荒野江岸。

    江面看上去明显的狭窄了许多,也有两千米左右。陆随风走到江边望了望,随手拣了块石子投入江中,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听声音应该深不见底。

    "这是三月,江水自然很深。"王平边说边走到江边的一块岩石前,蹲下身将一蓬杂草拨开,而后又搬开几块石头,伸手插入地下抓住一根手腕粗细的绳索,用力向上猛地拉起,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无数碎石飞溅,绳索彻底从地下拉起,一头盘在岩石的底端,另一头则直接通向江水中。

    直到此时,众人才对王平所言深信不疑,陆随风仔细的观察了一阵,伸手扣住绳索,并没有使用仙力,只是用力往上一掀,只听"啪"的一声,水花四溅,原本藏于江中的绳索猛地弹出江面,虽只露出了一部分,但可以感觉到绳索的另一端的确被固定在对岸了。

    为了进一步判断自己的感觉错,陆随风又连续猛拉了几次,绳索绷得紧紧的,在江面上若隐若现,可以隐约的看见一直延伸到对岸的绳影。

    陆随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王平问道:"你平时就是拉着这根绳索渡江的?"

    "正是!只要紧抓住这根绳索,即不会沉入江中,又不会被激流冲走,可以轻松的泅渡到江对岸,有一点危险。"王平有些自得的说道。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你都能凭着这根绳索安全渡江,那些将士就更问题了。"陆随风若有思的说道:"清风,你去试试!"

    "是!"白清风应了一声,连衣衫都有脱,双手抓住绳子,快速的向江中行去,十来米之后就很快被江水淹没,不过有绳索辅助,身体并没有下沉,江面上远远的露出一个头来。片刻之后,白清风已到了江心,远远望去,只剩下一个黑点在江面上随波飘浮。

    看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顺利渡江绝无问题,这个王平还真是帮了个大忙,冥冥中似有天意。正当众人暗自庆幸时,江对岸突然有了动静。

    江面足有两千米宽,加上水雾弥漫,如此远的距离常人根本看不清对岸的情形。但陆随风的神识却清晰的感之到,有数十股生命气息正在岸边靠近,当下判断出应该是一支巡逻队。

    "不好,有敌军的巡逻队!"说话间,一把拉住王平闪到岩石之后,众人虽看不见,但还是反应极快的立刻伏下了身子。

    巡逻队的突然出现,正在江心中泅渡的白清风自然不知情,此时又不能出声提醒,陆随风便拣起一块石子,看准白清风的方向,抖手掷出去。

    噗!石块不大,落入水中只溅起一些水花,却正好落在白清风的面前一尺之处,后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本能的回头望去,发现岩石上的众人了踪影,只是略微的怔了怔,以他的聪慧立即就反应过来,立即停止前行,目光转向江岸边,恰好看见一支巡逻队走过来。

    脑袋嗡的一声,庆幸自己反应得快,一旦被敌军发现,这唯一的渡江之处就彻底的暴露了。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凛,身子当即向下一沉,整个人入江水之中。

    这支巡逻队的速度不快,沿着岸边慢悠悠的走着,目光却警惕的四周巡视,时不时的还望向江面,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越走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陆随风等人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感觉不到这支巡逻队的气息,陆随风才再次扣了一块石子,以同样的手法扔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仍见白清风浮出水面,这丫不会被江水憋死了吧?虽知道这是一件绝不可的事,一个罗天上仙后期会被水憋死么?

    所谓关心者乱,正当众人心焦之时,江面上冲起一道水柱,白清风的身影也远远的浮现出来。见其仰着脑袋大口喘气的样子,众皆如释重负的扑嗤笑出声来。

    唯恐巡逻队再折返回来,为了安全起见,白清风见距江岸已不足百米,登岸已不成问题,便不再前行,抓住绳索反身向后快速返回。

    "有绳索辅助,感觉如何?"陆随风对回到岸上的白清风问道。

    "渡江应该什么问题,只是颇为吃力,而且速度也很慢。"白清风如实说道。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明修桟道

    "有绳索辅助,感觉如何?"陆随风对回到岸上的白清风问道。

    "渡江应该什么问题,只是颇为吃力,而且速度也很慢。"白清风如实说道。

    陆随风闻言不禁皱眉,如果连白清风泅渡都这般吃力,那普通将士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速度,只怕数十万大军还渡过,已被对方发现了。

    "这位大人一定不识水性,否则,抓住绳索渡江应该会很轻松,速度会快上数倍。"王平在旁出声道。

    "军中有多少会水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很多。"白清风说道:"由于身体在江中下沉,必须紧抓住绳索一点点前行,不尽耗费力气,速度也很慢。如能绑一根木头,应该可以加快速度。"

    "哦?"陆随风闻言眼睛一亮,沉思了片刻,心中似有了主意,淡淡一笑:"我们回去吧!"又看了看王平;"你也跟着回去领赏!"

    王平听到领赏,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应是。陆随风自然不会为一个小人物失言,本可以直接给他,为防患万一,他能将此事告诉自己,领了赏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再跑到对岸去出卖这个消息,人性的险恶,不得不防。让其回城主府,只是想暂时将其软禁来而已。

    回到城主府后,白清风便请缨率两万将士先行渡江,陆随风摆摆手道:"此事不急!"随将一张刚画好的图纸交给他。

    白清风接过图纸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前后皆半园,一米长的图案,后者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陆随风淡笑道:"你只须按此图形做出来,记住,木板不可大厚,半寸即可,三日内必须赶制十万个,能做到吗?"

    "应该可以!只是……"白清风一脸疑惑的出声道:"这木板是为了渡江设计的?"

    "不错!"陆随风点点头;"你已亲身体验过渡江的难度,即便有绳索的辅助也非易事。而这木板前后半园,不仅可以减轻水的阻力,还能增加前进的滑行速度。将士只须趴伏在木板之,不断扯动绳索……"

    "原来如此,即简单又实用!"听完陆随风的解说,白清风这才恍然大悟,重新打量起勾画出的图形,忍不住赞叹出声;"当真是奇思妙想啊!我这就立刻去赶造此物。"说完,便兴奋的匆匆而去。

    陆随风所画的图形也不是他凭空设想出来的,灵感来自于上一世的冲浪滑板,虽从未玩过,却也曾见过,只是略为改动了一下,很适合此时渡江使用。

    三日之后,同样是清晨时分,水雾锁江。近五千支木筏此时已被全部拖入江中,一队队甲盔鲜明的将士开始登上木筏,做出向对岸发起全面攻击的架式。

    陆随风飞身落在一支最大的木筏上,神采飞扬的朗声道:"兄弟们,随我一起杀过怒江,将北岸的敌军斩尽杀绝,为了三日前阵亡的将士报仇血恨!"

    声如雷动滚荡,数十万大军清晰可闻,所有将士的心气瞬间被提振起来;"杀,杀,杀!"人人热血上脑,呐喊之声直冲天际,连江雾都被震散。

    "出发!"陆随风一声令下,五千支木筏离开江岸,场面无比宏大,十分状观。

    与此同时,下游二十里处的荒野江岸边,十万肋下夹着一块木板的将士,静静的排列在江边,却是雅雀无声,只能听见湍急的江流声。

    通过这三天的观察,敌军的巡逻队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从此通过。白清风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突然自嘲的笑出声来;"我当真是谨慎过头了,大人声势浩大的摆出全面进攻的阵势,吸引了敌军所有的注意力,那里还会巡逻兵到来?"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下令渡江!"陆随风派来协助他的一名金龙卫出声道,说着便朝江边的岩石走去。

    "等等!"白清风出言阻止道:"大人不止一次说过,对方的主帅极会用兵,且心思稠密,即便被我军摆出的进攻架式所吸引,也会提防我军的偷渡。所以,还是按照即定方案进行。"

    那名金龙卫闻言也是点点头,退了回来。白清风之所为,不叫胆小,那叫谨慎,思虑周全。战争中的一个小小疏忽,都会导致全军溃败的结局,不得不慎之又慎。

    又过了一会,白清风突然对那名金龙卫出声道:"现在可以渡江了,速度一定要快,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可在江中稍作停留。"

    "明白!"那名金龙卫应了一声,随即与另外四名金龙卫大步流星的走向江岸边岩石,放下木板的同时,身上也罩起了护体仙铠。白清风上前轻车熟路的将藏于乱石杂草中的绳索拉起,慎重的叮嘱道:"这是我军此战胜负的关键,多加小心了!"

    五人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便相继跳入江水中,身子都是趴伏在木板上,双手抓住绳索,后面之人用力的推了一把,借着滑板的助力,一下就窜出去十来米,就像江中的游鱼般快捷灵动,五道人影转眼便消失在晨雾江流中。

    白清风并有跟着下水,而是指挥着将士逐一离去,让他们一个给一个推力,给木板个助力,使其更容易快速的向前滑行。

    有了木板,可以抵御身体的下沉之力,有了绳索,可以避免被湍急的江流卷走,即便如此,尤其到了江心,水流更加狂暴,还是有人一时抓紧绳索,倾刻会江流卷走。有白清风下达的死命令,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可在江中稍作停留。前后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在江水中挣扎,呼救,最后消失无踪。

    五名金龙卫首先登岸,并有回头看一眼,而是直接窜入不远处的山地林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旦发现有人出现,立即出手斩杀。

    只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已有上万名将士登岸,连歇都歇息一下,立刻就组成了一个战阵,确保后面的人顺利登岸。当然,也再见巡逻队出现。

    整个渡江的过程中,只有一百三十二人坠水陨命,这点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十万大军无声无息的渡过怒江天险,有作毫的停留,白清风手一挥,无声的发出了攻击命令。

    十万大军在山地密林中悄然潜行,行进的速度很快,发出的响动却很小,人出声,只是发出阵阵沙沙声,听上去像是江风掀动林木的声音。

    越接近敌军埋伏的那片山林,所有人的心都在紧缩,因为接下来,随时都可能与敌军展开战斗。有紧张,只有兴奋,每个将士的眼中都在放光,充满着无尽的杀机。

    五名金龙卫突在最近,充当开路先锋,不再刻意隐藏形迹,旁若无人的朝向闯去。

    "站住!什么人?"前方突然传出断喝之声,寻声望去,触目皆是密稠的林木,枝繁叶茂,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应该是对方的暗哨。

    五名金龙卫的脚步有毫停顿,继续向前挺进,一边沉声道:"巡逻队!"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上方的枝叶传出哗啦啦的声响,紧接着,三名身着银色盔甲的人从树上蹦了下来,由于林中光线昏暗,还在仔细辨认真伪,只是连看都还看清,三人只觉脖颈一凉,都是同时伸手捂住咽喉处,有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张了张嘴,却是连声都发出来,几乎同时软倒在地,有了生命气息。

    "滚下来!"一名金龙卫低喝出声,一道仙气灵波从指尖激射而出,随着一声"咔嚓"声响,头顶上方的一根树杈应声而断,连带着一个重物垂地声,那是另一名隐藏的暗哨,手中还握着一个传讯筒。

    这名暗哨人还未落地,便被一道寒芒削掉了半个脑袋,扑通坠地时已经是具尸体了。看得出,他是想放出讯号示警,只是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给他这个时间。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暗哨的警觉,先是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很快,密林中的示警哨声已响彻一片。

    形迹即已暴露,便再无所顾虑,索性不再隐匿形藏,直向山林深处冲去,也正是敌军的主营所在。

    敌军主营的位置颇高,设在一处数十米高的山峰上,可以俯看江面,很适合指挥战斗。五名金龙卫挺进的速度很快,只有数千将士紧随其后。

    刚接近山峰下的丛林,就听见前方的林木中喊杀声响彻,紧接着,便传出一阵尖锐的箭矢破空声,直朝着突在最前的五名金龙卫笼罩而去。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不管修为有多高,都闪躲不开如此密集的箭矢。

    只不过,护体仙铠的坚韧,也不是这些普通箭矢可以穿透的。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五名金龙卫的身上都各自中了十来箭,却是仍在向前冲。不等第二轮箭雨射出,已冲入了密林中。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强渡怒

    只不过,护体仙铠的坚韧,也不是这些普通箭矢可以穿透的。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五名金龙卫的身上都各自中了十来箭,却是仍在向前冲。不等第二轮箭雨射出,已冲入了密林中。

    殊不知,林内突然涌出无数身着银色盔甲的敌军,至少有万余之众。五名金龙卫各自分开,都是毫不畏惧的杀入敌群中。人未到,五道剑气灵波已呼啸而至。林中无风,但随着幅散而出的灵波,硬是掀起一股股飓风,刮得林木狂颤,杂草枝叶四溅飞扬,令人视线受,目难视物。

    在灵波引发的飓风下,前方的上千敌军无不以手遮面,当灵波扫过之后,再睁开眼时,五各金龙卫已窜到近前。有了箭阵的威胁,这些普通的人仙,地仙,甚至天仙,那里还会放在眼里,道道剑光灵波扫过,就听一片"咔嚓"之声响彻,无数仙兵法器断裂,伴随着一片片人群倒下。五柄长剑如同五把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一切触及到的生命。

    只是在片刻间,已有上千之众溅血倒下,残肢断臂触目皆是,直惊得余众胆颤心裂,纷纷向后溃退。紧随其后的数千将士见状,人人热血沸腾,呐喊着齐齐冲杀上去。

    一时间,敌我双方就乱战成了一团,这片山林就像炸了锅似的,喊杀之声震动四野。山峰上不断有敌军冲杀下来加入战团,而白清风也带着大军陆续杀到,战斗的场面变得越来越大。

    江心中的五千支木伐早已蓄势以待,此时听到对岸喊杀之声此起彼伏的随风传来,便知道我军偷渡成功了。陆随风深吸口气,手中帅旗向前一挥;"击鼓进军,杀上岸去!"

    刹那,江面上的鼓声响彻一片,五千支木伐齐动,如此宏大的场面,就是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不为过,这庞大的阵势足以令敌胆寒。

    江对岸布防的敌军统帅是虚无狂,其实他统领的兵力并不多,也只有**万之众,麾下的高端战力更是稀少,就是他的兄长虚海啸,也在天渊城指挥守军加固城防。

    可以说现在的江岸边只有他一个金仙强者在撑着。不过他也准备得十分充足,将不到十万的兵力充分利用起来,以怒江作为依仗,以江岸边的山地密林为掩护,以投石机远攻,火焰箭阵近射,给对方之前的渡江造成极大的重创,直接损兵折将近六千之众。

    事实上,他也知道这只是对方试探性的进攻,更清楚想凭借怒江之险挡住对方的大军,有点异想天开。怒江的堤岸长达数百里,想要各个要点布防,就是百万也未必够用。他要做,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牵制敌军,为天渊城的布防争取更多的时间。

    此时的虚海狂知道对方已偷渡成功,而且数量还不少,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此时追究这些已无意义。他正在考虑是立刻撤走,还是全力击溃这支偷渡之师。就在此时,一名仙将来报,说是江面上的大军已发起总攻,有五千木筏,数十万大军……

    虚海狂闻报也只是"哦"了一声,沉吟片刻,面露苦笑。他这才明白对方大军为何在江心摆开架式,却迟迟不发起攻击,原来只是为了吸引己方的注意力,好让另一支奇兵趁机偷渡,然后对我军形成了夹击之势,再也无可抵挡。

    看来此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坚持下去也改变不了结局,只有徒添伤亡,甚至全军覆都有可能。当下果断下令全军立即撤离;"聂仙将,你留下来,将所有的石块都射出去,然后将投石机全部毁掉,一架都不能留下。"

    "是!"那名聂仙将领命,转身急步而去。

    待其离去后,虚海狂有片刻停留,立即率众朝着天渊城方向撤去。

    聂仙将奉命来到密林中的投石机之处,立即下令五十架投石机对准江面木筏,齐齐发起攻击。下一秒,无数石块铺天盖地,挂着呼啸的劲风,直朝江面上的木筏,陨石雨般的砸落而去。

    看到无数仰面砸落的石块,陆随风非旦有躲闪,反而挺立在木筏前端,大喝出声:"所有人撑盾护住木筏!"

    声如雷动滚荡,众皆清晰可闻,各个木筏上的领队同时下令,数十万将士纷纷支起盾牌,形成一个个坚盾堡垒,任由飞石狂轰乱砸……

    这一幕落在白清风眼中,暗叫一声;"不好!"当下立即脱离激战,带着上千人冲入密林深处,寻找投石机。

    投石机正在发射,所以并不难找。很快,白清风便寻声在林中发现了投石机的所在,的确隐藏得很,五十台投石机都经过了伪装,如不是正在发射,即使到了近前也很难察觉。

    数百人正忙碌不停的将石块装入投石机中,白清风见状,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上千将士呼啸杀出,那些人还反应过来,已被瞬间斩杀大半。

    那名聂仙将见状,挥手就将身旁的一架投石机拍碎,正欲毁掉另一架时,白清风已向他冲了过去,手中的月牙弯刀隔空斩出,刀气凛然,迫使那名聂仙将不得不收回劈向投石机的一掌,闪身躲避,见已事不可为,转身便欲逃逸。

    只是刚掠出数米,便嘎然而止,一道如雪的刀芒已斩在他的背心,鲜血迸溅中扑倒在地,只抽搐了几下,就了动静。

    斩杀聂仙将后,更是无人可挡,只是片刻间,数百人已无一活口。敌军阵营中的投石机停止了运作,江面上的木筏便解除了威胁,一路畅行无阻的冲上了江岸。残余的敌军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要么调头溃逃,要么直接跪下投降。

    接下来的战斗只是一边倒的杀戮,为了替阵亡的近六千将士报仇,没有活口,流淌的血都将林中的地面染成红色。

    陆随风上岸后,几乎是踩着尸体进入敌军的大营,一身仙铠染成血色的白清风快步走了过来,抱拳施礼道:"大人,此战斩敌五万于余众,缴获大量的投石机,只是,敌军的主帅跑了。"

    "难怪我感觉敌军像盘散沙,原来是失去了指挥。"陆随风豁然道:"不知这主帅是谁?"

    "虚海狂!"白清风散去身上的仙铠,空气中蒸腾起一片血色的红雾。他也是刚从投降的士兵口中得知的。

    "如果是虚海啸在这里,此战就不会这般顺利了。"陆随风有些庆幸地说道:"传令下去,尽快打扫战场,暂时在此安营扎寨。"

    这渡江之战打得出乎意料的顺利,白清风的这支奇兵偷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敌军主帅的临阵脱逃,也使我军伤亡大减,只有数千的伤亡,在如此大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敌军的近十万之众,却是折损过半,只有四五万人随虚海狂败逃。

    接下来的兵锋将直指天渊城,这将会是最后一战,也是最艰辛的一战。要攻下一座由五十万大军固守的城池,谈何容易?在有万全之策前,不会轻易发起攻击。

    在清理战场的过程中,抓获了不少藏在林中敌军,其中有一个叫仙将,因为他姓虚,名叫虚锦,所以便被带到了陆随风面前。

    这个虚锦三十出头的模样,身材修长,皮肤白晰,长得目清眉秀,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类形。此时被白清风像提小鸡似的提进大营,直接甩在地上,撅着屁股半天爬不起来。

    见他浑身盔甲多处破损,粘着不少血迹,便知道被虐得不轻。陆随风淡淡一笑,出声问道:"你叫虚锦,应该是虚氏一族的人吧?"

    "起来回话!"白清风单手抓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提了起来,又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虚锦惊叫一声,跪倒在地。良久,才惊颤颤的抬起头来,打谅着自己当下的所在之处。

    这座大帐十分宽敞,却是有多余的摆设,空空荡荡,除了中央放着一张坐椅,端坐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人,一双深遂如渊的眼眸,仿佛洞察能一切,看透虚无。

    在其身后,站着两名身着金甲的伟岸大汉,立在那里不怒而威,杀气腾腾。直看得他心底发毛,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绝不简单,暗暗吸了几气,连连点头道:"在下……虚锦,的确是虚氏一族的人。不知你是……"

    "讨伐大军主帅,陆随风!"陆随风淡淡地道。

    "你……主帅?"虚锦难以置信的吞了口唾沫,他无论如何都难相信对方的主帅,竟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辈,只是有必要骗他这个街下囚吗?

    "你可知道,所有的俘虏都被斩了,而你却还活着,这是为什?"陆随风接过白清风端来的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说道。

    "难道因为我姓虚,还有点利用价值?"虚锦挺了挺胸,脸上的惊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傲岸,冷声道:"虚家之人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你还是杀了我吧!"

第一千五六十四章兵临天渊城

    "是么?"陆随风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那就如你所愿,拖下去凌迟处死,连神魂也一并毁灭!"

    "是!"白清风再次拎起他的后衣领,一把提起来就向帐外走去。

    "等……等!"虚锦悬在空中的双手双脚拼命的挣扎着,面色苍白的惊呼出声。

    在死亡面前,尤其神魂俱灭,所谓的家族荣耀,傲气,风骨,都如风一般的毫无份量,只要还有一存活的希望,人会放弃,仙神也不会有所例外。

    白清风重新将他扔在地上,陆随风不屑的撇了撇嘴,冷漠的说道:"你和虚海啸兄弟是什么关系?我想听实话,不会问第二遍。"

    "同宗同族,按辈分,他俩是小人的叔祖。"虚锦一点迟疑的回道:"说实话,小人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种篡权叛逆之举,只是人微言轻,实在是身不由己……"

    巧言令舌的小人!陆随风也不点破,顺着他的话说道:"算你还有点良知,如果你能将功折罪的话,我倒不介意给你一条活路。这就要看你是否抓得这一线生机了?"

    "大人要我如何做?"虚锦闻言,眼睛一亮,有什么比继续活着更重要,此刻就算让他出卖自己的亲爹亲娘,妻儿老小,也不会有毫的犹豫。

    "很好!那你说说,天渊城到底有多少守军,城防怎样,物资蓄备又如何?"陆随风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小人通常都比君子更惜命,岂会放过一线生机,当下便知无不言的说道:"守军大约五十万左右,听说又以重金招揽了城内的仙士修者,具体数目不知。至于城内物资蓄备应该十分充裕,坚持一年半载问题……"

    虚锦边说偷偷的观察着陆随风神情,见其听得十分认真,并不时的点头,露出思索之状,这才略微的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天渊城防本就坚固,后又经叔祖虚海啸亲自督促加固,布防,几乎已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另外……"

    !白清风飞起一脚踢在他背上,虚锦脑袋冲下的朝前扑倒,在地上滑出数米,一直滚到陆随风近前,张嘴喷出一口血来。

    白清风快步跟上,一脚踏在他的身上,怒斥道:"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那里轮得到你来判断,分析,再敢废话,死!"

    虚锦浑身一颤,脸上又擦破了几块皮,粘满了尘土,看上去凄惨无比。陆随风取出一块手帕,笑容和煦的递给他,柔声道:"擦擦脸!"接着,又对白清风说道:"即然虚锦已决定将功折罪,那就不是外人了,不可再如此无礼。"

    "是!大人!"白清风冷厉的瞪了虚锦一眼,对待这种小人,陆随风仍能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他可就得做一个恶人。

    "你继续说,另外还有些什么?"陆随风见他缓过气来,淡笑着问道。

    "哦……"虚锦想了想自己刚才想说什么?见白清风正用一双满含杀机的眼神瞪着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忙不迭的出声道:"另外……我知道天渊城的布防情况。"

    "哦?那就将天渊城的布防仔细标示出来,如果一切属实,你这条命就算保住了。"陆随风取出一张地图放到他面前;"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否则……"

    虚锦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急忙摊开地图,白清风扔了一支笔给他,拿起笔沉思了片刻,怯怯地道;"大人,我已在江边驻守了十来天,城防应该发生了不少变化,这个……"

    "没关系,你只要将所知道的详细标出来即可,其它的不用操心。"陆随风安抚的说道。

    虚锦松了口气,在心中默想了一会,便在图上勾画起来,将何处的城防坚固,布了多少重兵,哪里的城防薄弱,兵力的分布,以及投石机的摆放位置,物资蓄藏之处等等重要信息,详细的在地图上逐一标注出来。

    然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无遗漏之处,才冲着陆随风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大人,我知道的都详细的标注在上面了。"

    陆随风接过地图,只是略微的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等情况核实无误之后,你才会获得自由。"

    "是,是!这个自然!"虚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但愿对方信守承诺,不要出尔反尔就是。

    白清风叫来亲卫,将虚锦押了出去,不管他标注的是否属实,这种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最轻的也要被废去一身修为,让其自生自灭。

    虚锦为求一线生机,自然不敢有毫的隐瞒,按他所标注的情况,天渊城的防御是东,北强,而南方临水,西方靠山,所以防御偏弱。其军需物资,也大多存积在东城和北城……

    陆随风将地图递给白清风,淡笑地问道:"你看看,我军进攻天渊城该采取什么战略?"

    白清风接过地图,仔细地看了一遍,说道:"城南临水,城西靠山,由于这两处都不能大量用兵,所以城防相对薄弱,两边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以我军的战力,如果强攻这两个方向,也有破城的可能。"

    白清风说到这里,略微皱眉沉思了片刻,才接着道:"不过,这已经是十多天前的情况,以虚海啸的谋略,自然不会忽视这种危险的存在。所以,还不能以此来谋划攻城的策略。"

    "你说得不错,但这不是重点。"陆随风收敛笑容,肃然地道:"不管虚海啸如何调整城防布置,唯有一样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军需物资不会动。所以,城东和城北的防御都会强过另两处。"

    "大人的意思,我们的主攻方向仍要放在这两处?"白清风有些困惑地道:"只是这两处都有一个共同之点,那就是地域狭窄,最多也只能容下五六万人攻城,能行么?"

    正常情况下,攻坚的一方,兵力至少是守方的两到三倍,才有可能攻下来。这是最浅显的常识,陆随风岂会不知,却讳莫如深的有解释,而白清风也识趣的有去问。

    大军修整了一日,便向天渊城进发,沿途并未再遭遇到什么骚扰和袭击,十天后顺利的抵达天渊城,拉开了最后决战的序幕。

    北方到处都是山地,唯独这天渊城的东,北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十里之外,也能看清天渊城的轮廓。

    四四方方的一座城池,城墙高约五十米,对于一个非边塞城市来说,应该算是绝无仅有了。据探哨来报,天渊城已在三日前封城,进不去,也出不来。

    大军在距天渊城十里外安营扎寨,远远的成半园状,将东,北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战争的气氛一下被点燃,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城主府议事大殿中,虚天涯,堂弟虚苍月,虚海啸兄弟,以及一众高层仙将齐聚。上百人的议事大殿中却是雅雀无声,落针可闻,气氛阴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一脸虬髯的虚苍月忍不住出声道:"堂兄,敌军远道拔涉而来,人疲兽乏,不如趁其立足未稳,连夜趁其不备的偷袭敌营,打他个措手不及,以振我军心士气。"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了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虚天涯则是眉头微微皱起,他此时只想固守城池,出城偷袭敌营,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找死,当即摇头道:"对方主帅善谋,你能想到的,他岂会想不到,只怕早已挖了个坑,等你往下跳了。"

    "堂兄,我已仔细观察过敌军的营寨,由于防守的面积过大,看似森严的地方,实则内部空虚,而貌似薄弱之处却又暗藏杀机,这就应该是对方挖下的所谓的坑。尤其是对方的中军大营,更像是在唱空城计,我只需率五万精锐,出其不意的偷袭中军帐,定能取敌军主帅首级,令其成为一盘散沙。"

    偷袭中军大营,取主帅首级?说的简直比唱的还好听,如果对方这般脑残,何致于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直听得虚天涯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虚苍月见到众人的表情,禁不住仰面长叹一声:"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战机,只怕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身为主帅的虚海啸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思索着此计是否可行?正如虚苍月分析判断的一样,他也捕捉到了这个战机,只是后者低估了对方主帅能力,而且直觉告诉他,对方中军大营的空虚,则是一个更大的坑,一旦掉进去,绝对的十死无生。不如固守城池,凭着城内丰厚的物资蓄备,拖也会拖垮远道而来的敌军,那时才是绝地反击的时候。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虚海啸的身上,他的态度足以决定一切。良久,只见其仍低垂着眼皮,始终未出一言,无疑是在以这种沉默来否决虚苍月的提议。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气势爭锋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虚海啸的身上,他的态度足以决定一切。良久,只见其仍低垂着眼皮,始终未出一言,无疑是在以这种沉默来否决虚苍月的提议。

    这一夜,风平浪静,双方都有采取任何行动。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城外的南营鼓声雷动,点兵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营门大开,一支三万人的战骑呼啸而出,时间不长,已出现在城南门前,相距千米才嘎然而止,列阵以待。一名身着金色盔甲的仙将纵兽而出,冲着城头朗声道:"城上的叛军,谁敢出城与我一战?"

    声如雷动,震荡四野。虚天涯,虚海啸兄弟,以及一众仙将都站在城楼上,望向城外那道气势凛然的金色身影,皆无人出声。

    "这是对方主帅的金龙卫,我曾与此人交过手,不容小视。"虚海狂出声道,却有任何要出战的意思,因为他有取胜的把握,才压制着好战的冲动。

    "虚张声势而已!"一旁的虚苍月冷哼道:"堂兄,让我出去会会这狂妄之辈!"

    虚天涯闻言,转头看向自己的这位堂弟,皱眉不语。在他看来,好战如虚海狂之辈都不敢轻易出战,这位堂弟出战会有多少胜算?心中完全底,于是摇摇头道:"首战关乎双方军心士气的消涨,不可有失,还是算了吧!"

    虚苍月撇撇嘴道:"堂兄,若任其张狂的叫嚣,我方竟无人敢出城迎战,无疑对军心士气的影响更大,还是让我出去与之战!"

    还等虚天涯回绝,虚海啸狂突然出声道:"苍月说得不无道理,不如让他出去会会敌将也未尝不可。"

    即然虚海啸都如此说了,虚天涯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的点点头;"好吧!记住,能战就战,不能战就立刻退回城,人会责怪于你。"

    "多谢堂兄关怀!"虚苍月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咬了咬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说完,转身走下城楼。

    见到这位堂弟离去,虚天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虚海狂道:"狂叔,你去为苍月压阵,毕竟都是虚氏一脉之人,他若是不敌,就立刻将其带回。"

    虚海狂闻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提着虎形画戟,转身便向城下走去。虚天涯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虚苍月率五万战骑冲出,临兵列阵于城门前,随即催兽上前,与邀战的那名金龙卫相距五十米,这才勒住坐骑,嘴角一撇,傲然出声;"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也敢来我天渊城叫嚣,简直不知死活!"说话间,已是凝化仙铠罩住全身,手中一把四品灵刀斜指对方,气势滔天。

    殊不知,对方连看都看他一眼,目光竟是落在他身后的虚海狂,嘲讽的出声道:"什么时候,好战如狂的虚海狂也变成了一个缩头乌龟,居然让这只菜鸟前来送死。"

    虚苍月听得一怔,而后仰面怒极大笑;"狂妄!那就让我这只菜鸟来取你项上狗头!"话落,身形腾空纵起十来米高,手中灵刀仙力喷薄,耀眼眩目,下一刻,便掠到对方头顶,劈空斩落。刀未至,破风之声已摄人心魂。

    这名金龙卫不屑的冷哼出声,手中长剑十分随意的向上一扬,这可不是硬架,剑身略微倾斜,剑锋顺着刀体滑向对方握刀的手腕。

    铿锵一声,尽管荡开了这漫不经心的一剑,虚苍月仍感觉手臂传来一阵酸麻,握刀的虎处更是如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同时被震得倒飞出去,重新落回坐骑上,横退出四,五步才算稳住,战兽的四蹄都在微微打颤。

    "果然有点实力,难怪敢如此张狂。"虚苍月暗自嘀咕一声,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全身仙力运转,策兽奔杀上去。

    这看似十分随意的一挑一削,却是精妙无比,其中蕴含的暗劲可以震碎人的心脉,毙命当场。对方能接下这一剑,仍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足见其有不凡之处。

    颇感意外的同时,这名金龙卫也慎重了起来,因为他也看出对方一位金仙强者,虽只是刚进阶不久,却不敢再有所托大,瞬间凝化仙铠,挥剑迎上。

    两人纵骑战在一起,有如走马灯似的转过不停,彼此远攻近击,仙力灵波纵横激荡,大地龟裂,风云卷动,刀剑撞击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眨眼间已过了百招,仍看不出优劣之势。

    站在城楼上的虚天涯见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也想到这位堂弟也会是一名金仙强者,就算不敌,全身而退应该有问题。

    城下压阵的虚海狂却是曾和这名金龙卫交手,自己也未必能稳胜对方,见到虚苍月不知天高地厚的出城应战,心中不由冷笑连连,认为不出十招必败,念在都是虚氏一脉的份上,已暗暗作好了营救的准备。

    殊不知,百招都过去了,对方仍未伤到了他分毫,而且看上去还一点不落下风。暗自吃惊的同时,还发现他竟还是名金仙强者,不由自嘲的嘀咕了一声;"小子还藏得蛮深的嘛,竟是让本帅白操心一场!"

    两人一直从战兽上打到了空中,双方虽都是金仙初期,但虚苍月只是刚进阶不久,底蕴上要比对方差了许多,时间一长,这种差距就显现出来,表面看上去彼此有攻有守,战力不分伯仲。实则,对方每出一剑,虚苍月都会付出大量的仙力来化解,发出的攻击也有刚开始那么犀利凶狠。

    虚苍月也意识到自己要比对方稍弱一线,知道再战下去必败无疑,首先从空中重新回到战骑上,能够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然而,当他看到对方落在战骑上时,身下的战兽像是承受不住下坠之力,后蹄竟是一个打滑,屁股向后跌坐在地。

    虚苍月见状,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高手搏杀,争的就是那一瞬即逝的战机,胜负往往只在刹那之间。当下想都未想的不退反进,双手握刀,仙力灵波滚荡,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白虎,一声虎吼如雷,直朝着对方俯扑而去,气势吞天撼地。

    虎口怒张,虎爪如钩似刃,呼吸间已来到那名金龙卫的头顶上方,兽背上坐立不稳的身躯像是被吓得缩成一团,如同皮球似的滚落下地,却是恰好避开了这霸道凶悍的一击,甚而直接轱辘到虚苍月战兽腹下。

    这一突然的变故,还等他反应过来,那缩成一团的手躯猛地立了起来,以肩臂顶住兽腹,全力一撞。只听得"噗"的一声,虚苍月竟是连人带兽的顶了个底朝天,重达吨余的战兽凌空弹起数米之高,足见这一撞有多恐怖。

    随着一声轰然震响,虚苍月和战兽双双从空中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蓬草屑尘土飞扬。虚苍月正欲挣扎着站起身来,只见一把又窄又薄的剑出现胸前,此时已再无任何闪避的可能,唯有闭目待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不甘。

    就在剑锋刺入胸膛的刹那,斜刺里突然奔射出一道耀目的银色箭芒,直取金龙卫的咽喉而来。

    这道箭矢来得太快,毫无征兆,宛如一道惊电降临,出于本能的反应,金龙卫腰部一拧,脑袋微向旁一侧,银色箭芒几乎是贴着脖颈划过,令人肌肤生痛,惊出一身汗来。

    而他刺出的这一剑,由于身躯的扭动而偏移了方向,未刺中虚苍月,却刺穿了战兽的头颅。随着一声悲嘶兽吼,战兽的头颅被剑上散发仙力震得爆裂开来,**血水横飞,连被刺中的虚苍月也被仙力的余波,掀飞出十来米,重重的砸落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金龙卫并追击虚苍月,目光却是投向远处的虚海狂身上,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撇撇嘴道:"本帅有那么不堪吗?"说话间,身形一闪就来到虚苍月,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几下;"不错,很不错!"

    与此同时,对方的阵营中策兽走出一名仙将,年龄与虚苍月相仿,一身银甲,手中提着一把银色长弓,并无弓弦,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弯弯扭扭的银蛇,上下两端却是异常锋利尖锐,状似枪尖,而弓身的正侧面薄如利刃。整个人看上去银光闪闪,尤为扎眼。

    不用问都知道,之前的偷袭者非此人莫属,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一把有弓弦的箭,又是如何发出来的?

    "宁浩,天渊城守军副统领!"并有为之前的所为作任何解释,只是冷漠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名字,说话间,周身便泛起一层银雾,凝而不散的形成了一件仙铠罩住全身。

    虚苍月经过他的身边,低声的道:"此人是一位金仙强者,不可力敌!"

    "我知道!"宁浩点头,语调依然冷漠,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直待虚苍月回到阵营中,这才挺直身躯,同时缓缓抬起手中的蛇形银弓。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戮仙箭

    "我知道!"宁浩点头,语调依然冷漠,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直待虚苍月回到阵营中,这才挺直身躯,同时缓缓抬起手中的蛇形银弓。

    又是一个金仙强者!这名金龙卫也是略微惊讶,随即释然,此时敢出来应战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只是这一走神的瞬间,对方的坐骑上便了宁浩的身影。下一刻,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蛇形长弓猛地戳向他的背心。

    蛇形长弓的两端本就尖锐如锋,经过仙力凝化,更是锋利无比,若是被戳中,护体仙铠也难抵御住。不过,当发现对方身影消失的刹那,第一时间便判断出对方会出现在身后,身形不加思索的提溜一转,轻易避开了这诡异的锋芒一戳,手中长剑同时横削而出,仙力灵波扇形荡漾开来。

    一戳落空的宁浩,身形已凌空跃起,闪过对方惊电一击的同时,蛇形长弓当作长刀使用,由上而下的斩落,弓身上的利刃破风,发出震人心魄的嗡鸣。

    金龙卫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连看都未看的上撩而起,只听"铿锵"脆响,撩起的剑锋斩在下击的弓身上,身在半空的宁浩被这一剑震得又弹高四,五米。

    在所有人看来,这宁浩已是凶多吉少。殊不知,他在弹上高空的同时,做出了一个张弓搭箭之状,手腕轻颤之间,弓身仙力缭绕,瞬间凝聚成一根弓弦,以及一支银色长箭,对准下方的金龙卫,呼啸劲射而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一别扭,宛如行云流水般的畅然,一气喝成,赏心悦目,充满了优雅的美感,让人忽视了这是一支追魂夺命的箭。

    嘭!一束银色的流光,速度之快,已超出了视觉的范畴,一点不逊色惊电划空。就算有所防备,也是避之不及。

    一道噗嗤之声响彻,这是护体仙铠被击破的声音,下一声"嗤"是刺入皮肉,穿透身体的声响。

    所幸命中的不是要害,银色流光穿过肩膀便消失不见,留下一个指拇粗的血洞,有血激射而出。

    "杀!"宁浩脚上头下从空中落下,手中蛇形长弓顺势向前一递,直奔对方的咽喉。

    肩膀中箭喷血的金龙卫,并未影响战斗力,身体反应仍旧敏锐,长剑扬起,仙力喷射足有尺许,同样直取对方咽喉,以命搏命,赌的就是谁先刺穿谁的咽喉?

    占据上风的宁浩可不想赌命,身形在空中一扭一荡,已由他的身前移到了他的侧面,锋锐的长弓前端狠狠的斜刺他的侧脖颈。

    叮!又窄又薄的长剑,此时宛如一条玉带般的反卷而回,半缠在脖颈之上,堪堪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借着这一击的反弹之力,宁浩的身形已远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回到了坐骑之上,飞速的张弓搭箭。

    嗖嗖!这次是两道银芒齐出,快若流星奔电,而且在飞行的轨迹上也尤为诡异,射出时是左右中分,随即在空中划出两道半弧形的流光,突然变成一前一后,并伴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对方的心脏部位。

    之前已领教过这神鬼莫测的诡异箭术,身受箭创,此时那里还敢有毫大意,手中长剑横扫出一片仙力灵波,封住了所有的攻击线路。

    然而,还是低估了这仙箭的威力,当第一支箭撞上仙力灵波时,并未能将其绞碎或弹开,这箭并非实体,而是由仙力凝聚而成,只是略微的顿了顿,就轻易的穿透了足可绞碎精金玄铁的灵波,速度不减的朝前挺进。

    好诡异的仙箭!就在两道流光一前一后的奔至胸前时,他的身体才突然的向后猛仰下去,背部几乎紧贴住坐骑。

    两道流光带着尖锐的呼啸险险贴身划过,就在他认为躲过了灵箭攻击时,那曾想到这两支箭矢像是拥有灵性一般,竟是双双调转方向,恰好在他从兽背上立起身来时,突然地折返而回,直朝他的背心奔射而去。

    换着普通修者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就算金仙强者也不列外,只听"噗噗"两声闷响,那是箭矢穿透身体发出的声音。

    然而,并未有鲜血喷溅的场面出现,而被箭矢洞穿的身形竟是肉眼可见的溃散开来,下一刻,又重新凝聚成形。

    这只是肉眼看到的现象,事实上,当他立起身的瞬间已感之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此时想要闪避已来不及,所幸吃过一次亏的他早已有所警惕,岂会再次被命中,真身当下瞬移开去,留下一个残象化身,只是其中的过程太快,人能看清。

    两道流光穿透残象化身的同时,也化着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宁浩见到对方竟在自己的双箭齐发下,仍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以他当下的修为,仙力也只能凝聚出四支灵箭。而这四支灵箭却绝不简单,之前射中对方的那一箭,叫做追仙箭,悄无声息,快若奔电。而后齐发的两箭分别是锁仙箭和破仙箭,可以锁定目标,一击破灭。

    在以往的战斗中,几乎都是一箭败敌,还从未两箭齐发过,足见其对眼前对手的重视程度。而结果是大失所望,这让他满满的信心大幅滑落,心中泛起了一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下的仙力只能凝聚出最后一箭,也是压箱底的一箭。

    暗暗的紧握蛇形长弓,仙力瞬间凝聚,弦仍旧是银色的,但箭却是耀眼的金色,比之前的三箭长出一倍,在弓弦上剧烈的颤抖着,给人一种把控不住的感觉,随时都将破空而出,洞穿苍穹。

    见到这一箭的威势,四周的空间似乎都被封锁,让人心跳加速,气血上涌,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深吸了口气,手中的长剑像是扯动着万斤物体一般,在空中划了一个园弧形的圈,泛起一阵仙雾,凝聚成一个黑白相间盾牌,阴阳流转,笼罩着一方空间。

    "戮仙箭!"五十米之外的宁浩,像是再也把持不住的吐出一声冷喝,握箭的手指张开,银色的弓弦弹动,戮仙箭如同一颗金色流星,划破天际。

    有尖锐的破风之声响彻,金色的流光宛若晚风拂柳,让人生出一种心神安宁,想要闭目享受的错觉,就算死在箭下也不会有惊惶,恐惧的情绪出现,有的只是安详,平和的身陨道消。

    不得不说这戮仙的过程,就像美女投怀般的,温柔得令人陶醉,不忍,不愿拒绝,见这名金龙卫已迷醉的闭上了双目,状似十分享受的样子。

    噗!如不是金色流光撞击在黑白相间的光盾,沉闷的轰鸣将其从迷醉中唤醒,当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闷的轰鸣之后,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似若晴空炸雷一般,连千米外的双方将士都被震得耳膜生痛。修为稍弱的更是扔掉手中的兵刃,双手捂耳,惊叫连连。

    金色的箭头扎进光盾的瞬间,突然炸裂开来,光盾顿时破碎成无数黑白光点,闪烁明灭。而炸裂的金箭则化着无数金锋针,直朝金龙卫铺天盖地的笼罩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最熟悉宁浩的虚苍月也惊得大张嘴,久久能合上,任谁都想不到这金箭中还藏着如此阴毒的变化,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噗噗噗……由于距离太近,变故又来得太突然,就连神都躲不开,何况是仙了!成百上千的金锋针,几乎全部扎在他的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金色的刺猬。

    "这……金龙卫居然败了?!"虚海狂难以置信的喃喃出声,这名金龙卫的强大,他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却败在天渊城的一个小小的守军副统领手中,甚至可能死了。这一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双方阵营的情绪天差地别,一方欢欣雀跃,一方寂然无声。尤其是城楼之上的虚天涯,更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兴奋不已的出声道:"海叔,敌将挑战身死,此时发起攻击……"

    虚海啸不等他话说完,就摇头道:"一个金仙强者,有那么容易死吗?"

    虚天涯还想说什么?却被虚海啸摆手阻止道:"有点耐心,看下去就知道了!"

    不错,这名金龙卫的确被无数金锋针射中,宁浩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仍能感觉到对方的生命气息,而且,体的仙力非旦有溃散,反而变得更加的强悍,连他周边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了似的;"不好,这是仙力化形的现象,只有金仙中期才能做到,难道对方居然在战斗中突破了?"

    哗啦啦!只见这名金龙卫全身略微的抖动了一下,插满仙铠的金锋针纷纷弹射而出,化作点点金光明灭无踪。

    城上城下敌军的兴奋之情只持续了数秒钟,便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大张嘴,质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斩首计划

    宁浩首先从震惊回过神来,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同阶之时,连最强的杀技戮仙箭都施展出来,依然重创不了对方,更别说临场突破了一阶的对手,此时就算是全盛时期也全无战意,更何况当下已是仙力几乎耗尽,那里还敢与之继续战斗,有片刻迟疑的掉转战骑就向己方阵营狂奔而去。

    只是纵骑狂奔了一阵,发现自己仍留在原地,高高的俯视着一骑战兽,正载着一个无头的尸身在奔行,手中握着的竟是自己的蛇形长弓;"这是怎么会事?"

    与此同时,在场所的有人只看见那名金龙卫的身形闪了闪,便从坐骑上消失,下一瞬,又重新出现在坐骑,而宁浩的头颅已脱离了身体,高高的冲上了半空。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当那具尸身脖颈间鲜血喷溅而出时,那颗冲上半空的头颅也坠落下来,在地上弹起数下才停了下来。

    "撤!"虚海狂一声大喝,将处于震惊中的一众将士唤醒,当即转身朝着城蜂涌而去。

    见到对方大军龟缩回城内,这名金龙卫也只是冷哼一声,带着三万战骑返回己方营寨。此举也只是为了措敌士气,震敌军心,令其人心惶惶,未战先怯。

    接到了战报,陆随风的眉头微起,由此可见敌方的战力远在自己的估计之上,如宁浩之类的高手不知有多少?此时若时强攻,非旦难以破城,还会伤亡惨重。身为一军统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安危,不敢有毫的大意。

    中军帐内,陆随风端坐中央,面带思索之状,一众高层仙将分立两旁,面面相观,没人出声,气氛显得沉寂而凝重。

    良久,陆随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白清风,出声道:"清风,若是我军现在攻城,能有几成胜算?"

    "这……"白清风沉吟了一下,说道:"天渊城是块难啃的骨头,不仅城池坚固,布防严谨,几乎很难找到突破口,且城的守军也在我方之上,此时若是强攻,连一成的胜算也有。我已经向天月城发出要求增兵的简讯,想必援军此时已经出发了。"

    陆随风点点头,叹道:"你说得错,目前的情形的确不适合强攻,只有等援军到来再作定夺。"

    "天月城到这里,至少也有十来万里,有两三个月根本无法到达,难道我们就这般坐等下去,什么也不做?"有仙将出声问道,这也是众人心中所想,他们可有这种耐性。

    白清风幽幽一笑,说道:"在有取胜的把握前,围而不攻也不失为一种最佳策略。要知道,如今的天渊城就是一座孤城,毫无任何外援。而我方却有源源不断的后援,根本无惧持久战。如果虚天涯不想坐以待毙,就必须想出应对之策来,只要对方一动,就是我们的机会。"

    "你是说敌军会来袭营?"众人闻言,眼睛不由都是一亮,听白清风这一分析,还真有这种可能;"那会偷袭那方大营?"

    白清风想了想,指着大帐;"换着是我,要么不动,动则直指对方要害,实施雷霆一击,也就是中军大营,这也是所谓的斩首行动。"

    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听得一众仙将都是听一愣愣的,细细想来,皆是深吸了口冷气。都知道这中军帐的兵力布防最弱,这营寨的兵力分布是陆随风亲自安排的,这中军帐看似旗帜招展,兵甲如林,守卫森严,实则只是虚张声势的假象,只有上千人而已,一旦真遭遇敌袭,还有可能成功。

    所有人的目光有担忧的望向陆随风,希望他能重新调配一下兵力。只见后者淡淡的一笑,幽幽的道:"我这点虚虚实实的布防,瞒过一般人可以,但想要骗过虚海啸的法眼,那就太难了。清风分析得有道理,只要我们围而不攻,时间一长,对方就坐不住了,袭营势在必行,而中军帐就是首先目标,我之所以如此布局,就在等君入瓮。"

    只不过,这些都是一种猜测和判断,至于虚海啸是否真能出中军帐的空虚,然后展开斩首行动,那就不得而知了。

    退帐之后,见到白清风笑得诡异又奸诈,陆随风便让他单独留了下来,等众人都出了大帐,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向天月城请求援兵了?还有,你认为对方真会来偷袭中军大营?"

    "这个……大人,你也知道当下的情形,强攻不易取胜。我刚才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稳住一众仙将的情绪。至于对方会不会来袭营,如在明知坐以待毙的势态下,再沉稳的人都会选择挺而走险,所以,这种猜测不是可能。"白清风急忙开口解释道。

    陆随风对白清风的解释,暗暗点头,对他的周密心思颇感满意,有这样出众的人才在身边,会很省心,有许多事都可放手让他去处理。

    一连数日,城外的数十万大军只是围而不攻,偶而在城下叫阵邀战,明显是在等待援军到来。正如白清风推测的那样,首先沉不住气的是天渊城方面。

    对方有援军,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补充,而天渊城却是孤力无援,甚至对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封锁,切断,虽然城的物资蓄备够充足,也不敢如此耗下去。

    这是围城的第七天,虚苍月和另一位守军副统领,双双来向虚天涯请战,准备趁夜率军偷袭敌军营寨。

    虚天涯当然不会同意这种冒险的行动,但虚天涯两人却态度坚决,还要立下军令状。虚海啸兄弟闻讯赶来,听说要偷袭敌军营寨,虚海狂也站出来,正色道:"一味的死守城池是下下之策,一旦等对方援军到来,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来。我愿与你二人一同前往!"

    听到虚海狂也要出战,虚天涯愣住了,不知该继续拒绝,还是让他们去搏一搏?

    虚海啸沉思了一会,轻叹道:"如果这样长期持续下去,迟早也会被活活困死,趁对方援军未至,这或许是一个逆转困局的机会。"

    "这……"虚天涯对此完全有信心,皱着眉道:"对方有数十万大军,且防卫森严,要想偷袭得逞,谈何容易?我军可是再也损失不起了!"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笃定我们不敢出城袭营,从而疏于防范,这恰好对我们出击有利。"虚苍月信心十足的出声道。

    "据我连日来的细细观察,对方围城的防线拉得过长,在兵力分布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中军帐,看似布防森严,实则外强中干,尤为空虚。"虚海啸目光深遂的说道。

    "哦?"虚天涯有些疑惑的道:"我也有观察过敌营,不知海叔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虚海啸淡淡的一笑,解释道;"其实这很简单,只需留意对方营寨的饮烟数量,便大致判断出敌军兵力的分布情况。"

    以饮烟来判断敌军的数量和分布情况,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众人大感受教。若能直接偷袭中军大营,捣毁对方的指挥中枢,斩首成功,敌军必然不攻自乱,到时再趁势发起全面攻击,或许还真能一战定乾坤。

    尽管如此,虚天涯仍觉心中底,见众人皆主张展开偷袭行动,也只有无奈的同意了下来。只是具体该如何行动,什么时候动手,怎样才能直捣对方的中军大营?这就需要详细的谋划了。

    首先必须赶在对方援军到达之前展开行动,在偷袭之前应做好相应的部署,不断的迷惑对方,万不可暴露己方的意图,最好能调开敌军的主要力量,只有这样才能袭营成功。

    于是,经过了一夜的密谋,在虚海啸的策划下,一个大胆的袭营,斩首计划逐渐完善。

    翌日清晨,城南外的营寨内涌冲出一队战骑,约莫万余之众。天渊城被围之后,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队战骑前来城下叫阵邀战,自从第一天,宁浩被斩杀当场之后,城就再无人敢出来应战。

    殊不知,这一次刚列好阵势,还未叫阵邀战,城门竟是突然地隆隆开启,同样涌出来一队战骑,也在万余左右。为首的是名中年仙将,手提一柄月牙铲,杀气凛然,腮下黑髯,随风而动。

    城前列好战阵,中年仙将策骑而出,月牙铲直指对方阵营,沉声道:"我是守军右统领,崔炎,谁来与我一战!"

    敌军龟缩了这么久,今日居然敢主动挑战,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倒令对方的主将为之一愣,正欲出阵迎战,只听身后传出一声;"等等!"

    接着,便见一骑飞快的冲到了阵前,那名主将见到来人立即抱拳施;"是监军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白清风,平时都在中军帐中,很少出现在第一线上,不知怎会突然来到阵前?白清风也不解释,只是对着那名主将淡淡地道:"这次就由我代你出战,你来为我压阵。"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修者可杀不可辱

    来人正是白清风,平时都在中军帐中,很少出现在第一线上,不知怎会突然来到阵前?白清风也不解释,只是对着那名主将淡淡地道:"这次就由我代你出战,你来为我压阵。"

    "是!监军大人!"那名主将恭敬的应了一声,退回阵中,虽不知道这位监军大人为什么要亲自出战,却不敢有毫的质疑。白清风在军中的位置,除了主帅之外,威望无其左右。

    相距三十米,白清风才勒住坐骑,目光深遂打量着对方,直令其心头莫名的发毛,不由冷哼一声,手中的月牙铲同时抡起,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声,闻之令人头皮发麻。

    "你一个小小的监军,来这里捣什么乱?"崔炎嗤笑一声;"本统领的铲下不斩蝼蚁之辈,还不速速退去,换一个有份量的来。"

    "这怎么可以,我可是特意来请你去营中喝茶的,试过,怎能回去?"白清风说话间的取出一柄刀,手臂平伸,弯月形的锋刃斜斜的指向对方,淡淡地道:"更何况,到底谁是蝼蚁还尚未可知?出手吧,千万别藏着掖着,否则会输得很难看。"

    明知道对方是在激怒自己,崔炎却偏偏就无法忍住,一股无名怒气直冲脑门,大叫一声,双腿一夹坐下战兽,抡起虎虎生风的月牙铲,呼啸着直朝白清风当胸砸去。

    战兽奔行的速度很快,月牙铲的力道更是狂猛惊人。但白清风却是纹风未动,神色间有毫的变化,冷静得让人心悸。直到铲锋近身不足一米,手中弯刀才灵巧的向外一拍,只听"嘭"的一声,势大力沉的一铲竟被轻易拍飞,巨大的贯性着差点将其带落坐骑。

    吼!崔炎这才知道遇上了劲敌,顿时收敛起鄙敌之心,喉咙间滚荡出一声大喝,月牙铲同时横抡而出,直朝对方拦腰席卷而去。

    一味的被动防御,可不是白清风的风格。更何况,他得到了陆随风赐予的五品仙丹,已成功的晋级成了金仙初期,而对方只是一个罗天上仙巅峰,与之战斗,一点压力。弯刀由下往上的一挑,仙力波动,恰好挑在月牙铲的中段,令得横扫而来铲锋弹起三尺,倒卷而回,朝着自己的身上反砸回去。

    这突然的异变,直惊崔炎脱离战骑,凌空跃起,堪堪避过反弹而回的铲锋,人在半空仙力喷发,护体仙铠瞬间凝化而成。手中的月牙铲同时一抖,原本反弹而回的铲锋再度平滑而出,直奔白清风的面门而去,威势惊人。

    对方即然已凝化出了仙铠,那是要搏命一战的节奏,白清风自然也不敢大意,同样凝化出护体仙铠,手中弯刀同时斩出一道残月。

    当!残月斩在铲锋上,仿佛平地响起一声炸雷,即使远离战场的双方将士,仍感觉两耳隐隐生痛。

    这硬硬的强强一击,双方的身形都同时脱离了坐下的战骑,犹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去。白清风落地之时,也是禁不住"蹬蹬蹬"的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崔炎却是在空中喷出一口血来,身躯失控的急坠而下,重重的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这崔炎在天渊城的守军中也算得上是**人物,强横惯了,何曾被人打得这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坠地之后几乎有毫停顿,一声怒吼,整个人已窜出大坑,情绪失控的对白清风猛扑过去,只攻不守,完全一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模样。

    白清风依然延续着之前的战斗节奏,当对方有发起攻击时,仍显得不紧不慢,显得云淡风清,一旦遭到攻击,他的动作就刹那变得快若奔雷闪电。

    对手怒极而发,攻势狂猛,白清风则选择冷静的避其锋锐,不与争锋。一次,两次……连连闪避,看上去有点猫戏鼠的嫌疑。直令崔炎由愤怒变成疯狂,双目泛红,一脸狰狞,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没过多久,崔炎的如山气势已逐渐开始滑落,显得有些气吁吁,体力不支。反观白清风,只是一味轻灵的闪跳腾挪,几乎没有多少耗损,体力,仙力依然充沛。

    见到对方挥动月牙铲变得吃力滞缓起来,白清风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冷冷的道:"你像猴样的上窜下跳了这么久,不觉得累么?"

    就在对方收回月牙铲,连气都尚未回过来,他的弯刀已是霞光绽放,闪电拦腰斜斩而去。

    "找死!"见到对方不再躲闪,崔炎聚起全身仅剩的仙力,毫无保留的抡铲砸出。

    噗!铲锋挂风,发出尖锐的呼啸。看着自已抡出的一铲结结实实的砸入对方的胸膛上,像是陷入了胸腔,但却有那种破铠入肉之感。就在他惊疑的刹那,突觉自己的喉头一凉,本能的低头一看,只见一截弯弯的刀尖正顶在他的咽喉上,冷浸彻骨。

    "你败了!"白清风静静的站在他身前,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嘴角掀起一笑意;"我说过,是特意来请你回营喝茶的。否则,你现在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崔炎张了张嘴,竟是发不出声,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仿佛正在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出去,眼中充满了惊惧。

    白清风封住了他的修为,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像拎小鸡般提起,转身跃上战骑直朝营寨奔腾而去。

    所有在场的人,这才从之前的一幕中回转神来,己方的阵营自然是欢声雀跃,战鼓擂得"咚咚"作响。而对方的阵营则传出一片惊嘘,哗然,出战主将被擒,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转身朝着城内狂奔而去。

    太快了,从白清风出战到回归,只在数十个呼吸之间,对方出战的主将崔炎便被生擒活捉,这似乎也显得太不真实了。

    白清风拎着崔炎直奔中军大营,将其往地上一扔,对着陆随风拱手施礼道:"大人,这是守军的右统领,崔炎!"

    陆随风对其倒是客气,让人搬来一把椅子请他落坐。这个崔炎倒有几分骨气,修为被封,仍是傲然而立,腰背挺直,头颅高高扬起,严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节。

    "切,都成了街下囚,就别再摆出一派铁骨铮铮的模样了,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白清风冷酷的撇了撇嘴;"然后再抽取你的神魂炼化,让你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有。"

    崔炎闻言,挺立的身躯轻颤了一下,对着白清风怒目而视,咬牙说道:"修者可杀不可辱,我从骨子鄙视你!"

    陆随风摆摆手,示意白清风别再激怒对方,站起身形,绕过帅案走到崔炎面前,仔细的上下量他这一阵,这才淡笑道:"崔统领一身凛然正气,傲骨铮铮,为何明知是在助纣为虐,却又执意追随谋权篡位的叛逆?"

    崔炎苍的的脸顿时涨红,见到一旁的白清风面露鄙夷的看着自己,缓缓低下头,咬着唇说道:"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片天,一杆枰,怎会不明曲直是非,怎奈身在其中,难以自拔而已!"

    陆随风点头,表示理解,仍是和颜悦色的道:"却不知崔统领当下会如何选择?是继续为叛逆殉忠,还是弃暗投明,将功折罪?"

    崔炎紧咬着唇,都有血渗了出来,看得他此时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挣扎着一时难以决择。

    "我还真希望你选择前者,只要抽取你的神魂记忆,就能获取想要的东西。"白清风在一旁冷笑连连的说道:"罗天上仙后期巅峰的神魂,虽然鸡肋了点,不过蚂蚱也是肉,总好过有强。"

    仙士修者并不惧死,就算肉身毁灭,也可以另寻一具真身,或转世重修。若神魂一旦被毁,那就等同生命从这天地彻底杀,再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崔炎闻言也禁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他并不认为白清风的话只是一种恐吓,因为炼化他人神魂这种事,在仙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自己也没少做这种事。而被人抽取神魂记忆,且不说有多痛苦,只是变成白痴的可能也占七成,这就足以让人颤栗了。

    可以确定,对方或许不屑炼化他的神魂,但绝对会抽取神魂记忆,有人愿做行尸走肉般的白痴,所以,他只挣扎了片刻,便低下了高昂的头,冲着陆随风单膝脆,双手抱拳,毅然决然地道:"多谢大人能给我一个弃暗投明,将功折罪的机会,崔炎愿永远追随大人!"

    "你能有如此选择,实乃明智之举。起来吧!"陆随风伸手将他扶起,淡笑道:"只要你真心投诚,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过往。"

    接下来,根本无需陆随风追问,崔炎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一切合盘托出,城防如何坚固,军需物资如何充足,有多少兵力,以及分布情况……

    崔炎说得很详细,陆随风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崔炎也不厌其烦的逐一回答,却注意一旁的白清风,嘴角掀起一玩味。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尔虞我诈

    崔炎说得很详细,陆随风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崔炎也不厌其烦的逐一回答,却注意一旁的白清风,嘴角掀起一玩味。

    "我这个层面的存在,所能看到,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崔炎足足说了一柱香时间,才如释重负般的吐出一口烛气。

    "这已经足够了,能让我方在攻城时减少许多损失。"陆随风在他肩上拍了拍,便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职务。崔炎也知道,对于他这种刚才投诚过来的人,不管你多有能力,也不会很快得到重用,所以也有表示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你怎么看?"直到崔炎离开中军帐,陆随风才对白清风问道。

    "正如大人所料,对方主动出城挑战,本就事出反常,而且这崔炎本就是一个金仙初期的强者,直到被擒也不暴露实力,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如此轻松的活捉一个同阶强者。还有就是,他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天渊城人,但他却对自己的家族,亲人,只字未提,便如此爽快的投诚过来,就不怕连累家族吗?"

    白清风说到这里,又思索了一下,接着道:"至于他提供的那些情况,应该有真有假,虚虚实实,让我们难以分辨。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毫无疑问是诈降!却不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推测得不错!"陆随风点点头道:"至于真实意图……我记得他说自己的防区在城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定会想方设法的建议我们去攻打城南……"

    第二天的晨议,陆随风特意让崔炎过来,重新给众人讲解一下天渊城的布防情况。接着,和往常一样,陆随风先向白清风询问援军何时能到达?白清风答道:"如果一切顺利,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有五,六天时间便能赶到!"

    "这么久?"陆随风皱了皱眉,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后排低垂着头的崔炎,目光闪烁,不知道心里在着摸什么?不过,通过他紧握的双拳,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的内心非常紧张。

    陆随风心中暗暗冷笑不已,脸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诸位,援军不日将至,在此之间,各个营寨须严加防,谨防敌军袭营。另外,之前叫阵邀战也足够震慑城的敌军了,就暂且停止吧!"

    "是!"众人齐声回应,只有崔炎心不在焉,眼珠不停的来回移动着,神色变换不定。

    就在陆随风准备宣布晨议结束时,崔炎突然跨步出列,抱拳出声道:"大人,属下有一件事漏报了!"

    果然被大人猜中了,这货听说援军很快就到,终于沉不住气,要图穷匕现了。白清风暗自嗤笑一声。

    "哦,崔统领又想到了什么?"陆随风一脸正色的道:"说来听听,希望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

    "是这样……"崔炎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平复心的紧张情绪,尽可能平缓的道:"我曾说过自己的防区在城南,那里的守军都是我部下,自从虚天涯的大军来后,一直被打压着,饱受白眼,所有将士皆心存怨气不忿,我有信心策反他们弃暗投明。"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如果真能如此,根本不用等到援军到来,就可以里应外合的攻破城池。在场除了陆随风和白清风两人外,都认为这崔炎是真心投诚,急于立功受奖,人心存怀疑。

    "哦?你有几成把握?"陆随风立起身来,一脸肃然地问道。

    "这个……我估计应该在七成之上,我可以写封信去试探一下。"崔炎想了想,说道。

    "如此甚好!"陆随风凝眉沉思了一下,沉声道:"此事要暗中进行,绝不可有风声泄漏出去。希望在场的诸位谨缄其口,否则,军法无情!"

    在场都是军中高层,自然知道此事重大,都是凝重的点头应是,陆随风这才解散晨议。待众人走后,立即让崔炎写了封信,陆随风仔细的看过之后,才让一名金龙卫将这信暗中用箭射入城南。

    直到黄昏时分,那名金龙卫才拿着一枝箭杆上裹着一圈纸条的箭,匆匆走进中军帐。帐内,崔炎正对着一张地图指指点点,陆随风和白清风在一旁听着他的讲解。

    "这城南的守军共有二十万,其中有五万是天渊城的原守军……"崔炎正口横飞说着,见到这名金龙卫拿着一枝箭进来,顿时面现欣喜;"有回复了!"

    这名金龙卫连看都看他一眼,走到陆随风面前,将箭枝交给了他,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陆随风取下箭枝上的纸圈,展开看了看,便递到一旁的白清风手里,纸圈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凌晨时分,以城南三支火把为号。陈!"

    "这是陈飞的笔迹!"崔炎见到纸圈上的字,兴奋的出声道:"这陈飞是副统领,此时的五万守军都在他的掌控中,想到他这么快就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有他作内应,今夜就可以一举破城。"

    见到崔炎两眼放光,一脸振奋的模样,陆随风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沉思之色,白清风却是眉头紧皱的在旁低声道:"大人,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其中有……"

    陆随风摆摆手道:"所谓用人不疑,我信得过崔统领。机不可失,更何况这种事迟则生变,消息很容易走漏出去,自然是越快展开行动好。"

    "即然如此,就由我率五万精锐打头阵,如果能顺利的占领城门,主力大军再随后跟上,一鼓作气的杀入城。"白清风拱手请缨道。

    "那就让崔统领与你一同去,有他在,与城内的联系方就容易多了。崔统领认为呢?"陆随风淡笑的看着崔炎,语气中带着询问,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多谢大人信任,崔炎必不负所望!"崔炎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说道,眼底却闪过一微难所觉阴冷之色。

    虽只是一闪而逝,却瞒过陆随风的眼睛,仍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如能破城,崔统领功不可,本帅将为你记头功!"

    当两人领命而去时,陆随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睛微微的眯起,冷芒闪烁。对方的意图已浮出水面,如此低劣的诈降之术,以及所谓的里应外,在陆随风这位曾经的军神面前就是个笑话。这一切不外是想将我军主力吸引到城南,其醉翁之意就是趁机偷袭空虚的中军大营,实施雷霆斩首行动。

    中军大营一旦被毁,数十万大军顿时便会陷入群龙无首,散沙一盘的混乱局面,不攻自溃,这次围剿也同时宣布失败。只要给天渊城喘息之机,根本需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重新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不得不说,虚海啸深得兵不厌诈之道,说是深谋远虑也实不为过。只是运气差了点,遇到了陆随风这样对手,个人,他的这番精心谋划还真有可能逆转乾坤。

    接下来,一道道密令从中军帐发出,飞速送往各个营寨……

    天渊城高高的城楼上,虚天涯,虚海啸兄弟,以及虚苍月,一直就站在那里,倨高临下的远远眺望着敌军大营,仔细的观察着其中的风吹草动。

    令人失望的是,直到落日西沉,暮云四合,敌军营寨内仍是一片浪静风平,根本看不见一点兵力移动的迹象。

    "难道崔炎的诈降被对方识破了?"虚天涯沉不住气的皱眉出声道:"否则,敌营中怎会有毫异动?"

    "不会吧?"一旁的虚苍月摇摇头道:"如果崔炎被识破,就不会有信送出来了。更何况,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换着我,也绝对不会在大白天进行,否则,岂不是在告诉对方,今晚会有大行动。"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箭垛前的虚海狂,突然开口出声道:"你们看,敌营中像是有动静了!"

    在场的几人听得都是心神为之一振,纷纷抬眼眺望而去,只见迷蒙的暮色中,隐隐可见敌营中有无数黑点在缓缓移动,虽分辨不出大体数量,但移动的方向却是朝南。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想从对方眼中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众人又仔细的看了一会,直到彼此都确定所见无误,虚海啸这才深吸了口气,仰面无声而笑,表面看去,像是对自己的精心谋划充满了自信,心中却是底,因为其中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和不确定性,直到此刻,这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沉了下来。

    "即然对方的力已在向南营集结,证明我们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虚海啸仍不乏冷静的道:"我们立即回去好好布置一般!"

    几人回到城主府议事大殿中,一众高层仙将也奉召而来,虚海啸环视众人,正色道:"通过刚才的仔细观察,敌军的主力正在向南营调集,也就是说,对方并未识破崔统领的诈降之计,凌晨时分必会前来攻打城南……"说到这里,目光投向虚天涯,肃然道:"城主大人,劳烦你亲自前往城镇守!"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月黑风高夜

    "这……"虚天涯的身躯轻颤了一下,他可是从未率军征战过,让他镇守城南,迎击对方的主力,真心的感到有些惊惧,惶恐。

    虚海啸见状,心中暗暗叹息,淡笑道:"放心!我会与你并肩而战。城南虽有三十万守军,却军心不振,士气低迷,有你亲临战场,便能让将士的军心士气得到大幅提升。另外,敌军的攻击也持续不了多久,一旦得知自己的中军大营被摧毁,势必会不战自乱。到时,就不是我方固守,而是全线冲杀出去!"

    虚海啸说得轻松写意,虚天涯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如果敌军这么容易被击溃,又怎会连战连败的被追杀了数万里?心中虽如是想,脸却有一点表现出来,挺了挺腰背,大义凛然的出声道:"本城主将会与城共存亡!"

    这货终于表现出了一个城主应有的胆魄,明知道这是强装出来的,虚海啸还是满意的点点头。交代完城南的布防,又望向众人,凝重的言道:"偷袭对方中军大营,易少不易多,只能派出两万精锐,不知有谁愿建此奇功?"

    话音刚落,七八位高层仙将已齐齐跨前一步;"属下愿往!"

    想到军中仙将的士气会这么高涨,似乎有毫怯战情绪,这倒让虚海啸放心了许多。只不过,这次袭营的目标是对方的高层人物,这些仙将的战力还担当不起。也只有虚海狂,虚苍月,以及族中的一些金仙强者才能胜任,就算袭营失败,全身而退的机率也会大许多。

    虚海狂也跨步走了出来,沉声道:"大哥,有你坐镇城南,势必固若金汤,绝不会有失。所以,城有有我在都无关大局,但偷袭敌营就不一样了,这是此战胜负的关键,绝不容有失。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只有我亲自率军前往……"

    正如虚海狂所说,此战的重中之重就是偷袭对方中军大营,实施斩首行动,才能解天渊城之危。但此行却十分凶险,不排除这是对方的引君入瓮之计?他实在不放自己兄弟孤军深入腹地,如果……

    虚海啸敢想下去,双拳紧握,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挣扎着,难以定夺。

    "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虚海狂走近他身前,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一旦发现事不可为,我会即时撤离,绝不会一意孤行的以身涉险。"

    虚海啸闻言,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兄弟两人,如果执意不允,未免显得私心太重,让人齿冷。

    "好吧!就由你和苍月率军前往,只要敌军前来攻击城南,你二人就带领两万精锐从城东杀出,什么也别管,直接杀入对方中军大营……"

    城外敌军营寨的兵力调动,不仅迷惑了老谋深算的虚海啸,诈降的崔炎也暗暗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自己总算是不辱此行的使命,至于斩首行动是否能成功,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接下来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巧妙的脱身?

    今晚无星,无月,夜黑风高,的确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城南的营寨中,崔炎一直静静的盘膝而坐,心却跳得很快,默默的计算时间,应该接近了子时,离约定的攻城时间越近,却莫名的隐隐感到不安,有些坐不住的起身,整理了一下盔甲,便跨步向营帐外走去。

    刚走出营帐,就见前方的黑暗中走出十人,这些人的装束与普通将士的不同,皆是一色的金盔金甲,后披金色的大氅。

    这十人走到崔炎近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金甲人冷漠的出声道:"崔统领止步!"

    "嗯,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崔炎沉下脸,斥问道。

    "金龙卫!"为首的金甲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大战在即,谨慎起见,也为了确保崔统领的安危,还是留在营帐中,那里都别去的好!"说完话,根本不管崔炎的反应,只是伸手做出了一个请他回帐的手势。

    金龙卫在军中的身份特殊,对外是陆随风的亲卫,对内则是铁面无情的监查者,权力很大,可以先斩后奏。却不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营帐前,崔炎心头暗暗一凛,表面上仍装作十分沉稳的模样,耸了耸肩,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向营帐。

    说是请他回营帐,不如说是强迫,态度霸道而强硬,有一回旋的余地,直令崔炎背脊流汗;"难道自己诈降的事被看穿了?不,这不可能!"

    崔炎暗暗摇头,立刻否定了这个推断,若是自己诈降的事被揭破,只怕此时早已被严刑逼供了,那里还会这般安稳。而且,大量的兵力都在向南营调动,这是他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

    崔炎心中患得患失,反来复去的思量着,忐忑不安,为首的金龙卫却是不耐的冷声道:"崔统领,请!"

    崔炎回转神来,挤出一苦笑,加快脚步回到营帐中,外面的金龙卫并没有离去,而是将营帐监控了起来。

    另一边的中军帐中,陆随风正在做最后的布署,天渊城内可是有虚海啸这样善谋之辈,绝不是可以轻易忽悠的,蛛丝马迹的疏漏都会令对方生疑,一切都必须做得环环如扣,天衣无缝。

    中军营的四周已暗中埋伏着五万重兵,张网以待的等着对方来袭。想要诱敌上勾,须得让敌军认为已方已经中计。所以,城南这一战还必须打,而且还打得真,攻得凶猛,看上去是动用了主力。却又不是真打,而只是虚张声势的详攻,这个尺寸如果把握不好,势必会反受其害,损兵折将。

    越是临近约定的时间,城内城外显得越平静,出奇的静,静得令人感觉心悸。只是这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双方都是杀机暗藏。

    时间在分秒过去,这对于双方的将士而言,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的漫长难熬,说是度时为日也不为过。

    白清风正在营帐中闭目调息,这时,一名金龙卫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拿出一块令牌交到他手上,出声道:"主上有令,城南之战由你全权指挥,说是该怎么做,你知道!"

    在军中,主帅的令牌非同小可,军中将士认令不认人,也就等同将数万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了他手里,这份信任足以让人感动。

    白清风单膝跪地,慎重的接过令牌,然后立起身来沉思了一会,像是在领悟着陆随风的意图,露出一副豁然之色;"我明白了!"

    金龙卫点点头向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低声说道:"至于那个崔……"金龙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白清风会意的一笑。

    金龙卫离开之后,南营的全军上下皆动,崔炎也在十名金龙卫的陪同下到来。营门悄然开启,五万精锐在白清的率领下,有如暗流般的从南营涌了出来。

    凌晨之前,也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候,五万精锐俱是身扮黑色大氅,几乎与暗夜融为了一体,悄无声息的朝着天渊城南潜行而去。

    五万大军的移动,即便再小心,动作再轻缓,难免会发出一些响动。相距千米,一直隐藏在城楼上的虚海啸便发现了,由于天色太黑,只能隐约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在移动,粗略估计不下于十万之众,压抑住心中的振奋,喃喃地道:"敌军果然中计了!"

    身旁已处于半睡半醒的虚天涯闻言,像是过电般的哆嗦了一下,急忙伏在箭垛上,探出半个头,努力睁大眼看去,除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外,却是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出声问道;"敌军来了吧?我怎么看见,海叔你是不是看……"话说完,脸色突然变得一片苍白,只是在黑暗中人看得清。

    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千米之外的黑暗中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移动,简直多得分不清个数,声调都有些发颤的惊呼道:"真的来了!"

    "嘘!轻声点,别暴露了我们的存在,前功尽弃。"虚海啸低声的提醒道,抬头看了看远方,天边隐现出一光亮,对着身边的一名仙将道;"约定的时间到了,让陈副统领发信号!"

    "我看敌军来了不少,不会是倾巢而出吧?"虚天涯还真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惊惶的出声道:"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快下令放箭!"

    虚海啸摇摇头;"敌军倾巢而出,说明我们的谋划成功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他在虚天涯的肩上轻拍了拍;"你有真正上过战场,要想在千米之外射杀敌人根本做不到,所以此时放箭只会打草惊蛇。对方在没有看见约定的信号之前,不会再向前移动一步。"

    "那要等到多近?"虚天涯皱着眉问道,以他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八百米之内命中目标什么难度,所以才有此一问。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请君入瓮

    "那要等到多近?"虚天涯皱着眉问道,以他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八百米之内命中目标什么难度,所以才有此一问。

    "至少两百米,一百米最有杀伤力。"虚海啸说道:"你别忘了,这些普通守军大多都只有人仙,地仙的修为。"

    "呃!"虚天涯闻言,差点背过气去,百米的距离,那不是一个冲刺就可以到达城下,直接架起云梯攻城了。

    他还想说什么?黑暗的城头上突然腾起三支火把,虚海啸见状,立即叫来传令兵,让其赶快去通知虚海狂和虚苍月,可以实施斩首行动了。

    天渊城东门,两万精锐战骑早已蓄势以待,接到传令兵的通知后,城门立刻开启,虚海狂率领两万战骑呼啸而出,直朝敌军的中军大营所在狂奔去。

    虚海狂一骑当先的冲在最前,距敌军营寨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地就发现营寨内的塔楼上有哨兵在望。

    双方都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那名哨兵突然见到大批敌军杀来,正要发出警讯,这时的虚海狂已张弓搭箭,千米的距离对于一个金仙中期的强者来说,根本就是箭出毙命。

    嗖!脱弦之箭宛若一抹飞逝的流星,转瞬即至,那名哨兵连惊呼都得叫出,一支箭矢已精准无误的钉在他的咽喉上,直接从后脖颈探了出来。

    与此同时,另一座塔楼上的望哨也同时虚苍月一箭射杀,同样有发出任何呼叫声。轻松的解决了两名望哨,虚海狂轻喝一声;"杀!"

    两万精锐战骑有如潮汐奔腾,蹄声如雷的冲到了营门前,数名守卫直到对方冲到了近前,这才突然惊觉有敌袭,正欲出声示警,营寨大门已被轰然撞塌,直接将那几名守卫当场压死。

    两万战骑奔腾而入的冲进营寨中,如此大的动静,居然见有人出来迎敌,偌大的一个营寨竟是空荡荡的……

    虚海狂愣了愣,继而仰面大笑出声,对方果然中了大哥的计,军中的主力都倾巢调往南营,现在的东营就是一座空营。

    "兄弟们,随本帅杀奔中军大营!"虚海狂大喝出声,当先纵骑向着营寨腹地冲去,身后的两万战骑也是呐喊一声,跟着奔杀而去。

    此时的中军帐倒是灯火通明,帐帘高挑,诡异的是门外竟连一个守卫都有,只有成排的火把立在那里,随风摇曳,气氛神秘而诡谲。

    不过,已认定这是一座空营的虚海狂,已是热血上脑,想都未多想的就一下催骑冲了过去。只是冲到中军帐前一看,但见帐内空空荡荡,只有帅案后还端坐着一人,一身湛蓝铠甲,头上无盔,一头黑发披在脑后。当看清那张年轻得让人嫉妒的脸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回想的刹那。

    "诸位怎么才来呀?本帅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说话间,微闭的双目猛地睁开,两道冷电从眼中绽射而出,令人肌肤如刀割般的生痛。

    随着话音落下,缓缓站起身形,同时将帅案上的头盔拿起,不紧不慢的戴在头上,动作说不出的淡定,从容,有一点烟火气。但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云淡风清的气韵,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你是……"虚海狂轻颤了一下,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手执银枪的年轻人,曾经追杀得自己漫虚空的狼狈逃窜,禁不住地惊呼出声;"你是敌军主帅,陆随风!"

    "不错!正是你等此行要关注的重点目标,这不是你们所期盼的么?"陆随风淡笑出声,说话间,人已走出了中军帐,周身灵雾缭绕,很快便在湛蓝甲衣外罩起一件五彩缤纷的仙铠,手中银枪斜负在身后。

    "不好!我们中计了!"随后跟来的虚苍月惊声道;"对方应该早已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不可能!我大哥绝不会弄错,对方的主力此时正聚集在城南,这分明就是一座空营,想在这里虚张声势的吓退我们,未免也太低估我虚海狂的智商了。"虚海狂仍然坚守自己的判断,一脸狰狞的出声道:"机不可失,大家一起上,尽快围杀……"

    就在此时,中军帐后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呼啸,一束拖着长长红色尾焰的箭矢冲天而起。紧接着,从四周的黑暗中,各个角落里涌出一队队兵甲,一支支点燃的火把将整个中军营照得亮如白昼。

    举目环视,一个个战阵肃杀,前面是人高的坚盾耸立,后排仙枪如林,再后则是无数张弓搭箭的兵甲,宛如铁桶一般的将两万战骑团团围住。

    直到此时,虚海狂这才骇然意识到,已方真的是中计了,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陆随风淡淡的声音响起;"放箭!"

    刹那,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两万惊惶失措的战骑,由于是偷袭,都是轻装上阵,有携带任何防御之物,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阵,又是近距离的劲射,杀伤力倍增,天仙之下的将士中者即死非伤。

    只在片刻间,已有无数战骑被射成了刺猬,哀嚎着纷纷倒地不起,先天以下的将士皆无一能幸免。

    数轮箭雨过后,还能站着的都是先天之上的将士,只剩下不足万余,身上都有仙铠护体才幸免于难,当下皆被惊破了胆,什么袭营,斩首行动早已被抛之脑后,这分明就是对方早已布下的一张网,挖下的一个坑,等着他们乎乎的往里钻,向下跳。

    "冲出去!"当下的虚海狂目眦欲裂的扯着脖子怒吼出声,只是龙潭虎穴进容易,想要冲出去可就难了。

    虚海狂,虚苍月,带着数百位拥有罗天上仙修为的仙将,组成一个三角杀阵,宛如一把锋锐的尖刀,直接破开对方设下的盾墙,浑身浴血的杀出了重围,紧随其后的近万将士却有这种能力,直接是冲一段,倒下一片,等到冲出中军营,已经不足千之数。

    虚海狂等人好不容易突到营寨门前,只要冲出营门才有望逃出生天。殊不知,举目望去,脑袋顿时"嗡了"一声,来时空空如也的营寨,此时竟是列满了兵甲,人数之众,比之中军营的伏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个肃杀的战阵严整有序,一字排列开来,层层叠叠的将营门封锁得严合缝,滴水不泄,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飞禽都插翅难渡。

    突在阵前的一人,身穿湛蓝铠甲,盔顶的红缨随风扬起,手提银枪斜指地面,身后整齐的排列着十名金龙卫,每个人散发出的气势,都充满了金仙强者的威压。

    "虚海狂,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再见面了,我就知道那些伏兵只能困住些小虾小鱼,却难不住你们这些狂虎凶狼,只好亲自在此恭候了。"开声说话之人,正是刚才还在中军帐的陆随风,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见到虚海狂率众突围而来,陆随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距离还有很远,声音已传送了过去。

    这次精心布下了一系列的局,其目的就是为了偷袭对方中军营,斩杀对方主帅。可是到了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位主帅,此时却正堵在营门前,直令虚海狂身躯猛地震了一下,心都顿时凉了半截。紧追在后的伏兵固然可怕,但堵在前面的敌军更怕。

    见到陆随风身后的阵营,至少有四五万之众,还有十名金仙级别的金龙卫,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将士,仅剩下不足千人,这如何冲杀得出去?

    虚海狂想不明白,对方的主力不是正在攻打城南吗?这大营中怎会藏着这么多人,至少也有十万之众。对方的主帅真有这么厉害,竟能看透大哥的连环计谋,布下了这个将计就计的请君入瓮之局?

    只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有任何意义,咬了咬牙关,脸上显出一狰狞,侧头对虚苍月,以及一众仙将喝道:"兄弟们,随本帅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说话间,已抡起虎形画戟率先朝着陆随风杀奔而去。

    陆随风微眯着眼,彩色的仙气从他体逸散出来罩住全身,同时幽幽地道:"虚海狂,你族中的大长老尚且死在我手里,你认为还会是我的对手吗?若想继续活着,只有投降才有一线生机。"

    "痴人说梦,虚家只有战死的仙者!"虚海狂双眉竖立,怒目园睁的出声道:"唯战而已!"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那就让我成全你的铮铮傲骨吧!"陆随风大喝一声;"放箭!"

    随着陆随风的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矢遮住了头顶的夜空,好像头顶罩上了一面巨大的箭幕,近千敌军完全暴露在箭阵之下,避无可避。挡得住十支,百支,成千上万挡得住么?

    噗噗噗……无数箭矢破甲之声响彻,惨呼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只在片刻之间,还能站着的已不足百人,大多都是拥有罗天上仙修为的仙将。一个个拔地腾空而起,冲破箭阵的笼罩,四下飞掠,意欲踏虚逃逸而去。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金仙强者的傲骨

    而陆随风的阵营中,此时也腾起上百道身影,纷纷截住那些逃逸的仙将,在空中捉对战作一团,仙力灵波纵横,激荡,连夜空都被撕破,露出道道曙光。

    虚海狂前冲的身形受箭支阻挡,刚开始还能舞动手中虎形画戟挡住箭矢的劲射,只是渐渐的有无数翎羽穿过戟幕,叮叮当当的击打在他的仙铠上,即使修为再深,也在箭矢不断的撞击下连连暴退,感觉到自己的仙铠已到了承受的极限,只能抓起一具尸体抵御连绵不绝的劲射,这才有机会纵上虚空。

    营门前的千米范围,躺满了尸体,分不清个数,尸身上都插满了箭支,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偶而能在尸堆中见到有人蠕动,时有断断续续的**声响起……夜风吹过,化不开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呛人肺腑。

    虚海狂冲破箭阵的笼罩跃上虚空,见到一地的尸体,想到自己带来的两万将士几乎都变成了尸体,差点当场哭出声来,禁不住仰面哀叹;"难道天真的要灭我不成?"他知道自己想走都走不掉了,因为那十名金龙卫已将他远远的围在了中央。

    陆随风仍站在原地,对着虚空中的虚海狂说道:"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能突围而去,暂时放你一条……"

    就在陆随风抬头说话的同时,地上的尸堆中突然站起一人,浑身是血,手中却是握住一把紫**,弓上本无弦,由仙力化出一根灵弦,此时的灵弦上搭着一支同样由仙力凝聚的紫金箭,箭头在黑暗中直指陆随风。

    这支箭叫做锁仙箭,箭身藏有倒钩刺,破甲入肉后即会弹开,被射中者不管有有伤及到要害,想要取出此箭,就得挖下一块血肉来,尤为的歹毒。

    任谁也没想到尸堆中还藏着活人,而且还有胆实施偷袭,有如此胆魄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赫然竟是一脸虬髯的虚苍月。

    嗖!弓弦弹动,锁仙箭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直奔陆随风的咽喉而去。由于距离太近,这一箭的速度倍增,又出人意料,别说是挥枪格挡,就连闪避的时间都有。

    这时若换个人,就算修为再高也未必躲得开,锁仙箭一旦入喉连神都会倾刻毙命。当陆随风惊觉时,紫电箭芒已近到咫尺。就在这夺命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化作了一团彩雾,凭空消失了。

    噗!锁仙箭穿透彩雾,钉在一名仙将的身上,那名仙将还弄清是怎么回事,锁仙箭已破体而过,又钉在一名甲兵的身上,由于锁仙箭的速度太快,仍未能化掉箭的劲道,又是一连数道"噗噗"声响彻,直接贯穿了八人的身体,其中有五人连叫声都没发出,就毙命当场。

    哗!时间足足静止了数秒,阵营中才荡响一片哗然声,无数刚放下的弓箭又猛地举了起来,齐齐对准站在尸堆中的虚苍月。只是所有的箭都有射出去,不是不想射,而是不敢射,因为虚苍月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陆随风!

    必杀一箭穿透彩雾的瞬间,虚苍月便意识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击失败了,同时察觉到身后的空气有异,便知道陆随风已出现在身后,冷静的有转身,弓上的灵弦散掉,弓身斗然变得笔直,两端利如枪锋,毫无征兆刺向身后。

    噗!一声刺破空气的音爆响彻,虚苍月看都看就知道这一击刺空了,有毫犹豫的纵身跃上了虚空,身下同样传出空气被刺破的音爆声。人在半空才看见一虚影,心中冷笑一声,仙力再次化弦,锁仙箭快速的对着虚影劲射而去。

    与此同时,这片夜空下至少有上百个战团在搏杀,仙力灵波激荡四溢,尤为壮观。最为醒目当数虚海狂所在的那片区域,被十名金龙卫围在中央的虚海狂毫无惧色,浑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仙铠中,有如实质般的目光环视,与十道视线交锋碰撞,空气发出一连串"吱吱吱"的摩擦声,尖锐刺耳,闻之头皮发麻。

    十名金龙卫虽将他围在中央,并没有群起而攻,只是恐其逃逸而已。金仙强者自有一份风骨,傲气,就算是敌人也不会以多凌寡。

    一名金龙卫十分随意地朝前跨出一步,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虚海狂的近前,数百米的距离,竟无人看清他是如何走过去的,像是原本就一直站在那里。

    "你确定要与本帅单打独斗?"虚海狂平静地出声,带着一诧然。

    "换着你会怎样做?"这名金龙卫的声音同样平静,不带一点烟火气。

    虚海狂闻言释然的笑了笑,易地而处,他也会这样做,否则会在心境上留下一道阴影,日后很难有所寸进,这是修者的大忌。

    "本帅是金仙中期巅峰,你为自己能有多少胜算?"虚海狂坦然地说。

    “我虽然比你低了整整一个阶位,但,我仍会出手!"金龙卫傲然地道:"你应该知道,境界不等于战力。所以,千万莫要轻敌!"

    "你们是要车轮战,还是一战定乾坤?"虚海狂虽强过在场的任何一个金龙卫,却有信心连战十场而不败,仙力毕竟有穷时。

    "想多了!这与群殴大分别,我等还不致如此下乘。"金龙卫傲然地道:"打败我,人会阻止你离去,机会只有一次!”

    “很好!你虽然不够强,我仍会全力出手。否则,不仅是在羞辱于你,也同样在差辱自己。放心,我出手会很有分寸,不会伤及你的性命。”虚海狂平淡的语气中含着一种孤傲的意味,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双方一番唇齿交锋,却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心智间的强强搏奕,惊心动魄,可谓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稍落下风。

    "当心了!"虚海狂虽然身处群敌环绕之境,还是很有风度的出声提示道,接着扬起手的虎形画戟,一团湛蓝的光华环绕,流转,如百川归海一般,朝着戟锋之上汇聚,闪动着莹莹波光。

    简单地一戟隔空斩落,湛蓝的光华像是找到了渲泄处,如水波化作惊涛……

    金龙卫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道数十丈长的龙形戟锋,呼啸着当空劈下。几乎在虚海狂出招的那一瞬,空气中便泛起了一股澎湃的水系力量。

    轰!戟锋落下,传出一声轰鸣震响,置身战场的人都感觉到身下的地面一阵轻颤,烟尘弥漫,沙土飞,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百米长的沟痕。

    这名金龙卫的身形静静地悬浮在沟痕上方,一身金甲上却是一点尘土都没沾上。

    这一戟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劈出去的时候,已将空气中的水份抽空,相当于无形中限制了对方移动的速度。但,仍被对方轻易的闪过了,应该是掌握一空间法则,瞬移了开去,避过了气场的束缚。

    苍龙有悔!虚海狂冷哼了一声,戟锋斩出一道龙形光波,直朝着那名金龙卫的立身之处绽射而去。

    "苍龙有悔"这一招,最奇特之处,不仅仅是它的气势霸道,吞天撼地,无论对方如何瞬移,都能准确地锁定目标。也就是说,被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移动,闪避,都无法摆脱攻击。

    只不过,这名金龙卫似乎没有一点想要躲闪的意思,抬起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园弧,看上去很慢,很缓,像是扯动万斤重力一般,形成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案。

    噗!龙形戟锋悬在空中,像是劈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再也不能稍稍前进分毫。金龙卫却像是大海中的灯塔一般傲然挺立,脚下寸步未移,任由惊涛拍击。

    云层之上的虚海狂面露思索之状,这一招"苍龙有悔",也算得上是虚家的仙武绝学,就算自己被锁定,也很难轻易脱身。而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十分随意的画了一圈,便轻易的破解了他的所有攻势。

    只是当下已时间将他想下去,因为此时的太极图案和龙形画锋都同时溃散开来。虚空中,两道人影飞速的交错而过,剑光,戟锋交击,爆出一蓬璀璨光华。巨大的气劲狂流掀起一阵飓风,刮得漫空云气翻涌。

    虚海狂转过身来望向对方,只见一颗颗的血珠顺那名金龙卫握剑的手滴落下来,尚还不知,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臂处传出一隐痛,侧目一看,仍是完好无损,刚舒了口气,便见隐痛的仙甲渐渐地龟裂开来,血一下涌了出来,飞快的在肩头点了几下,血才被止住。

    虚海狂的嘴角刚勾勒出一阴笑,便听见胸前的黑色仙铠上发出"吱吱"的声响,随即一下崩裂开来,一道数寸长剑痕切开了皮层,同样有血渗出,胸前的甲衣一片腥红。

    "哈,哈,哈……"夜空中,突然起一串疯狂的笑声,这笑声中包含着诸多情绪;"痛快!很久已经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虚海狂止住了流血的伤口,狂笑出声;"你也比想象中的强上很多,不过,要想击败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有什么奇招绝学,千万别再藏着掖着,否则倒下的一定会是你。"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虚家的仙武绝学

    说话间,一道惊人的气息从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夜色中,仍可见无数的晶莹水滴,像是从空中倾泄而下,汇成了一道仙力之河,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整个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上下顿时黑光闪烁。

    黑色铠甲之上,密布着一道道的鳞片,就像是披着一层龙鳞,光华流转,一双手掌竟然蜕变成了一双龙爪,犀利如刃,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龙化!这么快就出底牌了。"金龙卫的眼中闪过一惊诧,却惧色,似对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更是浑然不觉,没一点危机当前的觉悟。

    "群敌环视,自当速战速决!"虚海狂的口中吐出一声低吼,似若龙吟咆哮,手中龙形画戟黑光流转。

    化龙戟!戟尖抖动间,一道龙形的黑光挟裹着冰冷杀气,虚空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呼吸间已奔至陆随风的咽喉前,太快了!

    金龙卫头盔下的嘴角微微起,手中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杆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单手执枪,同样隔空甩出。

    一束金芒后发先至的迎向那道龙形的黑光,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僵持着,皆无法再挺进分毫。

    虚海狂的眼瞳中神色仍是一片冷傲,戟锋一抖一颤,那道僵持着的龙形黑光突兀炸裂开来。漫空黑色水雾蒸腾弥漫开来,逐渐形成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沉沉透亮,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这些飘浮的水珠,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澎湃惊涛。

    整个虚空仿佛化为无尽的海洋,其中似有惊涛狂澜奔涌。一道数十丈长的黑水狂龙呼啸拍空,磅的气势牵引着狂澜,似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拍空的巨澜仿佛横跨天际,滚滚奔腾扑面而来,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异常的沉重,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将人卷入黑色的奔流之中。

    虚海狂的强大超出了预想,但,这名金龙卫的身躯仍然挺拔,宛若坚岩屹立,仅仅一枪简单刺出,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直接将黑色狂澜从中撕裂开来,左右分流的崩散四溅。

    虚海狂的眼眸中同时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

    吼!虚海狂一声冷喝,手中的龙形画戟凌空呼啸盘旋,四周的水滴瞬间凝聚成一条黑水长龙,龙爪箕张,势若奔雷的直朝着那名金龙卫空俯冲而去。

    声助戟势,龙吟惊天。这一戟,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龙影呼啸,咆哮,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俯冲而来。

    龙形画戟未至,巨大的威压降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龙影俯冲而至,让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即然避无可避,唯有直面硬撼,枪出,一点金星乍现,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一下切入俯冲而至的龙影之中,轰然炸裂成点点金芒碎星,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龙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好!"虚海狂也禁不住赞了一声,趁对方枪势用老未收之际,又一道龙形戟芒劈空斩出。

    戟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法则,一方空间仿佛都被束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戟芒彻底封锁。

    虚家的仙武绝学果然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就算同等实力修为,也会在这一击之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枪洞穿。

    噗嗤!无尽锋芒的一戟,果然穿透了对方的胸腹。只不过,却在虚海狂的神情中看到一点喜色,眉梢反而微微皱起。

    因为戟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很快意识到刺穿的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化身而巳。

    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这一戟虽然凌厉诡异,却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的同时,眼角余光已瞥见一束金色的枪影,直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戟尾瞬间倒竖而起,险之又险的荡开了这夺命一枪。

    反击,手腕同时一振一颤,瞬间暴刺出数十道戟芒,势若滚荡潮汐,一戟接着一戟,每一戟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戟戟不离对方要害,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直到此时,虚海狂的嘴角这才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一次他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绞杀的是一具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只是下一秒,这笑意便凝固了。

    "金仙强者那里会这么轻易陨落?"随着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那名金龙卫的身形再度完整无缺地呈现出来。

    "这……"就在虚海狂微惊之际,一线金光已透过叠叠重重戟影,绽射而来,丝丝杀气直令肌肤生寒刺痛。

    金龙卫的枪势反击,迅如疾风电闪,每一枪都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令其不得不回戟自救。一时间,攻防顷刻颠倒转换,虚海狂顿生出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

    枪锋金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抗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芒戟锋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虚海狂从霸道凌厉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

    身形微侧,忍着被一枪透肩的痛苦,手中的戟锋同时直刺对方的咽喉。似欲以受伤的代价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同时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虚海狂只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戟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戟的手颤抖不已,几欲脱手而出。

    虚海狂却是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自己的修为明明比对方高上一阶,居然被压着打,这已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几乎连一戟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境界真的不等于战力吗?虚海狂心中如是想着,不信邪的拔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手中龙形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灵波,仿佛一束惊电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流光灵波,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金龙卫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无比滞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那冷冽纯净的流光,似若一滴宝石般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光环中,突兀地爆裂开来,化出无数道锐利无比的流光,流光如锋,绽射四方,似欲切割,斩碎一切。

    奔射的流光却被一团回旋的金色气劲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寸进分毫,不停地吞吐颤动,随即发出一声轰然震响,震耳欲聋。

    任谁也想不到这滴纯净的水珠中,竟会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威力,爆炸产生的气劲狂流,直接将猝不及防的金龙卫震飞出去,失控的轰然砸落地面,巨大的爆裂声中,无数碎石尘土四散飞溅,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洞。

    尘烟散尽,却久久仍没有任何动静,都认为被轰入地下的金龙卫,虽不致死,但身受伤是免不了的了。

    "我胜了!"悬浮在半空的虚海狂喘着气,喃喃地道,这招"溺水倾天"至尊绝学,也是在被迫之下,勉强施展出来,他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此时言胜,似乎还早了些!"一道淡淡的语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闻声,惊愕地掉转身来,只见一道浑身尘土的人影,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自己居然毫无所觉,如果出手……他敢想下去。

    望了望地下的那个深坑,真实无虚的存在。这个深坑的确是那名金龙卫砸出来的,但金仙强者的身躯何其强大,只是受到了一点震荡而已,只是在砸落地面的一瞬,已借着反震弹冲而起,由于速度太快,又有腾起的尘土,夜色遮掩,人看见发现也属正常。

    "你为何不出手?"虚海狂问出这话来就后悔了,换着自己会吗?金仙强者自有其傲骨,就算有所不敌,也不屑做出在背后偷袭的卑劣行径来。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战斗空间的搏奕

    "你为何不出手?"虚海狂问出这话来就后悔了,换着自己会吗?金仙强者自有其傲骨,就算有所不敌,也不屑做出在背后偷袭的卑劣行径来。

    这种没有水份的问题,自然不会得到回答。抖去身上的尘土,这名金龙卫身上的气势斗然一变,双眸中有金芒流转,一股舍我其谁,君临天下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锐利的破天锋芒。

    "嗯,居然突破了!"虚海狂感觉到这股突然迸发的气势,绝不稍逊自己,之前低了一个阶位都如此难缠,现在势均力敌,胜算更是渺渺。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完全了退路,胜则有一线生机,所以,宁可战死也不能败。

    见到对方的眼中似有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惊愕中,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炽烈,感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这是金之锋芒……金之法则…… "

    "不错!这还要多谢你在战斗中助我突破,也是时候轮到我出手了。"金龙卫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一片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没,眼底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感受到这股撕裂苍穹的威压,虚海狂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喉咙间发一声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龙形画戟横扫而出,一道湛蓝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能量灵波无可避免的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湛蓝狂流在金色洪流无坚不摧的冲击下,瞬间纷崩四溅。

    虚海狂被迫落下地面,身上的护体仙铠,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尘土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的金色锋范的恐怖攻击 。

    一向狂傲霸道的虚海狂,惊悚归惊悚,还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只是简单的阻挡拦截而已,没想到这金之法则的洪流竟如此锐利强悍,不但将他的护体仙铠破坏得百孔千疮,还被击得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心境修为再强,也禁不住怒意升腾,一道无形的水系法则波纹从身上散发而出,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湛蓝的色彩,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恐怖的水系结界。

    与此同时,一俱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是一头帝皇级的水系仙兽,高达数十米,浑身布满了蓝色的鳞甲,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十丈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血红色双眸,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纵横无比的杀意一下笼罩在这名金龙卫身上,似欲一口将其噬。

    这是法则演化出来的战斗空间,需要浑厚的神魂力和仙力支持,只有达到金仙后期才能掌控,而虚海狂不过是金仙中期,如今使用秘法,强行施展,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弄不好还会遭到反噬。

    当对方在战斗中突破时,虚海狂便知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的机率渺渺,不得不使用家传秘法,强行施展出法则战斗空间,明知道可能会遭到反噬,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总好过战死当场。

    一旦陷入这法则演化的战斗空间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这一点,身为金仙的强者都知道,但虚海狂的疯狂让人始料未及,惊觉时,已置身于一个湛蓝的空间,眼前一片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此刻虚海狂悬浮在半空,重新凝聚一件湛蓝的仙铠笼罩全身,与四周的空间融为一体,浑身上下流转着晶莹的光华,双手执戟,斜指苍穹,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组合成某种大道的法则,似欲将这无形的玄妙转化有形的杀势。

    这名金龙卫同样不甘势弱的悬浮在粼粼的水波上,一身金色的仙铠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金色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只是枪身通体隐约环绕着一头金龙的虚影,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自然地流露出来,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涛声咆哮入耳,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真实的存在,双方静静的对峙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彼此接下来的一击,将会出现怎样石破惊天的景象?

    虚海狂微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一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因为他在这种气势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不知道他那来的这份自信?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十分勉强的祭出这方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击败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彼此实力相当,自己也绝无落败的可能。

    一念至此,略为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狂霸气势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个身下湛蓝波涛汹涌澎湃……

    手中的龙形画戟一颤一抖,隐浮于戟锋间的皇级仙兽,瞬间化作一道蓝光冲天而起,挟裹着霸道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望之令人头皮麻。前方的大片天地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与此同时,那名金龙卫的手中长枪也同样一颤一抖,环绕在枪体之上的金龙虚影,斗然呼啸而出,金光灼灼的龙爪箕张,恐怖的龙息威压令那头俯冲而来皇级仙兽当空一滞,禁不住浑身微颤。

    轰隆!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中,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炸裂得支离破碎,一金,一蓝,两种色彩交织的冲击波,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蘑菇云般的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可怕气流冲击波,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

    "你居然可以无视我的战斗空间?!"虚海狂的口中溢出一血来,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感受到体内的伤情,随即由愤怒中冷静下来,凝重而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那名金龙卫身上。

    双方的目光视线交织,捕捉到虚海狂眼神残留的那狂傲,已经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如临生死存亡般的凝重。

    "即然如此,那就唯有玉石惧焚了!"虚海狂的话落,身下的一片湛蓝汪洋升腾,一道道的惊涛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长河戟阵!

    震吼声中,无数道蓝色光波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聚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长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法则。

    随着虚海狂戟势的缓缓牵动,长河戟阵为之旋转,无数闪烁的水珠化作一柄柄戟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滂渤浩大,贯穿天地。

    这玄奥的法则演化,直让人看得眼皮不由狂跳,头皮发麻。若非陷入了这长河戟阵中,无法感受到那种挤压而来的肃杀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冷浸彻骨,令人生出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恐惧",就算是仙神,似乎也无法超越"恐惧"!

    尽管如此,更有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能够排空这种可怕的负面情绪,粉碎这种恐惧。

    漫空长河倒卷,万千滴水成戟,点点旋动不定的戟影,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锋锐无比,每颗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生死道消,灰飞烟灭。

    千万道戟影像深海游鱼的纵横,盘旋,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一道道蓝色的细戟剑,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名金龙卫疯狂的挤压奔射,似欲将其彻底的切割成肉泥碎屑。

    戟光所到处,空气都被切出一道道口子,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护体仙铠上也被割裂出无数划痕来。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空间法则的比拼

    戟光所到处,空气都被切出一道道口子,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护体仙铠上也被割裂出无数划痕来。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戟的程度,这虚海狂也算得上是个极品妖孽了。但,这长河戟阵虽牢牢地困住对方,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时间一长,他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长河戟阵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对方。

    一念至此,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蓝色流光,人戟合一的朝着被困在长河戟阵中的金龙卫奔射而去。

    人在途中,骤觉整个战斗空间发一阵摇曳扭曲,下一秒,一抹金色的光华腾空而起,这方空间竟是被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颗金色星辰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呼吸间便形成了一道流转的金色星河,如同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奔涌席卷着这一方湛蓝空间。

    同样的长河倒卷,一个是由水系法则演化而成,而另一个,则是贯穿天地,贯穿真正的星空世界!千万颗星辰彩光流转,环绕。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噗噗噗……漫空尽是无数星光戟影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有若烟花绽放。

    感受到自己演化出水系法则,随时都可能崩溃倾塌,而体内的仙力也几乎快要被抽干,再也无法继续支撑下去,虚海狂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难看,心下一横,眼中精光一凝,无数溃散的水滴不断地汇聚于戟锋之上,手中的龙形画戟顿时瞬间暴涨数十米,仿佛将天际撕开了一豁口。

    裂天一戟!暴喝声中,长达数十米的画戟如同一根擎天之柱,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轰然砸下。

    轰隆!擎天长戟推金山倒玉柱般捣落,一方天地世界都在扭曲,颤抖,整个空间顿时迷乱,无数星光戟影失控地漫天流窜,不断的闪灭。

    这裂天一戟的恐怖,让人浑身汗毛竖起,感觉到死亡的威胁,毫不怀疑,一旦被这擎天玉柱的一戟砸中,纵算侥幸不死,势必也会受创非轻。

    只不过,这名金龙卫的眼眸中也只有惊,却无一惧色,手中长枪虚空一抖,无数溃散的星汇聚成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一股天撼地的霸绝之气弥漫天地,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方的战斗空间为之一暗,仿佛未日降临一般。

    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两种色彩各自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咆哮着,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这一刹之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

    下一秒,并有发出想象中的惊天动地轰响,空气中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战斗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耀眼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鲜血漫洒,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

    砰!重重砸落在地上的人影,竟是虚海狂,整个身体像是不受控的狠狠坠地,蜷曲的身躯不断地抽搐,发出阵阵痉挛,黑色铠甲支离破损,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整个人像是已经昏了过去。

    "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个满口喷血,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的人,会是一向孤傲不凡的一代军神,居然还被人虐得直接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缓缓降落下来,刚一沾地便"扑嗵"一声,单膝跪地,金色的铠甲上,有几处已龟裂开来,染着腥红的血迹,尤为醒目。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晃和颤抖,像是再也无法支撑的一头栽倒在地,同样的人事不知。

    虚空中的这场强强搏杀,没有赢家,两败俱伤,只能算是一个平局。

    而另一边,偷袭陆随风的虚苍月,锁仙箭再次射出的刹那,便知道这一箭又射空了,同一时间,察觉到身后空气传出异样波动,立即意识到对方已瞬移到自己背后,有转身,而是散去弓上的灵弦,弓身瞬间绷直,两端化出棱形锋芒,变成一杆两头锋芒的紫金长枪,毫天征兆的猛然刺向身后的虚空。

    叮!一杆银色枪尖顶住紫金枪锋,彼此的枪身微微弯曲,又同时绷直,双双反弹回去。

    "金仙后期!"陆随风微感惊讶的出声道:"意然藏得这么深,原来你才是这些人的最强者,差点着了你的道。"

    "彼此,彼此!"虚苍月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声,身形同时在陆随风面前消失,同样施展的是空间瞬移,也只有金仙后期才能领悟到一空间奥义,无疑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彼此相距二十米,再现身时,已出现在陆随风的身侧,紫金锋芒已刺向陆随风的脖颈。

    他快,陆随风更快,原地留了下一个残影,真身已瞬移到他的身后,一道银电直刺背心而去。

    噗,噗!两道人影几乎同时出枪,同时击碎一道残留的虚影。接下来,双方拼的就是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虚空中不断有破碎虚影此起彼伏,根本无法看见彼此的真身所在,诡异得让人汗毛根根竖起。

    两人都在不断的瞬移中战斗,忽之在前,掩之在后,稍有误判,或慢上一拍半拍,都会倾刻溅血当场,称之为生死一线也实不为过。

    铿锵!虚空中终于传出一声撞击响彻,双方相互攻击了数十次,彼此的兵器还是首次发生碰撞,两道身影一触乍退。

    这种以空间法则对决的战斗极为罕见,虽有华丽的仙武技大招,场面却诡异的惊险。

    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显现,相距二十米,虚苍月紫**变化的枪锋上燃起一团火焰,血色的火苗,火心却是紫色,其状若似一只虚凤。

    陆随风的银枪上也是泛起星光点点,明灭闪烁间,逐渐汇聚成了一道龙影,其状更加凝实。

    这紫火虚风,星光龙影,皆是由神魂之力凝聚而成,只有神魂强度修到极高的境界,才能凝聚成形,心念动间便能发起攻击,这种攻击绝不是仙兵法器可以阻挡的,一旦被沾上一星半点,连护体仙铠也抵御不住。

    两人在空间奥义上的运用都颇为纯熟,彼此的瞬移攻击都奈何不了对方。面对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双方都不敢有毫大意。

    噗!两人的枪势几乎在同一时间隔空刺出,有任何花哨眩目的招式,平淡而简单,随着两声凤鸣,龙吟响彻,挂在枪锋上的紫火虚凤,星光龙影,刹那脱离枪体,彼此划空冲向对方,所过之处,空气都如水般的泛起一圈波纹涟漪。

    虚空中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神魂搏奕,紫火虚凤与星光龙影分庭抗礼,气势不分轩致。而下方的两人却是一直保持着出枪的姿势,如同雕像般的久久僵立不动。两道微难所觉的光影脱体而出。

    空中的紫火虚凤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扭曲,随即便幻化成了虚苍月的模样,一身紫袍飘飘,黑发飞扬,一派道骨仙风。

    与此同时,星光龙影也幻化成了陆随风的形态,一袭青衫,齐肩的长发十分随意的向后束起,显得洒然而飘逸,浑身上下闪烁着点点星光,充满着深遂而神秘的意韵。

    有多余的言语,虚苍月袖袍一拂,上百道泛着湛蓝光泽的冰针,夹着强劲的破空之声迸发而出,每枚冰针都闪射出冷浸彻骨的幽芒,锋芒杀气凛然慑人。

    陆随风也是衣袖一挥,身前凭空现出了一道青色的风墙。

    嗖嗖嗖!上百冰针瞬间全数没入风墙之中,却恰似泥牛入海,风墙一阵轻微的颤动间,上百道犀利的冰针骤然化为无形。

    神魂之间的搏杀,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凶险无比。

    虚苍月还有自大到认为一击就能重创对方,只是能如此云淡风清的化解,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力绝不逊色自己。接下来,不敢再有毫的大意,神色微凝,眼眸中顿时有黑白转轮浮现,蓦地喷射而出一道黑白光束,这是蕴含着灵魂攻击的瞳杀术,无声无息,却有若实质,杀人于无形。

    啵!就在这诡异的黑白光束出现的刹那,就被陆随风眉心处散发出的一蓬点点青辉给湮灭了。论神魂战斗,陆随风不再是菜鸟,已有数次搏杀的经验。

    "这……"虚苍月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黑白转轮的眼眸开合之间,四周的突然空间一阵扭曲,下一秒,便以虚化实的呈现出一方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一株株古木参天的大树,犹如一柄柄可以切割苍穹的擎天巨剑林立,仅是其中弥漫四溢的犀利气息,就可以将人撕裂成肉屑残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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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