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玄武裂天TXT下载玄武裂天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玄武裂天全文阅读

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独战三金仙

    片刻之间,三十万敌军已有一半成了尸体,此时的虚海啸已看目眦欲裂,对着逃到身旁虚海狂怒哼,如不是他的临阵脱逃,三十万对三十万,怎可能会败得这么快,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戮。对方若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早就格杀当场。

    不过,越是面临困境危局,虚海啸非旦有被悲愤的情绪所左右,反而变得尤为冷静,有冲动的让剩下的二十万多万大军冲出去,如此低落的士气,毫天战力可言,再多也是草芥。只能一边让大军做好防御,一边指挥溃逃的败军进入山林。

    都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陆随风所率的三十万仙军虽灭敌十五万,自身也不可避的折损三四万之众。

    荒野中仍在上演着追杀的情节,陆随风也在追杀一名看上去尤为年轻的仙将,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身形英挺,目光深遂,象貌倒与虚天涯有几分相似之处,修为却是不弱,有罗天上仙后期的实力。这名仙将正是虚天涯的的第三子,虚恒。

    虚恒的躲闪速度不可谓不快,却还快不过陆随风的枪速,眼看刺出的枪锋已到了他的背心,下一秒就会洞穿身体。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腰,用力的往前一带,让这必杀的一枪刺空。

    虚恒的身体被这一带之力,像离弦之箭般的直挺挺射了出去,足足飞出近百米才跌落在地,又滚出了数米,方自停了下来。

    "大长老!"这只枯瘦手掌的主人竟是大长老,陆随风颇感惊讶的出声,能从他的枪下救出虚恒的人,也唯有这位大长老了。

    "呵呵!陆小友,想到还记得老夫!"大长老白须飘飘的立于虚空,看上去仍是一脸古井无波的模样,心却是泛起惊澜,才两年不见,这小子的修为居然已达金仙后期的境界,这种进阶的速度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骇人听闻。

    "这是你老的孙儿,否则岂会劳动你老出手?"陆随风淡淡地说道,两年前站在此老的面前,连呼吸都感到困难,那是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此时却是神色泰然,虽然仍比对方仍稍弱一线,但彼此的气势争锋,却毫不落下乘。

    "准确的说,是老夫的重孙。"大长老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气势一点不比自己差,古井无波的脸现出了一凝重,难怪虚海狂会被打得如此狼狈逃窜,导致全军溃败。只有杀了这小子,才能逆转当下的颓势。

    感觉到大长老身上的杀意,陆随风有一惧意,却不想在此时与对方一决高下,两个金仙后期的战斗,会波及到整个战场,但他不能退避,主帅怯战,会影响全军的士气。

    "你老有把握杀我吗?"陆随风说话间,身形已脱离战骑冲天而起,手中银枪居高临下的斜指向大长老,枪锋仙力波动,吞吐不定,摩擦空气传出的不再是尖锐的呼啸,而是低沉的嗡鸣。

    "打败你,应该问题!"大长老的身形缓缓上升,与陆随风虚空遥遥相对而立,周身腾起一团白雾,形成了一件银白色的仙铠笼罩住全身,枯瘦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又薄又长的剑,五尺长,几乎比普通剑器长出一倍。

    陆随风一眼便看出这柄长剑的品级不低,至少是四品上阶的仙器。而陆随风手中的银枪经过多次淬炼后,已达到准五品。此时隔空刺出一枪,仙波顿时凝聚成一条游龙奔腾而出。

    只见大长老白须飘飘,并没有想要闪避的意思,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托着剑身,像是要硬接陆随风的这游龙一枪。

    锵锵锵……只是这一击之间,虚空中,已枪,剑纵横交错碰撞了数十次,身下的山石被仙力灵波直接挤压成粉沫,尘屑弥漫飞扬,一座山丘被荡为平地。幸好陆随风早已预见到这种场面,刻意将战斗引离了战场,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被波及到,具都是倾刻尸骨无存。

    由于空气中激荡的仙力灵波太过恐怖,地面上战斗的双方,都被逼得连连后退,许多将士更是余波直接抛飞出去,整个战场顿时变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所有人都仰视着虚空,似乎这场战斗的最后胜负,不再是地面上的数十万大军,而是取决于这两位金仙强者的搏奕。

    双方仅是一次试探性的交锋,已闪电般的交换了数十招。此时的陆随风却是双手执枪,仙力缭绕的枪锋压在对方高举的剑上。

    大长老浑身笔立挺直,依旧是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托剑的姿态,顶住不断下压的枪锋。此时的双方,较量的是彼此的修为底蕴,一个老而弥坚,耐力十足,一个生机勃勃,锋芒无尽。看上去就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

    双方对峙了片刻,大长老白须轻颤,嘴角隐隐勾勒出一冷笑的弧度,托住枪锋的剑身上泛起一层浓浓的白雾,包裹住剑体。下一瞬,剑尖突兀的暴涨数尺,似若一根如雪晶莹的触角,竟是在空中左右的扭曲,突然诡异的拐了个弯,直朝陆随风颈部咽喉暴刺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有违常理,令人防不胜防,对方的剑还托着枪锋,剑尖不仅暴涨数尺,而且还像是拥有灵性似的发起攻击。

    陆随风本就是个五品仙器师,自然能看出这是一柄四品中阶剑器,根本有滋生器灵,所以这突然暴涨而出的数尺锋芒,与这柄剑毫无关系,只是一种迷惑人的障眼法。而这数尺锋芒则是由仙力凝化而成,只有修为达到金仙后期的高度才能做到,陆随风也具备这种能力。

    所以,陆随风一点不感到惊讶,甚至早已有所防范,只是从容的偏了偏头,那道锋芒便贴着他的脖颈划过。接着,那道划过去的锋芒又柔软如鞭倒卷而回,飞速的朝着他的脖颈缠去。

    只是早有防备的陆随风又怎可能会中招,锋芒回缠之时,他早收枪闪退而去,双方又一下回到原点。彼此也摸清了对方的实力,知道就算战上过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分出个胜负来。

    而就在此时,虚空中又窜上来两个老者,都是两鬓斑白,看不出具体岁数,都拥有金仙中期的修为,至少也是活了千年以上的老怪物。看样子像是想要联手,将陆随风斩杀当场了。

    面对着三名金仙强者,陆随风面无惧色,手中银枪仙力涌动,四周的云气如水荡漾。大长老与两名老者对视了一眼,突然十分默契的从三个方向,同时朝陆随风电射而去。

    两名老者一左一右,一刀一剑,快若闪电的攻向陆随风两肋,大长老走中路,手中的超长剑锋直奔陆随风的前胸而去。

    陆随风的脸上波澜不惊,手中银枪仙力吞吐,以自己为中心的横抡而出,一道园弧形灵波向着电射而来三人席卷而去。

    大长老的修为要比另外两名老者高上一阶,面对这汹涌而来的灵波两人那么紧张,手中超长大剑斩开灵波,剑芒再度暴涨数尺,一往无前的直奔陆随风的前胸刺去。

    陆随风并不惧怕另两名老者,却是对大长老有所忌惮,毕竟在修为上比他稍高出一线,足以威胁到自己的生死。所以,此时并不想与之正面抗衡,身形想也不想横移出一米,堪堪避过了对方的闪电一击。

    这次却是不用回头都知道,那道剑芒肯定会在自己身后折返回来。只是这番有躲闪,而是举枪狠狠的抽在对方的剑身之上。

    枪锋抽下,便发出一阵雷动般的轰鸣声,威势慑人,让大长老硬是不敢抵其锋芒,惊惶的抽剑疾退。而另外两名老者却是经验老到,趁对方未及回枪的空档,双双又飞速的窜了上来,一刀一剑左右奔杀而至。

    陆随风的眼角余光一直锁定着两人,身形略微的闪了闪,便轻易的避过了两人的夹击,银枪随之横扫而出。

    两名老者修为本就低对方一截,牵制,偷袭一下还可以,那里敢接对方扫来的一枪,两老一个上窜,一个下坠的躲避枪锋。只是等陆随风收枪,大长老竟是瞬间乍退即进,长剑又闪电般的攻杀上来。

    三老的修为虽是有低有高,但配合起来却是尤为的默契,大长老负责主攻,另外两老实施牵制,偷袭。三老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一人独战三名金仙中后期的高手,还是显得尤为吃力,时间不长,陆随风的额头,两鬓已隐隐见汗。不过,三老尽管配合默契,占尽优势,却也未见寸功,两名老者的身上反倒多出几道口子,险些就要了老命,也是惊得心有余悸,攻击也显得缩手缩脚。

    而此时的败逃敌军已全部退回了山林,趁着三老大战之际,对方的大军也迅速聚集收拢,列阵蓄势以待。虚海啸知道今日一战败局已定,果断的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金蝉脱壳的代价

    而此时的败逃敌军已全部退回了山林,趁着三老大战之际,对方的大军也迅速聚集收拢,列阵蓄势以待。虚海啸知道今日一战败局已定,果断的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而已方的大军有主帅的命令,不敢善自追杀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迅速撤离,没多久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陆随风虽在与三老战斗,但同时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敌军撤走,想要传令全军追杀,又被三老缠得死死的,一时之间根本脱不了身,还由于一时分心,被大长老一连施展了几个仙武技,将他逼得左闪右躲,上窜下跳。

    大长老却是得势不绕人,一个个的仙武技大招连续不断的使出,一副要将陆随风致于死地的节奏。

    别看大长老似乎全面压制着陆随风,占尽了绝对优势,将对方弄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只不过,要知道施展仙武技是需要消耗大量仙力的,很快,大长老的这股锋芒锐劲便过了,体的仙力已是所剩无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停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在虚空直摇晃。

    再反观此时的陆随风,别说喘息了,就连额头鬓角的汗都没有了,用气定神闲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趁着大长老回气的档口,陆随风才发现另外两名老者不知何时,已完全了踪影。

    "好一手金蝉脱壳!"陆随风戏谑的出声道:"只不知大长老你该如何脱身?"

    "老夫若是想走,就凭你能留得住吗?"大长老深吸了口气,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尽管腰背挺得笔直,但胸口的起伏仍旧剧烈,足见其之前的一轮狂攻,仙力几已耗尽,一时半刻很难恢复过来。虽知道这种状态下不易再战斗下去,他也很想走,但心中的那份长期养成的傲气,还是让其固执的留了下来,就算杀不了对方,自保还是做得到。

    陆随风自然能看出对方此时的状态,几乎已到了强弩之末,全盛时期,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想要斩杀对方根本就做不到。但此时的情形就另当别论了,陆随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斩杀此老的机会。

    大长老白须飘飘,毫不示弱的对上陆随风冷厉的目光,双手紧握超长的大剑,将仅剩不多的仙力灌入其中,泛起一层白色的雾气,气势凛然。

    但看在陆随风的眼中,就是虚张声势。嘴角漾起一嘲讽的笑意,手提银枪,脚踏虚空,有若闲庭信步般的向前走去,步伐不快,但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攀升一分,五十米,三十米……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大长老感觉到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当陆随风距他只有十米时,后者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住了,让人喘不上气来,想吸口气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喝!大长老此时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仙力才吼叫出声,顶着对方如山般的威压,手中大剑对着陆随风胸口倾力刺出。

    这那里还是一个金仙后期强者倾力发出的一击,换着全盛时期,这一剑绝对可以刺爆一座山岳,而此时却是虚飘飘的,只怕连一只鸡都未必杀得死。

    陆随风嗤笑一声,单手执枪随意的向上一挑,便轻易的拨开了大长老倾力刺出的一剑。接着,一步踏出,便到了大长老的近前,双方的距离之近,身与身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嗯!大长老被吓得惊嗯一声,上千年来,何曾被人如此贴过,浑身汗毛乍起的同时,身体本能的向后退掠而去,只是身形刚一掠动,只见陆随风已提起右腿,屈膝狠狠的撞向在他的腹部。

    这一切的变化太快了,快到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有,大长老完全凭着敏锐的本能,下意识的闪过一边。只不过,陆随风的这一膝虽撞中对方的腹部,却顶在了他的肋上。只听大长老的口中呼出一声惨哼,整个人顿时倒飞而去。

    陆随风的这一撞,至少有三四千斤之力,换作平时,对大长老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已处于强弩之末的此时,肋骨断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剧烈的疼痛让大长老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的向地面坠去。

    轰!大长老的身体砸倒了一片林木,才重重的落地,尚未爬起身来,一口血箭已忍不住的狂喷而出,此时再看肋下,仙铠已龟裂开来,一根森森白骨从肋下刺穿出来。

    而此时的陆随风却不会给他稍有喘息,逃逸之机,这点伤对一个金仙后期强者,还真算不了什么事,只须调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到全盛之期。

    银色的枪锋已直直插落下来,大长老强忍着锥心的疼痛,身体惊骇的就地往旁一滚。耳轮中只听"噗"一声,半截银枪深深的插入地面。

    翻身而起的大长老见到这一幕,顿觉有机可乘,趁着陆随风的身体尚还头下脚上的悬在半空,大剑对着握枪的双手就是倾力横斩而去。

    殊不知,陆随风的反应更快,握枪的双臂猛地向下一撅,将插入地面半截的枪身硬生生的撅了起来,一团泥土沙石朝着大长老劈头盖脸的笼罩而去。

    两只未受仙铠护住的眼睛首当其中,大长老"哎呀"一声,惊呼着掩面而退。陆随风冷笑一声,身体在空中一旋,如陀螺般的出现在大长老的身后,银枪朝着对方的两腿狠狠的横抽出去。

    双眼被沙土迷失的大长老此时什么也看不到,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时,再想闪避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两腿小肚子被枪杆抽了个正着,隐隐有骨裂之声传出,身躯再也立不住的向前跌扑下去。

    不过,此老还真有股狠劲,倒地后强忍着剧痛,翻身半跪在地上,一手搓揉着眼睛,一手提剑盲目的不断指向四周,同时怒声喝道:"如此卑劣行径,岂是金仙强者所为,有种就堂堂正正的与老夫一战!"

    "呵呵,都说是瘦死的骡驼比马大,我可不想与一个受伤的金仙强者拼命,你老也别想在临死前拉我垫背。"陆随风悠悠的道:"你老错不该耗损大量的仙力,掩护那两名老者离去,更不该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傲气留下来。你老毕竟拥有上千年的底蕴,那时真的要走,我还未必敢追上去。高手之间的搏奕,一个小小的误判都会溅血当场,更何况是连连误判。所以,你老当真是不想死都难。"

    话音落下,陆随风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大长老的身侧,当他刚惊觉时,银枪已从其肋下划过,就听"噗嗤"一声,仙铠已像皮革般的被枪锋撕裂开来,干瘦的皮肉之下出现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吼!大长老吐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双目难以视物,凭着敏锐的感知对着陆随风所在方位,一剑倾力劈出。

    此举简直有如垂死前的挣扎,他眼睛的好的时候都伤不到陆随风,何况这种状态,就连对方的边都沾着。不过,这一剑的威势确是很凶猛,直接摧毁了一片林木。后者却是趁机闪到了他的另一侧,枪锋又在其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啊!大长老痛苦的惨呼出声,手中的大剑胡乱的横扫出去,仅剩的仙力掀起枝叶尘土飞扬。陆随风却是忽之在前,掩之在后,枪锋在其身上拖出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个血人。

    这已经不再是高手强者间的对决,简直就是猫在戏鼠。尽管全身上下都是血肉翻卷,森森白骨外露,惨不忍睹。大长老仍是紧咬着牙,傲骨铮铮的硬挺着不倒,还时不时的朝陆随风挥出一剑,只是再无任何攻击力。

    当啷!直到失血过多,又筋疲力竭,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手中大剑才滑落地上,身体仍半跪着,头已缓缓垂了下去,血水顺着鼻尖和下颚不断的向下滴落,嗓音嘶哑,细若蚊虫般的喃喃;"老夫……不能……死,不能……"

    大长老就是支撑这一脉的脊梁,他的死亡让这一脉失去了主心骨,就算让其苟延残喘的存在下去,也再翻不起什么惊天巨澜。

    所谓虎死威不倒,毕竟是一个金仙后期的存在,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大罗金仙,前往中仙界,如此存在岂会轻易陨落?

    陆随风警惕的与其拖开距离,唯恐对方自爆拉自己垫背。垂死之际的大长老的确想要自爆,只是体的仙力已彻底耗尽,无法再引爆元神,黯淡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甘。

    "我知道你老已无力自爆,所谓强者可杀不可辱,那我就痛快的送你一程吧!"陆随风话落,手中银枪已如箭一般的抛出。

    噗!银色的枪锋精准贯入大长老的咽喉,枪尖从后颈透出,有血点点滴落。即便如此,大长老的身体仍在不断的颤抖,嗓子眼里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知在说些什么?金仙强者的生命坚韧如斯,让人惊叹不已。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肘腋生变

    噗!银色的枪锋精准贯入大长老的咽喉,枪尖从后颈透出,有血点点滴落。即便如此,大长老的身体仍在不断的颤抖,嗓子眼里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知在说些什么?金仙强者的生命坚韧如斯,让人惊叹不已。

    这一场大混战,已方折损了近五万之众,但敌方的损失更是多达十五万,甚至连金仙后期的大长老也陨落了。对于这支有了主心骨的敌军,已经不足为惧,彻底剿灭只是早晚点的事。

    那名前锋主将来到陆随风面前,等对方开口问责,已先跪倒在地,一脸涨红的出声道:"大人,这次是属下大意轻敌,想到敌军会藏在这路旁的山林中,突然对我军展开了袭击,由于准备不足,导致全军损失过半,请大人冶罪!"

    "你大意轻敌,的确有罪,但却是因为我的误判所导致,所以,我的罪犹在你之上。"陆随风悲叹一声;"起来吧!如今敌军在逃,你我的罪都暂时记在帐上,希望能将功补过。"

    战争胜败,流血死人都无法避免,陆随风不再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说道:"大长老已被我所杀,他可是敌军的主心骨,叛乱的始作甬者,将他的尸体运往风岚城,悬挂在城头上,以震慑那些还在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是,大人!"一众仙将看向被长枪穿透咽喉的大长老,都是暗暗惊心不已。堂堂的金仙后期强者,就这么被灭杀了,想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但这种难以置信的事的确是发生了。

    三日之后,一路北逃的叛军已在千里之外。事实上,这一战,虚海啸的谋略有错,若不是军心士气低落,导致将士不能用命搏杀,或许此时逃亡的不是己方,而是对方也未可知。不过,这也是设想而已,一场战争的胜负包含了太多的因素,很难真正说得清楚。

    此时最焦急不安的就是虚天涯了,都三天过去了,仍没见大长老归来。按理说,以大长老金仙后期的修为,就算身陷重围,如果想走,还真人能留得住。

    本来还对大长老信心满满的虚天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感到不安,直到探哨传来消息,说是大长老已在那一战中,陨落在敌军的主帅手中,身首如今正挂在风岚城头。这一塌天噩耗令虚天涯悲痛欲绝,当场便晕死了过去。

    大长老的存在,是这一脉的支柱脊梁,一旦崩塌,人心倾刻便会分崩离析。所以,虚海啸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这个消息,声称大长老去联络故交老友,搬取救兵去了。

    同时规劝虚天涯振作起来,毕竟手中还有近四十万大军,还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到了这种时候,虚天涯也清楚,一味沉浸在大长老陨落的悲痛中,余事无补,如果他也一厥不振,不用等到敌军杀来,已自行作鸟兽散了。

    一路北上,并非盲目的逃窜,而是前往下一个三级城市,天渊城,距此尚有近千里远。换着平时,千里之途一两日即可赶到。而此时,全军上下已是疲惫到了极点,也饥饿到了极点。军中已经断粮两天,连虚天涯等高层都有像样的进过食,如不是都是修仙者,大军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伤残的将士,由于军中缺丹少药,再加上一路逃窜,得不到修整调养,小伤也变成了大患,近千人因伤势恶化命丧途中。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虚海啸再善于统兵,此时也是束手无策,看着那些躺在路边,奄奄一息,再无法行动的将士,虚海啸也只能挥泪给他们一个痛快的了结。

    就这样,短短不到千里的路途,大军却是走一程,死一群,临近天渊城,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五万之众。

    而叛军战败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天渊城,其城主得知虚天涯的败军逃奔而来,当即下令城内守军关闭城门,绝不能放叛军一兵一卒进城。

    这支逃亡的叛军,在整个天月城境已变成瘟神般的存在,避之唯恐不及。

    前往天渊城的路上,虚海啸最终还是忍不住向虚天涯问道:"你执意前往天渊城,难道城主是你的心腹?"

    虚天涯讳莫如深的摇摇头,道:"这些城主大多都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毫无节操,根本靠不住。我只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一把锋利的刀,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出鞘。"

    虚海啸闻言只是将信将疑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希望你这次的判断不会再出错。"

    当天渊城的轮廓隐隐浮现在眼中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迈不开腿了,虚海啸便派一名仙将乘着战骑,先一步前往天渊城通报,探明对方的态度。然后,传令全军就地休息,恢复体能,以便应付突发状态。

    没等那名仙将前往通报,探哨已先一步将消息带回,城主已知道叛逆大军已到达城外,此时正与一众守军仙将站在五十米高的城楼之上。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苍茫,举目远远环视了一阵,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一位守军主将,有些不满的问道:"不是说叛军已到了城外,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那名守军主将四十出头的模样,身形高大伟岸,一脸虬髯,全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拥有罗天上仙后期的修为,目光却是显得尤为的阴沉,冷冷的瞥了城主一眼,还是伸手指向前方,说道:"据探哨所报,并没有打出任何旗号,此时应该在五里之外修整,暮色之下自然看不见了。不知大人将如何应对?"

    "这还用问,一群……咦,前面来了一骑!"城主指着城外,只见远处快速奔来一骑,身着黑色战甲,头顶白色长缨,一看就知道是叛军的装束。

    那名守军主将虬髯下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不错!那还等什么?还不打开城门,将其迎进城来。"

    "你……"城主睁大眼,难以置信的怒视着这名守军主将,颤声道:"这可是谋权篡位的叛军,如今的丧家之犬,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啧啧,大人的记性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虬髯主将一脸鄙视的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大人还信誓旦旦的声称效忠新任的天月城主,如今言犹在耳,什么时候又一下变成谋权篡位的叛军了,我等怎不知情?"

    "哼,那只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虚与委蛇而已!"城主大义凛然的道:"如今已是正统归位,自然要与叛逆彻底划清界线了。来人,将这个叛军的奸细拿下!"

    城主大声的下令道,等了半天却见有任何人动手,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仙将,只见一个个都以鄙夷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这才骇然惊觉的指着一众仙将,颤声道:"难不成你们都……"

    噗!话说完,只见他身边的一名仙将,腰间长剑突然出鞘,一惊电寒光乍闪即逝,血光迸溅中,这位城主大人尚未反应过来,项上的头颅已脱离了身体,冲天而起的坠落城下。

    "这是天渊城主的头颅,你速速回去禀报,就说虚苍月恭迎大军进城。"虬髯主将虚苍月对着城下的那名仙将朗声道,随即一挥手臂,带着一众仙将走下城楼,并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虚天涯得到那名仙将的回报,眼睛也是一亮,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欣喜之色,自从大长老陨落后,他的脸上就未露出过一笑容,终于可以摆脱那日日胆颤心惊的逃亡日子了。

    当大军一口气冲到天渊城前,举目望去,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城门前排列着一支大军,至少有十万之众,盔明甲亮,战阵布得很有章法,雁字形排开,两翼在前,中军在后,此阵进可攻,退可守,称得上是攻守兼备。

    虚天涯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军,虽有三十五之众,一个个却是灰头土脸,有气无力,似乎就这么站着都会打呼噜,那里还有一点军容可言,别说上阵拼杀,就是再多走几步都艰难,如果对方此时发起攻击,绝对只会是单方面的屠戮。

    只看这列出来的阵势,虚海啸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对方的主将绝不是平庸之辈,必定是位久经战阵,深喑兵书战阵的将才。

    "别惊慌,任可人都可能会背叛,唯这支守军的主将绝不会背叛,因为他是我们这一脉之人,也是我最信任的堂弟。"虚天涯说得虽十分笃定,心中却仍有些忐忑,无法确定。

    "看这阵势,不像是欢迎,倒像是在迎战。"虚海狂双眉一挑,怒哼道:"事到如今,唯有拼死一战了。"

    话落,虚海狂已手提龙形战戟,策骑冲到阵前,怒声喝道:"我乃大军副帅,有谁出来与我一战?"

    声如雷动,震荡四野,所有的将士都像是受到这股冲天豪气的感染,一个个的腰背逐渐挺直,一张张疲惫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潮,那是热血上脑,欲要拼命的节奏。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非我一脉之人,其心可诛

    话落,虚海狂已手提龙形战戟,策骑冲到阵前,怒声喝道:"我乃大军副帅,有谁出来与我一战?"

    声如雷动,震荡四野,所有的将士都像是受到这股冲天豪气的感染,一个个的腰背逐渐挺直,一张张疲惫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潮,那是热血上脑,欲要拼命的节奏。

    数月来的艰辛逃亡已让他们受尽了煎熬,到了忍不可忍的地步,已经不想再逃下去了,与其被累死,饿死,还不如轰轰烈烈战死。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冲天杀气,连暮色也被冲散,现出一勾凄迷的弯月。

    就在这时,对方中军突然一阵涌动的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来,接着便见一位身披战甲虬髯大汉策骑缓缓行出,上下的打量了虚海狂一阵,声调微颤的出声道:"你是狂叔?!"

    "你认识本帅?"虚海狂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对方,记忆中对此人完全没有映象。

    虬髯大汉突然从坐骑翻身跃下,单膝跪地;""小侄,虚苍月见过狂叔!"

    "这……"虚海狂见到这一幕,头脑一时有些发蒙,对方口称小侄,又执晚辈礼,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敌意,神态倍加敬重,但自己对此人的确有毫映象,一时之间呆愣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

    "哈哈,堂弟,你已离开了天月城近五十年,又留了这一脸虬髯,就连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更别说是狂叔了。"虚天涯哈哈大笑的策骑行了过来,边说边翻身下地将虚苍月搀扶起来。

    两位堂兄弟相互对视了一阵,两人在彼此的胸口捶了一拳,而后便拥抱在一起,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很深厚。

    "我说你小子摆出这阵势,是见我虎落平阳,在向我示威么?"虚天涯戏谑地笑道。

    虚苍月连连摆手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恶的城主已我被斩杀,这天渊城如今已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才特意列阵恭迎大军入城。"

    "果然是非我一脉之人,其心可诛!"虚天涯眼中杀机森然,而身后的将士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见到终于可以入城了,这表兄弟还在这里完了的叙旧……

    "我说你们兄弟能不能等会再聊,大军还等着进城呢!"一旁的虚海狂不耐的出声提醒道。

    "啊,小侄失态了!"虚苍月对着身后的守军挥了挥手,堵在城门前的守军顿时左右分开,让大军顺利入城。

    而另一边的陆随风和白清风合兵一处后,便一路向北的追了下去。当获悉虚天涯率军进入天渊城,陆随风反倒不急于追杀过去,不仅是逃窜的疲惫不堪,追赶的同样精疲力竭,需要修整修养生机,便在距天渊城五百里外的一座小镇住扎下来。

    这北方的地理环境十分复杂,多为山地,高山峻岭更是随处可见。而天渊城这个三级城市,正处于群山环绕之中,可谓易守难攻。

    数日后,完全恢复了体能的大军开始向天渊城进发,这将是平乱的最后一战,对方已退无可退,势必会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艰辛惨烈。

    越接近天渊城,道路就越难行,大道也变得尤为狭窄。举目望去,前方尽是高高低低的山岭,连大道也变成了环山小路,一边紧贴着光秃秃的山壁,一边则是百丈高的深崖,稍有不慎便会坠崖身亡。

    陆随风策骑缓缓而行,微眯着眼观察着四周,不禁暗暗乍舌,好在叛军已成惊弓之鸟,不敢主动出击,否则,以如此险恶的地势做屏障,就算有百万之众也难攻打过去。

    就在陆随风暗自庆幸时,行进的大军突然停了下来,只见白清风从前面催骑行了过来,抱拳施礼道:"大人,前方就是断魂谷,两边的山势几乎是直上直下,也是前往天渊城的必经之路。如果两边山上埋有伏兵,不断魂都难。"

    陆随风闻言,略微的沉思了一下,在他的判断中,有伏兵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当下所在的位置就十分凶险,却仍有遭到袭击。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并派了两名金龙卫攀上两边山顶,探查一下是否有伏兵的存在。

    两位金龙卫分别带着数名仙将踏空而去,山势虽然直上直下,陡峭无比,但对天仙之上的修者来说并没有多少难度,但天仙境在数十万大军中,毕竟只占少数,大部分都只有人仙,地仙修为,无法虚空飞行。

    两组人很快便各自落在一面山峰之上,四周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数名仙将立即分散搜索,片刻之后,重新聚集一处,皆是纷纷摇头,表示有任何发现。

    "山顶之上即然有任何异状,那就尽快回去禀明。"金龙卫又向四周看了看,正准备离去时,又突然顿住了身形,眉头微微蹙起,身后的几名仙将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这地上怎会出现有划痕?"金龙卫的目光落在身侧不远处的山崖,顺着划痕走过去,一直延续到崖边的一块巨石前,先伸手推了推巨石,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地面,发现这块巨石是被挪动到这来的,而四处都长满杂草苔藓,唯独这条划痕没有,也就说这条划痕留下的时间并不长。

    重新站起身来,小心的来到崖边,探头向下望去,巨石的下方正是谷内的通道。如果大军通过时,这块小山般的巨石突然凌空坠下,且不说会砸死砸伤多少人,单是堵塞在中央,就会将大军阻隔成前后两截。

    想到这里,金龙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同时暗道一声;"不好!"正欲缩回身来,只是稍迟了些,巨石的后面突然闪出道人影,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件黑袍之中,只露出了一双冰冷阴森的眼眸。

    "啧啧,当真是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偏偏去而复返,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那就都永远留下吧!"黑袍人啧啧的阴声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两指宽,薄如蝉翼,颤悠悠的,在阳光的映射下,寒芒四射,刺人眼目。

    几名仙将被黑袍人散发的气势压迫,禁不住的向后倒退了数步,齐齐色变的取出仙兵法器,神情凝重的戒备着。

    "这巨石应该就是你移到崖边的吧?"金龙卫也是握了握拳,神色间那么紧张,如果说这里只有他一人,那就有些可怕了。因为这巨石至少不下于十万斤,凭一己之力挪动如此远,那力量就太恐怖了。若有金仙之上的修为,绝不可能做到。

    "果然有点眼力,有时恰恰因为这点小聪明,注定命不长。"黑袍人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像是在几具尸体一般。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出自拜月山庄的杀手死士吧!"金龙卫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出声道,双手负在身后,向那几名仙将打着手势,暗示他们一旦动起手来,立即就走。

    "看来你知道得还蛮多的嘛!"黑袍人目中冷芒闪烁,杀机森然;"那你们就更该死了!"

    "是么?那你还在等什么?"金龙卫撇了撇嘴;"把我所知,当一个杀手暴露在阳光下时,便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当他开口说话时,通常都是在交待遗言。我可有说错?"

    "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只不过,对于必死之人来说,那就另当别论了。"黑袍人毫不隐讳的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人类该有的情感。说话间,身形一晃一闪,便突然的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巳似风一般的出现在金龙卫的左侧,一寒芒乍闪,角度刁钻,诡异,杀机凛然,直奔侧颈而去。

    似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给吓了一跳,金龙卫浑身一个哆嗦,脚下惊惶失措的一歪,斜斜地一个踉跄跌向一边,却是无巧不巧地避过了这必杀的一击。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没人知道。

    一击不中,黑袍遮掩下的嘴角泛起一冷笑,脚下一点地,身形再次一荡,瞬间便移到了金龙卫的身后,剑锋直插对方背心。

    突觉身后有恶风袭来,直惊得金龙卫浑身一颤,脚下又是一踉跄,笨拙的身躯一下朝前扑跌而去,一道寒芒又是无巧不巧的贴着他背脊险险划过。

    又是巧合?黑袍人只怕连自己无法说服不了自已,两番必袭杀尽皆落空,纵算对方有十足的准备,也未必能如此轻易的化解。

    那一连串的踉跄,跌扑,斜倒,看似惊惶笨拙,仔细想来却是妙到毫颠,似对自己的意图,出招的方位和线路了然于心,如无超绝的实力和无比的自信,又岂敢这般以身弄险,黑袍人的脑中骤然闪现四个字;扮猪吃虎!

    黑袍人又回到原地,就像从未挪动过一般,同时发现那几名仙将不知何时已了身影。心中不禁暗怒,此时不仅无暇分身追杀,还不敢小视眼前的这个对手。

    黑袍人的身形在微微地晃动着,左右摇摆不定,隐隐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嘶嘶声,似若草丛中的一条毒蛇在吐芯,望之令人毛骨耸然。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力拼杀手死士

    黑袍人的身形在微微地晃动着,左右摇摆不定,隐隐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嘶嘶声,似若草丛中的一条毒蛇在吐芯,望之令人毛骨耸然。

    随着身形摇摆幌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虚影,稍眨眨眼的功夫,甚而连虚影也就地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在众睽睽下,竟然眼睁睁地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崖顶上一片沉寂,只有山风的呼啸声。金龙卫没有试图去寻找那消失的人影,而是安静地垂闭下双目,他知道这是杀手特有的一种隐匿秘法,若肉眼能捕捉到,也就不能称之为秘法了。

    毒蛇捕捉猎物的时候,总会伺机而动,精确地把握最佳时机,尤其是出击的刹那,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意。

    有风掠过,一把又薄又窄的剑随风而至,金龙卫的眼中倒映着一道虚影,头下脚上,一抹幽光从最刁钻的角度绽射而出。

    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随即又恢复了沉寂。只见金龙卫的手中握着一杆梨花枪,身形闪动挪移间,时而上挑下抽,滑步斜刺,时而闪身横抡,凌空飞刺……

    崖顶上,一片弦目的剑光,枪芒四方闪射,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一明一暗,远攻近击,贴身搏杀,上演着看不见的生死时速。稍缓上一秒半拍,势必都会溅血当埸。

    这刹那间的惊险搏杀中,双方巳石火电光的交手了数百招。事实上,金龙卫从一开始便以气机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所以,尽管黑袍人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但他身上的气息,却会在第一时间出卖他的下一步意图。

    黑袍人只是震惊于对方敏锐的的临埸应变能力,并未意识到自己那所谓的隐身秘法,在对方的眼中巳形同透明。

    黑袍人的身形刚一沾地又突然动了,又在稍一眨眼的瞬间,巳纵上了空中,有如鹰击长空般的迅猛,顷刻又再度出现在金龙卫的头顶上方,一剑瞬杀。

    叮!对方的枪锋以令人惊颤的速度,精准无误点击在袭杀而来的剑锋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唰唰!黑袍人这次似已预留下了后手,借着这一撞之势,身形在空中一转一扭,巳迅速地贴近了对方的身体,手中之剑快若毒蛇吐信,一削,一挑,一抹,将杀人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令对方的长枪受到极大限度的制约。

    使用长兵刃之人通常都讲究一定的距离,人与目标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空间,只有至始至终的掌握好这个距离空间,才能充分的发挥长兵刃的威力。一旦被对手贴身靠近,因为枪的长度关系,有些方位角度就变成了难以防范的死角。

    黑袍人这闪电般的一挑一削一,招招阴毒致命,皆是对方长枪所难触及的死角部位,如无意外,势必溅血当场。

    黑袍人的眼眸中方自泛起一抹冷酷残忍的笑意,便见一道银色的枪芒正由自己两胯之间,突然的往上撩起。

    姑且不说他的闪刺三连击是否能重创对方,纵算侥幸得逞,势必也会被这撩起的一枪从中撩成两瓣。这种以命赌命的搏杀,拼的就是一股视死如归的豪勇之气。

    杀手从不缺少悍不畏死的搏命勇气,但他当下却是另有使命,所以便不加思索的滑步侧身,放弃了必杀的一击,飞速飘移开去。

    此时的金龙卫却是枪如游龙般的绽射而出,气势吞天撼地,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枪枪穿山裂石。

    似被对方这突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黑袍人根本不敢正面撼其锋芒。身形连环闪烁移动,意欲摆脱对方枪势的笼罩。却骇然发现自己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枪芒奔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的枪气笼罩下,所谓的魅影速度此刻巳成了笑谈。

    尽管如此,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凶险的杀手,虽惊而不乱,竟是出人意料的突然俯下身体,贴地窜了出去,手中长剑同时精妙的穿透漫空枪影,直接削向对方的双腿。

    噗!金龙卫惊觉时巳闪避不及,腿上传出一阵痛感,有血渗出,显然巳受了些轻伤。

    黑袍人蹲身贴地攻杀,一击得逞,趁对方枪势微滞之际,剑锋瞬间幻出一片光华,左右斜削横切,专攻对方的下半身,连环逼杀快捷无比。

    夺得先机的黑袍人,气势顿时飙升,一轮强势的凌厉袭杀逼得对手不得不频频回防自保。

    踏云步!金龙卫的身形如波似浪,起伏跌荡间有若云舒云卷,看似险象横生,剑锋偏偏总是擦身贴体划过,每每总是有惊无险,毫发未损。云散云聚间, 枪尾突然倒竖而起,荡开了对方暴袭而来的一剑,意欲拉开双方的距离。

    黑袍人却是长剑顺势一沉,由下往上一挑,骤然斜刺向对方肩臂,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匕锋划出一道寒光,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掠向对方的小腹,一招两式,凶狠刁钻。

    只有成功的贴近了对手,让对方的长枪无法施展,才能掌控战局的主动。而这一招两式的袭杀,竟然还只是他惑敌的虚招。

    整个身子同时滴溜溜的一转,就像一条蛇一般灵动无比窜到了对方的身后,一匕刺向对方腰部间的命门之处,一旦刺中,势必会惨死当埸。

    殊不知,这看似必杀的一击,却又诡异的被挡住了,对方的长枪此时竟像是一条玉带般的突然弯曲折转在身后的腰眼之处,恰好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刺。

    金龙卫的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长枪有如一条玉带般的向上卷起,枪锋反弹向对方握匕的手腕,令其不得不放弃攻击。

    黑袍人见状,心头一凛,飞速的缩回刺出的短匕,身子随之一扭一,蛇形般的避开了对方的反卷的而上的枪锋,移向左侧的腰眼,狠狠一匕扎下。仿佛毒蛇大张着的嘴猛然闭合,要用森冷的毒牙一下扎进猎物的身体。

    闪亮的匕锋几乎要触及对方的身体,却蓦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狠抽了一下,扎下的一匕顿失去了方位,手腕同时被枪锋划出一条血痕来,若再深上半分,黑袍人没敢往下想去。轻则手腕溅血,重则被齐根削断。

    这一连串快若电闪的杀,双方皆险象环生,招招杀机。战到此时可谓是一波三叠荡,形势仍旧不明朗,彼此战力相当,鹿死谁手尚难预料。

    接下来的战斗,双方不会再藏着掖着,势必都会抛出强硬的牌,一决生死胜负。黑袍人的双目变得更加阴冷幽深,右手长剑一抖之间用力拨开枪锋,同时借这一拨之势往上一挑,急速地向对方的咽喉。

    这一抹,可谓是尤为的刁钻,阴毒,正当剑刃无限接近对方的脖颈时,骇然发现一道耀眼的枪锋正竖在那里等着,只要他的剑刃划过,尚未触及对方的脖子,自己的手腕就会先被那竖起的枪锋割断,就好像是自己特意凑上去的一般。

    太诡异了!居然能提前预判自己的攻击线路,一次或许是巧合,二次三次,傻子都不会相信这是运气。

    黑袍人不得不再次放弃这杀对方大好机会,收回长剑,左手的短匕在掌心中一转一旋,整个人的重心微微下移,双膝半蹲,突然矮身窜出去,掠出两步,脚下猛地跨出一个大弧线,下一秒,巳出现在了另一侧,一幽光直向对方的的肋下猛刺而去。

    金龙卫双手执枪,下肋部位自然成为了防守的死角,正常情况下除了闪避之外,根本无法防范。

    但,诡异的一幕又再次发生了,长枪竟然弯曲成半园之状,不可思议出现在的肋下部位,匕锋瞬间点击在枪杆之上,传出"波"的一声轻响,匕锋往旁边荡开,堪堪贴身划而过。

    双方错身而过,重新拉开距离。黑袍人失去了贴身搏杀的的机会,双眼眯成一条缝,瞳孔中闪烁着幽深的光泽,脚步在缓缓地移动着,身形像随风拂柳摇摆着,迷惑对方的视觉,无法判断自己将会从何种方位角度发起攻击。

    金龙卫的长枪斜指地面,似若一尊雕像,人枪浑然一体,令对方一时之间根本寻不到任何出击角度和机会。

    双方之间的连番惊险搏杀,没有霸道磅礴,风云色变的气势,有的只是流星奔电般的袭杀和反袭杀。

    山风呼啸,始终立未动的金龙卫,身形突然微动,下一刻,便如同滑水般的骤然出现在了黑袍人的面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发起攻击,长枪宛如游龙般刺向对方晃动着的身形,二十米空间距离,举步间巳无声无息的跨越。

    黑袍人的反应十分敏锐,惊觉的同时,身形却是不闪反上,右手长剑,左手短匕幻出一片冷冽的光华,展开了一连串凶狠疯狂的贴身搏杀,挑,刺,削,旋,招招欲致人死命,势欲必杀,绝杀。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星魂剥夺

    黑袍人的反应十分敏锐,惊觉的同时,身形却是不闪反上,右手长剑,左手短匕幻出一片冷冽的光华,展开了一连串凶狠疯狂的贴身搏杀,挑,刺,削,旋,招招欲致人死命,势欲必杀,绝杀。

    噗! 黑袍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残忍的弧度,竟是连匕带手一起深深地插入了对方身体之中。只是短匕入体的刹那,神色骤变;"竟然是幻象分身!"

    被短匕刺中的身形缓缓消散,眼前又同时呈现出三个对方的身影,肉眼很难分辨其真伪,也没时间让他分辨想下去,右手长剑不加思索的电闪横扫而出,左手短匕则是锁定一个疑似真身的身影暴袭而去。

    眼见短匕即将刺中锁定的目标,忽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腕竟被对方的枪锋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如再深几分,手腕必被当场生生切下。

    杀手的狠绝在这一刻显露无遗,连看都未看手腕的伤势一眼,右手长剑泛起一抹幽蓝的光华,黑袍下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一串生涩难懂的音节从他的口中传出,像是在吟唱着一种咒语。

    "上穷碧落"当他口中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时,手中长剑骤然响起一声嗡鸣,紧接着便化为了一条直径百丈的幽蓝水龙,张口就喷出一道龙卷水柱,呼啸席卷四方。

    这绝不是普通的龙卷水柱,每一滴细小的水珠都蕴含着仙力灵罡的可怕威能,一旦被其所沾,必坠黄泉,绝对的大恐怖。

    龙卷水柱相距不足十米,一股巨大的吸力已从其中传出,吸扯着金龙卫的一袭衣衫猎猎作响,长发飞扬,却仍是不动如山,浑然不觉,双手执枪竖在身前,人知道此举的用意。

    见到对方居然不闪不避,黑袍人不禁冷哼出声;"哼!死到临到,还在这里故弄玄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生死道消的忌日!"冷漠的语音中带着一种怨毒,对方的难缠已越出了他的预判,这才不惜耗费巨大的神念仙力,释放出这个法术。

    说话间,龙卷水柱已席卷而至,此时再想要躲让已来不及了。若再无应对抗衡的手段,真有可能会彻底的生死道消。

    "星魂剥夺!"金龙卫的口中淡淡的吐出这四个字,宛如珠玉落盘,又若晨钟暮豉,大道宏音震响,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呈现出一片无涯的星空。

    黑袍人的身体突然发出了一阵轻颤,然后就看见一缕缕乳白色的光晕,如抽般的从他体内离出来,化作点点辉光,融入四周的星辰之中。而那道龙卷水柱也在以惊人的速度萎缩,化作水雾迅速蒸发。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仙元力,正在被一种特殊力量一的离出来,黑袍人的心中骇然,一双眼眸却变得更加幽冷,手中长剑在空中凝重的划出一道园弧,动作迟缓得像是扯动着千斤份量,眼前的星空竟是为之震颤起来。一道道细小的水线,在他的身体周边交织成了一个湛蓝的护罩,不断有道韵光华缭绕,阻隔了外界的一切侵蚀。

    轰! 空气中传出一声轻微的炸响,星空崩碎,龙卷水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同时消失还有黑袍人踪影。碧空仍旧湛湛,白云依然悠悠。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还真小看了你,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一个杀手王者的手段!"语音飘浮,似在天边,又近在耳畔。

    "我可不敢小视一个拥有金仙初期的杀手,否则,此时只怕已经躺下来了!" 金龙卫说话间,神识铺展开去,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对方融入了云气,而且还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算你还有点自之知明,我会给你一个全尸!"融入云气中的黑袍人难得的带着一怜悯。

    铿锵!一道枪芒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云气中传出一道金铁交鸣之声,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噗!良久,隐于云气中的黑袍人终于耐不住出手了,像风一般的虚无,却又无处不在,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如此表现,称之为杀手中的"王者"也实不为过,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金仙初期的杀手,其恐怖的程度更是让人惊颤。

    这一击融入了日光中,随风而动,可谓是鬼神难觉,结果却是仍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似在在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因为眼前的对手同样是名金仙强者,修为比自己只高不低,又岂是可以轻易击杀的,这也只是试探性的一击。

    但,他这试探性的一击,却巳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潜隐得如何深,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虚空再次恢复了沉寂,对方的气息一旦锁定,无须用眼,也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方位。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黑袍人看似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一击之后的黑袍人再次融入周边的云气中,仿佛从来就有出现过一般。而接下来的每一次袭杀都像是从虚无中生出,只见虚空中不断有惊电交错绽射,闻声不见人。

    随着攻击频率越来越快,飞速而简练,每一击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出,招招都杀人的致命招式,诡异凶狠得令人心惊胆裂。

    殊不知,黑袍人的一招一式皆清晰无遗地落入对方眼中,所谓的死角攻击,至多也只是击碎几个幻象分身而巳,毫无任何实质性的危胁可言。

    飘浮的云气中,不断有两道模糊的虚影忽东忽西的闪烁,不时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 火花银星漫空飞溅。

    黑袍人的速度像风一样快到了极致,忽之在前,掩之在后,下一秒,便会瞬间失去目标,接着又一连串诡异致命的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虚线轨迹。

    然而,无论他的攻击如何凌厉,刁钻,诡异,但每次袭杀都会无差别的落在空处。

    幽蓝的剑光再次从云气浮现,骤然释放出仿佛明月般冷浸的光华,这霎现的光华,闪耀着人的视觉,眩晕着双眼,迷幻着五官,致命的杀机就隐于其中,一束仙力灵波瞬间向金龙卫的脖颈。

    分光幻影杀!这也是杀手的仙武秘杀绝技,轻易不会使用。光华绽放中的一抹刺目剑芒,宛如毒蛇吐信,充斥着幽冷的杀机,这才是勾魂夺命的必杀一击。

    噗!金龙卫手中的长枪刺向一团飘浮的云气,仙力从枪锋绽射而出,一抹紫电寒光当空闪耀,简简单单的划出一道弧形轨迹,却是仿佛千锤百炼。

    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枪,却令黑袍人骇然惊耸,那一切绽放的光华,仿佛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连他自己也仿佛被融入在其中,无所遁形。

    分光幻影杀竟然击在空处,眼前却有一紫电枪芒在急速地放大,仿佛据眼前的整个天地世界。

    黑袍人的确称得上是一位杀手中的"王者",临埸应变能力绝非寻常之辈可以比。当下即巳避无可避,又何必去避。

    左手的短匕骤然上扬,泛起一层蒙蒙的幽蓝光泽,空气中顿时逸散出一股淡淡的异香,令人心智忽觉一阵迷离幌然。

    醉魂香,闻者会出现短暂的心神晃忽,这已有足够的时间一剑割断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脏了。难怪杀手很少轻易失手,杀人的手段诡异阴毒,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无论是杀手,还是仙士修者之间的战斗搏杀,看重的都只是最后结果,取人性命何来雅俗之说,明里暗里,无论什么手段,达成目的即是王者。躺下的君子很快便会被人遗忘,光环永远都只会戴在胜利者的身上。

    只不过,长期追随在一位五品仙丹师身边的金龙卫,只是轻轻地嗅了嗅,便已辨别出了异香的属性,身上更是不缺少解毒的丹药,第一时间便吞服下了一枚丹药,那种晃忽感稍纵即逝。

    那名黑袍人似对这醉魂香很有信心,只待对方心神出现那怕刹那的晃忽,便会倾刻要了这个难缠对手的命。

    殊不知,自己的气息早巳被锁定,所以,任由其用尽任何绝妙高超的杀人手段,仍连对方的一片角都没触碰到。而自己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都像是被对方提前预知,如非他的应变速度太快,只怕此刻早巳血洒长空了。

    此时,当其隐于云气中的身形乍动的霎息,对方也同时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瞬间横跨二十米的空间距离,一枪如电的奔射而至。

    杀手对危险的敏锐感之,令其浑身汗毛乍起,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踪迹方位的?也没时间让其去细细揣摩。却知道此时再稍有所犹豫,那凌厉的枪芒便会直接洞穿他的胸膛。

    手中长剑猛然探出,十分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枪锋,敲击在袭来的枪身之上。这一敲的劲力雄浑汹涌,直接将对方必杀的一枪横向拍飞一边。而隐于云气中的形迹也同时显露出来,正欲再次移形换位潜走隐匿,只可惜对方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残阳如血

    枪势灵动如蛇,颤巍巍,轻飘飘的一枪,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枪意无处不在,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看在黑袍人的眼中却是漫空枪芒闪烁,每道枪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预判错误势必溅血当埸。

    从袭杀到被袭杀,此间的逆转只在呼吸间,甚至连潜隐遁走的机会都有。如非他是经历过惊涛骇浪的杀手,身临危局,虽惊却仍未乱了方寸,没有毫的犹豫,右手剑,左手匕的硬碰,硬挡,硬接……

    阳光映射的云气中,枪影,剑芒纵横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漫空碎云飞扬。

    枪影重重叠叠,有如潮汐般的奔涌而出,黑袍人身形却在不断地左右飘移,意欲与对方拉开距离,脱出攻击范围,重新融入虚空的云气中。

    然而,无论他移向何处,对方的枪芒始终如影随形,似若咐骨之蛆。退,唯有一退再退,虽仍在对方凌厉枪势的笼罩下,黑袍人的眼中却无一点惊惶之色,身上同时还透出一股隐含阴寒至极的气息,有若门缝中透出的阴风,如刀似针。

    借着飞退之势,左闪右避中突然张口吐出一缕寒芒,细若毫毛青,一丝阴冷的杀气穿透密集的枪网,有如虚幻,鬼魅般的缠向对方的脖颈。

    太快了!快得无声无息,快到根本看不清这缕青寒芒的运行轨迹,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防不胜防,让人没有任何闪避和应对的时间。

    夺命的青闪着幽蓝的冷芒,只距对方咽喉一寸,黑袍下的嘴角刚勾勒出一阴毒的弧度,便凝固了。忽见眼前一点星光闪耀,直朝自己眉心处绽射而来。

    谁的速度更快?是你的夺命青刺破我的咽喉,还是我的剑先穿透你的眉心?以命赌命。

    黑袍似乎胆怯了?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杀手,绝不会一腔热血去争一时之短长。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枪似乎要比自己的夺命青,像是要快上分毫。更何况,他发出这缕青也只是惑人眼目的虚招而已。

    所以,他没有毫犹豫急速飘移开去,避开对方的枪锋同时,夺命青突然变向,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对方的心脏部位,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

    “追魂青,催命夺魄!”黑袍人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令人毛发倒竖。

    这精心谋算的一击,完全出人意料,任何闪避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缕青闪着幽冷的光泽无情地透入胸膛。

    黑袍人冷漠的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嘴角才泛起一怨毒的弧面,再一次忽然凝固了:那直透胸膛的夺命青,似乎毫无着力感,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不好!又是幻象分身!"黑袍人心中一凛,眼角余光同时瞥见一枪芒已迎面电奔而来......

    杀手的招式,刁钻,诡异而阴毒,皆是一击毙命的杀人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只不过,他当下所遭遇的对手却是天下杀手的星,可以凭着对方身上的杀机,敏锐的作出提前预判。

    夺命青从诡异的必杀一击,到抽身飞退,只在喘息之间。先机又失,唯有凭着如鬼魅般身法,不停地快速移动躲闪。而对方的速度仿佛无处不在的风,无论他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那似有似无的缠绕。

    对方随意的递出一枪,他必得挥出数剑才能堪堪挡住。一次次地上演惊险一幕,当真是苦不堪言。片刻之间,身体已留下数十道枪痕,如不是有仙铠护体,已是血溅长空。

    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是在搏杀,而是在被追杀。堂堂的金仙杀手,竟被一个寂寂无名之辈追得满虚空乱窜。

    黑袍人的瞳孔在急剧收缩,身处危局,非旦没有毫怯意,反透出更盛的战意,仿佛对方愈强,他浑身的热血愈沸腾。神情几近疯狂,那种极度的冷静之状已是然无存。这一刻,在他的心中似乎唯有杀人和被杀。

    "残阳如血!"黑袍人从牙缝中阴冷的挤出四个字,直到此刻才露出噬人的獠牙。

    最后一个字落下,眼前的空间骤然一阵扭曲,湛蓝的天,悠然的云,当空的烈阳,瞬间荡然无存。唯见血色残阳西坠,整个天空,山川河流都被这残阳宣染成一片血色,天地世界似乎都彻底被无尽的血色所笼罩。

    在这种血色之下,甚至没有其它任何光线能够存在,所有的一切只要出现,就会被这血色彻底吞噬,连半点痕迹都寻不到。

    更可怕的是,这种血色所隔绝的不仅仅是光线,还有人的五官感知。也就是说,身在其中唯一能够帮助你判断的,便仅仅只有声音与气息。

    而且还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杀戮气息,让人禁不住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暴唳情绪,这种感觉十分危险。在这种情形下,只有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精准无误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意识到这一点的金龙卫,才从一度惊惶不安中迅速的摆脱出来,甚至在第一时间,就立刻变幻了方位,只有将固有的印象彻底打乱,让对方暂时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黑袍人此时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冷然的傲笑,在这片血色中,他就是掌控一切的王者。因为这无尽的血色,本就是他一手缔造的。

    尽管对方在不断的变动着方位,他仍可以清晰地窥探出对方所在的方位,他自信只要自己收声敛息,在这无尽血色的环境中,对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贴近对方,骤然发出致命的一击。

    然而,一种杀手的特殊直觉和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让他莫名的生出一刺骨的危机感。

    尤其是当对方突然停止移动身形,不再频繁交换方位,忽然安静的立着时,那一举一动间,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惊惶和无措情绪,这让人感到极度的迷惑和不解。他知道,这无尽的血色虽然能隔绝人的五官感之,却无法屏蔽神识,但也不可能表现得这般淡定,从容。

    黑袍人不知是失去了耐心,还是想屏除了那一刺骨的危机感, 终于忍不住动了,整个人虚幻得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掠向对方,手中的长剑染上了一层血色,与周环境融为一体。

    这一剑看似都轻飘飘的,似乎混不着力,无论是速度还是角度,都已经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在这血色的环境中搏杀 失去了视觉和感管的辅助,对战斗中的两人来说,唯一能够帮助他们只有枪芒和剑锋交击的感觉。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上对方的节奏,乃至于战胜对方,就唯有通过那交锋的空隙,来判断对方的剑势。

    血色的空间中唯有剑气的呼啸,以及不断暴出的"铿锵"金属撞击声。双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一发即收,拼的就是谁对仙武技的把握更为纯粹,更为敏锐。

    彼此出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发的流畅,血色收敛了枪芒,剑光,以及释放的仙力灵波,也就失去了所有华丽的表象,甚至根本就察觉不到对方的位置。可偏偏,这才是真正最华丽的仙武道争锋。

    鲜血缓缓从彼此的仙铠中渗透出来,皆是以伤换伤,看似没谁能占到便宜, 胜利的天平像是在悄然朝着黑袍人倾斜,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这血色空间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

    在这血色中搏杀交锋,如果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无畏死拼,纵算能够凭借强悍的意志,支撑到最后的一刻,其结果也不会有多少胜算。

    更何况此刻面对的还是一个金仙杀手王者,并且还是在他制造的血色空间中战斗,实在是一件可悲而毫无赢面的事情。

    杀手的剑,冷酷,凶厉,没在任何观赏性的花哨虚招,剑剑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就算以伤换对方的命,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凝滞,只要他还活着,手中的剑就不会停滞,因为他本就是想要取人性命的。

    在这种极端被动的情形下,金龙卫仍显得尤为的冷静和从容,而这份从容绝不是装出来的,在这种情形装给谁看,完全有这个必要。

    可他凭什么敢有这份自信?而这样的自信,自然也不会是无所由来。彼此经过了一番险象环生的杀,直到现在,黑袍人虽占尽了上风,却仍是一种得势不见功的局面,这让其隐隐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只是在下一瞬间,金龙卫的枪势突然一变,似轻风,如拂柳,飘浮不定。仅仅是几个吐息间,黑袍人的身上便多出了几个血洞,原本占势的情况,在刹那之间便发生了逆转。

    无论他在如何出剑,怎么出招换式,用尽一切诡异,刁钻的手段,对方的枪似乎都精准无比的打断他的剑招节奏,让他的招式无法连惯,整个人就好像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以掩饰的地方。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战斗空间的搏奕

    无论他在如何出剑,怎么出招换式,用尽一切诡异,刁钻的手段,对方的枪似乎都精准无比的打断他的剑招节奏,让他的招式无法连惯,整个人就好像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以掩饰的地方。

    直到此时,似乎才明白了对方的这种从容,自信的来源。像是自己的心思,剑势,真的已经完全被对方完全看穿了,甚而包括自己的动机和意图,一招一式似乎都在对方的预判中,如同提前在那里等着自己主动撞上去一般,这种情形十分不妙,甚至极其危险。

    这一发现,让他立即改变战斗方式,开始不加思索的随意连续变幻剑招,甚至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施展过的招式 。

    然而,诡异的是,即便是这完全陌生的剑招,似乎也完全在对方的预知和掌制之下,根本没能带起一点波澜。

    仙武之道的致高境界便是无招,任何形成了固定套路的招式,即便再精妙,也总有被看穿的的时候,都有破绽所在,无论如何随心所欲的变换招式,依然无法摆脱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熟悉套路。

    杀手的招式即不华丽,也算不上精妙,却最诡异致命,常常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都是令人无法回防的死角,可谓是最有效率的杀人招式,令人防不胜防。

    在之前的搏杀中,金龙卫也被这种杀人的招在身上留下几道口子。在没有完全熟悉之前,落在了下风,一旦等到彻底熟悉,看穿了对方的套路,这种差距就一下消失无余了。

    虽然在对方的制造出来的血色空间中战斗,到了现在,彼此敏锐感知已经变成对等的了,黑袍人几乎已再有任何优势可言。

    对方此时击出的每一枪,黑袍人都须挥动数剑方能抵御住,最后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新的枪痕,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在血色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高手锋,一旦落在下风,便会步步受制,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战斗的节奏已完全落在金龙卫的掌控之中。

    刺骨的危机感,变成了致命的危险,让黑袍人嗅到了死亡气息,那是一种属于杀手对于危险的最敏锐感知,他们从来不会忽视这种潜在的直觉,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立即采取应对的手段。

    黑袍人是杀手中的王者,更不会就此坐以待毙,手中的剑骤然的炸裂开来,化成了无数道湛蓝冰锥,弥漫在四周,瞬间激射开去,覆盖一切。

    他深信在自己制造的血色空间中,虽未必能重创对方乃至死亡。至少,对自己所发出的"千刃冰锥杀",还是充满着无尽的自信。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可以暂时困住对方,至少可以让自己从容的进退自如。

    而此时的金龙卫却是长枪斜指苍穹,气势冲霄,血色空间骇然裂开一道裂缝, 一颗炽亮的星辰在缝隙中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无数星辰,成千上万,形成了一条星河匹练,无法想像的浩大,贯穿天地,倾刻便将无尽的血色空间渲染得一片璀璨。

    匹练星河流转,仿佛从天际深处奔涌倾泄而出,星力喷薄滚荡,洗尽纤华,自然也能洗尽这无边的血色。

    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的匹练星河,蕴含着某种大道规则,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却也危险到了极致。

    从一枪裂空,到血色空间领域破碎,匹练星河倒泄,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这一幕的变化,直令黑袍下的一双冷眸也是惊色连闪,眼皮不由一阵狂跳。

    点点星辰闪烁,看似璀璨夺目,落在他的眼中,却是星光如锋,铮铮杀气弥天,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人可以不惧生死,尤其是仙道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尤其是杀手,从入道的那一刻起,便已有了随时陨落的觉悟。

    所以,黑袍人虽惊却无惧,无数星辰在他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像是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血色长河!黑袍下面部的肌肉抽动,带着一狠厉决绝之色,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金龙卫身上,双手掐印,四同血色一阵燥动,而后迅速的汇聚成一条血色长河,同样华丽到了极致,同样蕴含着大道法则。

    随着黑袍人手势的不断变幻,血色长河为之缓缓牵动,旋转,道道血光闪烁,充斥着阴森的杀戮气息,冷浸彻骨,折射出无数腥红剑影。

    匹练星河与血色领域遥遥对峙,毁天灭地的威压纵横激荡,铮铮杀气弥漫天地。身陷其中的两人,神情间都有着一凝重,眼眸中都有着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让两道人影都是身躯挺拔如山。

    万千血色水滴充斥死亡气息,点点星光勾魂夺魄,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都是锋利无比,每粒血色水珠,每颗冰冷星辰,都散发出凛然杀气。似乎只要撑控者愿意,随时都能将对方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血色水滴如刃,点点星光若锋,在两人的周边纵横盘旋,彼此朝着对方疯狂的挤压,奔射,切割,似欲将对方彻底的洞穿,割裂成肉片碎屑。

    能将大道法则演化到这种程度,两人这也算得上是个极品了。但,彼此虽然都被对方的杀伐领域牢牢地困住,却始终都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

    时间一长,双方都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自己领域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对方,否则,最后倒下的定然会是自己。

    两人之前的一场的鳌战,彼此体内的仙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已经所剩无几。这一点,僵持搏杀中的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金龙卫的修为看上去要略低黑袍人一筹,但胜在底蕴深厚坚实,仙力的恢复速度较快,所以一点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对方领域自行崩溃。

    而黑袍人修的杀戮之道,精力大都花在杀人的技巧和手段上,修为虽高却浮而不实,所以并非耐心不足,而是耗不起,整个人已化作一道流光,从匹练星河中脱困而出,手中掐诀,滚荡的血色长瞬间凝聚一柄腥红长剑,人剑合一的朝着对方电奔而去。

    与此同时,金龙卫也从血色长河中脱困而出,也是人枪合一的冲霄而起。

    一剑出,一道冰蓝枪影震颤的闪烁着,瞬间化出漫空血色剑影,仙力喷薄滚荡,奔涌席卷一方世界。而另一道枪影,则是贯穿天地,贯穿星空世界,千万道星光纵横,笼罩四方天地空间。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噗噗噗……无数星光之矛,血色剑影,相互交织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璀若烟花绽放。

    这……"黑袍人惊愕的望着这一幕,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到自己只是演化出的杀戮之道,竟然在星空法则之下,随时都有崩溃倾塌可能。心下一横,眼眸中闪过一狠厉之色,目中精光一凝,杀戮之剑血色光华流转,瞬间暴涨百丈,化着一条腥红血蟒,搅动一天风云,

    一死亡的威胁在金龙卫的心头浮掠而起,只不过,此刻的眼眸中也只有惊,却无一惧色。手中长枪虚空一颤,一条同样长达百丈的青色风龙从枪锋之上显现出来,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青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

    头顶的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一青一红,两种色彩各自据半边天空。下一秒,宛如两颗陨石呼啸碰撞。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仿佛未日降临一般。

    出人意外的,并未有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轰响,只是传出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精光爆裂开来,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战斗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

    片刻之后,耀眼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鲜血漫空倾洒……

    砰!这道人影从高空失控的狠狠砸落,碎石尘土飞溅,崖顶坚硬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尘埃散尽,一具蜷曲的身躯在坑底不断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整个人像是已经入气多,出气少,看上去像是很快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也从虚空缓缓降落, 这道从降落的人影,骇然竟是那名金龙卫,那砸入深坑的人必然就是那位黑袍人了。

    扑嗵!金龙卫的双脚刚一沾地,便单膝跪地,一口鲜血顿时从嘴中挤了出来。一身仙铠已经破损不堪,浑身上下染满了斑斑腥红血迹,尤为醒目。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用枪身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很难不倒下去。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金仙中期的杀手

    这一战可谓是胜得尤为惊险,称之为惨胜也不为过,毕竟对方的修为要比他稍强上一筹,而且还是一个顶级的杀手死士,完全是以伤换伤,不惜命的凶狠杀伐。

    而另一面的山崖也发生类似的情节,其战况比这边要惨烈得多,随行数名仙将皆被同样身着黑袍的杀手死士袭杀……

    见到两位前去山崖探察的金龙卫都是浑身浴血回来,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陆随风对自己的轻敌导致的误判,狠狠的自责了一番,如不是有白清风的提醒,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对方的主帅不仅善谋,心思还十分细密,知道如果在山涯上埋下大量的伏兵,一定会被对方察觉,固而只派杀手死士隐匿其上,以巨石将大军阻断成两截,然后……

    "以对方主帅的谨慎,一定料到我军会派人前去探查,所以,必然还留有后手……"陆随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说,不仅山崖上还隐藏有杀手死士,山崖下也埋有伏兵,等我军被巨石隔断成两截后,再突起发难。当真是算无遗漏,好心思,好计谋!"白清风也不由为对方的主帅赞叹出声。

    "清风,你坐镇中军,我倒要看看山崖上隐藏着多少杀手死士?"陆随风便带二十名金龙卫,分成两批,分别朝着两边的山崖踏空而去。

    只是片刻之后,陆随风便降落在一面山崖之上,身后跟着十各金龙卫。山崖上乱石林立,想要藏身十分容易,尤其是对善于隐匿的杀手来说,更是难以发现。

    所以,陆随风并没有盲目的搜寻,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目光落在山崖边缘的一块小山般的巨石上,原本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嘴角向上挑起,双手探出时已握着一杆银枪,对着巨石冷笑出声;"阁下的隐匿之法的确不凡,只可惜……"说话间,突然枪出如龙,一灵波宛如奔电绽射,随着一道"咔嚓"声响彻,小山般的巨石从中龟裂。

    碎石崩溅中窜起一条黑影,弹起十来米高,身形向后飞退二,三十米,这才像一片落叶样的飘落地面,点尘不惊。

    "居然可以识破我的隐匿秘术?!"人影喃喃自语,一袭黑袍笼罩住全身,只露一双冰冷阴森的眼眸,嗓音嘶哑,仿佛来自九幽,闻之让人不寒而栗。

    "你可以完美的收敛起身上的气息,却掩饰不住那一血腥杀气。"陆随风淡淡的说道:"我是一个仙丹师,对气息的感之尤为敏锐,所以你就无所遁形了。"

    人影的冰冷的眼中泛起一细微的波动,似在分别对方话中的真假,眼光冷电般的扫过陆随风身的五名金龙卫,阴冷的出声道:"很可惜,如果发现我的存在,还能好好的继续活下去。不幸的是,你的不同寻常之处却成了催命符。"

    "是么?一个金仙中期的杀手,如果隐在暗中突然出手,甚至可以越级袭杀一个大罗金仙强者。"陆随风撇了撇嘴,说道:"只是一旦从暗中走出来,便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就算面对一个同阶的对手,胜算都会大打折扣。所以,无论你以前有多强,杀过多少人,你的杀手生涯都将永远的结束了。"

    陆随风对着身后的五名金龙卫挥挥手;"你们去四处搜寻一下,若还有发现,杀无赦!"

    "主上……"五名金龙卫都露出担忧的神情,不放心他独自面对一个金仙中期的杀手。却也知道若是留下来,只怕非旦帮不上忙,反而会变成累赘。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纷纷迅速的窜入乱石林中搜索。

    支走了金龙卫,陆随风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的修为虽比对方高上一个小阶位,但杀手的诡异难缠足可弥补这个不大的差距。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杀手还是一个暗系修者,想要致对方死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杀!"这名杀手的口中轻轻的吐出一个冰冷彻骨的"杀"字,话音尚未落下,整个人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来得好!"陆随风朗声一笑,看也不看的朝后反手一枪刺出,身后的空气中突兀的探出一柄幽黑如墨的短剑,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直奔陆随风的后心而去。

    对方的长枪能刺穿他的身体,却还要不了他的命。但,他的短剑却淬过见血封喉的剧毒,只须划破一点皮层,必死无疑。这完全是一种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典型的杀手打法。

    陆随风对杀手的认知非常人可比,自然知道这短剑淬过毒,身为五品仙丹师的他虽然不惧,却也不愿去以身试毒,更不会愚蠢的去拼个两败俱份。

    所以,一枪刺出的同时,他的周围也腾起一团青色雾气,接着人也化着一阵风凭空消失了。

    一剑刺空的杀手,冰冷的眼眸竟是有一惊色,当发现对方身形时,同样没有一迟疑的反手挥剑向后横扫出去。

    铿锵!这是枪锋和剑刃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紧接着,崖顶上只见一白一黑,两团气流在空中滚荡,翻卷,不时传出一连串金属交击的刺耳鸣响。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黑,白两团气流在狠狠的碰撞中溃散开来,陆随风的枪锋架在对方的短剑之上,由半空中一直将他压回了地面,脚下的岩石都被踩得粉碎。

    陆随风借着下落的惯性,枪锋银芒闪烁的狠狠压下,后者的腰背坚挺,横剑硬架,短剑之上也是幽芒迸发。这已不是单纯的灵兵仙器碰撞,而是彼此仙力的抗衡。

    这一瞬间所产生的仙力灵波威压,直接将周边的十来根巨形石柱纷纷震断,漫空沙石飞扬,令人目难视物。陆随风落下的身躯受反弹之力,又重新弹回虚空,腾起十来米高。

    那名杀手的双脚陷入地面,嘶吼一声,双膝一曲之间也猛地向上窜起,如同一只冲天黑雕,直接超越了陆随风的高度,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手中短剑幽芒闪烁的朝着陆随风顶门电射刺去。

    陆随风腰身用力一扭,原本直立的身躯突然打横,手中长枪同时冲天刺出。只听"叮"的一声,剑锋与枪尖撞击,火花银星四溅中,两道身影一高一低的飞速弹射开来。

    陆随风的身躯此时如同一块陨石般急速坠落,随着一声扑通闷响,地面被砸出了一个两米大小的深坑,即便如此,残余的冲力仍将他的身体推出四五米,在地面的岩石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沟槽。

    而后者的身形也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后弹出十来米,坠地时连撞断几根石柱才停住身体,胸间一阵气血翻涌,嗓子眼发甜,一口鲜血险些当场喷出。

    双方这石火电光般强强搏杀,彼此都有占到多少便宜,各自都受到了些许不轻的内伤。陆随风躺在坑里,嘴角溢血,迅速的取出一枚仙丹吞服,喘了几口气,身形随即一个鲤鱼打顶的从坑中窜上地面,单手执枪,斜指向同样以剑指向自己的杀手。

    杀手的眼眸中闪射出冰冷彻骨的凶芒,陆随风的目光收缩成一线,杀机凛然。彼此默默的对视着,身上的仙力波动如水,气势都在不断攀升,谁也敢再轻易发起攻击。

    场面显得诡异的死寂,双方都在静静的寻找着对方身上的破绽,等待那一闪而逝的战机,力救一击毙敌。

    有风掠过,掀起陆随风的长发飞扬,遮住了半张脸庞。这一刻,杀手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凶光,他等的就是这一闪而逝的刹那战机。下一秒,手中的短剑毫不迟疑的突然脱手绽射而出,直奔陆随风的脖颈而去。

    剑身在途中突然伸长,化着一道黑色的惊电。换着旁人,在发遮住视线的情形下,尚未惊觉过来,喉咙已被飞剑洞穿,瞬间生死道消。

    而陆随风像是有预见似的,身形提前微微一侧,便轻易的将击来剑气锋芒避开。但出人意料的是,划身而过剑锋竟是突然的变刺为削,闪电切向他的胸腹。

    只不过,剑锋的变化虽快,却快不过陆随风飘渺闪移。然而,这居然只是惑人眼目的虚招而已,因为对方此时的身形已淡化成一团云气,诡异的消失在原地。

    直觉告诉他,这个狡诈的杀手就在周边的五十米,只要稍有异动,雷霆一击便会在第一时间降临。

    陆随风站在一根石柱上,倨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方四周纵横交错的乱石林。收起了长枪,手里握着一把玲珑精致的古朴小弓,至少比平常的弓小上一倍,威力却是毫不弱,缓缓拉动弓弦,发出微振嗡鸣,被山风的呼啸声所掩盖。

    弦上那根刻着符文的箭矢,闪着幽蓝的光泽,能够穿透金仙的护体灵铠。神识弥漫铺展开,百米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之。

    此时隐匿于云气中的杀手,已是将暗系仙元力凝聚到了顶点,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符箭逞威

    此时隐匿于云气中的杀手,已是将暗系仙元力凝聚到了顶点,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而这一现象,却在陆随风的识海中泛起了一涟漪,闪着幽光的箭矢开始缓缓移动,在飘浮的云气中锁定目标。然后静止,毫不犹豫的松开紧绷的弓弦。下一秒,箭矢离弦而去,瞬间消失在一团移动的云气。

    这名杀手对自己的隐匿术十分自信,对方绝对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只要一个误判出手,他便会发出必杀一击。

    然而,陆随风当真是毅然决然的出手了,箭上残留着空气飘散的尘土,有被风带走,仍旧附在上面,闪着微亮的光泽,似乎突破了距离和时间的束缚。

    太快了!身体的反应较之感官要慢上半拍,伸手在空中一握,只抓住箭的中段,在手掌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中,箭的前段已破开他的护体仙铠,刺破黑袍,透入身体并不算太深,有血缓缓的渗了出来。

    普通的箭矢根本穿不透仙铠,但这却是一支刻有破甲符文的箭矢,就算精金玄铁都能破开,有直接洞穿身体,已经是让人非常吃惊了。

    杀手抬起头来,黑袍下刀削般的脸上泛起一苍白,然后咳嗽,有血从嘴角溢出,眼中有冷芒闪烁。

    天空中飘浮着无数云气,不知对方凭什么确定自己藏在那一团云气中,而且还精准的命中目标,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做到的?

    一道强悍的暗系仙力从他的体迸发而出,插入身体的箭矢倒飞出去,带着一溜鲜血洒落虚空。身形也同时从云气中显现出来,双脚重重的落在地面,像是承载不起这种高速的冲击力,坚硬的岩石竟是龟裂出数道深深的裂缝。

    再看向那根陆随风站立的石柱时,人已鸿飞冥冥,只留下一残存的气息。一种被玩于股掌间的耻辱,令其有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潮红,这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捕捉到这一气息,每迈出的一步都仿佛跨过一座山岳,不过刹那间,已在乱石中穿棱了一遍。如果有人能无视这乱石的遮蔽,或许能看到一流光残影。

    当人拥有绝对的力量,并将力量转化为速度的时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快到何种程度。即便陆随风的符箭再快,也无法再锁定像流光般的目标。

    而这乱石林中不止有一道流光,同样穿梭在其中,速度上一点不逊于这个杀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阴了一次的杀手,不敢在一处稍停片刻,他相信,只要自己动起来,对方就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相信只要锁定这气息追踪下去,直到对方力竭,就是死!

    两道人影在这纵横交错的乱石林不知穿梭了多久,奔掠中的杀手耳中突然响起一声轰然巨响。碎石纷迸,火光冲天,气浪翻卷,将杀手的身体高高的掀飞而起,火光气浪中夹杂无数锋针凄厉的尖啸,噗嗤之声不断,那是锋针击打在仙铠上的声音。

    当他的重重落在地面时,双膝微弯,身体竟是强横的保持着平衡,有狼狈的摔倒。但浑身上下却是插满了锋针,如同一只刺猬,密布着许多血珠。

    然而,就在这时,碎石尘土中又传出一声强劲的尖啸声,第二次符箭突兀而毫无征兆的到了。符箭所过之处,石屑畏惧的躲避。

    "可恶!"伴随着一声嘶哑的怒吼,暗系仙元力灌入手臂,虚空挥出,迸发出一声"嚓"的锐响,挥出的手臂却是现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殷红飞溅。

    符箭受震,擦着身体入地层,轰的一声,坚硬的岩石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深坑,足见这一箭的威力有多恐怖。

    杀手无视手臂的伤痕,霍然抬起头来,目若幽芒的盯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身化流光电射而去。尽管从一开始,就已经很重视这个对手,却还是低估了陆随风的手段,这一系列的布局,算计之精妙,让人不中招都难。

    想要击败这个对手,必须要拉近距离,否则,再强大也无济于事,反会被对方层出不穷的阴招彻底的玩崩溃。

    尘土飞扬的乱石林中,仍在上演着一幕你追我逃的桥段,于是第二次大爆炸又发生了。陆随风发出的符箭可以无视距离,却无法锁定飞速移动的目标。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仅凭符箭就能夺了一位金仙中期杀手的命。

    陆随风是金仙后期,虽比对方高上一个小阶位,却不愿拼过两败俱伤。所以一直在贯彻即定的战斗方略,那就是不择手段的让对方流血,疲于奔命,血流多了实力就会大幅滑落,到了那时才到了真正生死对决的一刻。

    乱石林中,响彻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声。陆随风射出五根符箭,在对方身留下了五道伤口,应该令其流了不少的血。

    那名杀手的手臂上插着一支泛着蓝芒的箭矢,因为愤怒和锥心的痛楚,他的眼瞳仿佛要被火焰点燃,如同一只受伤的凶兽,一把握住箭尾,猛地生生向外拔出,完全忽视一道鲜血激射,身体弹起向前奔去。

    只来得及奔出数步,乱石林再次发生了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气浪中夹杂着阴险的飞针和锋利的铁片。

    尽管已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爆炸的瞬间,已是脚下重重一踏,脱离地面来到半空,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口中仍是闷哼出声,被爆炸的气浪惨然掀飞出去。

    手臂无法遮住的部位,都是布满了锋针和小铁片,鲜血从各个创口渗出,虽然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势,心神和气血明显的虚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支符箭已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前,时机把握得尤为精妙,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毕竟是金仙中期巅峰的强大存在,敏锐的反应非比寻常,双掌闪电般的合什,凶险无比的即时夹住了那支恐怖的符箭,身体在虚空拖出了一道十来米的轨迹,脸色苍白,嘴角不断的有血溢出。

    陆随风藏于一根石柱后,计算着他飞退的位置,手指再度扣上弓弦,射箭的动作并不快,却有一种很奇妙的节奏感,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竟是有任何等待的过程。

    面对这种防不胜防的精妙箭技,而且还是可以穿透仙铠的符箭,这名金仙中期巅峰的杀手当真是有些怕了。就看陆随风的这五支符箭射出,他的血会流多少,能不能冲到陆随风的身前,到时还剩下多少战力?

    这符箭的速度太过惊人,远胜声音传播的速度,只有当其到达身前时,箭啸的声音才会出现,想要闪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杀手的一身黑袍已是百孔千疮,单膝跪在地面上,身上不知锲着多少锋针和铁片,膝盖周遭的地面已染得殷红一片,应该是流了不少的血。

    此时的陆随风也不好过,尤其是两条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青色的长衫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看上去也十分疲惫。

    开弓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和体力,精气神的耗损更是尤为严重,能将五支符箭射完,陆随风已想要瘫坐在地。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脸色却异常憔悴,双臂无力到了极点,像似撕裂般的疼痛。他有倒下,是在等着对手先倒下。

    一支符箭从那名杀手的小腿骨穿过,如果是一个寻常的修者,腿骨肯定已被射碎。但这名杀手是位金仙,骨头的硬度堪比金铁,岂会轻易断碎,那支符箭甚至有穿透,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伤痛。

    伸手握住箭尾,想要将其拔出时,手却颤抖得厉害,竟是一下失去了勇气。咬牙加上另一只手,猛然用力,坚韧的符箭居然被其从中折断。

    这个动作带来的痛苦,直让这名心志坚韧的杀手,双眉猛挑,血唇象涂了胭脂般张开,喷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回荡山崖,震得尘土乱飞。

    膝头渐直,腿上带着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来,狼狈之状顿时荡然无存,腰背坚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伟岸山岳,霸绝天下。

    "不知我是杀手,还是对方是杀手,明明是自己在追杀猎物,却偏偏一次次被袭杀反倒是我,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讽刺。"目光凝视着箭矢发出的方向,喃喃自语,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有些颤抖的语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意味,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充满了强者的蔑视。

    因为腿部的箭伤,或许感之到对方的气息没有移动,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脚步依然十分稳定,气场仍是那么的宏大和霸气。

    乱石林中的陆随风有再躲避,望着逐渐靠近的杀手,恢复了那份淡然,从容,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不再忌惮这种状态下的杀手,已拥有至少五成的胜算。

    身上的符箭已经用完,所有可以用来暗算袭击对方的仙符也已用尽,虽说依然有让对方倒下,甚至无法阻止对方不断走近的脚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伤,流了不少的血,已不复之前难以战胜的强大。尤其是腿上的箭伤,会让他应变移动的速度变缓,在接下来的生死对决中,绝对是一件很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让他因此而惨遭重创,送命都有可能。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视敌以弱,惊鸿一杀

    所以,陆随风选择正面对决,不再做被追杀的猎物,淡淡的出声道:"流了那么多血,最多就剩下了六成实力,换着是我,绝不会继续留下来寻死。"

    闻言,那名杀手前行的脚步微顿了顿,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眼中的怒色很快便被冰冷替代。此时的他仍是那个视生命为草介的杀手,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仍觉得自己为刀砧,对方为鱼肉,挥挥手,便能将眼前的这只蝼蚁灭杀。直到身体的许多地方都有锥心的痛传出,才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么的强大,就像是一只病猫在面对被戏耍的老鼠。

    就在对方微滞的刹那,陆随风的手弓消失了,手中握住了一柄剑,手指生出那种人剑相联的熟悉触觉,握剑的手骤然一紧,随之呛然出鞘。

    剑很窄,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线条并不流美观,剑锋也不锃亮,一味的朴实,却是一把实实在在用来杀人的剑。

    人,剑融成了一体,顺着一道斜坡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视觉上只能看见一道青色的流光,身后拖着一条残影,那是剑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随风一直坚持没有在这柄剑上刻符文,让其保持最原始的模样,尤为的简单光滑。或许因为他施展的剑法最简单,最简单的往往最强大,最致命!

    明明相距还有二十米,陆随风的剑气灵波已提前出现在那名杀手的面前,迎面直刺,然后横掠,接着斜削,最后当头下斩。一气喝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那名杀手没有霸气的去硬接这蓄势已久的一剑,若在全盛时期,绝对可以忽视这一剑带来的威胁,当下却已有了这种狂傲的资本,反而十分忌惮这一剑的威势。

    身上的伤痛告他,硬撼的后果虽不致要命,却会遭到更大的重创,甚至失去一战的能力。但身为金仙中期巅峰的杀手,骨子里的那份冷傲不容他有所怯懦,所以,他最终有选择暂避锋芒。

    他的身前忽然立着一面黑色的旗幡,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的醒目,那是他的本命法器。旗幡展开,黑气弥漫,席卷天地,将纵横的剑气灵波包裹在其中,传出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

    黑气消散,空中洒落无数旗幡的碎片,只剩下一根深深插入地面的幽黑铁杵,不停的颤动摇摆,地面的缝隙向四周蔓延,看上去像是一道蛛网。

    旗杆下的地面破碎,石屑四溅飞扬,铁杵从地面中挣扎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冲起,向着陆随风的方向电掠而去。

    冲下斜坡的陆随风,眼中只有二十米外的那道人影,心头忽而升起一警兆,识海深处掠过一道光亮,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奔行中的身体在空中扭转,有一犹豫的倾刻变向,手中之剑同时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全身。

    飞掠的铁杵锁定了陆随风闪移的身形,狠狠的戳进剑网中,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顺着长剑传递到全身,人还在半空,突遭重击,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的砸落地上,石屑尘土四溅冲起老高。

    陆随风极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来,掉嘴角的溢血,望向对方此时握着的那根幽黑的铁杵,心头生出极其危险的感觉。

    黑色旗幡只剩下这光秃秃的铁杵,而这不起眼的铁杵才是最锋利的杀器。这根铁杵特别的长,立在地上比他的身体高出一大截,手腕粗壮,看上去犹为沉重。通体色呈幽黑,光泽黯淡,笔直得有毫弯曲,光滑无比,杵头呈三棱形,泛着幽冷的寒光。

    旗破杵飞,二十米外的一击,便破开了陆随风布下的剑网,仅是余劲便将他轰得狼狈不堪,险些骨碎命丧,难以想象这铁杵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威力。这还是对方战力滑落了四成的力量,如果是全身时期,陆随风敢想下去。

    单臂执杵斜指苍穹,毫不掩饰的散发出金仙中期巅峰的强大威势,释放出令人颤栗的杀戮之意。

    接下了这记霸绝之极的一杵,陆随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气血翻涌,内脏明显受了不轻的震荡。

    对方看上去虽浑身是伤,流了不少血,却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有伤及到内腑。相较而言,他应该趁此选择展开雷霆一击,抢在自己血流干之前,干掉对手。

    只不过,像是被对方阴怕了,心中生出了些许忌惮,于是变得谨慎起来。他开始选择示敌以弱,让对手看到自己修为大跌,才会现出獠牙。那根铁杵已蓄势已久,捕捉的就是这一刻的战机,力求一击毙敌。

    然而,陆随风却是扛下了这一击,仍还活着,虽狼狈了些,咳出了几口血,眼中的神光仍然充足,凛冽中有战意燃烧,让人充满了极度危险的感觉,再有弄清虚实之前,这种状态下的他,还真不敢轻易妄动。

    彼此相距二十米,静静的对峙,都在等,显得很有耐心,等那惊鸿一瞥的战机。

    漫空石屑尘土飞扬,打着旋的从眼前飘落而下,视线受到了刹那的干扰,就在陆随风眼睛稍一眨动的瞬间,那名杀手握杵的手臂动了,手臂上如缕般的黑色布条瞬间化粉,刚才结茄的伤口迸裂,无数道血箭激射,手中握着的铁杵同时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尘埃中。

    感之到那道磅礴,霸气的杵势,陆随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脚下重踏地面,身体已掠空而起,不避不退,反朝着对方飞速冲去。

    速度快得惊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杀手见状眉头微挑,有些诧意,伸出一只右手虚空一握,破空的铁杵调整了一下方位,加速绽射,因为与空气的摩擦太过剧烈,以致令幽黑的铁杵泛起耀眼的光华,杀气凛然。

    杵锋裹着尘土迎面奔射而来,陆随风的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身形再度向上拔高,尖锐的呼啸从脚底一闪而过。

    这绝不可能失手的第二杵,居然又被对方惊险的避过,这个结果让这名杀手漠然的脸上微微动容,将对方的危险级别再度提升。虚握的掌一紧,铁杵向后一缩,瞬间倒弹而回,带着刺耳的尖啸,闪电刺向陆随风的背心。

    杵锋泛着幽黑的冷芒,距离背部尚有三尺,尖啸声还有入耳,陆随风已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子在空中强行侧拧,手中长剑看都不看的狠狠斩向身后。

    一声金属的撞击响彻,伴着强劲的气流喷溅,从剑锋与杵尖之间逸散开来,掀起一股龙卷灵波,呼啸,咆哮。

    陆随风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虎口龟裂,有血渗出,此时却是毫无所觉,借着剑身传回的反震力,飘飞出去,闪电扑向杀手,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根铁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居然比陆随风提来到身前,回到虚握的手掌之中。陆随风长剑随即破空而至,闪着森寒光芒,迎面雷霆斩落。

    杀手的双眉扬起,铁杵简单的递出,杵锋处斗然仙力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

    幽黑的铁杵在这名杀手的手中高频率的颤抖着,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下来,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声。

    杵与剑的每一次撞,都是那么的简单无华,有一点华丽的观赏性,实则杀机凛然,凶险无比。

    唯恐对方趁势攻击,陆随风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坠地便一跃而起,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这才意识到金仙中期巅峰杀手的强大远超想象,就算掉落了四成战力,在力量的精纯雄浑上仍是远超过自己,这种差距已不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可以弥补的了。

    对方简单的一杵,便轻易破了陆随风蓄势已久,舍生忘死的一剑。按理说这个结果应该很满意了,但这名杀手的眉头却是皱了皱,显然因为这一击有洞穿对方的身体,甚至惨受重创。

    陆随风刚站稳身子,铁杵如蛇,已奔电般的刺到胸前,危急关头,陆随风低垂的剑锋诡异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开杵尖,身体借势向后侧掠而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追魂夺命的一杵,额头滑落了数滴冷汗。

    短短的数息之间,这名杀手已闪电般的击出了三杵,每一杵都足以令人当场毙命,按理说,对方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现实是,对方只摔了两跤,嘴角溢出点血来,人却仍完好无损的活着,看上去还有一战之力。

    每每在关键节点,在杵尖的死亡阴影降临时,陆随风都能提前做出反应,而且是最正确的反应。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兆了,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感之力绝不亚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修者,战斗意识和临场的机变能力更是非同寻常。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险象环生

    每每在关键节点,在杵尖的死亡阴影降临时,陆随风都能提前做出反应,而且是最正确的反应。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兆了,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感之力绝不亚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修者,战斗意识和临场的机变能力更是非同寻常。

    两人鼻息间呼出的气,如雾一般的弥漫四周,这片空间静得仿佛连尘埃坠地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空气中却充满了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

    到了此时,双方的战力已经相差无几,当下可以让陆随战而胜之的依托,便只是在神魂之力上强过对方。

    如果陆随风的神魂是一张江河般宽阔的大网,那对方就像是行走在张大网上的泥塑巨人,看似强大不可摧毁,实则每走一步,每一道震动,举手投足都在这张网里,都会让这张网感之到他的意图,提前准备些什么,应该如何应对?

    这名杀手的双眼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似乎已失去了捕捉战机的耐性,挺拔的身躯变得更坚挺,以至令刚愈合的伤口都迸裂了开来,无数道血线纵横交错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

    陆随风的目光很平静,深遂而明亮,手中长剑斜指地面,给人一种静如山岳,动若惊电的感觉。

    扬起的尘土中,两道人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彼此的距离在急剧缩小,铁杵微颤,一条线的笔直刺出。长剑一抖,隔空奋力斩落。有绚丽的光华,任何花哨的技巧,都是简单而直接,却充满了杀机,绝对的要命。

    刺出的杵和斩落的剑,不可避免的遭遇,一道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尤为的刺耳。

    感受到剑柄上传来沛然力量,虎口有血渗出,长剑震荡几欲握捏不住,一旦脱手必死无疑。陆随风面沉如水,魂力有毫犹豫的喷薄而出,长剑光芒大放,无数道金色光线从暗沉的剑身上绽射而出,宛如清晨的霞光初放。

    霞光穿透弥漫飞扬的尘土,映照在杀手苍白的脸上,更有一缕金光化为一线锋针,无声无息的入对方的眉心处,以至令可以洞穿山岳的一杵,当空微微一滞,威势溃散,再也无力继续挺进。

    杀手苍白的面孔在霞光的映射下,变得几乎透明,一双眼瞳似乎真要燃烧起来,睫毛肉眼可见的根根脱落,瞬间化为灰烬,归于虚无。

    "居然是神魂攻击!"杀手淌血的眼瞳中闪过一从未有过的震惊,却无恐惧,继而变为讥讽的笑意,接着放肆的大笑,近乎咆哮般的嘶吼出声;"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就算能伤到我的神魂,仍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语音仍旧雄浑,磅礴的仙力从带血的挺拔身躯狂喷而出,周遭的石屑尘土都被震离地面,浮向虚空,重新飘飞洒落。

    杀手浑身浴血的屹立飞扬的尘土中,单手执杵斜指苍穹,睥睨乾坤,唯我独尊!只是这股霸绝天下的气势,便足以令人望而怯战。

    陆随风也被这恐怖的霸气威势,压迫得膝盖微弯,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滑落,脚下的地面发出"咔咔"的声响,如蛛网般的龟裂开来。

    "该结束了,能将我伤成这样,死得不!"杀手的铁杵砸下,速度不快,却让人生出一种无从闪避的感觉,呼吸间,已降临在陆随风的头顶,遮闭住天地。

    遍体是伤,神魂受创的杀手,当下的实际战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三成,但毕竟是金仙后期巅峰的存在,仅存的仙力也是无比的恐怖。

    陆随风之前的一击,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魂力,当下已是全身一阵虚弱,根本有余力抗衡当头砸下的一杵,出于自保本能斩出的一剑。

    然而,这仓促间挥出的一剑,却令杀手的口中竟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砸向陆随风的铁杵也为之一顿,继而收杵疾退。他的腹部竟是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鲜血如泉喷涌而出,一路裂石荡尘的退了七八米,喷出的血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鲜红的血线,尤为的醒目。

    见到这一幕,陆随风也有些发蒙,见到对方当头砸来的一杵,他只是本能的斩出一剑,并有来及锁定目标,正是这盲目的一剑,竟是无巧不巧的切开了对方的腹部,这一切当真是有些始料未及。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个意外,非人力可以掌控。

    "这是什么仙武剑技?"这名杀手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眼中终于露出惊惧之色。

    "这不是剑技,而是剑意!。"陆随风淡淡的道。

    杀手闻言豁然,封住流血的穴道,感受到腹部内传出的痛楚,那是残留的剑意仍在体内侵伐。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便能摧动仙力将这股剑意轻易的清除。

    只是对于善捕战机的陆随风来说,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就在对方收杵疾退的刹那,陆随风同时毫无征兆的动了,又是一道匹练般的瀑流剑意奔腾而来,用闪电都无法形容这一剑的迅疾。

    剑气仙力喷薄,就如滔滔瀑流一泄千里,其实速度并非见到的那么快,但这股气势却让人感觉无法阻止。

    杀手强忍着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大笑,这次却是笑出了声来;"你真的很白痴!当真认为我已是一个废人,将死之人?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却是知无不言,要知道,泄了底的牌就是一张废纸,再不俱有任何威胁。所以……"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他的笑声骤止,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就算腹部被切开时,脸色也有这般难看。下一刻,一头黑发离开肩头,在风中飘拂,夹杂其间的几根白发尤为醒目,只在眨眼间,周边的黑红发也被尽数成染成了霜白之色。略显方正的脸颊,也在此时微微下陷,急速的瘦削了下去。

    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有毫减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的,反而变得更加强大,狂暴!沾满血迹的残破黑袍衣衫也在同时震成了碎片,如蝶纷飞。露出了强悍的**身躯,古铜色的身躯之上有着超过上百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仿佛有一股极为鲜活的生命气息,瞬间填满了他已趋枯竭的仙力池塘,让他的整个人重新回到全盛时期,目中金芒绽放。

    自古仙者惜尊容,不许天地见白头。这位金仙后期巅峰杀手,却在一呼一吸间,满头黑发瞬间变白头,在风中飞扬颤抖。

    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黑发为何瞬间如霜白,其间蕴含的生机去了那里?饱满的脸颊突然瘦削陷,那些血肉又去了何处?

    迷蒙的飞扬尘土中,陆随风只能隐约看见他的黑发瞬间变白,却看不到更多的细节,猜测着,或许是神魂受到了重创,导致生机流失。但此时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又在飞速的攀升,比全盛时期更恐怖,强大,甚至有过之而无及。

    "这是怎么回事?"这让陆随风感到极度的震惊,不安,不解。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怎会突然弓满箭劲?以致让他想要一举斩杀对方的心思瞬间掐灭,生出一种想要当场下逃逸远遁念头。

    神魂受到重创的杀手,连凝聚仙力的能力都失去了,唯有以一种燃烧生命精血的秘法,来补充不断流失的生机,那些满头的白发,瞬间失去的血肉,都转换成了磅礴的仙元力。

    这种燃烧生命精血的秘法,对施法者本身造成的伤害极为恐怖,白头一战,就算能够获胜,流失的生命再也无法弥补,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且来日无多。

    陆随风刚生出想要逃逸远遁的念头,乱石林中骤然响彻一声震耳爆鸣,无数石柱碎如粉沫,一道人影已如流光般的穿过纷洒的石屑,掠到了陆随风的近前。

    "死!"一声嘶吼咆哮,白发飞扬,双手执着杵,蛮横狂暴的朝着陆随风狠狠砸下。

    这一击,蕴含着燃烧生命精血换来的恐怖力量,连空间都能破碎,出现道道裂痕。见到这一幕,陆随风那里敢与之正面抗衡,脚下一踏颤抖的地面,双手握剑,跃上头顶的尘土里,巧妙的避开锋芒,直接斩向奔杀而至的那道人影。

    "找死!"枯瘦的面容狰狞如兽,身形腾起,杵尾当空横扫而出。

    这一刻,金仙后期巅峰的恐怖威势尽显无遗,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跃向空中的陆随风喷出一蓬血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跌向远处的地面。

    此时的杀手就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岳,而陆随风就像是一颗从山上滚落而下的石砾,等待着他的唯有被碾压成粉末的命运。

    铁杵宛如一根擎天之柱,推山倒玉的轰然砸下,一方空间都在簌簌颤抖,像是随时都要崩塌。人在半空的陆随风,仓促间艰难的挥剑格挡,下坠的速度变得更快,失去平衡的身体如果就这样砸落地面,就算能扛下这雷霆一击,只怕也会被震得半死,再无一战之力,几乎与坐以待毙有任何分别。

一千五百五十八章沒有其它底牌,就死定了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他跃上空中之前就提前做好了算计,他的坠落之处竟是一堆小山般灌木丛。总之,铁杵砸下的速度远不及他下坠的速度,噗通一声,溅起一蓬枝叶翻卷。

    紧接着,擎天一杵砸落,地面塌陷,三十米的石林荡然无存。石屑尘土漫空翻卷,缓缓飘落,山崖上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尘埃中也失去了两个生死相搏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山崖上响起一道声响,就像一扇陈旧的窗户被缓缓推开,响起一道很轻柔的"吱呀"声。

    灌木丛下的地面现出了一道龟裂缝隙,逐渐扩大,一道人影从豁口疾掠而出,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正是劫后余生的陆随风,挣扎着站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人影蛮横的从弥漫的尘土而出,只是略微的停顿一下,便朝着陆随风电掠而去。

    无论陆随风如何移形换位,都如附骨之蛆般的紧追不舍。百米之外的距离,只在吐息间,已拉近到二十米,这个速度用风驰电疾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陆随风不知道,对方突然爆发出全盛时期的力量,完全是靠着燃烧生命精血而来,且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击杀对手,届时便会全身虚脱,反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所以,才会这般穷追猛打的紧随不放,必须赶在虚脱之前排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尘土飞场中现出了杀手的身影,脚下踏虚,一掠便是百米,杵如怒龙般扎向陆随风的后背。

    闪移中的陆随风心中斗生警兆,骤然回转身来,右手紧握剑柄,傲然横剑于胸前,无畏无惧,气势磅礴而伟岸,准备硬扛这雷霆一击。

    杵锋扎在剑身,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反弹在肩上,以肩再扛住沉重的反震力,半步不退。

    强劲的杵锋一往无前的再进,又是咔的一声脆响,这是肩骨断裂的声音,剑身再也无法抵御杵锋上传来的巨力,单膝轰然下跪,膝盖把坚硬的岩石砸出数道裂缝,脸色一下变得尤为苍白,嘴角有血渗出。

    肩骨的断裂处很痛,却还能忍住,体的木灵珠不断的释放出再生之力,很快便愈合如初。但腑被杵势震荡,却不是能在短时间内修复的。所以,他的脸很白,有一点血色。但眼睛反而很亮,非常亮,带着不屈的意志。

    一声宛如野兽搏命般的吼声,从陆随风的喉咙间喷吐出来,右手腕同时强行向上一撑起下压杵锋,左手紧握成拳,重重的击在剑背之上。

    就是这两个简单而艰难的动作,让他被压制的长剑,仿佛一下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瞬间灵动得像出穴的蛇一般,顺着杵杆翻滚而上,划出一串星火剑花,反将对方的杵锋反压制在了下方。

    蓄势已久的仙元力,顺着经脉灌入剑体之中,喷薄而出,闪耀着杀手那张枯瘦而诡异的脸颊,照亮了他那双漠视而冷酷的眼睛,还带着一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是想要搏命吗?"杀手盯着陆随风那张苍白的脸颊,轻蔑的道:"你的剑意再不可能伤害到我,如果有其它底牌,就死定了!"

    说出来的话,声音不大,回荡在四周,震得剑上的光芒如同风中烛火闪烁不定,杵锋骤然上挑数寸,压制在上面的长剑弹起数寸,一股巨力顺着剑身涌入体内,一缕鲜血从陆随风的嘴角溢出,眼眸仍然坚定,身体仍然坚挺,半步不退!

    陆随风清楚想要击杀一个金仙后期巅峰,是一桩怎样艰难和凶险的事,所以,在之前的一系列惊险的搏杀中,他使用各种手段,给对方制造了很大的伤,还险些一剑将其击残。自己虽然也受不轻的伤,却仍还活着,仍保留着搏命一战之力,现在需要的是寻找对方弱点,捕捉一击必杀的战机。

    他有过一次机会,在对方感觉胜卷在握的时候,选择用剑意突袭,事实上也成功的重创对方,只可惜有做到一击必杀。

    此时面临着第二次生死危局,已经是避无可避,对方也不会再给他逃逸的机会。有选择,就是唯一的选择,两强相遇勇者胜。

    当然,所谓的勇,并不是愚蠢的勇,悍不畏死的拼命,其中包含着不屈不饶的意志,以及化腐朽为神奇的智慧。否则,那就不是拼命,而是在寻死!

    动用了本命秘法恢复战力的杀手,在短短的时间内已消瘦得不成人形,这一点无疑也引起了陆随风的注意,以他的见识,已隐隐猜到对方可能施展了什么燃烧生命本源的秘术,难怪重伤之躯会一下恢复到全盛时期,甚至更强。只不过这后果……

    望着那张满头白发,眼窝深陷的脸颊,像是只蒙着一层薄薄的皮,突起的骨骼清晰可见,陆随风笑了,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像是溺水之人突然发现一根救命木桩,虽然仍处在惊涛骇浪之中,却不再绝望。

    望着垂死挣扎的陆随风,这名杀手也笑了,带着浓浓的猫戏鼠的意味,那种掌控对方生死的感觉,令其笑得无比的舒心,快,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不惜燃烧生命本源,才换取了当下的局面,就算胜了,也是仙元耗尽,已然来日无多,值么?

    就在他的杵锋要碰触到对方的身体时,见到陆随风也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个即将涉死之人,真不知如何还笑得出来?

    此时,应该在这张脸上看到的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而这笑中却是完全找到这种情绪,甚至透着一种诡异嘲讽的味道。这绝对的有违常理,颠覆认知,让人隐隐不安,嗅到了一十分危险的气息,刺出去的杵也因此略为的一滞。

    就在这微难所觉一顿的之间,一道极为凝练的魂力,已从陆随风的眉心处释放而出,脱离身体的魂力无形无色,虚幻而飘渺,并非不可着摸,只是给人这种感觉。

    而这名杀手也同时敏锐者的感觉到,眼前的空间泛起了一极其细微的波动,一种对危险的直觉令其本能的就想要收杵闪退。

    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在陆随风算计之中,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手中之剑狠狠的压下,尽可能的缠住杵锋那怕一息的时间,确保这魂力攻击成功。

    好不容易创造出这一的战机,一旦把握不住,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了,到时除了玉石俱焚之外,不会再有第二种结果。

    杵锋受到长剑的纠缠,只是稍微的滞缓了一下,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滞,那魂力已飘入了他的眉心,脑中骤然响起一道很细,很微弱的声音,很单调,很难懂。这一瞬,所有的念头都消失了,唯剩下想要去听懂,弄懂的心思。

    收回的杵悬在半空,静止了,这名杀手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却装满了某种执着……

    这一瞬,飞扬的尘土静止了,空气的流动静止了,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止了,唯有陆风手中的那把剑宛如一汪秋水,寒光夺目,挟着森冷的杀气,骤然劈空斩落。

    这一剑是他最熟悉的飘渺剑法,也是最简单的剑法,有任何花哨华丽的线路轨迹,只是从上直接劈到下,却也是让人避无可避的强大一剑,仿佛连一座山岳都能劈开。

    一个金仙后期巅峰的本命法器,自然不会是凡品,纵然如此,也承受住这一剑的锋芒,咔嚓一声脆响,这根泛着幽光的杵竟是生生被从中斩为两截。剑锋去势仍旧强劲,一往无前的继续向下斩去,威不可阻。

    杀手的意识从刹那的混沌中恢复过来,口中一声嘶哑怒喝,如霹雳炸响。只见其双手各握着半截断杵,以铁锁拦江之势横架在头顶,硬生生的将陆随风斩下的一剑夹住,再也难有分毫寸近。

    两截断杵释放的强大力量,顺着剑身传自剑柄,再传入陆随风的体,震荡着脏腑。而此时的陆随风却浑然不觉,低头紧抿着唇,有血延着嘴角蜿蜒汩汩溢出,长剑继续倾力向下挤压。

    剑意从剑锋上喷薄而出,切割着两截杵杆,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向下移动,距那张枯瘦而苍白的脸越来越近。

    仿佛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杀手的喉咙间滚荡出一声疯狂的嘶吼,挣扎着抬起那只受伤的脚,携带着万斤之力,猛地朝着陆随风胸腹间暴踢而去。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却知道,就算自己的这一脚踢中了对方,也无法阻挡剑锋直接将他的身体劈开,但他仍这么做了,因为他有多余的选择,只有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就在他的脚踢到对方胸腹的时,耳轮中便听一声布皮被划破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可闻,坚信这绝不是幻听幻觉。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脚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杀手的宿命

    就在他的脚踢到对方胸腹时,耳轮中便听一声布皮被划破的声响,很轻,却清晰可闻,坚信这绝不是幻听幻觉。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脚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陆随风在被踢飞出去刹那,手中的剑已毅然的斩了下去,他没有选择,石火电光间根本不容人生出多余的念头。

    胸腹如遭陨石重击,人在空中鲜血狂喷,宛若点点血梅在风中绽放,无比的凄美。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强忍着胸骨塌陷的痛苦,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爬过去补上一剑。

    虽然对这蓄势已久的一剑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金仙后期巅峰的杀手,那里敢有半分大意。只不过,无论他怎样挣扎终究也是徒劳,跌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气,吐着血,尽快的恢复着伤势,多蓄一分力,多一活下去的机会。

    杀手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红线,很直,从额头处向下延伸,经过他的鼻和唇,胸膛与腹部……

    "你居然……比我……还狠!"杀手深陷的眼窝中堆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刚一开口说话,那条红线便龟裂了开来,鲜血顿时顺着翻卷的皮肉向外渗出,由于之前的战斗太过惨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体被切开,血也无力涌出,只能是渗淌,看上去愈发的凄惨,血腥。

    身体有倒下,依然坚挺如故,低头看着被切开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见那颗血红色的桃形心脏突出胸腔,在阳光下有节律的搏动。

    换着全盛时期,这种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至要命。然而,却不是此时的他可以承受的。因为他燃烧了生命本原,体内的仙元力已耗尽,想要修复的机率几乎为零。

    所以,他在叹息,心中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了一个传说,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下仙界被屠的金仙后期巅峰,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无力的缓缓松开,任由两截断杵从手中滑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石屑尘土四扬。

    他之前用燃烧生命精血的秘法,压制住的那些伤势,在此时爆发了出来,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重新龟裂了开来,渗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却尤为的惨烈。

    皮肉的疼痛牵动了内腑的伤势,所以开始咳血,黑色浓稠的血带着脏的碎块,顺着食管气管不断的从口中吐了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躯仍然挺拔,即便死,金仙后期巅峰的尊严也不容践踏。一边咳血,一边大笑。

    陆随风跌坐地面上,口中同样有血不断的溢出,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也笑了。只不过,同样的在笑,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两人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杀手浑身是血,披散的白发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状,深陷的眼窝中,黯淡如莹的眼瞳变得尤为的平静,嘶哑的出声道:"我一生的使命就是杀人,有是非善恶,没有自我,这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日子已过了上千年,如今终于结束了。"

    "这本就是杀手的宿命,杀人,或被人杀,无论有多强大,注定了都只会是这个结果。"陆随风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虽毁了你的仙体,却不会毁灭你的元神,希望你重塑仙体之后,不会再选择这个悲哀的职业。"

    杀手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嘴唇蠕动了一下,或许想说什么?或许再无力说什么?最后还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谢……了!"

    话音落下,那依旧魁梧伟岸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推金倒玉般的轰然砸在地面上,溅起一蓬尘土纷扬。眼中的神光逐渐黯淡,双目依旧园,放大的孔中残留着浓浓的解脱之色。

    陆随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形晃了晃,仰天跌倒下去,护体仙铠散去,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主上……"一名金龙卫飞掠而来,小心的扶起陆随风,见其只是仙力耗尽,虚脱不支,神智依然清明,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将一枚仙丹塞入他的口,催动仙力助其炼化。

    "主上怎么了?"另外四名金龙卫也掠了过来,焦急的出声询问道。

    片刻之后,陆随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仍是有些虚脱的出声道:"留下三人守在这里,不可让对方再有杀手潜上山崖。"

    与此同时,另一面山崖上也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杀,十名金龙卫大战三名金仙初期的杀手死。结果是七名金龙卫重伤,其余的皆是身带轻伤,三名杀手死士被诛杀。

    "对方派杀手死士潜伏在山崖之上,就算修为再高也砸不死多少人,其真实意图是投下巨石,堵住通道,将我军切断成两截。如果所料不差,谷中定然埋伏着大量的敌军。"陆随风从山崖下来,只用了半时辰,体的木灵珠很快就将受创的伤势恢复如初,仔细的判断着敌情,将对方的意图分析得**不离十。

    事情也正如陆随风判断的一样,虚天涯早已得到消息,陆随风率四十万精锐仙军直奔天渊城而来。而天渊城已是最后的容身之地,已经是退无可退,再退就被驱逐出天月城境内。

    城内虽有四十来万大军,以及本地的十万守军,战力却是偏弱,根本不敢出城与对方的四十万精锐仙军正面抗衡。若是死守的话,或许还能抵御一阵。但再坚固的城池也是久守必失,就算对方围而不攻,又能坚持多久?一月,两月,半年?困都要被活活困死。

    所以,主帅虚海啸经过仔细的思量,决定采取在途中伏击的策略,让对方在未抵达天渊城前,便损兵折将,军力大减。

    北方多是群山峻岭,沿途更有几处险要之地适合伏击,经过反复的斟酌,最终选择在断魂谷设伏。为了避免被对方提前查觉,并有将大军埋伏在山崖上,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埋伏山腰下。

    只安排了数名杀手死士潜隐在山崖之上,将巨石移到崖边,等对方大军通过深谷时,只须将两边山崖上的巨石推下去,便可将敌军从中拦腰截成两断,首尾难以呼应。这时,隐藏在山腰下的伏兵再突然杀出,必能重创敌军。

    谋划得不错,心思稠密,且颇出人意料,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设计运行。由于断魂谷的凶险地势,让用兵谨慎的白清风心生警惕,果断的令大军停在了断魂谷之外,并派人前往探察,发现了潜伏在山崖上的杀手死士,最后引得陆随风亲自上山……让虚海啸的一番精心谋算付之东流。

    按照陆随风的命令,白清风又派出一队探哨入谷搜索,果然在山腰下发现了敌军埋伏之处,只是已经全部撤走了。

    由于山崖上的打斗动静太大,惊动了埋伏在山腰下的敌军,立即意识到伏击计划已经暴露,有毫耽搁的全部悄悄撤走。从留下来的痕迹判断,埋伏的敌军至少不下于二十万之众。

    经过反复仔细的探察,确定谷内再无伏兵,大军才小心开进谷内,仍不敢稍存大意。接下来的路途中,也是格外谨慎,步步为营,在群山峻岭中走了三天,也才推进了不到三百里,行进的速度虽慢了些,确给对方留下伏击的机会。

    天渊城是个三级城市,属下管辖着两个二级城市,五个一级城市,占地面积极广。而陆随风率军行走的这条线路上,两山一水之间,耸立着一座城市,叫做龟山城,是座两级城市,人口过百万。东,西两则耸立两座高入云端的大山,其状如龟,龟山城也因此而得名。北临怒江,其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

    前往天渊城,这龟山城是必经之处,所以攻占龟山城势在必行。临时搭建的中军帐中,陆随风端坐中央,一众高层仙将分立两旁,中间铺开一张宽大的地图,上面清晰的勾画出龟山城内外的地形,标注之详细,连一座小山丘都遗漏。

    这龟山城相当于天渊城的门,位于两山一水之间,绝对的易守难攻。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有在城内布下重兵固守,而是全部龟缩进了天渊城,只有不到一万老弱残兵维持城内治安,其余的四万守军都调往天渊城。

    陆随风接到探哨的回报,也是大为不解,居然放弃如此险峻的战略要地,竟是猜不透对方主帅是怎么想的?

    这也太有为常理了,一众仙将都在议论,纷纷胡乱的猜测着敌军意图。陆随风也沉思了一会,淡笑的打了个响指,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果断的出声道:"白清风,你带十万大军前往龟山城,见机而行。"

    "是!"白清风大步踏出,抱拳接令,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隔江对峙

    "是!"白清风大步踏出,抱拳接令,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

    "诸位不必再猜了,敌军之所以放弃龟山城,定是想依仗怒江之险与我们对峙,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对方是不会留下一条船让我们渡江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将士砍伐大量木材……"

    "启禀大人,白副帅已交代下去了,现在,所有的将士都在赶造渡江的木伐。"一位仙将出声道。

    陆随风闻言,轻"嗯"了一声,有这个白清风在,还真是让自己省了不少心,许多事甚至还想在了自己前面,对其的赏识又多了几分。

    龟山城的情形和探哨获得的信息差不多,城的确只有七八千老弱残兵,看到十万杀气腾腾的讨伐大军,根本就有任何抵抗的意思,直接打着白旗,大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城中的民众非旦有任何恶意,看上去像是还十分欢迎讨伐大军的到来,纷纷送上不少瓜果,食物。白清风也有拒绝民众的善意,统统收下,却暗中传令所有人不许食用,以防其中有毒。

    并非他以小人之心度之,且不说民众是否出于真心,如果有敌军混于其中,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尤其在两军交战之际,什么都可能发生,不得不有所防范。

    白清风兵不血刃的率军入城后,直奔城主府,那里已是人去府空,随即下令控制了全城,这才返回中军大营,向陆随风交令。

    正如陆随风预先判断的一般,龟山城再也看不见一条船,所有船只都在敌军撤走时全部烧毁。若想要渡江,就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打造船只,让对方有足够的加固天渊城的防御。

    陆随风自然不会花时间去打造船只,简易的木筏打造起来就相对简单多了,但想将数十万大军以及军需运送过去,所需的木筏数量至少得五千只,要制造如此庞大数量的木筏,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所幸的是,龟山城的许多民众得知大军需要木筏渡江,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出人出力,协助大军造木筏。如此一来,只用了七天,所需的五千只木筏便打造出来了。

    城主府大殿,一众高层仙将分立两边,陆随风端坐中央,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的出声道:"我们已在这里搁了七天时间,不能再给对方更多的喘息之机了,越拖延下去,对方的准备就越充足,渡江的难度就更大。所以,必须尽快渡江。"

    "可是,我们派去对岸的探哨还有回来,根本不知对方的布防情况,冒然渡江必会遭到重创。是不是等探哨回来,再……"一位仙将皱眉出声道。

    陆随风摇摇头道:"不用等了!都过去了七天,如果那些探哨还活着,早该回来了。不管对岸是否有伏兵,都必须强行渡江。"

    陆随风回头望向身后的一张地图,龟山城位于怒江南岸,而北岸除了一座码头外,就是一片面积极大的山地密林,极易藏兵,想要弄清对方的布防情况……沉思了良久,才出声道:"清风,明日凌晨,你率一万大军强行渡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白清风点点头,肃然道:"大人放心,我会尽可能的将损失减到最低。"

    只派一万人强行渡江?一众仙将皆是面面相观,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陆随风也不作解释,只是让众人回去备战。

    翌日凌晨,江面水雾弥漫,能见度不足百米。白清风率一万大军乘上简易木筏,每只木筏可容百人,百只木筏在晨雾中向北岸行去。

    江面宽约三千米左右,水流湍急,不易摆渡过去,幸有城中不少熟悉水性的民众,自愿前来为其掌舵,避免木筏被急流冲走。

    百只木筏齐齐离岸,掌舵都是当地民众,以长长的竹竿控制着木筏的方向,筏上的将士则用特制木桨划动水面,一只只木筏在江面滑行起来,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渐渐地,离北岸越来越近,目力好的已可透过晨雾看清对岸的景物。五百米,三百米……当距岸边两百米时,岸上的山地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响,一支响尾箭带着红色的尾焰冲天而起。

    见到那冲天而起的红色尾焰,白清风便知道己军的行迹已暴露,第一时间就撑起了护体仙罩,笼罩住周边的数十名军士,一众仙将也纷纷效仿。本以为会遭到强弓劲弩的攻击,想到竟会是无数脸盆大小的石块,从山地密林中呼啸而出,宛如陨石雨般的朝着木筏砸落下来。

    砸进江中的石块,激起的水柱都有数米高,周边的木筏都在左右摇晃,一些军士站立不住的摔入江中,只是呼叫了几声,便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生死不知。

    这还是没有砸中木筏,那些直接被石块砸中的木筏,又岂是护体仙罩可以抵挡的。被石块砸中者,无不是被拍成一团血泥,连带着将木筏一起砸碎,筏上之人皆一起翻入江中。

    "大家不要慌乱,加快速度冲上岸去!"白清风一边击碎砸来的石块,声如雷动的出声道。

    敌军的主帅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想到用投石机来对江上的船只进行攻击,其威力绝对比强弓劲弩可怕数倍。不过,这投石机只能远程攻击,打远不打近,只要冲过投石机的射程范围就安全了。

    只是事情并非想的那么简单,白清风所在的木筏,首当其先的冲在最前,很快便脱出了投石机的射程,直朝着对岸飞速驶去。眼看着距岸边只剩下不到三十米,就在这时,山地密林中忽然亮起无数星火。下一刻,便见铺天盖地带着火舌的箭矢,宛如流星火雨般射向江面上的木筏。

    见到漫天袭来的火箭,白清风便知道此次渡江失败了,好不容易躲过了投石机的远程攻击,眼看着就要冲上江岸,此时却变成了活靶子,面对连续不断袭来的火箭,木筏连闪躲之处都有。

    护体仙罩或许能挡住火箭,但火箭钉在木筏上就不妙了,木桩虽被水浸透,一时无法燃烧起来,只是捆绑木桩的绳索很快便会被点燃,烧断,失去了固定的木筏倾刻就会解体,已有数只木筏四分五裂,无数将士纷纷落水,在江面上挣扎,呼救。

    此时距江岸只有二十米,但就是二十米,仿佛万里之遥,再也难以跨越。事实上,就算这一万人能冲上岸去,又能做什么?

    所以,这一万人只是在虚张声势的强行渡江,其目的就是在投石问路,弄清对方在江岸上的布防情况。

    如今看来,大军想要强渡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仅是投石机的远程攻击,就会令大军损失惨重,再加上靠近江岸时的火箭攻击,真正能冲上岸去的又能有多少?还会遭到什么样的伏击?

    白清风敢继续想下去,当下立即调转木筏快速的向南岸驶去,其它的木筏见状那里还敢搁,都是仓惶跟着退走。只是现在想要撤走也不是那么容易,脱离了火箭的射程,又进入了投石机的攻击范围。

    撤走时的损失甚至比来时还要大,当退到江心时,一百只木筏已剩下不到六十只,一万将士活着回来的不足五千,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强渡,竟是折损过半,这个结果足以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强行渡江行不通。

    站在木筏上的白清风,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吓人,双眼盯着江对面的北岸,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眼中的精光闪烁不定,杀机凛然。虽知道此行的凶险,会有不少的将士一去不返,只是想到损失会如此惨烈,如不是撤离即时,全军覆灭都有可能。这次试探的代价,实在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估。

    远远地,就看见一身青衫飘飘,长发飞扬的陆随风立在江岸边一块礁石上。白清风的身形从木筏上腾起,虚空踏步,五十米的江面瞬间跨越,落在礁石上,单膝跪地,低垂着头,涨红着脸道:"大人,由于我的指挥不当,导致近五千将士折损,请大人治罪!"

    陆随风眯了眯眼,随即呵呵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战并不算败,按照我的预估,能有三千人安全返回就相当不错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白清风自然明白陆随风话中的意思,此次行动本就是九死一生,这数千人的折损很有价值,让大军放弃强行渡江,避免了更多人的阵亡。

    以白清风的判断,敌军在江岸上至少布防了十万重兵,投石机远攻,火箭近射,就算五千只木筏齐出,也无法冲过敌军的落石和火焰箭阵,更别说靠岸登陆了,而且伤亡会惨重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城主府中,一众高层仙将都在皱眉苦思渡江之策,半天才有人提出一个想法,下一刻,就很快被否定。陆随风也在闭目沉思着,像也陷入了这种一筹莫展的境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318/ 第一时间欣赏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作者:蓝庭所写的《玄武裂天》为转载作品,玄武裂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玄武裂天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玄武裂天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玄武裂天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玄武裂天介绍:
"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