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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三章大战前的枪道对决

    沸腾了的演武场,人人面红筋涨热血滚荡,高呼狂嘶,助威呐喊之声有若长江大河般一浪高似一浪,将全埸的狂热气氛推上了巅峰之势。

    "青狼!青狼战队必胜!"

    "龙狮卫!龙狮卫无敌!"

    对战的双方尚未登台出场,埸下的观众巳从互相的辱骂上升为全武行,皆在为自已顶赞心仪的战队不惜大打出手,埸面几乎失控。

    咚咚咚!

    一阵如雷般的战鼓震响,令哄闹喧腾的观众席顿然安静了下来,万众的目光视线重新投向高高的赛台。

    "半决赛的第一埸,由青狼战队对阵龙狮卫!双方战队入埸!"裁判拉高声调大声宣布。

    青狼战队的专属区内,黑甲统领一脸杀机凛然做着临战前的总动员;"将士们!此战关乎着我北大陆的尊严和荣誉。一旦走上赛台,有如奔向战埸,有我无敌,非生即亡,唯战之外绝无第二条路可选择。临阵退缩,贪生畏死者,纵算侥幸活着,又有何面目回归本土。所以,唯有众将士义无反顾的奋勇搏杀,才能杀出一条生机血路,堂堂正正地回归故里。"

    "青狼威武!"一众青狼将士的心中的血性瞬间被点燃,气势蒸腾汹涌澎湃,人人脸上都充斥着誓死如归的豪情,大有壮士一去不归的悲壮之势。

    龙狮卫的专属内,陆随风的神态显得十分淡然宁静;"飞虹!此战就由你率第一大队的将士出战。双方如今巳势同水火,一旦开战彼此都不会姑息留手,势必都欲将对方至之死地而后快。所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就无须我逐一交待了。"

    "飞虹明白!青狼战队一再挑衅羞辱我龙狮卫,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群无知的狂妄之辈巳没必要在这世界存在下去了。"易飞虹冷峻的脸上布满了凛然的杀机。

    一道银色的人流从通道处蜂涌而出,犹似一条离穴的银蛇奔射入埸,立即引来埸下的一片欢呼,呐喊;"青狼必胜……"

    "龙狮卫无敌……"

    针锋相对的声浪席卷全埸,此起彼伏,火药味格外浓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如再有一点火引子,势必倾刻点燃这个巨大的火药桶,引发十五万之众的大火拼,狂热的观众快失控了。

    直到一片金流滚荡奔湧地呈现在高台之上,场下喧腾的声浪这才平息下来,但见一金一银,两种色彩泾渭分明的遥相对峙,未战,彼此的杀气巳然蒸腾弥漫,仿佛连空中的气流都能致人于死地。

    "借这一方之地,你我两军主将不妨抛砖引玉,先行搏杀一场,以之鼓舞士气。"易飞虹一身金甲跨步走出阵营,双目精光烁烁地遥视青狼阵营中的那位黑甲统领,喝气开声地朗声道。

    "哼!凭你区区一个偏将,还没资格挑战本统领。"黑甲统领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出声,随向身旁的一位将领摆了摆手,阵中走出一位腰悬佩刀的银甲将领,一脸倨傲地直朝易飞虹逼视而来。

    易飞虹望着不足十米处的那位佩刀将领,摇摇头说;"你我之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之上,不如留下一命,等会轰轰烈烈地战死赛埸,好歹也能博一个英雄勇士的悲壮称号,或可光宗耀祖。"

    眼前之人并非街头巷尾的那些阿猫阿狗,而是货真价实的玄丹境巅峰的高手,却被对方当作一堆垃圾般的肆意出言羞辱,就算一个普通武者也会恼羞成怒,更何况一个身手不凡的玄丹境高手了。

    呛!

    腰间的佩刀在极度的震怒中呛然出鞘,一道耀眼的光华划空而出,奔雷电闪般地劈向不远处的易飞虹,大有出手偷袭之嫌。

    刀芒如虹,挟裹着刺耳的呼啸,剖开空气的阻隔,刀在途中连连变了三个方位,刀影闪动间,巳飘浮不定朝着易飞虹斜斩而下。

    场下有许多武者试想着,异地而处,自己能接下这诡异强悍的一刀么?答案是避无可避,整个人将会被一刀劈成两瓣。尽皆惊出一身冷汗,不知台上的这位金甲将领会如何应对?

    "刀势华而不实,不是杀人的刀法!"易飞虹冷哼一声,挥手迎向斜斩而来的刀芒轰出一拳。

    噗嗤!拳未至,一股气劲巳将狂暴的刀芒尽数破碎湮灭。

    易飞虹顺势朝前踏出一步,一股山崩的气劲威势奔湧而出,十米内的空间一阵扭曲晃动。身在其中的那位青狼将领禁不住浑身簌簌颤抖,手中的佩刀不断震颤,发出嗡嗡鸣响,似被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劲挤压着,全身骨节不断暴出嘎吱嘎吱的**声。

    "执迷不悟,当真是死不足惜!"易飞虹说话间,抬手又朝对方挥出一拳。

    轰!

    青狼将领被强大的气劲压迫着,欲想闪避却动弹不得,唯有睁睁地望着奔雷般的一拳轰然临身,惨呼声中喷出一蓬血花,整个身躯随之凌空倒飞出去,十数米外砰然坠地,口中不断有血外涌,手脚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生死未知。

    "一拳轰杀玄丹境巅峰高手,太震撼了!难怪龙狮卫的战力会如此强悍。"

    "我早说过龙狮卫中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他这是在挑战青狼战队的大统领,是不是太过骄狂了?"

    "听说青狼的这位大统领拥有破虚境的修为,实力十分强大?"

    有埸下观众的一片热议中,那位黑银甲统领见属下将领被对方一拳轰飞,生死不知,含怒排众而出。

    "缩头乌龟,你终于肯出来了!"易飞虹望着逐渐逼近的黑甲统领,冷然地笑道。

    "你杀了他?"黑甲统领面呈杀机地出声道。

    "他出一刀,我轰一拳,生死各安天命。"易飞虹瞥了一眼巳停止抽搐的青狼将领;"出气多,入气少,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黑甲统领的脸部肌肉抽了抽,浑身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你我这一战,同样会很快结束,不要抱任何存活的奢望,你的下埸一定会比他更惨。"

    黑甲统领狂霸冷酷的话,立刻又点燃了那些支持者的热血,纷纷尖叫,呐喊。

    "杀死他!杀死他!"

    "将他碎尸万段!"

    如果目光也可杀人,易飞虹只怕真的巳被尸解,死了数万次。

    "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势必一战。至于结果,绝非你所预想的一般,你的这位属下或许正在另一条路上焦急的等待着你,也未可知?"易飞虹的声音很平淡,似在与一位久违的熟人在轻松的聊天,没一点战前该有的紧张情绪。

    "能在瞬间一拳轰杀一位玄丹境巅峰高手,至少拥有玄婴境的修为。近两年来我曾与七位玄婴境强者交过手,只不过,这些人都已安静的躺在了土堆里。你自认为自己还能战胜我吗?"黑甲统领气势森然地逼视着对方,却始终无法探知出对方的真实修为,但觉一汪清水,深浅难辨。

    "你是破虚境初阶,没错吧!"易飞虹阴冷地笑道,那神态根本没将对方当一回事;"我知尔,尔却对我一无所知,未战巳先输了一筹。"

    "哼!你不过修习过一种隐藏实的秘法,旁门左道的障眼术而巳。凭你这年纪,纵算天资不凡,又能修到多高的层次?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玩那套先声夺人的把戏,在本统领面前行不通!"

    黑甲统领说话间,手中巳握着一杆通体暗红色的长枪,看上去颇为沉重,至少在三十斤左右,锋利的枪尖闪射着盈红的光泽,似有一团烈焰闪烁跳耀。

    目光眼神与枪尖一样锐利炽烈,令人直觉全身滚烫如火;"我之枪,霸绝天下,一枪在手,无人可全身而退!"话落,整杆枪身泛起暗红色的流光,气流如血,如絲如雾,逐渐漫延开来,四周的温度也在随之不断上升。

    易飞虹的瞳孔微微收缩,望着枪身上散发出的如火如血的暗红气流,对方虽狂傲可憎,却也拥有几分真材实料,令人不容小视。

    "巧得很!枪道一途,我也有几分心得。"易飞虹双手虚空一揚,一抹银光乍闪,梨花枪出,有若银蛇横空绽射。

    "好!那就在枪道上一较高下!黑甲统领双手执枪,虚空一抖,一道暗红的枪影瞬间撕破空间,携着穿山裂石之势,直向易飞虹的立身之处奔射而去。

    易飞虹见状,飞速掦起手中的梨花枪迎空一颤,一抹银光如电,闪射而出,直奔对方枪影。

    轰!

    两道奔射的枪影,虚空强强撞击,轰然震响,一红一银两速光华炸裂开来,泛起层层璀璨的波纹涟漪,甚是壮观。

    双方的长枪在空中各自划岀一道弧光,再次碰撞,千百道红光旋动,似若漫空火蛇腾挪纵跃。千百朵梨花绽放,犹似满天银星闪烁飞逝。两道色彩分明的枪影交错纵横不断撞击,火花,银星飞溅,震撼的炸裂声不绝于耳。

    全场观众凝神聚目地盯着赛台,尽可能地能更清楚见证这埸龙争虎斗的搏杀埸面。事实上,真能看明白的人并不多,大多只能看见红光银电纵横翻飞,不断爆出阵阵剌耳的轰鸣。

第六百零四章青狼对龙狮

    全场观众凝神聚目地盯着赛台,尽可能地能更清楚见证这埸龙争虎斗的搏杀埸面。事实上,真能看明白的人并不多,大多只能看见红光银电纵横翻飞,不断爆出阵阵剌耳的轰鸣。

    "妈的!这种速度快得连眼睛都跟不上,看过屁呀?"

    "谁说不是!只能看见火光银电相撞,泛起一圈圈一层层波纹气浪,只要沾上一星半点都会被撕裂粉碎。"

    "眼都看疼了,这种层面的战斗,眼都会看瞎的!"

    众人越是看不清,观不明,越是心痒痒,惊叹连连,激动莫明,还人人热血亢奋,面色通红,情难自禁。

    轰!

    两道枪影狂舞翻飞,震颤着再次呯然交击,爆出一蓬璀璨耀目的光华,强大的冲击波令四围的空间一阵扭曲。

    黑甲统领身形微微一震,禁不住倒退数步,嘴角处有一缕血渍溢出。内脏像是被反震之力所创,来不及查探伤情,漫空火蛇崩散的同时,对方的百道银电骤然化作一点寒星,恰似一支离弦之箭,直向面门奔射而来。

    一抹精光转瞬即至,惊觉时离面门巳不足一尺,欲要举枪格挡巳然不及,唯有拖着长枪急速向后飞退,锐利的长枪在坚硬的地面拉出一串火星飞溅,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刷啦!

    一声轻脆的利刃破甲声,一道银光从黑甲统领的胸前飞速地划过,护胸银甲应声撕裂开来,胸前透出一片盈红。

    惊骇之下,退势更疾,沿途洒下一串血雨,仓惶地退入身后的阵营之中,青狼将士迅速合上阵门,将其护在阵中心。

    易飞虹见对方受创隐入阵中,枪势一收随之停住了追击,望着一地的血渍,面带不屑地冷笑道:"无胆鼠辈,浪得虚名,有辱武者风骨。"话毕返身走回阵中。

    黑甲统领一招不慎,受创之下惊惶地退回本阵,心下方自安定下来,吞下一粒丹药,止住流血的伤势。但见胸前皮肉翻卷,若再稍深分毫势必伤及胸骨内腑,可谓是险之又险,差点没横尸当場。

    思及适才一战,仍是余悸犹存。万没料到对方小小年纪竟拥有如此精湛的修为武技,甚至怀疑对方是否还隐藏着实力,很有可能也是一位破虚境强者。

    黑甲统领这才真正意识到,招惹开罪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悔之巳然不及。今日一战巳成骑虎之势,欲罢不能,唯有放手拼死一搏。

    "佈阵!"黑甲统领稳住伤势,即刻传令佈阵。

    青狼战队的阵营中,一片银浪湧动滚荡,一道道银流相互穿梭,交错,忽左忽右的不断移形换位,倾刻间两翼舒展,似开似合地微微摇晃着,势同一只侍机扑击猎物的凶悍苍鹰。

    易飞虹举臂在空中作了一手势,龙狮卫的阵营有序地裂出一条通道,一百金甲骤然脱阵而出。金影闪动间迅速呈现出一个箭矢之形,犹似一支绷紧在弦上的金色箭羽,直指对面的银色苍鹰,蓄势待发。

    又是以百搏千,龙狮卫当真太霸气了。这惊叹,传递了全场数万人的心声。

    一阵狂风掠过,卷动着一团墨色的浓云飘至高台上空,大地为之一暗。天际刷刷地闪过几道眩目刺眼的电光,传出隐隐的雷动之声。令这充满了肃杀之气的赛埸,凭添了几分诡异凶险的气氛。

    蓄势扑击的苍鹰,紧绷在弦的金箭,彼此遥相对峙,一触即发。是鹰击长空,撕裂一切,还是一箭破天射落苍鹰?埸下的千万双目光汇聚一处,拭目以待!

    "双方佈阵完毕!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方落,便见那位黑甲统领手中银底黑字的青狼令旗迎风一展,天地间猛然响彻一片如雷般震吼声……

    嗷嗷嗷…… 吼吼吼……

    这是人兽同吼之声,地动山摇,杀气盈天。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一片青影耸动,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中便呈现出一头头庞然大物,高有二丈,浑身上下隐有青光环绕流转……

    "啊!疾风青狼,这么多,真是太疯狂了!"

    "没想到青狼战队连底牌都掀出来了,龙狮卫这下惨了!"

    "谁说不是!这些疾风青狼,每一头都拥有相当于人类的玄丹境战力,如此一来,整体战力何止翻了一倍。"

    "难怪青狼战队上一届能名列第二,原来是雪藏着这张无敌的底牌,却不知这龙狮卫是否也留有一手杀招?"

    在一众观者的骇然惊叹声中,青狼战队的一千银甲将士,齐齐动作化一的腾身跃上狼背,刀剑同时出鞘。空气中瞬间充满了血腥味的弥天杀气,压迫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嗷嗷嗷……杀杀杀……

    人兽同声齐吼,两丈高的疾风青狼突然呈现在高台上,浑身上下青光烁烁闪动,滚荡的蹄声奔腾如雷,高台为之簌簌颤抖,漫空尘土翻卷。

    五百米的距离,千狼奔腾,一片汹涌滚荡的席卷,呼吸间已距龙狮卫的阵营不足百米。

    突前的百名金甲,随着云无影手中的令旗展扬,每人的手上同时出现了一把通体黑亮的弓弩,每把弓弩上整齐的排列着十支寒芒闪烁的箭矢。

    诸葛神弩,一发十矢,每支弩箭价值百金,破虚境之下,中者非死即伤。

    黑底金字的龙狮令旗一沉,刹那间,千箭迸发,天光为之一暗,漫空闪亮的寒芒夹着锐利的呼啸,蔽日遮天,势如天河倒悬般倾泄而下。

    天地间骤然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惊嚎……血光迸射中,第二波倾天箭雨接蹱而至,上千道凌厉无比的寒芒撕破天穹,洞穿一切……

    青狼战队倚仗着疾风青狼的恐怖,轻敌,鄙敌,意欲速战速决的一举碾杀对方,却骤遭数上千支利箭狂袭,倾刻间,便见成片成排的银甲将士中箭喷血倒下。有些箭矢甚至一穿二,一透三,连绵不绝的席卷敌阵。

    杀!

    趁对方敌阵陷入极度的惊惶混乱之际,百名金甲同声暴喝,风雷刀齐出。

    吼吼吼!

    天地间猛然响徹一片龙吟狮吼,百只五丈高的龙狮兽突现战埸,滚荡的蹄声奔腾如雷,大地为之悚悚震颤……

    一时间,漫空尘土翻卷,百名金甲人兽合一,势如狮如狼群,排山倒海般切入上千青狼的阵营中。龙狮金甲所到之处,人仰狼翻,血光冲天。金甲纵横过后绽放一片如电刀光,血海翻卷,人哀狼嚎之声震彻天际。

    青狼战队突遭对方雷霆一击,虽惊而战阵未乱,见对方百名龙狮金甲竟然突进了自己的千狼阵中,左右双翼即刻一收一合,顿将百名龙狮金甲牢牢困于千军阵内,插翅难逃。

    刹那间,杀声兽吼震天,刀光剑芒纵横翻飞……

    "变阵!"易飞虹一声令下,百名金甲瞬间重合成一个三角之阵。此阵名为"三合阵",攻守兼备,尤其在敌众我寡,身陷重围之中时能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易飞虹首当其冲,突在"三合阵"的最前端,手中风雷刀在身前划出一道锐利的弧光,夹着雷动电闪之势一阵斜劈横斩。

    啊啊啊……

    如雪的刀光交错翻飞,一蓬蓬腥红的血花绽射飞溅,冲前围杀的数十名青狼银甲在惨呼声中倒下一片。

    百名金甲组成的三合战阵,在千军狼阵的围杀中急速地旋动着,左冲右突,忽前忽后地展开一击换位,倾刻转移战场的方略,令敌无法有效地组织攻击围杀。而龙狮金甲所到之处刀芒如雪,势若雷霆霹雳,挡者分崩离析,触之人兽身首异处,断臂残肢狼爪飞洒四溅。

    不停旋动的三合战阵有若杀人的机器,不断地在层层叠叠的银浪中滚蕩翻卷,反复地切进杀出,势如狮入狼群。

    血腥残酷的惨烈摶杀激发了双方的血性,彼此似乎都杀红了眼,鲜活的生命在这里有如草介,前面的溅血倒下,残肢断臂身首异外,后面的视若无睹,踏着同伴的尸身继续挥刀抡剑疯狂杀戮,直至倒地不起,再被身后的战友践踏。前赴后继,遍地尸横,血如溪流。

    龙狮卫的百名金甲都是久经战场残酷洗礼的将士,人人心志坚韧不拔,面对十倍于我之众,仍然无惊无惧,镇定从容,至始自终保持着良好的阵形,进退自如,攻防有序,不断蚕食消耗对方的战力。

    青狼战队人数虽众,且人人奋勇朝前,悍不畏死,却始终奈何不了被重重围杀的区区百名龙狮金甲,反倒被对方几番杀进突出,如入无人之境。举目皆是同伴战友的尸身残肢,心禁不住在哭泣**,颤慄。人可以无俱于死亡,但那种撕裂灵魂的恐惧和绝望会吞噬人的心智,摧残誓死如归的勇气。

    身边的人在持续不断地纷纷倒下,冲上去一批,倾刻倒下一片。有人已在蓄意地选择躲闪退缩,回避,尽可能的远离这群金甲杀神。所谓的奋勇搏杀而并非去送死自杀,那不是骨气而是傻气。

第六百零五章厚重与锋芒并存

    黑甲统领望着一众将士战意衰弱,就连那些平时凶残成性的疾风青狼,也开始畏缩的躲闪不前,一怒之下连连斩了几个退缩不前的将士,这才重新组织起有效的攻势,再次向对方展开疯狂的围杀。

    只可惜军心已然溃散,战意低迷,声势汹涌却攻击无力。百名龙狮金甲的阵营突然分裂开来,变为三人一组,瞬间形成无数个微形三合阵,犹如无数把利刃尖刀,纷纷切入敌群之中,前斩后劈,漫空刀芒纵横电闪,将对方重组的攻势骤然切割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阵袭杀,至令对方阵形大乱,顿成一盘散沙,仓惶应对间那里还是这群龙狮金甲杀神的对手,纷纷一触即溃,有若惊弓之鸟般的四下疯狂奔逃。有些将士甚至连手中的兵刃也弃之不顾,巳被杀得魂飞魄散,几乎无人再敢挺身抗衡。

    这那里还像一支挤身一流的强悍战队,简直就如一群任人肆意宰割的土鸡瓦狗,像是单方的任人屠戮。

    一千杀气汹涌的青狼银甲,片刻间,已尽皆横七竖八地遍布高台之上,仅剩的数十人驾御着坐下的疾风青狼,有如漏网之鱼般,疯癫地朝高台边缘拼命逃窜。

    黑甲统领目睹全军将士纷纷浴血倒下,剩于逃窜的数十人仍在被对方追杀,势欲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心在滴血怒吼,怎奈败局巳定,巳然无力回天。此时若再不抽身逃离,一旦被其困住,势必无望脱身。逃念一生,身形随之拔地腾飞,脚下生风,直欲破空而去。

    "一千将士尽皆忠于职守,身为一军统领岂可临阵脱逃?"易飞虹一脸冷冽地落在他面前,无尽鄙视地出声道。迎面横列着数十名龙狮金甲,虚空佇立阻住去路。

    "哼!这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巳,我方已然全军败亡,为何还要穷追不舍,赶尽杀绝。"黑甲统领强压住心中的惶恐,沉声斥道。

    "赛埸如战场,没有姑息怜悯一说。由于你的卑劣狂妄,连累了这许多无辜的将士,到了那边,他们定会向你讨个公道。"易飞虹寒声道。

    "与这人渣哆嗦什么?大家一起将其碎尸万段!"一众龙狮金甲纷纷出声言道。

    "哼!你我适才一战并未分出高低胜负,此刻不如堂堂正正的战一埸。如何?"黑甲统领知道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巳无可能,对方倘若当真一涌而上,自己连半分存活的生机都没有。唯有以话套住对方,方有寻机逃逸的希望。

    "你无须耍什么心思伎俩,我知道你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我还是答应你的这个要求,而且还要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倘若你真能击败我,放你安然离去。如果你一旦输了,不用我说,你也十分清楚是什么结果。"易飞虹受其之辱,心中巳然耿耿于怀,势必寻机斩了这厮,心结方解。

    "此话当真?"黑甲统领闻言,心下不由暗自心喜,像似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对方修为虽强,但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纵算不敌身亡,也好过被众人残忍的分尸。

    "龙狮卫之人言出必行,绝无反悔之说。"易飞虹冷冽地逼视着对方,冷哼道;"千万别想趁机逃逸,结果会比你想象的更悲惨!"

    得到了对方的慎重承诺,黑甲统领心下稍安,不再多言,浑身气息为之一变,一股凌厉无比气劲锋芒瞬间弥漫开来,周边的空气似被挤压得纷纷炸裂开来。

    易飞虹静立于虚空之中,双目开合间精光烁烁,有如虚空星辰闪耀。望着对方磅礴蒸腾的气势仍在不断继续攀升,随时都可能发出雷霆般的惊天一击。如换在数日前,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势,定会凝神戒备蓄势以待。但,此时此刻,一个破虚境初阶的强者,巳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威胁,纵算对方骤然出手偷袭,也能从容应对,并回以重沉的反击。

    黑甲统领全身气势厚重如山,给人一种稳若坚岩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巳凝练化身为一座峰岳,令生人出一种无懈可击,无可撼动。更与众不同的是这座峰岳,不仅是气势磅礴浩然,似还蕴含着一种凛冽锐利的破天锋芒。

    易飞虹心下禁不住轻"咦"了一声,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凝聚的视线中竟发现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惊诧中,只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一波一浪的金流似若一缕缕金色的剑芒凝聚而成,所过之处,仿佛可以切割,撕裂,破碎一切,无可阻挡。

    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金的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这位黑甲统领竟然还是金属性的拥有者,也就是说他的身上拥有着两种不同的属性,一土一金,攻守兼备的双系组合。

    与此同时,黑甲统领凝练的视线中闪烁着一缕锐利的金芒,似欲一眼洞穿对方的躯体。同样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咦"!这是什么?一片浩瀚无涯的苍茫飘渺云海……

    "身怀二重领域的破虚境强,有点意思!"易飞虹喃喃地低语道,这声音随风送入对方的耳中,却令其心神为之一震。。

    "你竟能在一眼之间,看破我的实力境界?果然不凡!"黑甲统领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实力修为绝不在自之下。

    "那有你所说那么夸张,我的骨龄就若刚出土的嫩芽,怎可能与你相提并论。"易飞虹悠悠地道:"若非你刻意释放出强大的气势威压,意欲以此震慑对手,令人生出未战怯的惶恐之心,还真难看透你的修为。"

    "仅凭这气势威压,便能精准无误地道出境界的高低层次,又岂是普通的武者可以做到?"黑甲统领也不是可以被人随意忽悠的角色,大把的岁月也不是白活的。

    "那倒是!我只不过一下看到一座耸立的峰岳,其间隐有金芒绽射,或许只是一种刹那间的幻觉而已。胡乱的瞎猜,作不得数的!"易飞虹实话实说的言道。

    此话虚虚实实,听上去倒也可令人置信。黑甲统领凝重的神色似乎松动了几分,随又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我竟然会看不透你的修为实力,可以透露一二吗?"

    "呵呵!你问出这样没水份的话来,实在令人质疑你的智商是不是低于一百?能让对手在郁闷中疑神疑鬼,这对我而言,何偿不是一种优势。所谓知己不知彼,未战巳先输了一筹。所以别小视了这点小秘密,其分量绝不比你的摆出的气势威压。"易飞虹语带戏谑,意在激怒对方,令其失控,不能发挥正常的判断力。

    只不过,修为达到破虚境这个层面,心志之坚韧,又岂是区区只言片词语可以轻易撼动,黑甲统领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好奇而已!不过,你虽未正面回应,却在你的话中得到了答案。"

    "哦!何以见得?"这次轮到易飞虹感到好奇和惊讶了。

    "从你的话里言间,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这种自信通常需要相应的实力为底蕴,才能真正的体现出来。甚而嗅一股十分危险的信号。"黑甲统领说话间,神色一肃,两脚八字微张,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势瞬间蔓延开来,仿佛与脚下的地面融为了一体。

    "你所最擅长的是防守反击,没说错吧?”易飞虹含着一丝玩味的言道。

    “这你也能看出?”黑甲统领再次微感惊异的道,自己的确摆出的是一副防御的势态,“不过,你说对了一半。”

    “事实上,你所摆出的势态出卖了你,真正的防御有如坚岩磐石,不动如山。你却是虚实相兼,亦攻亦守,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而你的这副势态,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锐利锋芒,仿佛凝聚了无数剑气聚合而成的一座剑山,一旦展开反击,势必将会是厚重与锋芒并存。”易飞虹直言不讳的一语道破对方蓄含的玄机,旨在纷扰其心境。

    黑甲统领闻言再次动容,他修炼的功法中的确包容了三种势态,有厚重如山,有绵柔似水,更有惊天一击的金之锋芒。

    黑甲统领再抬眼望向对方时,突然发现对方整个人的气势也在此时为之一变;虽是一身金甲披身,却给人一种清雅,飘逸的感觉,隐约中又含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似若一片时聚时散的闲云,又仿佛浩瀚无涯的沧海,包容一切。

    黑甲统领的瞳孔在收缩,厚重如山的气势在逐步攀升,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凝练如剑,透出絲絲炽人心神的金芒。

    空气中,双方的目光有若实质般的绽射而出,一束金芒视线迎面撞上一束由风所凝聚而成的青芒,轰然爆出一团璀璨的光华,绚丽得令人颤栗窒息,旁观者一个个屏住呼吸,期待着无坚不摧的攻击与不动如山的防御碰撞。

第六百零六章金之利,遭遇水之柔

    彼此间相距二十米,遥遥相对,双方视线的交锋,几乎难分上下,却拉开了强强搏杀的战斗序幕。

    咫尺天涯,缩尺成寸!易飞虹突然朝前踏出一步,瞬间跨过二十米空间,一抹璀璨剑光乍现即逝。

    铿锵!

    易飞虹的这一剑可谓快若流星闪电,却被对方厚重与锋芒并存的霸道气势生生抗住,仿佛一剑斩在金铁之上,难以撼动分毫。更令人意外的是,对方并非单纯的防御,肉眼可见一股金色的洪流仿佛从峰岳间喷泄而出,直向易飞虹霸道无比的碾压席卷而来。

    飘渺一剑!

    像风一样轻,像云一般的悠闲,平平淡淡中却突然掀起雷霆轰鸣,仿佛撕裂天际的惊电,一片金流瞬间支离破碎的爆裂开来,漫空金芒闪烁跳跃。

    易飞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防御的确堪称一流,而且反击的速度更是敏锐凌厉,也就是说他每一次的攻击,都会遭遇对方最强的反击。

    黑甲统领的感受却也是无比的震撼,被这看似随意而漂浮的一剑,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仅轻易地化解了自己的反击,还险些要了他的这条命,想想都惊悸不已。身上的气势不由再度攀升,浑身的气息更加浓烈凝练,不动如山的伟岸气势逐渐凝聚而成,整个人更有如万古山岳屹立。

    易飞虹此时又动了,同样地再次朝前踏出一步,只不过这次可以令人清楚地看见他手中的剑:很窄,二指宽,很薄,有如蝉翼。一剑递出,看上去同样的飘飘无力,十分的虚浮不定,蝉翼般的剑身在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黑甲统领此刻的势态有如一个充满了气机的大球,如用蛮力猛扎狂斩,势必会遭遇强大气机的反弹。

    但,易飞虹此时的剑仿佛就像是一枚十分锋利的针……足以让这位黑甲统领心脏加速的跳动,潜意识中察觉到一种危险的信号。虽然对自己的防御有绝强的信心。但看着那把虚浮不定,颤悠悠的剑锋,直觉心里发寒,有些毛骨悚然。

    就是这样一把很窄,很薄的剑,缓缓地,颤悠悠地切入了黑甲统领厚重如山的防御罩中。一场无声无息的攻防战瞬间展开,惊心动魄的阻击和攻击,比漫天刀光剑影的搏杀更惊险万分。

    易飞虹的身上没有展现出什么强大的气势,甚至连一絲真元力的波动都没泄漏。握剑的手十分稳定,缓缓地朝前推进……

    整座峰岳骤然地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竟然导致易飞虹的剑锋不断的晃动移位,难以在同一个部位上持续推进,甚至还被这震荡的力量反弹回来,一束束金芒随之绽射而岀,锐利的锋芒杀气无尽。令人不得不放弃攻击,即时的抽剑回防。

    只不过,无论多么强悍的防御,最终都会久守必失。

    黑甲统领的峰岳震荡术十分耗损玄力,轻易不会使用,没见他此刻的脸上巳开始堆满了汗珠,一条条的青筋突起,气息倘未回復,便见易飞缸狭窄的剑锋又再次顶住震荡的峰岳。

    震怒之下,将全身的玄元力凝聚在手中的一把金色的大剑上,大剑的剑身似如金盾般的顶住对方不断向内切入狭窄锋芒。

    时间在一进一退的僵持中流逝,黑甲统领渐觉一股股绵柔的潜劲,顺着金色大剑的剑身不断地涌入自己的手臂,令人生出一种撕心裂肺的酸麻感,感觉十分难受。骇然之下,双臂的肌肉顿然膨胀开来,强大的震荡之力突然狂暴地涌向易飞虹的剑锋。

    这一瞬间的反击,令易飞虹的身形一下脱离地面,人在半空中随之划出一道弧线,一抹精光同时绽射而出,有若天外飞星,直向着黑甲统领的面门奔袭而去。

    如说易飞虹的第一剑有如惊电撕裂天际,那这一剑就仿佛坠落大地的流星陨石,那种磅礴霸道的气势,直欲破碎虚空,震裂山河大地。

    这一剑,直令黑甲统领全身汗毛倒竖而起,但,他的心志却是异常坚定,虽惊而不乱方寸,手中金色大剑飞速荡起,两剑骤然在空中相撞,发出轰然爆响。

    双剑碰撞的刹那,黑甲统领金色的大剑骤然发出一阵高速的震荡,金芒飞射四溅。一**震荡之力,不仅让易飞虹这流星陨石般可怕的一剑,威势力量不断削弱,同时还不可思意的形成了一种锐利的反击之势。

    这股强悍无比的震荡力,生生将易飞虹的身体再次抛飞而起,人半空之中,身形如同飞燕归巢般划过一道弧线,瞬间倒旋反转而回。

    强大的震荡余波同时也令黑甲统领暴退数步,双手禁不住有些颤抖不已,体内一阵气血翻腾,双目布满了血丝,自以为傲的防御,不动如山的气势顷刻崩溃。

    尽管如此,他的眼中仍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与无畏的坚定,周身玄力倾刻凝聚于金色的大剑之上,发出嗡嗡颤响,一片金光似若太阳般炽烈灼目。

    惊天一击!

    一道金色璀璨的光华划过天穹,斩破空间,夹着雷霆万顷之势,朝着反转而回的易飞虹震撼劈杀而去。

    易飞虹的身形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虚幻起来,时聚时散,漂浮不定,令对方狂暴的剑势无法准确的牢牢锁定。

    金色大剑斩落,一众观者皆觉自已的视线仿佛一下被扭曲了……

    所有目光都被一条青色的光带所牵引着,这光带幻化一圈又一圈如絲如绵轨迹,金色的大剑斩落其中,仿佛一下坠入一道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中,随之被一圈圈绵绵不尽的气劲牵引着,金色的光华在不断的旋动着逐渐消散开来,这惊天一击的威势也随之被化为了无形。

    "这怎么可能?"黑甲统领骇然震惊的望着手中的金色大剑,这足可劈山断流的惊天一击,竟然无声无息的荡然消隐无存。

    但只见一道道绵柔的青光环绕在易飞虹的周身,随着他缓缓移动的剑势而不断的旋转,令黑甲统领深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剑,包括自己的身体,都在被一股如絲如绵的力量牵引着,有些不由自主。而手中的剑仿佛陷入了一团柔软如绵的劲气之中,不仅仅只是无处着力,甚而连挪动运转一下都感到十分的艰难。

    金之利,遭遇水之柔,无处着力,却如陷泥潭,无坚不摧的力量倾刻荡然无存。不仅如此,一旦被水之柔缠住,便巳是再难脱离,甚至连生死都在他人的控制之中。

    易飞虹握剑的手腕突兀地一顿一抖,随之斗然一旋,一股至刚至强的劲力从柔绵之中轰然爆发,刹那间的刚柔并济,交替中的力量喷射而出,瞬间将对方的金色大剑震裂开来,漫空皆是破碎的金光飞溅。

    一声裂金般的破碎之声响起,黑甲统领顿觉手中一轻,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轰然倒飞而去……

    易飞虹沉静如水地望着对方翻翻滚滚的身形,冷冷的出声道;"千万别打逃窜的主意,否则下埸会更加悲惨 !"

    "哼!我已是四面楚歌,唯倾力一战,方有一线生机,眼前的处境形势本统领还是判断得清楚。"黑甲统领稳住下沉的身体,双手一揚,竟然又握着一把刀,而非他之前所使用过的暗红长枪,或金色的大剑。

    "你可真正博学多技呀!"易飞虹颇感讶异地道,这廝果然暗中藏拙,留着底牌后手。

    "众人皆知我善使长枪,贯用大剑,却不知我在刀道上的造诣更胜一筹。"黑甲统领轻抚着带鞘的刀身;"此战性命攸关,无须再有所保留,唯有拼死一搏。"

    黑甲统领手握刀柄,每说一句话,刀上的气势便攀升一分,刀未出鞘,巳给人一种长刀破空的之势,人刀合一,锋芒无尽。

    呛!长刀终于呛然出鞘,一道赤红的刀芒冲天而出,炽热的刀气霸道地撕裂空间,隔空劈斩而出。

    对方长刀出鞘地刹那,易飞虹手中的剑也巳呛然出鞘,一抹耀眼的精光横空划出,乍闪即逝。

    铿锵!刀芒,剑光骤然撞击,火花绽射,铿锵炸裂开来。

    易飞虹挥出的剑气如风,无影无形,飘浮不定,却又无穷凌厉。剑气巳融合了风之意境,像风一般掠过,风散了又聚,依旧是风。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柔若无物却又锐利无比。

    黑甲统领虽然卑劣狂傲,却也见识非浅,惊骇中很快明白对方巳领悟了风之意境,并还能将其融入剑势之中。他的刀势也融入了火之意境,自然深知火借风势之理。

    对方一剑如风,剑气未至肌肤巳然生痛。黑甲统领手中长刀不再迟疑,一转一旋,一束赤红的刀芒炽热如火,袭卷奔射而至的那道如风剑气。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刀芒更盛,一道炽焰火刀逆向冲着易飞虹反卷而去。

    一旁观战的龙狮卫众人骤然色变;这是何等霸道的招式?竟能将对方凌厉的攻势化为己有,借势反袭对方。这厮还真非等闲之辈!

第六百零七章你没输,我也没赢!

    易飞虹双目瞳孔收缩,神色凝重如水,实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借势而为,竟也懂得天下属性相生相克之理。看来自已真的是有些得意妄形,小视天下人了。

    易飞虹顿时收敛起轻敌之心,手中长剑一抖一颤,一片如雪流云仿佛从虚无中生出,划空迎向奔斩而至的火焰狂刀。

    流云如雪,绽射出晶莹的光华,飞速地切入如火如血的刀芒之中。虚空顿然呈现一幕烈焰焚云,雪云裹火的壮观景象。

    锵锵锵……

    火云滚荡间不断传出刀剑撞击的铿锵声,火花银星漫空飞溅绽射。流云逐渐呑噬炽烈的火焰,变得一片通红透亮,似若如血流云。

    炽焰刀芒的火势褪尽,一团血色流云仍在飞速旋动着,继续朝前飞速的闪射而去。所经之处,仿佛将四周的空气点燃,令人炽热难耐。

    一退再退! 黑甲统领一脸苦相,郁闷致极,本以为自己一招精彩绝伦的借势反击之举,定可出其不意地重创对手,没想竟被对方以彼之道,加倍俸还。

    火云杀气汹涌澎湃,稍一沾身碰触,非死即伤。人在虚空无论如何闪避躲让,铮铮杀气皆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令人毛发倒竖,心惊肉跳。

    黑甲统心一横,索性不再闪退,长刀倏然横空斜斩而出,血红的刀光飞劈怒斩火云,一声轰然爆响,给人一种火山崩裂迸发的壮观之举。

    轰隆!

    空中随之呈现出两种色彩,一种如雪晶莹,一种如血火红。彼此争锋,纠缠碰撞,互不相让。

    黑甲统领回刀复斩,顺着之前斩出的轨迹一连狂击百刀,炽焰冲天,直将火山崩发的气势推向巅峰。如雪流云终在持续不断地斩击下,一下分崩离析的炸裂开来。

    易飞虹的流云剑势被对方击溃,毫不动容,神色间仍是一片沉静如水,只是在气息上忽然变得有些迷离,虚浮,整个身形似在虚空中随风摇摆晃动着,时隐时现,令人眼花目眩难辨虚实,疑是幻觉。

    眨眨眼的瞬间,人去了那里?下一刻,易飞虹的身形骤然从视线中彻底消失,黑甲统领惊觉时,远在五十米外的易飞虹巳突兀出现在了眼前,没人看见他是如何跨越这五十米的空间距离?

    易飞虹人在途中巳然一剑划空击出,虚空中闪过一道炽亮的光弧。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突然,没有任何前兆,人在五十米开外,怎会突然杀奔到了眼前?

    黑甲统领此时巳无暇多想,伧促间下意识挥刀迎向飞射而至的剑光,岂料剑光中途一顿,剑身斗然一颤,候地化出五道刺目的剑影,每道剑影皆杀气铮铮,锋芒无尽。

    黑甲统领挥出的一刀,一时间不知该格挡其中的那一道锐利剑影?要如要像对方一般一刀化五,自问眼下根本做不到,更何况还是在伧促间出刀。

    这一剑来势太过迅猛,且诡异飘浮,剑剑直指周身致命部位。挡是挡不住了,黑甲统领惊惶之下,做了一不可思议的举措,不格不挡,不闪不避,因为这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仍无法避过一剑之厄。

    五道剑光即将透体的刹那,黑甲统领的身躯出乎意料地突然向下方急坠而下,四道剑光惊险致极从头顶呼啸而过,开另一束剑光却倐然变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速划过他急坠而下手臂。

    啊!

    血洒长空,黑甲统领左臂的铠甲被一闪而逝的剑光切割开来,一片血肉翻卷,深可见骨,有血不断向处溢出。以手臂被创的代价,躲过必杀的一劫,巳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黑甲统领这一坠之势,堪比流星飞逝,一下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百米之外,这才惊魂方定,迅速服下一粒疗伤丹药,止住流血的创口。

    双方此时巳隔百米之外,遥遥对峙,黑甲统领手臂受创,更不敢再稍有絲毫疏忽,双目牢牢地锁定对方的身影,凝神戒备,稍有异动便会迅速做出反应。

    易飞虹瞥了一眼对方受创的手臂,冷冷地笑了笑;"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不错!不过,下一次我会直接剖开你的胸膛。"

    "哼!你也不过比我稍强上几分,若想取我性命势必也会付出惨烈的代价。"黑甲统领狠厉地出声道,神色一肃,尽快地将心中的不良情绪排空,精气神再次凝聚合一。

    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一战,或许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搏。唯有胜过对方,自己才有继续存活下去希望,败则势必溅血当埸。

    彼此隔空相对,双方不再留手,浑身的气势汹涌鼓蕩,凌冽的杀气在空中碰撞,掀起一股劲气风暴。

    下一瞬,两道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启动,犹如两颗飞逝的流星风驰电闪般的奔射对方。

    刷刷刷!

    一金,一黑,两种泾渭分明的色彩,如同两团飞快运行的物体在极速的靠近,强大的奔行气场挤压着中间的空气,不断爆出炸裂的轰鸣声,令周围的空间禁不住一阵扭曲。

    斩日狂刀!

    飞速奔行间的黑甲统领,人在途中,手中的长刀泛起赤红色的光华,散发出炽热灼人的气息,血刀烈焰四射,劈空斩日。

    易飞虹顿觉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了,人极速的飞掠中,唯见一道十米长的火焰刀芒划空劈斩而至。知道对方巳将毕身玄力尽数贯注于刀身之中,此搏命一击势必石破惊天,硬撼之下只恐造成两败俱伤之举。虽说不俱,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黑甲统领搏命刀势一出,仿佛将一座迸发的火山烈焰推向巅峰境界,冲天火影夹裹着如血刀芒,焚尽一切,斩灭一切。

    风云剑势!

    易飞虹几乎在同一时间扬剑出鞘,一道精光撕破苍穹,势如惊电般地迎向烈焰刀芒。

    叮叮叮!

    呼吸间,剑光刀芒巳撞击百次,尖锐撞击声中,刀剑旋舞的频率越来越快,剑影如电,刀芒如血,根本看不清双方的人影所在,直看得肉眼酸涩难辨,漫空火花银星,灿若烟火飞溅。

    轰!

    一声震天轰响,空中骤然生起一团蘑菇云,风卷如血红云滚荡蒸腾,两道身影逐渐呈现在视线中。易飞虹的金甲之上有几处被烈焰灼焦的痕迹,再看那位黑甲统领却是浑身浴血,身上的黑甲裂开了数十道口子,有血不断地从各个创口处汨汨溢出,黑色头盔被斩裂开来,空中还有无数发絲飘飞……

    咳咳!

    云烟散尽,黑甲统领轻咳了数声,嘴角溢出一团血渍,身形在虚空中一阵摇晃,竭力地稳住微微发颤的身躯,艰难地将手中的长刀还鞘,昂首苍凉地一叹;"你很强!我根无法击败你。我的狂傲无知让自己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我败了,你动手吧?希望能痛快些,能给我保留一点武者的最后尊严!"

    "在风云剑势之下仍还能站着开口说话,虽败犹荣!你走吧!"易飞虹也还剑归鞘,脸上无悲无喜,看上去仍是一片沉静淡然,心中却波澜涌动,对方修为差自己一线,竟然可以相持抗衡到如此程度,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人的未知潜能到底有多大?记得陆随风曾经说过;境界上的差别不等综合实力上的差别。今日之战,对方在战斗意识,临埸的经验以及应变上都远胜于自己,如非自己修习的武技博大精深,纵算修为高过对方一筹,不定也会拼个两败俱伤的惨胜结局?

    "你……这是让我走?"黑甲统领震惊地睁大眼,疑是自己听觉有误,或产生了什么幻觉。

    "你没有听错!龙狮卫言出必行,从不食言!"易飞虹十分确定地出声道。

    "为什么?"黑甲统领惊疑迷惑地问道。

    "因为你没输,我也没赢!"易飞虹苦涩地笑了笑,倘若修为相当,输的一方或许真的会是自己。

    黑甲统领闻言,十分茫然地摇摇头,如坠云雾地道:"你再说什么?我怎完全听不明白?"

    "一番搏杀,我只是略胜一线而已。如是实力相等,败阵的可能会是我而非你。所以,此战从真正的意义上来看,你是虽败却犹胜!"易飞虹坦荡地说,直面事实,无须找一堆振振有词的理由来为自己粉饰开脱,纯属自欺欺人而巳。

    黑甲统领仰天悲叹,身形一阵摇晃,险些惊得坠下虚空,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过往简直错得离谱,错得将自己的一千精英将士枉送上了黄泉之路,愧悔莫及,撕心裂肝的痛。

    "你去吧!经此一役,望你能幡然醒悟!"易飞虹挥挥手,示意对方尽快离去,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为之前的行为向龙狮卫道歉!"黑甲统领朝着远处观战的一众龙狮卫将士施了一礼,这才转身暗然踏空而去。

    "几番羞辱我龙狮卫,就这样轻易放其走了?真是难解心头之愤!"一众龙狮卫将士愤愤然地出声言道。

第六百零八章人间蒸发

    "对方并未真输!我龙狮卫之人岂可言而无信?更何况巳将对方几乎尽数斩灭,做人留一线,得理须绕人。我见其倘有悔悟之心,给他一次重做人的机会。没有若大的胸襟,如何容得日月星辰?"易飞虹似有所悟地朗声道。

    此战可谓是异常的惨烈血腥,青狼战队的一千银甲将士,除统领外,竟无一人存活生还。而龙狮卫在以寡搏众的情势下,除了十来人略受轻伤外,竟无一人阵亡。

    龙狮卫的神勇强悍令人为之震撼悚然,以至对蝼蚁般弱小的东大陆重新刮目相看。

    决赛的第一个名额在血腥的屠戮中尘埃落地,而这第二个名额,将在傲云战队和云烟战队的获胜者中诞生。

    龙狮卫如愿以赏地达成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在亿万众的欢呼声中,出人意料的低调宣布,放弃之后决赛争夺。

    这本是一种违规之举,但大赛仲裁处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人知道其中藏着什么玄机?但,这对另两个战队而言,却是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没人愿意面对这支杀神般的战队,纷纷举额称庆。

    龙狮卫此举的真实含义,正如云飘渺之前的预判一样,止步于四强,根本不会参加所谓的决赛圈。但,却不知道陆随风和纳兰飞月私下里的默契。

    所以,对龙狮卫来说,无论是抽中那支战队,结果都一样,即不能不知深浅击败云烟战队,更不会打垮傲云战队,与其临埸不光彩的认输认熊,自毁声誉,最佳的选择便是提前放弃决赛名额。

    龙狮卫因弃权之后的决赛,却是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此次大陆争霸赛的第三名,这是大赛组委会和仲裁处的宣布的决定。

    对于纳兰飞月而言,陆随风兑现了之前的承诺,而云烟城的也对龙狮卫识时务,知近退的的举措大加点赞。

    "这个……兄弟你真不想留下来看完最后的决赛再走?"纳兰飞月对陆随风的提前辞行,深感意外和些许遗憾。

    "是啊!陆统领如能留下来为傲云战队谋划一番,此战的胜率至少可增至七成。"凌凤舞一脸期盼的言道,那神情姿态像是已将自己当成了傲云战队的一份子了。

    "呵呵!凤舞将军已决定留在中央大陆不走了?"陆随风望向这位巾帼女将军,一脸女儿态的潮红,戏谑的淡笑道:"纳兰公子风神俊朗,文武雄才,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见了吧!连你最欣佩的陆统领都这般说了,你这只凤,落在我这棵梧桐树上,可谓是皆大欢喜的绝配。"纳兰飞月对凌凤舞绝对是情有独衷,已到了非此女不娶的程度,而凌凤舞能为此抛家舍国的留下来,足见其也深陷"情"之一字中,女人一旦动了真情,纵算天塌地陷,地老天荒,也难回头。

    "哼!男人婚前大都嘴上抹密,谁知道以后吞下的是不是一颗苦果?"凌凤舞幽幽的轻叹一声,她在战埸上吒咤风云,指挥若定,杀伐果决,但在"情"之一字上,却是白纸一张,只是一味的跟着自己心,自己的感觉走,至于未来的结果却是一片茫然,就算耗死心思也未必弄得明白。

    "凤舞姑娘!"陆随风很识相的改口道:"相信自己的心,而未来不仅仅只靠一个"情"字来维系,更多的是需要用"智慧"去化解一些负面的东西,人非完人,尽可能的去挖掘,怀念对方的美好一面,才可能天长地久的去相知相爱一生。"

    "你有家室吗?竟然连人生的真缔都剖析得如此精辟,简直不是人!"凌凤舞扑闪一双水汪汪的秀目,像是看怪物般的死死盯着陆随风。

    "别……别用这种杀人的眼光看着我,算我多嘴,信口胡谄,权当作充耳不闻就是了。"陆随风连连摆手,一副我怕了的模样。

    "承教了,可谓受益非浅!"凌凤舞一脸肃然地道,很认真的样子。

    三人说笑了一番,纳兰飞月自然不会错过向陆随讨教的机会,决赛的两支战队,彼此的综合战力无限接近,胜负的关键取决于双方的阵法运用,以及临埸的应对和机变能力。

    云烟城的云烟阵,却似一片灰白色云烟起伏跌蕩,远远望去似若一朵滚动飘浮的云团,时聚时散,变幻不定,时而气势汹湧凌厉,杀机凛然,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时而娴静而悠然,令人生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但,没人会怀疑这看似悠悠的云烟后面,定然蕴藏着可怕的血腥风暴。

    "这是他们精心自创的战阵!表面看上去云舒云卷,聚散无常,虚实难测。其中实则隐藏着一个杀阵,布成了一个"品"字形战阵,拖后的两个方阵,一左一右,彼此间形成一种遥相呼应之势。无论攻击其中的任何一个方阵,都会遭遇另外两个方阵的同时夹击。可谓进可攻,退可拒,攻守兼备,安若山岳。可以称之为"云烟阵"!"陆随风认真地剖析道,一双深遂如渊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看透虚空万物。

    "的够阴够狠,够歹毒,却不够光明磊落。"纳兰飞月撇了撇嘴,又有些鄙视地冷哼道。

    "兵者,诡道,没有正邪卑鄙一说,只问只结果,不论手段!"陆随风在他的肩头拍了拍;"你傲云战队与之遭遇时,千万不可主动发起攻击,只须沉住气,以静制动,比的就是耐性韧劲……接下来该怎样做,凤舞姑娘应该很清楚,就无须我再多言了。

    纳兰飞月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唯恐遗漏了一字半句,一旁的凌凤舞却是听得惊心动魄,心中更是连连惊叹不巳,暗里却已在谋划着如何有针对性的运兵布阵。

    ……

    "父亲!决赛尚未开始,龙狮卫便在一夜之间,突然人间蒸发了,不知去向?"云飞掦的脸上带着一片惊色,一支五千之众的战队,竟然在不被任何人察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云烟城,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事,但的确是发生了。

    "这怎么可能,可知他们是怎样做到的?"云飘渺着实的吃惊了一把,这也未免太离奇诡异了,这许多人纵算飞天遁地,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

    云飞扬郁闷地摇摇头,苦笑地道:"孩儿费尽心思也想不出这五千之众是如何消失的?"

    "算了!非凡之人行非凡之举,不必再费心去探究了。"云飘渺摆了摆手,若有所思的出声道:"所幸此人非中央大陆之人,否则,他的存在的确会是一个潜在的巨大隐患。或许……但愿是我想多了,希望这种不会发生。"

    云飘渺并不是一个喜欢无中生有,疑心很重的人,但这个叫陆随风的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却让他古井无波的心中浮起一道莫名的,拂之不弃的阴影,让人觉得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难不成还会再次遭遇,而且是敌非友,可能吗?

    ……

    龙狮卫的凭空离奇消失,成了一个迷。但,迷底很简单,只不过的确很出人意料。按照陆随的本意,这支龙狮卫自离开本土的天翔国至今,历时已超过三年之,行程近百万里,战绩卓越,在百年一届的大陆争霸赛上,天马横空的一扫群雄,以大赛前三的骄人表现,一雪东大陆千年垫的耻辱,自当戴着耀眼的光环,载誊而归。

    殊不知,一众将士的心中已失去了国土的概念,唯有龙狮卫,只有大统领,大统领在那里?龙狮卫就在那里!龙狮卫在那里?家就在那里!可谓是众心归一,众志凝山。

    这是陆随风亲自打造出来的一支铁血雄师,倾注了无数心血和情感,彼此间犹如一个大家庭,如果龙狮卫是一座可以托生命的坚实山岳,那陆随风就是这座山岳的"魂",没有什么可以替代。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那里,去干什么?那是紫燕的故土家园;云岚城!

    由于龙狮卫此时风头太盛,光环太亮,陆随风想要收敛锋芒,就必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然而,要做到这一点,正如云飞掦所说,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这对陆随风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因为他的手中有着一枚可以装载活物的"隐龙戒",那里面自成一方天地空间,随着他的实力修为达到了生死境圣者的境界,"隐龙戒"中的空间也随之拓展了数倍,足够容纳区区五千之众而不嫌拥挤,正好还可让这些将士在里面的血渊灵池中浸泡一下,顺便再让金龙甲卫好好的**一番。

    于是,包括龙凤虎亲卫在内的五千龙狮卫,一起被残忍的塞进了"隐龙戒"中……

    余下的不过只有十余人,在人流入潮的云烟城,就像数滴水珠融入汪洋,毫无存在感。直到渡过了江海般宽阔的云烟河,寻了一处隐秘之处,众人这才乘龙跨凤的直扶云霄。

第六百零九章一城四府

    八万里的空间距离,对陆随风等人来说只能算是短途的跋涉,经过了一夜的高空飞行,旭日破空,霞漫天际,五颜六色的光照映射叠叠层层的云烟雾罩,美伦美奂,如梦如幻。

    估计已无限接近紫燕的故土家园;云岚城!

    从千米的高空俯看下去,只见一片层层叠叠的连绵山岚,纵横千里,峰岳耸立,根本看不见云岚城的存在。

    "姐,是不是辨错了方向,下面群山连绵重叠……啊!好像发现了!"青凤轻呼一声,凤翅微收,突然急速地朝下俯冲而去。

    "这只凤在发什么疯?"紧随其后的龙飞低咕一声,龙尾一摆,跟着急坠而下。

    青凤和龙飞在紫燕的吩咐下,选择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落下了龙体,凤躯,估计距离云岚城大约还有百里之遥。

    此次高空飞行的时间不长, 众人脚踏实地,已没有那种全身虚浮浮的,似若踩踏在绵花上的感觉,只不过,人人还是一阵挥臂伸腿,而后深深吸了几口草木的芬芳清新之气,这才觉得又重新找回了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几乎都从失重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谈笑间,百里的路途很快便被抛在了身后。行出山谷的一道峡口,眼前豁然一片开阔,遥遥望去,远处的尽头山岚环绕中,隐约间可见一座城池的虚影,应该就是云岚城了。

    这座城池像是??在万山丛中,三面峰岳崖壁高耸入云,飞鸟难渡,有如一个口袋之状,唯有一道百米高的坚实城墙,绵延数里,宛如一道雄关天险,绝对的易守难攻。

    风岚城,人口略有七八百万,在中央大陆只能算是一座小城,甚至在地图上也不容易找到。像这样的小城根本入不了各大联盟的法眼,所以,它们的存在通常都显得尤为的孤立无助,当然,正常情况下几乎没人会留意和过问它们的存在,有点与世无争的味道。

    唯一相同的是与其它座池一样,千百年来,一直被一个庞大的家族主宰,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其根基底蕴深厚得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撼动。

    符氏家族便是这座城池的掌控者,一城四府,又分别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管理模式。这一城四府,又称之为总五脉,当然,绝对都是符氏家族嫡系血脉。

    这一城,是坐落在城中央的城主府,也是这座城市的核心主宰,有权节制其余的四脉,并且每年还需向其交纳定额的财富。而这另四脉又各自分别管辖掌控着一个城区,每隔五十年都进行一次大洗牌,也就是举行一次家族大比,而后按照名次重新划分权力,区域和利益。这是符氏历代先传承下来的族规,没人可认善自更改和违逆

    现在坐镇城主府的这一脉,已连续继任五届,其它四脉几乎已无法撼其地位。总之,五脉同气连枝,表面上相互扶持照,私下里却是彼此制约,勾心斗角,相互算计,以至于摸擦不断,大打出手的来事也时有发生。尽管如此,却也没严重到反目成仇的程度,始终很有分寸的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残留着一点血脉亲情。

    黄昏时分,落日西沉,两辆蓬车缓缓地朝着城北的区域驶去,一路上穿过九街十八巷,人流往返密集,商贾云集,商铺林立,看上去倒也十分繁华昌盛。

    "到了!"紫燕稍稍掀动车廉,音调有一絲颤抖,三年未归,像是带着一抹近乡情怯的忐忑,可谓是几分欢喜,几分愁,真不知自己是否还该回来?

    远远望去,但见一道坚岩建造的城墙弯弯曲曲地绵延数里,城墙的中段耸立着一座恢宏,霸气的城楼,高约三十米,通体呈暗红色,坚实城门的上端,金钩银划地刻着;"城北符府"四个个金灿灿的大字。

    四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彪悍武者分立在城门的两旁,看上去虎势熊威,精气神十足。

    "站住!这里是城北符府,来者何人,竟敢善闯?"

    两辆蓬车刚接近大门,便被守卫的武者守卫横身拦住了去路。

    "放肆!"紫燕伸手探开车廉,守卫的武者一望之下,微楞了楞,脸上顿时显出一片惊色。

    "四小姐!……"守卫惊呼出声。

    "不要声张出去!"紫燕冷声叮嘱道,守卫闻言诺诺称是,而后闪身让过一边,两辆蓬车径直的驶了进去。

    斜阳西垂,吹烟袅袅,偌大的符府显得颇为安静,蓬车在青岩石铺就道上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左转右绕,沿途也仅仅看见几个族人匆匆而过,只是朝着驶过的蓬车随意的瞥一眼,并未十分在意。

    唷!蓬车嘎然而止,前面横着一条溪流,弯弯的拱形石桥宛如半月轻悬溪流之上,桥对面像是到了道路的尽头,一座孤峰耸立,林木苍翠,郁郁葱葱直入云端。

    山脚下有一片灰墙绿瓦,看上去像是一座庭院,隐隐可见七八栋楼台亭阁上下高低的掩映在林木之间,庭院的大门上方标着三个紫色大字;飞燕庭!

    众人弃车过桥,看见庭院的大门上方的三个字,不用猜都知道,此处便是这位"四小姐 "的香巢了。

    踏着柔软如绵的草坪,四周出奇的宁静,除了风掠树梢的沙沙声,偶尔传出数声鸟儿的清啼,更显空山庭院之幽寂。

    嘎吱!庭院的大门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张清纯可丽的少女面孔从门缝间探了出来,一双清明透亮的大眼带着一抹惊讶和警惕的目光,打谅着这群如其来的佰生人,眉头微皱间,双眸突兀地一亮,飞快的闪过一道惊喜之色,而后一下拉开大门;"小姐……真的是小姐,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晴儿?你是晴儿!"紫燕十分确定地岀声,女大十八变,三年不见,小丫头已出落成水淋淋的大姑娘了,如不是五官轮廓依稀明朗,还真不敢轻易相认。

    "是我,我是晴儿!"晴儿欣喜万分的欢呼道:"小姐你真的回来了?!"

    "其他人呢?都还好吧?"紫燕领着众人走入庭院,出声询问道。

    晴儿神色一暗,幽怨地道:"小姐一去三年未归,这里的人一年之后,都相继逐一离去,人各有志,强求不来,只有晴儿相信小姐终有一天会来的。"

    "这也怨不得他们,唯有你不为利之所动,始终坚守着,为我管理这座庭院,这份情,我记下了!"紫燕经历了这么多,对人性的认识也有了深刻的了解,所谓人去茶凉,皆为利往,对眼前的一切淡然以对,并没有生出多少感慨的情绪。

    众人随着紫燕行走在林间小道中,处处曲径通幽,花香隐隐,蝉鸣鸟啼,令人禁不住生出一种放下世事,解几分闲愁,反朴归真添几许幽雅的情怀。

    足足一个时辰才参观熟悉了这座世处桃园般的庭院,众人仍旧余兴未尽的继续随着紫燕走向庭院后的孤峰。

    山间石径九曲十八弯,众人不急不息的拾阶而上,沿途谈谈笑笑,指指点点,流览着身旁赏心悦目的景致景观。看似慢不经心的遊山赏景,人人脚下却是有如行云流水,数千米高的石径山道,不足一个时辰便巳远远抛在身后,回眸一望,云雾缭绕,景物迷蒙。

    踏上最后一道阶梯,眼前豁然开朗,踩踏着柔软的草坪,环视平坦开阔的峰顶,七八栋楼台亭阁高低上下的掩映林木之间,一泉清流潺潺流淌,叮咚之声不绝于耳,犹闻天外之音。

    紫燕之所以领众人攀上这座孤峰,自有其深意,无须明言,陆随风自然已心领神,根本不用再进一步沟通商议,陆随风就将申老和龙凤虎一众亲卫,从龙隐戒中唤了出来……

    妈呀!这是什么状况?眼前齐刷刷的出现了一片衣衫破烂不堪的人流,一个个血迹斑斑,脸上青一块红一片,有些人的脸甚至肿得像猪头一般的大,看上去咋就没一个所认识的人,唯有申老还能依稀辨识得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情节,一个个弄成这副惨状?"胖子欧阳无忌强忍住笑,憋得一脸通红。

    "这些金龙甲卫,不是人!"龙一满脸怒气,悲愤不已的出声道。

    "我发誓永远不再进去,简直比地獄还可怕!"凤一摸了摸还肿起老高的脸旦,一张吹弹得破的面孔被人如此无情的摧残,简直令人发出生不如死的悲呼。

    "咳咳!的确有些太过残忍,只不过,挺过来了就受益无穷。"申老咳咳的笑道,有点痛并快乐着的味道;"虽然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难道没在心里偷着笑?一大群乾坤境啊!都知足吧!"

    "唉!这倒是,否则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跨入这个境界?"虎一抹去嘴角的血渍,实话实说的苦笑道。

    这个事实人人皆知,更明白这是少爷刻意的安排,他们这群人都曾接受过无数次诸如此类的魔鬼式训练,好歹挺挺就忍过去了。更悲惨的还是龙狮卫的五千将士,几乎被摧残得不成人形。

第六百一十章城北一脉

    更悲惨的还是龙狮卫的五千将士,几乎被摧残得不成人形。另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佰生姑娘,被折磨的程度更是翻了一倍,不过,这姑娘还真是挺硬气的,纵算是被摧残得奄奄一息,至始至终硬是没听见过她哼一声,而且恢复的速度比鬼都快,简直看她就不是人!

    "她叫古蓝星,日后也是你们中的一员。"陆随风解说道:"好了!你们尽快随申老下山去吧!清洗完毕之后,立即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无论什么时候,该有的防卫还是必须的。"

    "另外,无影和无忌两人留下来,安排龙狮卫的人在这山峰上构建住地,日后没接到指令,任何人不得善自下山。"

    紫燕的悄然回归,除了被叮嘱的门卫外,应该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听晴儿提及这三年来,彩虹城已数次派人前来摧促符府尽快履行婚约,还霸道的威胁道,他们的耐性巳到了底线,如敢借故悔约,就要做好接受飞霞城怒火的准备。

    飞霞城距此有**百里的距离,人口大约三千万左右,属于一个中型城池,重要的是它也是云烟联盟中一份子,故而一向霸道强势至及,一旦得知紫燕回归的消息,势必很快便会找上门来逼婚。

    小小的一座云岚城,孤立无援,无论是终极武力和综合战力,与之相比简直有如弱势群体,根本是不堪一击,更何况它的身后还立着一个庞然大物;云烟联盟!

    所以,云岚城从上至下没人敢去稍稍触碰飞霞城的雷霆之怒,只不过就是一桩婚约,一个女人而已,再金贵,与一座城池数百万人的安危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而且,对方还以一枚珍贵的八丹药为代价,前来换取这门婚约,并非单纯一味的蛮横欺压。

    两城一旦联姻,绝对的利大于蔽,至少会令其它大势力有所顾忌,不敢再随意揉揑。基于以上各种利害关系,各方势必都会对城北符府施加压力,顺利的促成这桩婚约。

    怎奈紫燕外出寻药属实,一去三年音息全无,也只能一次又次的对归云城来人婉言陪笑,深表至歉。紫燕之所以要悄然返回,即时的封锁消息,唯有谋划好应对之策,才能从容应付来自内外的急风骤雨。

    夜幕低垂,月如勾。

    两道人影从"飞燕庭"内悄无声息的掠出,在淡淡的月色下有如两缕飘飞而过游云,看似悠悠,却是快速无比。。

    片刻之后,已出现在一座恢弘大气的建设物上空,这里正是"城北符府"的核心所在地,家主符苍海的府邸。

    府邸内唯有些许零星灯火闪烁,显得异常的静寂。府邸深处的一间豪华宽敞的大厅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水晶吊灯下,有一张园桌,此刻正有八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神色看上去都尤为阴沉,似乎还带着一种隐隐的愤怒情绪,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沉重……

    "家族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当初这"落日山谷"就是一块鸡肋,这才硬塞给我"城北符府",如今突然出现了"彩虹晶脉",却纷纷拥上门来,想要强行索取一股开踩权,城主更是霸道的要我们交出控制权,简直是欺人大甚!"开口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淡金长袍,胡须微见斑白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这人便是"城北符府"的家主,符苍海!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这一脉一代不如一代,弱到任何人都可以站出来揉捏一把,打了左脸,还得陪着笑的将右脸伸过去,真是憋屈到难以隐忍的地步。"家主符苍海的身侧,坐着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从她那依旧精致的五官看去,似有七八分紫燕的神韵影像,没人会怀疑她与紫燕时母女关系。

    "如果不是老祖当年在"落日山谷"被一头王级妖兽所伤,现在只怕已是破虚境的强者了,也不至如现在一般毫无话语权。"坐在别一侧的是紫燕的大姐;符紫云!身旁的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是她的丈夫,也就是紫燕的姐夫。在坐之人还有紫燕的二哥,三哥夫妇。

    "这小妹也真是,寻个药也是一去三年不归,否则早已和飞霞城联姻,其它几脉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强取豪夺,好歹也得掂量一番。"二哥符飞月满脸带着抱怨之色,冷漠的出声道。

    "依我看来,小妹这是借寻药为名,实则是在蓄意逃避婚约,此一去只怕鸿雁渺去,再也不会回归,真不知该如何向飞霞城交待?这种毫无家族观念的作为,实让人不耻,唾弃!"三哥符飞星冷笑连连的言道。"

    "听说飞霞城主的大公子,人品相貌皆属出类拔翠之辈,武道修为更是不凡,三年前已拥有玄婴境中阶的实力,在中央大陆的年轻辈中也算得上骄骄者了。这样的妖孽人才竟会将小妹视若天人,痴迷到非此女不娶的程度,不知羡煞多少未婚女子。殊不知,小妹……"大姐符紫鸿轻叹一声;"但愿她此去再也不要回来,时间长了,或许能断了那位大公子的念想,此事也会不了了之。否则……"

    "哼!家族如今已是危若卵丸,如履薄冰,她如真回来了,不管愿不愿意,身为符家的子孙,就须有为家族奉献牺牲的觉悟,一切都由不得她了。"家主符苍海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站在他的处境,根本没有选择权,唯有忍痛割爱的悲愤。

    "现在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应对"落日山谷"的事,各脉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条"彩虹晶"脉,大有强行介入之态。"紫燕的母亲聂氏,忧心的言道。

    "娘!我已在"落日山谷"加派了大量人手,如果各脉想要硬闯硬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好歹也要咬它个满嘴血。"二哥符飞月一脸狠厉的出声道。

    咚咚咚!

    大厅紧闭着的门,被轻轻的叩响。

    "是谁?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挠么?还不快滚!"家主符沧海情绪烦躁地怒喝出声,来人似乎并没有"滚",因为门此时已被轻轻地推了开来,而后,便见两道人影缓步走了进来。

    从衣着上看出是一男一女,只不过都是纱巾罩面,无法分辨出来人的年龄相貌,只能在仓促间去感之一下来人的实力修为。

    两人静静的立着,身上没有一絲一毫的玄力泄漏,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地出现在大厅中,又岂会是平常的等闲之辈,却不知来者何意?

    "敢夜闯符府,的确够胆!"家主符苍海仍稳稳地端坐着,除聂氏之外,所有人有都一下立起身来,人人蓄势以待,异常警剔地望着来人。

    噗!但见那纱巾罩面的女子,虚一揚,一块碧绿色的玉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一般,悠悠地送到家主符苍海的面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虚空控物!就算是真正的破虚境者,也未必能拿揑掌控得如此精妙,家主符苍海的双眸中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所幸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否则……他没敢继续往下想。

    "这是……"家主符苍海瞪大着双眼,全身微颤了一下,因为这碧绿色的玉牌,他太熟悉了,凡是符氏一脉的嫡系弟子,人匀一块这样的碧绿色玉牌。

    碧绿色的玉牌正面镌刻着一个"符"字,那背面呢?

    家主符苍海伸出的手,有一絲颤抖的抓住玉牌,眼神中透出一种莫明的兴奋,像是感受了了什么?当他看到玉牌背刻着一个"燕"字时,张了张嘴,随又将呼之欲岀的惊唤,强行的硬呑了回去。

    侧坐一旁的聂氏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清晰地看见了玉牌背面的这个字,骇然地用手捂住嘴,唯恐惊呼出声,一双充满了无比惊愕的眼睛,像是中了魔似的定在这个蒙面女子身上……

    这块象征着家族嫡系身份的玉牌上,有着无法模仿的特殊印记,平时只是一块白玉,只有当本人贯入自身的信息,才会转化成碧绿的色彩,没有人可以冒名顶替。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离家三年未归四女儿;紫燕!

    是惊,是喜,还是忧?两老此刻的内心可谓五味翻腾,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换,直让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一片茫然困惑。

    这纱巾罩面的女子,的确是紫燕,虽向父母亮明了身份,却始终未揭下纱巾面罩,为了避免自己归来的消息泄漏出去,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为妙,总之,瞒得越久越好,有更多的时间谋划未来。

    紫燕面罩下的一双眼眸似若星辰般闪动,那么安静,深遂,面对久别重逢一众亲人,竟然波澜不起,没有一絲一毫的涟漪浮动,将内心所有的情绪封锁的点水不漏,没有至高的心境修为根本无法做到。

第六百一十一章借花献佛

    紫燕一步步地走到园桌的一张空位上,静静的坐下,看在二老的眼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冷静得令人心中发忤的女子,竟会是自己以前的那个乖乖女;紫燕!

    另外一个蒙面男子则是申老,走至门边,用身体封入大门,像是唯恐有人突然闯入进来,一切皆是小心无大错。

    大厅内的空气像是一下凝固,静得落针可闻,令人几欲窒息。

    桌上突然出现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盒,玉盒随即自行的在桌面上缓缓向前滑动,直到二老的面前才悠悠停住。紫燕微微抬手做了一手势,无须开声动问,二老自然明白这手势的含义。

    这丫头在弄什么玄机,做得这般诡异神秘?家主符苍海平复了一下五味翻涌的心绪,伸手小心的捧起看上去无比精致的玉盒。

    家主符苍海心下暗暗的揣度着,这玉盒中装着的大多应该会是丹药之类的物品,五品,六品……不会是七品吧?浑身微不可觉的轻颤了一下,而后怀着一絲好奇和期待,他虽非一名丹师,却对丹药俱有一种特殊的鉴别力,而且还有不俗的境界。

    缓缓地掀开一条缝,凑近鼻头之上轻轻嗅了嗅;"嗯!怎会连一絲药香都嗅不到?就算是一枚低级丹药,也不该出现这种现状。"

    丹药一道,通常都十分讲究色香味的存在。这色香味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丹药品质好坏的一种体现,各种药材的香味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丹香,越是顶级高品的丹药,药香都更加浓郁浸心入骨。

    可是……家主符苍海暗叹了一声,脸上的失望,失落感无法掩饰的表露无遗。

    紫燕见状,纱巾面罩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掦起,语音有些飘浮地淡淡出声道:"大凡王级之上的丹药,都巳将所有的丹香一絲不泄地完全收敛到了丹丸之中,丹药典籍中记载得很清楚。"

    "有这种说法?"家主符苍海半信半疑地揭开玉盒;两枚如雪洁浄的丹丸,有若明珠般地呈现在眼前,闪射着晶莹惕透的光华;"这是……"

    家主符苍海目中精光一闪,眼中的瞳孔随即收缩成一线,投射在如雪般晶莹的丹丸上,忽远忽近,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复地探视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光滑若珠玉,色泽园润,晶莹如雪,且银纹如絲匀称而有序……这是六品,还是七品?"

    他对丹药虽有不凡的鉴赏能力,说实话,这辈子见过的丹药也就止步于六品中阶丹药而己,七品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八品了,王级之类的在梦中祈祷都不见不到。

    紫燕摇搖头,完全一副否定的意思。

    "难不成真会是八品?"家主符苍海轰然动容的立起身来,眼中的目光火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这怎么可能?"

    紫燕摆了摆手,突然掷地有声的吐出一声;"错!都说了,丹药典籍中记载,唯有王级丹药的才能内敛到不泄一絲一毫丹香。"

    嘶!家主符苍海禁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内心的震动简直无以复加,几乎已完全忘记了眼前之是那个小鸟依人的乖巧小女儿。

    震动归震动,尽管心中仍充满难以相信的质疑,但,捧着玉盒的手却??制不住地颤抖,根本控制不住;"难道会是……"

    "不错!王级"九品中阶"凝雪丹"堪称九品中阶中的极品。如假包换!"紫燕淡淡地出声道,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却似若惊雷击顶。

    家主符苍海手中的玉盒险些震惊脱手,其余的人更是眼球外突,大张着嘴,震撼得连惊呼声都喷不住口来。

    天啦!这只是传说中奇闻,珍如凤毛鳞角,在这小小的云岚城中,六品丹师已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尊崇无比,连七品丹药都无缘一睹,突然之间……这落差一下大到令人难以承受的地步,心脏稍弱的人,难保不会当埸崩裂开来。

    家主符苍海像是回复了一絲清明,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怎可能这般戏谑忽悠自己的亲生爹娘?望着玉盒中的两粒如雪晶莹的丹药,脸上的肌肉仍禁不住地抽搐着,嘴唇微微发颤的出声道:"这是……"

    "我也是借花献佛!这是有人托我将此物赠与二老。"紫燕又一次语出惊人,像是存心要惊断人的几根神经。

    "是谁?"符家主一脸惊愕迷茫,想都不用想,这种站在巅峰上的存在,连仰视的机会都轮不到自已这种小人物,更谈不上什么相识,结识了。

    "不知道?只说是二老未来的小女婿,届时自会亲自上门来拜见岳父母。"紫燕讳莫如深的言道,纱巾面罩下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嘴角浮起一絲甜甜的笑意。

    "飞霞城的那位城主大公子?她们像是曾见过面,难道小妹转性了,应允了这门婚事?"二哥符飞月猜测地惊呼出声道。

    "好!如此一来,家族的一切危机都将迎刃而解了。"三哥符飞星一脸兴奋的言道。

    "以我对小妹的了解,这种事几乎不太可能发生。"大姐符紫云轻皱了皱眉;"更何况,这如此珍稀的王级丹也岂是飞霞城可以轻易拥有的?退一万步说,我等微不足道的小家族,又怎有资格承受如此厚待?"

    "云儿说得没错!当初为了老祖的伤,一枚八品丹药就恩威并施的迫使我们鉴下这一纸卖身契一般的婚约,实令人心寒致极。怎奈势不由人,唯有打落牙硬呑下去。"聂氏有些悲切的出声道,眸中隐有泪光滚动,直看到紫燕心中一痛,仅剩的一点报怨也随之烟消云散。

    符家主也跟着哀叹了一声,二老对这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呵护关爱无微不至,如不是为了老祖,为了符氏一脉,又岂会鉴下这一纸卖身契。

    "各位是似乎扯得远了些,据我所知,赠丹之人应该来自遥远的东大陆,并非什么飞霞城主的那大公子,这王级丹药只怕连八品丹宗都难亲眼一见,赠丹之说更是荒唐致极!"紫燕不屑的冷哼出声。

    "什么?东大陆积弱不堪,连七品丹师都十分罕见,怎可能有至尊的丹王存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二哥符飞月双手连连摆动,完全一副绝不相信的模样。

    "我也深有同感!而且,听上去还貌似未来的妹夫,那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了。当今天下可曾听过如此年轻的丹王,这故事编得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三哥符飞星进一步分析道,听上去的确有几分道理。

    只不过,谁让他们是坐井观天之辈,信息闭塞,孤陋寡闻,紫燕也难得解释,但好歹也得给一个稍稍合理的说法;"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俱体情况知道得并不多,或许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什么上古秘穴,其间恰好藏有诸如此类的稀世珍宝,谁知道?"

    "这个推想十分有可能,否则,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大姐符紫云赞同地道;"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处?更对这位未来妹夫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哦!二老现在的实力修为已双又接近玄虚境高阶,尽管服下这"凝雪丹",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顺利的突破壁障,至少可以进入乾坤境的层次。"紫燕的话出口如雷,直炸得在埸之人不断地倒吸冷气,惊叹唏嘘不已。

    云岚城当下的终极战力也就是破虚境中阶的层面,如果城北符府一下出现两个终极战力,足以轰动全城,震慑一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

    欣喜之余,二老的神色又迅速地阴沉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共识。

    "二老不要有其它的想法和算计,五脉大比迫在眉睫,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有了足够的实力,才有充足的话语权。"紫燕自然猜得爹娘此时的心思;"这"雪凝丹"对老祖的伤病没有多大的益处,需要临床对症医治,方有望彻底治愈。"

    "唉!连王级丹药都无法治愈的伤,那八品丹药岂不是……"符家主叹了一声,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是啊!那不是白白葬送了我家燕儿的一生幸福,只是这飞霞城又岂是我们惹得起来的?"聂氏哀怨地望向纱巾罩下的紫燕。

    "那到未必!无论那飞霞城如何霸道蛮横,偌是出师无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无端侵犯一座城池,否则,又岂容小小的云岚城存在,只怕早已成了他们的咐庸之城了。中央大陆的势态十分微妙,牵一发而动全局,没人敢轻易破坏这种平衡。"紫燕仔细地为众人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这份婚约上存在着一个双方都忽视了的低级漏洞。"

    "哦?有这种事,我已看了上百次,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符家主又取出那一纸婚约,反复仔细地看了数遍,眼光突兀地一亮,豁然醒悟地言道:"原来是样,果然是一个低劣的漏洞,或许是对方刻意留下的一个陷阱,但,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我都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第六百一十二章龙潭虎穴般的庭院

    紫燕仔细地为众人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这份婚约上存在着一个双方都忽视了的低级漏洞。"

    "哦?有这种事,我已看了上百次,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符家主又取出那一纸婚约,反复仔细地看了数遍,眼光突兀地一亮,豁然醒悟地言道:"原来是样,果然是一个低劣的漏洞,或许是对方刻意留下的一个陷阱,但,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我都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老不必自责!亡羊补牢,这陷阱又何尝又不是我们逆转的一个机会。"紫燕提示道。

    "不错!的确如此!这婚约上并没有言明,是否须治愈老祖的伤病,这纸婚约才正式生效。"符家主此刻的头脑显得异常的清明;"也就是说,如果对方的八品丹药不能治愈老祖,我们也同样有权否定这份婚约的无效了。"

    "可是,倘若对方真的治愈了老祖,虽是好事,但我家燕儿还是会落入狼穴中。"聂氏一脸忧色的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天意难违,你家燕儿也算牺牲得有些价值。"紫燕语气异常平静道:"只不过,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治愈的机会几近于零。"

    二老闻言耸然动容,因为他们知道对面坐着是谁,这可是关系着她未来的婚姻,岂会毫不负责的信口胡谄,尽管如此,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担忧,不知她在外的三年中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总之,简直判若两人,如不是这块玉牌真实不虚的证明了身份,真实的不敢轻易相信。

    "如此确定,何以见得?"符家主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可说!虽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但知道的人却是越少越好,一旦泄露出去,对方不定还会弄出什么新的阴招来。"紫燕的言谈举止间无不显出一派智者风范,颇有点陆随风的影子,这就是所谓的进朱者赤。

    "哦,之前在门外听说府上出了些麻烦?"紫燕转过话题言道,自然另有深意。

    "唉!亊情的始未你也应该全听见了,当初"落日山谷"只是一块鸡肋,这才硬塞给我这一脉,谁知却突然出现了"彩虹晶脉",如今却纷纷拥上门来强行索取一股开踩权,城主更是霸道的要我们交出控制权,否则,就要招回那位长期为老祖稳住伤势的六品丹师,说实话,这些年来还真亏有他悉心的看护,否则,老祖的伤情定会日驱下滑。"符家主一说及此事,就一头,两个大。

    "那你老是如何应对的?"

    "哼!我不过只是婉言的说一句,事关重大须得认真考虑一下,没想到他们当埸便翻了脸,立刻就将那位六品丹师招了回去,说是什么时候交出控制权,人就什么时候回来。"符家主一脸悲愤之色;"这与强取豪夺有什么分别,那里还有一絲血脉之情存在!"

    "你老息怒!如果信得过我,二老明日不妨亲自过来一趟,定会出现一个大惊喜。"紫燕话刚出口,立刻就遭来无数道充满愤怒的眼神……

    太狂妄了!

    紫燕视若未见的立起身来,径自朝外行去,最掉下一句话;"如果觉得去参拜一位丹王和丹宗,是一件有辱身份尊严的事,大可不必降尊前来。希望各位能守住今夜的秘密!"话落,便与那位蒙面男子消失在了大厅中。

    淡淡的语音在耳边环绕,极度的震撼让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定格,一片目瞪口呆。

    "丹……我是不是听错了?"二哥符飞月摆了摆头,一脸迷惘之色。

    "我的听觉一向很好,应该不会错!"三哥符飞星十分自信的确定道:"只不过,可能吗?听上去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这神秘女子像是对府中的情况知之甚详,说出的话都有板有眼,而且连爹娘的实力修为都知道得这般清楚,如果那"凝雪丹"是真的话,那还真让人不得不信。"二哥符飞月思索地道:"不过,她并未言明自己的落脚之处,总不能让我们满城池的暗访吧?"

    "我总觉得这女子的言谈举止间透着一絲异常熟悉的感觉,似有一种隐约的亲切感,仿佛似曾相识,会是谁呢?"大姐符紫云搜索着记忆,而后有些自嘲的挤出一絲苦笑,神经过敏了!

    "都别胡思乱猜!记住,今夜看到听到的不准有一絲一毫的泄露出去。另外,立刻吩咐下去,从此刻起,整个府邸之内,准进不准出!违者,家规重惩!"符家主肃然冷厉的出声道,不容置疑。他必须马上去验证一件事,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

    冷寂了数年的"飞燕庭",一下热腾了起来,**的孤峰之上的林木间,更是隐居着五千之众。从外看来"飞燕庭"依旧一如往常,大门紧闭。

    庭院深处,月华如水,映照池塘,波光鳞鳞,魚儿戏游花影,摇碎一池月辉。池塘中央的小亭中,一张园形的石桌,一壶刚沏的新茶,冒出的热气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清凉的月光斜照小亭,映出两道相对而坐的身影。

    "都第三天,怎还不见我爹娘前来,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信不过么?"坐在陆随风对面的紫燕带一絲忧虑和淡淡的愁绪,喃喃地出声道。

    "那倒不会!以二老目前的实力修为,至少需要三日才能炼化"雪凝丹",只有等他们真正晋级之后,没有什么比这更说明问题的了。"陆随风伸手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散热气,细品了一口;"入口生香,清醒滋润,苦中甘味绵长……燕儿的心乱了,否则,以你的修为怎会察觉不到有人正向庭院行来。"

    "有吗?"紫燕静下心神,略一感之;"庭院百米外,有两人缓步朝这里行来,步履轻盈,落地几无声息……难道……"

    "不错!应该是二老行事谨慎,入夜才悄然而来。"陆随风伸手在紫燕的肩头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旧别重逢的惰绪。

    吱呀!

    这是庭院大门开启的声音,而后便传来晴儿压抑的惊呼,尽管她已得到小姐的吩咐,仍免不了有些惶恐;"家主……"

    嘘!符家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与聂氏闪身而入,并顺手将门迅速地合上;"带我们去见你家小姐!"

    "是!家主请!"晴儿施了一礼,便小心的领着二老向庭院深处行去。

    "我隐隐感觉像是走进了一处龙潭虎穴一般,怎会这样?"聂氏晋级之后,心神方面的感之敏锐了许多,一种似有似无的淡淡威压,让她生出一絲危险的意思。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座庭院绝不简单。"符家主在这方面的感觉比聂氏要强烈得多,甚至觉得夜色中有无数双目光视线在看着自已,却又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存在的迹象;"晴儿,这里来了许多人吗?"

    "是!小姐吩咐,不用对家主隐瞒!"晴儿回应道。

    "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聂氏关切地问。

    "哦!有男有女,看上去几乎都很年轻,与小姐的年龄大致相妨。"晴儿随口答道:"到了!就在池塘中央的小亭中。"晴儿停下脚步;"小姐吩咐过,除了家主和夫人,任何人不准靠近池塘小亭。"

    "知道了!你去吧!"聂氏挥挥手让晴儿离去,随即身形一闪,掠过池塘……母女连心,聂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女之情。

    "娘!"聂氏的身体刚进入亭中,根本未及反应,一道身影已投入了她的怀中,天啦!这是什么速度,简直比风还要快,若是来者不善,自己岂非……所幸一个"娘"字,让她骇然不已的心一下涌起了一股酸涩的情潮,那股熟悉的亲情气息,令她不会再有絲毫的质疑,慈母泪喷泉而出;"燕儿,真是我的燕儿!"

    "爹!"紫燕的身体又一下扑进了父亲的怀中,聂氏只觉身前一空,根本不知女儿是怎样脱出她的怀抱,竟然连一点知觉都感觉不到,当真有些被吓到了;这是什么修为?

    "回来就好!"符家主轻抚着紫燕的发絲,眸中隐有泪光滚动;"这位是?"

    男人对感情的表达通常比较内敛含蓄,不会如长江大河般的倾泄,目光很快便移到了陆随风的身上;很年轻,朴实无华,给人一种清雅飘逸的感觉,目光宁静而深遂,仿佛里面藏着一片星空。

    "晚辈陆随风,见过伯父,伯母?"陆随风执晚辈礼,微微躬身施下,这一礼,只怕连中央陆的霸主云飘渺也不敢轻易承受,二老若知他的真实身份,就算是未来的岳父母,也未必敢如此坦然的受之。

    "燕儿!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聂氏已开始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以她刚晋级乾坤境的眼光,竟看不透这年轻人的修为境界,着实又让她吃惊了一把,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完全不谙武道的普通人,二是深不可测的顶级高手,可能吗?

第六百一十三章凤儿的见面礼

    想想自己的子女们,个个天资不俗,在对方这个年龄段也不过堪堪进入玄尊境,直到现在也只达到玄丹境中阶的修为而已,就算对方再妖孽,也不可能超越自己吧?

    聂氏能看到想到的,符家主又岂能不知,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身为一家之主,眼光见识自然高人一筹,不会轻易以貌取人。

    二老的心思,陆随风自然明白,只是淡淡一笑;"晚辈恭喜伯父,伯母,顺利晋级成功!"

    "呵呵!这一高兴,竟忘了多谢公子的赠丹之恩,实在是有失礼数,还望公子见量才是!"符家主还真是由衷的躬身拜谢,开玩笑,两枚九品中阶的王级丹药,放出去足可换一座池,二老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如此轻而易举,稀里糊涂的便给呑服了下去。

    一旁的聂氏也跟着盈盈拜谢,殊不知,二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息生生托住,这一礼无论如何都拜不下去。

    "果然如此!"符家主虽有心里准备,仍不免骇然不巳。

    "当真看走眼了,公子深藏不露啊!"聂氏唏嘘地出声道。

    "这个……误会了!是燕儿怕晚辈受不起这一拜,这才出手阻止了这谢拜之礼。"陆随风有些惶然地出声解说道,那神态看上去,没人会认为是假话。

    嘶!二老闻言禁不住深吸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量怎会不知道,不过分别三年而已,怎可能放出一絲气息,便能如此轻易的阻止两位乾坤境尊者?

    "燕儿!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么?"符家主一脸肃然的询问道。

    "对不起!燕儿不是有意的,他真是受不起这一拜!"紫燕说的是实话,天下间那听说过老丈人,丈母娘下拜未来女婿的事,传出去简直遗笑众生。

    "如此说来,的确是真的了!"符家主开始有些相信了;"说来听听,你现在到了什么修为境界?我和你娘想听真话!"

    "这……也就比爹娘稍强一点点而已。"紫燕怯怯地嘀咕道。

    "一点点是多少?说俱体些,别指忘能忽悠过去。"聂氏脸色一沉,严厉的说道,紫燕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将目光投向陆随风,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燕儿!都是自家人,你就实话实说,伯父伯母不会说出去的。"陆随风园埸的出声言道。

    "爹,娘,你们也知道,燕儿一向很笨,直到现在才堪堪踏进生死境初阶的门坎,真的很丢人!"紫燕的语音很低,就像是在喃喃细语一般。

    "什么?再说大声点,生死……什么?"符家主浑身猛然一震,双目园睁,大张着嘴。

    紫燕的话,二老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尤其是聂氏,脑中像是炸响一个霹雳,整个人禁不住的晃了晃,直觉双腿有些发软,有些摇摇欲倒的模样,一旁的紫燕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娘!你这是怎么了?"

    "娘没事!"聂氏突然一下推开紫燕,有些惊惶地退开两步,双眸中带着一絲迷蒙;"你真是燕儿?"

    "我……"紫燕没想到自已说出了实情,爹娘最多只会吃惊一把,谁知道反应会如此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实话实说的效果更好。

    "伯父,伯母,血浓于水,眼前的一切真实无虚。"陆随风也没料到紫燕在爹娘面前这么实在,稍稍变通一下都不会,说个乾坤境都会让人心脏难以承受,这"生死境"在中央大陆,明面上也没听说一个,只是一种传说中的存在,所幸二老的心脏足够的坚韧,否则,现在只怕巳被惊吓得躺下了。

    "燕儿有过一段神奇的际遇,机缘巧合下,竟与一只上古青凤莶定了生死契约,才会拥有今日的修为成就。说出去难以令人置信,事实的确如此。"陆随风的话虚虚实实,听上去似乎很合情理,倒也让二老过度震撼的心神,逐渐地平复了许多。

    "燕儿,这位公子所说,果然当真?"符家主仍是有些半信半疑,这种事真的太过神奇,没点真凭实据,无法使人彻底信服。

    "凤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来见过爹,娘!"陆随风的话音刚出口,池塘的水面溢起一层清波,一抹青色的流光掠过池面,飘浮在小亭的半空,诡异地闪了闪,一具娇小的身影便突兀地呈现了出来。

    "爹,娘!"一个十五六岁小丫头,两根小辨蕩在胸前,清丽可爱的模样一看就令人心生疼爱;"我就是凤儿!姐的爹娘,自然就是凤儿的爹娘了!"

    二老何曾见过如此梦幻般神奇的一幕,再有心理准备,也被惊得大脑一片发麻,如此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是一只……

    "这……姑娘,你真是……"聂氏唇舌有些打颤的吱唔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上古灵兽。

    "是呀!凤儿是凤之高贵一族,与姐已结成了生命共同体,生死相依。"青凤高傲的微昂了昂头;"若是不信,凤儿就显出真身……"

    "打住!你想把这飞燕庭给掀了?"陆随风即时地出声喝阻道:"还不将你的见面见拿出来,孝敬爹娘!"

    "哦!"青凤乖巧地应了一声,纤纤小手一掦,面前便浮起一柄剑器;"爹,这是凤儿特地为你准备的,不知是否合你老心意?"青凤双手捧剑递到符家主面前。

    血色红玉剑鞘,剑长三尺有余,剑身通体红光环绕流转,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炽烈如火的气息,令人肌肤似有被灼伤的感觉。

    "好剑!"符家主惊叹出声,情难自主的接过长剑,屈指在剑身上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颤响,剑音有若惊涛拍岸,汹涌滚荡,时而又似涓涓细流淌过石缝青草地,润物无声,却又杀气内敛;"可以断定此剑品级至少在七品之上……"

    "爹这话也太伤凤儿的心了!"青凤嘟着小嘴,报怨地道:"凤儿怎有脸用那种七品垃圾剑器来孝敬爹娘?"

    "难道会是八品宗级剑器?"符家主握剑的手轻颤了颤,在云岚城,六品器刃都是有价无市,七品更如凤毛鳞角,唯有城主一脉拥有一杆七品奔雷枪,被视之为镇族之宝。八品是什么概念,简直太逆天了!

    "八品?那绝对是在打凤儿的脸,这怎么拿得出手?"青凤露出一脸无辜的幽怨模样。

    "什么?"符家主彻底的震撼了,直觉心子一阵狂颤,似要从喉间崩了出来,一对眼球都险些突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伯父!凤儿说的是真的,这柄剑器名为"血玉剑",属于九品王级中阶的剑器。"陆随风再不出面解说,这只凤会直接将二老弄崩溃的;"以伯父目前的实力修为,还不足以驾御这柄王级剑器,不到生死攸关的节眼上,万不可轻易动用。"

    呼!符家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陆随风的话深以为然;"多谢公子提示!"

    "娘啊!这是给你的!"青凤又将一柄剑递到聂氏手中,剑身狭长,剑鞘尤为古朴,隐约雕刻有一副星痕图案,色泽湛青,深沉冷冽,通体充满着一种远古苍桑飘渺的气息。

    "此剑名为"飘渺星痕剑",没有品级,几乎不受任何实力修为的限制,日后可以成为镇族之器。"陆随风唯恐聂氏再受惊吓,十分婉转地解说道。

    "没有品级?镇族之器?"聂氏摇摇头,像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之色。

    "是啊!公子能否进一步说清楚些?放心,我们已被惊到麻木了。"符家主似乎意识到这话中蓄含着的某种惊人契机。

    "这是一柄半灵器,已不在任何的品级之内。"陆随风之言仍让二老如坠云雾,扑朔迷离,根本不知"灵器"为何物,是怎样的境界和存在?

    "也就是说,这剑器巳非冰冷之物,巳拥有自身的灵性,可以和拥有者产生一定的共鸣和沟通,有危机来临时会提前发出预警和提示……"陆随风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只会让人更加迷茫,不进入那个境界层次,根本难以领悟和认知。

    而后便将滴血认主的方法,耐心的讲解了一遍,聂氏惊疑半参地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噗!滴血渗入剑柄,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鸣,整个剑体骤然一颤……

    一剑出鞘,一点紫光灿若星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天地间在这一瞬,仿佛唯剩下一人一剑,再无其它。人剑合一,融入一片飘渺星光的意境之中,浑然一体。

    一旁的符家主顿觉眼前的空间一片迷乱,模糊的视线中唯见一抹紫色的流光,划破沉黑的天际,直朝自己奔射而来,那么飘渺虚浮,闪烁不定,令人生出一种避无可避的绝望感,真实得令他骇然惊悚的飞身闪退,如不是陆随风暗中放出气息将他稳稳托住,整个人已直朝着池塘跌落了下去。

第六百一十四章若再如此,我必受罚!

    "好剑!这种感觉太奇妙,太强大了!"聂氏兴奋得一脸潮红的还剑入鞘,这才发现符家主竟然莫明地悬浮在池塘上空:"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随风气息一收,符家主这才像一只牵线木偶般的被拉回小亭中。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符家主脸呈怒容的斥道:"你存心要谋杀亲夫呀?"

    "我……有吗?"聂氏一脸迷惘,自己之前不过只是在试剑而已,何来谋杀亲夫一说。

    "伯父误会了!那只是剑势中生出的一种意境,能让人产生一种真实无虚的幻觉。都怪晚辈之前未及说明。"陆随风报歉的解释道。

    "这样啊!"符家主抬手抹去额头间渗出的冷汗,眼中一下湧出一片欣喜若狂的神色,惊颤的出声道:"举世无双的镇族之宝,小心珍藏,绝不可轻易示人。"

    "嗯!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明白!"聂氏点点头,便将血玉剑迅速地收入自己的蓄物戒中,而后将青凤轻轻地搂入怀中,露出一股浓浓的怜爱:"凤儿!你以后就是娘的亲女儿了!"

    紫燕神秘的突然回归,给乌云罩顶符府带来了一连串的震撼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每一桩一件都足以让人癫狂,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二老惊喜之余,仍不免怀着一份莫名的忐忑。

    安抚二老在亭中坐下,清茶入口,宁心静气,习习夜风拂面,令人浮燥的心绪逐渐归于平静。聂氏的目光至始至终的投射在陆随身上,绝对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浓浓情趣,那是一种极尽挑剔和欣赏的神光。

    "好茶!入口清新舒爽,甘味绵长悠远,这应该是来自云烟城的极品"落霞云雾"茶。"符家主轻轻吹散杯中的热气,细品了一口,微带惊容地出声道。

    传说中的品"云雾"如呑金,指的就是这来自云烟城的极品"落霞云雾"茶,实事上,其珍稀的程度已不是可以用金币来衡量的了,陆随风也是沾了古蓝星的光,才从云烟塔主那里获得些许,数量少得可怜。

    "伯父果然是茶道中的高手,竟连这极其罕见的"落霞云雾"也能品辨出来。"陆随风由衷地惊叹道。

    "公子出手尽显不凡,有如落雷惊人,无不震世骇俗,尤其是这"落霞云雾"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公子难道与云烟城也有着颇深的渊缘,否则……"符家主试探性地言道,自己阅人无数,却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如雾里看花,那种虚怀若谷的神秘感,难免令人揣揣不安。

    "那倒没有!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些许而已。"陆随风不想过多解释,随即转过话锋;"听燕儿提及老祖的事,这方面晚辈或许能帮得上一点忙。"

    "哦?难道燕儿所说当真?"符家主仍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在这小小的云岚城中,六品丹师已是最尊崇的存在,七品丹师已是仰视的对象,才会出现一枚八品丹药换取一桩婚约的事。

    啪啪!陆随风轻击了两掌,两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月色下,正延着池塘的小径缓步朝小亭中行来。

    "嗯!这是什么茶香?宁息静气,涤荡心神……呵呵!老夫有福了!"一只手端起陆随风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陆随风见状十分无语的摇摇头;"端木殿主,这茶是用来品的,这般海饮,简直是在暴敛天物!"

    一旁的符家主和聂氏都为之皱了皱眉,只不过,当两人看见这无礼老头胸前悬挂着的,闪着金光的物品时,禁不住骇然动容的轰然立起来,那是一枚刻有一尊金色炉鼎,八瓣碧绿药草的勋章。

    "八品丹宗!"二老几乎同时惊唤出声,随即双双躬身礼拜。

    "二位是……"端木殿主冷冷地瞥了二老一眼,一脸清傲之色显露无遗。

    "这是紫燕的爹娘!你以后的东家,未来的衣食父母。"陆随风冷笑出声;"你大可拒绝,不过,接下来就直接滚回丹师城去。怎么样?可以给你十息的考虑时间!"

    "不用!你小子早已算计好了,除了尊命之外,还有选择吗?"端木殿主郁闷地咧着嘴,苦笑了一下,以他这样的人精,一路走来又岂会揣摩不到陆随风的心思,这戏像是在做给二老看的,彼此之前根本无须言明,这就叫做默契。

    "呵呵!方才知道两位是老夫未来的东家,之前失礼了,还望大度海涵才是!"端木殿主一脸肃然地理了理长袍,反倒一本正经地朝着二老拱手施礼。

    端木殿主此举,直惊得二老侧身闪过一边,额头微微见汗,普天之下,能受八品丹宗一礼的人,绝对的屈指可数,二老惊惶至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过少爷!"另一道人影此时也来到小亭之中,敬重有加的对着陆随风深深地施下一礼。

    "聂丹王来得正好,这是符府的家主和夫人!"陆随风介绍道。

    "聂青山见过家主,夫人!"丹王聂青山回转身来,朝着二老拱手示礼。

    聂青山回身的刹那,胸前的一蓬碧色的光华绽放,月光斜照之下,清晰地呈现出九瓣泛着金芒的药草,空气顿时充满了一股至高的尊崇气息,令人禁不住出一种仰视莫拜的情怀。

    "九品丹王!"

    轰!绝对的霹雳击顶,二老这一刻像是再也扛不住,双双轰然跪地,膝盖重重砸在地面,毫无知觉的俯身拜伏在地。

    "这……"紫燕和青凤见状,也是一脸惊色的慌忙上去搀扶,怎奈丹王之尊,威势凌天,二老惶恐之极,硬是搀扶不起。

    "家主,夫人请起!日后都是一家人,大可不必如此!"聂青山亲自上前将二老扶起;"我们少爷说过,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忌这俗不可堪脆拜之礼。若再如此,我必受罚!"

    二老闻言再遭电击,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骇然耸闻的事,丹王之尊, 所到之处无不受人敬仰礼拜,这受罚一说,未免太过令人震撼。尤其是口中所说的少爷,又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一位至尊丹王如此惶惶敬畏!

    紫燕和青凤将二老扶回坐上,"落霞云雾"茶入口,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滖蕩的心绪,却看着两位丹王,丹宗,一左一右地直立在陆随风身侧,状极肃穆严谨,那模样如同随时听从吩咐的侍从一般,这幅画面绝对的触目惊心。

    "娘!"青凤指了指对面端坐着的陆随风;"这就是他们口说所说的"少爷",也是凤儿的姐夫……相貌一般般,看上去文皱皱的,没一点雄武不凡的阳刚气概,连凤儿都瞧不上,真不知姐怎会看上这小子的?"

    "可是,他身边怎会……"聂氏皱了皱眉;"只怕不会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吧?"

    "娘果然慧眼如炬!这小子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扮猪吃老虎的技能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千万留个心眼,不要被这副人畜无害的表相忽悠了。"

    "凤儿,别在娘面前胡乱瞎说!"紫燕出声阻止道,虽知道这只凤是在说笑,舒缓一下二老的紧张情绪,但有些话会让人先入为主,生出错误的判断;"再说下去,只怕那积分就要归零了。"

    "不会吧?姐夫一向大度包容,更明白凤儿这是在为他分忧,怎可能……"青凤瞥了一眼嘴角挂着一絲笑意的陆随风,立即收声,完了,这笑实在是太奸险了,让人心冒寒气。

    "凤儿是在说笑,公子不要介意!"聂氏还真拿这只凤当宝了,出面为她开脱兼庇护。

    "伯母言重了!凤儿一向乖巧玩皮,惹人惜爱,心性清纯,之前所说却是句句属实。"陆随风自嘲地淡笑道:"伯父!你不介意这位聂丹王和端木丹宗长期留在府上吧?"

    "什么?"符家主再次轰然立起身来,满脸俱骇然之色;"公子是说……"

    陆随风点点头,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这简直是太疯狂,太让人震憾了!一时之间疑似梦幻,根本难以接受。小小的符府,连六品丹师都不屑一顾,忽然之间……

    "符府扫榻以待,奉为至高无上的贵宾。"符家主神色一暗:"只恐庙小难容大神,更不知两位至尊大人,是否愿意降尊委屈?"

    "两位意下如何?"陆随风品了口茶,淡淡地出声道。

    "有选择吗?"端木殿主问道。

    "应该没有!"陆随风十分确定的回答。

    "岂非多此一问!"端木殿主撇了撇嘴;"不过,落户在你老丈人家,算是勉可平衡一下这颗饱受摧残的心。"

    "聂丹王呢?不要在意我的想法,自由选择。"陆随风平静地笑道。

    "少爷!我有个要求!"聂青山肃然地出声道。

    "我知道!"陆随风出人意料的说;"我已为你选好了一块风水宝地。"

    "聂丹王是想将你的丹王宫建在这里?"端木殿主幌然地道:"的确是个不错的设想!"

第六百一十五章落日山谷

    "这个绝对没问题!"符家主闻言激动得一蹋胡涂,满脸火热潮红;"这庭院后的孤峰之上,一览众山小,俯视万峰低……"

    陆随风讳莫如深的摇摇头,不再言语,完全一副天机不可外泄的模样,直令在座之人一个个心痒痒,却又不便出声询问。

    "切!姐夫又在故弄玄虚。"青凤一脸冷笑连连的歪着头道:"聂丹王,端木老头,敢不敢和凤儿小赌一把?"

    "别!老夫避之唯恐不及,岂会自动送上门去被人狂斩?"端木殿主连连摆手,直接拒绝这种坑爹的提议。

    "凤儿像是知道少爷会选在何处建造这丹王宫?"聂青山大感兴趣,虽知这只凤聪慧刁钻,但这建造丹王宫一事,不过刚才提及,她怎可能知道少爷心中所想?

    "不错!聂丹王可有兴趣赌一赌?"青凤挑衅的撇撇嘴;"凤儿若是猜对了,三百枚八品"聚婴丹",也算是你为符府贡献的第一桶金。如何?"

    "可以!就算没这个赌局,这个见面礼本也该拿出来,凤儿是不是有些小失算了?"聂青山戏谑地笑道,十分爽快地应承了下来,难得的阴了这只凤一把。

    "这样呀!"青凤郁闷地嘟嘟嘴;"便宜你了!不过,我若错了,所有的积分归你,够意思吧?"

    "成交!"

    这只凤如此看重这积分,又岂会轻易奉送于人,她开出的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因为她已猜到陆随风会选何处作为建造之地。

    她并未直接开口说出答案,而是诡异的用手在虚空飞快地划了几下,像是写出了四个字,由于动作太快,很难让人辨识清楚。

    "姐夫,凤儿猜得可对?"青凤知道陆随风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担心他会耍赖。

    "凤儿果然聪慧绝顶,这都猜得出来,真是服了你。"陆随风的确吃惊了一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什么地方?"端木殿主有些不耐地追问道。

    "落日山谷!"陆随风淡淡地出声道:"蕴藏着彩虹晶脉的地方,又岂会平凡?势必灵气充盈,绝对是一处洞天福地。

    "这……你们初来乍到,怎可能知道这处神秘的所在?"符家主惊愕不已的开声道,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声:"是不是洞天福地,没人知道!不过,现在绝对是一处招灾惹祸的是非地。且不说其间妖兽纵横,凶险异常,单是出现彩虹晶脉本身,就已引来各路凶神恶杀……"

    "伯父此言不虚!彩虹晶,本属圣晶之首,称之为稀世之珍也实不为过,米粒大的一颗彩虹晶堪比三枚八品丹药。当然,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只是将其当作金山来掠夺。"陆随风淡淡的言道,有些话此时不便说,后果很严重。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这座小小的云岚城势必会从此沦为血雨腥风的战埸。

    "有如此珍贵?我还真不知道?"符家主惊唏不已地道:"这个秘密绝不可泄漏絲毫,否则定会带来塌天大祸。不瞒公子,之前有大不少大势力气势汹汹的拥上门来,有的强势索要一份开采权……"

    "爹!我们即然来,这些无耻的宵小之辈便翻不起什么浪,将凤儿惹急了,全灭!"青凤一怒,身上的气息勃然而发,整座小亭为之簌簌颤抖,可怜的二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挤压得双目外突,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直欲当埸窒息过去。

    如不是陆随风放出气息稳住小亭,即时驱散威压,两老只怕已晕死了过去。

    呃!两老大喘了一口气,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脸上汗滴如珠,充满了极度的惊恐……

    闯祸了!青凤赶紧收回那恐怖的气息,见二老的脸色逐渐由白转红,这才余悸犹存的拍了拍小胸脯;"姐!凤儿不是故意的!"青凤低垂着头,带着一絲哭腔,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乖乖女:"还好!没弄出人命来!"

    "伯父,伯母,没事吧?"陆随风语带关切地问道;"哼!所幸你爹娘没事,否则,定要拔光你全身的凤毛。"

    "凤儿知错了!愿受罚!"青风嘟着嘴,幽怨地喃喃道。

    "公子,凤儿是无心的,就别为难她了。"聂氏抹去脸上的汗滴,第一时间为青凤开解,足见她已真真实实的将青凤视作女儿了。

    "是啊!凤儿还小,相信她以后会注意的!"符家主也出声言道,如果知道这只凤都一千多岁了,不知还会不会这般说。

    "凤儿,你是什么修为?放出一絲气息都如此恐怖!"聂氏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刚才收汗的背心,又湿了一片。

    "凤儿从未测试过,应该和姐差不离吧!"青凤和紫燕是共同体,这个说法也过得去。

    二老的神经像是被一连串的惊电击麻木,反倒显得一脸平静,面无表情。

    "伯父!老祖的伤情已是寒毒入骨髓,浸脏腑,就算王级丹药也只能是治标难治本,更别说区区的八品丹药了。"陆随风淡淡地说道,落在二老的耳中却有如惊雷炸响。

    "什么?"符家主全身一震;"公子的意思是说,老祖已复原无望了?"

    "晚辈只是说,仅凭丹药根本无法治愈,一切只待飞霞城的八品丹宗来过之后,方可作定论。"陆随风仍是平静无波的言道:"当下,唯有暂时稳住老祖伤情,以免继续恶化下去。"

    陆随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一旁聂丹王;"你二人即刻随夫人前往老祖之处,将这枚大还丹给他服下,可暂保老祖安然无事。这段时间,老祖的安危就由你们负责了。"

    "是!少爷!"二人应声道,严然一派唯命是听的模样。

    "两位大人请!"聂氏有些惶惶地立起来,毕竟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面对两位至尊级的人物,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凤儿,你即刻带领龙狮卫前往落日山谷,彻底封堵住谷口,任何人不得入内,强行进入者,杀无赦。"陆随风冷厉的出声道。

    "是!"青凤应了一声,身形闪了闪,便突兀地从小亭中消失。

    夜凉如水,清辉斜照,小亭中只剩下陆随风,紫燕和符家主三人,品茶长谈,像是在商议谋划着什么大事?直至月落鸟啼,曙色隐现,三人这才连袂匆匆而去。

    ……

    落日山谷的云,尤其特别的是清晨破晓时分的云,常常横躺在半山腰,懒散地迤逦着,一带长长的,百无聊赖的,不想飘浮,不想高高的升起,没有奔腾的翻卷……

    山,如此笃定,安静,沉稳,云也这般悠闲自在,恬淡,自足,没有心机,没有烦忧,没有翻来复去的琐碎,唠叨。

    山的棱角线是水平的,云的流动是水平的,重重叠叠的山岳都因为这横躺着的云,形成了高高低低的水平线。天地间因为这些水平线"静"了下来。

    "平,所以产生了静。"陆随风望着这些一条一条的云带,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水平,能使空间延展,使时间变得不再那么的短促,仿佛天长地久,所有的事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急,浮躁喧腾的沉淀了下来,变得格处的幽寂,清明,这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是呀!这一条条的水平线,让人心中高耸突起的紧张得到了大大的舒缓。"一旁的符家主略有感悟地言道:"长年置身于喧哗闹市的狭窄空间,无时不面临着无休止的挑战,人的**也会随之不断向上升起,日积月累,绷紧到了极限,必然崩溃。在这里,一切垂直上升的**,似乎都可以横置下来……"

    "爹!你不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恰似一幅充满着无尽意境的画卷,起点和终点都只是一种假设,周而复始,终点也可以是起点……其间似乎蕴含着絲絲道的规则和玄机?"紫燕闪动着星辰般的眼眸,跳跃着点点思索的火花。

    "深入浅出,可以想象人在卷中,躺下来看山,横着去看天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陆随风淡淡地自语道:"人在长卷中,轻重缓急的来来去去,如同在岁月的长河中起伏跌荡,如果因此而认为自己是里面的主角,那就永远读不懂这长卷中的云淡风清。"

    "听上去似乎太过玄奥高深,以我的心境修为很难领悟其中的真意。"符家主的嘴角挤出一絲苦笑意味,明知陆随风是在借这一片景象点悟他,自己却始终难以明悟。

    "长卷里的主角是连绵到天涯的山,潺潺汇入海角的水,舒卷自如的云。"紫燕的神思仿佛融进了眼前的长卷中,低低的细语道;"人在山,水,闲云间徐步而行,感受着岁月的流转,无论是快还是慢,看到或没看到,都不可能永久的留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符家主有些豁然的出声道:"这象征着一幅生命岁月的长卷,苦短人生似若匆匆路客,沿途的风景无论带来什么,都不必执着的去留念怀想,因为你不是主角,什么也带不走,何必自寻烦恼,往前走,别错过了前面的风景……"

第六百一十六章雄关乍现

    符家主是个地到的,闭关守旧的传统人物,就算舌绽莲花也很难令其稍有改变,所以陆随风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解除紫燕婚约的事,只是在潜移默化的让他那沉寂的灵魂逐渐的觉醒。

    舒卷自如的云层下,由远至近,不断地传出阵阵此起彼伏的兽吼嘶鸣,在这空寂的山谷林木间环绕荡漾,闻之令人毛骨耸然!

    嗷嗷嗷!

    忽然传出数声高亢尖厉的凤鸣声,响彻天宇,山岳群峰簌簌震颤,一只百米长的青色巨凤骤然撕破云层,凤翅一展,直朝着落日山谷的中心地带俯冲而去。

    凤鸣九天,一股来自神兽的滔天威压,瞬间覆盖百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每一个角落,万兽纷纷退避潜隐,无不收声敛息,惶恐拜伏,整个落日山谷内顿时变得异常的安静。

    "这是……太可怕了?"符家主骇然惊悚地朝后退了数步,禁不住想要抽身离去,却见陆随风和紫燕二人仍是一脸淡然,若无其亊朝着谷内行去,完全没一点危机降临的觉悟。

    "公子!谷内异常凶险,不可冒然进去。"符家主惊颤地出声喝阻道:"我们暂且先回去,带足人手,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行入谷。"

    "爹,没事的!之前是凤儿在镇压谷内的妖兽,百里范围内不会再有危险。"紫燕笑着解释道,指着前面的谷口处;"你看,凤儿过来!"

    此距谷口处尚有五百米,一片云烟轻雾弥漫,根本难以视物,唯见一束青色流光一闪而逝,符家主略眨了眨眼,青凤娇巧可爱的脸旦已呈现在面前。

    "爹,没吓着你吧?"青凤一甩胸前的小辨;"凤儿只是给它们打声招呼,这一方山谷有主了,方园五十里之内皆为禁区,胆敢善自愈越者,死!"

    "凤……之前的那恐怖的凤……"符家主望着眼前的个清丽可爱的小丫头,无论如何也难与和那只百米的庞然大物联系在一起。

    "那是凤儿的真身!"青凤傲岸的挺了挺小胸脯;"这山谷中的灵气异常浓郁,难怪会隐藏着这许多王级,甚至皇级的妖兽,如不放出神兽的威压,还真不易令其臣服。"

    "伯父!凤儿已将这片山谷变成了一方净土,这下可以放心入谷了!"陆随风淡笑出声,牵着紫燕的手领先朝着谷口处行去。

    符家主望着一双状极亲密的背影,心神不由一颤,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前面两人的关系已然似如鱼水,难以割舍。这怎么得了,要出大事了!一个身有婚约在身的女子,竟然……更可怕的是婚约的另一方,是飞霞城主的大公子,也就是未来的少城主,一旦发生毁约退婚的事件,后果可怕到根本不敢设想下去。

    "爹!这世上已没人可以将这俩个人分开。"青凤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别太为此事担心,我这姐夫绝对是妖孽中的顶级妖孽,别被他这人畜无害的表相给迷惑了。凤儿天地不惧,却唯独对他忌惮九分,一个眼神,一个冷哼,都会令凤儿心惊肉跳,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啊!"

    "你怎将他形容得比魔鬼还可怕,我怎一点感觉不到?"符家主皱了皱眉,对这只凤的话深表质疑,他在陆随风身察觉不到一点凶唳冷酷的气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雅而飘逸的气韵,言淡举止间时常闪射出睿智的光华,让人深觉受益无穷。总之,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迷雾的人。

    "凤儿所言句句属实,否则,他的身边怎可聚集这许多至尊级的大人物,且个个对他敬重有加,俯首听命。"青凤唏嘘地道:"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没点真材实料,如何慑服于人。"

    "说得也是!"符家主对青凤的话深以为然,因为他接下来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个关乎着家族生死攸关的抉择,不由试探性地问道:"除了你们几人外,还有其他人吗?来到此处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多了去!足可抗衡百万雄师。"青凤一脸自信地言道:"至于目的?这是姐的故土家乡,自然有理由回来看看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帮姐解除那一纸荒唐的婚约,爹放心,云烟城都闯过,小小的飞霞城还唬不住我们。"

    "你们闯过云烟城?"符家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有些骇然地惊唏道。

    "算是吧!凤儿说一个秘密,爹千万不可泄露出去。"青凤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云飘渺,爹应该听说过吧?"

    符家主凝重的点点头;"云烟联盟的霸主,中央大陆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不错!正是这个云飘渺,曾数次派人前来邀请姐夫,前往一叙,结果真接被姐夫给拒绝了,里子面子都没给一点,太霸气了!"青凤拍了拍胸,仿佛说的是自已一般。

    "嘶!真有这事?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符家主深吸了口凉气;"那岂不是开罪了这尊大神,难道没惩罚你们?"

    青凤摇摇头,像是听见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话,撇了撇嘴;"惩罚?我们没找他麻烦,算是给足了他云烟城面子。不过,姐夫说,早晚或许要对上。"

    符家主直接做了个叫停的手势,脆弱的神经让人实在没勇气再继续听下去了,直觉背心处一阵阵的发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大话说到这种份上,还算是人么?听听都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嘻嘻!爹若不信,只当是凤儿在讲故事了。"青凤此举不过是放出些信息,给这位没见过多少大埸面的便易老爹垫垫底,让他好歹有个心里准备,不至于被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下弄得精神失常。

    "嗯!怎么会这样?"符家主透过云烟雾气,隐约发现山谷的入口处,不知何时,骇然耸立出一堵高墙,恰似一道雄关般的封住了山谷入口。

    这落日山谷,四周峰岳耸立,唯有一个幽深狭长出入口,宽约三十米左右,两端峭壁高耸,光滑如镜,飞鸟难渡。

    却在一夜之间,突然生出一道二十米高的坚实高墙,近前才发现这座高墙的建筑材料,并非石料,而是由成千上万棵一人环抱的巨木构筑而成,宛如一座伟岸的城楼。

    城楼的顶端耸立着一面黑底金字的龙狮旗,劲风吹过,在云烟雾气中发出猎猎声响,凭添了几分肃杀霸气。

    "这……难道是城主府一脉强行霸占了这落日山谷?简直欺人太盛,违背了祖训!"符家主一脸怒气冲顶,喉咙间滚动出一声震天怒吼;"什么人?竟敢强占我城北符府的产业,滚出来!"

    吼声隆隆滚荡,回响山谷,紧闭着的厚实大门内却是寂寂无声,毫无回应。符家主双眉一挑,两手环抱胸前,一搓一揉间,顿时凝聚出一团红光烈焰。

    一旁的青凤正待出声喝阻,符家主眉目跳动,手中的烈焰火球已呼啸而出,一团灼目的红光朝着紧闭的大门奔射而去,所经之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散发出炽热的高温。

    噗嗤!

    高墙之上蓦地落下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急速奔行中的火球却突然被这道一闪逝的金光从中分裂开来,无力地坠落两旁,空气中顿时泛起一股草木焚烧的焦灼味。

    嗯!符家主面显惊色的轻"嗯"一声,这是他晋级乾坤境中阶之后,发出的第一道烈焰火球,被人在途中轻而易举的化解,足见这高墙内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放眼整个云岚城,就算实力修为最顶尖的城主大人,也未必做得到,这怎不令他骇然动容。

    "爹!赶快打住,你这不是在自毁家园么?"青凤总算有了出声的机会,她可是在这里当了一夜的监工,五千人才幸苦的建起了这座城楼,咋问也不问清楚,出手便欲将其毁掉,如不是陆随风在暗中出手阻止,至少这门得重新再做过了。

    符家主闻言楞了楞,倒是没有了再出手的意思,只是对青凤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神色间充满了询问之意,似在等待青凤的解释。

    "这可是凤儿幸苦了一夜才建造起来,怎么样,如此雄关,是不是够霸气?"青凤相信这次解释得够清楚了。

    "凤儿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成千上万棵一人合抱的大树,就算千人,一夜之间也砍伐不出来,更别说是建造一座如此规模的城楼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符家主的分析的确没有错,青凤自然也不会说出这是五千龙狮卫所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是凤儿的秘密,不可说!"青凤讳莫如深的阴阴一笑;"总之,这城楼的确是在一夜之间建造出来的,并非什么城主府一脉的人所为。"

    符家主欲待追问下去,城楼的大门此时隆隆开启,四名金甲披身的卫士分立两边,气息内敛,符家主竟然看不透这些金甲卫士的修为,这时已见陆随风和紫燕施施然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飘香酒楼

    "伯父,凤儿的确是幸苦了一夜,当然,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不过,有了这座雄关,可以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阻于门外。"陆随风只说了个不争的事实,至于如何建造已没必要寻根探底。

    符家主自然也是明理之人,知深浅,对方即不愿说,自有其道理,四下巡视了一遍,城楼的结构十分坚实,并非豆腐渣工程。

    "只是这木质建筑,经不起风雨的侵蚀,日久天长,势必会逐一腐朽。"符家主皱了皱眉,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这木质城楼蔽端。

    这是一个普通的常识,陆随风岂会不知道,之前已在这座木质城楼上布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也可称之为"结界",听符家主这么一说,陆随风淡淡一笑,双手在空中打出一连串繁杂的手印,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这不断变幻的手印中闪射而出,充满了古朴而玄奥的气息,蕴含着絲絲大道的法则。

    木质城楼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墙体的表层密布着无数如絲般纤细的金色细线,缠绕流转在木质墙体之上,至使整座城楼发出一阵簌簌的震颤。

    "去!"陆随风双手合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口中一声轻喝,合什的双手随之一堆一送,眼前空间骤然一阵扭曲,唯只见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飞速映入木质的墙体之中。

    轰!

    空气中传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肉眼可见整座城楼突然地爆裂开来,符家主见状,惊呼尚未出口,骤见炸裂开来的墙体又瞬间神奇聚合复原如初,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墙体闪烁泯灭……

    "这……"符家主望着眼前的一幕,揉了揉眼,疑似幻觉。

    原本二十米高的墙体,像是突然之间暴涨了七八米,且通体的颜色变得黝黑闪亮,像是用铁水浇铸而成,隐隐闪射出金属的光泽,完全寻不到一点之前的木质气息。

    远远望去,宛如一头巨型的妖兽霸道地盘踞在那里,给人带来一种窒息的压迫感,以及浓重的肃杀气息,严然一派固若金汤,雄关难愈的气势。

    "这是如何做到的?太神奇了!如非亲眼目睹,实难令人置信。"符家主惊颤地出声,眼神中满是难以抑制的震撼之色,陆随风在他心中的位置再度拔高,对青凤之前所讲的荒唐故事开始有些相信了。

    "让伯父见笑了!晚辈只是加持了一个小小的金系结界而已,算不得什么神奇。"陆随风淡然地言道:"如无意外,五年之内可保这雄关固若金汤,安然无恙!"

    "咦!有人正向这里急速奔来!"青凤突然出声惊"咦!"道。

    "有吗?我怎察觉不到?"符家主闻言,展开心神感之了一下,以他刚才晋级的乾坤境修为,三百米之内的一草一木,皆在感之的范围内。

    "来者只有一人,此时还在千米之外,根据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应该是一个玄丹境初阶的武者。"紫燕十分随意感之道:"或许因为长途奔行的原故,呼呼显得有些急促,步履出现了虚浮不稳的状态……"

    嘶!千米之外尤在眼前,再说下去只怕连来人的相貌年龄,甚至装束,都可以逐一清晰的道出,符家主突然觉得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的渺小不堪,这本是一个强者为大的世界,一切年龄辈份的界线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如同泡沫般的蕩然无存。看来这解除婚约一事,已是势在必行,纵算有心出面加以干涉阻拦,也是力所不及,一切唯听天由命了。

    符家主的心思转动间,一道灰色的人影已从云烟轻雾中气喘嘘嘘地奔至身前;"家……家主,出事了!"

    这是一个身着灰色武者劲装的中年男子,符家主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城北坊市区的护卫副统领;怀恩!

    "怀恩!出了什么事?你怎知道我在落日山谷?"符家主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是夫人……让我来的!飘香酒楼……出事了……"副统领怀恩气喘吁吁,吱吱唔唔地说道,像是也不十分清楚俱体情况,只是说飘香酒楼被人砸了。

    飘香酒楼的"十里飘香"酒,堪称酒中一绝,名满万里,故名思意,酒香飘十里,不知牵动着多少好酒者的酒虫,慕名而来者更是数不甚数,飘香酒楼也因此名声在外,日进斗金也毫不夸张,同时也成了城北符府的一项重要产业。

    符家主一听飘香酒楼出事,脸色顿变,再也把特不住那副平静了,惊怒之色顿然溢于颜表,不过,他还是克制住内心的震怒,有些莫名的将目光投向陆随风,像是在征询陆随风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只怕连他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所以?

    "晚辈初来乍到,对云岚城状况知之甚少,不过,无论发了什么事,都得尽快赶过去看看究竟。"陆随风的语气十分淡然,却令人浮躁的心绪顿时平静了许多。

    "走!"符家主点点头,身形一闪,领先电射而去,陆随风和紫燕,青凤三人,随即化作三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云烟轻雾中。

    "这……"副统领骇然的大张着嘴;"天啦!这是什么修为境界?"

    城北坊市区内的"飘香酒楼",一如即往的人来客往,坐无虚席,从这些食客的衣着言语间,可以感觉到大多都非本地人,几乎都来自天南地北,专程前来品尝这"十里飘香"酒。

    一方有一点的规矩,"飘香酒楼"的规矩是来者是客,只有拥有足够的金币,尽情暢饮无底限,管够!却是千杯下肚只会尿涨,绝不会醉得人事不清,这也是"十里飘香"酒的另一绝。但,一滴酒都不允许带出酒楼,这也是雷撼不动的规矩。

    砰砰砰……

    一层大厅中的水晶柜台几乎都被砸碎了,无数水晶碎片叮叮咚咚的坠响,十来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手持利器,不断地将一个个水晶柜台砸开,口中连连嘶吼狂叫;"砸了,都给我全砸了!什么狗屁规矩,在大爷面前一律不存在,大爷的话就是规矩!"

    吼叫爆砸声停止,酒楼瞬间一片沉寂,几息之后,所有一层大厅中的客人,像是从突然的震骇中猛然转醒。刹那间,随着几声尖叫惊呼,杯盘碗盏四溅,人流如潮,你推我挤拼命地朝着门外涌去,唯恐稍迟片刻,秧及鱼池。

    片刻之间,却已人去楼空。宽阔的大厅内杯盘狼藉,一派静寂。

    大厅中央,一个身着淡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指挥着十来个大汉从砸开的水晶柜台中,将一个个密封的酒桶搬出来,片刻功夫,已堆积了上百桶之多。

    大厅的另一端,横七竖八的躺倒二三十个服饰统一的男男女女,其中不少人都浑身染血,几乎都有伤在身,这些人应该都是酒楼内的员工侍从,一个个眼眸喷火的怒视这群穷凶极恶的暴徒。

    他们的面前立着一个身着火红长袍的老者,眼眸中凶意横溢,浑身上下隐隐有恐怖的气息逸散出来,令人心生寒意,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都给我住手!"

    酒楼门外一下涌进了十来个身着灰色劲装的武者,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怒火杀气,手中兵刃尽皆出鞘三分,一片寒光闪烁。

    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城北坊市的护卫,开口怒喝之人,身形魁梧,有着一头棕色短发的男子,手握一把巨型大剑,正是城北坊市的护卫统领;吴涛!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城北坊市闹事,简直不知死活!"统领吴涛怒声喝斥道。

    "就凭你们这堆垃圾,还敢前来管本大爷的事,是不是脑残了,想找人修理修理?"淡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面带不屑地撇撇嘴,根本没将这群护卫放在眼里。

    "狂妄!"统领吴涛口中一声爆吼;"杀!"

    "还敢出手,当真是在找死!"看着这些冲上来的护卫,中年男子的眸中流露出残忍的光芒;"一个不留!"

    冷酷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彪形大汉已纷纷扑了上去,一阵混战瞬间爆发,各种兵刃交戈的碰撞声响彻大厅,呼喝喊杀声此起彼伏,漫空尽是鲜血爆闪飞溅的景象。

    殊不知,这一交手,竟然是一边倒的战斗埸面,有点像单方面虐杀的样子,这才一个照面,那些冲上去的护卫,几乎没有一个不带伤,身上都是鲜血横流。尽管这些护卫个个咬着牙硬挺,愤怒的浴血扺抗,统领吴涛知道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这些护卫一个个不断倒下,心在泣血,喉咙喷出一声咆哮,玄婴境初阶实力一下释放出来,双手巨剑对着那群彪形大汉,闪电般的怒斩而去。

    "哼!"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标枪般站着的红袍老者突然动了,手中的一把长斧骤然抬起,对着统领吴涛的身影,便是遥遥一枪飞速扎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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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