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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不入地狱,谁也上不了天堂!

    "这城北府简直就不按张出牌,即不趁势谋取暴利,又没有垄断市埸的意思,而且,全城的各大势力都在出售他们的产品,还制定了一套新的价格规则,整个市场现只怕想乱都乱不起来,真不知他们的用意何在?"一位高层人物摇头叹息道。

    "事情并非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如果没有高人在后面指点布局,甚至有雄厚的财力资源作支撑,一向积弱不堪的城北府,怎会一下变得如此强势?"

    "难怪城北府邸这段时间守卫十分严密,除了高层之外,所有人都是准进不准出,就连我们安插在里面的眼线,连消息都无法传递出来。"

    "可恶!我们现在就像是聋子瞎子,好不容易成就的大好局面瞬间崩塌,却不知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所谓知己不知彼,如此下去,唯有坐以待毙的份。"

    "哼!我城主府数百年的根基底蕴,又岂是可以轻易撼动的,更何况在整个云岚城,只有我城主府拥有七品的丹师,器师存在,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破解之法,届时,我们的无情反击将会是雷霆扫穴,一举定乾坤。"

    "哈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大厅中终于了开心的笑声,原本压抑无比的气氛顿时消弭了一大半,所有人的神色都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这种美好的希望和期盼,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被一下推了开来,众人之前刚才提及到的两位七品丹师和器师,双双联袂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的神情气色都显得颇为阴沉。

    "两位大师,进展如何,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金发城主微欠了欠身,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出声,整个大厅一下收声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此时已有人十分识趣的立起身来,恭敬有加给两位七品大师让出坐位。

    "消息倒是带来两个,至于算不算是好消息,那就得看诸位的判断了。"那位七品丹师老者冷傲的脸上,挤出一絲带着苦涩意味的阴笑。

    "哦?听上去似乎要比想象中的好了许多,说来听听!"金发城主双眸一亮,这些日子来,就从未传来一个好消息,实是令人无比郁闷,沮丧。

    那位七品丹师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枚丹药,放在鼻头嗅了嗅;"这些丹药中的材料和属性成份,都已经被我彻底的解析了出来,再也算不得什么机密。"

    "很好!果然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大批量炼制出来,不会再陷入毫无还手之力的困境之中,有了反击的能力。"金发城主一掌拍在坐椅的扶手上,笑得格外的灿烂。

    那位七品丹师见状,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只不过,其中有两种药材,价格虽然不昂贵,却是十分稀少罕见,一种叫做紫雾草,俱有愈合人体机能的功效。另一种则是蛇血根,在止血结茄上有着十分神奇的效应。老夫查阅了一下有关资料,这两种药材只有在大西北的云雾山脉深处才有望寻到。不知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说到这里,七品丹师闭上了嘴,意思很明白,如果有本事寻来这两种药材,自然是个大好的消息,否则,同样会令人郁闷到吐血。

    金发城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中央大陆十大险地之一的"云雾山脉",几乎无人不知,且不说其间的凶险程度有多恐怖,单说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相隔数十万里,一去一回,没有两三年时间根本做不到,更别说是否能寻到这两种药材,是不是有命回来都难两说?

    大厅中所有的人闻言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听上去的好消息,事实上比坏消息更令人感到绝望和沮丧。

    "咳咳!"另一位七品器师感觉得所有人投到的目光视线,就像是溺水之人发现一根稻草一般,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本就有些阴沉的脸上变得有些发青,甚至透出一絲愠色;"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我们早晚都会破解个中藏着的秘法玄机,就算毫不隐晦的告知我们真象,也无法走出困境。"

    那位七品器师从桌上拿起一把剑器,左右来回的弯折了几下,柔韧度看上去非常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其中加了一种名叫做"金精柔铁"的炼器材料,当然也需要一种独特而高超的炼器手法,而这种手法至少要俱有"器宗"之上品级,方能掌握并炼制出可以越级挑战的器刃来。所以,老夫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定然雪藏着一位器宗之上的至尊人物。"

    "什么?小小的云岚城怎可会有这般大人物屈尊至此?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有人满脸不信的出声表示质疑。

    "哼!这有什么不可能?老夫甚至还怀疑对方的丹药殿中是否还有"丹宗"的存在?堂堂城主府直到现在仍是两眼一抹黑,连一点蛛丝马迹的信息都寻不到,如此盲目的开战,不输局,连老天都看不过去。"那位七品丹师脸上带着愤然之色,冷笑的讥讽出声。

    "好了!两位大师息怒,这的确是我城主府的疏忽过失,却不知眼下可还有什么补救之法?"金发城主还真怕这紧要关头,两位大师一怒之下甩手而去,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寻来这两药材种,老夫就不会让你们失望。再巧的娘们也难做无米之吹,不是么?"那位七品丹师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立起身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冷傲地径自向门外走去。

    "呵呵!就算老夫能拥有这份炼制之法,这"金精柔铁",你城主府的库房中能有多少,连五十把兵刃都打造不出来。所以,就别在这上面费心了,还是尽快的另谋它法为好!"另一位七品器师哀叹一声,也是起身拂袖而去。

    大厅中,所有人都像是傻了眼一般的面面相观,如同被宣布死刑般的无奈,无助。

    "如今之计,当下或许有两个方法,说不定城主府以化解眼前的危局。"大公子符万里虽无大谋,旁门左道的诡计倒是层出不穷,有时候一些见不得光的法子倒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哦,你又生出了什么奇思妙想?说来听听!"金发城主对这长子可谓是知之甚详,有时候也会选择性的采用一些,眼下众皆束手无策,有主意总比大脑一片空白强。

    符万里低眉垂目地想了想,阴冷地撇了撇嘴;"即然明面上的抗衡毫无胜算可言,不如剑走偏锋,据我所知,最近不断有许多外来商家,佣兵团以及冒险团,纷纷前来购买大量的丹药和兵器装备,我们不妨调集大量的资金,而后派人假装作外来的商家或佣兵团……不露声色地暗中对这些物品进行大批量的购买,然后再以高价转卖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一来,便可筹集到更雄厚的资金,回过头再如法炮制……"

    "不错,这个方法虽有些阴损,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有人赞许的应和出声。

    "商埸如战埸,只要能挺住不倒,大可不择手段,何来阴损一说?"

    "好!这样一折腾,不仅可以从中获取暴利,还可以让市场出现断货的危机,造成恐慌的局面,如此一来,城北府幸苦建立的信誉声望,势必会遭遇沉重的打击。"

    "只要货一上市,我们就抢购一空,就算他城北府库存再丰厚,又能支撑多久?这一招果然又狠又毒!"

    金发城主两手扶着坐椅的扶,仍是面带淡笑的静听着众人的分析议论,心中也对这个一举两得的损招颇感兴趣,却是不动声色的言道:"说说你的第二个主意,会不会比第一个法子更阴损?"

    呃!我有这么无良卑劣么?符万里的脸上佈满了黑线,所有的目光视线中都像充满了戏虐的讥讽之色。算了!为了家族的未来,我不入地狱……谁也上不了天堂!

    "其实就是一个主意,只不过是分两步来进行而已。这第一步是暗棋,是主动出击,以改变这种坐以待毙的格局,并不能从根本重创对方,而且如此大的动作难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采取反制的措施,所以,这种游戏最多只能玩上三次,就必须适时的收手。"

    在坐的都是人精,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货,省油的灯,自然明白符万里所说的这些句句在理,而且分析得更深更透,不由对其重新刮目相看,望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而凝重起来,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以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前期的铺垫,即可以搅乱市场,降低对方在民众心中信任度和声望,又能挽回我们之前所受的重大损失。而最重要的是为我们赢得了所需要的时间……"

第六百六十四章欲擒故纵

    符万里的话让人听得一头雾水,都误认为争取时间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两种药材,那需要多久,两年,三年?这听上去也太不靠谱了,众皆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人集体眼前一亮,绝对给人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从这些惊愕的神光中便能看得出来,的确太出人意料了。

    "一个月!只要我城主府能在这风雨飘摇的一个月中,依然屹立不倒,就会迎来新的转机,扭转乾坤,甚至一统天下也不是没可能!"

    哗!符万里可谓是语出惊人,掷地铿锵有声,在埸所有人具是心神一震,随即一片哗然,议论纷起,一时间,各种讥讽,问责,甚而嘲骂……不绝于耳,总之,皆觉其言狂妄致极,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荒唐!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不可是在讨论一个计划方案而已,至于么?"金发城主脸上虽还挂着笑,语气却显得有些冷厉;"在坐的有谁还能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事?如果没有,就让万里将话说完,再下论断也不迟。"

    "咳咳!"符万里干咳了两声,继续往下言道:"在目前的势态下,这事听上去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有时看上去的危局中,同样藏着妙不可言的大好良机。"

    "能不能不绕弯子,直接掂重要的说!"有人不耐地出声提示道。

    "是呀!为什么要等一个月,届时会出现什么所谓的良机?"

    符万里一下从坐椅上站起身来,脸带兴奋地出声道:"五脉大比!一月之后便会迎来五十年一次的五脉大比,这就是逆转全局的关键,只要运作得当,便可趁势推出一项新的协定来,唯一的难度,就是如何让这项协定得到各方的认同,这是全盘计划的重中之重。"

    "别藏着掖着,快说,到底是什么新的协定?"

    这数百年来,由于祖训的制约,整个符氏家族都处于四分五裂,各自独霸一隅的格局,而五十年一次的大比,不过是根据实力的强弱之势,重新划分资源利益。

    而符万里所提出的这项新的协定,便打破祖训的束缚,在这次五脉大比中,最后获胜者,将成为云岚城未来的真正掌控者,往昔一城四府的格局将永远不复存在,整个符氏家族,云岚城,从此只能听到一个发号司令的声音,一盘散沙的时代已到该了结束时候。

    符万里的提出的这个方案,竟然与其父金发城主的之前的谋划,惊人的相似和类同,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月前,这位金发城主已这个信息,让那位夜闯府邸的神秘人传递了出去。只不过,眼下的势态骤变,以城北府这高歌猛进的势头,只怕熬不到那个时候,这云岚城的天就彻底变了。而符万里提出的全盘方案,却是更加的稳妥有效。

    五脉大比的前提是;新生代之间的武道争锋,参赛者还必须是直系亲属子弟,不分性别,但年龄不得超出三十岁。大比的规则;每一脉选派五名直系亲属子弟出战,采取循环赛制,唯有一埸不败者,才能成为最终的获胜一方。

    城主府之所以要将这最后的赌注押在这五脉大比之上,自然有着绝对胜卷在手的把握,否则,又怎敢轻易打出这张牌。

    在这长期闭关自守的云岚城中,年轻辈里,三十岁以内玄婴境高手,绝对是屈指可数,称之为凤毛鳞角也实不为过。

    据可靠的统计数字,直系亲属子弟中的玄婴境高手,城东府有两名,西,南两府中各有一名,唯城北府至今一个都没有。

    而城主府内,符万里本身就拥有玄婴境高阶巅峰的实力修为,被称为半步破虚境强者,一直以云岚城年轻辈第一人自居。其余的直系亲属子弟中,还有另三名玄婴境高手,也就是说城主府一下就拥有了四名玄婴境高手,按照每埸五战,三胜二负的规则,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稳赢不输的方案,自然不会有人再提出任何异议,很快便得到了城主府高层的一致通过。接下来就要看第一步的行动是否顺利,只有熬过这一月的时间,才能启动第二步方案。

    城北府邸,飞燕庭内的池塘小亭中,陆随风和紫燕相对而坐,石桌上的茶已凉了很久,仍没见两人端杯喝过一口,都在低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

    "城主府这次像是豁出去了,竟然动用了这么大的资金量,在短短的数日内,将全城的丹药和刃器装备,在暗中几乎收购一空,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紫燕眉宇轻皱地喃喃出声道。

    "对方已面临坐以待毙的死局,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倒也用得可圈可点,一旦造成市场断货的现象,我们之前幸苦打造出来的局面,便会倾刻崩溃。而他们还可以顺势获取暴利,弥补之前的惨重损失,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招。"陆随风实话实说,从不吝惜对敌方的誉美之词,如果城主府遭遇的对手不是陆随风,这一招说不定还真能逆转翻盘。"

    在此之前,陆随风已将各种可能出现的变数都考虑了进去,早已预先作好了应对的准备,海量的库存足以面对各种疯狂的抢购。像这种三至五品的常用丹药,端木殿主一人就能轻松应付整个市场的销量,至于这些低端兵刃,倒是化了陆随风不少时间。

    "你即已知道对方的诡谋,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出面阻止?"紫燕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座庭院,对外面发生的事自然知之甚少,也是刚从手上的这些资料中知晓这个情况,以她对陆随风的了解,此举必有意,不过很难猜出他会出什么牌?

    "呵呵!欲擒故纵,让他们自作聪明的开心一回,也不是一件坏事。"陆随风讳莫如深的笑道:"凤一她们回来了!"

    陆随风的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池塘的小亭中,是龙一和凤一两人。

    "少爷,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城主府的四大统领一起出城后,立刻分为了两组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我追踪的一组进入了飞虹城……"龙一简??地回报道。

    "少爷,我追踪那组人去了流云城!"凤一也迅速地回报。

    "这是距离云岚城最近的两座中型城市,他们所携带的物品数量太过庞大,分在两地销售,的确是个好注意。"陆随风又一次称赞对手,所谓物以稀为贵,数量越少越能更能卖出好价来;"这次任务就交由你们龙凤虎亲卫去做,记住!不可伤了对方的性命,俱体该如何行动,就不用我为你们谋划了吧?"

    "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龙一肃然地应道。

    "我们该何时展开行动?"凤一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切!这也要问,自然要喂肥了才动手了!"龙一撇了撇嘴;"少爷,我可说得对?"

    "我明白!"凤一豁然道,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确定一下。

    陆随笑而不语,两人已得到了答案,匆匆告辞而去。

    八月天,天蓝云白,火辣辣的日光蒸发着空气中的水份,令人感觉燥热无比,如无紧要之事,没人愿意暴露在灼人肌肤的阳光下。

    哒哒哒!

    一串有气无力的马蹄声在烈日下的荒野中响起,五人五骑拖踏地行进蜿蜒起伏山道上,看上去像是已赶了很长的路,完全一副人疲马乏的模样。

    "这日头也太毒了,得找处阴凉之处避避,否则还没赶到前面的客栈,都会被晒成人干。"马背上的一位留着大胡须的中年汉子,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汗水,话落翻身下马,朝着路边的一处树阴下急窜而去。

    其余的四人见状也齐齐下马,各自寻了一处阴凉之地,十分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纷纷脱下几乎被汗水浸透了的长衫,敞胸露怀地大口地抱着水袋狂饮。

    "葛统领,这流云城已往返的来回了三次,到现在还不知执行的是什么机密任务,是不是能稍许透露一些?"一位身高马大的汉子小心地开声问道,不远处的两位身形同样彪悍的男子也跟着咐合出声,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跟着两位大统领随行,其余的一概不知,难免会好奇心泛滥。

    "大胆!这也是你们该问的吗?"另一位身形略显瘦小,却十分精干的中年人,冷厉地喝斥道:"即然是机密,知道了就不怕被灭口?那本统领就告诉……"

    "别,姜统领千万打住别说,好奇心害死猫,就当我们从未问过,拜托!"三位大汉连连摆手,唏嘘地出声恳求道。

    "呵呵!不想听也可以,只是三位这最后一次的旅差费……"那位胡须葛统领咳咳地干笑着,话中的意思连猪都能听出来。

    三位大汉忍不住想煽自己一个大耳括子,嘴贱呀!这来回一趟容易么,连皮都被晒脱了好几层,据说这最后一趟的旅差费足足翻了两倍,就突然这么没了,坑爹呀!都说这四大统领的心,一个比一个更黑,这次当真算是领教了。算了,命比财重,权当作买教训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诡异的黑衣蒙面人

    三位大汉都是一脸苦相,满心郁闷无比,却只是敢怒而不言,纷纷穿上衣衫,希望尽快赶路,早早地结束这次坑爹埋娘的苦差事。

    "咦!老子的衣衫呢?"两位大统领几乎同声惊咦道,轰然一齐立起身来,光着上身四下扫视,荒野山道,除了五人外,连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这……统领,头顶,你们的衣衫在树枝上!"

    两位统领闻声昂首望向遮阴的大树顶端,十来米高的枝头上分别挂着两件衣衫,随风鼓荡……见鬼了!

    这风是什么时候将衣衫卷上去的,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太诡异了!

    "去!将枝头的衣衫取来!"葛统领冲着三位大汉命令道,另一位姜统领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总感觉像是有那里不太对劲。

    三位大汉都有着玄婴境的实力修为,十来米的高度算不了什么,一个腾跃便可掠上去,虽然心中憋着气,有些不情愿,但统领发话,却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一位大汉脚下一顿地,整个人就像冲云燕子般的腾空而起,朝着挂衣衫的树梢俯身探去,指尖几乎已快触及到了衣衫,突觉胸腹间被什么东西轻弹了一下,气机斗然一窒,随即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球一样,呼啦的一下沉了下去,无法控制的轰然坠落地面,竟然跌晕了过去。

    另两位大汉见状,并没有去关注摔晕在地的那位大汉,双双拔地升空,不分先后的掠向树枝上的衣衫。

    殊不知,这两人连之前的那位大汉都不如,才腾起数米之高,人在半空却突然朝后退飞而去,势若两颗飞坠而下的陨石般,双双砸落地面,轰岀了两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尘土飞掦……

    两位统领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真可以去当猪了!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滚出来!"两位统领赤着上身,背靠着背,几乎同时怒喝出声,破虚境高阶的气息透体而出,卷动脚下的草木四溅飞掦。

    余音落地,一前一后,两人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分别立着一个黑巾罩面的黑衣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是怎样突然出现,就像是一下从地底钻出来似的,诡异得令人背心发寒,那怕是在炎阳烈日下。

    有见过如此装束的劫匪吗?分明就是刻意冲着自己一行人而来,至于为什么?一时之间根本难以猜测判断。好在对方也只有两人,虽然用诡诈的方法偷袭了三个随行的护卫,但在数量上仍是一对一的局面。尽管两人黑巾罩面,看不出相貎年龄,但从体形上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再强也强不到那里去。

    两位统领回头对视了一眼,像是都在提示对方,此行责任重大,身上都分别带着巨额重金,如果对方实在太过强大,不能以命相搏,必须尽快逃离,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对方手中。

    这两位统领自然是来自城主府,这是他们第三次前往流云城倒卖丹药和兵器装备,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数量庞大,获得的暴利更是惊人。按照他们少城主符万里的谋划,四不过三,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行动。

    而这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是龙一,另一个则是虎一,而这片区域早已在龙虎亲卫控制之中,只不过,他们此行的任务不是来杀人,而是掠货,并且还不将人伤得连回都难回去。所以,才临时费心布了个局。

    "我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却知道你们是受人之托,有为而来,只不过也太小看我城主府的四大统领了。"那位身形瘦削的姜统领,说话间,朝对面的黑衣人跨出一步,浑身上下顿时散发一股充满了戾气的血腥味,一个全身充满了老者,脚踏在绿茵地上,肉眼可见翠绿的草木瞬间发黄枯萎,足见其身上散发的煞杀有多重,大有杀人一千,杀气盈野的恐怖血煞之气。举手投足间怎么都遮掩不住。

    这煞气可以凭添自身的战力,更能在精神层面上压迫震慑对手,纵算双方实力修为相当,在这种煞气的压迫下也会输下阵来。

    "蒙头罩面东西,你还在等什么?"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的反射下透出令人全身发冷心悸的寒光。

    只是咧了咧嘴,一道眼神看来,给人一种血海尸山的恐怖冲击感。定力稍弱的人,或许能吐出一口血来更好,否则,势必会郁积于胸,伤及内脏心神,甚至更严重。

    这位姜统领森冷目光的落在对面的黑衣蒙面身上,发现对方全身上下似在冒着絲絲寒气,似乎比他森冷的目光还要冷冽,艳阳的光照也仿佛变冷浸透骨。

    "嘿嘿!果然有点意思!"那位姜统领死死的盯着对方,目光似若充满血腥杀戮的利刃。

    波!两道同样冷冽如锋似刃的视线,在炽烈的阳光下骤然碰撞,肉眼可见地泛起一阵水雾涟漪波纹。

    "弄得像地獄走脱的小鬼一般,换个埸合还真不屑出手。"这个黑衣人是虎一,一双眼眸冷漠如水,完全一派百邪难侵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更容易让人倾刻震怒暴走。

    对方一开口说话,那位姜统领便从语音中察觉到,这人比猜测中的更年轻,嘴角不由撇了撇,像是放心了不少,但并未因此而有所轻敌,毕竟自己身怀巨额重金,绝不可有失。只见其浑身一抖,全身骨格发出一阵咯咯声,瘦削体形骤然变得魁梧挺拔如山,身高直达二米之外,比之对面的虎,看上去要大上一号。

    "听你的语音,观你的体态,你似乎很年轻,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如此年龄,手中又能沾上多少血腥?"

    "呵呵!我如是杀人过千,你自是不会相信。不过,有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我杀过的人一定不会比你少!"虎一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杀气,去又不由人不相信。

    双方言来语往同时,另外那位葛统领与和另外一个黑衣人龙一,却是连话都未答一句,便已经火爆十足的战成了一团。

    事实上,这一边的战斗也早巳开始了,唇如枪,舌若剑,枪来剑往的交锋,心智间的相互绞杀,气势,气息,气埸的强强碰撞。孰强孰弱,唯有局中的二人自知。

    那位姜统领似已收敛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浑身上下的煞气在不断蒸腾,虚空中有锐利无比的阴冷气流弥漫,眼睛中绽射出幽幽冷芒,如一条伺机突袭的毒蛇。

    虎一却是双手反扣在身后,从他冷漠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除了被风掀动的长衫鼓荡,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透出,全身上下只能读到一个字"冷",有若严冬飞雪般的"冷",仿佛可以冷透天地万物。

    有风掠过,掀动着虎一头上的发絲飞掦,正欲抬手拨开遮掩住半边脸部的长发。

    那位姜统领眉目一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个机,环绕周身的煞气顿时聚成一道如墨的刀芒,蓄含着血腥的刀意,破开空间的气流,下一刻,墨黑的刀芒巳从虎一的顶门之上,劈空斩落而下。

    出手便是一击三连斩,快若毒蛇岀穴,一左一右分斩双肩臂,第三击忽然中途折转,化斩为削,直奔对方颈项间横抹而去,角度刁钻阴狠。

    虎一顿觉头顶的阳光一暗,凛然的刀气巳扑面而至,那位姜统领岀击的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妙,而且果断阴狠,绝不给对方半点闪避回旋的余地,躲得过左右两斩,那抹向颈项的一削却是诡异刁钻,而且是突然折转变向,令人所料不及。

    虎一像似有意,或是无意,给了对方一个出击机会,或许只是一个诱敌的陷阱也未可知。

    风起的刹那,鼓荡齐肩的长发飞掦,遮住了目光视线,如果对方抓不住这个绝妙的战机,那绝对是一个浪得虚名的顶级强者。

    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分析这是否是个陷阱,那位姜统领不加思索地动了,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强者,因为他有自信,即使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他也绝又会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战机。

    煞气刀芒距离虎一身体不足一尺时,才见他的身形才堪堪做出反应,化指为剑,锋芒无尽。

    下一瞬,一道紫光从指尖绽射而出,竟然后发先至,比他的煞气刀芒还要快一倍,毛骨悚然的直觉告诉他,煞气刀芒继续斩落,或许还没斩到对方的身体,自己可能已被对方的剑指锋芒先行洞穿身体。

    快,快到了极限,快到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像动车高速行进时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它的运动速度。

    那位姜统领不加思索的迅速放弃了攻击,选择抽身疾退,身形瞬间化着一抹煞气黑烟,在空中留一串涟漪荡漾。

    虎一并未趁势追击,那位姜统领迅速的拉开了距离,一双阴冷的目光警惕地盯住对方,那情形像是防备刺猬的突然奔袭一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荡然无存。

第六百六十六章龙虎战双雄

    "你修的煞气之道,行的是旁门幻道。"虎一冷冽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戏谑的讥讽之色;"以煞气慑人心,用幻道乱人意。身法招式看似在防守,其实巳发起了诡异刁钻的攻击,看似攻击,却又是隐含着防守,攻击和防守之间瞬息转换,没有明确的分界线……障眼法而巳,如不拿出点真才实料来,会输得很惨,很难看,甚至输掉自己的命。"

    "哼!自以为是!"那位姜统领魁梧高大的身形迅速缩小,恢复了常形,看样子真要施展出绝学了。

    说话间,脚下离地三尺,抬手一掌虚飘飘地拍向虎一,掌风劲气所至,空气折叠,顿时幻化成残月般的煞气劲流,虚虚实实,幅射遍布四方。

    尽管当下艳阳当空,仍可见无数道残月的幻象,每道残月都可能发出致命的一击,一时之间难以准确地辨识真伪。

    虎一不会刻意去辨识残月的虚实,更不会盲目的去见招拆招,落入下成的按照对方的轨迹节奏走,身形闪烁飘移间,已从无数残月的缝隙间幽灵般的穿梭掠出,人在途中,并指为剑,划出一道青色弧光,直向那位姜统领的腰腹间横削而去。

    对方竟然可以忽视"幻月"的攻袭,并同时展开反击,那位姜统领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诧之色,意料之外,却又在料想之中,没指望一招试探性的"幻月"便能轻易重创对手。

    森然地咧嘴一笑,手腕一转一抖,煞气幻月如刀,没有改变战术的意思,只是漫空残月回收合拢为一。

    噗噗噗!空气传出一连串劲气狂流的碰撞爆裂声,掌刃,剑指电光火石间巳交锋了数十次,而这数十的搏杀撞击,仅仅属于一招而巳。

    诡刺铁锥!

    那位姜统领的袖口中突然脱出一根尺许长短的幽黑之物,如刺似锥,快若极光流星般的闪射奔出,瞬间穿透掌刃指剑的气埸。

    幻月掌只是明面的杀招,这诡刺铁锥才是暗藏的致命杀机,纵算彼此修为实力相当,也势必会再这诡异的一刺中陨落。

    "好阴损的杀招!"虎一无尽鄙视地冷哼道。

    "躺下的英雄豪士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立着的小人当被万众仰视。"那位姜统领厚言地冷笑出声。

    谁的一招一式不充满了手段和算计,没人在意对手使用什么武技手段,一切的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仍还立着,而对手已经倒下。

    虎一早巳发现对方的招式每次尚未用实,便会突然收缩,巳隐隐觉查到其中必有玄机,料定对方必然藏着暗手。诡刺铁锥一闪之时,他身形巳在第一时间急速地飘移开去,顺势一指劲气射向对方的面门,同样的出其不意。

    凌厉的指风扑面,直惊那位姜统领得身形急速侧转,好似一抺经过折射的流光,瞬间脱离原地,险险的偏离了虎一指风攻击的轨迹。

    虎一像是恼怒对方的阴毒手段,手上指风连环弹出,每道指风劲气皆可穿岩透石,血肉之躯轻易便能洞穿。

    "可恶!"那位姜统领平时霸道惯了,还从未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竟然是遭人贴身追着击杀。

    左闪右掠间,左右手暗中叠加,一掌按在身前的虚空处;轰!脚下的地面轰然掀起炸裂开来,草木尘土飞溅四溢,掦起的每粒微尘草屑都充斥着森然煞气,都能伤裂肌肤,令人倾刻受创。

    微尘草屑蔽日遮天,扑面来至,完全掩住了虎一周边的视线,一袭长衫竟被这些不起眼的微尘草屑破碎洞穿,所幸有真元力护体,否则真会被其所伤。

    趁这一阻之势,那位姜统领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光着上身的背部被对方凌厉的指风劲气划出几道口子,有血隐隐渗出。

    ……而荒野山道的另一端,那位满脸胡须的葛统领,一连串的徒手攻击,都被龙一轻松化解,怒极之下须发俱张,口中吐出一声暴喝;苍鹰摶兔!

    下一刻,虚空中斗然呈现出一只飞鹰的虚影。

    龙一的眼前顿然一片鹰爪闪烁,爪影如钓似刃,纵横翻飞间巳将龙一的身影笼罩在漫天的爪影之中,彻底封死了所有的闪避腾挪方位。每道鹰爪都锐利无比,触之非死即伤。

    这"苍鹰摶兔"一击,可谓是怒极而发,呼吸间,这漫空的爪影,巳肆虐将对方的身形在撕裂得分崩离析,看上去绝无絲毫存活的可能。

    在他的字典中,怜悯仁慈之类的字眼早巳被无情抹弃。剩下的是从他眼中散发出的冷酷光芒,脸上透出的残忍笑意。

    一只小虫子而巳,一击必杀,死无全尸。

    殊不知,爪影散尽,却骇然发现对方竟完好无损重新呈现在眼前;残像!自己刚才撕碎的只是一尊幻影残像,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对手绝不仅仅是一只小虫子那么简单。

    胡须葛统领眼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线,瞬间激射出一道惊人的幽芒,有若利箭洞穿长空,刺入对方的双目,仿佛欲透脑而出。

    这是一种十分特殊攻击法门,以玄力聚于目光之中,透入对方的精神世界,造成那怕只是细微的冲击,高手相搏,爭的就是毫厘之差。如此之举,无疑巳将对方看成了劲敌。

    若是一般同等对手,这种无声无息的精神冲击,十分不易被发觉,查觉时可能早巳败北,甚至非死即伤。

    龙一的神情像是忽然变得有些迷离晃忽,但见对方的身形都变得有些半透明,几乎要消失了一般,像似要融入了空气中。

    胡须葛统领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下一刻,五指箕张成爪,鬼魅般闪电而出。先以诡异的瞳术冲击对方的心神,令其出现迷离之际,而后一击斩杀。

    又是信心十足的必杀一击!只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修为境界高出他太多,这点上不台面的旁门瞳术又如何影响得到龙一。

    裂体撕胸般的一爪,近身已不足一尺时,龙一才突然地动了,身形微侧的同时,一抺惊电从手指尖划空而出,瞬间破开对方爪影,手腕轻转间,直刺向对方面门。

    胡须葛统领没想到这势在必杀的一击竟会落空,而对方的反击时机可谓是妙到毫巅。

    但,心下虽惊,方寸却是未乱,回爪的速度也快到极限,崩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另一只空着手,一爪掏心。

    所幸龙一反应神速,借对方一崩之势已飘移开去,否则,势必会遭遇暗算。

    火石电光般的一击之后,双方似又回到了原点。胡须葛统领神色凝重地皱了皱眉,对方不但修为绝不在自已之下,而且武技身法也十分精湛,想归想,身形巳骤然掠起,不带一絲一毫的风,势若苍鹰俯冲猎物,凌空飞扑而下。

    龙一这次却是不闪不避,剑指撩起,翻转,回旋,绞杀。

    爪影翻飞,剑指纵横,数十次交错争锋,盘旋翻腾之间,剑指爪影再次轰然撞击,胡须葛统领借这一撞之力,身形再度拔高,突然便失去了踪影。下一刻,便突兀的出现在了龙一身后;苍鹰猎杀!骤见爪影一阵闪烁。

    龙一像似有先知先觉般的以脚尖为轴心,顺势回旋,剑指划出一道半圆弧线,凌厉的弧光仿佛要将后面的空气切成两半。

    胡须葛统领见状骇然收爪,身形在半空倒翻而出。适才一爪倘若不顾一切的抓下,无论是否能击杀对方,自己一定会被那回旋之剑指拦腰斩成两段。这个风险大得可以丢命。

    借一翻之力重新跃上空中,殊不知,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五道身影,五道凌厉的剑指锋芒从不同的方位角度,几乎同时斩,劈,削,刺……

    胡须葛统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格挡?微楞的刹那,浑身上下仿佛被撕裂的疼痛,随即口喷鲜血,倒飞坠地,血洒长空。

    "好强……"这是胡须葛统领坠落前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龙一出手很有分寸,五道剑指一发即收,只伤不杀,力度把握得十分精准。一点皮肉之伤,喷口血而巳,对于一个破虚境高阶强者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这厮昏死前仍未忘记护住身上的财物,戴着两枚蓄物戒的手指紧握成拳,龙一还真费了一点力,才强行从他手上取下了两枚蓄物戒。

    皆因为陆随风的指令是只能轻创对方,而不能痛下杀手,加之那位姓姜的统领修的是煞气幻道,十分的诡异难缠,所以,虎一战得很幸苦,明明可以一击毙命的结束战斗,却不得不即时收手,心中实是郁闷无比。

    此时的那位姜统领,光着的背部血痕斑斑,隐隐生痛,憋着一股冲天怒气,双掌幻出一片残月般的掌影,弥天血腥煞气一泄千里。

    千江残月!

    姜姓统领一声咆哮嘶吼,残月般的掌影倾刻四分五裂的破碎开来,如同江中的水月一触即碎,分崩四射。

    这"千江残月"营造出的破碎气场,令人眼花缭乱,絲絲煞气如针似线纷至缠绕飞射,虚实相兼,频繁转换,的确十分难缠。

第六百六十七章天下武学,唯快不败

    虎一冷静的在原地留下一尊残像,任由对方的煞气破碎洞穿,真身化作一道光影,骤然出现在对方的身侧,双手十指连弹,噗噗噗……指风剑气纵横四方,五米之内,无处不在指风剑气打击的范围内。

    姜姓统领骇然惊闪不已,每掠向一处,都会瞬间再闪开,避免被对方指尖释放的剑气所洞穿。一时间,左摇右晃,上窜下跳,状极狼狈。

    所谓的"千江残月",不过只是幻人心神的虚象而巳,伤人致命的是那些幅散的血腥煞气,而这一切仍是惑敌的虚招。

    真实一击!一弯残月冷光宣泄四射,如此真实,真实得令人不忍去触碰破坏。正因为真实到了极致,反而给人以十分虚幻的感觉。

    看似虚幻的残月,实则绝对能劈开人的身体。这才是对方营造酝酿了很久的真实一击。

    姜姓统领的身上不断有絲絲暗红色的雾状煞气透体而出,环绕蒸腾,整个面部因过度凝神聚气而微微抽搐……残月的冷光骤然色变,腥红如血,当空微颤,随即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似若死神的镰刀飞速劈落。

    残月血光一闪,快到了极致,快到连思维视觉都跟不上,虎一甚至没来得及挪动一下,整个人已这恐怖的血色镰刀从中劈成两瓣。

    如非虎一身怀陆随风的"飘渺残影"身法,心神念动间,真身巳瞬间脱离残像,可谓毫厘之差,惊险一线,堪堪避过血色残月绝命一杀。

    这似乎只是危机开始,姜姓统领竟然留有后招,血月斩落的同时,手中突然握住一把古朴精致的长刀,拔刀出刀,一气呵成,快若奔雷电闪。夹着血腥的煞气,含着几分霸道磅礴的刀意,幻出一道血色锋芒。

    虎一的真身方自显现出来,一抹煞气红光巳充斥了他整个的眼底世界。同等修为之间,几乎没有人能躲过这诡异迅猛的一击。因为这血色刀芒快到只能看到一束红光闪烁,连整个刀身都消隐了。

    虎一的目光仍然很冷,却含着一絲惊讶,单纯的速度,在同等级别的博弈中很难奏效。但刀势中蕴含着刀意,就大不相同了。

    刀意会扰乱,迷惑人的心神,让人神思紊乱,做出错误的预判。高手相搏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命丧当场。一个错误的判断,其结果不言而喻。

    虎一眼中看到的不只是刀的速度,而是刀的运行轨迹,以及刀的攻击线路与方位。

    姜姓统领出刀时机和速度足以让他自傲,人刀之间已经很难以辨别清楚。可以让人看到的只是一抹一闪而逝的模糊光影。

    一尺,三寸,喷吐的血刀芒几乎已触及到虎一的肌肤,才看见他一直空着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突然多了一把剑:很窄,最多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没人看见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像是本来就一直握着这把剑一样。

    下一刻,瞬间拔剑出剑,攻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后发先至。一抹刺目的紫光突然穿透血色刀芒,惊险致极错开对方的利刃刀锋,飞速地在射向对方的眉心面门。

    姜姓统领的脸上露出无比震撼的表情,全身顿感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此时如不收刀回撤格挡,不等自己的手中之刀伤及对方,自己已被对方的长剑透脑洞穿。

    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作出更多的判断,当机立断,骤然撤刀疾退,堪堪躲过一剑穿脑的厄运。

    虎一虽然抢回了先机,却并未趁势发起迅猛的攻击。手中之剑已然回鞘,负手静静地望着对方。

    姜姓统领脱身之后,飞速地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脸色微微泛白,额头略见汗渍,眼中充满惊骇之色。

    "千江残月,腥红刀芒,一招两式,叶底藏花,环环相扣,正常情况下几乎是绝杀必杀。如非我见机得早,或是你的速度再快上一分,只怕我未被分尸,也巳溅血躺下了。”虎一实话实说,没一点水份,当时的情形的确是险之又险,直到此刻背心处渗出的汗尚还未收。

    姜姓统领并未答话,紧了紧手中长刀,迅速地重新凝聚煞气玄力,双手握刀缓缓地举过头顶,浑身上下煞气笼罩,长刀泛起腥红的血色刀芒,望之令人心悸胆颤。

    虎一目中的神光冷若深秋的星光,寒凉冷浸,没有一点想要主动发起攻击的,他的飘渺剑道通常都是后发制人,无招无式,却又包容天下剑势,一剑出,鬼神惊。

    姜姓统领终于将气势威压攀升到顶峰,再度出刀。这一刀似乎与上一刀有所不同,看似很慢,实则比上一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刀合一浑然一体,视觉上只看到一道闪着血色红光的轨迹。

    瞬息,一抹血色闪电已射至虎一的胸腹前,比上一次的距离更近一分。

    锵!又听一声轻响,虎一的剑又再次出鞘,仍看清他出剑的过程。姜姓统领只觉眼前再次出现一抹寒星,速度比他的刀芒更快。

    同样的后发先至,以攻对攻,以杀制杀,你穿透我胸腹的刹那,我也会割断你的咽喉。比的就是这份胆魄豪气,比的就快到极致的速度,天下武学,唯快不败。

    姜姓统领有没有这份胆魄豪气,没人知道。但,在速度上的确要慢上对方一线。所以,他绝计不会孤注一掷的赌上自己的性命。

    他此番似早有准备,并未撤刀后退,手中刀锋一颤一抖,骤然爆射出上百道腥红如血刀光,每道刀光都蕴含着森然的煞气杀机,并非虚招,道道锐利的血色锋芒皆能裂山断流,致人死地。

    在视线中,似有上百只持刀的手在同时舞动,那是因为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后顺序,有如在同一时间斩落劈出。

    虎一的剑似乎更快,至少比对方的刀更要快上一倍,空气中传出数百道尖锐刺耳的撞击声,不时还夹着一连串煞气劲流碰撞的轰鸣炸裂声。

    锵锵锵……

    血色刀芒和紫色剑光同时破碎溃散开来,漫空火花银星弥漫,唯留下一抹紫光色剑影直向着姜姓统领的咽喉处飞掠而去。

    退,唯有退,再次迅急的飞退!紫光剑影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和对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

    姜姓统领几次欲想凌空拔起,摆脱这追魂索命的可怕追杀,一点闪避喘息之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就地贴身卧倒,这是眼下唯一选择,总好过被割断咽喉,洞穿胸腔,血溅当场。所谓顶级强者尊严,荣誉,面子,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命都没了,那些东西还有何用。

    紫光剑影突然烟消云散,姜姓统领也在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身来。一身灰土,满面尘埃,状极狼狈。

    虎一依然负手而立,目光冷冽的望着对方,待姜姓统领掸掉身上的尘土,这才寒声地道:“你虽强,却还不是我的对手。束手就擒,或可留你一命。”

    姜姓统领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忽然咧嘴一笑;“不得不承认,你在剑道上的造诣可谓博大精深,但我之刀道也不仅于此,尚有一战之力。”

    “是么?”虎一哈哈一笑,听上去像是比哭还难听。

    姜姓统领说话间,一股霸道至极的气息顿然升腾起来。双眼开合间,精芒煞气爆闪,俯视天下。一道有若实质般的神光霸气十足地射向虎一,如换做实力修为稍弱一点的人,这道眼神都会令其失去一战的自信和勇气,势必当场崩溃都有可能。

    “气势磅礴浩大,且煞气冲霄慑人,换做常人只怕未战已心神已衰。我很期待,你尽可放手一搏。”虎一目若星辰闪烁,冷芒如电地出声道;"别指望趁机逃离,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哼!”姜姓统领双眉一挑,口中同时暴出一声冷哼,大步跨出,一脚踏下,手中长刀虚空一劈,空间一阵扭曲,霸道的气劲发出滚滚雷动之声,狂风咆哮,天地为之色变。

    虎一的剑又一次出鞘,迎着狂斩而来的霸道刀芒虚虚地挥出一剑,轻灵而漂浮。没有强劲的剑气破空呼啸声,却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厚重霸道的刀气,精确无比地点击在对方的刀尖之上。

    火星轰然四溅飞射,姜姓统领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只觉一股绵柔的劲力顺着剑身不断地涌入手臂。心中一惊,霸道刀势稍滞微顿间,虎一的剑巳趁势飘飘的刺出,没有任何线路轨迹,十分随意。剑尖却不停地颤动着,忽左忽右,根本无法预判他的剑下一刻会刺向何处。

    姜姓统领情急之下,凭着直觉回刀上挑,锵!厚重的刀势崩开了虎的薄剑。心中一喜,正欲展开反击。

    殊不知,虎一的剑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剑,西点一剑,忽而上挑,忽而下削,每一剑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剑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

    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这是剑道的一种至高境界,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所有的剑式。意在剑先,意动剑至。

第六百六十八章山坳深处有人家

    姜姓统领别说是反击了,就连自保都显得手忙脚乱,对方每出一剑都令姜姓统领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惊得左右狂跳,裸露着的上身不断地被刬开一道道浅浅的口子,有血汩汩渗出。

    姜姓统领从霸气纵横的主动攻击,到气喘吁吁,左支右绌,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挡招架,整个过程的转换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这那里还是顶级强者间搏杀战斗,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单方面虐杀埸面,只要对方愿意,姜姓统领分分钟都可能会倾刻变成一具尸体。

    姜姓统领内心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至始至终都一直认为,对方如此年轻,即便修为再不凡,也绝不可能超越自己,只是在武技和身法的运用上或许精湛一些。所谓一力降十会,万不得已之时,可用自身强大的修为实力镇压对方。

    但,历经了一番惊险万分的搏杀,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武技和身法的变化上都略逊对方一筹,没想到竟连自以为傲的强悍实力,也如此不堪一击。

    已没有时间往下想,对方一剑平平递出,大繁至简,看似十分简单的一剑,竟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闪避的感觉,仿佛无论如何躲闪,都逃不出这一剑的厄运。

    他的确是倾尽了绝学杀技,仍奈何不了对方,整个摶杀的过程中,至少有数次可以一招毙命的机会,却只是象征性划破一点皮肉。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只伤不杀?

    此时,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自己的那位同伴葛统领,已被另一个黑衣蒙面人轻松的摆平,生死未知?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此行的使命,心中顿时一凛,逃之一念顿生,忍着被对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开一道血槽的同时,手腕一抖,长刀放弃格挡之势,斜削对方握剑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

    眨眼间,双方电光火石般的变幻数十种剑招刀式,诡异的是,双方的刀与剑在数十次的变幻交锋中,竟未发出一声撞击之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演绎着惊心动魄的搏杀。

    姜姓统领悍不畏死的战法,完全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迫使虎一不得不中途瞬变剑招,也因此从绝境挣脱出来,赢得喘息之机。

    搏命一击之下,借着巨大的反震之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倒翻,快若流星般的趁势飞逸而去……

    虎一意外地没有展开追击,反倒还剑入鞘,面罩下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戏虐的笑意,像是一点不意对方的逃逸。

    "玩够了没有?居然还让人给溜了,真丢人!"龙一抛玩着两枚刚掳来蓄物戒,出言讥笑道:"这厮的煞气幻道的确诡异难缠,换着我也得费一番功夫,不过,怎么不至让人给跑了。"

    "切!你没见对方完全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杀又杀不得,只好让他逃了。"虎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砰!虎一刚叹完气,空中便坠下一物,重重的轰然砸落地面,骇然竟是那位去而复返的姜姓大统领,整个人将地面砸出了一深坑。

    "你们……"姜姓统领在坑中勉力地撑了撑身,露出一张满面灰土的脸,而后两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这时,荒野山道四周的林木间,一下涌现出十来个黑衣蒙面人,难怪虎一不担心有人能逃出生天。

    姜姓大统领的手指上同样戴着两枚蓄物戒,被龙一逐一的取了下来。这次行动看似十分顺利和轻松,实则很幸苦,整整花了近一月功夫,视线从未离开过这一行人的行踪……直到现在才算是完美收关。

    城主府的倒卖行动,由四大统领分别各带三名精英护卫,一组前往流云城,一组则是飞虹城。龙一他们打劫的是前往流云城的一组人,而凤一则负责打刼另一组前往飞虹城的人,却不知是否也进行得顺利?

    由云岚城到飞虹城,彼此相距一千三百里路,纵有交通工具再快也需走上数日时间,在途中势必会留宿一两晚。

    暮云四合,斜月天边,荒岭山道间传出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划破了空山沉寂。清凉的月色下,五人五骑行进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看上去显得十分疲惫。

    拐过最后一道弯口,从一处高坡顶望下去,不远处的下方隐透出几许散落的星火,山坳深处有人家,大约有五几十户,由于坐落在沟坎林木间,相互又隔得比较远,所以,灯火看上去尤其稀落。

    坡底的山道旁有一个院落,里面亮着灯火,门头上用竹杆挂着一幅"来福客棧"的布条,已显很有些陈旧。

    五人牵着马顺着坡底的山道,像是轻车熟路的来到这家客棧门前,擂鼓般的敲击着还算结的院落大门。

    "谁啊!敲得这么狠,被鬼追了?"院内传出一道清丽的嗓音,报怨地出声道。

    嘎吱!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村姑模样的脸旦,十七八岁,看上去倒也乖巧可人,一双水淋淋的大眼,快速地点了一下人头:"五位,只有三间屋,得挤挤!"

    "嗯!那位大嫂呢?前几次来怎没见过你?"五人中的一位脸上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絲警惕地出声问道。

    "我姑两口子回娘家去了,硬拉了我姐妹几人来顶几天,放心,又不是第一次扛这事了。"村姑口齿伶俐地言道;"过了这个村,前途荒野茫茫,时有妖兽出没……"

    "小丫头话真多!我们饿了,快去准备吃的。"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浑身上下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皱着眉头有些不耐地出声道:"记着,别忘了给这些马喂料!"说完,便直接大咧咧的推门径自走了进去。

    五人牵马进入院落,十分警觉地四下扫视,正如那位村姑所说,客栈中有七八个年龄相妨的姑娘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正屋的大厅中,还有两桌客人正在用餐,看上去有商人,佣兵,冒险者,应该都是前来打尖住宿之人。

    五人在一张空桌上围坐下来,一位姑娘已将一壶凉茶送了上来;"各位大爷,先喝杯凉茶解解渴,去去疺!今日的野味有火冠鸡,雪耳兔……还有"百里飘香"酒,不过,是兑了一半水的"百里飘香",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

    "小丫头倒也诚实,那就先上两坛,野味有什么全上。动作快点!"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眼光却留意着另两桌用餐的客人。

    "都悠着点喝,小心无大错!"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谨慎的出声提示道。

    "白统……我们都仔细的留意过,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普通佣兵,冒险者和商人,那些村姑更是不谙武道的山里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其中一位彪形汉子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这家客栈我们前后已入住了好几次,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而且这些日子都够幸苦的了,此行的使命已算园满完成,大家也可适当的放松一下。"那位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像是确定此间并无什么危险,神情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言谈间,各色野味已很快地摆满了一桌,两坛掺过水的"百里飘香"酒也上桌,尽管如此,仍是酒香四溢,勾动着腹内的酒虫,禁不住让人大碗海饮,片刻之间,两坛己见底,桌上已是碗盘狼籍,仍在不停让上酒。

    真正的"百里飘香"酒,可是滴酒寸金,这般喝法非倾家荡产不可,虽说是兑了水的"百里飘香"酒,却也是价值不菲。

    只不过,这一行人自进来之后,就大咧咧的什么也不问,只管大口肉大碗酒吃得暢快淋漓,前后已上了三次莱,十坛洒,兴头像是越喝也高。

    "丫头,再来两坛!"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一脸潮红,酒气熏人的大声呼喝道。

    "等等!"村姑叫住正欲送酒的人,微皱了皱眉;"这个……大爷,我等山野小店,全靠借债做点买卖,聊以维持生计,你们这般豪饮狂吃,小店实在是有些担待不起了,是不是先将之前的费用结算一下,再接着往下吃喝。否则……"

    "呵呵!丫头放心,我等都是有身份的人,怎可能恃强凌弱的大吃霸王餐?"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一直喝得很有节制,始终保持着颇为清明的神志,说话间取出一张金卡,曲指一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缓缓地朝着柜台后的村姑面前。

    村姑脸上的表情显得尤为平静,对这一手虚空摄物之技没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接住金卡,向内查探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爷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万金币,只怕连这些野味的帐都不够付,更别说是这些"百里飘香"酒了。"

    "丫头在说什么?这种档次的酒莱,在城里的洒楼绝对不会超过两千金币,本统……大爷看你等山野人家,小本经营不易,好心关照,别他妈的不知足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吃出了天价大餐

    "大爷不知道吃下的这些野味是什么档次?"村姑露出一脸惊讶的神情;"那是飞行类妖兽,火冠霹雳雕,该听说过吧?"

    "什么?你说的是王级妖兽火冠霹雳雕,这怎么可能?"健硕的男子一下立起来,满脸尽是不信之色,这种王级的飞行妖兽,就算同等级的人类破虚境强者,一旦遭遇,别说猎杀,能侥幸脱身已是烧高香了,这山野小店怎可能……

    "还有这雪耳龙眼兔,更是珍贵无比……"村姑如数家珍般的逐一道来,这些野味中的每一样,都是王级之上的妖兽,就算在最顶级的洒楼中,一般都不会出现在餐桌上,却偏偏在山野小店中当作下酒小莱,说出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这村姑说起这些野味来,却像是变了一人似的,那么平静,淡然,听上去又那么真实不虚,甚至怀疑这些恐怖的野味是不是她亲手猎杀?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倘若这村姑所言属实,那这一桌野味就是天价了,还有那些喝下去的"百里飘香"酒,虽说是兑过水,却也是价格不菲,每坛十万金币,这还是打过八折的价。

    村姑对着记帐本算了算,而后语出惊人的淡淡出声道:"零头就免了,算个整数,合计八百七十万金币,住宿费离开时再结算。"

    坑爹啊!打个尖住个宿,一顿吃出了一个天价大餐,一桌五人直惊得酒意全消,他们已是多次入住这家客栈,以往连吃带住也不过三四百金币,就算这次消费大了些,也不至高得连谱都挨不着,还真不信之前呑下去的是什么所谓的王级妖兽肉。

    "小丫头,胆儿真够肥呀!竟然敢黑到本统……大爷头上到了,看来这家店是不想开了!"健硕男子子一脸怒气,目露凶光的冷斥道。

    "砸了这家黑店,一把火烧了,大不了今夜露宿荒野。"络腮胡中年男子更是狂暴地一下将桌子掀翻,看样子当真像是耍横要砸店了。

    "啧啧,几个大老爷们,居然无耻的欺凌几个山里丫头,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

    "一堆人渣,吃了霸王餐,还要砸店烧屋,当我们在坐的都是空气呀!"

    另一桌的六个冒险者已用完餐,正欲回屋休息,见到这一幕,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再见那村姑像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泪珠子直往下滚落。

    其它一桌上坐着五个佣兵和一位商人模样的老头,应该是他们此行的顾主,这时也站起身来劝解道:"几位的确做得有些过了,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怎可如此强横霸……"

    噗!

    商人老头祸从口出,话没说完,便见一道白光急闪,一下射入张着的嘴中,直接贯穿后脑插入身后的壁中,露出一节染血的筷子,那商人老头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来,便轰然地倒了下去,一叹鼻息,已是一具尸体。

    护卫顾主是五佣兵的职责,顾主丧命,岂能无动于衷,腰间佩刀齐齐呛然出鞘,五道如雪的刀光直指那位出手的络腮胡中年男子。

    呛呛呛!

    另外六个冒险者都是耿直热血的汉子,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见那位商人老头被人袭杀至死,越发的怒不可竭,纷纷拔出兵刃,准备与这些佣兵共同进退。

    "啧啧!好大的阵势,一群蝼蚁而已!"

    "即然敢强自出头,就要做好准备死的觉悟。"

    "就由我们兄弟仨人来打发这堆垃足够了。"

    络腮胡男子和那位健硕男子仍坐着未动,另三位彪形汉子已挺身走了出来,屋内狭窄不易这许多人开打,双方都自觉的退到了门外的院落中。

    "丫头,继续上莱上酒!"络腮胡男子扶正掀翻的桌子,一拍桌子,大声地吆喝,屋外杀声震野,像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这五人正是城主府派出的,前往飞虹城倒卖物品的另一组,屋外打斗三位彪形汉子是此行的护卫,都是玄婴境级别的高手,而那些佣兵和冒险者大都是玄丹境,人数虽众,也就像是十一只羊困住三只狼,不用猜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没问题!只不过,得将之前的账结了。"村姑显然没被对方的强势作派给唬住,那商人老头躺倒在血泊中,地上的血越流越多,已快漫延到了柜台前,这村姑的脸上仍是无动于衷,还在一根筋的要求对方结账。

    "小丫头当真是要帐不命,没见这老头死得有多惨,屋外的那堆垃圾也不会有一个活着,你还敢要账?"络腮胡男子一脸戏虐的出声道:"如果能陪本大爷一夜,倒也可以考虑!"

    村姑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眼眸中有一道精光杀机闪过:"凤五,这位大爷再不结帐,就将他下面的第三条"小腿"给剁了。"

    "哦!知道了!"那位一直在送酒送菜的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而后,傻傻地走到络腮胡男子的面前,伸出一只粉嫩细白的纤纤玉手,怯怯地说了一声;"大爷,还是尽快地把帐结了,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呵呵,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好粉嫩的一只小手,大爷喜欢!"络腮胡男子大笑着伸出一只大掌,便去捉揑那只小手,殊不知,眼前斗然一空,而后便听见一声十分清脆响亮的声响,再接着便觉自己的脸上被人甩了一个大耳光,火辣辣的,两眼有些金星乱冒,伸手一摸;这还是自己的脸么?火热滚烫地隆起老高,轻碰一下都痛彻心肺。

    "谁?"络腮胡男子捂着脸,嘴角有血溢出,四下环顾,眼前的小姑娘仍伸着手,分明没见动过一下,压根没想过会是这个看上去怯怯的小姑娘出的手。

    一旁的那位健硕男子也只听见一声脆响,这才发现自已的同伴竟被人煽了一个大耳光,以他破虚境高阶的修为,居然没看见是何人所为?这屋内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除了柜台前的村姑和这个打杂的小姑娘外,再无旁人。太诡异了!

    "别找了!你这些日忙着赶路,忘了刷牙,口太臭,是本姑娘给你提过醒。"凤五故意捏着鼻子,小退一步;"若在满口喷粪,下一巴掌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

    "你什么你!"凤五撇了撇嘴,脸上带一抹淡淡的鄙夷之色,那里有点之前忙里忙外,端盘送酒的打杂小丫头模样;"简直就一群没心没肺的无耻之辈,以为有点实力就可以横行霸道欺压弱小良善,这商人老头不过了句公道话而已,何罪之有?"

    凤五指着血泊中的那具无辜的尸身,清明的大眼中透出一絲愤然;"本姑娘知道是在对牛弹琴,在这里,没人会听你讲道理,只要足够的强大,就可以肆无忌惮夺**,杀人子,视人命为草介。不过,天外有天,没准下一刻也会被更强的人给宰了,这种事不是经常在发生吗?没听我大姐都发话了,如不将帐结了,就将你下面的第三条"小腿"给剁了。"

    这那里还像是一个山间小丫头说的话,这气势一时之间还真把人给镇住了,随即……哈哈……络腮胡男子像是已忘了之前的一巴掌,用手指着眼前这个娇弱不堪的小丫头,禁不住发声大笑……

    "有意思!小丫头只怕连一只鸡都没宰过吧?"络腮胡男子收敛起笑声,原本带着戏虐的眼神中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机;"之前本是一句戏言,现在却要当真了,本大爷会让你一下从小姑娘变成小娘们,看你如何能剁下本大爷的三条"小腿"?"

    话落,已闪电般的伸手探向凤五高高隆起的胸脯,实在是够无耻的了!

    噗!这一爪连空中的飞鸟都能抓住,当下却居然抓了个空,近在咫尺的大活物依然立在原处,并未见其稍有挪动分毫,怎就抓空了呢?见鬼了。

    络腮胡男子惊疑微楞间,看见小丫头的手抬了抬,一下便贴近了自己的脸,欲待作出闪避的反应,已听见一声"啪"地脆响,但觉面额被人很抽了一下,像是比之前的一巴掌抽很更狠,居然被打得就地打了个转,噗!一口鲜血还挟带着几颗森白的大牙,喷吐而出,另一面脸上又火辣辣的隆起了老高,整张脸已完全变了形。

    吼!络腮胡男子须发俱张的暴出一声怒吼,双目赤红,杀气滔天,却是意外地没有发彪出手,反倒是朝后小退了两步,整个人瞬间变得沉静如水,一个人如果被人一连抽了两个耳光,虽说没防备,也足以说明对方的修为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怒归怒,却已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当作了均势的对手,不会再有一絲一毫的轻心,眼眸中瞳孔微微收缩,全身气息浑然一变,透出浓烈的战意。身上的华袍鼓荡,一股炽烈如火的气息散发开来,目中精光蕴含着火山喷薄的意境;"扮猪吃虎,本统领当真是有眼无珠了。"

第六百七十章送酒端莱的小丫头

    "有吗?本姑娘之前已提醒过,你却当作耳旁风,接下来,千万别犯同样的错误。老犯错的人,命通常不会太长。"凤五说话间,整个人的气息也为之一变,浑身上下仿佛蒸发出絲絲寒气,有如严冬飞雪般的冷冽,更像似一柄随时都将出的利剑。

    络腮胡男子伸手摸了摸红肿发烧的脸,稍一开口说话便痛彻心肺,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杀机蒸腾弥漫,不再多言,瞬间立掌为刀,一股冲霄的刀意仿佛破开前方的空间,汇聚成一道数丈长的土黄色刀芒,如山厚重般的挥斩而出。

    凤五喷出一声冷哼,稍一抬手,竖指为剑,霎时,一道浩瀚锐利的剑势,惊电般的斜斩而出。

    噗嗤!掌刀,剑指撞击,发出一道闷声炸响。

    似在意料之中,络腮胡男子神色间无悲无喜,浑身上下鼓荡着凛然浑厚的土之气息,随着厚土气息不断飞快的攀升,肉眼可见脚下的地面骤然卷起层层叠叠的尘土,似若滚滚洪流奔腾狂涌,气势浩瀚呑天,意欲将对方一举碾压成肉泥碎沫。

    与此同时,络腮胡男子的手中突然握住一柄乳黄色的灵杖,看上去厚重无比,似比普通的棍杖要粗壮一倍,长上一节。一杖在握,天下有我,凛然气势倾刻间递增一倍。

    杖身上有土黄色的光华澎湃,仿佛与脚下的地面融合为一体,有一种不可分割的磅礴厚重感,势若山岳般坚实挺拔,不动如山的厚重坚实。一扙朝天举起,令人顿生一种危险的感觉。

    黄龙击!杖势劈空降落地面,仿佛一颗陨石落在埸中,卷起漫空尘土,化作一条滚滚黄龙,霸道无双轰然砸向凤五的立身之处。

    这一杖之威足可裂山断岳,杖影闪动间,漫空重重叠叠,似若数十条黄龙的虚影翻飞狂舞,气势呑天撼地,倾刻间便将凤五的整个人卷入其中,前后左右的闪避空间皆被重重杖影笼罩着。

    络腮胡男子目中精光烁烁,意欲牢牢锁定对方身形,但见一具娇小的身形似若幽灵鬼魅般穿梭在杖芒与龙影的缝隙间,看似险象横生,实则有惊无险,毫发无损。

    娇小人影突然斜斜跨出一步,身形如风一般地从漫天杖芒龙影的笼罩中掠出,下一刻,便骤然出现在那位络腮胡男子的身前。

    拔剑,出剑,一道剑光惊悚如电,斜斜划向络腮胡男子持杖的手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喝成,不带一絲烟火气。

    太快了!络腮胡男子惊觉的刹那,身体同时作出了最快反应,豁然挪步侧身,但仍见一道血光飞溅而起。

    络腮胡男子膀臂虽被切开一条血缝,人却巳飞速退出数米,堪堪躲过了一剑断臂之厄。疾退时巳然杖交左手,舞起一团凌厉的杖芒,卷起一蓬尘土,形成一道周身环形防护,确保不失。随即诡异地掦起杖尾,由下往上朝着对方的两胯间迅猛地撩起。根本无视血流如注的手臂,悍不俱死的绝地反击。

    凤五也没料到对方的临埸机变能力如此敏锐,将其丰富的战斗意识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不过,小丫头也非泛泛之辈,念动间,真身巳飞速地隐去,留下的只是一道虚影,却巳被对方的杖影由下而上的撩拨成两瓣,可谓惊险至及。

    "不好!"络腮胡男子一杖撩空,心下暗呼一声;眼角余光巳瞥见身侧暮地出现一道身影,一点精芒迅速穿过自己的环形防护,飞速地在眼前放大。

    络腮胡男子诡异刁钻地一杖斜撩而出,去势尤为强劲,一时之间想要回撤格挡巳是力所不及,甚至连以伤换伤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退,每退一步地面都会引起一阵震动,掀起一股股的尘土随之涌动,如同波涛汹涌滚蕩,极大的阻障了对方追击的速度。

    凤五的视线被掀起的尘土遮住,这才未穷追不舍,让对方有机会拉开距离,重新获得了喘息之机。

    屋内的桌椅家当已被劲力狂流尽数毁,狼籍一片。

    络腮胡男子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厚重如山的气势再度从体内蒸腾开来,弥漫四周,每一颗微尘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的,漫空的黄褐色微尘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迅速地形成了一座伟岸大山,悬在凤五的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

    抬手摸了摸膀臂上的剑伤,身上的土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微尘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凤五的整个身躯仿佛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尘土沙堆中一般,想要动弹一下都甚感艰难,甚而连呼吸都有些略感不暢。

    络腮胡男子见对方并没有一点臣服认输的迹象,心中并不感到惊诧,这小丫头的强大巳令人感到极度不安和危机感,绝不会这般轻易崩溃。

    手中灵杖空中呼啸盘旋,四周溃散的尘土瞬间汇聚于杖身之上,一条黄龙电奔而出。

    裂山击!暴吼声从络腮胡男子的喉咙滚滚喷吐而出,咆哮如雷,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杖势,威凌无双,杖芒未至,龙吟惊天,厚重霸道的杖压如山降临,不断地碾,似欲将对方的身躯碾压成肉屑碎沫……

    这一杖,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换着常人根本无法抗衡,唯有坐以待毙,等着被一杖轰杀。

    风云斩!

    斗见凤五轿躯一挺,冷哼出声,抜剑的速度,只能令人隐约瞥见一抹模糊光影,瞬间化出一道长达十米剑气长虹,仿佛从云层间骤然奔射而出。

    四周的光线像是一下消失了,眼中唯见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华闪耀,下一刻,惊天长虹巳飞速地迎向砸落而下的扙芒龙影,由上而下虚飘飘地凌空斩劈而出。

    卡嚓声响起,凤五斩出的惊天长虹炸裂成了数十断,而对方霸道绝伦的杖芒龙影也同样寸寸碎裂开来,随之纷纷消散。

    殊不知,那些断裂的长虹碎片,却像似俱有灵性般的纷纷汇聚合拢,重新组合成一道更完美的眩目长虹,一往无前朝着对方电射而去。

    不动如山!那位络腮胡男子见状,毫无俱色的双目暴睁,厉喝声中,手中的灵仗暮地划出一弧光,厚土玄力贯入杖中,四周尘土飞卷环绕一圈,旋转汇聚,瞬间凝聚成一座巨岩峰岳的虚影。

    这络腮胡男子修的是厚土之法,防御才是其的特殊强项,防守反击才是这类属性根本武技,主动攻击却是最不善长的弱势。此时回归根本,才见其"不如动山"的厚重坚实。

    只在几个呼吸间,电光火石的强强交锋中,一番潮起潮落的惊险搏杀,这位络腮胡男子巳从主动攻击被迫回归强势防御,心下盘算着,只要能挺住这小丫头的一轮霹雳攻击,趁其势乍衰微滞之际,再骤然发起雷霆一击。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真实力,在彼此修为悬殊无几的情形,防御反击的策略可收奇兵骤然袭杀的效力,但…… 凤五手中长剑斩出一道道耀眼灼目的长虹,轰然一剑,二剑,三剑……

    娇小的身躯仿佛幻化成一尊惊天战神,剑剑劈山裂岳,毫无一点力衰力滞之状。照此状况持续下去,不须片刻,这"不动如山"的防御势必崩塌。

    每一轰然震响,都会令脚下的地面震颤不巳。至使一脸青筋鼓涨,浑身玄力不断地倾泄而岀,以维持"不动如山"的坚固不崩。

    在雷霆般的连番斩劈下,"不动山岳"的防卸终于显出一条裂缝,下一刻,凤五的身影巳诡异地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一剑虚飘飘地递出,直惊得络腮胡男子一身毛发倒竖。

    滚!络腮胡男子在骇然中禁不住暴出一声惊怒狂喝,手中灵杖应声横扫而出,企图荡开这诡异飘浮的一剑。

    势大力沉的杖势拦腰狂猛扫出,根本无视巳当胸袭来的剑气锋芒,你的剑锋洞穿我胸膛的同时,我的灵扙也会毫不留情地拦腰砸碎你的身体。

    络腮胡男子在仓促间根本没多余的作时间选择,唯有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事实上,从双方出招的时间,速度和距离来看,络腮胡男子本就巳慢了半拍,而小丫头出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快。

    如果剑锋当真透体而出,凤五身体巳无限贴近对方,而对方击出的一杖,由于距离,角度的关系,势必也只会落空,所谓的以命搏命,倾刻变成了白白枉送性。

    这一微妙的变化,凤五自然了然于胸,只不过,她接到的指令是只能伤,不能杀,否则那会与对方战至此时。

    从络腮胡男子惊骇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也清晰地判别出此中的变化。但,这一切发生得快,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透胸而出,只期望不是要害的致命部位。

    一声铿锵响起,意外地,却并未见长剑透体,鲜血洒长空的埸面出现。

    在实际的搏杀战斗中,常会出现无数未知的变数,而凤五并没有选择一剑穿胸之举,手腕一转,剑却从不可思意的死角出现,骤然荡开了对方的拦腰一杖。

第六百七十一章弹指飞星

    噗!杖,剑无可避免的撞击,灵杖在一声脆响中骇然断成二节,但,也同时令凤五的剑势失去了有效的攻击力。

    这灵杖由精金密铁铸造而成,坚韧无比,属于七品棍器,却被对方伧促间的回剑一荡,骇然被齐齐斩断,而非震断,而且断口处平滑平整,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就在这微楞之际,全身巳然空门大开,毫不设防,一点寒星也在此时飞速地在眼前放大,充满了整个眼底世界。

    只不过,这位络腮胡男子的战斗的意识,丰富而老到,虽惊却是方寸未乱,突然侧身飞起一脚,携着山岳崩塌之力,轰然踢向对方的胸腹部位,这一脚之力蓄有千斤,整个空间仿佛都被牵动。

    由于双方此时的距离太近,这一脚又来得太过突然,可谓是出其不意,凤五意欲躲闪时巳然不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剑未触及对方身体,胸腹间已被千斤一脚踢实。

    感觉到这一脚并未踢在实处,仿佛一脚踏空般的难受致极。络腮胡男子手中各持着半节被斩断的灵杖,只是头上的鬓角位置却少了一缕发絲,发絲随风轻掦,洒落在地上。

    络腮胡男子伸手摸了摸鬓角处,那里似乎还弥漫着对方残留的肃杀剑意。他清楚的知道,如非自己闪避得快,此刻只怕巳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了。

    "果然藏得够深!"络腮胡男子望着悠悠飘落的发絲,一双眼睛竟突然变成了灰蓝的色彩,微眯着的缝隙中透出一道淡蓝的光束。

    凤五顿觉心神微微一荡,随即恢复了清明,皱了皱眉;"你竟然修习了"魔眼惑心术",只可惜不过道痕浅了些,至少还不足以姑娘心神迷乱。"

    "是么?那就见识一下本统领的"弹指飞星!"络腮胡男子的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竖起,指尖浮现出一抹淡蓝的幽光,隔空弹射而出。

    "弹指飞星"如梦似幻,虚实难辨,能在瞬息间骤然改变攻击的方位角度,令人防不胜防。

    果然,一抹幽芒飞星近前不足一尺,却陡然不见了踪影,再次浮现时,巳骇然逼近眉星间,幽芒飞星闪射,充满了凌冽的绝杀之气。

    噗!凤五像似早已有所防范,仿佛早巳在那里等着指芒飞星的出现,一抹剑光横削而出,简单直接的切开了对方射来指芒幽光。

    "这……对方怎可能完全看透这"弹指飞星"的玄虚变化?"络腮胡男子此时已没时间多想,因为"弹指飞星"的真正变化杀招在后面,当对方闪避或化解了前方指芒的同时,后续的"五星连珠"才会顺势待发。

    另一只空着的左手五指一曲一弹,五道飞星,幽芒如箭,从指尖喷射而出,闪电分击对方前胸的五处要害剖位。

    叮叮叮!

    凤五手腕一阵轻旋,舞出一串剑花,随即一剑如梭,瞬间荡开来五道袭来的飞星指芒。身形随之一闪,飞速地掠向络腮胡男子,人在途中,一道如雪的剑光已飞斩而出。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突然,唯有退,络腮胡男子人在退途之中,同样不失时机的弹出一指幽芒,隔空击向奔射而来的剑光。

    噗嗤!指芒和剑光在空中碰撞,爆出一声轻微的炸响,同时阻碍了凤五的反击之势。

    从来没人能在他""五星连珠"下,还能如此轻松写意地对自己展开攻击,如同撑控着全局一般。他还真不相信对方下一次能精准的预知自己的攻出线路。

    整个人瞬间化为淡黄色的气流,环绕在凤五的四周,一眼望去,只能发现一条条模糊的虚线,根本难以辨别出人影。

    凤五突然斜斜地跨出一步,身形一个大回旋,手中长剑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光华闪动中一溜血红飞溅。

    络腮胡男子的手臂上又多了一条血痕,咬着牙,硬是没痛叫出声来,淡淡的黄色气流在旋动得更快……

    凤五像是突然坠入一片淡黄色的旋流中,有眼如盲,心神顿觉一阵晃忽,一时间,但见漫空幽光飞星闪射,根本避无可避,似被囚禁在一个牢笼中,任人随意宰割,这才意识到"弹指飞星"绝学的可怕。

    呼吸间,身体已被数十道幽芒飞星射中,所幸有玄力护体,如换作常人,只怕巳成了一俱百孔千疮的尸体,死得非常。

    "弹指飞星"虽然厉害,只可惜这位大统领修炼不精,欠了些火候,飞星指劲根本穿透不了对方的护体玄力,虽然暂时困住了对方,但要想一击"绝命"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这一点,这位大统领像似心知肚明,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杆幽黑的长枪,枪尖上有湛蓝色的流光缭绕喷射。

    一枪当先破空而出,枪在途中,刺出一道碧色的线条,化出缕缕蓝色流光四下激射,湛蓝的光华似若水纹涟漪般的弥漫幅射,更添了几分凌厉霸道的威势,令人生出一种无所闪避的感觉。

    凤五的嘴角冷傲地向上掦了掦,伸出左掌,当空抓向疾射而来的碧色流光。这招分光捉影一出,漫空水纹涟漪瞬间溃不成形。

    枪锋骤然微颤,瞬间化出三道碧色枪芒,一枪比一枪凌厉狂暴,三道枪芒如同潮汐股飞速奔袭凤五的上中下三盘。

    凤五一声冷哼,手中长剑飞掦而起,眼前一片青色的剑气翻飞纵横,倾刻间,湛蓝的枪芒倒卷,难以寸进分毫。三道流星枪势在剑气的震荡下,一絲絲的破碎开来,随即分崩于无形,云散烟消。

    这位大统领眼中的精光一缩,深吸了口气,玄力灌注枪体,瞬间人枪合一,携着一往无回霸天气势奔刺而去;横江断流!

    凤五眉头轻皱了一下,似对这一枪的威势颇为忌惮,不过也只是忌惮而已,神情间却没半点惊惧之色,一道眩目的惊电同时划空而出;飘渺惊电!

    一剑出,四周的天地仿佛都融入了这一剑的剑势之中,带着"惊雷闪电"的意志,前方的空气一阵震荡,大地空间一阵模糊的扭曲……

    铿锵!大统领手持幽黑长枪倒射回去,嘴角溢出一抹血絲。

    尽管如此,处于倒射姿态中的大统领,手中之枪仍在虚空一抖一颤,幻出一团湛蓝的流光,直朝凤五奔射而去。

    枪速快到了极致,仿佛一道湛蓝色的闪电,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在身处倒射的姿态中,还能出奇不意地发出这惊天一枪。

    凤五在极度的惊诧间,剑势一转,带着一声惊雷般鸣响,剑锋同时迎向湛蓝枪芒,精准无误地刺在枪尖上。

    殊不知,枪尖爆裂的刹那,湛蓝流光也随之炸裂开来,化作漫空碧光水滴,有如天河倒悬般奔泄而下,倾刻间便将凤五的身形完全彻底的笼罩……

    大统领的脚掌踏落地面,禁不住踉跄地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渍,深透了一口气;"在本统领的"星河倒悬"之下,非死即伤,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一片碧光水滴的包裹中,突然幻出一道炽亮的剑光,璀璨的光束所到之处,笼罩的碧光水幕随之分崩离析地四下迸射,很快便化为轻烟湮灭。

    这位大统领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目中透出一抹不可思议惊愕之色;"竟能完好无损破解"星河倒悬"之势,果然比想象中要强大几分。"

    "最好不要再隐藏实力,否则,会死得非常难看。"凤五冷气凛冽地言道,神色间多了一份凝重,不知对方还留着多少阴毒的杀招?

    "那就战吧!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位大统领不再隐藏实力,气势浑然一变,高大的体型如同一座山,一座挺拔而高不可攀的山岳,令人生出一种仰视感。

    凤五的身上的冷洌气息不再扩散,尽数收敛回体内,没有一絲一毫的外泄,全身上下似若一把出鞘的利剑。凌冽的剑意冲霄,仿佛刺穿天穹弥漫虚空,锋芒无尽,锐不可当。

    噗!

    大统领隐隐听到自己如山的气势,像是被一下戳破的声音,心中闪过一抹骇然,却脸上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的痕迹,双手紧握幽黑的长枪,骤然朝前踏出一步,一股如渊如海的气势轰然爆发,睥睨天下。脚下的地面一震,长枪的气势升到顶点,一道湛蓝的的枪芒冲天而出,霸道的枪锋撕裂空间,隔空绽射而出。

    凤五眼中的瞳孔微缩,就在对方出枪地刹那,手中之剑也同时劈空斩出,一抹耀眼的剑光横空划过,乍闪即逝。

    枪芒,剑光骤然撞击,铿锵炸裂开来。剑光破碎的瞬间,下一刻又重新聚合成一道剑气,斜斜地奔射对方。这一剑巳融合风之意境,像风一般掠过,风散了又聚,依旧是风。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柔若无物却又锐利无比。

    剑气如风,无影无形,飘浮不定,却又无穷凌厉,剑芒杀气铮铮,始终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令人毛发倒竖,心惊肉跳。

第六百七十二章又是一个扮猪吃虎的货

    凤五的身形也忽然变得有些迷离,虚浮起来,时隐时现,令人眼花目眩难辨虚实,疑是幻觉。下一刻,整个人竟然从对方的视线中彻底消失,惊觉时,虚空中闪过一道炽亮的青色光弧。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突然,没有任何前兆,大统领此时巳无暇多想,伧促间下意识挥抢迎上,殊不知剑光中途突然微顿,暮地化出五道刺目的惊电剑影,每道剑影皆杀气森然,锋芒无尽。

    络腮胡统领一时间不知该格挡其中的那一道剑影?如像要对方一般一枪化五,伧促之间根本无法做到。

    一剑化五,诡异飘浮,剑剑直指周身致命部位。挡是挡不住了,惊惶之下,做了一不可思议的举措,不格不挡,不闪不避,因为这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仍无法避过一剑之厄。

    五道剑光即将透体的刹那,大统领的整个身躯出乎意料地几乎贴着地面滑行而过,四道剑光从他头顶堪堪呼啸而过,然而,另一束剑光却倐然变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速划过他的前胸部位。

    啊!

    空中洒下一蓬血雨,这位大统领胸前的衣襟竟被生生切割开来,血肉翻卷,深可见骨,有血不断向处溢出。

    凤五的这一剑的力道拿揑得十分精准到位,若稍挺进半分,绝对是一个开膛剖心的埸面。

    络腮胡统领的这贴地一滑之势堪比流星飞逝,却在地面上留下一溜血痕,胸前虽是血肉模糊,却只是皮肉之伤,但也痛得呲牙咧嘴,面目扭曲。

    凤五却是如影随行的紧追不舍,却在暗中弹出几缕指风,封住对方的几处要穴,击晕对方的同时也止住了喷血的伤口。

    "丫头歹毒!"一直端坐观战的那位健硕男子,原本淡然的脸色巨变,本以为只是一埸猫和老鼠的游戏,殊不知,结果恰好相反。

    这一切的逆转变化太快,发现情形不妙时,已见血光迸发,惊怒间不加思索抬手拍出一掌,一道淡蓝色的掌影直奔凤五的背部而去。

    这绝对属于令人不耻的偷络腮胡之举,对于一个顶级的高手来说,基本不屑为之。而那位健硕男子似乎毫无这种觉悟,他本就是那类只问结果,不择手段之辈。

    掌风充满了凛冽的杀气,已距凤五的背心不足一米,眼看这猝不及防的偷袭就要见功,殊不知,中途却被一抹金光横向截住。

    噗!奔袭的淡蓝掌影被这道金光轻易地切碎,健硕男子只是意在替那位同伴解围,没想到柜前的那位村姑竟然也是扮猪吃虎的货,本该意识到这间山野小店的突然换人,便充满了诡异之处,之前虽也有所警觉,只不过这群人蓄无害的村姑,却足以让人忽视一切危机感。

    这群村姑自然都是"凤卫"的姐妹们所扮,柜台前的这位村姑就是凤一,此时巳莲步盈盈地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衫,摘下头巾,展颜一笑,风姿无限。

    健硕男子姓白,同样是城主府的大统领,此时这才认真而凝重的微眯着眼,望向眼前这位年仅双十的姑娘,一头青絲如瀑,娇柔若柳,一眼望去有如一汪清水,没一点玄力波动的痕迹。

    "这位大叔千万记住了,绝不可被对方的表相所迷惑,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凤一说话间,全身气场一变,星辰般闪动的双眸中,却又蓄含着一种冷漠的铁血气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俯视众生的霸气。

    "狂妄!"这位白统领平静的眼中涌动着火焰,像是被对方无尽蔑视的姿态给彻底激怒了,似乎已忘了这群假冒的村姑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山野小店,是否专冲着他们而来?

    凤一的话更是令其肝胆怒气燃烧,一声冷喝,人巳凌空拔起,一双铁腿如流星逐月般连环飞踢而出,一时间但见漫空腿影重重叠叠,劲气旋流呼啸,三尺之外巳令肌肤隐隐生痛,如被踢实非死即伤。

    凤一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透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望着一天腿影,右脚斜斜地跨出一步,以指为剑,由下而上撩劈而出,一道劲气如剑,飞斩对方的脚裸。

    嗯!这位白统领惊哼一声,迅速收腿,改踢为横扫,划出一道匹练般强劲气流,这一扫之力足可裂石破壁。

    飘渺一指!

    凤一竖指迎着横扫而至的腿影斜劈而去;噗嗤!一声轻响,指风划过白统领小腿部位,一道红光迸发,有血溅出。

    一声痛呼,白统领的身形一个凌空后翻,倒飞而去,落地一阵踉跄,负痛稳住身形。低头看了看受创的腿部,裂开一道三寸的口子,有血汩汩渗出,似若被剑器所伤。小丫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然可以凝气为刃,伤人于无形。

    残月刀!白统领的手中突然握着一把通体泛起淡蓝光泽狮头大刀。一刀在手,四周瞬间刀芒纵横,仿佛置身夜色的水中,荡漾着冷月残影,银光四泄,仿佛无处不在。

    淡蓝的刀光旋动翻飞,玄力奔湧,在他的身前突兀出现了一道狂暴的激流漩涡,四周的空气一下被牵扯进去。

    随着淡蓝的刀光越舞越快,数米外的凤一骤然被一股强大的旋流生生的扯了过去,整个身体竟然有些不由自主朝着淡蓝色的刀刃上撞去。

    噗嗤!

    天下之大,各种精奥玄妙的武枝层出不穷,这位白统领的"残月刀"诡异得令人骤不及防,凤一惊觉时,整个身形巳飞速地撞向对方的刀锋。

    空气中出现一道一闪而逝的蓝色刀影,似若冷月之光瞬间穿过凤一胸口的衣衫,无情的透体而出。

    这位白统领的眼眸中溢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更是毫无一絲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中残月刀随即一阵旋动,似欲将对方的身躯搅碎。刀出无情,从不知怜悯为何物,唯有对方彻底的倒下,自己才能继续立着活下去。

    殊不知,刀锋急旋之下,却无任何阻碍感觉,似若搅动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眼见对方身形分崩离析的碎裂开来,却没看见鲜血横飞的埸面。

    不好!白统领心中暗自惊呼一声,抽刀便欲回撤,眼角余光却瞥见一点寒星从侧面飞射自己的太阳穴,此时闪避巳是不及,手中的狮头大刀伧促间不加思索地模扫而出,意欲荡开飞袭而至一抹寒星。

    凤一在撞向刀锋的瞬息间,整个人巳迅速的用移形换位的身法飘移开去,只留下一尊虚影,真身巳掠至对方的侧面,长剑同时出鞘,一剑奔袭而出,像似料定对方必会回刀格挡,剑势中途骤然下沉,突然的化刺为削……

    白统领还未及做出反应,便觉握刀的腕脉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把持不住刀身,情急中不得不弃刀飞退,沿途洒下一溜血渍。

    退,再退!顾不得血流飞溅,眼前一点寒星始终不即不离,如影随形紧追不舍,稍作停顿,势必瞬间透脑而出。他并不惧死,但作为一个顶尖高手,绝不允许这种一剑透脑,面目全非的死法。

    事实上,凤一并非要取对方性命,意在迫使对方认输。没想这位白统领的心智如此坚韧,巳然败局巳定,命在旦夕之间,仍在顽强的抗争。

    手中长剑一颤,剑锋斗然绽射出数道金芒;唰唰唰!空气中传出一阵衣衫割裂的声响,这位白统领顿觉胸前有凉风透体而过,一片寒凉,瞥眼一看,胸前的衣衫巳然撕裂开来。。

    唰唰!寒芒再闪,胸前的衣衫开口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剑痕,有血不断地汩汩渗出,若是再深一分,势必会当埸被剖开胸腔。

    白统领疾退的身形嘎然而止,双手紧捂住渗血的胸脯, 神光中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色,绝没想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可怕。

    "还要继续吗?"凤一手中的剑遥指对方,剑锋幽芒呑吐,透射出铮铮杀气。

    检视了一下胸前的伤势,发现之前的一剑只是划破一点皮肉,这对一个破虚境强者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完全可以忽视不理,整个身躯仍是笔直挺拔,仿佛一柄呛然出鞘的利剑,神色间却是显得更加的严峻,再无一絲冷傲之色。

    "很久没有受伤了,而且还伤在一个山野村姑手上,如不杀你灭口,传出去我这大统领也不用做了。"这位白统领??了??嘴唇,双目开合间,寒芒如电,充满了冷冽的杀机。

    话落的同时,手一招,那把遗弃在地的狮头大刀重新回到手上,这把狮头大刀出自一位七品器师之手,开山裂石有如斩瓜切豆,一刀在手,可谓是如虎添翼,凭添了一份自信。

    再抬眼望向凤一手中的剑剑鞘尤为古朴,寥寥数笔勾勒出飘渺流转的云烟,色泽湛青,深沉冷冽,充满了苍桑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一件不凡的剑器。器刃的好坏,有时足以改变一埸战斗的最终结果,却不知与自己手中的这把狮头大刀想比,孰强孰弱?

第六百七十三章你是不是有点脑残?

    两人相距数米,彼此身形微动,几乎在同一时间闪身掠向对方。

    这位白统领人在途中,手中大刀巳呛然出鞘,一道淡蓝的刀光裹带着慑人的凌厉剑意,天地间仿佛在这一瞬,唯剩一人一刀,再无其它。人刀合一,融入一片碧水长天的意境之中,浑然一体。

    凤一见状,目光微一收缩,手中的长剑同时出鞘,一点紫光灿若星辰飞射而出,精准无误地点击在对方斩来的刀尖上,水长天的意境破碎开来,荡然无存。

    彼此蓄满劲气的剑芒刀锋对踫相击,火星飞溅。

    刀芒破碎的刹那,那位白统领退步振腕,手中大刀震颤间绽射一道碧色流光,完全忽视空间的阻碍,电闪地袭向剑势已尽的凤一。

    凤一惊觉时,那道碧色流光已无限逼近身体,下一秒,却突然折向,奔电般抹向凤一的颈项部位,凛然的杀气令肌肤生出强烈的刺痛感。

    噗!

    侧身挪步,凤一手中的长剑掦起,一抹紫光,似若一束虚不受力烟云,看似悠悠,却一下阻住了那道碧色流光的挺进……

    紫光再闪,似若清晨的第一道霞光撕破云层,挥洒天际。一点紫光而巳,却给人造出一种空间混乱的意境,那位白统领顿觉眼前的视线一片迷乱扭曲,只感到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却不知这致命的一击会刺向何处,唯有选择惊悚的闪退,身形同时腾向上空,这才堪堪避过一剑透脑之厄。

    凤一回剑,一絲血滴顺着剑尖滑落地面,抬眼望向对方,整个人竟然悬浮在半空,左肩臂的衣袖上开了一道口,隐有殷红透出。

    双方又一次碰撞交锋,一个无功而返,肩臂上多了一道剑痕,一脸惊诧中带着几分震怒之色。一个立身原地,未挪动半步,全身上下毫发未损,一脸云淡风清。

    "你适才施展出的是什么招式?"那位白统领横刀当胸,脱口问道,适才的一剑仍令人心有余悸,明知这话问得有些多余,还是禁不住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点脑残,如此低劣的问题也说出来?"凤一语带戏谑地道:"能让对手在郁闷中患得患失,本身就如一把隐形的锋利兵器,又岂会轻易泄密于人。"

    "哼!不过小胜一招而已,接下来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那位白统领知道再听下去,自己的心智必乱,对方分明是刻意在搅乱自己的心境,岂会上当?全身气息收敛入内,自身仿佛化为一汪碧水,脚下似有狂涛巨澜滚蕩。

    轰隆隆!

    狮头大刀微微上掦,身下波纹涟漪迅速地震荡开来,逐渐变得浩大,形成巨澜席卷冲天而起,气势汹涌澎湃。

    凤一见状略微一惊,随之愕然,对方原来拥有水属性,借水之力增加战力。不过,那又如何?纵算能凭着水力将实力提升五成,仍还是破虚境。

    那位白统领阴冷一笑,手中大刀势若惊电划空激射而出,人刀合一,速度快到了极致,以至令中间的过程变成一片空白,但见一道磅礴的蓝色刀芒仿佛惊涛拍空,身下狂澜似乎也受到牵引,改变方向汹涌地朝着凤一的立身之处席卷而去。

    数米的距离,蓝色的刀芒瞬息即至。

    这一刀快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这刀势中像是还暗含着两重劲气力道,一明一暗,明处的刀势汹涌澎湃,根本难以断定是否是虚招,令人不得不防,不敢轻易忽视,至之不理。

    而暗里的碧水刀势却是隐而不发,却绝对是致命的一杀。两者相辅,絲絲入扣,令人防不胜防。

    锵锵锵!

    金铁交鸣的震响中,一道紫光斩碎蓝色刀势的同时,另一束暗藏的碧水流光,却是直奔那位凤一的胸腹部位,森寒的杀气凛然。

    凤一的剑从一个不思议的角度回转过来,紫光流转,堪堪挡住对方诡异阴柔的一击。来而无往非礼也!"飘渺云烟"的意境再生,空间又是一片扭曲,视觉顿感纷呈迷乱。

    又是这一招!那位白统领心底一声惊呼,一时之间根本寻不到破解之法,情急之下唯有施展绝学;"碧水清波"的身法,瞬间飘移开去。

    方才从"飘渺云烟"的意境摆脱出来,暗中舒了口气,眼角余光又瞥见一道惊天长虹,划空斜斜拦腰斩来,本就巳经先机尽失,对方剑势又如电惊射而来,竟连挥刀格挡的机会都没有,唯有再次施展"碧水清波"的身法,频频地闪避飘移。

    纵横的剑气在地面犁出一条条裂痕,转眼间,那位白统领一身衣衫如蝶纷飞,全身上下已被凛冽的剑气划出七八条浅浅的血痕,这才惊险万分的摆脱了对方的连环追杀。虽觉全身微感痛楚,所幸都是些浅浅的皮肉之伤而巳,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搏杀战斗。

    这位白统领的武道修为绝不仅仅如此,定还有留有绝学秘杀的底牌隐藏着,不到势态紧迫,生死攸关之际轻易不会施展出来。

    只是一时之间被那招诡异无比的"飘渺云烟"所制,连施展出绝学的机会都没有,才会出现这种被动狼狈的埸面。郁闷归郁闷,心境方寸却是并未有所混乱。

    所幸这小丫头并没有再穷追不舍,令他有机会重新拉开距离,获得了喘息之机,一身浑厚至极的水糸气势再度从体内蒸腾开来,水雾弥漫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变得粘稠,湿润,逐渐形如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透亮的……双眼中充满的碧蓝的色彩,这一刻仿佛化为无尽的大海,其中似有惊涛狂澜。

    惊涛掠空!双手握刀举过头顶,磅礡浩瀚的刀气势牵引着巨浪惊涛,缓缓地劈空斩下,一道数丈长的碧色狂澜呼啸拍空,仿佛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巨澜惊涛奔腾扑面而来,悬在凤一的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似乎令人感到了一种大自然的威力,人在其中显得何其渺小,仿佛倾刻间便可将他吞噬碾压成肉泥碎屑。

    那位白统领见状,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庆幸对方没有剩势追击,失去了大好的先机,令他拥有了喘息之机,方能施展出这"惊涛掠空"的绝学。

    凤一这一刻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般的压迫着自己,仿佛整个身躯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身下的地底一般,全身上下想要动弹一下都甚感艰难。

    斩!凤一的心中有一声低喝,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仅仅一剑斩出,刹那,一道紫金色的残月流光撕裂碧水狂澜,冲射而出。

    一声轰然爆响,汹涌的碧涛被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剖裂开来,左右分流,呼啸着破碎的崩散开来。

    这位白统领眼底的蓝色中倒映出一束紫金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迅速地放大,身心仿佛要被撕裂剖开,惊悚的恐惧在漫延……这小丫头的强大巳超出了他的预想,巳令人感到极度不安和危机感,绝不可令其再有喘息之机。

    吼!

    一声怒喝,手中的狮头大刀呼啸盘旋,四周的水滴瞬间汇聚于刀身之上,数米之外,一头蓝色的狂狮撕裂残月,余势强劲的直朝着凤一凌空俯冲而去。

    怒海狂狮!暴吼声从那位白统领的喉咙滚滚喷击而出,咆哮如雷,声助刀势,狮威凌厉无双,霸道的刀压降临……

    这一刀,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斩出的刀气狮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吞噬一切。

    噗嗤!凤一斩出紫金残月一顿,随即破碎崩裂,化为无数紫星金点溅射四溢。

    凤一的身形也同时被巨大的冲击波震退了数米,骇然间,又见一只怒狮,四爪箕张,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奔袭而来。

    怒狮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凤一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狮影俯冲而至,给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飘渺惊电!

    凤一的身体做岀最原始的反应,长剑飞掦,一点紫星绽射,划出一道流光,弧线斜削,锋芒无尽地切入俯冲而至的狮影之中,紫芒所到之处,狮影崩散,轰然炸裂开来,水光四溅飞溢。

    "可恶!"眼见这招"怒海狂狮"又被对方所破,那位白统领怒意上掦,迅速收拢溃散的水之玄力,瞬间凝炼如刃,趁对方剑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如雪晶莹的刀芒,势不可挡朝着凤一的胸腹横斩斜削而去。

    凤一惊觉时,发现自己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向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刀芒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噗嗤!

    一刀斩出,锋芒无尽,似乎如愿以偿横切过对方的胸腹,这位白统领神色间非旦没有一点喜色,反透出一片惊诧之情。

第六百七十四章山野客栈中的血腥一幕

    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这一刀虽然凌厉诡异,但还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果然,刀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切割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对方的身形明明巳被自己的刀势锁定,竟然还能幻出残像,真身那里去了?

    惊疑之下,顿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浮起,心中刚暗道一声;不好……

    一道紫光已从刀势中骤然炸裂开来,化作千百颗紫星四下闪射,每一颗紫星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所到之处,刀势空间一阵扭曲,随之轰然崩塌溃散。

    水天一线!

    这位白统领的身形陡然踏空暴起,伴着一声狮吼:一道如雪的刀光划破前方的天空,眼见骤然呈现出水天一色的景象,唯剩一线精光蔽目。

    飘渺一剑!

    凤一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剑飞掦,一抹紫电倾射而出,同样在空中留下一条紫线流光。

    刀光,剑芒,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骤然相撞,轰然炸裂开来,爆出石破天惊的炸响。碎裂的空气弥漫开来,重重的冲击着耳膜,发出嗡嗡颤鸣声。

    这位白统领似乎已料到,这一击定会被对方封杀,手腕一振一颤,瞬间暴斩出数十道碧光刀芒,一气喝成,势若滚荡潮汐,一刀接着一刀,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凤一的身形在凌厉无铸的刀势攻击下,肉眼可见,顷刻间便被撕裂得分崩离析的破碎开了。

    直到此时,这位白统领的脸上这才终于透出开心的笑意,因为这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感真实无虚地绞杀着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这……"

    凤一的身形出人意料的浮现出来,整个人看上走完整无缺,毫发未损。她早巳进入乾坤境的层面,所幻化的残影亦虚亦实,虚实相兼,意之所到,每具残影同样会发出凌厉的击杀,似同真身无异。

    这位白统领心神震撼微惊之际,一抹紫芒巳破开叠叠重重的碧光刀影,一剑电射,直向对方的面门飞射而去,丝丝紫芒杀气令皮肤生寒刺痛。

    凤一剑势的反击,后发先至。每一剑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迫使这位白统领在惊天一击之势之下,不得不撤刀自救。

    攻防顷刻颠倒转换,致使这位白统领顿然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呕血。

    一时间,紫芒剑气纵横,挥洒自如,剑剑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剑,退一步,扛一剑,退两步。

    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刀剑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这位白统领从凌厉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

    强者可杀不可辱。潜在的力量轰然迸发,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剑透肩的痛苦,手中的狮头大刀怒斩对方颈项,以命摶命之举,反倒因此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接下来,双方更是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这位白统领都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紫芒气劲透过刀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刀的手颤抖不已,狮头大刀几乎脱手而出。

    心头骇然,背心已然湿透,这位白统领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当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外,甚至质疑对方是否进入了乾坤境?倘若真是如此,岂非是在自寻死路,已没有时间让他继续揣摩猜想下去。

    此时,这位白统领除了竭力格挡之外,竟然连一刀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心下一横,陡然抜身而起,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手中狮头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将所剩的玄元力全部倾注在刀身之上,绝命一击。

    一束眩目的刀光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晶莹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驰而至的晶莹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凤一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缓缓地划出一剑,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紫电光圈。

    纯净冷洌的流光,似若一滴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圆弧光环中,瞬间爆裂开来,化出无数锐利的流光绽射四方,流光如剑,锋芒无尽。

    却陡然被一团回旋的紫电气劲包裹缠绕,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寸进分毫,强劲的锐利流光在绵柔的紫芒劲气中不停地吞吐颤动,随即轰然爆裂开来,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那位白统领孤注一掷的搏命一击,轰然崩溃,人在半空惊愕地张大着嘴,口中有血涌出,而他手中的狮头大刀更是被两根晶莹手指牢牢地挟住,刹那间,刀若万斤,再也难以移动分毫。但见两根手指骤然一抖一颤,坚韧无比的狮头大刀竟然寸寸断裂……

    骇然中,又见一只纤纤玉掌在眼前飞速地放大,随即虚飘飘地印在胸上,全身轰然一震倒飞出去,哇!的喷岀一口鲜血,顺着墙根软软地滑落地面。

    凤五刚从那位晕死过去的络腮胡统领手上取下两枚蓄物戒,那位白统领恰好跌落在身边,顺势一把抓起他的身体抛了出去。

    呯!那位白统领像堆烂泥般的摔跌在凤一的脚下,脸色苍白,嘴角不断地溢血。

    凤一还剑入鞘,说实话,这一战赢得并不轻松,主要是不能杀人,只能重创,无形中受到了制约,所以胜的很幸苦。

    凤一蹲下身,紧贴着对方身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客:"你真的是太弱了,身怀巨资还这般张掦嚣张,简直愚不可及。"

    那位白统领艰难地支起身向后缩,之前那个人畜无害的小了头,此刻的这个灿烂的笑容在他眼里,简直比魔鬼更可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知道……"那位白统领刚一开口,嘴中又涌出血来,咳咳不已。

    "现在才想起问这些,有用吗?"凤一边说边从他的手指上强行地折下两枚蓄物戒,望着对方惊怒焦急的神色,却是不敢稍有抗拒,有用吗?此时就像一只待宰的羊,下一刻能否保住这条命都不知道,就算侥幸不死,活着回去又如何交待?

    如果知道另一组与他一样执行这次任务的人,也出现了类似的遭遇,或许还可稍稍聊以**,至少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大阴谋。

    屋外院落中的打斗声逐渐停息了下来,三个彪悍的护卫浑身浴血,看上去都带着伤,而那些围攻的佣兵和冒险者,却没一个是立着的,至于是生是死已显得不重要。

    屋内的两个小魔女已失去踪影,客栈内所有的村姑,也不知何时走得一个不剩。月华如水,映照着这山野客栈中血腥的一幕。

    云岚城,城主府邸。

    金发城主高高举起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着,眼眸中的怒气杀机显怒无遗,四大统领都是一身带伤,肃然惊颤的跪伏于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此行带出去的人倒是一个不少的回来了,然而,身上的巨额重金却被人洗劫一空,实在是罪无可恕。主上一怒,纵算不死,活罪是免不了的了。

    意外地,高高举起的茶杯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摔下,而是缓缓地放回了桌面,金发城主脸上的怒意像潮水的退去,成大事者,天崩于前,方寸不乱,暴怒中能保持极度地克制,冷静中又不失于果决,果然不失为一方霸主。

    按理说,如此机密的事应该不会泄露出去,之前的两次行动都顺风水,安然无事,却在这最后一次的行动中彻底的翻船。而且两组人,两个不同的方向,时间,地点,同时遭到了洗劫,如果不是事前有精心预谋,鬼都不信。

    只是令人大惑不解的是,每次行动的时间,线路,都是由这位城主大人临时决定,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这神秘的打劫者,又是如何精准的获得这些极为机密的信息?

    这位金发城主此时的心中千回百转,不断地用排除法疏理着一切可能的线索,首先排除云岚城之外的一切势力犯案,基本上没这种可能。而在云岚城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城北一脉了。

    城主府在暗中不断的大肆收购物品,如此大的动作又岂能瞒人耳目?却意外地不见其有任何应对的措施,即不干涉防范,始终装聋作哑的沉默以对,这本就令人大惑不解。却原来同样是在暗中布局斗法,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呀!喂饱了,最后在一刀宰。

六百七十五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想我所想,算我所算,果然够阴,够狠,够毒!"金发城主的嘴角溢出一絲苦涩的笑意,喃喃出声;"须有足够的耐性,精妙的布局,步步环环相扣,可谓是算无遗漏了。"

    "父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城北一脉所为?"肃立一旁的大公子符万里已从话中听出了端倪,猜测的出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幕后布局之人就太可怕了!"

    金发城主神色凝重的微皱了皱眉;"的确如此!这次行动虽说受损不浅,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却还未伤及到家族的根本,可怕的是城北一脉有这样一位高人在暗中布局谋划,难怪近期的每次行动都累累受措,如不尽快挖出此人,并加以铲除,接下来,只怕连这城主府都会易主了。"

    "据眼线传报,城北一脉的府邸中,经常出现一些佰生面孔,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十分年轻,其中有一位身着一袭蓝衫的青年,尤为可疑。"符万里一直派人在城北府的外围日夜监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报上来。

    "你所说的这人我知道,虽然年轻,却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早已被我列入了重点关注对象,如今看来应该不会有错了。"金发城主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机。

    "不管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符万里毫不掩饰的露出一脸狠厉之色。

    "你们都退下吧!"金发城主对着一直跪伏在地的四大统领挥挥手;"此次行动失败,罪不在你等,好生回去疗伤,不必太过自责。"

    "多谢主上宽宏!"四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異異地退了下去。

    "这次猎杀行动就交由你负责,无论你采用什么方法手段,总之,必须在五脉大比之前除掉此人。"金发城主思索的出声道:"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只有三天半的时间去谋划此事。"边说边取出一块色泽腥红的令牌;"你可以调动三十名血衣卫去执行这次猎杀行动,记住,要做得干净,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做!"符万里接过令牌,心中浮起一絲兴奋和小激动,这还是第一次被指派去单独执行任务,平时除了在后面提点建议,根本没参与过任何行动,自觉空有一身谋略才能,却没机会伸展表现,心中一直郁闷难舒。

    如果不是四大统领行动失败,且人人带伤,只怕仍是轮不到自己出埸。而这次猎杀任务有多重要,看看手中的这块令牌就知道了。

    血衣卫的存在,在城主府也是最高的机密,知道的人绝不会超过一只手掌,这是城主府雪藏的一张绝杀底牌,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轻易不会动用。

    血衣卫有多恐怖,没人知道,因为一旦岀手,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据说在八年前,有一个异性家族突然强势堀起,已威胁到了一城四府的存在,结果在一夜之间,这个家族的所有高层人物,竟然悉数被悄无声息的斩杀一空,时至今日仍没人知道是何方杀神所为?有人曾在那个血腥的夜晚,瞥见无数包裹在腥红血衣中的人影,像幽灵般的出现在这个被屠戮的家族府邸。

    猎杀行动必须在短短的三天半时间内完成,大公子符万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守株待兔的等待对方主动离开府邸,出现在自己设定的猎杀区域。所以,唯有通过安排在城北一脉府邸中的内线,暗中获悉了猎杀对象所在的方位和区域。

    目标锁定在城北府内的飞燕庭,信息情报非常详尽,包括府邸中的布防,明哨暗桩的俱体位置,以及最佳的潜入路线……足见这个内线在城北府邸扎得有多深,属于那种被唤醒的沉睡者。

    谋定而后动,这个符万里果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猎杀前的准备做得絲絲入扣,还连夜按照内线提供的潜入线路,单身匹马的提前在暗中探索了一遍,沿途作了详细的记录。

    果然,一路无惊无险的寻到了飞燕庭的俱体位置,本欲潜入进去摸摸内部状况,唯恐一不小心惊动了对方,反正行动一旦展开,这飞燕庭中就不会再有一活口。

    如此一想,便放弃了进去一探的念头,只是远远地在外观察了片刻,只见几点零星的灯火,显得异常的安宁,沉寂,以他半步破虚境的修为,感觉不到一点危险的气息,这才放心的由原路悄然返回,至始于终都显得十分顺暢。

    第二日的整个白天,符万里都足不出户的呆在自己的屋内,反复的揣摩着这次猎杀行动的方案,每个细小的环节都推演了无数次,要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这次猎杀行动,就不允许出现絲毫的误判和漏洞。

    月上树梢头,晚风习习,无疑又是一个月华如水的夜晚。然而,却不是一个猎杀的好日子,至少符万里是这样认为的,为什么不是一个月黑风高夜?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人鬼不觉。

    只不过,没时间再让他去挑杀人的好日子,今夜不管会发生什么都必须展开猎杀行动,该想该做的都做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毕竟是第一次策划这种难度颇大的猎杀行动,压制着内心的那份不知忐忑,还是兴奋?心脏明显的比平时拨动得更快,手中握着的令牌都浸着汗水。

    城主的书房门前,标杆似的立着两名彪形大汉,就算是少主也不给任何面子,一絲不苟地验过符万里手中的令牌,这才准许入内。

    城主的书房是禁地之一,日夜都有人守护,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身为少主的符万里,也是第一次凭手中的这块腥红如血的令牌才得以进入。

    书房内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斜照入内,显得尤为的幽暗,符万里没时间心情去关注书房内设置,直接来到书桌前的一张坐椅旁,坐椅和地面是固定的,无法挪动开去。

    符万里伸手在底坐的边缘摸索了一阵,这才发现了一个按钮,轻轻地朝下按动了一下,便传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整个坐椅朝后滑动开来,地面骇然现出一个一米见方的豁口,幽光下隐见一道呈七十度斜面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昏暗中根本看不到尽头。

    咔嚓!符万里刚俯身进入豁口,头顶的地面便自动地合闭起来。眼前顿时一片沉黑,唯有摸索着沿着阶梯往下行,大约五十,还是八十级阶级,总之算是下到了底,前面岀了一条通道,每隔五十米处,通道壁上便欮有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足够让人看清前面的路。

    这条通道至少有千米的长度,出口处被一道石门封堵住,离石门的不远处有一道石槽,符万里将手中的令牌插入石槽中,石门顿时传出一阵隆隆,而后缓缓向上升起……

    没想到城主府内还有一处如此神秘诡异的存在,刚走出通道的豁口,身后的石门又隆隆的降落。

    空气中透出一股清新潮湿的气息,接下来,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静,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砰然拨动声。这里竟然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幽深峡谷,前面的百米外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地带,约有半个足球埸大小,周围的山林草木间隐透出无数的灯火,极不规则的散落各处……

    噗噗!符万里刚欲举步朝峡谷内走去,两道人影突然落在面前,点尘不惊,两道人影俱被一袭腥红如血的长袍包裹住,只露出一双冷漠冰浸的眼眸,令人望而生寒,给人一种勾魂使降临的感觉。

    "你是少主?"冰冷的语音从牙缝挤出,不带一絲感情,直觉寒气扑面,直令符万里禁不住后小退一步,有些惶然地点点头,随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

    "很好!"人影验过令牌;"已接到主上指令,此次行动一切听命于少主。人已聚集完毕,什么时候行动?"

    人影略微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原本空旷无人开阔地带,突然涌现一片血浪,就像是一下从地底冒出来似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人,一色的如血红袍裹身,每一双眼眸中都寻不到一絲情绪波动的痕迹,就像一具具毫无感**彩的杀人机器。

    尽管这些血衣卫都收敛了身上的气息,符万里仍能感觉到絲絲冷浸骨髄的可怕杀气,可以确定这些血衣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冷血杀手和死士,难怪父亲大人要调动这股力量执行这次猎杀行动,以求做到绝对的万无一失。

    以他半步破虚境的修为,居然看不透这些血衣卫的实力,心中不由暗一凛,同时也对这次猎杀行动更加信心倍增。

    望了望月色天光,是到了该出动的时候,符万里这才详细地讲解了一遍这次行动的具体方案,以及主要的猎杀目标。总之,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做得干净利落,更不能留下蛛丝马迹,让人联想到是城主府所为。

六百七十六章我虽输了棋,你输掉的却是命

    这座不为人知的幽深峡谷中,到底雪藏着多少血衣杀手死士?符万里没时间去好奇这个问题,他此时正面对一座光滑如镜的峭壁发愁,因为出去的时候并非原路返回,而是要从另一道隐秘通道出谷,就是眼前这座飞鸟难渡的峭壁山崖。

    这坐光滑如镜的山壁,高约千米,每百米处便留有一处踏脚之处,唯有借这一踏之力才能趁势往上攀升,掠上百米处的另一个踏脚之处,也就是要一气喝成的连续纵跃十次,方能攀上崖顶。

    一道道血色的身影踏空腾身跳跃,纷纷攀上了峰顶,百米的高度自然难不到符万里,但像这般连续攀升,却是从未曾尝试过,心下多少有些发虚,只不过,在这些血衣卫面前绝不能流露一絲胆怯畏缩之状,否则日后根本驾御不住这股可怕的力量。

    殊不知,腾身掠上百米之后,明显感到去势已尽,人在虚空顿觉气息微滞稍窒,瞬间便向下滑落了数米,恰好瞥见光滑的崖壁上一个巴掌大的凹陷之处,勉强只能容一只脚借力,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符万里借着下坠之势,一只脚准确无误地踏在凹陷之处,身形飞速向上腾窜而起,三十米,五十米……

    完了!符万里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一踏之力,竞然离下一个凹陷处还差一半的距离,已再无法上升一米,不上则坠,整个人已难以控制的向下滑落。

    "不错!"一道冷冰的语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随即便觉衣领被人重重的拎了一把,整个人"呼"的一下,直接向上抛飞而去,心中明白是被血衣人的帮了一把。

    有了之前的经验,在下一个凹陷处,便知道了如何借这一踏之力腾身掠上百米,一番闪跃飞掠,终于顺利的攀上崖顶。

    月悬中天,整个城北府邸灯火相继熄灭,一片沉寂无声。

    符万里领着一众血衣卫,仍按照内线提供的潜入线路,悄无声息的避过明哨暗桩,有惊无险地靠近了飞燕庭。在符万里的猎杀方案中,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己算是完了一半的计划,接下来,有血衣卫的这些可怕的杀手死士出手,如无特别的变故发生,这次的猎杀行动几乎可以完美收关。

    冷月从稀薄的云层透出,淡淡的清辉令飞燕庭中的楼阁庭院变得曚胧迷离,凭添了几分诡异静寂的氛围。

    夜色中,有无数双阴毒的目光,在暗中注视着飞燕庭内的动静,就像狼群在窥视猎物一般,显得十分的有耐性。

    时间在夜色中流逝,飞燕庭高大的墙头上,忽然冒出无数道幽灵般飘浮的身影,一色腥红长袍裹身,只露出一双双阴冷森寒的眼眸。

    三十道人影只在墙头略微的停留数秒,似在对庭院内的情况做最后的观察和判识,进一步确定并无异样的可疑迹象,这才齐齐的飞身掠向地面,可谓点尘不惊,没发出絲毫声响。足见这群血衣人的身手不同凡响,绝对能列入一流杀手的行列。

    这些血衣人影十分默契地的分成两人一组,各自朝着一个不同方向小心異異探索前进,飞燕庭内的楼阁房舍很快地被过滤了一遍,意外地,竟然空无一人。

    符万里心中顿生警兆,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浮起,难道对方已有所防备?但,今夜的猎杀行动除了自己之外,没任何人知道,泄秘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院的池塘小亭中,冷月斜照,一张园型石桌,一壶新茶,两盏杯,散发出淡淡的茶香,桌上摆着棋,只有一道人影,那是陆随风一袭青衫独坐,庭院内再也无一人。

    看这副姿态分明是与人对奕,杯中的茶还在冒着热气,平静的眉宇间隐透出一份淡淡的期待,却不知是在期待什么?

    "月色清朗,夜风习习,大公子不妨入亭小座,对奕一局,如何?"一道淡淡的语音在庭院的池塘中响起……

    轻风拂过,一道人影骤然出现在陆随风的桌对面,无声无息地端坐着,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吹散热气,细品了一口。

    "入口满嘴生香,清新甘甜味长,应是极品龙影茶。"大公子符万里直接被人叫破了行踪,即然藏不住了,不如洒然地出来,更何况亭中之人正是此次猎杀的目标。

    符万里说间伸捻起一枚黑棋子,悠然落在棋盘上;"很久没有执黑了,但与你对奕,能获得先行之机,会多几分胜算。"

    "后发未必是劣势,能纵观全局,判断亊态,算计其间的各种变数,一子定乾坤"陆随风淡笑地落下一枚白子。

    "你似能想人所想,不妨揣摩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心境?"符万里味地笑道。

    "大公子是刻意奉承,还是有意嘲讽在下?人的心事大都写在脸上,只看你是否有心去读,读不读得懂!"陆随风洒然地品了一口茶;"正如大公子的眉宇间明明白白的写着一个字。"

    "哦!说说看,是怎样一个字?"符万里讶异地问道。

    "杀!"陆随风铿锵有声地道;"大公子此行不正是冲着这"杀"字来的吗?"

    "果然没什么事能瞒过你,难怪我城主府会连连受措。"符万里毫不掩饰地出声道,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像是已经将对方当成了砧上的鱼肉;"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你即已算到了自己是被猎杀的对象,却为何不躲不避,甚至布下天罗地网?居然还有雅兴邀人品茶对奕!"

    "呵呵!世事如棋局,大公子能算多少步?"陆随风边说边落子如飞,两人言谈间,一盘棋局巳接近了收官阶段;"你的中盘大龙巳无出路,收官纵然再精妙,也再难挽回大局。"

    "我像是要输了!"符万里淡淡地道。

    "大公子心不在棋盘之上,输是必然!"陆随风落下一子;"但,如不将中盘被围的大龙连根拔起,你仍会存着侥幸心理,时刻准备伺机出动,作那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陆随风借棋说势,眼中闪射着睿智的光华;"如我猜测不错,或许巳在准备动手了。"

    陆随风举目环视了一下四周,庭院的池塘旁有一片花海,正是盛夏时节,花海迎风怒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怡人的清香。同时也隐隐嗅到了絲絲杀气的味道。

    "这片花海中足可隐藏数十人而一点不嫌拥挤,花海的芬芳可以掩饰藏身之人的气息。倘若不是我设置的暗桩潜伏其间,那定是有顶级的杀手死士光临了。"陆随风云淡风清地言道,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风微微掠过,花海随之荡漾开来,一个,二个,三个……整整三十道身形逐一从花海间显示出来,一色的腥红血衣裹身,分辨不出年龄与容貌,每人的身上都充满了冰寒浸骨的杀机。

    天地间仿佛突然变得一片沉静,花海的摇曵声凭添了几分空寂之音,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这些不速之客的眼中,都透出一种冷漠残忍的坚定目光,这不是故作出来的恐吓姿态,眼睛是心的窗口,不会骗人。

    这些人血衣杀手死士,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杀人的,正常情形下如无意外的变故,这庭院中的生命都将会毫无悬念地被彻底抹杀。

    只不过,这些人一旦从阴暗中暴露出来,便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优势和先机,就不再是令人胆颤心寒的杀手,冲其量就是一群不知惜命的亡命死士,已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在陆随风的眼中,如果愿意,很快便会变为一堆尸体。

    但,符万里却不知道这一点,仍自信满满地言道:"你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只可惜不该强自出头的多管闲亊,而且还有胆独自邀我前来品茶对奕,此时就算没这些人,我只须挥挥手,你这伦羽扇巾的幕后谋士,倾刻便会成一具尸体。我虽输了棋,你却输掉的是命。"

    "是么?"陆随风望着符万里脸上透出的森冷杀机,仍显得一派安然,宁静,没一点惊恐之色流露出来,从容地品了一口茶;"你若敢出手,肯定会是第一个做这花间的肥料的人,不信你大可出手试试,用命赌一把,看我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彼此就隔着一张石桌,只须出手一击,就可轻而易举的结束这次猎杀行动。可是,他真的是太嫩了,或许是对方太过淡定,从容得令人感到心悸,或许自觉这条命太过珍贵,实在有些赌不起,总之,最后还是收回了蓄满劲气的手。

    "你果然缺少这份胆气,区区只言片语便将你轻易击败,真还没资格做我的对手。"陆随风撇撇嘴,一脸都是戏虐不屑的表情。

    "你像是在有意激怒我,虽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心?"符万里压抑住心底的愤怒,冷笑道:"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酸儒之辈,本公子还真不屑亲自出手。杀了他!"符万里突然冲着血衣卫发出必杀令。

    话音倘未落地,花海中已奔电般的闪出一红影,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冰冷浸骨的杀气。

六百七十七章血衣卫的死士杀手

    夜色清辉下,一抹森寒的剑光似若蛰伏于幽暗中的毒蛇一般,以不可思议的最刁钻的角度,最恰当又出乎意料的时间,骤然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有若流星飞逝,快,快到了极限,令人根本无从反应,但见一点精光快速地在陆随风面前放大,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陆随风像是被这突如其来一幕给惊呆了,连闪避一下的反应都没有,这恐怖的绝命一击根本没有任何征兆,眼看一点精光就要透体而过。

    这一刻,符万里的眼中也抑制不住地闪射出残忍而兴奋的光芒,只不过,嘴角的笑意方才浮起,便露出了惊愕之情。本以为这一剑巳毫无悬念的刺穿对方身体,完美地结束这次猎杀任务。

    殊不知,那道红影的剑锋己无限接近陆随风的身体,却岀人意料地发出一声负痛的闷哼,整个人突然退飞而出,所有人都隐见另一抹精光,在夜色清辉下一闪而逝,空气中留下一抹血腥味。

    原本是必杀的死局,瞬息之间,情势斗然逆转,池塘的水面上不何时突然立着一道娇小的人影,是个年轻的女子是;云无影!

    红影的这诡异致命的一击,是属于真正暗夜杀手的顶级绝命杀技,居人被人轻易化解,按理说,杀手手册的头一条:一击无功,即刻隐遁。

    红影的身形也的确迅速的随之隐入另一处黑暗中,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潜隐之术。此人却十分意外的忽然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单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双目光依然锐利。

    "很久没受伤了!"红影自顾自地喃喃道,看不清血衣包裹下的神情,嘶哑的嗓音显出几分落寂。

    声音来自云无影身后的十米处,闻声并未回身,将背留给敌人本是武者之大忌,但这红影硬是没敢出手,事出反常,反倒令人更疑神疑鬼,唯恐有诈。

    "你不仅是个杀手,还是一个死士,否则不会轻易现身。"云无影冷声若寒冰地出声道。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要死。"红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挤出来,森冷刺耳。

    云无影缓缓地转过娇小的身躯,月光下,一道血色的身影同样悬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不远处的花海中隐现出点点腥红的色彩,弥漫着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也就是说,云无影将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而是无数随时都会发出致命一击杀手死士,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就在这一刻,池塘水面的这道人影骤然动了,隐忍了这许久,等的就是对方心神间露出的一絲空隙,一点寒星在月光中爆散开来,出手便是一剑七星,直奔云无影全身的七处致命要穴。

    能在夜色幽光中如此精准的辨物,根本就是天生的杀手,更是带着一股有去无回的死士意志,没有防御,只攻击,以伤换伤,以命摶命。

    然而,池塘水面上同时幻出云无影七道残像,对方的这一剑七星是继续奔杀一个,还是分袭七个残像?

    稍稍犹豫的刹那,云无影的剑已呛然出鞘,一步稍稍斜踏,手中长剑寒芒划空,趁对方七点星芒微滞之际,连人带剑从微不可察的间隙中电掠而过。

    云无影自然早已知道这些血衣卫的存在,死士并非蠢士,如果知道连摶杀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时,摶,等同自杀送死,自然会选择逃逸,一旦纷纷融入夜色,之后想要一网成擒就麻烦多了。

    更何况陆随风下达的指令很明确,不易杀!所以,云无影之前表现出的分神状态,只不过是在诱敌发起攻击,对方细微的动作变化似乎都在她的预判之中。

    剑光未至,血色人影巳觉肌肤刺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一剑七星无功,身形倏地幌了幌,毫不犹豫地融入了夜色的黑暗之中,再难查觉到絲毫的气息。

    果然,这惊艳夺命的一剑,已让对方敏锐的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死士并非蠢士,瞬间换回杀手的角色。

    当杀手与黑暗融为一体,可怖的危机感顿时提升到了极点,分分秒秒都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颤慄的沉寂中,杀机仿佛在阴冷的暗夜中无声的凝固了。

    云无影静静地立在池塘的水面之上,双目微闭,盲目地在夜色的黑暗中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

    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会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一絲寒气,乍现即逝……剑出无声无息,像夜空中掠过的风,却隐含着无尽杀机。

    云无影的眉梢微不可觉地抽动了一下,判辨着这一剑的方位和角度,稍有误判便可能被其所趁,甚而溅血受创。

    不得不承让对方的确是杀手中的骄骄者,暗夜中的王者。有若蛰伏在幽暗中窥视猎物的毒蛇,只要抓住瞬息而现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致命一击。

    诡异无声的一剑,电闪飞射而至,竟然是出人意料的贴着水面,如风一般划向云无影的脚跟部。

    这出人意料的一剑,角度刁钻得令人匪夷所思,纵算云无影反应再神速,也依然未全部避开,挪步抬脚间,仍被划开一个口子,有血迸现,受创部位骤然传出一阵麻庠的感觉,对方的剑上竟然淬过毒。

    所幸云无影身上最不缺就是丹药,陆随风一向心思慎密,设想周全,人在江湖河海行走,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故为每人都准备各种类别的丹药,以备万一。云无影不加思索地服下一粒解毒丹药,伤患处的麻痒之感很快顿消。

    一剑之后,又恢复了月夜下的空寂,对方似乎对剑上之毒很有信心,见血封喉,破皮立亡。

    血色人影似在静静等待着对方倒地身亡,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意外地,却仍未见对方的人砰然倒下,只听见夜风掀动衣裙角的猎猎声。

    微诧之下,眼中闪射出狠辣阴毒的神光,在暗夜中他是王者,领悟了黑暗的规则,力量和速度都会成倍的增加,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眼前的这个对手身法触角太过敏锐,修为实力更是深不可侧,故令其有所顾忌,轻易不敢冒然出手一搏,一旦被对方窥破自己的行迹,势必凶多吉少。

    但在暗夜中战斗搏杀,他扮演的永远只会是猎人的角色,没人会质疑这一点,所以无尽的自信令其留了下来。若真要趁夜遁走,云无影还真难轻易留住。

    云无影仍垂闭着双目,在绝对的黑暗中睁眼视物,反倒会令自己的反应迟顿几分。相反,闭上眼,感之力会更清晰灵敏许多。

    嗡!

    血衣人像似发现了某种细微的契机,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袭杀,精芒乍闪,一抹森寒的杀气从云无影的身侧飘浮不定的袭来,直指咽喉部位。

    这一剑闪烁变幻,剑势的轨迹很难辨识,一个预判有误,有可能再次受创,甚至丧命。若不是黑暗中,这一剑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胁。故而,此时的云无影根本没有去捕捉格挡这一剑的意识,整个身形倏然凌空拔起,一抹淡蓝的寒光从脚底一划而过。

    血衣人影势在必杀的一击再次落空,亊实上,面对强过自身许多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痴人说梦,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杀招。

    血衣人影在黑暗中精准地判侧着对方闪避的方位,锐利无铸的剑势随着云无影拔高的身形飞撩而上,一旦被撩中,倾刻便会被从中切割成两瓣。

    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云无影拔起的速度和攀升的高度,这也是血衣人的差距所在,每每总是稍差一线原因,非旦功败垂成,同时也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云动四方!

    一直融入暗夜中的血衣人影,这一刻终于现出了身形,云无影的剑也再次同时出鞘,长剑飞掦间,同样飞射出七点闪亮的寒星,直奔对方全身七大致命要穴,比之血衣人的一剑七星,无论在速度,力度,角度上不知强上多少倍。

    血衣人影上撩的剑势巳到极致,已经是后续无力,心中暗唤一声不妙,正欲回剑后撤,斗见七点精光杀机凛然的扑面飞袭而至,人在虚空,躲闪巳然不及,急切中身形骤然一缩,朝着下方急坠而下……

    啊……

    空寂的月夜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四下回荡,久久环绕不息。空中随之坠下一物,骇然是一只齐根而断的手指,血淋淋的手指,飞坠池塘岸边还微微地抽搐几下。

    水面上浮起一片血渍,血衣人影袭杀无功反暴露出形迹,被对手反袭杀,掉了丢了一根手指,侥幸换回一条命,惊惶地再度融入暗夜中,空气中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气息。

    晚风掠过,池塘水面清波微荡,四周的林木花海摇曳,可怕的静寂中却是弥漫着足以致命的杀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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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裂天介绍:
"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