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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色火种     异悚txt下载     异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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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个人

    黑暗的房间内。,尽在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依旧在梦境中。这里是……

    眼睛终于习惯了黑暗以后才看清楚,这里是在客厅。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客厅里?不是睡在自己的卧室吗?

    而这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异常的感觉,似乎头顶有什么在盯着自己一般。这种感觉很是真切,似乎就能听到头顶传来谁的喘息声。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顶上方。而且很近。

    可是,他不敢抬起头看。不可能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如果是背后有人,那也许是父母,可是头顶……头顶怎么可能会有人?

    喉咙想出些声音,略微驱散一些恐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根本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他感觉一阵逼人的尿意袭来。想要挪动步子去厕所,然而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而那尿意却是愈加强烈。

    头顶上的那东西,假如真的有东西的话,那它在做什么?看着自己吗?他越来越感觉骇人,心脏的跳动也不断加。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周围的景象一览无余。但是,随即他所看到的一切,却让他的汗毛几乎全部竖起,而几乎是在这同时,他就感觉到下身变得温热。

    怎么可能……不,绝对是噩梦!他的瞳孔不断扩张,嘴巴也开始张合,但不出声音来。他仿佛完全被人摆布的木偶一般。不,也许自己真的成为了木偶。

    他无法理解,这影象太逼真,也太恐怖。他现自己居然……

    啊,不,这应该是梦才对。

    他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吧!这噩梦醒过来吧!他满心这样祈祷着。但是他接下来感觉到似乎那东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不,不可能的!

    睁开眼睛的话,就可以知道眼前有没有人……或者说是某种东西。睁开的话,如果没有任何东西,那么刚才感觉头顶上有东西也是错觉……说不定,睁开眼睛,自己正睡在温暖的床上也说不定。

    可是……万一真的有东西呢?

    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东西似乎已经和自己近到几乎贴着脸。不,不可能的……

    是错觉吗?似乎,似乎有气息吹到脸上?不,好象是风,刚才也没有注意窗户有没有开……

    冷静啊……冷静……这时候他感觉一道冷汗沿着额头滑到鼻孔,接着又是一道。身体也感觉非常冰冷……对了,身体……

    他刚才看到自己的身体……

    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那是不可能的。不是真的……

    睁开眼睛,只要把眼皮稍微向上翻一下就可以做到了。但是,这个连一秒都不需要的动作,他却在心中反复思想斗争到现在。

    是的……不可能是真的。一定,一定看错了。他反复回忆着刚才适应了黑暗后看到的一幕,现在在他的脑海中也开始模糊起来了。怎么想,也认为那该是幻觉。

    自信开始壮大起来,然而有什么东西正看着自己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他开始微微张开眼皮,只能窥得一条细缝,而那细缝中也只有纯粹的黑暗。

    一点点张开眼皮,未免也太折磨心脏了。他狠了狠心,最终下定了决心。

    在这一刹那,他把眼皮完全地张开。

    而在他眼前的是……

    润丽知道一定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从七年前开始,就有了那种能力。而且,每次这种感觉一来临,就真的会生极其恐怖的事件。

    搬来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这种预感危险的能力不增反减。

    “昨天一定生了什么事情……”她核对着手中的稿件,在经过甄别之后,逐渐确定了一条新闻。

    这条新闻是关于一起今天早晨报社刚收到的消息,被派去采访的记者并不是自己,只能通过关于采访的过程和照片来分析。

    该消息是一起生在一个社区内的高层公寓中的杀人事件,警方目前对媒体完全封锁了消息,目前只知道,死者是一名高中生,名叫谢小豪,而根据对邻居的采访,他们在早上就听到谢家传来哭喊和尖叫声,担心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报警。警察破门而入后,据说似乎情况很奇怪。接着不过十分钟就来了大量的警车,并封锁现场,法医则来了至少十名。许多邻居都好奇想看运送尸体的场面,但大量警察形成*人墙,刻意地阻止邻居观看尸体运送,就连记者到访,在社区门口就被警察拦住了。

    最夸张的是,运送尸体的居然是一辆大卡车,甚至是在四辆警车护送下离开社区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死亡,至于那么兴师动众吗?润丽确定这背后一定有问题。这件案子已经引起本市媒体的高度关注。从案到现在大约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连网上都开始有了这条新闻的资料。

    很快就要到截稿时间了,关于这条新闻,始终疑云重重。

    中午外出吃饭,因为润丽最近刚加薪,所以同事们都让她请客吃饭,润丽自然也答应了。

    “总感觉是件大案子,”餐桌上,前去采访这起案子的记者小赵说:“我刚到那里,就看到社区门口把守着好几个警察,说社区暂时不得随意进出。我出示了记者证说要进去采访,他们反而更加严厉地说不可以进去。后来看着一辆大卡车开出去,旁边还跟着四辆警车啊!直到警察离开我才能进去采访。死者的父母据说似乎是现尸体后就疯了,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那栋公寓的居民现在全都人心惶惶的。”

    润丽此刻实在是食不知味,她明明预感到了,却始终阻止不了。

    大约在一周以前,她就强烈地预感到再过一周,在某个地方,会有某个人遭遇极度恐怖的事情。而每过一天,这种预感的强烈程度就会不断增加,在昨天晚上,她甚至从梦中惊醒,清晰地意识到那件事情已经生了。

    而在今天早晨,新的预感又产生了。明天晚上……又会有一个人,遭遇同样的噩运。

    “小赵……”她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问道:“你打算继续针对这个案子进行访问吗?”

    “是啊,老总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说要我一定深入调查,争取抢在其他报社之前些独家消息。”

    “能不能把采访任务让给我呢?嗯,我采访的内容可以交给你整理,然后你依旧可以以你的名字表,老总那里我可以去说……”

    旁边几个同事也都笑了起来,纷纷说:“果然,我们的劳模又要行动了!”

    “所以说嘛……如果润丽都不能被加薪,那也太没天理了……”

    “别笑我了……”润丽此刻压根没心情和她们开玩笑,只想着采访的事情。如果说还不能及时查清情况,就不可能阻止明天晚上将要生的事情……

    “好的,知道啦,别摆那么深沉的表情嘛,润丽!”小赵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去和老总说吧,把这次的任务让给你!稿当然还是署你的名字了!”

    润丽欣慰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小赵!”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成为一名记者,和同事的关系也非常融洽。

    “润丽,你看,那不是你哥哥的新书吗?”

    小赵打断了润丽的思绪,她立刻把眼光瞄到附近的一张餐桌上,一男一女正在用餐,而他们桌子上摆放了。书名是《还有一个》,书脊上清楚标示着作者的名字:伊润暗。

    “啊,润丽啊,”另外一个同事说:“原来你哥哥的市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买来看啊!”

    润丽尴尬地笑笑,心道:天……我在为你们的心脏着想好不好?哥哥的书那是人类可以看的吗?

    这些年来,她也越来越怀疑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鬼。

    润丽的哥哥润暗是个恐怖小说家。他的书在全国,包括港台也都很畅销,香港已经有一家电影公司把他的一部小说拍成了电影,因为内容太过恐怖,内地根本不能引进,但在香港和日本的票房却是高到可以让人瞠目结舌。

    不得不佩服香港导演的精神,绝对拍不出这种效果的。那个音效,那个画面,那个对白……当然最重要的是哥哥的恐怖创意,自从看完那部电影后,润丽那原本就已经很小的胆子,已经是展到会把电线杆都看成是鬼的地步了。

    晚上回到家,刚踏进门,就闻到厨房里传来香气。哥哥一向很会做菜,润丽顿时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入厨房,就见到哥哥正在炒着一盘菜。

    他回过头见到润丽,微笑着说:“回来了?快去洗手吧,很快就可以吃到我的精心之作了。”

    自从父母七年前去世后,始终是兄妹二人在互相扶持着。

    晚饭期间,兄妹两个自然也是闲话家常。

    “你又接了新的访问?”

    “嗯,是啊。”润丽此刻还是很兴奋:“搬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我平时在报社里只能最多些哪里有了长得不太正常的生物,或者说是某些年纪和行为不对称的人的新闻……这次可不一样了哦……”

    “这是不是和你的预感有关系?”

    “嗯?哥哥,你……”

    润暗一脸严肃地对润丽说:“我不想连你也失去。来到这个城市,就是希望远离过去。”

    润丽沉默了,她放下手中的碗,声音带着哽咽地说道:“哥哥难道你能忘记吗?爸爸妈妈死的时候……”

    “够了……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想和你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哥哥你其实心里也在考虑着和我同样的事情不是吗?我不要一直逃走!为什么我们不能面对自己的命运呢?”

    “听着,你最好别做这个访问。”

    润丽极度不满地说:“又是这句话!每当我有预感,你就叫我什么也别去想,可是……事实上真的有人不断在死去!而且,警察根本无法查明原因。至少……我想阻止,想要阻止预感中的事情生,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就像爸爸妈妈那样……”

    “别再提七年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哥哥你总是逃避?那个时候也是,草草地准备好了葬礼后就说服我离开了原本居住的城市,然后我们碾转一共搬了好几次家,最后才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你要我完全地忘却过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润暗深深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算我求你了,好吗?润丽,我们现在有了新的生活,过去已经和我们无关。如果不断追查这些事情,我怕你也会……”

    “我不想再逃了!我不想再只过着这虚伪的安逸生活!”

    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这一切是多么让人恐惧和绝望……

第二章 神秘女子

    第二天,润丽到警察局内,尽管和警察局长进行了沟通,可是关于谢小豪的死,局长所说的话依旧和之前没有两样。k

    “目前警方只能公布死者是死于他杀……嗯,鉴于作案手段比较残忍,所以没有公布死因。我也说过,现在这件案子正在全力调查中,我们一旦有了新的调查情况,自然会开记者布会予以说明。伊小姐,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请回吧。”

    “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谢小豪的父母在看到儿子的尸体后,双双疯,现在都在精神病院进行诊治。警方刻意向我们隐瞒了这一点。另外,根据其邻居告诉我们,当天警察来到现场后,又派来了很多名法医,而且最后运载尸体的……”

    “够了,伊小姐!”局长的脸色难看之及,已经做出了送客的手势,道:“总之警方有一定的立场,这件事情政府也很重视,调查有结果自然会公布,请回吧!”

    润丽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局长不会告诉她更多的事情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必然有惊人内情。而现在的情况,也和七年以前,父母死的时候一样……

    不管哥哥说什么,润丽都决心查出一切。

    走出局长室,她一边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边看着手中的笔记。该问谁好呢?警方内部恐怕早就下命令对媒体完全保密,而偏偏谢小豪的父母都疯了……

    对了,也许他们疯言疯语之间,会透露出些什么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后,她把笔记放回包内,就朝楼下的停车场开始冲刺。而此刻,她并没有注意到,一名身着黑衣的长女子,正冷冷注视着她的背影。

    无论如何,润丽都希望在今天晚上以前找到线索。她不希望明天再报道一宗死亡案件。

    开车前往精神病院的路上,她打开了电台,哥哥说过今天中午会有电台请他读他的新书节选。

    调到频率后,正好听到播音员说:“各位听众,本台今日请来了人气恐怖小说家伊润暗先生做客我们的节目。我们‘幽冥之声’栏目创办至今,这已经是伊先生第四次来到我们节目现场。伊先生您好,先恭喜您的新书出版,这次的新作也受到了读者和听众朋友们的热切关注,等会我们将开通热线电话,将请您回答一些读者提问,好不好?”

    “嗯,其实我也满期待和‘幽冥之声’的读者进行交流的。这次能有机会再度做客这里,实在非常高兴。”

    “那么。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伊先生您,这次的作品还是和以往一样,是无解的恐怖小说吗?”

    “没错,我之前就说过我的恐怖终都是无解的,不会故弄玄虚,而是真切让读者感受到……其实恐怖就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

    润丽正在想要不要等会也打个电话去电台的时候,突然听到哥哥此刻的这句话。

    “恐怖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

    七年前父母死后,二人搬离原来的城市,兄妹两人一直相依为命至今。那恐怖的一幕永远烙印在脑海中,无法忘却。但是,却没有胆量去憎恨。

    所以到现在……苟且偷生地活着,她也厌倦了。她不要像哥哥那样,只是不断地逃跑,只为了远离那些东西……可是润丽很清楚,逃到哪里都没用的。那些东西无孔不入,存在于我们的身边。

    热线电话开通后,她立即听到许多听众激动的声音。

    “伊先生,你的故事有没有取材于现实的成分?”

    “伊先生,你的新书我看过了,昨天晚上花了一个通宵看完,实在太吓人了啊!你的生活中是不是遭遇到什么悲伤消极的事情?”

    润丽正听着哥哥为他们一一解答,而精神病院也就在眼前了。

    “伊先生,我已经看过你所有的作品,你对氛围的塑造和对人物心理的描写,相当出色。简直……仿佛是你的亲身经历一般。”

    突然接通的一个电话,说出了以下这番话,听声音应该是女性,而语气实在甚是冰冷,简直如同是在质问一般。

    “这位小姐真会开玩笑。我如果经历了那一切,怎可能活到现在?”哥哥的应答非常平静,没有很强烈的感情起伏。

    “您认为这世界真的存在着你书中描绘的一切吗?”

    润丽捏紧了方向盘。

    “我只是在写小说,没想过和现实联系在一起进行研究。”

    车已经开到精神病院门口,润丽却还想继续听听看后面的对话。然而,那位小姐却说:“是吗……我明白了,那么再见了。”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奇怪的人……润丽把车开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接着就坐地下室的电梯上去。

    来到护士站后,说明来意,本来对方不允许她探视,但是由于她反复强调这关乎人命,而且态度诚恳,对方才说限定十分钟时间。

    随同一名护士上楼来到了谢小豪的父母所在楼层后,刚一出电梯口就听到怪叫:“小豪!小豪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哇啊啊啊……”

    进入病房一看,一大群医生正按着床上的一名中年女性,一名医生还想给她打镇静剂,可那么多医生护士却也无法按住她的手脚。

    “她就是你要找的患者之一。自从进入医院以来,一直都这个样子。我看你也问不出什么来的。另外一名患者情况也很严重……”

    “小豪啊……你怎么变得那么恐怖啊……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润丽走进病房,护士说:“你……最好别去刺激她了。”

    实在是悲惨……儿子死去后,父母居然双双疯,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杀人案。即使现场非常血腥,谢小豪被人给分尸肢解,也不至于两个人一同疯啊……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疯狂?

    最终自然一无所获。回到地下停车场,她看了的表,心中不禁焦急万分。目前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而那预感一阵比一阵强烈,难道真的阻止不了了吗?

    “你想知道答案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回过头一看,是一个头披肩的美丽女子,这名神秘女子的神情很是冰冷,润丽在脑海中搜寻,却找不到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你……你是谁?”

    “伊润丽小姐,”女子对她说:“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哥哥?”

    十分钟后,二人对坐在精神病院对面的一家餐厅内。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哥哥吗?”

    “虽然不认识,但是我对他和你的过去非常了解。”她看起来很镇静,似乎并无恶意。

    “我的名字叫任静。”女子继续说道:“其实,我寻找你们兄妹已经很久了。”

    “什么?”润丽连忙追问:“莫非你是警察?是追查七年前案子的人?”

    “不,我和警方没有关系。要找到你们兄妹,是我父亲的笔记中对我的嘱咐,他在三年前失踪了。特别是关于你哥哥,我父亲的笔记中记载得很详细。七年前的案件我也很清楚。”

    “你……你父亲是谁?”

    “他叫任森博,是一名心理医生,不过同时也对灵异现象很有研究。而三年前,我母亲就是在一场诡异的车祸中去世的。”

    “那个……似乎我们并不认识你父亲啊,我父母生前也没和我提过认识什么心理医生的……”

    “总之……详细情况等和你哥哥见面再说。你在追查昨天生的那起高中生死亡案件对吧?如果你想要资料的话,我可以给你。我昨天入侵了警方的警务网络,下载了一些资料。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立即给你,但条件是让我和你哥哥见面。”

    润丽有些坐不住了,她进一步追问:“你……你是黑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要见我哥哥!”

    “在那以前我不能告诉你……”

    润丽看了看手表,心想,恐怕没时间磨蹭了,毕竟人命关天!姑且先答应她吧,以后的事情等过了今天晚上再考虑。

    “我答应你……但前提是先让我看你说的资料……我事先声明啊,事后我如果登载出你的资料,我会特别刊明说是某市民寄到报社来的,我们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那是当然。”

    接着,她从衣服内袋,取出了一个信封,然后递给了润丽,接着说道:“这信封里面一共有十四张遗体的照片,我先声明,这照片我下载下来后就立即打印出来,没进行过任何加工处理。另外还附有法医开具的死亡报告书,也是我下载的。”

    润丽始终有些将信将疑,然后拆开了信封,取出照片。然而,只匆匆地看了一眼第一张,她的心脏猛地一震,接着瞳孔迅地开始扩张,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润丽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和七年前是一样的,都是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她接着继续看着后面的照片,每看一张,她就出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以至于看到第五张的时候,她几乎就要晕倒了。

    润丽无法再看下去,将照片全部放回信封内,取出了任静所说的法医报告书,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冷汗来。

    “你相信吗?”

    任静非常平静地问道。

    “是的,是的!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相信……”润丽的声音已经明显地哽咽起来:“就是因为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才让我和哥哥不得不逃到这个城市来……尽管距离已经如此遥远,却还是逃脱不了……无论哪一个城市,都开始产生这种异变……”

    任静观察着润丽的表情,渐渐开始确认,她和她哥哥的确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有着预知能力,对不对?”

    润丽猛地抬起头,端倪着这个神秘的女子,她的表情很是深沉,并没有明显的感情表露,一双眼睛透露的是很难探索的深邃,配合她那出尘飘逸,不似人类的美貌,简直让人有她是属于非人类的感觉。

    “你可以预感到在多久以后,会生一件恐怖的异常事件吧?我也有和你类似的能力,这能力,是在我母亲死后拥有的。我母亲……是被幽灵杀死的……”

    任静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流露出哀伤的眼神,然而那就如同湖面偶尔泛起的涟漪一样,在一瞬间又消失了。似乎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即使现在被触动到,也只有稍稍勾起内心的感怀而已。可是润丽感觉到,这当中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一种连想都不敢去多想的恐惧。

    “为何要见我哥哥?”

    她接着问道。

    “如果我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被幽灵杀死……不,也许不是幽灵,而是更甚于幽灵的存在,你会相信吗?而且,我绝对无法逃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这个未来也不会改变。这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全知全能的预知者。”

    如果是在七年前,润丽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这七年来,她的世界观不断在被动摇。她不得不相信一件事情,那就

    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鬼魅和诅咒。

    在说到自己在未来会被幽灵杀害的时候,她却表现得很淡然,可是润丽还是捕捉到了她手臂微微的颤抖,和眼角暗藏的一份惧意。

    “我相信。任小姐……但是为什么知道我的能力?还有,为什么来找我哥哥?”

    “不光是你哥哥,你也是。详细的情况,和你哥哥见面后,我自然会悉数相告,不过现在还不行,我希望把所有的事情,详细地和你们兄妹二人说清楚。”

    这时候,润丽突然想起了她预感今天晚上会生的事情,连忙问:“你……刚才说你也能够预感……那么,你知道今天晚上会生什么吗?不,是在哪里,是在谁的身上生?”

    任静接着继续说道:“我的所知有限,不过你哥哥应该可以知道更多。他也应该有着预知能力。既然今天晚上就会生……那么,立即带我去见他!如果你想阻止第二名死者出现的话!”

第三章 第二个人

    润暗正一个人待在家里面,遥望着窗外的天空。:整理天气灰蒙蒙的,玻璃上已经结起了寒霜,风呼啸着吹在他的面颊上,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雨水。

    今天晚上……那个人会死……

    润暗很清楚这一点。但为何要像润丽一样,想办法去阻止呢?这样又能够改变什么?他只希望和妹妹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已经三年,几乎都没有什么熟人,因为他知道,也许某一天,又要和她搬到哪里去。甚至连和所有亲戚的联络都断了,不想再和过去的生活有任何牵扯。保留下来的,唯有名字……和那段无法磨灭的黑暗记忆。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刚回过头,就见门迅被打开,润丽和一个陌生女子走进房间来,她迅地关上门,连鞋子都没有换就冲到自己面前,张口就问:“哥哥……你是不是也有预感能力?告诉我!”

    润暗顿时感觉到非常突兀,接着又看向那个陌生女子。

    “初次见面,伊先生。我叫任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兀,但是,家父嘱咐我来找你,并且,我也必须来找你。”

    润暗此刻完全是被弄得莫名其妙,理了理思绪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把话说清楚,我完全不明白!”

    润丽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有下山,于是,整理了一下今天的经历,然后简明扼要地把情况都告诉了润暗。

    听完以后,润暗冷冷地看着任静,接着快步走到她面前,立即作了一个手势,表示逐客:“任小姐……我和我妹妹的生活都很平静,并不希望受人打扰。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与我们兄妹无关,我们对你也更没有任何义务。请你立即离开,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们兄妹!”

    润丽此刻只关心着哥哥是否隐瞒着她关于预知能力的事情,现在见他要赶走任静这个如此重要的线索人物,连忙拦住他,说:“哥哥……听我说,我想知道原因!七年来我们一直在逃避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连父母的葬礼都没有参加过!我的生活始终充满阴影,怎么能说是平静?至少,至少我想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什么而死的!”

    就在这个当口,任静说出一句关键的话来。

    “我父亲知道很多事情,他也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应该能实现你心中最深层的愿望。伊润暗先生,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把我给赶走吗?”

    润暗的心猛得一震,他凝视着任静,呆滞了几十秒,才稳定心神问道:“你知道我的愿望?”

    “是的……我父亲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怀疑,今晚我可以证实给你看。”

    润暗的脑子飞动着,昔日的恐惧一幕再现于脑海中,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刻,一个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内心的声音传入耳际。

    “告诉我,第二个人……叫什么名字?”

    润暗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受到诱惑一般,嘴唇不由自主地张开,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的信息吐出了唇际。

    “他叫张军。”

    张军是个很爱好聚会的在校大学生,不过因为家住得距离学校太远,所以只有走读。

    今天晚上,哥们的女友举行生日聚会,他当然也凑了一脚。

    大家在一起疯啊闹啊,又是打扑克,又是唱卡拉ok,到了快要十点钟的时候,聚会才散去。和两三个要好同学一起离开的时候,他还问道:“我是走读没关系啦……你们几个回去,寝室会不会已经关门了?”

    “怕啥?翻窗进去就行了,你真以为舍监管得有多严哪?好了,你小子也早点找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让我们羡慕羡慕吧!”

    张军哈哈大笑着,道:“好啊!对了,生物系的那个梳辫子的看起来就不错,我不如去追追看,大家要不要赌一顿饭?”

    “赌就赌……”

    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告别了那几个同学,张军坐巴士回到自己家附近,抄了一条小路回去,路上还不时打着饱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到想上厕所,看来啤酒喝太多了,他想起前面巷子口有个公共厕所,于是立刻跑过去,走进了那间厕所。

    解决完以后,他来到公厕门口,却现门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啊?”张军用力推了推门,却是纹丝不动。难道是坏了不成?

    这时候,厕所内的灯突然就暗了下来,周围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张军平时就喜欢和别人侃一些灵异怪谈,现在这个环境,很难让他不心生恐惧。

    张军没办法,只好对着外面大喊:“有人吗?来人啊!我被困在里面了!”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条巷子本来就很深,经过的人不多,他心中实在后悔,早知道干脆忍一忍回家解决算了,何必到这公厕来,结果被困在这里。

    张军对着门狠狠又踢上一脚,接着又用身体去撞,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这门就是不开。他想,不妨找找看有没有是什么工具,可以把门砸开,否则自己岂不是要在公厕里过夜了。不过这里实在太暗了,恐怕有人在自己面前都未必能看得到,只好摸着黑,沿着墙壁慢慢地走。

    “查到了。阵耀大学化学系一班的学生。”润丽是记者,信息来源广,而这所大学在市内又是很有名的大学,许多理科的学生都参加过市内的竞赛,这个张军也曾经在一次化学知识问答竞赛中有过参赛记录。

    润暗的确有着预感能力。和润丽不同的是,他的能力是可以在脑海中浮现即将遭遇到死亡宿命的那人的容貌和名字。这个能力,是在父母死去不久后拥有的,这点和润丽是一样的。他在这之前,就看到了张军的长相,同时也看到他背后有着阵耀大学的标志性雕塑,才能那么快就找到。

    在阵耀大学的校务处查到资料的时候,正是张军刚刚从朋友家出来的十点多。润丽因为是记者,以想采访曾参加过化学竞赛的他为名义索取资料,也还好校务处的老师比较通情达理,还给了他们几个张军好友的联系方式。

    联系到他朋友的时候,对方说今天随同他一起去参加生日聚会,在距离学校比较近的一个街口分手的,那里是他要回家需要乘的巴士站附近,估计他现在已经到家了。

    “得立即去找他!”

    润丽三人坐上车,迅赶往他家,还好校务处有登记他的住址,还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在坐上车后,由润暗来开车,而润丽则话给张军。

    厕所内被困的张军立即接到了电话,他顿时暗骂自己笨,怎么没想到手机,于是拿出来接听,却现是个陌生号码,:“喂,是谁?”

    “张军吗?嗯……一时很难解释清楚,我叫伊润丽,是报社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你,你现在在家吗?”

    “不,不是……”

    坐在后座的任静一把抢过手机,接着就说:“你在哪里?是不是遭遇到了危险?”

    “啊……危险?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停住了。因为……他听到了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浓重的喘息。而那喘息,连电话那头的任静也听到了。

    他吓了一大跳,问:“谁?”

    然而黑暗中没有任何回答。他想,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就自己一个人才对啊,单间的便池并没有关门,很明显没人。这个公厕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此刻,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管电话那头是谁,急促地说:“救……救我啊!我现在在弓封路靠近北田小区的一小巷的一个公厕里,门不知道为何打不开……嗯,到了这里你们可以问路人……”

    说到这里,那喘息声再度传来,而这次……似乎比刚才更近了……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了悠扬的旋律,这是……关机提示音!难道没电了?他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关机了。天,怎么在这种时候没电?不对啊,今天明明是充足了电才出门的啊……

    顿时,他几乎是全身凝固住一般,一步也不敢挪动,就怕撞上什么东西。这公厕实在太暗,连一扇窗户也没有,现在整个室内全然没有光亮,若非张军此刻就靠在墙边,他恐怕早就全身瘫软了。

    “谁……谁啊……别……别吓我了好不好?”

    他此刻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声音完全没了底气。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喘息声又传了过来,只是这次相当清晰,因为……那声音就在耳旁!

    张军顿时惨叫一声就没有目标地狂奔起来。他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只想找到那该死的门,然后打破它离开这里!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生了。这个公厕总共也就几十平方米,他已经笔直狂奔了将近五分钟,居然都没有跑到尽头!天,这怎么可能?他因为不爱抽烟,身上连打火机或者火柴也没有,在这个充斥黑暗的厕所内,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弄出丝毫光亮来……不,也许看不见是件好事……

    张军那边的联络断开以后,润暗听任静说了地址,又猛踩下油门,捏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全是汗珠。他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到底是何身份,但她能够知道连润丽也不知情的自己的预知能力,那么……绝对不是平凡人物。她说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愿望,那是真的吗?总之,先去救那个叫张军的人,然后再详细问问她。

    任静此刻则不停看着手腕上的表,虽然不知道张军在什么时候会如同预感一样死去,但是……恐怕时间不多了……

    张军的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浸湿了,他已经从各个方向跑了将近十分钟,周围什么也触碰不到,哪怕是一面冰冷的墙壁也没有。他登时后悔离开墙壁那里,然而他也感觉奇怪,电灯灭掉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可是现在,周围依旧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好像他的眼睛瞎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人面对面地站在他前面,只要不出声息,他也绝对没有办法知道。

    “救命……救命啊!不要,不管你是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啊……”张军此刻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只能够在地上爬行,四周寂静到毫无声息,在如此空旷的地带,他居然根本听不到他出的喊叫的回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声音真的出现的时候,他顿时屏住了呼吸,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似乎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蠕动,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只能慢慢地朝前爬,只怕自己一有大动作,那个东西就会扑过来……

    润暗的车已经开到了弓封路,那条小巷倒是找到了,但是太狭窄,车子开不进去。于是润暗对车上的二人说:“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情况。”

    张军的手脚都开始麻,后面那东西似乎越来越近了,他现在思维几乎都已经停滞住,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急地减少,也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什么。

    就在他又向前伸出手撑住地板的时候,却现自己按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哇啊啊啊啊啊啊——”张军不明白为何那东西到了他的前面,手机从口袋里掉出,居然自动开机了,而屏幕正对着他的前方……

    久违的光芒出现了,然而张军所看到的是……

    终于找到了那个公厕,润暗本打算撞开门,谁知道,门把手一拧就开了。走进去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厕,里面有一条便沟和三个单间,以及一个盥洗台,旁边放着一个拖把,拖把旁则是一团盘绕起来的橡皮水管。

    润暗将单间的门开,却都是没人。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度正常的公厕。

    “哥哥!”

    他回过头一看,润丽和任静也进来了,顿时皱眉道:“我不是让你们等着吗?”

    “对不起哥哥……”

    而任静则是左右环顾着厕所,接着走到润暗身边,说:“看来……没能来得及。”

    “你到底是谁?究竟……你都知道些什么?”

    润暗那如同利剑的质疑目光抛向任静,而她却依旧很平静地回答道:“好吧。我全部告诉你。现在回到车上去吧。”

第四章 第三个人

    回到车上后,润暗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接着,他回过头,说道:“说吧,我希望你给我合理的解释。k”

    任静直视着润暗,翕动着嘴唇,终于说道:“简单地说,我和你们兄妹一样,都具有预知能力。我能够预知的……是和那灵异事件有关的关键词。这样一来,就可以知道危险源于什么,再加以预防。这能力……是在三年前我母亲死后不久就开始拥有的。这一点,和你们是一样的。”

    润暗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女人知道他们预感能力的秘密,但是没想到她的命运和他们兄妹如此相似。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三年以前,我居住在距离这里很遥远的一个城市里。如果没有生那场车祸,我想或许现在我都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去郊游归来,行驶在一条高公路上,忽然我在车窗外看见一个诡异的黑影……当时天色实在太暗,我看不清那个黑影。而几乎在那一瞬间,我和父亲都惊讶万分地现母亲不见了!她原本好好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但是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里,润丽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她本来胆子就特别小,连忙追问:“你……你母亲后来怎么了?”

    “她居然出现在当时我们所在位置正下方的一条十字路口的中心,被一辆卡车当场碾成肉泥……后来根据开车司机所说,他根本没注意到我母亲何时出现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接着惨剧就生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我父亲始终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但他始终没有消沉。因为我告诉了他我看到那个黑影的事情。父亲似乎是着魔一般,疯地陷入了追寻那个影子的探索。他不断在城市内各个高公路和十字路口进行调查研究,连工作都不顾了。他那时候的样子实在让我感觉恐慌。并且他还大量灵异网站,查找到许多相关资料。不久后,他留给我一本笔记然后就失踪了。”

    “笔记中大量记载了父亲在这段时间内研究到的资料,从这些资料中我得知,在全世界各地,都6续生过这类灵异事件。尽管中国政府一直不承认那些东西的存在,但是……确实存在有越人类常识的东西存在着。”

    “是……我也那么认为。”润暗点了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笔记中记载了你们兄妹的事。我父亲在那次车祸之后,逐渐拥有了预知的能力。所以,他能够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预知未来会生的灵异现象。他在笔记中记载了一部分未来会生的事情,结果后来都如他所说的那样实现了。笔记中说,要我找到你们两个。虽然他只写了名字,但他告诉我,只要接触到你们就一定会知道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我看了那部香港拍摄的恐怖电影中,编剧居然叫伊润暗的时候,我就预感是你们……”

    “可是……任小姐,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找到那个黑影帮你母亲复仇?还是寻找你父亲的踪迹?”

    “我也和你们兄妹一样,有预感能力。大约是在车祸生四五个月后产生的,不过不像我父亲那样完全。”

    “总之……我希望和你们合作。我的预知能力有限,你们两个也一样。但是合起来,却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预言。你可以提供人物的名字和长相,你妹妹提供事时间,而我……则可以提供关键词。”

    “那么……”润暗问出了他的疑惑:“若答应你的提议,你是否,就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是的……我和你妹妹提到过,我的生命在未来某一天会被那些东西夺走,我父亲希望我活下去,所以他现在也在某个地方寻找着可以救我的方法。在他笔记中,已经记载了一种。那种方法就是……阻止预感中的事情生,也就是要尝试打破这种宿命。这样做的话……所有的预感,都不会再与现实重合。那么,我就可以活下来。这是解开这个诅咒的唯一办法。和我合作的话,你的愿望也就可以达成。”

    润暗沉默了。

    其实这七年来他何尝又好过呢?但是恐惧始终盘踞在他的内心,让他没有胆量去面对。

    任静的提议,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任何诱惑力。

    “让我……考虑考虑吧……”

    润丽立刻敲了一下润暗的头,说:“还想什么想!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警告你,伊润暗,如果你敢袖手旁观,我就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然后她看着任静,急不可耐地说:“任小姐,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个人看来很有缘分,今后一起合作吧!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关于你父亲在哪里的线索也说不定呢!等我又有了预感,我就打电话给你吧!”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附近有公共汽车。自从母亲死后,坐在汽车上我就会感觉很不舒服。”

    “那么至少我送你到巴士站吧,润丽,你在这等我。”

    接着,他向任静使了个眼色。任静心领神会,回答道:“好吧。”

    夜风很大,这附近的街灯忽明忽暗,令任心绪不定。走在街道上的润暗,对任静说出了他深藏在内心的话。

    “润丽她太天真,不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想把你妹妹扯进来?”

    “你必须答应我,她只提供时间数据,绝对不介入。接触对方的工作,由我和你执行就可以了。你该看出来了吧?那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告诉她。我问你。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关于……那个解开诅咒的方法。你父亲在笔记里也告诉你了吧?”

    “是啊。你们兄妹……和我一样,也会在未来,被‘那样’杀死……”

    “请你别告诉润丽!这七年来都是我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可以写出那么多恐怖小说,也是因为每晚都噩梦连连。最初,在父母死后不久,我的脑海就会浮现出很多人的名字和长相,其中就有我和我妹妹的。接着,润丽也告诉我她时常会有古怪的预感。在看了父母留下的日记后,我们毅然决定离开原来居住的城市。依靠父母的人寿保险金,在新的城市安家,甚至断绝了和所有亲戚朋友的联络,因为这全是父母在日记内的嘱托。”

    他抱住头,神情痛苦地继续说道:“自那以后,我开始现,距离最初居住的城市越远,预感到的人死的时间就越近,像现在距离原先那个城市已经跨越了一个省,从预感到实际生,大概最多只有两三周的时间。我们兄妹已经连续搬了三个城市!我也想要认为那预感不可能现实化,但我在每个城市预感到的人,他们的名字最后都会刊登在报纸上,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踪,没有一个例外!那么,我和我妹妹……有可能活下来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已经走到了巴士站。

    任静此刻看着润暗,但因为附近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现在无法承诺你什么……但是,我们都是被同样的命运捆绑束缚,现在,也只有互相依靠了。”

    这就是润暗兄妹,和任静的相遇……以及,这个故事的开始。

    没有人知道一切源于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已经无法逃脱,只等随着钟表上指针的转动,迎接那属于冰冷和死亡的时刻。

    第二天,警察局的公共食堂内。

    记者欧雪雁往咖啡里又扔进了一块方糖。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眼前的男友夏鹏,撒着娇说:“就……一次好不好?让我进去死者家里?”

    夏鹏的表情没有明显起伏,仅仅只是摆着双臂,很坚决地回答:“不——行!你到底想怎样啊?雪雁,这是第几次了啊?虽然我是警察,但反复纵容你出入案现场,老大那里我怎么搞定啊?谢小豪的案子虽然是我督办的,但是尸体我也没见到过,上面还再三关照,不可以透露任何内情的……”

    “别那么说嘛……”欧雪雁笑嘻嘻地说:“我说过了……尸体呢我不会要求你让我看的,当然你愿意那么做更好……但至少让我进死者家里去看看如何?这件事情搞得那么神秘,随便挖点线索出来都是大新闻,老总会不会奖金给我就看你是不是肯合作了哦。”

    夏鹏只感觉头痛,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啊……

    “之前也有一名记者想要来调查这件事情,甚至都跑去求局长了,照样也是被回绝了。雪雁啊,我真的不可以违反纪律的,到时候新闻一登,你是风光了,我可是要挨处分的。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一旦有最新调查情况,一定会开新闻布会的吗?”

    “拜托……那样不就不是独家新闻了吗?这个年代网络信息那么达,消息晚了半步,损失不知道会有多大……那,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夏鹏搔了搔额头,叹了口气说:“我怕了你了……好,这是最后一次啊……唉,真是头痛啊……”

    好在局长虽然严格限制这起案件的任何线索对外公开,但只是让记者前去案现场进行一下采访,应该没问题吧?尸体都运走了,那里现在也没住人,因为房子本来就是租的,所以和房东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原本被严密封锁的案现场现在也解禁了,只是在门口悬挂了禁止入内的横幅,也没有派遣警察驻守。钥匙的话,找房东拿就可以了。房东见二人来,本以为是来租房的,没想到是警察和记者,叹了口气把钥匙给了他们,并且说了一句:“真是造孽,好好一家人就这么完了。而且我这里房价也是大跌,没有人肯租了……”

    雪雁压根没心情理会房东的抱怨,拿好钥匙后就立即随同夏鹏来到了案楼层。跨过横幅,将门打开后,里面灰蒙蒙的,似乎客厅的窗户位置造得不好,而且房间是朝西的,所以透不进多少阳光。雪雁皱了皱眉,先是来到了案的客厅内,四处张望了一番。

    “嗯?夏鹏,你在门口等着就可以了,不用跟我进来啊。”

    “那怎么可以,不盯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拿走什么东西。这里我们都搜索过了,你想找到线索,还是算了吧。”

    雪雁“哼”了一声,开始查看各个方位。先,现场很明显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警察应该不可能改变现场布局,而起来也没有血迹。唉,男友又什么都不肯说,只好猜。

    算了……先拍几张照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这时候,她正好站在一个衣架旁,而衣架上挂着一件西服,西服的一只袖子只好碰到她的头。她正拿出相机按动快门的时候,现夏鹏就站在自己面前紧盯着自己,说:“一张……只能拍一张……”

    “知道了啦!”雪雁心里暗骂男友迂腐,正要拿起相机选角度,就在这时……

    她竟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抓住,狠狠地朝后扯了一下,她整个人几乎摔倒在地。而她后面……只不过是一个衣架,哪里有半个人在?

    “谁……谁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不停环顾着四周,夏鹏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刚才好像差点摔了一跤?”

    “夏,夏鹏,刚才是谁在我身后?”

    “嗯?没人啊,我进来后就锁好了门……你怎么了啊,疑神疑鬼的。”

    雪雁此刻还想保持镇定,说:“你……你是不是找了谁来和我开这种玩笑?想吓我让我不敢采访?我,我才不,不怕……喂喂,你说话啊,别瞪着我!”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刚才……有人在我身后抓我的头,真的!一定有人抓我的头!”

    夏鹏跑到她身后仔细看了一番后,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啊……你的头是不是勾住了这个衣架?”

    “怎么会……我,我真的感觉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我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了。难道……难道是鬼?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件西服居然自动脱落,掉在了地上,夏鹏连忙去捡起来,眼睛无意中往领口一瞥……

    “哇啊!”他立即甩开那件西服,喊道:“那……那是什么?”

    刚才……他在那领口深处看到了……一双眼睛!

    他壮了壮胆,把那西服的纽扣拉开,里面……当然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西服,应该是这家的丈夫的衣服。

    “夏鹏……我,我们还是走吧……”雪雁的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门口伸去。

    “我……我有同感……”

    而同一时间,正在家中的书房看书的润暗,脑海中一幅画面出现,画面中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而同时,他的名字也浮现了出来……

    “夏,夏鹏?他就是第三个人吗?”

第五章 解咒

    二人几乎是逃命一般地冲出公寓,居然连钥匙也忘记还给房东,就迅开车离开了,夏鹏还心有余悸地说:“我……我终于明白上级为何那么重视这案子了……原来,原来……”

    “别,别说……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不会有事的……”

    ,夏鹏不停地踩着油门,并且随时警惕地看着倒后镜,直到距离那个公寓至少有三公里以上,才敢减。

    而同一时间,润暗预感到了夏鹏未来会死。他立即打电话给在报社里的润丽,问道:“润丽,我已经感觉到了会出现第三名牺牲者……你呢?预感到是在什么时候会生?”

    “什么?哥哥你已经预感到了?我……我还没有……”

    逃也似地回到警局的时候,夏鹏已经是浑身冒着冷汗了。刚一踏入办公室,同事们看他那根本就是一张白纸的面孔,都纷纷关切地询问:“夏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鹏摇摇头,摆了摆手,现在回忆起来,那天接到分局的增援电话,就随同一批同事赶往谢小豪死的公寓,那个时候开来运送尸体的居然是一辆大卡车,接着,总局还下了命令,严密封锁与本案有关线索,而派遣他们前来仅仅是为了维持秩序,不让任何人看到尸体。

    他对欧雪雁说自己没见过尸体当然是骗她的,说实话,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有那么恐怖的尸体……如今,又在那个公寓看到了……不,他不想再和案件有所牵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局长看着桌子上放的调组申请书,眉头紧皱着,这次上头下了命令,限期一个月内破案,现在只想着如何增派人手,彻夜加班,居然这个时候有人提出调组,开什么玩笑!两个字:不准!他刚打算说出来,谁料到夏鹏接着回答道:“若是局长不同意的话,那我宁可回到原来的反扒队里面去,也不想继续待在重案组了。”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当初看中你的才能,才把你从反扒队里提拔上来,你如今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知不知道上头给了我们多少压力?这几天我已经不知道挡掉了多少记者的询问了!你……好,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夏鹏知道自己对局长有愧,但回想起西服内的那双诡异的眼睛,这点愧疚心瞬间就被恐惧感吞没了。那双眼睛直到现在,他依旧感觉非常清晰……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收拾着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时,周围的同事都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反扒队了呢?在重案组不是待得很好吗?

    “夏鹏啊,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一名老警官关切地问:“你和局长闹意见了?还是感觉这里的工作太危险了?”

    “不……不是,怎么说呢……我不想再调查谢家那起案子了,你们……最好也小心。那个地方,不是人应该去的。”

    这句话甚是诡异,可无论同事怎么追问,他也不肯再多问了,把东西堆好放在一个纸箱里,就走出了办公室。

    唉……又要回去了……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开始等在原地。电梯门光滑如镜,映照着夏鹏的脸。他此刻抬着头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接着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中抱着的箱子,就在他再度将头抬起的瞬间,他居然看到……

    电梯门映出的自己身体的左边,有一个白晃晃的影子!那影子的手,正慢慢地向自己的脖子伸去!

    “啊——”他顿时撒掉纸箱,掏出手中的枪对准左边,然而……那只有墙壁而已,哪里有半个人在。再去看向电梯门,那个白影已经消失了。

    欧雪雁下午索性请了假,回到她和夏鹏同居的公寓内。

    打开门后,她就立即上了两道锁,接着把窗户也锁上,甚至拉上窗帘,但感觉这样又太暗了,于是把室内的灯都打开。然后,她自己也感觉累了,索性就躺倒在床上睡觉。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脑子始终很清醒。而房间内实在安静得出奇,唯一的声响,就是时钟的指针规律刻板的走动。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一阵风吹来,卧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她立即吓得跳起身来,而几乎是同时,她已经打开的日光灯灯光,居然忽明忽暗起来,随即彻底熄灭。

    “怎,怎么了?停电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决定出去检查一下保险丝,谁知道走到卧室的门口,却现门根本打不开。这是怎么回事?卧室的门并没有装锁啊!

    总之,这个房间昏暗的环境让她极度不安,总感觉透着一层诡异。她舔了舔嘴唇,小心挪动着步伐,想去把窗帘拉开。在窗户下方堆放着一个木箱,里面装的是冬天的衣服。

    就在欧雪雁距离那个箱子只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箱子突然晃动了起来!

    “哇!”欧雪雁整个人滑到在地,并迅向后爬动。

    是……是那个东西!它跟着自己回来了!

    箱子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厉害,不断敲击着地板,并且……开始向雪雁挪动过来!

    “不……不要!”她抓起一把椅子,跑到卧室门前去砸门。而那箱子在地面上拖动的度越来越快了,距离欧雪雁已经只有几步了。

    “走!别,别跟着我……求你走吧!”

    欧雪雁几乎整个人瘫软在地,而就在这一刹那,那箱子的盖子打开了,欧雪雁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昏了过去。

    “雪雁!雪雁!你怎么了?”

    这是夏鹏的声音。

    “夏……鹏,我,我们不能继续住在这里,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跟过来了!它不放过我们!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她此刻躺在床上,夏鹏正一脸担心地安慰着她,而看到雪雁如此恐惧的表情,他也是心下一紧,问道:“难道……你……你也……”

    而此刻突如其来的门铃声令二人几乎惊叫起来,现在他们的心脏真是脆弱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了。夏鹏定了定心神,跑到门前的猫眼,门外站着一对年轻男女,二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先打开第一扇门,外面还隔了一层铁门,问道:“你们二位是谁?”

    “打扰了,夏警官。”男子彬彬有礼地说:“我们这次来确实非常唐突,但实在是事出紧急。你是调查谢小豪之死的警官吧?我们有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你是……”

    “还未自我介绍,我叫伊润暗,这位是我的……朋友任静小姐。”

    夏鹏听说有谢小豪的事情,顿时皱紧眉头,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进来,而此刻那名为任静的女人却说了一句话。

    “我在你们的房间里……感觉得出存在着‘那种东西’的气息。最近没碰到什么怪事吗?”

    若是平时这么说,夏鹏可能会生气,但此刻听到这话,如同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将门打开,说:“二,二位请进,事实上我的确……”

    “原来如此。”

    润暗和任静听完了夏鹏和欧雪雁的描述后,都明白到,这二人恐怕都会步入谢小豪和张军的后尘。

    润丽那边还没有产生预感,所以,还不知道夏鹏什么时候会死。

    任静是这么和润暗说的。

    “解开诅咒的关键在于,要将预言彻底地打破。比如说,一个会在0点死去的人,如果可以让他活到1点,或者,能够让他最终活下来,那么就可以解开诅咒,你过去关于自己和妹妹会死去的预感,也就不会出现在现实之中。寻找你们兄妹的三年里,因为我的预言不完整,所以始终没有机会亲身尝试。”

    “能够……那么顺利吗?”

    “不知道呢……但这,的确是唯一的方法。”

    夏鹏和欧雪雁此刻都阴沉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二人,半晌,夏鹏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二位……请问,所谓和谢小豪有关的事情是指……”

    润暗还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可任静已经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二人一听这话,心顿时咯噔了一下,欧雪雁抢先开口:“你们……也撞见过那东西?”

    “我曾经见到过鬼魂。”任静毫不讳言地说:“它就在我面前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我没吓唬你们,无论相信与否……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鬼。”

    润暗瞪了任静一眼,她说话怎么那么直啊,于是带着抱歉的口吻说:“不好意思……实际上,我想说的是,你们目前非常危险。”

    “那……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我们?”夏鹏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骗人的神棍还是真的有本事,但是,他实在是怕了,如果对手是人类,那他作为一名警察,自然没有恐惧的道理,可是如今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润暗也愣住了,怎么救他们呢?他自身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不可能对抗得了那未知的鬼魅。于是,他也转向任静,以询问的眼光注视着她。没想到她的回答令自己大为意外……不,应该说也是在意料之中吧。

    “逃啊。只有这个办法。”

    任静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自然,放佛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夏鹏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至少目前,你们只能逃走。你们基本没有灵异能力,而我也并非天生的灵异体质。”

    灵异能力?灵异体质?那是什么?润暗感觉这个女人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

    “灵异能力?什么意思?”欧雪雁不解地问。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是我父亲在笔记内记载的内容,他说需要我自己去考虑和理解。不过大致上,是一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鬼魂的能力。不过,也只是相对的。我父亲至今也没有能找到,可以彻底杀死鬼魂的方法。听好了,如果要求生的话,尽量不要待在封闭空间,如果遭遇鬼魂要逃跑,绝对不要开车,应该那会让你死得很快。阴暗的地方绝对不要去,尽量待在公共场所。”

    “待在公共场所……就不会死了?”

    “我不能承诺这一点,但至少机率会降低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务必记住,远离两样东西,有多远就离多远。那就是……镜子和电梯。”

    “对……我今天就是……”夏鹏立即将他今天的遭遇告诉了润暗和任静,心中多少也安心了点。但是,听起来似乎目前只能消极地逃避,而无法直接面对?

    “不好意思,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谈。”欧雪雁起身离开卧室,谁知道任静站起身说:“要不要我陪你去?你目前很危险,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

    “不……不用了吧?卧室的旁边就是厕所,有事我一喊你们就可以过来的。”

    任静想想也是,于是就点了点头。欧雪雁松了口气,心想:到底真的还是假的?虽然今天的经历的确很是诡异,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莫非这两个人是什么江湖骗子,今天的经历是他们搞的鬼?会不会是某种魔术之类的?

    欧雪雁走进厕所的时候,现浴缸前被拉上了浴帘。

    那浴帘是洁白色的,是她前几天才刚刚买来的。本来浴缸前拉着浴帘也很正常,但是……她记得今天回家的时候,浴帘没有拉起来啊!当然也可能是夏鹏拉上的,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昏倒在地,他哪里有心思去洗澡啊。

    鬼使神差的,她似乎感觉到浴帘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本来,她只要喊一喊,就可以让夏鹏和润暗他们进来,可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一时间她也忘记了进入厕所的目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浴帘挪动过去。

    远离两样东西……镜子和电梯。

    而她正经过厕所内装着的镜子前。

    缓缓走到浴帘前,她吞了好几口口水,将手慢慢地拉住浴帘的一角,接着,心里默念:但,但愿,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手抖得不听使唤,她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绪,然后把浴帘整个拉开!

    果然什么也没有,是自己在吓自己。

    她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正准备把浴帘拉上,谁知道,她的眼角掠过旁边的镜子,顿时她的身体整个僵硬住了。

    镜子里,并没有映照出什么妖魔鬼怪,看起来是很正常的景象。但是……但是……

    镜子里面的浴帘居然依旧是拉上的!而在雪雁的面前,她明明已经拉开了浴帘!

    她想要喊叫,可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什么声音也不出来了。紧接着,镜子里居然出现了更恐怖的变化!那被拉上的浴帘,开始出现了一个身形的轮廓!那明显是一个什么东西压在了浴帘上!紧接着,在镜子里,那东西抓住了雪雁的手!

    “不要啊啊啊啊——”

    润暗等人立即冲入厕所,只见雪雁蜷缩在厕所的角落痛哭,手笔直地指着镜子。而此刻的镜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异常。

    “镜子里……镜子里有东西……”她一把抱住夏鹏,哭喊着说:“我……我相信你们的话!我们要搬家!逃到哪里去都可以,求你们救我们!”

    任静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回过头道:“明白了……其实我刚才说得还不够完全,除了逃,也可以用别的办法……我们可以尝试调查,谢小豪也好,张军也好,他们到底生前经历了什么,还有……他们两个的共同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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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爪痕

    “哥哥!有结果了!”

    第二天中午,润丽给润暗打了电话,说她已经感应出夏鹏的死亡期限而那期限……就是明天!

    “夏警官只能活到明天了……今天下午约好和夏鹏他们见面的,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润暗对此不禁很是头痛。

    “如果你想说,我也不会拦着,让他知道自己大限所在,也可以作为他的动力。”

    任静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而此刻,二人则是在她的家里。

    任静的家是市中心的一套洋房,外带小花园,一共有两层,坐北朝南,路段也很好。而家里的装潢更是令人咂舌,无论是沙、桌子还是窗帘,全部都是非常高级的品牌,每一间房间也都整理得干干净净,虽然大多数都并不住人。

    “就你一个人住吗?那么大的房子?”

    “这房子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我母亲是美国华侨,外祖父在国外也算是有些资产,当年母亲放弃家里的遗产继承权而来到中国嫁给我父亲,家族的人都很反对……也没办法,因为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而已嘛。”

    任静的房间摆放着至少四台电脑,十多只钟表,并且放置了许多的镜子,书架里摆满了各种书籍,无论天还是历史政治都有涉及。

    “你的房间……”

    “很奇怪?这是为了训练我的灵异能力。因为我没有天生的灵异体质。镜子是最重要的道具,虽然对于遭遇鬼魂的人来说很危险,不过对于我这种灵异能力差的人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

    她此刻就站在一面镜子前,抚摸着镜面。

    润暗再注意着那十多只钟表,似乎全都是产自瑞士,每一只钟的走动都完全一致,分毫不差。因此房间里能听到非常整齐的指针走动声,而不会杂乱无章。

    “母亲死后,知道父亲失踪的外祖父,本意想让我去国外继承遗产,但是我断然回绝,他似乎是出于对母亲的歉疚,就以我的名义在这个城市购买了一栋房产,我也没有回绝,毕竟这是他欠母亲的。只因为那无趣的自尊心,整个家族没有一个人来参加过母亲的葬礼!”

    任静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这是润暗第一次感觉到她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毕竟我需要一栋大房子来做很多事情,这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是我进行一些实验的地方。不过至少都没有任何研究成果。”

    “那么……所谓灵异能力究竟是什么?还有你说的关于灵异体质……”

    润暗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七年来,他也想办法搜集过中国各地的灵异传闻,甚至对灵异进行过深入研究,但各地的说法都五花八门,杂乱无章,找不出系统的理论。而且,其中绝大多数,也是纯粹的迷信。

    “比如你……”任静突然回过身,指着润暗,说道:“你就是具有天生灵异体质的人,你妹妹也是。这份体质,会让你对鬼魂的存在,有很强大的感受能力。而预感则是这种能力体现出来的一种特征。”

    “可是……你不是也有预感能力吗?为何你说自己不是天生灵异体质者呢?”

    “我和你们兄妹不同。虽然都是在遭遇鬼魂后拥有了预感能力,但我的能力却是因为后天受到父亲的灵异能力影响而产生的。我并没有能继承父亲的灵异体质,否则我不会只具有这种程度的预感能力。”

    任静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沮丧。她似乎对没能继承她父亲那完全的灵异体质而懊恼。

    “进行调查的话,从哪里开始着手?”

    夏鹏和欧雪雁在下午准时来到任静的家里,并带来了相关资料。毕竟一个是警察,一个是记者,要查出相关线索一点也不困难。谢小豪是一名普通高中生,为人谦和友好,学习成绩也不错,而张军和他实在没有什么共通点,不要说根本不认识,他们二人的住所就相差了两个城区,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上,二人都毫无交集。

    “到底……为什么要找上他们?”欧雪雁也完全被弄糊涂了,随后,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说道:“等一下……你们确定吗?杀死了谢小豪和张军的,是同一个人?”

    “是的。我可以肯定这一点。而且%确定。理由很简单,”任静完全反驳了欧雪雁的假设:“他们二人死去的同时,我预感到的关键词是相同的。”

    “关键词?”夏鹏记得任静说过她的预感能力,连忙问道:“那……那个关键词究竟是……”

    “‘扭曲’。二人死去的时候,我都感应到了这个关键词。对这一点,夏警官,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说到这里,夏鹏立即回忆起谢小豪的尸体,立即感到一阵恶心,默默点了点头。

    欧雪雁完全被搞糊涂了,扭曲?什么意思啊?

    “那具尸体……真的很异常……”夏鹏此刻只能如此描述。因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他们说明那具尸体的可怕。

    润丽此刻正在张军的家中,询问他的父母。张军失踪后,他父母都快急疯了,而因为润丽是最后一个和张军通话的人(实际上应该是任静才对),自然接受了她的采访。

    张军的家看起来很朴素,经济似乎并不宽裕,他的父母的眼睛都肿得如同核桃一般,一看就知道是痛苦过一番。

    “伊小姐……我不太明白,那个姓谢的高中生的死,和我们家军军有什么关系?”

    尽管二老都对润丽非常客气,但还是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她一上来不问关于儿子的事情,反而提到另外一个人的死呢?

    “事实上,我最后在和张军通话的时候,他和我提到了这个名字。”

    润丽撒了谎,这个谎是任静教她的。一般人不可能会相信什么预感的,而张军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撒这样的谎,也是死无对证了。

    果然这么一说,效果立刻表现出来,张军的父母丝毫没有怀疑,先他的母亲打开了话匣子:“怎么会?他怎么和你说的?我不记得他认识过那位高中生啊……”

    “他当时对我说,‘谢小豪死了,我,我也会遭受厄运的’。”

    其实任静教给她的原话是“谢小豪已经死了,我也会死的。”不过润丽性格太过善良,虽然张军的确是死了,不过她希望不要那么快地把残忍的现实告诉他的父母。

    “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不知道,他爸,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伊小姐,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润丽有些心虚地搓了搓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应该,应该是没有听错。”

    始终在这里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可是,夏鹏明天就会死,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

    “军军到底在哪里啊……”

    说到这里,张军的母亲再度忍不住抽泣起来。

    而润丽此刻也感慨起来,若非七年前父母死去,她现在也可以享受到这样的亲情……

    一切都好像生在昨天一般。

    “润丽……你跑那么快干嘛呀?也就几天没见到爸爸妈妈,你就那么兴奋啊!”

    楼道的走廊上,兴奋的润丽一蹦一跳地向家门口跑去,还叫着:“明明是哥哥你走得太慢了!我不管!我现在就想着吃妈妈帮我做的烤蜂蜜蛋糕!”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门口。兴奋的润丽掏出钥匙打开门,接着迅跑了进去。润暗紧随其后,将门关上,道:“这个疯y头!连门也忘记关!”

    “爸!妈!”润丽似乎跑去卧室寻找父母了,润暗也跟着她走过去,毕竟住校期间,也一直满想父母的。谁知还没有走到卧室的门口,就传来润丽的一声极度揪心的惨叫声。

    润暗顿时心一紧,连忙冲入卧室,接着他自己也不禁捂住嘴倒退了好几步!

    “不,不要看!润丽,闭上眼睛!”

    润丽只记得被哥哥捂住了眼睛,接着无论眼前还是心中都被一片黑暗笼罩了。她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房间内挥散不去的血腥时刻提醒着她,这并非是一个梦。

    警察赶到后,也被这恐怖的场面惊呆了。因为……这对夫妻的身体居然被整齐地割为三段,而在地板上,在两具尸体的切口处,居然都留下了三道爪痕!事后也鉴定过那爪痕,但是根本无法查出是哪一种动物,而在市内的公园也没有丢失猛兽的报告。

    还仅仅只是高中生的兄妹二人,被带到了姑姑的家中暂时生活,这起命案成为了城市的焦点,每每总有记者来采访。尽管有姑姑和姑父的保护,没有过多地被骚扰,可是那一幕已经无法在润丽心中抹去了。对她来说,充斥心中的感觉,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恐惧吧。

    某一天晚上,哥哥叫醒了睡梦中的她。

    “哥哥……怎么了?”

    “润丽,跟我走,离开这个城市。”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此刻显示才不过凌晨一点而已啊?姑姑和姑父都还在睡觉吧?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离开?”

    润暗一脸认真地说:“我们必须走。不但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不连累姑姑和姑父。从今以后,我们也不能和任何亲戚和朋友联系了。”

    在迷惑中,润丽穿好了衣服,然后跟着哥哥离开了姑姑家,在外面坐上了出租车,哥哥说要去火车站。接着,哥哥开始向她解释原委。

    “润丽,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哥……哥哥,你别吓唬我啊……”

    “对不起,”润暗说到这里,眼眶里溢满了泪珠,哽咽着说:“其实我第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为父母报仇才对……但是我做不到。若非那一周我们住在学校,也许现在我们也已经死了……在父母留下的日记里,详细记载了他们死去的原因。他们在最后明确告诉我们,‘快逃走’!所以我必须和你一起离开……”

    “哥哥,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给警察呢?而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不知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这笔钱够我们暂时安顿下来了。学校你也不能再去了,也别再联系你任何的同学。我们要完全地人间蒸,不可以让‘那东西’从任何渠道得到我们的行踪。”

    润丽不禁打了个寒噤,‘那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听好了……这是那本日记,你也看一下吧。你看了以后,就可以明白我为何那么做了……”

    润丽就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看着日记的内容。

    “润暗,润丽……看这段文字的时候,也许我们已经死了。听好了……如果我们真的死了,那么在看到日记以后,就立即逃走,远离这个城市,不要将你们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记住,任何人!即使是亲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都不可以透露一个字!这是你们或许可以得救的唯一办法。我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可能对你们做什么,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也只有让你们那么做了……在我的书桌左边第四个抽屉中的一个红盒子里,有一张银行汇票,我已经背书转让给润暗你,是即期见票即付的,在其他城市的银行也可以获得支付,金额应该足够你们暂时安顿下来,以后的日子你们可以考虑半工半读,不过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可以活下来。这个城市你们绝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大概就在三天前,我们在睡觉的时候,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不过那声音随后就消失,我们本以为那是在做梦,所以也没太在意,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我们居然现,在卧室外的墙壁上,居然留下了三道爪痕!那爪痕将墙纸彻底撕开,连墙中的砖头也弄碎了。后来请来了物业公司的人,却也得不出结论。

    莫非什么动物在夜里潜入了我们家吗?虽然考虑要不要报警,但是家里也没有什么损失,想想也就算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天……我们居然现,那道爪痕的位置居然移动了!原来应该是被抓过的墙壁完全复原如初,而那道移动了位置的爪痕……比起昨天,更接近我们的卧室了!在这一刻,我们终于明白了!

    ‘它’想进入到我们的卧室中!‘它’正在接近着我们!”

    (今天的一更稍微晚了点,真不好意思。还请读者多多支持,本书的剧情会越来越恐怖的哦……哈哈,五点的时候第二更,敬请期待)

第七章 零点

    看到这里的时候,润丽几乎是尖叫了出来,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說閱讀,盡在

    “不……不可能的……”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将父母分尸的那三道爪痕……原本她认为,那是什么猛兽或者是杀人狂……但是,怎么会这样子的?她从没想过会是……

    “也许,你们感觉难以置信。当时我们也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是那爪痕的位置移动这一点,实在太明显了,因为前一天的爪痕距离卧室的门,大概至少有十米左右,但是这次却最多只有五米!那么明显的区别,肉眼也都可以看得出来!

    然而恐惧虽然恐惧,我们没有办法用鬼魂之类的来解释这东西。出于谨慎考虑,我们决定换一个房间睡,于是到了润暗的房间里。也还好你们这个时候在住校,不用受到这样的惊吓……

    可是没有用!今天那爪痕出现在了润暗房间的门口!而原先我们卧室前面的爪痕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爪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所留下的东西,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无论我们逃到哪里,它也可以追过来!”

    看到这里,润丽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日记纸,抽泣着对哥哥说:“怎么会?爸爸妈妈都是好人……我们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为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灾难?为什么我们要逃走?为什么……”

    “我们得逃走,这是唯一的办法。父母最终意识到敌不过这恐怖的爪痕,选择了接受死亡的命运。因为逃到哪里也没有用。日记后面还写到过,为了躲避这可怕的爪痕,他们尝试住到酒店去,可是爪痕照旧还是会跟过来……”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那么写的。

    “最后我们决定用最后一个办法,务必要在你们从学校回来前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也考虑过找人商量,但是,我们担心会连累更多的人。今天晚上,我们彻夜守在了卧室外的墙壁旁,等待着那道爪痕的主人到来。不管那是什么怪物,我们都决定拼死一战。

    听好……你们明天就会回来。我最后再重复一遍,如果我们死了……一定要逃走!一定要!”

    最终,二人死了。

    奇怪的是,原本待在卧室外墙壁旁,决定彻夜守候等待那爪痕出现的二人,却死在了卧室内。走廊上,也没有丝毫血迹。

    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想象的。

    就算把日记交给警察,警察也不可能相信。即使他们相信了,也保护不了他们。与其如此,不如靠自己,先离开这个城市再说。

    “润丽,把你的手机给我。”

    “咦?为什么?哥哥?”

    “先给我。”

    润丽疑惑地拿出手机给了润暗,接着,润暗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出租车正好开到了桥边,润暗将两只手机扔出窗外,落入桥下的河水之中。

    “不要……哥哥!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手机里存着很多我朋友的号码……”

    “这就是我的目的。润丽,从今天起,我们必须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告别。无论亲人还是朋友……都不会再和我们产生联系。我们必须活下去,就必须舍弃这一切。润丽,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了,从今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哥哥实践了自己的承诺。一切都改变了。来到了新的城市,换了新的学校,但是,在每个城市也待不长,大概一两年后,每当报纸上出现了城市生异常杀人案或者人口失踪案的时候,哥哥就会立即准备搬到新的城市去。七年来,润丽就这样在频繁的迁徙中度过。

    之所以最后在这个城市落脚,主要还是因为哥哥也厌倦了。他也明白不管逃到哪里,都会生无法理解的灵异现象。而且,好不容易实现志愿在这个城市当上了记者的润丽,也无论如何不想搬家了。而哥哥的恐怖小说也越写越成功,这让他很后悔当初没用笔名。这样一来,原先城市的亲人可能就会找过来。

    但润丽却很高兴。至少,会给予亲人们一个二人生活得很好的讯息。她一直希望哪一天可以重新返回原来居住的城市,去给父母扫墓。好几次。她几乎都到了火车站前的售票窗口,但还是因为恐惧日记中记载的爪痕,而最终放弃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父母的忌日,在家里插上一束白百合。

    “伊小姐……伊小姐,你怎么了?”

    张军的母亲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立即清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走神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这天晚上,夏鹏和欧雪雁住进了酒店里,原来的那个家,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再去睡了。润暗始终没告诉他们关于夏鹏第二天就会死的事情。

    “你说该怎么办呢?”

    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夏鹏和欧雪雁还是丝毫没有倦意。

    “我们……会不会死?”

    欧雪雁此时真可以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拿不到独家就拿不到吧,为了多拿点奖金,如今居然惹上了那么可怕的东西……该怎么形容对方呢?只能用“东西”吧?

    “我也在想办法啊……总之,我已经把厕所里的镜子用布遮起来了,上下我们也都走楼梯,睡觉的时候轮流守候,三小时换班一次。你放心吧,这个房间距离逃生梯很近,而且是三楼,我把车就停在下面,有事的话我们立即就逃走。为了考虑逃跑的方便,睡觉就不要脱外套了。明天,再去找伊先生他们去另寻对策。你先睡吧,我来守夜。”

    “夏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要说有错,我也有责任。你安心地睡吧,有事我一定立刻叫醒你。”

    安抚好雪雁,让她睡下后,夏鹏走到窗前,点上一枝烟,明明墙上有钟,却还是撩起袖子看了看表,快要零点了。

    就在这时候,雪雁的手机铃声响了,而声音是从洗手间传来的。

    “啊,我把手机放在洗手间里了。”她连忙坐起身走进洗手间。想起上次的事情,夏鹏多少不放心,想要跟进去看看,谁知道洗手间传来雪雁有些委屈的声音:“怎么……我们不能来住酒店吗?”

    打来电话的是任静。

    “你们以为住到酒店里就安全了?别开玩笑了!告诉我酒店地址和房间号。我会立即赶过来的!”

    夏鹏叹了口气,又猛吸了一口烟,走回窗前。

    今后该怎么办呢?

    雪雁的手环绕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后背上,夏鹏感慨地说:“别担心了,雪雁……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

    然而……

    雪雁的回答却从洗手间那边传来:

    “夏鹏吗?我不小心把车钥匙掉到瓷砖的缝隙里了,你能不能进来帮我拿一下?”

    一股寒意迅地从夏鹏的脚底向头顶升来,夏鹏这时候才感觉到环绕着自己脖子的手是多么冰冷……

    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静寂,在墙上悬挂着的钟表的指针,刚好落在零点的位置上。

    与润丽的预感完全一样,夏鹏准备无误地在“今天”迎来了他的大限。

    听到惨叫的雪雁迅冲出洗手间,可是……房间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她只看到掉落在床边的一截还散出袅袅轻烟的烟蒂,似乎这是唯一能证明刚才夏鹏还在这里的证据。

    “哇——救命,救命!”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走,可是她牢记刚才电话里任静的嘱咐:“记住,无论生什么事情,尽可能别离开房间,根据我的经验,遭受到鬼魂袭击,立即逃走的话,会死的可能性比留在原地要高出许多。”

    仔细回忆起来,鬼片里那些见鬼逃跑的,有几个活下来的?毕竟任静是有经验的,欧雪雁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冷静,跳到床上,尽管身上还穿着外套,但还是紧紧地将床上一条土黄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包裹住,并随时警惕着房间四周,心里祈祷着任静早一点过来。

    同一时间,正在驱车赶往酒店的任静和润暗二人,也开始就一个问题产生了争议。

    “其实有件事情我始终很在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润暗,提出了一个疑问:“张军的死,和谢小豪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尸体。说到这里,你也该明白了吧?谢小豪的尸体以非常惊人的姿态呈现了出来,但是,张军却是彻底地在那个公厕里面消失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因为你说,导致他们两个死亡的,是同样的‘东西’。”

    “是啊,我说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何张军的尸体没有留下来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啊,你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至今为止所说的话,我也相信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谈谈我自己的假设。”

    “哦?”

    “先,我的假设要成立,需要佐证。润丽说你给她看过谢小豪尸体的照片,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也看看呢?”

    “她没有描述给你听?也难怪,那样的场面……知道了,我可以给你看,不过先等到了酒店接了他们两个再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的问题倒是很多啊。”

    润暗咬了咬嘴唇,看着任静的侧脸,问道:“任小姐,那天,打来热线电话,问了不少奇怪问题的人,是你对吧?”

    “嗯,是我。”

    她那么爽快地承认,倒让润暗有些意外,而这时候,酒店就在眼前了。不能不说任静开车的度实在太快,连交警都飚不过她,没办法给她开罚单。

    来到房间门前,任静立即敲起门来,并且喊道:“是我,快点开门!欧小姐!”

    不一会儿,欧雪雁把门打开,一看到二人顿时哭着抱住任静,说:“夏鹏,夏鹏他不见了……求求你救我啊,我好怕,我好怕啊……”

    这时候,润暗注意到,任静推开门,注视了一下房间内,接着她的表情似乎明显有了些变化,说道:“走吧,立刻离开这里。”

    润暗开始逐渐验证自己的猜测了。他记得张军死去的时候,任静也注意了一下那个公厕。果然……是这样吗?

    她看到了什么他所无法看到的东西,却没有说出来吗?

    而且,有关灵异体质和灵异能力之类的,他也认为任静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她说她自己不是天生的灵异体质,唯一的凭据是自己拥有的预感能力不如她父亲,这多少有点不自然。她父亲既然有灵异体质,那么她这个女儿会继承这体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继承得不完全,她为何断然否认自己有这样的体质呢?

    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因为她所说的话全是稍微调查一下即知真假的,何况润丽是一名记者,要调查清楚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为何还保留着一部分秘密呢?莫非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兄妹吗?又或者,她根本是在利用他们?

    当年忍痛抛弃了一切,听从父母最后的嘱托而离开了出生并长大的城市,七年来过着犹如逃亡者一般的生活,并且忍受着未来某一天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样的生活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如此,为了润丽,他也始终勉强着自己支撑下来,绝对不可以先于她倒下。

    如果,真的可以解开诅咒,那无论怎样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他只希望他们兄妹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润丽也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而任静,究竟是对他们兄妹而言的救赎者,还是另外一个恶魔呢?

    先,他最为疑惑的,是任静提到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她父亲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身为一个全知全能的预知者,自然也会知道女儿的命运,然而却选择人间蒸,还让她来寻找自己和润丽,完全是放任女儿自生自灭。如果他是要完全抛弃女儿,为何又要留下那本笔记?这样做,意义何在?

    回到车上后,欧雪雁一个人哆嗦着坐在后排,而任静则是递给了润暗一个信封袋,说:“这是你所想要看的东西。”

    润暗点了点头,将手探入信封,摸出了一叠照片来。

    “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

第八章 异尸

    难怪谢小豪的父母会疯了。說閱讀,盡在

    照片的像素很高,照得极其清楚。在偌大的客厅内,一个扭曲的人形令人惊惧。

    不用问,这个人就是谢小豪。他的四肢和脖子,居然全部被拉长到有四五米左右,并且都和房间里的家具打结连在一起!

    他的左手和右手,看起来都至少有四米长,并扭曲着,左手和左边边的一株观赏植物盘绕连接在一起,打了一个结。而右手和右边墙壁突出的一盏灯绕在一起,缠绕了大约三圈左右。两条腿则是垂在地上,也是拉长到四五米长。最恐怖的莫过于头,脖子被拉长了大约两米,和天花板上的电风扇缠绕着,只是脖子部分就缠绕了五圈(所以说像素高,缠了几圈拍得清清楚楚),而头部也是扭曲着,看起来如同麻花一般,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是从另外几个角度所拍摄的尸体照片。这些照片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难怪警方不公布尸体照片和具体死因,难怪邻居说那天来了辆大卡车运尸体……这绝对不是人类做得出来的!人的身体又不是面粉,怎么可能这样随意拉长,而四肢和脖子都不断裂?而且,现场看不到一滴血迹,就连搏斗过的痕迹也没有,而且谢小豪家的邻居都说夜晚根本没听到任何惨叫,正常人有可能在四肢被人拉长的情况下,不出一点尖叫声吗?

    润暗还抽出信封内的法医报告书看了起来,他惊讶地现,死者的骨骼和肌肉组织居然也相应拉长了!尸体身上一切器官组织没有任何异常,体内一切都随着四肢被拉长而相应变化,似乎谢小豪天生就是这种身体,甚至连衣服的长度也改变了……

    那么……自己的猜测也就可以证实了……

    润暗迅把照片放回信封内,然后对任静说:“还是烧掉吧,这照片要是流落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不,是异常地干。

    到底……他是在面对着什么样的东西啊?就如同当初杀死了父母的那三道爪痕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坐在后座的欧雪雁,此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头始终低垂着,不敢抬起。想到之前听到夏鹏一声惨叫,他便消失在了房间内,这简直是无法想象!

    “是我大意了。本该时刻看顾着他们两个的,”任静此时似乎也很懊恼:“难得找到你们两个,可以凑成一个完整的预言……看来,只好等待第四个人出现,然后再考虑了。至于第四个人嘛……”

    她向后使了使眼色,润暗此时也非常清楚,欧雪雁很可能会是第四个人。

    “她暂时不会有事吧?”

    “嗯……你妹妹预感死亡时间的最短距离是……”

    “一般来说,至少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前感应到,至今还没有将预感时间精确到小时的先例。七年来,都是如此。我的话也差不多,不可能会在短于二十四小时以内感应到将会死的人。这样考虑下来,欧雪雁暂时是‘安全’的。”

    “我,我还是安全的?”欧雪雁一听顿时有些放松,但还是有点心悸地问:“你们的预感,真的没问题吗?比如夏鹏他……”

    “实际上我妹妹已经感应到他会在今天死去。不是已经过了零点了吗?也就是说,被我妹妹感应到的死亡日期内,每一分钟都有死亡的威胁。欧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会是第四个人。如果想活下来……还是尽可能听任小姐的指示吧,这方面她比我懂得更多。至于预感的问题,任小姐我无法担保,但至少我和我妹妹的预感,七年来从来都是必定会应验……你不需要怀疑。”

    事实上欧雪雁也不敢怀疑了。她已经彻底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两个人了。她已经把润暗和任静看作是茅山道士一般,以为他们有驱鬼辟邪的神通。哪里知道,其实这两人也是普通人,只是体质稍微异于常人而已。

    任静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打算暂时安排欧雪雁住在她家,并在第四个人的预感产生以前,尽可能查出一些线索。欧雪雁此刻已经是极度疲乏,到了任静家,自以为这里就是安全的场所,安心睡下了。

    “房间大就是这个好处,多住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帮欧雪雁关上房间的门后,她回到客厅,看着正凝神思索的润暗,将身体倚靠着墙壁,问:“在想些什么?我猜猜看怎样……你对我,对于我父亲的话,还有你这个宿命的根本,都充满着疑惑吧?”

    润暗此时坐在客厅的真皮沙上,任静家的客厅实在是装修得奢侈,无论哪样家具都是进口的,室内还放着不少盆景、雕塑、油画,还有一台老式留声机,而一个咖啡杯的把手,都是金子做的。

    “你看起来真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家里居然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吗?”

    任静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无意义地在茶几上竖立着,眼神似有忧郁地说:“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就连和邻居也不怎么来往,因为大家都感觉我是个怪人。家族的人也不再管我,一切的生活都由我自理。”

    “经济上呢?家族的人有没有给予你一些产业以供生活?”

    “我并不屑于那些。我的职业是一名插图画家,帮一些小说或者百科全书画一些插图而已。很微薄的工作吧?不过我这个人生性对理财和投资没有兴趣,因此没有产业反而感觉轻松。我不过只是个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也是饱尝了生活艰辛的人。我唯一的财产就只有这栋房子,家具之类的也都是外祖父帮忙置办的。我对奢侈的生活并没有兴趣,甚至认为那是浪费时间。生活的重心在于体验,而非享乐。”

    润暗倒也没想到她很会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言归正传吧……你之前也说过,你并不希望你妹妹牵扯进来吧?”

    “不错。”润暗态度坚决地说:“这是我和你合作的最大前提。她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胆子又不是一般的小,让她接触那些东西,等于要了她的命。”

    “那还真是可惜……她具有天生的灵异体质,如果好好地培养,能力上不会比你差……”

    “关于灵异体质……到底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除了预感以外,还具有怎样的特点?”

    任静思索了一番后,开始娓娓道来:“以我目前所知,灵异体质也分很多种。天生的体质,多数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与常人不同,像你们兄妹是能力觉醒得比较晚的。而接触到与灵异有关的事物的时候,这能力才逐渐苏醒过来。不过,即使如此也只是拥有了预感能力。灵异能力再强大一些的人,应该可以做到看见肉眼不可视的鬼魂。”

    “肉眼看不见?”

    “嗯,不过关于鬼魂,资料实在太少……其实,鬼魂只是对那些东西的一个统称,或者这种说法比较容易让人解它们的存在。因为鬼魂的传说由来已久,一般的说法是死去的人所具有的魂魄。但是传说并不等同于现实。并非所有鬼魂都原本是人类,其实大多数的那些东西,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源自于未知的世界。有许多这类东西,根本不能用鬼魂来称呼。对,有许多是类似诅咒一般,无形而确切的存在,让人防不胜防。灵异能力再进一步提高的话,应该就可以对诅咒有感觉了。但这都只是在‘察觉’。如果要对抗的话,一般都需要后天的辅导才可以做到。现在的你,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诅咒?未知?

    没有办法找出所谓的规律,也不了解它们的形态,一切都是纯粹的未知,那将来如何去打败它们,寻求活下来的途径呢?润暗完全陷入了迷惘。

    接下来,他决定就这次的事,和任静进行一下讨论。

    “谢小豪的尸体……嗯,很明显证明,这个东西将人的身体变成那样的姿态,这就是那东西的能力吧?那么,张军和夏鹏为何没有尸体出现,就是一个谜团了。”

    任静点了点头,进一步提出她的观点:“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想他们的尸体,的确是存在的,并没有消失。但是一时没有找到。总结下来,它似乎是无目标地寻求对象,最初的两个被害者,完全没有共通点,当然不否认也许存在着我们没有现到的什么联系。如果那么考虑,第四个人也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当务之急是,如果第四个人是欧雪雁,那如何保护她呢?

    “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父亲的笔记也再三强调过,解开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预感不变成现实。我们三人预感的要素分别为人物,时间和关键词。而可以改变的,只有你妹妹所能预感的时间,和人物的生死这两点。所以……就第一点来说,你从今天开始,每时每刻,包括睡觉的时候,都要戴好手表,并且要经常对表,确定时间,误差不可以查过一分钟。如果可以确认自己戴着的表是精确时间,那无论任何场合,都以自己的表的时间为准。”

    就在这个时候,润暗提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在他脑海中盘踞已久的疑问。

    “如果我们在预感的时间以前杀害了那个人,那么算不算是预感没有变成现实呢?”

    客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二人对视着,似乎都各自有着想法。

    “不知道。也许可以算,毕竟我父亲没有在笔记中写明这一点。不过,仅仅只是可能,难道你会去尝试?为了保命,杀害别人?”

    任静的质问,让润暗一时也无法回答。他确实不可能做得到,毕竟他不是那种冷酷自私的人,杀人这种事情,他终究做不出来。何况这也不是唯一的方法,甚至连是否属于解咒的方法也不能确定,因此至少现在,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但,如果是为了润丽,如果有一天这变成唯一的方法,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问题不用思考得那么深入。其实就算你想杀也不一定杀得了,这种恐怖的宿命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好了,我不想和你讨论那么黑暗的话题,而且你妹妹也肯定不会赞成那么做的。接下来的问题是……人物的生死问题。只要让那个人活下来,就可以改变我们身上的诅咒宿命,至少也要让他活到预感时间以后。虽然他们有自保能力最好,不过没有灵异能力的人,即使是世界最强大的战士,一样逃脱不了一死。所以,比较理想的考量是攻守兼顾,以你目前的能力,我也只有考虑‘守’。”

    “让欧雪雁和我们兄妹一样逃走?”想到这里润暗就感觉很不舒服。难道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只有消极地逃避吗?有些小说里不是有对付鬼魂的方法吗?比如泼黑狗血,画符咒,在身上挂辟邪物之类的。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似乎看出了润暗的想法,任静又补充道:“影里面那些驱鬼的方法,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因为文学作品需要正义的一方获胜,只有安排人类具有和鬼魂斗争的力量。但是现实并非如此,它们的存在是无法用我们的常识理解的,更不可能找出克制的方法,只有具备灵异体质的极少数人,才能感受到其存在。所以你别期盼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于是接下来讨论的中心就是如何“守”。

    “确定了时间以后,我们毕竟先养足精神,然后在预定死期当日,二十四小时伴随在第四个人身边,如果那个人不是欧雪雁,也可以把对方抓住囚禁起来。唉,之前我真是考虑得不周到,虽然是因为第一次所以经验不足,但还是让夏鹏被害了。”

    “那接下来呢?如果‘那东西’出来,我们如何对付?”

    “这是市区的地图,”她似乎变戏法一般拉出一张纸来,接着指着上面的几个点说:“看到了吗?这都是我划出来的几个比较好的逃生路线。如果是要囚禁对方,可以考虑这里。当初我和外祖父提过房子的要求,就是选择了一个交通比较便利的地区,这附近有很多立交桥和地铁,而且十字路口也很多,所以不太容易碰到堵车的情况。而且,因为是黄金地段,人也比较多,到时候也可以找很多人求援……当然这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说第四个人就是欧雪雁的话,我也选好了地点。”

    接着她指着市中心的一个黑点,拿出一支红笔画上了一个圈,分析道:“这是市中心的纪念广场,最近因为节假日临近,也多了许多警察维持秩序,人也是比较多的。而我们可以选择在市长雕像附近,那里距离停车场也不远。而且这个广场是二十四小时对市民开放的,就算彻夜待在那里也无所谓。出了广场,有三条马路可以选择,而每一条路通往的方向都和谢小豪公寓所在区域是相反的。”

    “计划得还真周详啊……”润暗不得不佩服起任静来,居然把地形完全摸熟了,考虑到了每一个因素。从地图上来看,几乎不会遇到人少偏僻的区域,而待在市长雕像附近,周围也可以找到很多人求援。虽然现代社会都是人情冷漠,很少有人出手帮助不认识的路人,但是如果有警察在,出于维持秩序,保护广场的需要,不可能无动于衷。总之,牵扯越多人进来,把局面搞得越混乱,能成功逃走的机会也就越大。”

    当然,即使这样还不可以算是万无一失。毕竟对方是未知的非人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做。因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够让第四个人躲过这一劫,其实天意的成分更高一些。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一旦失败,那个人的尸体以谢小豪那个样子出现在他们身边,只怕会引来警方注意,搞不好他们还会被当成杀人凶手。在人多的地方实施策略,有优势,但是也有弊端。

    现在,问题就是预感了。等到润暗感应到第四个人后,就要尽快在时限以前查出那个人的地址,然后找到对方。如果这个人是欧雪雁的话最好不过,但若不是,只怕又要花点时间,若是个完全没有线索可循的人,计划恐怕又要延后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润暗感觉到脑海中又开始浮现起了影像。第四个人的身影和名字渐渐地清晰起来……

    (上午有事,稍微晚了点。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这将成为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章 第四个人

    总算还好,第四个人是欧雪雁。:整理

    “嗯……那就按照我的第二套计划进行吧。接下来等你妹妹的消息……”任静看了看欧雪雁的房间,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了消息马话给我,然后我会把她未来的死期告诉她,以便她配合我们。记住,我们并不是在救欧雪雁,而是在救我们自己。只要她可以活下来,那么我们的诅咒宿命都可以解除,所以不要当这是别人的事情,完全视为在拯救自己的生命去做,明白了吗?”

    润暗也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的坚强。背负那样的命运,却还如此镇定自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恐怕她内心深处也是非常脆弱的吧。

    七年来,他也曾经一度考虑去找出解开诅咒的方法,甚至也想过是不是要去找寻那些被诅咒的人,但是恐惧令他望而却步,父母的死始终是他心中的阴影。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或许都是从死神那里偷来的寿命,哪里还敢去招惹什么。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润丽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她的内心也存在着阴影,但始终比自己要好得多。

    知道自己在将来会被杀害,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会被什么杀死,甚至是怎么死的,那是一种远比死亡恐怖得多的感觉。同样背负着这样命运的任静,却始终都能够如此理性地对待,其实也真是不容易了。

    “知道了,我会联系你。”

    无论如何,现在也只有选择相信她了。

    润暗离开后,任静继续待在偌大的客厅内。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她本该感觉到非常困倦才对,可是此刻却睡不着了。

    如果提前杀死对方……

    她其实也考虑过这一点,但是过去因为她感应不到被诅咒者,所以也就只有想想,不可能去实践,但现在不一样了。第四个人已经证实是欧雪雁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内心饿呓语,就如同恶魔一般,将她指引到了刀具柜前。她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来,而就在她背后大概二十米处,就是欧雪雁现在所住地方的房间。说句实话,比起她的计划,这样做更加简单,更加容易成功。

    罪恶感?就算现在不动手,她将来估计也多半会死,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既然一样都是死,为何不能给予他人生存下去的机会呢?

    “不!”她放下刀,身体蹲坐在地上,不断摇着头,想把这罪恶的念头抹掉。

    她亲眼见到母亲死去的时候,恐惧感就已经深深植入自己的内心。这种莫名其妙的邪恶力量,是无法对抗的。只要预感到了就一定会生,这是阻止不了的。她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为什么……自己没能继承父亲的灵异体质?为什么……没有继承那双眼睛?

    思绪瞬间飘回了过去……

    祖父和祖母很早就去世了,而许多和父亲认识的人,据说活的时间也非常短。父亲所爱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小时候就一直感觉很奇怪,为何父亲有一双和别人不同的眼睛?为何说父亲是不详之子?甚至,外祖父和外祖母,乃至母亲娘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自己。没有邻居愿意和这个家庭来往,父亲被每一个人说长道短。没人理解他,除了母亲。

    父亲出生的时候,祖父似乎就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有一对紫色的瞳孔,始终透露着一股妖异。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身边的人就开始一个一个死去,而且,全都死得莫名其妙。

    最初是祖父。他是死在一个全封闭的密室房间内,而且完全检查不出外伤,死因为心脏麻痹,但祖父一直都很健康。那一年,父亲只有五岁。

    接着祖母也死了。她是上吊而死的,可是令警方疑惑的是,她脚下完全没有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本来,这种情况可以被推断为谋杀,但是……和祖父一样,她也是死在密室里。

    然后是姑父、叔叔、父亲的好友,几年内连续死了将近十个人,而所有人在死之前,都曾经被父亲那充满诡异的紫色瞳孔凝视过。因此父亲被视为不祥之子。谣言展到后来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人怀疑那些人根本是父亲杀害的,迷信一点的人则认为是父亲的降灾。

    那个时候起,父亲的灵异体质就已经表现出了其能力,只是,那个时候连父亲自己也不清楚这能力意味着什么。他也恐惧于周围人的死,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和他没有关系,那些人的死并非他所愿。可是没有人相信这一点,人类面对未知,总是用愚昧的做法对待。父亲明明是无辜的,却要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要被视为杀人凶手看待。

    然而灾难却不曾停止。和父亲亲密的人,确实在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终于,再也没有人敢和他交朋友,甚至连说话都不敢。一旦看到他出现,周围人都会立即避开他的眼神,如果和父亲的紫色瞳孔直接相对,那么那个人就会认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直到母亲出现。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考取了心理学硕士的学位,并且前往海外留学。那里的人并不了解他的过去,所以他过了一段相对正常的生活。

    母亲那时候是父亲的病人。身为豪门的千金,在养尊处优的生活中感觉到空虚和寂寥,因而被外祖父请去,想治疗母亲的忧郁症。年轻的医生和美丽的小姐,就在这样的境况下相遇了。博学多才,而且有着一双不似东方人的神秘眼睛,加上他的高雅品行,博得母亲的芳心也就变成很自然的事情了。

    但是,父亲对是否接受这段感情产生了犹豫。因为他知道他也许会给自己所爱的人带来不幸。尽管他想相信这和自己无关,但他是的确爱上了母亲,所以他不可能会冒这样的险。那个时候母亲年轻、美丽、聪慧、多才多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姐,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遭遇灾难。

    可是,年轻的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自己如同烈火的漏*点?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理智都会被其抹去。当母亲怀着自己,和父亲一起请求外祖父为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外祖父实在是勃然大怒。豪门注重的是面子和排场,外祖父根本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而且,他也很轻易查到了父亲身为不祥之子的资料,所以当时家族中没有人站在支持他们的那一面。

    于是,很老套的剧情又生了。母亲为了爱情而决定舍弃一切,但她没有想到因此走上了不归之路。婚后的生活虽然充满坎坷,但她始终守候着父亲,并向自己倾注着爱意。

    “阿静她的眼睛如果像你就好了呢……我喜欢你的眼睛。”

    母亲并不把父亲的眼睛视为不详的象征,反而充满着迷恋。父亲却反而很庆幸,因为他认为至少……他的女儿不用作为不祥之子而出生。

    任静很清楚,这证明自己没有继承到父亲的灵异体质。但是小时候她却对这一点感觉庆幸。但在母亲死后,她却痛恨这一点。

    父亲其实在母亲死去以前,灵异能力还没有全面苏醒,但他已经感觉到母亲有所危险。这一点在他的笔记里也有提到过。母亲始终认为所谓不详只是迷信,她虽说是在国外长大,但却是无神论者,所以她对于这种说法没有任何顾忌。

    可是她却还是遭遇了灾厄。就那样被鬼魂杀害了。

    父亲无法不自责,他认为是自己毁了母亲的一生。如果没有和母亲相遇,那母亲的死也就不会生了。然而……这又是谁可以预料的呢?这究竟是必然还是偶然?

    他渴望先知未来的**,激了他真正全知全能的预感能力,灵异能力苏醒了。他也预感到,自己的女儿会死。他不想再将灾厄带给女儿,所以就这样离开,留下了一本笔记。为了能够在未来阻止女儿的死,他会不会连杀人那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呢?

    母亲的死,永远是父亲心中的伤疤。而自己的生死,是父亲今后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

    该不该那么做?该不该现在就杀了欧雪雁?

    而同一时间,欧雪雁突然惊醒了。怎么回事?自己在哪里?周围是一片黑暗。片刻后,她才想起,自己在任静的家里。恐惧感逐渐散开,她突然感到了有什么不对。

    室内为什么没有灯光?她记得自己是开着灯睡的!

    她立即将床头的灯拧开,周围并没有异常,然而她还是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紧紧抓着被角。

    几点了?明天,不,今天要不要去上班?再无故请假,老总恐怕就要火了……不,现在重要的是要保命,工作以后也可以去找……

    她又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重新睡下。

    但是,就在她的头碰到枕头的刹那,她整个人一下跳了起来,脸慢慢地转到床的左边。

    不……不可能的……

    那个在她家曾经自己动起来的箱子,现在就放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

    那个箱子在她昏倒并醒来后,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她的脚几乎都麻了,只能不断向后挪动,接着下了床,正准备逃走,突然她现那个角落里的箱子不见了。

    幻觉吗?

    不,不会那么简单的……

    任静拿起了那把刀。

    她放回了刀具柜里。

    母亲不会希望她那么做。如果杀死了欧雪雁,即使生命得以保全,依旧没有从诅咒中解脱,从自己灵魂的诅咒中解脱。她不想为了自己而牺牲掉别人的生命,那样做不行。

    先去睡一觉吧……接下来的事情,等醒过来再考虑。

    “哦,第四个人是欧小姐?”

    “嗯,是的。预感应该没错。可惜我们的预感不同步啊,否则就立即知道时间了。”

    早餐桌上,润暗将凌晨和任静商量的一切都告诉了润丽。她也是越听越兴奋,甚至还说:“这样吧……行动的那天我请个假怎么样?我也可以加入……”

    见润暗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她也只好低垂下头,叹着气说:“唉……你就好了,刚写完新书,编辑给了你很长的假期……对了,这段时间我都有留意新书的畅销排行榜哦!哥哥,你的书……”

    “吃饭啦,那么多话干嘛?你不用上班了?”

    临走以前,润丽还郑重其事地说:“哥,你放心,我会好好调查帮助你们的……一定要保护好欧小姐啊!我有了预感会马话给你的!”

    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心只关心着别人……想到这里,润暗不禁感觉自己有些卑微。他一心只想着让自己得救,甚至冒出过牺牲欧雪雁的念头,和妹妹比起来,他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刚打算回房间去,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润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润暗疑惑地问:“怎么?有东西忘记带了?”

    “哥……感觉到了……欧小姐……她,她……她的死期是三天以后!”

    一小时后,他已经赶到了任静家。欧雪雁听说自己只有三天的命,脸顿时变得比纸还要白,反复向润暗求证了很多次。

    “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任静把地图摊开在她面前,耐心地说:“欧小姐,我知道你不想死,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听我们的指示。目前已经确定你被诅咒了,那么,这三天的时间,我们必须要研拟出一个方案来,活过你的死期。记住,只要度过死亡日期晚上的零点以后,你就可以活下来了!如果想活的话,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努力才行!”

    也没了其它办法,欧雪雁只好安静地坐下来,听任静讲解具体的计划,并说明了许多注意事项。欧雪雁也不禁失望起来,这两个人也就是普通人,她原先还以为对方能拿出什么镇妖法宝,或者是斩魔宝剑一类的,现在看来一切都幻灭了。

    不过,这也好过就只有她一个人面对。接着欧雪雁也就各种细节开始提问,任静都一一作答。

    “我想说的是……这三天里我都是绝对安全的吗?”

    “……”任静托住下巴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所谓的‘安全’是指活着的话,那你可以放心,至少这三天里你绝对不会死。但是,我不排除这当中会生什么让你恐惧的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你忍耐吧。”

    类似昨天箱子出现那样?她一想到这里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就算不死,也会吓得魂飞魄散。

    “这三天里你回自己家去睡吧,待在这里也不见得安全,上班可以照常,一个人待着只会胡思乱想。”润暗给了她这个建议,可是欧雪雁听了以后拼命摇头,原来那个地方她是死活不愿意回去了。

    “那个……任小姐……我想还是继续住这里好了……”

    虽然那天晚上看到那个箱子,但是回家去的话,恐怕箱子也会跟过去,酒店也不安全,那还不如继续住这里,反正也就三天……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欧小姐,你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没有安全和危险可言,关键是三天以后。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要不我和你一起睡吧,两个人睡在一起,有危险也可以叫醒我。”

    听任静那么说,欧雪雁立即向她点头致谢,还哭着说:“太……太谢谢你了,任小姐……你能这样帮助我……”

    任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曾经想过要害死她,现在帮助她,也是为了自己。她如此感激自己,反而过意不去了。

    “不要谢我……三天以后,你一定要全力配合我们,才能保证你可以活下来。我无法承诺你什么……真的,很抱歉……”

第十章 惊愕

    润暗的眼前,是张军出事的那间公厕。k

    还有三天时间,在此以前,他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

    任静究竟是否看得到他所看不见的东西?

    她说过,灵异能力提升的话,肉眼就可以看见那些透明的鬼魂,或者说是正常人要通过镜子或者照片这类媒介才可以看见的鬼魂。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她后天的灵异能力来说,是不会看见那类鬼魂的。但是,润暗依旧打消不了自己的疑惑。说到底,无论鬼魂还是灵异能力,都是目前人类所无法了解的事物,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完全确证。

    但是他的确有一些在意。于是,他打开了公厕的门。

    之所以敢来这里,他也是有足够的信心。他时常关注来自那个城市的新闻,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每天都在观察,那个城市虽然也始终在生异常死亡事件,不过当初根据预感,应该在他和润丽之前死的人,可以确定都活着,因为其中几个都是知名人士。那么,至少在他们死掉以前,自己和润丽是不会死的。这就是预感唯一的优点,在死期来临前,他就算想自杀,都未必死得了。所以,就算进入这个公厕,也不会像夏鹏和欧雪雁那样,被那东西缠上。

    因为在张军出事后,警察根据线索找到他和润丽,并了解到张军最后和润丽通话是在这个公厕内,但是基本排除这里生过谋杀案的可能。

    公厕此时一个人也没有,这种寂寥的感觉多少让人不舒服。一切都还和那天完全一模一样,甚至连哪几个单间的门打开,哪几个闭上,都没有变化。润暗尽可能轻手轻脚地走动,不想出任何声音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关着门的单间内突然传出了抽水声。这多少让润暗有些心悸,但随后冷静下来,继续环顾四周。

    然而,一分钟后,他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既然都抽水了,里面的人怎么还没出来?难不成里面待着很舒服吗?

    润暗蹲下身子,通过门下的缝隙,看着里面……

    那居然是一双赤着的脚!而且,完全没有血色!

    润暗迅站起身,咬了咬牙,一脚把门踢开!然而,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他顿时后脊凉,倒退了好几步,这个时候,感觉脚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堆盘绕着的橡皮水管,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随即……他又开始感觉不对劲了。他记得,那天进入这个公厕的时候,也见到过这堆盘起来的水管,当时没有在意,可现在仔细一看,实在是很诡异……

    诡异的地方有两点。

    先,这水管似乎太长了点。粗看下来,应该缠绕了至少几百圈,长度已经达到普通人一半的身高了。不过是厕所里用的水管,需要那么长吗?

    其次,那就是这水管的颜色!

    他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拿起这水管,轻轻捏了捏。

    怎么会……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的假设。为何谢小豪的尸体留了下来,而张军和夏鹏的尸体却消失了?并且,还联想到了任静所想到的那个关键词……

    扭曲……

    他将这堆橡皮水管给拉出来,然后将其笔直地放在地上。

    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这根本不是橡皮水管……刚才捏了以后,他就感觉到了……

    同一时间,任静正站在夏鹏和欧雪雁订的那个酒店房间前。她对服务生说之前她朋友的东西遗忘在了房间内,请让她进去拿。服务生打开了门,接着她快步走了进去……

    这不是水管……

    这是张军的尸体!

    刚才捏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这是人类皮肤的触感!

    和谢小豪一样,张军的身体也被拉得极长,以至于身体的粗细犹如橡皮水管一般,然后盘绕起来放置在了这个公厕内。看着被展开的“水管”,张军的脸、脖子、手和脚,都被这样扭曲着缠绕在身体中,衣服似乎已经被剥掉了。张军的脸被拉长到大概有五六米,长相甚至都模糊到看不清楚了。然而,依稀还是可以辨别那完全变形的眼球,和已经张到无法最大的嘴巴……

    “畜生!”

    恐惧和愤怒同时袭来,七年前父母死前的那一幕仿佛再一次出现了……他跪倒在地上,狠狠敲击着地面!

    他……他未来也会如此恐怖地死去吗?不,或者,比他更惨?而润丽,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吗?他无论如何也要改变这一切!

    绝对不能让欧雪雁死去,绝对不能!

    任静站在欧雪雁的床边。她叹了口气,拿起上面的一条土黄色的被子,将其彻底翻了过来。

    不出所料。

    这不是被子,而是夏鹏!

    他的身体被拉成了长方形,整个头部横向拉长了几十厘米,而脖子以下的部位也是和张军一样,手脚都和身体扭曲在一起……

    扭曲……这个关键词还真是非常贴切。

    更可怕的是,欧雪雁居然就是盖着这条被子,等待着她到酒店来接她!

    她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把带来的包放在地板上,准备把被子塞入包里。若是被打扫的人现了,绝对会让警察查到欧雪雁,若是三天后她会被关到公安局里去,计划就无法顺利执行了。还好,夏鹏的尸体还没有被现……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她立即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欧雪雁!

    “那……那个是什么东西?是……夏鹏吗?”

    欧雪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喊一声逃了出去。

    “喂,欧雪雁,喂!”任静追到门口时,她已经跑入了电梯内。

    离开公厕后,润暗始终心情很低落。他把张军的尸体给埋在了厕所附近,只希望不要将来被挖出来吧?究竟还要死多少人呢?每个人都会变成那种样子吗?

    然而更令润暗感到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润丽打来的。

    “喂,润丽,什么事情啊?”

    “哥哥吗?是这样的,我预感到了……明天!明天欧小姐就会……就会死。”

    润暗莫名其妙地问:“早上你不是说三天后吗?怎么现在变成明天了?”

    “早上?早上我就鼓励了哥哥你一下然后立即出门了,哪里有和你说过什么三天以后啊?”

    “你……你不是之后回来了一次吗?然后告诉我……”

    润暗这时候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没有……我没有回来过……”

    “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即过来!”

    不管怎样!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一小时后,他就已经感到润丽的报社,这时候也恰好已经是午休时间,润丽待在报社门口等着哥哥,只见他气喘吁吁地从对面马路跑过来,然后一把抓住自己,问:“润丽,告诉我……不,先先确认你是不是真正的润丽,我问你,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的名字是什么?”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是叫哈丽。”

    “没错,你是润丽。”

    那么,早上回来的那个润丽……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欧雪雁疯狂地跑出酒店,接着就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狂奔!天啊……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那个任静居然把那东西装到袋子里去?她……她难道也是鬼?

    总之,她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只知道逃!大概在街道上跑了大约一公里左右,终于是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并反复回头看有没有人跟来。

    “你说什么?欧雪雁确切的死亡时间是在明天?”

    接到润暗打来的电话,提着装有夏鹏尸体的袋子,任静很是讶异。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她此刻正在酒店的停车场接这个电话,而装着尸体的袋子则放在她的车子的引擎盖上,背对着自己。

    “欧雪雁的手机我打过去,她立即就挂断,也许她误会了我什么……总之得尽快找到她,她搞不好还以为自己会是三天后死去呢……今晚零点以前,一定要找到她!”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

    袋子里居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任静的右手,她顿时尖叫了一声,那手又立即缩了回去。她立即将袋子打开,里面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混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

    任静恨恨地把袋子摔在地上,立即打开车门,决定先去欧雪雁工作的杂志社看看。虽然她还在那里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一定要找到她!在午夜零点以前!

    来到杂志社的时候,她刚进入职员办公室,现润暗居然也已经在那里了。不用问,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都说午休后就没见到她了。于是任静给欧雪雁的朋友每人都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并且还反复强调:“我是她的朋友,雪雁现在非常危险,一有她的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

    欧雪雁的父母都不在本市,而她在这个城市的朋友都在这个杂志社里。她会去找谁呢?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离开本市去外地找她父母?”

    “也有这个可能……若是这样就麻烦了。”

    任静和润暗下楼后,决定还是分头去找,这样效率比较高,谁有了消息马上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看她早上被吓成那个样子,估计她应该不会回家。那么,她现在会去哪里?

    润暗开车在市内到处搜寻,并不时看着手中的表,并且又尝试打欧雪雁的手机,然而她甚至已经关机了。润暗恨恨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又踩了踩油门。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一具那样的尸体了!

    而任静则是开往火车站,她知道距离酒店最近的火车站在哪里,这个城市的地图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全记在了脑子里面。

    然而,五个小时过去了,天色逐渐变暗,欧雪雁依旧下落不明。

    时间越来越迫近了……到底该怎么办?

    欧雪雁走入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打算先待在这里,无论如何,人们群居的地方,总归能够让自己安心一些。还好身上带着有足够金额的信用卡,暂时先待在这里吧……

    点了一些菜后,她这才感觉肚子实在是饿极了,顿时就狼吞虎咽起来。她点的其中一道菜是意大利面条,刚吃了一根,就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哪里怪呢?

    好像和平时的味道不太一样……

    她本想叫来服务员,但现在想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管什么味道,能吃就可以了。可是又咀嚼了几分钟,实在感觉太难吃了,她甚至把已经吃到嘴里的面条全吐在了盘子上。

    “怎么回事啊……这意大利面怎么做的啊?”

    俯视着眼前这盘扭曲成一团又一团的意大利面条,她的头突然感觉眩晕起来,不禁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度张开眼睛的时候,那盘子里……哪里还是什么意大利面条,那扭曲成一团的,分明是……人的身体!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见夏鹏脑袋的一端就被叉子刺着,并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有,有鬼啊!”

    她把整个盘子打翻在地上,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来。她接着大喊起来:“救命!谁来救我……那,那面条……”

    就在她拼命大叫的时候,几个顾客都围了过来看着,然而,每个人都疑惑万分,因为那就是普通的意大利面条。

    “它不会放过我,它不会放过我……”

    欧雪雁居然都忘记了结账,迅朝着餐厅门口跑去。服务生跑过来要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接着冲出餐厅外,而外面已经是夜色茫茫。

    怎么天一下变那么黑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顿时整个人都几乎僵住了。她记得上菜的时候还看了下表,那个时候是五点半,自己吃饭顶多用了十分钟,可现在……居然是十一点五十九分!

    怎么会?自己刚才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这中间居然跨过了六个多小时?

    而且,还有一分钟,就是午夜零点了!

第十一章 箱子

    不过,她还是自我安慰着:没,没关系……反正要死也是三天后,现在我不会有事情的……

    不过,她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飞奔起来,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忽然现周围的路人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少。后,她现甚至一个人都看不到了。虽然说这个时候街上人少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大楼的灯全部都暗着。周围的光亮也越来越少,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一片黑色,根本没有月光。

    这里……究竟……

    手表上的秒针已经走完了半圈,时间距离零点越来越近了。

    不知不觉,她现……

    自己居然根本看不清周围了!眼前完片黑暗,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丝毫不夸张!怎么可能,这可是在现代大都市啊!怎么可能会在午夜零点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浓重的喘息!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接着,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谁?是谁?”

    她尽量提高了音量来壮胆,然而那脚步声丝毫不停歇。而此刻,午夜零点已经过了。

    “不要……别追过来,求你别过来!”

    她立即放开步子拼命地跑起来,尽管脚已经几乎没了力气,但这时候她知道一旦被追上就死定了,哪里还敢停歇。周围依旧没有一点光亮,而背后的脚步声也演变为了跑步声,每一下都犹如踏在欧雪雁的心脏上。

    就在这时候,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似乎是个硬邦邦的东西。雪雁在摔倒的同时头磕在了地上,脚也重重扭伤了,她只好扶着那个东西站了起来。接着,她似乎感觉到那东西的中间是空的,正疑惑间,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自然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居然……又是那个箱子!而且此刻它是打开的!

    欧雪雁还来不及逃开,一双手就从箱子中伸出,死死地抓住欧雪雁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给拖入箱子中。

    然后,箱子盖上了。

    “欧雪雁也许已经死了。”

    尽管还没有放弃地在各处寻找,但无论润暗还是任静都已经感觉到很困乏。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二人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吃过,再度聚集在集合地点——杂志社门口。

    “我在零点的时候,甚至还去她的公寓找过,”任静扶着墙,气喘吁吁地说:“后来回家只睡了四个小时就又出来找。手机到现在都还是关机。她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润暗现在也是熊猫眼,不时打着呵欠,最近天气逐渐转冷,夜里到处寻找欧雪雁,让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

    “既然如此先去杂志社里看看吧……”

    来到办公室内,问了欧雪雁几个同事,还是同样的结果,而她的办公桌,还是空空荡荡的。

    “老总已经火了,说她今天再不出现就立即开除她。”一个和她似乎关系不错的同事苦着脸说:“雪雁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啊?难道遇到了坏人?若是那样尽快报警吧!对了,她男朋友不就是警察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任静不假思索地拿起话筒,问:“喂?你找谁?”

    “是不是康月杂志社的欧雪雁小姐?”

    听声音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任静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不是,不过这里的确是康月杂志社。请问您是谁?”

    “快点让欧小姐听电话!”

    “不好意思,她人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帮你转达。”

    “真是的……我是富康公寓三楼的房东……你知道吧?就是出了命案的那个公寓。她前几天和一个警察来这里,说是要看一下那间死了人的房间。因为她是和警察来的,所以我也就把钥匙给了他们两个。可是谁知道他们之后走了,钥匙居然根本没还给我!我后来去警察局找那个警察,可是那个人却失踪了,问起那个记者,他们告诉我欧小姐的名字和工作单位电话号码,我这才打来了,怎么说也要把钥匙还我啊!”

    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个就是因为去了那个房间才出了事。

    任静打算把电话转给欧雪雁的同事让她们处理,谁知道就这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咆哮声:“喂,你还在打什么电话?还不来帮我!水管都堵塞成这样了,我得快点给物业公司打电话啊,你看,这一地的水!怎么还混有那么多垃圾!”

    “你叫什么叫啊!真是的,今天早上开始就变成这个样子,排水的时候全都漫出来……啊,小姐,我不是和你说话,你早点和欧小姐说一声,快点把钥匙还给我!”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谁打来的?”润暗在旁边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有关系的电话。”

    润暗心里有一点不安。

    他在感应到欧雪雁会成为第四名被害者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安感。在她影像在脑海浮现并逐渐成形的过程中,他感觉放佛身体被注入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物,明明只是预感,却放佛身体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一般……

    绝对没那么简单,欧雪雁不会像前面三个人那样简单地被……

    “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了吧。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馆,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走出杂志社后,感觉到饥肠辘辘的润暗提出了这个建议。

    任静也感觉浑身无力,也是该吃点东西提一下精神了,于是点了点头。

    这家西餐馆装潢得非常不错,桌子都是木头搭成的,中央还是一个碰水池,地面都是鹅卵石铺成,天花板上还悬挂着许多树叶,一进入餐馆,就感觉有强烈的自然气息。

    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润暗拿起桌上的菜单,一边翻着一边对任静说:“你想吃什么?这顿我请好了,刚拿到新书的版税……你说过你看了我所有的作品,那么最新的书应该也看了吧?”

    “随便就好。请就不必了吧?至,我当然看过。你的想象力果然是很丰富呢,难怪连香港的导演都会来找你拍电影。国内的话大概不行吧,因为电影审核制度太严格了,其实你的书能出版,都可以个奇迹。毕竟这里面涉及太多怪力乱神了。”

    “牛排或者烤鸡翅怎么样?嗯,你说得也对,不过写书只是为了谋生而已,毕竟因为一直在搬家,都没有心情好好念书,我的学历只有大专而已,找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只好在网上写点小说。”

    点好菜等待上桌的时间内,两人互相凝视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自己死去的时刻?”

    问话的是任静。

    虽然是个很不愉快的问题,但润暗还是回答了。

    “想过。想了太多次,反而麻木了。最后,我决定不去想了。”

    他说话的同时,无意义地摆弄着刀叉,敲击着盘子,似乎这样才能略微减轻自己的不安一般。

    “我一次也没有想过。或许……是我很信任父亲吧。”任静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眼神总会充满光彩。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润暗突然问道。

    “什么?”

    “我想,你父亲既然是全知全能的,那么他只预感到了我们兄妹吗?难道没有其他具备灵异体质的人了吗?他在笔记里,有没有提到更多的要去找的人呢?”

    任静微微一笑。

    “你果然很聪明。”

    确实如此。

    “他还提到过,要我去找一名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事物,并将它们画下来的一名画家,叫做宁洛。不过他只给了我这点资料。还有一名灵媒师,说这个人具有强烈的灵感力,能够将寄宿于人体的恶灵取出。这已经是人类所可以拥有的灵异能力的最大极限了。”

    听到这里,润暗顿时站起身来,说:“宁洛?这个人我曾经见过!”

    “什么?”任静也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旁边的人还以为这两个人脑子有问题呢。

    “什么时候?何地?”

    “大概是在一年以前,那个时候构思陷入瓶颈,想要找个好的地方取材,于是编辑就推荐了这个人,然后告诉我他的地址,说可以去找找他。因为是个有怪癖的画家,业界知道他的人也极少数,当时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

    “那,后来呢?”

    “记得第一次拜访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很古怪。看见我后,先说要赶我走,但是随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把我迎进屋子,一下又变得很热情。接着,他带我来到他的画室,然后指着他的那堆画架,接着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当时的我就感觉很奇怪,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比较强的灵异体质吧?”

    “什么颜色的?”

    “嗯?”

    “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啊,对了,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

    没错!就是这个人!任静顿时很兴奋,没想到那么快就找到了父亲名单上指定的第三个人。

    “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嗯……当然,那次拜访他后倒让我有了不少灵感,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家的地址我现在还记得。不过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又问道:“等一下,你为什么问我他眼睛的颜色?”

    “瞳孔的颜色是高等灵异体质者的体现,如果后代遗传到这样的体质,眼睛也必定会呈现紫色的。这类灵异体质者,灵异能力处于空前活跃的状态,不过多数人都要通过后天的努力才能完全觉醒。像你这样的黑瞳灵异体质者,如果以后灵异能力可以提升,瞳孔也会变色。”

    点的牛排和烤鸡翅送上来后,任静围好餐巾,拿着刀仔细地切着牛排,看起来动作很熟练,似乎经常吃西餐。就在她切好一块,即将放入嘴中的时候,邻桌的一对男女的谈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看那位小姐斯斯文文的,大庭广众之下,把一盘意大利面打翻在地上,还大喊‘有鬼’,账都不结就跑了出去,服务生来拦住她还把人家推倒,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是吗?那还真是麻烦呢。”

    “还有哦,昨天我在那家餐厅吃饭的时候,刚坐到那位小姐附近,就听到周围的几个服务生在议论,于是我就问了其中一人,你猜是怎么回事?那个服务生说,那位小姐大概五点多进餐厅吃饭,一盘意大利面吃了一半,突然就呆坐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化石一般坐着,一直坐到晚上十一点多。服务生好几次上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她就是没有反应,要不是探了探鼻息看她还活着,恐怕大家都以为她是死了呢。后来到了大概快十二点,她才醒过来的,一下就喊有鬼,我看她自己就够像鬼了。”

    任静把牛排放下,走到邻桌,问那名男子:“这位先生,你刚才说的人可能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哦……你认识她啊?就在西杨路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名字叫‘鹿原’。唉,小姐啊,不是我好奇啊,你那位朋友……”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任静回到座位上,说:“走吧……可惜了呢,难得出来吃一次西餐……”

    来到了那家餐厅内,任静先就找到一名服务生询问昨天的详情,然后告知其欧雪雁的长相,两相对照,确证的确是她。接着又问:“既然她没有结账,你们自然是追出去了?”

    “是啊,可是追出去后,就再也没看到她。后来我们告诉了大堂经理,这件事情已经报警了,既然你认识那位小姐,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是谁啊?”

    那个时候接近零点……莫非她也步夏鹏后尘,在零点被杀害吗?但这附近是繁华商业地带,她如果变成一具扭曲的尸体的话,没有道理不被人现啊……

    她的尸体……被扭曲成了什么姿态,又藏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猛的一激灵。

    难道说……

    她想也不想地对润暗说:“跟我走!欧雪雁的尸体很可能在那里!”

    上车后,润暗关上车门,然后问道:“去哪里?”

    “到富康公寓去。”

    来到富康公寓的时候,现地面居然积满了有大约五十厘米的水,而且水里面还混杂着大量的垃圾。而居民都聚集在一起用簸箕把水排到垃圾桶内。每个人都是怨声载道。

    “搞什么搞?水管居然堵塞成这个样子,物业公司的人怎么还不来!”

    “我家现在地板上都是水!有没有搞错啊!请了水电工来,到现在也没有把排水管给弄通!这个样子我们今天晚上怎么睡觉啊!”

    “物业怎么这么不负责!到底什么东西堵着啊!”

    任静看着这副光景,她的不安感不断加剧。难道……

    润暗此时,心中也隐约明白了几分。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

    “走吧,润暗。我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了。”任静已经把头深深埋在了膝盖里。

    “啊,我明白了……”

    就在润暗准备动引擎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惊呼,接着一个人的头伸出窗外喊道:“不……不得了啊!刚才水电工想把排水管里面堵塞的东西弄出来……你,你们知道勾出了什么东西吗?脚啊!是人的脚!”

    警车很快就聚集在了公寓前。

    和谢小豪那时候不同,这次太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欧雪雁的尸体,一共有二十三米长,从头到脚,被塞入了富康公寓的下水管道内。她的身体和谢小豪他们一样,虽然拉长为扭曲的形状,但是骨骼和肌肉也都相应变长了。她就这样和污水和垃圾一起,被塞在那冰冷黑暗的下水管道里面,长达数个小时。

    而且,警察后来还惊恐万分地现,在她那被拉得已经异样得长的手边,那排水管道内侧有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换句话说,她的身体变成了那个样子,待在下水管道里面,居然还活了一段时间?知道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这种样子,真是比死亡要恐怖千万倍。

    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把她塞入下水管道,又是怎样塞进去的,已经没有办法可以知道了。这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自那以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扭曲的尸体。润暗和任静认识以来所面对的第一个恐怖事件,就以这样的形式落幕了……

    预告:第二卷鬼画,润暗和任静决定去寻找具有高级灵异体质的画家宁洛,然而……却有人闯入宁洛的住宅,并且遭到了诅咒。在那画中潜伏着的鬼魂,究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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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进入

    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类未知的领域。有许多地方,是人类所不该踏入的禁区。

    一旦迈入,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唯有死亡。

    这个故事就是由此而展开的……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月光的夜晚。

    接近城郊附近的一栋别墅,就这样孤单地伫立着,显得破败和残旧,更没有任何生机。

    “跃真,真的要进去啊?”

    在别墅外那已经生锈的铁门前,站着四个身影。其中一个有些矮小的人,朝着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瑟缩地问道:“听这附近的人说,自从这里的主人去世后,一直废弃着,好像夜晚都会听到里面传出古怪的声音唉……我真的不想进去……”

    “傻瓜,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啊!”

    那个高大身影笑着说道,接着,拿出了一个手电筒,拧下开关。

    这四个人都是大学生,平时是聚集在一起的死党,对一些奇闻逸事,都很有些兴趣。四人为三男一女,带头的人名叫段跃真,而那个比较矮小的男生名叫古进,身后还有一男一女分别叫做罗广明和周枫。

    “这个锁还真是旧啊……”段跃真仔细看了看那已经锈迹斑斑的锁,对身后的罗广明说:“广明啊,能不能弄开?我们可都看着你哦。”

    “嗯,我试试看吧。”罗广明拿出一根铁丝,开始放进锁眼里。他的大伯是开锁匠,所以他也稍微学过一点皮毛。看着他在尝试着开锁,周枫有些不安地问:“这样好吗?就算现在这是废弃的房子,我们没这样进去……”

    “别那么鸡婆了,小枫,”罗广明就着手电筒的光开着锁,说道:“当初不是大家说好今晚来这里探险,作为今年试胆游戏的地点吗?往年那些地方都没意思,如今火葬全面普及,根本就没坟地了,凶宅之类的也有越来越多的假货,灵异照片百张都找不出一张真的,干脆来这里看看,听说这里的主人过去可是个能看见鬼魂的画家,虽然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倒比以前那些地方新鲜得多了。”

    话说到这里,只听“咯噔”一声,锁已经打开了,比预期的还顺利。

    推开铁门,段跃真看了看这栋别墅。似乎是德国式别墅的风格,庭院两旁的树木都已经枯萎,房屋本身也很陈旧。走到门前,现四处都结满了蜘蛛网,灰尘也很多。

    “好……现在就进去吧。”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入口处是条长长的走廊,地板已经有了裂纹,走上去不时出声音,似乎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踏破。墙壁有不少地方也都开裂了,墙纸已经黄,并且石灰也不断渗出。天花板上虽然有灯,但肯定没有电,四人带的手电筒在这里挥了很大用处。

    走过几个弯曲的走廊,终于跨入了正厅。

    “咳……咳……”周枫这时候忍不住咳嗽起来,似乎这里空气中飘散着太多的灰尘了。她其实本身就不太想来,之所以跟其他三人一起到这里,主要还是因为段跃真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人互相对对方都有些意思。比如,因为段跃真比较喜欢红色,周枫就一直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外套。

    沿着那已经掉了漆的楼梯,一级一级慢慢地朝上走,最前头的人自然是段跃真,而跟随在后面的是罗广明和古进,最后的则是捂着领口,四处张望的周枫。

    “这房子……好像还真的很阴森呢,”古进扶着楼梯的扶手,拿手电筒不停照着身边,似乎不这样就没有安全感。而罗广明则反应比较平淡,仅仅只是默默跟在段跃真的身后而已。

    很快到达了楼梯的拐角处,本来还要继续上前的,就在这时候,古进的手电照亮了前面的墙壁,就在这一瞬间,他立即大叫起来:“哇!鬼,鬼啊!”

    三人立即将手电对那方向一照,只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油画。而那油画里,则是一个满脸都是鲜血的女鬼,在这种环境下看到,实在甚是骇人。

    “什么呀……不就是幅画吗?”段跃真甚至还上前抚摸了一下,说:“画得……还满逼真的。”

    这幅画的背景是一个书房,女鬼的身体在书房中央的书桌旁,身体蜷缩着,如同驼背一般地弓着腰,眼睛全是白色,看不见瞳孔,而血则大量地流下,就连地上也全部都是。

    “古进,你这衰样还真是丢人,”罗广明将古进扶了起来,用轻视的口吻说:“一幅画就把你吓成这样,这要是真的鬼出来,你还不怕得尿裤子?”

    “喂喂喂,话说那么难听干嘛?罗广明,你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啊?我可以保证,这个女鬼如果是真的,你绝对会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信不信?”

    “好了!两个人都帮我成熟一点!”周枫**二人中间,想办法调停气氛:“我们又不是来这里吵架的,不就一幅画嘛,大家快点走吧。”

    “切!不和你计较!”罗广明昂了昂头,继续跟在段跃真后面向上走去。

    走到二楼,似乎房间比下面更多,四人随便选了一个房间走进去,地上都铺满了纸和丢弃的颜料,一些画架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处,一个西方式的火炉就在房间的左侧。

    “说起来刚才有看到屋顶有烟囱呢,”段跃真走到火炉前张望了几下,说:“看起来这里是原来那个画架的画室嘛……火炉里好像还有没烧干净的残破纸张。说起来,这里的主人到底怎么死的啊?”

    罗广明想了想,回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是被杀害的,不过我在附近问邻居的时候,他们好像都不太愿意详细谈这件事情……跃真,你对这个房子有没有什么感觉?你不是对自然现象的感应力很强的吗?”

    “要说有没有幽灵的气息吗……似乎还不明显。总之再继续看看吧。古进,你怎么待在门口啊,不进来吗?”

    “这个房间又不大,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还进来干嘛?”

    段跃真又捡起地上的纸张,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灰,拍掉以后,上面画的东西已经模糊不清了,颜色也很混乱,莫非是抽象的画作吗?地上也散落了许多颜料,似乎都开封过,里面的颜料当然已经干了,还剩下很多,难道这个画家那么浪费,就这样扔在地上?

    “嗯……画架、颜料和画都有,不过还缺两样东西啊。”

    罗广明好奇地问:“什么啊?跃真?”

    “调色板和画笔啊,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总感觉这里太混乱了……我在想,会不会这个画家想把地上这些画也给烧掉呢?但是没来得及烧光,就已经死了。”

    周枫听了也皱了皱眉头,说“别瞎猜了啊,跃真。”

    “谁说我瞎猜了……调色板和笔大概也是被原来的主人扔掉了,颜料也全部洒在地上,就连那些画家都扔在一边。你说这个画家为何要毁掉自己的画呢?对了,楼梯拐角处那幅画不知道是谁画的啊?”

    “大概也是这个画家吧,”罗广明说道:“不是说这个画家能看见鬼魂并把它们画下来吗?”

    突然古进冲进房内,大喊:“喂,你,你们都快来看啊……”

    “怎么了你,大惊小怪的。”罗广明实在受不了这个神经质的家伙,动不动就搞得那么惊天动地,早知道不带他一起来了。虽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实习单位上班,但是古进并不是和他们同一个系的,平时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完全是原形毕露了。

    段跃真走到古进面前问:“出什么事了?”

    “总之,快跟我来,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三人也顿时有些好奇,于是跟着他拐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接着他推开门,拧开手电筒的开关对着里面一照,其他三人顿时也有些惊讶。

    这就是刚才画里的那个书房!除了没有女鬼以外,其它地方完全一模一样。不得不佩服那幅画的作者,简直就如同照片一般记录了这个书房……想到这里,大家的脚不由自主地都有些抖,难道这里真的曾经有过那个女鬼不成?

    “切……这,这有什么……”罗广明壮着胆子说:“女鬼肯定是画家虚构出来的啦。实际上哪里会有鬼,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周枫毕竟是女孩子,不管有鬼没鬼,这种气氛之下,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所以希望早点回去。

    跃真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房子也算是都看过一遍了,大家就先离开好了……”

    罗广明本来还想取笑一下跃真,可是看着那个书房,又不由自主地地有些心悸,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那,那就这样吧。”至于古进,能早点离开这里,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然后,四人就犹如逃亡一般,加快脚步跑出了这个房子。

    就在走到大门的时候,段跃真无意中看到门口挂着的门牌,上面写着主人家的姓,罗广明:“广明……那个画家……是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嗯,名字?我想想哦……啊,对了,他的名字叫宁洛。”

    同一时间,远在市区的伊家,润暗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不由自主地,脑海中一个人的影像开始生成,一些白色的影子开始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名字。

    “古,古进……这个人,即将会死……”

第二章 猫眼

    “润丽,那个叫古进的人,就由你帮忙查了,我会和阿静一起去市郊找宁先生。:”

    这天早晨,润暗起得很早,并且还特意打扮梳洗了一番,甚至还罕见地打了根领带,润丽还以为他要去出席什么正式场合的宴会呢,不过一听他说原来是要和任静一起出去,顿时笑嘻嘻地说:“哥,之前不还是称呼任小姐吗?现在怎么变‘阿静’了?”

    “多嘴……爱怎么叫是你哥的自由!好了,拜托你了,有了预感就立即告诉我。嗯……对了,为防止上次的情况出现,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如何?到时候你在说预感的时候,必须要先说一句‘黑峰’,然后再说时限。”

    润丽一听到他这句话,立时想起上次那件事情,顿时浑身瑟缩起来,想到那个伪装成自己的东西曾经进过这个家,就难免不寒而栗。于是她匆匆点了点头。

    润暗在离开家以前,还特意关照了润丽一句:“记住,润丽,你只负责给我提供时间数据,绝对,绝对不要加入任何的具体行动。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这七年来,我一直想尽办法在保护你。”

    保护你……让你活下去……

    润丽看着哥哥那无比坚定的神情,似乎读懂了什么,点了点头。

    来到楼下的时候,任静的车子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抱歉了,阿静,迟到了一会儿吧?”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致歉,而任静的反应则不大,反而倒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没关系……今天就可以见到父亲名单上的第三人了,我本来预计要再过一年左右才能找到他的。想想看吧,当初为了找你们兄妹就花费了我三年时间。”

    三年……

    润暗突然感觉到这是一个可怕的巧合。

    阿静的母亲遭遇鬼魂袭击而死去是在三年以前,而他和润丽搬到这个城市来,也是在三年前,时间上居然如此吻合,难道真的只是纯粹的偶然吗?而在阿静的父亲失踪后,她的外祖父就在这个城市帮她买下了一栋房子……

    莫非一切都是冥冥中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操纵?难道他和阿静的相遇并非是偶然?不禁他回忆起了几天前,在她家的经历。

    “我终究太过天真了,欧雪雁的死证明,我们不能够以这样微薄的灵异能力来对抗那些冤魂厉鬼,以凡人的身躯和智慧,只会被其**于股掌之间,到最后还是会让预感如期展开。所以,提升灵异能力是目前的当务之急。我带你到地下室来。”

    接着,任静就带着润暗来到了她家的地下室内,那里居然宽敞到难以想象,大约有三分之二个足球场那么大吧。地下室有各种房间,有些地方摆放着古怪的仪器,而另一些地方则有着许多药品和试剂,其中最夸张的是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在那里,不管从哪里看去,都能够见到无限个自己的身影。根据任静自己所说,如果有一天灵异能力达到了相当的高峰,就能在那无限的自己中,看到什么。听着还真是怪吓人的。

    “这个地下室的制造有一部分是参考了父亲的笔记内容,还有一部分是通过我搜集的资料作为原理。不过大部分的研究都还没有结果,这三年来,我的灵异能力提升得也不明显。不过你不一样,你的体质是天生的,所以可以挥得比我更好。”

    先,进入了那个放满了看似化学药品的房间,那里摆满了试管、烧杯和酒精灯,看着怎么都类似一个化学实验室,而在一边的柜子里也锁了许多化学药品。

    “这是我试制的药水,”她拿起一根试管,说:“我已经喝过了,是一种可以在短时间内对灵异能力进行提升的药品,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在你身上就不知道了。原理是可以通过药品来刺激身体的潜在基因,将体质中未被开出来的能力逐渐……其实也是以科学为基础的,对于灵异能力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是否真的有效还待验证,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副作用。你要不要考虑喝下去?这是比较成的方法,也许在你身上会体现出副作用来。”

    润暗皱着眉头看着这管绿色的液体,恶心的感觉不断上涌。听她的口气,她也不确定这药会有什么作用,顿时摇了摇头:“算了吧,成的方法往往要付出较高代价,还是从基础开始吧。”

    “好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接着,她带着润暗走进了一个房间。在那个房间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四个角落,放了一个似乎是用塑胶制造的人偶,看起来也比较粗糙,完全面无表情,长得也都差不多。

    “本来想考虑蜡像的,但是成本比较高,所以就用人偶替代了。”她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正中央,然后对润暗说:“这个方法是父亲笔记内提供的,先你坐在椅子上,然后我会把门锁上,这个房间的灯开关是在外面的,我一旦关掉灯,你就要置身一片黑暗中。然后……你要以这样的姿态一直坐在这里,不吃不喝……直到,你能听到室内出声音为止,一旦有了声音,并且确认来自于角落,你大声喊,因为这个房间里我已经装了窃口斤器。如果开灯后,现人偶的位置移动,那就证明你的灵异能力开始被激活了。”

    润暗听了,脸色几乎惨白。这不是变相地在等着见鬼吗?

    “我说……要这样还不如去玩碟仙呢这样子不是很危险吗?”

    “那么你就喝下刚才的药吧,二选一……”

    润暗看着这个房间,一时也不知道哪一个方法比较保险些。但就在这时,想到欧雪雁那变形扭曲的尸体,想到未来处于极度危险中的自己和妹妹,他咬了咬牙,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去计较哪种方法比较安全?如果现在就恐惧的话,那未来该怎么办?他攥紧了拳头,说:“好吧,我就待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过,人偶真的会活动起来吗?”

    “我也曾经试过,结果大约二十多个小时后,就听到了声音,然后我就拿钥匙自动开了门。结果,人偶的位置确实移动了……我可没骗你哦,这是真的。”

    意思是说,就连没有天生灵异体质的任静也可以做到,那么润暗就更加不可能会有问题了?于是他决定接受。

    “当然,话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危险性绝对是有的。我不保证到时候,你一定可以活下来。如果你死在这里的话,那么也就代表着你的灵异才能也不过如此。”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日本动漫里那些试炼考验时的台词啊?

    不管怎样,润暗决定还是接受,如果他确实有灵异能力,那么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被锁在这个四面都是人偶的房间里面,润暗的心确实也一阵猛跳过,不过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没什么可怕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过去自己就是只知道一味逃避,才始终被命运**,如今,唯有迎头直上,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是的……唯有这样……

    因为手机也被拿走,根本无法知道周围的时间。这个房间造得也很绝,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所以即便过去那么长时间,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润暗的耳朵始终注意着四周,此刻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也会注意到。但是,四周只是单纯死一般的静寂。

    和外界完全隔绝的情况下,他不知不觉地度过了好几个小时,甚至开始起困来,而且一直也没有吃饭喝水,体力上也有些疲乏,何况周围又是黑暗的环境,眼皮居然开始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怎,怎么起困来了……真是的,不能睡……”

    他哪里知道外面此时已经接近午夜零点,不困才是咄咄怪事了。尽管他已经尽力睁着眼睛,甚至还摆动手臂活动,但是倦意袭来也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不久,他终于敌不过瞌睡虫一轮轮的攻势,彻底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然而……

    他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真没想到你当时居然睡着了呢。”

    在前往宁洛家的路上,任静还不忘调侃润暗几句。

    “不过你要是再晚醒来几分钟,也许你现在就不能坐在我身边了。”

    润暗苦着脸说:“真是诡异……我说那个人偶不会是你趁我睡着放我身上的吧?”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是那样,难道我不怕弄醒你啊?再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虽然知道润暗并不是认真地这样说,不过任静还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润暗倒是心情放松了些,看着窗外逐渐变得郁郁葱葱的景色,感慨地说:“在城市里除了高楼还是高楼,根本看不到地平线,市郊这里倒还好,没怎么被大量开,空气也很新鲜呢。这个城市因为是位于沿海区域,渔业也很达,如果是这里的农家,也许会有很新鲜的海鲜,或许可以考虑买点回去给润丽尝尝。”

    “我说你啊……还真是没有紧张感……”

    对阿静来说,寻找到他这样的伙伴,也算是一件幸事吧……她还记得那一天人偶房间实验结束后,在临别时,她对润暗说:“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你说吧。”

    “我们今后……不仅是合作关系,也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以后,你就别叫我‘任小姐’了。听起来很见外啊,没有伙伴的感觉。你……叫我‘阿静’怎么样?自从我母亲去世,父亲失踪后,就再也没听任何人那么叫我了……”

    “嗯……好啊,那么,再见,阿静!”

    润暗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现在对阿静的为人也有所了解,对她也很有好感,所以也乐于以伙伴的口吻称呼她。同时也和她约好了去见宁洛的日期。本来润暗是打算先打电话去和对方说一声的,但是抄着电话号码的那张纸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那个告诉他宁洛地址的编辑也调派到外地的分社去了。所以,只有直接去冒昧打扰了。

    宁洛似乎对具有灵异能力的人是很有兴趣的,所以到时候他应该也会欢迎阿静吧?

    眼前不远处,就是那栋房子了。下了车后,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房子看起来有些败破,庭院内的树木也都枯萎了,他记得宁洛很注意保养这些植物的啊。不详的预感开始在他心头升起。

    走到铁门前,他立即现锁被弄开了,难道偷?但是更震撼的事情还在后面,他往,居然现了……

    “怎么,怎么会是……”阿静蹲下身子,看着这痕迹。

    “应该……就是昨天留下的,怎么会……”

    二人迅推开门,冲进房间内。里面空无一人,然而那道痕迹却一直指引着他们,沿着这痕迹,他们找到了它的终点……不,应该说是起点更恰当些。

    “你看,这上面有一个明显的手印,因为旁边都是灰尘,只有这里没有聚集。刚才我也现了,门口到走廊尽头的地方,有几个破损的蜘蛛网,地上也有脚印,可见有人来过,而且应该就在最近。但是……这道痕迹……这道血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此刻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那幅画的前面,画中是一个书房,润暗一眼就认出这是这栋房子内的房间,而在书房的中央的地板上,则有一摊鲜血,那鲜血延伸到画的边缘。

    读者们该注意到什么地方不对了吧?没错,那个本该存在于画中的女鬼……不见了!

    然而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那延伸到画的边缘的血迹,居然蔓延到了现实中!那血迹从画框上开始,一直延伸到了画的外面,然后顺着楼梯,一直朝向大门口!而且,这血迹隐约形成了一个爬行着的人的轮廓!

    “啊!”

    忽然阿静抱住头蹲了下来,然后她感觉头嗡嗡作响,紧接着,她所预感到的关键词在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鬼画……鬼画就是这次的关键词吗?”

    同一时间,古进正在家里面无所事事地吃着泡面。昨天去了那个怪怪的屋子,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到极点,今天也不用去实习单位,就一个人待在家里了。他本来就是外地来的学生,父母也都不在本市,一个人租了这间公寓,每个月父母都会汇款过来。

    “真是……早知道就不听跃真的怂恿去了,还说什么这是体验男人风格的时刻。谁会吃饱饭没事做去那种阴气森森的房子,还男人风格……少来了,还不是想在小枫面前扮酷啊,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套!”

    这方便面吃久了,味道也变得如同嚼蜡一般,不过对于独身一人住在公寓里的他来说,这是最省力也最便宜的食品了,而且他也选了不少牌子的方便面。

    将最后一根面条咽了下去后,他将方便面盒随手甩在地上,接着就躺在床上。这个房间实在乱得有如狗窝一般,地上堆满了废旧的报纸和餐巾,书架也是凌乱不堪,塞满了漫画和影碟。

    “唉……难得休息一天,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出去的话天气又太冷,最近也没有好看的电影,”他不时叹着气,捏着床上那堆已经三天没洗的臭袜子。

    “一个人住真的是不方便啊……早知道当初租公寓就找个室友了。”古进想了想,单位里面有没有谁可以和自己合租呢?他记得有几个人也是因为外地来,暂时找不到房子,至今还住在学校的宿舍,不过在那个地方打水和洗澡都不方便,而且还要排队。

    这个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立刻跳起来,左右环顾,大概一分钟后才从一堆黄的口袋书堆里找到了电话。

    “喂,谁啊?”

    “古进吗?我是罗广明。”

    “哦,你啊,有什么事情?难道想约我打篮球?可以啊……”

    “你这个子还打什么篮球,传给你你都接不住,搞不好一堆人里都找不到你呦……”

    古进顿时对着话筒骂道:“死罗广明,昨晚还没数落够我啊?要是来说这些废话,那恕我没时间奉陪!”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那么激动干嘛?是这样的,后天我可能要加班,不过已经和跃真约好了去唱卡拉ok,不如你帮我代班?放心,不会让你白做的,事后我请你吃饭吧。”

    古进听到“代班”二字,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会考虑,一口回绝:“免了,我还是喜欢待在家里。”

    “哎呦,还在为刚才的玩笑生气啊?对不起了,下次大家打篮球叫上你好了吧?到时候请你吃饭,菜你随便点,工资我还是存了一点的。毕竟和跃真一个礼拜以前就约好了,就连包厢都订好了,现在不去,多扫兴啊。怎么样?”

    “切……我考虑考虑,晚点再答复你。”

    说完,也不管罗广明怎么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好啊……去唱卡拉ok,都不叫上我?我就不去,看你们怎么办!

    夜晚,他被强烈的尿意催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披上一件衣服朝着厕所走去。出来以后,因为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本来该回房间的,居然走到了玄关那里,然后一头撞在了大门口,这才清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一撞,他的左眼,正好对准了门上的猫眼。

    而就在睁开眼睛的刹那,他看见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在他门前,是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拐角可以下楼梯,因为现在大家都使用电梯,那里都很少有人走动。现在大概是凌晨左右吧。

    而就在拐角处,他居然看见,一个浑身是鲜血、披头散的女人正伫立在那里,笔直地对着他家的大门!而且……而且……

    那个女人,像极了那幅画里的女鬼!

第四章 接近

    古进下班后望着如同遮了黑布的天空走在路上不禁瑟缩起来。小说文字版

    要不要回去?现在也没有结清房租就这样退房是不可能的。再说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可是这样子回去……

    这样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回头继续看着那个走廊拐角依旧感觉无比阴森。他实在没勇气走过去看迫不及待掏出钥匙开了门接着反复检查了三遍防盗门才放心地进入屋内。接着他又搬来了一张桌子顶在了门口又拿来不少椅子堵住。这样一来大概……多少可以起点作用吧?

    接着他就进入厨房烧方便面。一打开橱门现居然已经吃光了。若是平常他干脆就跑到外面去吃一顿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开门出去了。

    再忍耐一阵子算了……等付清房租后再另外去找一间房子……

    接着又去翻冰箱哪怕有一片面包也好啊。平时也不怎么逛市顶多买点冻食品但是因为要付房租在吃方面不怎么敢大手大脚花钱基本都是买的方便面。今天晚上莫非就要空腹过了?就算有些水果也行啊!

    要不叫外卖算了?他看了看门口这架势外卖的人来了恐怕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呢。而且搬上搬下也麻烦索性饿一顿算了反正死不了大不了明天去食堂多打点饭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取出一个纸杯从热水瓶里倒了点水打算用白开水来应对胃的抗议。但是几杯水下肚饥饿的感觉丝毫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早上因为起晚了所以早饭也没吃就上了班中饭因为听跃真说的话也是随便吃了点就对付过去了。但是他又实在不敢出去吃东西就怕一开门一个女鬼就站在他面前。

    谁说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了?他那天不过是跟着跃真他们去了那栋房子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女鬼又不是他害死的为什么要来找自己?越想他越感觉困惑。

    算了……但愿今天晚上……那个女鬼别再来了……

    平常这种时候他肯定会拿自己的psp来玩游戏消磨时间或者是上网聊天但是今天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做这些事情。看了看如同狗窝的房间他想反正待着瞎想也没用肚子一样会饿不如整理一下房间算了搞不好还能整出点吃的。

    在开始整理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平时不注重整洁的后果大概过了一小时地上的各种垃圾才减少了一半。中途他还好几次感觉疲乏在床上躺了一会接着再度起来收拾。

    体力劳动让他更加饥肠辘辘好不容易终于收拾完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看会电视吧……”

    打开电视机是那可以放上两三个小时也不停的无聊减肥药广告想要调频道却现找不到遥控器了明明都整理过了遥控器放哪里去了?心里一烦把电视机也给关上了接着倒在床上也不脱衣服蒙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上冷得要命抬起头一看钟居然已经过了午夜零点了。

    而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死亡日期再过二十四小时就会来临。

    头感觉晕乎乎的风不断吹进室内仔细一看连窗户也没关好。他坐起身来关好窗并上了锁接着他不安地走到玄关前。

    今天不会来吧……

    他拿掉了一把堵在猫眼前的椅子然后将眼睛凑到猫眼前去看。

    天啊!

    他整个人都从桌子上滑落下来接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出惨叫声来并爬行着跑回自己的卧室。

    他居然看见……那个女鬼……那个女鬼就站在距离他门前顶多两三步的距离!

    “救命啊!救命啊!”

    他已经顾不得了拿起电话就给跃真打了过去。电话刚响起第一声他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快接电话啊!求你快点接电话!”

    终于电话通了。

    “喂……谁啊也不看现在几点了……啊呵……”

    “跃真!快点到我家来!你你你你快来救我啊!那个女鬼现在就在我家门前……快点救我啊!算我求你了……”

    “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困倦这也是当然的午夜零点的时候多数人都是在梦乡中突然被吵醒精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女鬼啊!那个画家家的女鬼!快啊!你再不过来也许我就没命了!”

    “唉……听不懂你的话没事的话我挂了啊……”接着他打了个呵欠就把电话给挂上了。

    “喂喂喂喂喂!跃真!跃真!”

    古进此刻已经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大喊大叫接着他又给罗广明打电话对方也是过了很久才接。

    “广明……有鬼有鬼啊!救我救我啊快点来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你谁啊……这都几点了……说什么有鬼没鬼的……”

    “古进啊!我是古进!广明求你过来……”

    他此刻的眼泪是如同瀑布一般洒下并不时回头看着玄关那边对着电话听筒那头大喊。

    “你又见鬼了?”

    “是啊是啊!你来救我啊!我家住哪里你也是知道的……”

    罗广明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古进的话倒是听清楚了。他想了想说:“你没骗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来啊!对了叫出租车来钱我来付多少钱我都付!”

    罗广明皱了皱眉头说:“那好你在那里等着我我这就赶过来!”接着放下电话开始穿衣服。他此刻心里也是半信半疑说是有鬼……

    一想到鬼他不禁也有些头皮麻虽然他嘴上是说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可是万一万一真的有鬼呢?那他不是去送死吗?

    想是那么想但人还是到了楼下并叫了出租车不一会到了古进的公寓门口。

    当门外传来罗广明的敲门声时古进一开始是整个人惊叫起来听到罗广明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拿掉门前的障碍物让他进来。

    “广明……太好了你来了……”

    接着古进就如同见到了数十年阔别的老友一样抱住了罗广明安全感悠然生出。

    “喂喂喂……你抱什么抱你又不是女人这样抱着我我也没有好处放开啦!你不是说有鬼吗?鬼在哪里?”

    古进于是朝门外看了看哪里还有什么女鬼在?

    “我日!你耍我啊!”听完古进的描述罗广明头一个反应就是……被这小子给骗了。

    “我我没骗你……”

    “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叫得跟杀猪似的你看你……是男人吗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你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可惜了!你不是说出租车费你付的吗?24元整你来掏腰包!”

    古进完全被搞糊涂了。

    他明明看见那鬼魂站在他门口……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说道:“莫非莫非每天晚上她都会逐渐接近我家的门口然后……直到可以进入门为止?天怎么会这样的?”

    “啊?什么跟什么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到现在都还要继续演戏啊?”

    古进扯了扯头又咬了咬指甲说道:“我不要继续住这了!广明你不是说过可不可以帮你代班吗?”

    “嗯是啊怎么了?”

    “我答应你了今天……对就是今天我帮你代班……至于出租车费嘛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嘛那这顿饭就省了吧……”

    “我爷爷说大海里有着我们看不到的幽灵。”

    在润暗住宿的渔家编织着渔网的一位老渔民对润暗说:“宁洛先生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不寻常。就像爷爷和我说的那样他的确不是一般的人。他也可以看见那些看不见的幽灵。”

    “你……一次也没和他说过话吗?”

    “唉……他的确性格很古怪就算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也都不会有反应。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确实让人感觉有点不太寻常。恐怕那双眼睛里……饱含了很多东西……”

    依旧还是查不出来……到底古进这个人在哪里……虽然可以确定有人进入过宁洛的住宅但是目前的线索也仅仅只有古进一个人而已。他的这个预感也真是不方便如果显示的内容多了一项地址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但现在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第五章 牢笼

    “唉……”

    罗广明此刻不时打着呵欠眼前的电脑屏幕也模模糊糊的要不是怕被老总骂他此刻真想伏在桌子前睡大觉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古进吵醒然后赶去他家回来后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虽然感觉他是在演戏但是又不明白他为何要做那么过火?电话中他那悲嚎和哀鸣怎么听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似乎真的遭遇了……

    鬼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了他家后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鬼古进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是中邪了?或许那栋房子真的有点古怪吧……

    广明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接下来的日子是因为有跃真这个好朋友支撑才得以拥有了希望。可以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是二人在高中时代就有的约定。爱好灵异类传闻也是二人的一个共同爱好。最初二人都是抱着探究神秘事物的心态来看待灵异的。尽管网上可以搜集到的传闻和资料很多不过却很难区分真假。所以跃真很赞成亲身实践也就是尽可能到传闻的地点去试试看并作为每年二人必定会举行的试胆游戏。

    周枫是二人在进入大学后认识的她和跃真是同一个班级的因为人长得很可爱机灵很合跃真的性格二人也很快变得无话不谈渐渐转变为类似男女朋友的关系。当她听说了二人的试胆游戏时也同意参加进来。至于古进则是想要逞英雄才加入的。

    在组织游戏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考虑过危险。因为他认为灵异终究只是人类还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现象实际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鬼魂。是的……不会有的……

    但是昨天跃真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太过认真了点……罗广明很了解这个朋友的性格他不会对于没有根据的事情如此严肃对待或许……该问问他?罗广明始终认为他隐瞒了什么。难道在组织这个游戏的时候他现了什么却没说出来吗?

    实在撑不下去了他对旁边的一个同事说:“小王能不能帮我去买一罐咖啡?等回来我给你钱。”

    他想通过咖啡来提提神不过对方似乎不太情愿跑腿就问:“可以叫你的好朋友去啊为何让我去?”

    “跃真?他现在不是不在办公室吗?我手上有工作忙不开拜托你了。”

    对方也只好答应了在他离开后广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为何办公室如此寂静?平常这个时候应该声音很杂乱才对。毕竟目前工作都很忙啊!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果真这个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此时他却感觉到有些寒意。

    但是没办法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又继续坐下来。然而这时候身后的窗外突然猛地传来震动声他顿时一吓把桌上的文件都打在了地上。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鸟撞在了窗户上。

    “可恶……吓死我了……”

    广明松了口气弯腰去捡地上的文件。地上散落了将近十几张纸有几张还散落到其他同事的桌子下面去了。所以他只好跪在地上去拿。

    其中一张纸散落在了他和另外一个同事的隔墙的缝隙。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要触碰到文件的刹那他居然看到这张纸慢慢地向隔墙的另外一面移动了进去!

    这……这怎么可能?这张纸被牢牢夹在缝隙里就算是风也不可能吹走……唯一的假设就是隔墙的对面还有一个人他从另外一面把纸抽了过去。可是可是现在办公室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啊!他刚刚明明确认过了!

    他现在和对方就隔着一道墙甚至都不能算上墙他只要站起身就可以看到对面有没有人了。但是他不敢……他不敢!

    刚刚还一直困扰自己的倦意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禁后悔刚才让小王去帮他买咖啡。此时他只好机械性地喊着:“有有人吗?那那是我的工作文件请还给我……”

    这隔墙也就一米多一点的高度宽度甚至连一米都不到这是这么一道墙壁背后隐藏着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他的头低垂着视线紧盯着那道缝隙。就在这时候在那道缝隙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不会错的这是血!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这个小缝隙中流出再也无法忍受的罗广明顿时脸色煞白地倒退着然而他现这血似乎在根据他退后的路径流动!随即他又注意到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些鲜血之上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正是那个画里面的女鬼!

    “别别过来!不要!”

    伴随着恐惧感的膨胀他不得不向门口跑去接着不顾一切地冲向电梯。他必须逃走必须!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正好是小王回来了他手里正拿着一罐咖啡问:“你怎么了?小罗……哇你干嘛撞我喂不是你让我去买咖啡的吗?”

    而电梯内还有着跃真。他见到广明那如同惊弓之鸟的表情连忙拉住他喊道:“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广明你怎么了?”

    “跃真……我们跨入了不该走入的禁地……”

    他紧紧抓住跃真的肩膀说道:“那个女鬼……她出来了!从那幅画里面!她来找我们了!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告诉我!别告诉我没有!”

    跃真皱了皱眉把他拉入旁边的厕所内关上门说:“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女鬼?你是说那天那幅画中的女鬼吗?”

    “是啊告诉我!那个画家究竟是……还有那幅画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

    跃真此刻手也开始抖了他想了想说道:“听着……别告诉小枫知道了吗?她胆子小禁不起吓的……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接着他开始告诉他关于宁洛的事情。

    “那个画家有可能是被他自己所画的鬼魂杀死的。”

    “被自己画的鬼魂杀死?”

    润暗诧异地问着老渔夫。

    “嗯不可思议是吧?我也那么觉得。但是这附近的人都这么说。也许你会说这是迷信啥的不过宁先生的死真的很诡异啊。他是死在他的画室的临死以前警察赶到的时候现他的画室是个纯粹的密室。听起来很像推理小说里的杀人事件吧?而当时尸体就倒在了一个画架前但诡异的是临死前的他表情惊恐地对着眼前的一张他还未完全画完的画。警察还现他家里几乎所有的画全都是在画鬼魂而且极度逼真形象也甚是骇人。”

    出于恐惧心润暗看报纸一向不会去看社会版因为他害怕会看到恐怖离奇的死亡事件反正他也很清楚一定会有人死。但是宁洛的死他为何没有预感到?如果他的死真的是画中的鬼魂造成的话……难道说是因为这里是市郊已经出了他预感的范围?但若是如此为何感应得到其他几个人?

    这样一来或许可以有这么一个推断?

    灵异能力高于自己的人对方的生死就越了他的预感范围?是这样吗?只有像阿静父亲那种全知全能的预感者才能预感得到宁先生的死吗?

    如果预感能力在这一点上受到限制多少是不利的。具有天生灵异体质的人要去尝试保护他们不在死亡时限内被鬼魂杀害难度必定会小于一般人。由此看来提升灵异能力着实是很重要的。

    “就如同我所说的”跃真帮广明进行分析:“恐怕他在活着的时候把画笔和调色板都给毁掉了担心今后还会给予鬼魂再度出现的可能。我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这毕竟是以讹传讹的说法真实性非常值得怀疑若说出来多少可能会增加你们的恐惧心……”

    广明二话不说一拳就挥向跃真然后咆哮道:“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攸关我们生死的大事!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对灵异现象只是探究同时要保证安全性我们又不是茅山道士这样会把命赔进去的!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女鬼已经盯上我们了古进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接下来是谁呢?你还是小枫?”

    跃真被打了一拳也没有恼火扶着盥洗台站起来说:“说到古进……他昨天晚上打过一个电话给我……”

    “也给我打过!这么说他和我一样都是被那个女鬼缠住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对了我有办法了我们拿一桶汽油再回那个房子去把那幅画给烧掉!这样一来的话那个女鬼就无法作祟了不是吗?”

    跃真点了点头说:“嗯……好就用这个办法吧。不过不要在房子里烧万一引起火灾就麻烦了我建议把画带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也许就可以解决一切了。”

    “你们要去烧画?那把我也算上吧!”

    因为罗广明已经没有那个胆量继续待在这个单位索性辞职了而跃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也并没有看见广明所说的血。把计划和古进一说他立即提出自己也要参加。当然他的意思是不进入房子等他们出来一起帮忙烧画。

    “你还是算了吧”跃真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回答道:“你就待在这里帮广明代班好了等到画被烧掉你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想到或许可以摆脱那个女鬼古进的心情兴奋了很多不过他也确实内心充满了恐惧。于是答应了跃真待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反正要到明天早上再回家今天晚上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还有……这件事情务必对小枫保密她是一个女孩子知道了恐怕会被吓坏的。”

    古进也只有点了点头期望他们今晚可以顺利地烧掉那幅画了。

    “还是没有线索吗?”

    此时润暗和阿静站在宁家的门前二人都是愁眉苦脸。恐怕古进这个人是死定了。现在连他住在市郊还是市区都不知道单靠姓名和长相根本不可能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润暗说道:“古进这个人只有放弃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在他死后再通过报纸上对他的介绍找到他身边的朋友了。”

    “朋友?”

    “嗯。”润暗开始说出他的推断:“虽然不清楚原因不过肯定不止一人来过这房子。一是有过其他人打听这房子的事情二是留在室内的脚印也不止一个。而能够一同来这废弃的房子应该不会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吧?毕竟周围有关这房子的灵异传说很多。到时候调查古进身边的人在产生预感后加以对照第二个人就可以比较轻松地找出来了……至少范围会小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有通过古进的死才能够让我们找到余下的人。”

    “真的只能如此了吗?”阿静看起来也甚是不忍:“我也用电脑入侵了周边城市的户籍管理系统但是资料库太过庞大又没有明确的范围要找出来实在太过困难了。”

    果真是……没有办法了?

    就在这时候二人突然注意到远方的黑暗小道上走来两个人的身影。

    深夜在单位加班的古进因为担心跃真他们的情况始终没办法安心工作。昨天晚上本就没睡好现在倦意又开始浮了上来但是也没有办法为了完成工作他也只有强打精神何况还要等跃真他们的消息啊。

    烧掉那幅画那个鬼就不会出来了吧?不过来得及吗?那个鬼说不定会跟到单位来……不是一定会毕竟广明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不会错的她会跟来!

    好在办公室里加班的人也不是就他一个还有两三人也在熬夜苦干室内也开着灯所以恐惧感减弱很多。

    完成了第十五封需要出去的电子邮件他已经是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实在忍不住在桌子上趴了一会。

    稍微闭目养神个几分钟……不要紧的吧?

    他捏了捏第十六封电子邮件的稿件头重重地靠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好像有了意识。

    “我怎么睡着了啊……真是的……周围怎么这么黑……”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果然是一片黑暗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在办公室里。这是怎么回事?他搔了搔头逐渐清醒过来接触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于是将其打开。

    什么!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居然正睡在自己家的床上!

    “不不可能的!”他翻滚着跑下床来到门口刚要开门手便停住了。

    他逃不掉的……无论逃到哪里都一样……这个房子已经成为了锁住他的牢笼!

    大概在原地犹豫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朝猫眼那看去。

    一只同样苍白的瞳孔也正在看着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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