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黄金相师TXT下载黄金相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黄金相师全文阅读

作者:空一闻     黄金相师txt下载     黄金相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5 国运家运

    “严书记好……”

    “静尘大师……您也来了……”

    两人的出现,让专家团队出现了一阵小小的喧哗,要说严书记好歹以前也接见过大家一次的话,那么静尘大师,在场的除了任儒平和谢定中,几乎都是头一次见了,这种如雷灌额的知名度,再加上德高望重的道人形象,不得不让大家好奇不已。

    连袁朗也不由得多多瞻仰了几眼,这位道家前辈的光伟形象,不过和上次在电视上见到相比,这静尘大师看着要瘦小很多,但还真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那一身简朴的道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让人从心底产生了一种由衷的信任感,任谁看了,也会觉得这高人,就应该是这么个形象。

    “这些天大家辛苦了。”

    微微朝大家示意了一下,严伟勋和那两个小道士,就一起推着静尘大师走了过来,人群很快就自动散开了一条通道。

    “爸……”

    把坐着轮椅的老头推到谢定中跟前,严伟勋这才恭恭敬敬的叫了谢定中一声。

    “恩。”

    谢定中微微一点头,就把目光看向了静尘大师,嘴里道:“静尘老头,想不到离咱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是啊……谢居士。”静尘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多年不见,你这身板子倒也还硬朗啊!贫道可就不行了。”

    “呵呵,我也不行咯!”

    恍然间摇了摇头,谢定中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半响才道:“当年那届代表大会召开的时候,还剩下的老骨头,也是屈指可数了。”

    “身在红尘中,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静尘淡然一笑,接着道:“你这年岁见长,脾气倒是还这么固执,这事情从头到尾没有跟我开过口,要不是伟勋跟我说,我根本都还不知道……”

    “你这把老骨头,腿脚又不方便,我跟你提干什么。”

    谢定中挥了挥手,装出了一脸的不忿,不过说实在,到了这会,谢定中心里,其实还是很感激这位老友的。

    外人看静尘大师,只知道他腿脚不便,但是其实谢定中知道,这老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挺了一辈子腰杆,他怎么又好意思麻烦自己这位老友千里奔波,更何况,早年他们因为一些事情,产生过芥蒂,要不然,也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

    “今天既然来了,那我就帮你定夺定夺……”

    呵呵一笑,静尘也不再和谢定中客套,他自然也明白,这位老友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

    冲袁朗挥了挥手,静尘问道:“小道友,你叫什么?”

    “静尘大师,我叫袁朗。”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袁朗赶紧上前两步。

    “可否借道友地图看看?”

    “您看……”双手递了过去,袁朗就乖乖站到了边上,在大师面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倒是边上的任儒平赶紧辩解道:“师傅,这人明明知道这里有水库,也没有提醒……”

    “闭嘴……”没等边上的任儒平说完,静尘又挥了挥手,直接冲他道:“到刚才另外那座墓地上,拔一根草下来。”

    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听得边上包括谢定中在内的众人,一头雾水,不过任儒平再不敢有二话,赶紧低着脑袋,去拔了一根草过来。

    “你自己看看吧……”等任儒平走近,静尘连头也没抬,一直看着地图道:“按照你奇门囤遁甲算法,找出来的墓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男的……”

    任儒平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看着手里那根草,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男的?!”

    段震是这群人当中火气最大的,瞪眼看了任儒平一眼,那样子,恨不得把这人碎尸万段了,我请你来找谢老夫人墓,按你那个算法,你居然给我找出来一个男的?!不过更多的人在狐疑,这一根草就能看出来男女了?

    “混账东西。”

    这一下,静尘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任儒平,缓缓道:“你总以为奇门六壬,是帝王之术,帝王之术,整天挂在嘴边,这次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跟着来了,我都没想到,你连地师看坟先认尸,男坟草根带白朴,女坟草根只带泥,这种最简单的风水知识都忘记了……”

    “我……”

    “这官你别当了。”

    挥手直接没让任儒平说话,静尘又低头看起了地图,随口就道:“这次的事情以后,去白云观扫地,我想看看你能自大到什么程度。”

    “这……”

    这一下,任儒平瞪着眼睛,半响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心里苦胆汁都已经悔出来了,本来还打算捞点政治资本的,结果……结果偷鸡不成反而失了一把米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来啊!

    不过静尘这幅模样,倒是看到袁朗心里一乐,心说,大师果然是大师,连骂人的时候都显得云淡风轻,而且,一句话就找到了任儒平这次出错的结症,那就是自大。

    其实从李善明要和他一起坐车开始,到张口闭口就是“帝王之学”,还拿诸葛,刘伯温几人自比,袁朗就知道,这人很看不起寻龙点穴这门活计,所以他和自己解决事情的思路完全不一样,毕竟,任儒平自比的这些人,可都是运筹天下的,哪里会帮人寻龙点穴,手艺丢了,也就不奇怪了。

    “小道友好本事!”

    正乖乖站着,静尘这边终于抬起头来,夸赞了袁朗一句,接着冲谢定中道:“谢居士,分毫不差!”

    “当……当真?!”

    谢定中当即一愣,扭头看了看静尘道:“就是小袁画好的地方?”

    “千真万确。”

    点了点头,静尘道:“袁道友就是根据亢龙有悔这个风水局来判定的,而这个水库,正是地龙的眼睛,而且龙眼的位置,和推断出来墓地,和我重新推算的分毫不差。”

    “啊……”

    有了静尘这话,谢定中扭头看向了那不到三个平方的地方,老眼都开始有些朦胧了,严伟勋和段震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老人,生怕他过于激动。

    “你……你们都走,我想单独陪陪她……”

    一时间,谢定中心中五味杂陈,摇晃着坐到了墓地跟前,挥了挥手,叫身后的众人离开。

    此情此景,自然没有人再忍心打扰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边上的众人自然也都自觉地退散开来,回到了各自的车上,只剩下段震还留在原处,远远的看着老人

    “走吧……”

    静尘见状,也默然摇了摇头,冲边上的严伟勋道:“让他单独呆呆……”

    -------------------------------------------

    “小袁,你小子是真有本事!”

    上了车,冲袁朗比了个大拇指,赵国栋接过来后座秦仰韶递来的烟,点着抽了一口,感激道:“秦秘书,这次回去以后,你得给我这位小兄弟摆酒啊!”

    “摆酒摆酒!一定摆酒!”

    秦秘书这会儿也正心潮澎湃着呢,把这个事情搞定,可算是了了严书记一桩大心愿,日后指不定和赵国栋,就能往上提那么一提了!

    “哎,还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

    看着远处的谢定中,一直长跪不起的样子,袁朗心中倒是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扭头看了看后座的李善明,袁朗道:“两位哥,还有小李这次也帮了我大忙啊!”

    “我?”

    李善明没想到袁朗这时候居然还记得他,赶紧摆手道:“我可就帮袁专家找了个地图……”

    “不要谦虚嘛!小李,你工作态度很好,能力也不错的!要是深港有合适的发展机会,你有没有考虑?”

    秦仰韶当即就拍了拍李善明的肩膀,鼓励了一句,他是知道袁朗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子是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不过既然袁朗开口了,他也乐意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这事情报告打上去,随口提李善明一句,帮他调一个工作岗位问题还是不大的。

    “这……我……”李善明这一下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他当大学生村官都当了五年了,做梦都想调到大城市去,想不到就是帮袁专家找了个地图,居然这事情就成了。

    感激的看了袁朗一眼,李善明刚想说话,车门忽然就被人拉开了,几人一扭头,赶紧正色起来。

    来人正是赵国栋和秦仰韶的顶头老大严伟勋,不过这次严书记开口就直蹦主题道:“小袁,能否过来一叙?”

    “恩。”

    点了点头,袁朗就下车,跟着严伟勋上了一辆硕大的保姆车,车门一开,袁朗就发现,静尘大师已经端坐在了车上。

    “小道友……”

    等人上了车,关好了车门,静尘笑着看了看袁朗道:“寻龙点穴的功夫让我很佩服啊!”

    “静尘大师言重了。”袁朗谦虚了一句,猜出来这二位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了。

    “小袁啊……”

    果然,看了一眼窗外远处的谢定中,严伟勋就道:“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动土迁坟比较合适?”

    “这事情您问静尘大师就好了。”

    摆了摆手,袁朗赶紧推脱了一句,心说,这眼前就有一个大能人呢,干嘛问我啊?

    “你有所不知。”看了看静尘,严伟勋笑了笑道:“这正是大师的意思……”

    “静尘大师,您这不是寒碜我么?”

    对于眼前这位大师,袁朗还是真心佩服的,别的不说,就单说抗震救灾那一次,袁朗就已经自叹不如了,哪里还敢帮着出这个主意。

    “呵呵,小道友不要谦虚,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理由。”

    摇了摇头,静尘长叹了一口气道:“小道友这个年纪,能依照国运,寻龙点穴,这是我四十岁的时候,才有的本事。”

    “依照国运?”

    这四个字把边上的严伟勋都吓了一跳,刚才他跟静尘商量迁坟的事情,静尘大师说这事情交给袁朗就好了,他还心生奇怪呢,现在又出来一个“依照国运,寻龙点穴”,就更让他吃惊了。

    “这墓是小道友找到的,解释的自然是由他来解释……”

    冲袁朗笑了笑,静尘道:“这里没有外人,你跟严书记说说,刚才为什么不愿意跟谢居士解释什么叫”亢龙有悔”吧……”

    “对,刚才我听两位也没有把“亢龙有悔”说得很明白……”

    严伟勋这时候也忽然想起来,袁朗和静尘一直都对亢龙有悔这四个字,解释得言语不详的,当即吃惊道:“难道我干妈的墓地,真有什么隐情?”

    “不算什么隐情……”

    袁朗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才道:“不当着谢老的面说,只是怕他会睹物思人而已……”

    “小袁,你倒是越来越把我说糊涂了……”严伟勋一摊手,更加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了。

    “严书记,麻烦你把边上那个图给我一下……”

    眼看着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没了办法,袁朗指了指浮邱山鸟瞰图,一边道:“严书记,您现在看这个图上,由浮邱山打头,再延伸出去的这几座山脉,觉得它像不像一条龙?”

    “像。”点了点头,严伟勋道:“这样看上去,浮邱山就是属于龙头山。”

    “对,其实这就是在风水学上所谓的寻龙点穴。”

    袁朗接着指了指边上洮江和它几条支流道:“这几条河流,正好流入了浮邱山的山脉当中,就等于是龙须,而浮邱山,刚好就等于龙头。”

    其实,袁朗上午说“学习学习”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浮邱山山脉的走向,在山顶也是花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确定出来这些位置的。

    指了指照片上,早年间是水库,后来成了农田的地方,袁朗问道:“现在龙头和龙须找出来了,那您再看看,这片水库的区域,本来应该是什么?”

    “龙……龙眼?!”严伟勋稍微一愣,就看出来,这龙头偏上,龙须偏下的地方,可不就是龙眼么?

    “对,是龙眼。”

    点了点头,袁朗不禁有些感叹,当年把水库地点定在这里的人,何止不懂风水,就连最基本的经济,地质,环境,全部一窍不通,跟那些砸了锅碗瓢盆要去炼铁的人,简直就是同出一撤。

    “那小袁的意思……”严伟勋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了,嘴里道:“这里是龙的眼睛,本来就不应该建水库?”

    “严书记说的对。”

    袁朗又把手指点向了谢老夫人墓地的地方,接着道:“而老夫人这个墓,刚好在浮邱山的末式,和边上这座山脉的起式……”

    “龙爪?!”这一次,严伟勋几乎是脱口而出了。

    “恩,刚好在龙爪的位置。”

    抬头看了严伟勋一眼,袁朗解释道:“在龙眼处,要是有水库,或者是湖,而阴宅刚好处于龙爪上,这个风水局就叫亢龙有悔。”

    “其实……”稍微停了停,袁朗打了个比方道:“就像人眼睛要是蒙上了水汽,不舒服了,您肯定会去擦,龙也一样,他也会用爪子去挠,所以这种风水局后人的运势,一般都会和水有关系……”

    接下来的话,袁朗就没有明说了。

    人眼睛痒了去抓,手臂上要是有什么东西,肯定就会掉落,而龙眼睛痒了,伸出爪子去抓的话,可就不是掉个东西这么简单。

    现实当中,水库自然会绝提,这一点,袁朗早就已经在李善明那证实过了,那个水库确实在八十年代的时候绝提过一次。

    而在阴宅风水当中,这时候抓子子上的阴宅风水,就是最不稳定,也是最动荡的时候。

    其实,节气里有“龙抬头”和“龙翻身”,阴宅风水里,一样讲究“龙气先行”,一旦龙爪动了,龙气跑光,阴宅的气运也就消失殆尽,所以对于后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庇护。

    而且,这种“亢龙有悔”的风水局,很有可能后辈的命格不会长久,甚至很大程度上,会和水有关系。

    这也是袁朗为什么知道谢定中“膝下无子”这个消息以后,才觉得墓地可以找到的原因,说到底,他一直在找的,无非就是“亢龙有悔”这个风水局。

    “那我明白了,多谢你了,小袁……”

    感叹了一句,严伟勋心里对眼前这个小青年,又多了一份感激,他刚才不提,是因为怕把这个风水局一说,还真是会勾起了老爷子的伤心事啊!要知道,谢老的亲生儿子,正是正是在海军某部服役牺牲,当年连四十岁的年纪都没到……

    “还真是国运啊……”

    摇了摇头,严伟勋又是一声感叹。

    在那个年月,有多少不应该建水库的地方建了水库,有多少不应该被毁掉的墓地被打砸,又有多少不应该故去的人故去,更有有多少人因此颠沛流离,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好在有谢老这一批人拨乱反正。”

    看严伟勋这幅感触良深的样子,袁朗道:“所以不应该打到的人,才没有再被打倒,不应该建水库的地方,没有再建水库……”

    都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是经过这一次,袁朗算是了解了,在国运紊乱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其实是横冲直闯的,任何在这个年代的世人,不过就是沧海一栗,行走蝼蚁,就连谢老这种位高权重的老人,也经不起那个世道的折腾。

    “小道友这话说得极是!”就连一直很淡然的静尘大师,这会儿也微微有些激动道:“想不到这个年纪,不但道术让人惊叹,还能把国运二字,想得如此通透!”

    -----------------------------------------

    ps:这一章,算是把前面从寻龙点穴开始的地点,时间,和起因,经过,结果串起来了,最近都写得很痛苦,因为确实有点复杂。

    有人觉得主角太装,这也是没办法,总要经过一个人的嘴,把什么叫寻龙点穴,什么叫奇门遁甲,什么叫亢龙有悔,然后阴宅怎么影响后人的道理的,全部写明白,然后再结合几几年事件,再到哪一年牺牲的,这样才整个事件才通透,我总不能写一个配角全部知道,来打主角的脸吧?

    要是真有人喜欢,念个咒语,然后就“哇!在这里哑!”那一章就搞定了,但是这么写,我个人觉得……

    要是有人已经知道寻龙点穴之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觉得啰嗦了,那我就抱歉,毕竟这书是给大众看的,不是给专业人士看的,接下来来点轻松的吧,不然我会熬死去,又是大章送上……

76 一把梳子

    “大师谬赞了。”

    这一夸,夸得袁朗还真心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说他讲的是假话,但是国运不国运的,他着实还没想那么远,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有感而发而已。

    “呵呵,不算谬赞……”

    顿了顿,静尘似乎若有所思,停了很久才道:“时也,命也,豪杰也……有些事情,我确实不如谢居士啊!”

    “静尘大师也无需自责,当年那情况,又有谁料想到呢……”

    这句感叹袁朗不明白当中的意思,但是严伟勋还是知道,静尘大师正是叹息当年和自己养父之间的一个心结。

    “呵呵,我要是当年能像小道友一样,想得如此通透,恐怕谢居士也不会怪我这么久了。”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静尘又看向袁朗道:“小道友觉得,今天这日子如破土如何?”

    “对对,小袁,静尘大师,二位还是帮我拿个主意……”

    嘴里虽然在这么说,但是严伟勋还真是恨不得马上就能移坟,毕竟,他可是知道谢老为了这事情,已经惦记了多少年了,早一天完成,也就算是帮老人家早一天达成了心愿。

    “这个静尘大师您做主就好了。”

    既然静尘大师这么问了,袁朗也知道,那肯定是早就已经算好了,问一声只是尊重一下自己的意见,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多话。

    再说,这破土和迁坟不一样,迁坟的讲究多,但是破土的话,其实只要是黄历上说宜动土,出行,安葬,祭祀的日子就可以了,另外基本上只要注意不是午时,避免太阳直射之类的,这种事情就连静尘带来的那两个小道士都能搞定,袁朗就更加不会去指手画脚了。

    况且,像谢老夫人这种从来没有入过祖坟的,其实算是孤坟,像这种情况,在风水上说,其实动静越小越好,不用做什么法式,因为民间认为,孤坟本来就没有入土地爷掌管的名册当中。

    “行,既然小道友没有意见……”掐指算了算,静尘就道:“申时属金,那就申时破土……”

    “那多谢二位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听静尘交代了几句,严伟勋赶紧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领着那两个小道士就准备东西去了。

    “我也不打扰大师了。”

    就刚才这么短暂的交流过程中,袁朗发现静尘的命宫一片灰暗,又加上老人已经是这个年纪,袁朗就猜出来,静尘大师估计身染重疾,精力有些不济,所以自然也不好过多打扰别人休息了。

    “好。”

    点了点头,静尘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质的牌子,递给了袁朗道:“我听说小道友道乃是家传,且长辈已经离世,已经无缘得见,甚为可惜,不过日后有机会,我想请小道友到白云观一聚,这是我的名帖,到了你直接给道士就可以了。”

    “那多谢大师了。”利索的收下了玉牌,袁朗客气道:“改日我一定去拜访大师。”

    说完,袁朗“唰”一下拉开车门,刚想抬腿下去,差点就和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任儒平正可怜扒拉的站在车门口,也不敢上去。

    低眉搭脑的看了袁朗一眼,任儒平冲静尘大师道:“师傅……新加坡那边给我电话……您看这事……”

    这话听得袁朗心里一乐,那天还能趾高气昂的直接把驻华大使晾到一边,一转眼,这位大使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了。

    还真是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易难,这些年一直被众星捧月的待遇过惯了,再要他回去道观扫地,一般人确实还接受不了,不过这事跟袁朗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听这种师傅之间的事情,抬腿就往墓地那边走去了……

    --------------------------------------------------------------

    都说人多力量大,有了严伟勋领头,现场但凡只要是长了腿的,不管是专家还是干部,有的在搭凉棚,有的去农家乐那边,去抬早就准备好的棺材了。

    倒是袁朗啥也没干,也不是他想偷懒,但是只要他手上随便拿个什么东西,立马就有人跑过来接着,那态度好得生怕累到了他一样,而且嘴里“大师”“大师”叫得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特别是杨礼军为首的几个专家,这会儿对袁朗的本事,那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要不是时机实在不合适,有不少人都甚至想开口请袁朗回去看下祖坟风水。

    “你过来……”

    也不好一个人先回家,正无所事事着,远处谢定中就冲袁朗招了招手。

    老人这会儿情绪稳定了不少,不过眼眶依旧红彤彤一片,看上去,刚才应该是在强忍着眼泪。

    等袁朗走到了身边,谢定中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谢爷爷这次要多谢你了。”

    “没事。”

    虽然老跟人说自己的本事是爷爷教的,但说说话,袁朗打小就没见过他爷爷,猛然听有人这么称呼,心里一时间也是干脆良多,微微笑了笑道:“这都是晚辈力所能及的。”

    “好小子!”大手往袁朗肩膀上一拍,谢定中道:“等安葬好我家老婆子,我还要好好游一游洮江,当初你可答应了我,要当导游的。”

    “这个绝对没问题。”袁朗咧嘴一笑道:“我请您吃大餐,我姐做的,手艺不知道多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定中欣慰一笑,扭头对段震道:“你等下帮我把那东西取过来,算是我送给小袁的礼物。”

    段震依旧木着脸点了点头,不过眼里再看袁朗的时候,明显多了一份感激,只是嘴上还是沉默寡言,“恩”了一声,就再没有第二句话了。

    不觉中,很快就已经到了吉时,静尘大师也被两个弟子推着轮椅,到了墓地跟前,一众专家和严伟勋,赵国栋几人,慕然分立在谢定中两侧,一个个神态肃穆。

    “破土吧……”

    看了看天色,静尘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按照风俗,孤坟破土,动静是不能太大的。

    几位本来是各个方面顶尖人才的专家,这会儿就成了苦力了,不过一个个脸上毫无怨言,那手上的劲头,不知道多足。

    随着地表一层一层的被慢慢挖开,很快,土黄色的土壁上,浮现出来一丝黄色的印记,根据袁朗脑袋中的相书介绍,那正是棺材腐蚀导致的土层颜色变化,换句话说,这也就可以证明,谢老夫人的棺材,确实刚好埋在他画下的框框以内。

    不过想都能想到,当年代能有个棺材就不错了,面料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多年过后,很多都已经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此情此景,也让谢定中的脸上的悲恸神情也越来越重……

    “等等……”

    正当众人刚刚看到谢老夫人的遗骨时,谢定中忽然朝几个专家挥了挥手,眼睛怔怔的望着坟坑中,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嘴里呜咽道:“老婆子,老头子我来接你啦!”

    边上几人赶紧顺着谢老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谢老夫人尸骨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牛角梳,梳子的横臂上,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小纂体“谢”字……

77 恐龙皮蛋

    八月的浮邱山难得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虽然不大,倒也算是应景。

    那把梳子的出现,几乎连杨礼军带过来的dna专家都没用上,就已经确认了那具尸骨是谢老夫人无疑,不过必要的流程还是遵守了,化验结果,当然也不出大家的意料。

    今天一大早,京城那个著名的宝山陵园,就派来了几个接待机构的人,算是专门来处理这个事情的后续。

    毕竟谢老夫人的遗骨还等着下葬,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谢定中和专家团队们,就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去了,这次同去的,自然还有严伟勋和静尘大师,而且据说,宝山陵园那边,这次还派了一辆小型专机过来。

    乌央一大群人来,乌央一大群人走,浮邱山又变回了以前安静的浮邱山,李善明舅舅家的农家乐,下午就可以重新开张了,这哥们本来是要留着袁朗吃了饭再走的,但是他想早点回家,也只好善意拒绝这个邀请。

    此时,浮邱山开往洮江县城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在细雨中飞驰……

    “小袁,这是个什么?”

    赵国栋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袁朗手中的东西,打心眼的好奇,原因无他,这可是今天临别的时候,谢定中谢老亲自送的。

    “一副字……还有?”

    刚才走得急,袁朗自己也没有看,这会儿打开才发现,盒子里居然装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一副字,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大道无形”。

    另外一个居然是一把小匕首,手柄是铜质的,上面刻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样子,甚是威猛,不过看上年月了,刀口不怎么锋利,细看上去,上面还刻着一行小字,都是日文的,袁朗也看不太懂什么意思。

    “啧啧……”

    颇为羡慕的看了看,赵国栋嘴里就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他倒是品出点味来了,这“大道无形”四个字,即是谢老对袁朗的夸赞,也是对他的勉励,可别看谢老是个军人出身,但是书法也是相当有讲究,别的不说,就赵国栋知道的,“司家庄炮兵学院”那几个字,就是谢老给提的。

    他羡慕的理由倒也很简单——这四个字要是挂到自己办公室,那不得把那些当过兵的转业干警,羡慕得眼珠子都凸出来?

    至于那把匕首,看到上面的字符,猜也能猜到,这东西是谢老当年在战场上的战利品,袁朗是没当过兵,但凡当过兵,上过战场的都知道,把自己用生命缴获的战利品送人,这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都还是虚的,实实在在的是什么?是这小子居然让谢老和严书记,都欠上了他的人情啊,他们这种人物,谁有机会让他们欠上人情啊?说得不好听一点,以后袁朗怕是在深港市横着走都没什么问题了。

    “您先专心开车,等下我随便您瞧,行么?”

    看赵国栋不专心开车,老是往自己这边瞄,袁朗只好先把东西收好了,嘴里笑道:“等下去我家吃饭,我跟我姐都说好了,煮了你的份。”

    “不了不了。”赵国栋哈哈一笑,赶紧摇头道:“这来了这么久,工作丢下了一大堆,实在拖不起了。”

    这么一说,袁朗也不好耽误人正事,只得道:“那我去深港了再请你。”

    “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这话可真是赵国栋发自内心深处的,这次的事情,要不是袁朗,万一真按照那个任理事长的来,找出一男的墓,那包括自己,秦秘书在内的一干专家,挨处分都是小的,怕是都会弄得收不了场了,他赵国栋怎么还好意思叫袁朗请吃饭。

    想了想,他忽然脑袋一个激灵道:“哦,对了,等老秦从京城回来了,叫他请,你看,做事的是我们两个,能混去京城的就他这个秘书了,等这老伙计回来,我们两个狠狠宰他一顿。”

    “哈哈,那说定了。”

    去京城这事情,袁朗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再说宝山那种地方,没到一定级别,也轮不到你进去插手,难道那里面还得你去看风水不成?不过赵国栋这么一说,袁朗当然乐意了。

    二十多公里地也不算远,警车很快就驶入了县城,指了指前面一个岔路口,袁朗就道:“赵哥,你把我丢岔路口得了,再进去了不好调头。”

    “那行。”把车停在了路边,赵国栋笑道:“什么时候去了深港,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很快就会去的。”

    下了车,袁朗挥了挥手,等赵国栋开走,这才提起箱子,大踏步的往家里走去。

    “哟,朗娃子回来了……”

    “袁朗呀?从深港回来的?”

    “呀,中午听你姐说你回来了,回这么快,你这是坐的飞机吧?”

    “廖二叔……吴妈……文大爷……来来……抽烟……”

    从农贸市场到自家那个小快餐厅,一路的小店几乎都是熟人,袁朗专门跑到小卖部买了包最贵的极品芙蓉王,一路叫着人,发了过去。

    还真不是袁朗想显摆,只是这些个左邻右里的,平时对姐姐不错,没少照应,袁朗难得回来一次,自然也心怀感激的递上一根烟,表示一下感谢。

    “旺旺旺!”

    刚走到自己那家“袁记小炒”门口,一条半人高的大黄狗,猛得扑了上来,身体串得老高,差点把袁朗都直接扑倒在地,

    “皮蛋?靠,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伸手饶了半天狗脖子,皮蛋才又依依不舍的趴了下去,这狗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袁朗在路边捡回来的,也没啥品种,就是一条土狗。

    刚捡回来那会儿,小家伙腿还不利索,姐姐有空了就熬一些粥,或者把自己没吃完的给它,算是帮它补充下营养,结果发现这家伙特喜欢吃他姐熬的皮蛋瘦肉粥,袁朗就干脆叫了“皮蛋”这么个名字。

    只是没想到,也就一年多功夫,这皮蛋都快长成恐龙蛋了。

    “恩?怎么关门了?”

    被皮蛋领着到了店子门口,袁朗就看到玻璃门上挂了一把锁,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上午的时候他就给姐姐打了电话,说了自己回来,怎么这会儿不在店里?按她那个性格,做生意的时候,应该舍不得关门才是。

    “哟!朗子回来了?”

    正纳闷着,边上一个槟榔店的老板娘伸出了一个脑袋,冲袁朗道:“你姐把钥匙放我这了,她说饭已经做好了,就热在锅里,你先吃,她就回。”

    “谢谢廖婶。”接过钥匙,袁朗道了声谢,问道:“我姐干嘛去了您知道吗?”

78 一地鸡血

    “好像是被你大伯母叫走了。”廖婶回忆了一下,肯定道:“对,我看你姐关门的时候,你大伯母也在。”

    “大伯母?”听到这名字,袁朗眉头微微一皱,他对这个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其实按道理,袁朗他爸一共就两兄弟,嫂子也只有王迎春这么一位,应该关系好才是。

    但是问题就出在,王迎春这人为人实在尖酸刻薄,他大伯父袁庆丰这人呢,又性格软弱,再加上这女人一直嫉妒他爸有一儿一女,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偏偏只生了两个女儿。

    所以打小对袁朗和他姐,王迎春就是一个横竖看不惯,特别是对于袁朗,几乎从来就没给过他一个好眼色过。

    而且,袁朗他爸袁一丰早年间当兵负过伤,转业回来以后,一直腿脚有些不便,王迎春就生怕连累了自己那家子人一样,天天嚷着要分家。

    袁一丰这人为人豪爽,性格又有些大男子主义,当时觉得既然别人怕自己连累,嫂子也已经提出了要分家,那就分吧。

    还好当年房价不贵,袁一丰才拿了那点退伍费和伤残补助,在这里买了这个小门面,开了这家小饭店,一直到后来因病去世,这家饭店就被姐姐接手,这才供着袁朗,一直没有让他退学。

    说回来,其实袁朗对赵国栋和谢老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和他爸以前当过兵也不无关系。

    虽然小时候听他爸说,他当的是火头兵,也就是炊事班的,不过在袁朗朴素的童年价值观里,还是有一种“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想法,所以袁朗小时候,也没少为他爸以前当过兵而自豪过。

    “唉!最近来找了她好多次了。”

    县城本来就不大,又加上一直是隔壁做生意的,这么点家长里短的事情,即便知道得不全,其实也都有所耳闻,袁朗刚开了店门,廖嫂就磕着瓜子,帮着他把箱子提了进去,一边絮叨道:“我听说,她家小女儿要结婚了,想把你爷那栋房子过户过去,好一起装修。”

    “哦……”

    这么一说,袁朗倒是明白了,当年他爸分家的时候,因为自己手里有点退伍费,就干脆自己买了门面,把他爷爷留下来的那栋房子,全部让给了大伯父一家。

    虽然这样,但是房产证上的名字,肯定是写的他们兄弟俩的,现在他爸去世了,按照继承法,那房子应该有袁朗和他姐一半的份才是。

    现在王迎春女儿要结婚,房子要装修了,估计这女人是想让他姐干脆把房子全部过户给自己吧,不然按照王迎春那性格,肯定会觉得装修完,还有别人的份,那多亏。

    “你大伯母这人啊……”

    叹了口气,廖婶说不出是不屑还是嫉妒道:“做人不行,商业头脑还是有的,一个大女儿吧,嫁给了个外地老板,小女儿吧,又找了个渔业局的干部,据说,还是个科长呢!”

    “呵呵……”

    笑了笑,袁朗就知道大伯母这人为什么女儿结个婚,都得把自己房子装修一番了。

    要是在偏内陆的城市,渔业局林业局,这都是属于没什么分量的清水衙门,但是洮江不一样,因为河流湖泊多,所以渔业在全县的生产总值中,占了很大比重。

    外地人说起洮江,第一反应就是“洮江鱼”,这也是袁朗当时为什么会跟方兰说皇廷风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养鱼那个比方,因为他从小到大见得实在太多养鱼为生的人家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决定了权力的分配,所以这么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渔业局,在洮江的官场上,那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算得上富得流油的部门。

    按照大伯母这个势利眼的看法,估计是担心人局里的领导,看不上自己家的条件,所以才要抓紧把房子装修一下吧。

    “朗子,你吃了饭有空去看看吧。”廖婶也是个热心肠,帮着袁朗把姐姐准备好的菜,从蒸笼里拿出来摆好,忧心道:“你姐那人脾气性子太好了,我怕她吃亏啊。”

    “行,我扒拉两口就去。”点了点头,袁朗随手从箱子里找出来一个在深港买的女士外套道:“廖婶,送你个礼物,你看看合身不合身。”

    “哎呀!还给廖婶买东西了?”

    廖婶喜笑颜开的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嘴里哈哈笑道:“你还别说,这深港买回来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就是好看。”

    “你喜欢就行。”

    袁朗咧嘴一笑,这衣服本来是给他姐买的,但是反正也不止一套,送给廖婶一件,也算是感谢她的热心肠了。

    送走了廖婶,袁朗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关了店门,往大伯母家去了。

    小县城大不到哪里去,出门门扬手叫了一个当地很出名的“慢慢游”,也就是三轮摩托车,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王迎春的家。

    这街道叫宝塔街,在洮江以前属于老县委的周边,只是最近这些年,经济重心转移到了开发区,县委也跟着一起搬迁了,所以周边自然也跟着一起没落了下去。

    下了“慢慢游”,袁朗抬头就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心理不由得有些酸楚的感觉。

    袁朗他爷爷留下来的房子,就在离这颗槐树不到五百米的一栋两层小楼,式样是那种在县城常见的框架式结构,估计是老头子当年就是按照两个儿子的款式修的,所以四四方方,周周正正的,从中间破开的话,刚好一人一边,房间数目都是一样。

    袁朗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他爸还没去世,也没被王迎春逼着分家的时候,虽然腿脚有些不便,但是不知道有多少次,他爸陪着他和他姐,吃了晚饭从家里出来,一起在这颗槐树上玩乐,这也是袁朗为数不多童年快乐的记忆。

    “哎!一晃眼都过去将近十年了……”

    叹了口气,袁朗收起了思绪,就往前面的小楼走去。

    看来王迎春家还真有喜事,门口的台阶上,鸡毛鸡血撒了一地,这在县城这种地方,一看就知道,是刚来过客人,吃过大餐的。

    “静子啊,你说说,你供他读这么多书干嘛?出来还不是个打工的?你一个女人啊,就应该跟我们家俏俏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天天灰头土脸的算个怎么回事嘛!”

    离得还有二十来米袁,袁朗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似乎正在跟姐姐说着什么。

    “大伯母,说正事就说正事,和我们家袁朗的事情不要扯到一起。”屋里很快又传出来了姐姐袁静的声音。

    “呵呵,那行……”

    干笑了声,屋里的王迎春接着道:“你想想,大伯母往日里,对你们姐弟算不错吧?朗娃子读大学那年,你大伯还打发了五十块钱,你还记得吧?”

    “记得,小朗后来暑假打工赚钱,给他大伯提了两瓶酒回来了。”

    “哟……亲戚之间还算得这么清楚?”

    王迎春似乎对姐姐的回答很不满意,阴阳怪气道:“你也知道,你大伯身体不好,工作也一般,我呢,也有冠心病,高血压,俏俏好不容易找了个渔业局的领导,人家家里可是当官的,还答应帮你大伯解决退休问题,这几天就要来见亲家了,你也不能眼真真看着她黄了是不?这万一要是男方看不起我家这条件,你说说……”

    听到这里,袁朗一声冷笑,心说,你怕你女儿嫁不出去,就得把我们的房子要回去撑面子?这还只是一个渔业局的领导呢,要是个深港市的领导,你岂不是要把整个洮江都归到你名下?

    “房子装修可以,我这些年也一直住店里,没有回来过,大伯母拿去给俏俏结婚用,我没意见。”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语气,袁静道:“但是我爸也有份的,过户我不能过,小郎以后也会结婚的,他用得上。”

    “哎呀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爸都死多少年了,再说这房子你们又没住过……”

    听到这里,袁朗刚打算进门帮姐姐说话,一抬腿,看到地上的鸡血,忽然又停了下来……

    ----------------------------

    ps:大家放心,不但鸡血和风水会有关系,就连鱼也会和风水有关系,我怎么会无缘无故乱扯呢,大大们说,是不?等着主角改变整个……那个什么吧……

79 双煞拍门

    “哎呀呀!您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呢?道理我都跟你讲遍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俏俏结不了这婚吗?!”

    屋里,王迎春的声调越来越高,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听着,还会以为袁静是在棒打鸳鸯一般。

    而此时的袁朗,已经从屋后又折了回来,不过这会儿跟才来的时候比,手上看着红彤彤一片,倒不是他受伤了,只是刚才抹了点地上的鸡血而已。

    “大伯母……”屋里的袁静又心着急又委屈,不过依旧在讲着道理道:“我是可以嫁出去,但是小朗现在也没房子,他以后结婚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呆店里吧。”

    “那你的意思,我们家俏俏的终身幸福就不重要了?她已经二十二了,再等下去,哪里还有好人家看得上?”

    “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了……”

    摇头笑了一声,拧开台阶边上的水龙头洗了个手,袁朗就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再说了,朗娃子读大学读了这么多年,自己不知道赚钱?你说你真是……哎呀!朗娃子回来啦……”

    王迎春这会儿正叉着水桶腰,吐沫星子横飞的咧嘴说着,一看到进门的袁朗,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嘴里夸张道:“哟,稀客啊……”

    “小朗,你怎么也来了?”

    一扭头,袁静见到自己弟弟,脸上一阵欣喜,赶紧起身拉着他手臂,怜惜道:“我不是跟廖婶说了,叫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的。”

    “吃完饭没事做,我就过来看一下。”袁朗呵呵一笑,在姐姐面前,自己似乎永远都是父亲去世之前,那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孩。

    “你那朋友呢?”看了看袁朗身后只有一个人,袁静忽然想起,他还说了有个朋友要一起来吃饭的,赶紧问了一句。

    “他有事情先回深港了。”袁朗摊了摊手道:“没有口福品尝到你的手……”

    “哟,朗娃子找了女朋友啊?”

    听了这话,王迎春怪模怪样的打断道:“怎么不带给大伯母来看一下啊,太见外了不是?”

    “不是女朋友。”袁朗也懒得多解释,直接道:“男的。”

    “我就说咯!深港那边的女孩子,要求高吧?!”

    王迎春当即一副了然的表情,呵呵笑着上下看了袁朗一眼,不阴不阳道:“你现在是不是毕业了?找到工作没有?有好多钱一个月咯?”

    “劳烦大伯母费心,找到了。”嘴里一翘,袁朗一脸微笑道:“工资也就个两三千吧。”

    “噢哟!那你有出息了!”

    嘴巴一撇,王迎春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噢哟”完,脑袋里就一个激灵,道:“我们正好在说你的事情呢!你看俏俏呢,最近找了一个男朋友,打算结婚了,亲家那边要来我们家这……”

    “那巧了!”

    没等王迎春说完,袁朗赶紧起身,恍然道:“大伯母,你是不是要说房子过户的事情?”

    “啊……?”

    愣了愣,王迎春纳闷道:““是……是啊……你咋知道的?”

    “我班都没上了,着急赶回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啊!”拍了拍桌子,袁朗一脸激动道:“我爸和我爷爷前两天托梦给我了!”

    “啊?!”

    这一下,不光是王迎春没明白过来,就连边上的袁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弟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梦呢……”摇了摇头,袁朗感叹道:“原来还真是有这么个事情。”

    “啥……啥事情?”王迎春还是没明白袁朗这话的意思,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房子的事情啊!”

    袁朗指了指边上的墙壁,赶紧解释道:“前天我做梦,梦见我爷和我爸说,这两天有人会要我们姐弟把房子给过户了,他们就说:你不要同意,因为这个是我们留给你们姐弟的,就算不住,也代表我们的一份心意,起码也是个袁家人名份,再说,将来你说不定也能用上……”

    “真……真的假的?!”

    王迎春都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袁静倒是吃了一惊,这也难怪,袁朗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撒谎,所以就连说神神鬼鬼的事情,她还真都有些相信了。

    “真的啊!”

    一边说着,袁朗不经意朝自己姐姐眨巴了一下眼睛,扭头看向王迎春道:“大伯母,其实开始我也不相信的,但是心里不踏实啊,这赶回来一看,不但是真的,而且这人还是你,你看这事情巧不巧?”

    “你是在……扯……扯扯吧……”

    虽然文化程度不高,王迎春显然没有这么容易相信祖先托梦这种事情。

    但是乡下这种谁谁谁家里的亲人托梦过来,说阴间住得不舒服,结果一看祖坟进水了之类的故事,偏偏又很多,一时间,王迎春还真有点紧张了。

    “哦……对了……”

    王迎春还在狐疑着,袁朗有模有样的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厚厚的钱,放到了桌子上:“我爸还交代了我一个事情,说是大伯家对我有恩,一定要十倍还给别人……”

    这钱正是那天吴叔还给自己的医药费,刚好他准备回家,身上需要带点现金,所以也一直就没去存,这几天一直揣钱包里了。

    “哟,朗娃子还是懂事!”

    看到厚厚的一叠一百块摊开在桌上,王迎春连刚才那点紧张都给忘记了,还以为袁朗还真来“十倍来报恩”,眼里一下就放出光亮来了。

    “喏……”

    数来数去,数了五张一百的,袁朗一摊手,把另外的钱又叠得整整齐齐放回了钱包:“我还记得我上大学那年,大伯父打发过我五十块钱……这是十倍,您收好。”

    “这……”

    王迎春老脸一下成了猪肝色,望着桌上的钱,又想去拿,又觉得实在是尴尬。

    “房子的事情呢,我看这样吧……”

    把钱包放回了口袋,袁朗叹了口气道:“要说我也是大学生,这大伯母你也知道,托梦这种事情,我其实也不信,不过要真是爷爷和我爸的意思呢,我们做后辈的,也不好忤逆,您说是不是?”

    “呵!这我是不会信的。”

    王迎春当即就冷哼了一声,且不说她本身就怀疑袁朗说的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是真的,那两人已经都不在了,还能来找自己不成?

    “我也不信啊!”袁朗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干脆这样,要是我爸他们还托梦过来,我干脆叫他们来找你谈。”

    “行啊!”

    王迎春也是一乡下妇女,泼辣惯了,哪会被这么一个说法给吓到,而且,这事情听上去,是越来越不靠谱,当即脑袋一转道:“那要是没有托梦了呢?”

    “这不简单……”袁朗呵呵笑道:“那就说明我爷和我爸没意见啊,房子我当然要过户给大伯母。”

    “小朗!”

    边上的袁静一听就急了,赶紧扯了扯他胳膊,示意他收回刚才的话,王迎春哪能给她这个机会,赶紧点头就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朗娃子啊,我看还是你孝顺!”

    “孝顺是应该的嘛。”咧嘴一笑,袁朗不好意思道:“毕竟我上学的时候,大伯都给过我五十块呢!”

    “五十块钱”袁朗故意说得很重,连傻子也能听出来是在挖苦了,王迎春老脸一红,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好了。

    “行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大伯母了。”扯了扯边上焦急的姐姐,袁朗懒得再搭理这女人,径直就拉着袁静出了大门。

    “小朗,你刚才说什么呢!”到了那颗大槐树下,袁静着急道:“怎么能把房子过户出去呢,你将来结婚的话……”

    “姐,我什么时候说要过户了?”

    袁朗抬头看了一眼这栋小房子身后的后山,心里感叹了一句,这风水可比自己在深港的出租房要好多了,要拿来养老,还真算个不错的地方。

    “你刚才不是说了?”

    看袁朗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袁静可是真着急了。

    刚才她可亲耳听到弟弟说了,要是家里长辈托梦了,就要他们过来谈,即便真是弟弟做了这么一个梦,就连八岁小孩子都知道,那也不可能已经故去的人,还真能出来找王迎春谈,弟弟这么跟人说,不就等于答应了要过户出去么?

    “放心吧,姐,你弟又不傻。”嘿嘿笑了笑,袁朗亲昵的拍了拍姐姐的额头道:“咱们先回店里,我刚才还没吃饱呢,等明天大伯母自己会找过来找我们的。”

    --------------------

    ps:推荐票好可怜,大大们留着也没用,给一张呗,拜谢了……

80 报应来了

    还真别说,“袁记小炒”这店子虽然不大,但是好在靠近车站,人流量足够,加上袁静的手艺好,价格公道,一个荤菜也就八块,十块的,虽然利润不高,但是从姐弟俩回了店里开始,陆陆续续的就一直没有断过人。

    忙前忙后,帮着姐姐刷碗端盘子,一直到十点多钟,两人才关门打烊,给自己弄了桌饭菜吃。

    中午的时候,因为惦记着要去大伯母家,所以也没什么胃口,到了这会儿,袁朗又恢复了他的风格,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慢点吃,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也不怕噎着!”

    边上的袁静手里端着杯水,不停的叮嘱他吃慢点吃,倒是苦了皮蛋,流着哈喇子眼巴巴的望着袁朗,渴望着能赏它一块骨头。

    “跟姐说说,你真梦到咱爸了?”

    白天店里人多,不好问,现在打烊了,袁静一边心满意足的看弟弟吃着饭,一边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这也难怪她好奇,要说爸会去找大伯母谈,这她当然不信,但是说袁朗梦到了爸的话,袁静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信的。

    咕噜喝了口水,酒足饭饱的袁朗嘿嘿笑道:“骗她的。”

    “那你说大伯母明天会来找我们?”

    看弟弟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袁静赶紧道:“你是不是打算等下瞒着我去找他们谈?姐可跟你说,你不能乱来,毕竟咱们是亲戚,大伯也是爸唯一的兄弟。咱们不看僧面都要看佛面。”

    这也不是袁静无的放矢,自己这弟弟古灵精怪的事情,打小他就见多了,当年自己父亲才走那会儿,这小子看自己累,又赚不到什么钱,说要帮自己饭店去进货,结果偷偷卖塑料瓶,啤酒瓶攒了点小钱,居然跑去买了**,跑到公家的养鱼场去炸鱼了。

    虽然那时候袁朗才十二三岁,但是袁静可是没客气,当时就狠狠的抽了他一顿屁股,保证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才放过的他。

    虽然随着年纪的增加,自己这弟弟确实越来越成熟懂事了,但是涉及到这种事情,袁静还是担心,弟弟一冲动,就会干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来。

    “姐,你以为我还小呢,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袁朗笑了笑,看来得转移话题了,要真让姐知道了自己干的事情,她八成不会同意。

    赶紧从箱子拿出了在刘昌达那买好的项链,袁朗嘿嘿笑着递了过去道:“喏,这个送给你的。”

    “这……这么亮?”

    听自己弟弟说不会乱来,袁静终于是放下心来,不过一看这项链,她又有些吃惊了。

    虽然以前没有戴过钻石项链,但是她可不笨,稍微拿手里看了看,就嗲怪道:“这肯定很贵吧?你又瞎花钱给姐买这些,姐可用不上,你看我平时要作事,哪里方便戴这些……”

    “再贵的宝石也佩不上我姐的美丽啊!”

    袁朗可不吃他老姐这一套,直接没有说项链的价格,就慎重其事的帮袁静戴到了脖子上。

    说实话,这还真不是袁朗自夸,也就以前自己家里条件太差,所以姐姐平时没有很注意打扮,但是即便是这样,就姐姐这个温润如玉,端庄大方的长相,就整个洮江县城,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放随便一个好点的家庭,百分之百被人称为大家闺秀了。

    “还有个事跟你说……”

    项链戴好,袁朗又坐到椅子上,握着袁静的手,顿了顿,道:“我在深港买房子了。”

    “什么?!!”

    这一下,还真是袁朗不出所料,袁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长睫毛忽闪的看着自己弟弟,一脸的愕然。

    “我在深港买房子了。”

    袁朗本来还打算说是人送的呢,结果看姐姐这表情,心里庆幸没有这么说,要不得还吃惊一些吧?

    “真……真的?”

    袁静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弟弟,打小到大,这孩子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哪怕干了调皮的事情,被自己发现,那也是当场就认,弟弟的人品她还是一万个相信的,只是……深港的房子可不是洮江啊,那么贵……

    “真的。”

    袁朗认真的点了点头,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一没偷二没抢,就是认识了几个有钱的老总,帮他们家里公司什么的搞了点设计,赚的设计费。”

    “姐……姐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

    估计是这个消息是在太过震撼,袁静这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忽然嘤嘤的抽泣道:“吴叔那天就给打电话,说你有出息了,我还以为他是安慰我的,小朗,你真的有出息了,你真的有出息了……”

    “姐,别哭啦,是好事呢!”

    还好有吴叔打过一次预防针了,不然自己得多费力解释,赶紧帮袁静擦了擦眼睛,袁朗鼻子也有些酸,别人不知道,但是开了十多年小饭店的姐弟俩,比谁都清楚,要鱼跃龙门,让自己的亲人或者后辈不再过跟自己一样的生活,得有多艰难。

    “姐不是哭,姐是高兴。”

    袁静怕店里会有人进来,赶紧停止了抽泣道:“吴叔当时跟我说,你在深港认识了好多仗义朋友,我还不以为是他跟我说的好话呢……你说爸要是还在,不知道有多骄傲……”

    “我这次回来也想抽空去爸的墓地祭拜一下。”

    以前每年回来袁朗其实都会去看看,不过这一次被谢老的事情以后,他似乎感触特别深刻,想了想,袁朗就接着道:“还有就是,我就是打算把你一起接过去。”

    “我?”

    袁静一听就赶紧摇头道:“你这傻孩子姐年纪又不老,再说,店子在这里,我还要赚钱呢,你现在还小,我能多给你挣点娶老婆的钱就多挣点,深港那种地方开销也大。”

    “谁说你老了?”

    袁朗嘿嘿笑着道:“你要真想开饭店,我们去深港,等我赚够钱,给你开一家大,你就坐在收银台,啥事也不干,专门数钱。”

    “噗呲!”

    袁静一下就给袁朗逗乐了,自家弟弟有出息,她当然高兴,但是就这么扔下店子去深港,她还真的需要从长计议一下,毕竟袁朗的钱也是辛苦赚的,她可不想拖弟弟的后腿。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拍了拍袁朗的脑袋,袁静眼里还闪烁着泪光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给爸上个香,赶紧洗澡睡觉,这事情我们明天再聊。”

    “恩。”

    点了点头,袁朗收起了玩闹的神色,上了二楼的小隔间。

    这一层其实算是袁静自己隔出来的,楼层不高,也就两个小房间,袁朗和袁静一人一间,上高中那会儿,他就是在这个小房间里复习,考上的大学。

    进门的左手边,就挂着父亲的遗照,照片里,穿着老式军装,颇为英挺的父亲,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唏嘘了一声,袁朗听着楼下姐姐收拾的声音,心中有些无限感慨……多为自己着想的姐姐啊,以后再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了。

    点了点三根香拜了拜,恭敬的拜了三拜,袁朗对着父亲的照片,心里默默发誓着:“爸,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姐的。”

    --------------------------------

    “他姐?他姐能说什么?反正就是一个横竖不同意呗!”

    此时,王迎春家里正吃着晚饭,不过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这女人和袁庆丰两人在。

    呼啦往碗里舀了一勺子蛋汤,王迎春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愤愤不平,嘴里嘚啵着,跟坐在对面袁庆丰抱怨道:“我看这两姐弟就是白眼狼,看不得我们家俏俏嫁的好!”

    “哎呀!算了,毕竟这房子,确实有他们的份。”老实巴交的袁庆丰明显在老婆面前屁都不算一个,嘟囔着回了一句,嘴里问道:“俏俏怎么还没回?这都几点了?”

    “有份个屁,我想起他爸当年抱着朗娃子,那个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就来气!哼!现在想想还是女娃子好,生男的是提款机,女娃才是个银行啊!”

    恨恨的骂了几句,王迎春才道:“人家孩子谈个恋爱,你说你一糟老头子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干嘛?”

    “这都还没过门呢!晚上就回这么晚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啥影响啊,我看谁家敢说闲话啊,人可是渔业局的干部!再说了,现在小青年谈恋爱都这样。”

    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头,王迎春讽刺道:“你啊,就会说自己家里人,当年那个老的就偏小的,你个榆木脑袋也不吭声。别的不说,那个兵要是让你去当了,你今天会混到下岗?”

    “那是我自己体检没过。”

    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婆娘提起,袁庆丰也有些不满了,不过也只是虚头巴脑道:“再说了,我要去当兵了,会认识你?”

    “呵呵,没当也成。”

    嘴一咧,王迎春似乎有些庆幸道:“你看他爸当个兵,当得腿都瘸了,我听说他爸是在南云那边,和当地妇女乱搞男女关系开除的吧?那女的吧……生了个儿子是没错,还以为是什么老实女人呢,还不是跟这来生完小的就跑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看过一眼。”

    “哎呀,别提这些个事情了。”说起自己的弟妹,袁庆丰也是一脸的心烦:“又不是啥子光彩的事,老说这干嘛?”

    “我是不想提啊,这小子今天自己来找的我啊。”

    想起白天袁朗那五百块,王迎春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嘴碎碎念道:“今天还跟我说,他爷他爸爸托梦给他了,说这房子不能过户,你说好笑不好笑,当我是个傻子啊?!”

    “哎……”叹了口气,袁庆丰张了张嘴巴,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娘们,还是什么也没说。

    “呵,还半夜来找我谈,我看这朗娃子是读书读傻了!”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刚打算转身去盛饭,后门忽然被人敲得“嘣嘣”作响。

    “哟,俏俏回来啦?你这孩子咋走后门呀?”

    王迎春嘴里招呼了一句,赶紧起身把门一开,当即就愣住了——后面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人?

    “谁啊?”袁庆丰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风吹的吧。”摇了摇头,王迎春有“嘣”一下把门给关了。

    “嘣嘣嘣!”

    才转身走了没几步,那门忽然又被敲得嘣嘣作响,这一次,声音似乎比刚才还大些了。

    “谁……谁啊?”

    这一下,王迎春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麻着胆子问了一句,看了袁庆丰一眼,才又敢“吱呀”把门打开了。

    “到……到底谁啊?”门一开,跟上次一样,除了黑漆漆一片,再没有半个人影了。

    “嘣”一下赶紧把门一关,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王迎春才敢颤颤巍巍,对着外面骂道:“哪……哪家的小兔崽子啊!这……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逗老娘玩啊!”

    “蹦蹦蹦蹦!”

    话音刚落,敲门声更凶了,这一次,王迎春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一个激灵,手一抖,碗筷砸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

    ps:又是将近四千的大章,其实我挺实诚的,不管三千四千还是六千,都是作为一个章发,每天看上去是两章,其实比别人三章都不会少,你们说是不?嘿嘿,看在这上面,得来点鼓励不是?

81 老男孩们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话是糙了那么一点,但是回到家里,特别是鼻子边上,一直飘荡着姐姐做饭的香气,袁朗心头那个惬意就不用说了。

    好在上午饭店是不用营业的,袁朗也不用怎么早起,到九点半,他才去洗刷了一翻,折回了房间,关好门就摆出了那个奇特的手势。

    “临兵斗者,列阵在前……第二阶“兵”字诀……独钴印!”

    对于袁朗来说,这是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环境,但是对于身体吸收灵气来说,这可算是一个全新的地方,他当然不会浪费掉。

    虽然算不上让身体饱餐一顿,但是因为是头一次被吸收,袁朗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一次吸收的灵气,基本可以抵得上平时靠自己出租房那个玉葫芦三四天的分量。

    “小朗,吃早餐,赶紧起来……”

    吸收完小空间里的灵气,温习了一下脑袋里的相书,袁朗就听到了姐姐在楼下叫吃饭的声音。

    “行勒!马上就下!”

    答应了一声,袁朗赶紧换好鞋子,噼里啪啦就下了楼梯。

    洮江产鱼,所以别的地方早餐吃什么羊肉汤面,牛肉汤面,而到洮江就成了鱼汤面,一点老姜加大蒜去掉腥味,再撒上一点葱花,浓浓的鱼汤煮出来的面,不但鲜味十足,而且还十分爽口。

    “小朗,过几天就是十五号,要不我们就那天去爸的坟上祭拜,可以吗?”

    看着袁朗把一大碗面吃完,袁静一边帮忙收拾着碗筷,一边商量着道。

    昨天晚上袁静其实也想了很久,毕竟男孩子不像女孩子一样,可以永远呆在洮江这种小城镇,再加上弟弟也不是那种追求安安稳稳一辈子,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性格。

    所以既然弟弟想在深港开公司,发展自己的事业,那她这个当姐姐自然要无条件支持,即便帮不上什么忙,哪怕每天帮着去做饭,照顾一下饮食起居,起码也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

    至于店子这边,卖她是不想卖了,毕竟是父亲留下的产业,先租个两年出去,以后万一弟弟想回来了,起码在洮江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行啊,姐,这个事情你决定就好了。”

    袁朗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其实按照相书上所说,除了农历十月初一,是我国民间的祭祖节以外,平日里想去祭祖,随时都可以,这无非也就是表达一种哀思,不过洮江这边的习俗是初一十五才能去,他自然也尊重姐姐的想法了。

    “那好,那这几天我准备一下纸钱和鞭炮。”

    一边起了身,刚想着帮袁朗端一杯茶水过来,店门口忽然进来了一个黝黑的壮汉,一进门,那人就冲袁朗道:“朗子!”

    “顺子!”

    扭头看了一眼门口黝黑的哥们,袁朗心里一乐,这哥们叫刘顺,是袁朗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当年袁朗去公家渔场帮袁静炸鱼,正是和这哥们一同去的,结果,两人回家都被打的皮开肉绽。

    所谓革命的友情,在那时候就生根发芽了。

    只是这哥们成绩不太好,上了高中以后就没考上大学了,一直在帮家里做事,他家九十年代的时候,洮江还只刚流行从公家渔场包户到个人,就跑去承包了一片,所以条件一直都算不错的。

    以前只要袁朗放假回了洮江,这哥们有空就会来请他吃饭,从来不叫袁朗花一分钱。

    “静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骗我的呢!”

    刘顺一脸的喜悦,过来猛得拍了拍袁朗的肩膀道:“今天渔场没事,我就赶着过来看看了。”

    “顺子,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也下个粉去……”来了弟弟的朋友,袁静赶紧起身让了个位子出来。

    “不用了,静姐。”憨厚一笑,刘顺赶紧摆了摆手:“我就找朗子聊会天,已经吃过早饭了的。”

    “行,那我帮你们拿两瓶啤酒过来。”袁静赶紧去冰柜取了两瓶青岛啤酒,放到了桌子上:“好好聊着哈,不够了喊姐一声就行了。”

    “谢谢姐。”

    年把没见,这哥们本来就黝黑的皮肤更黑了,一说话露出一口大白牙,快赶上非洲国际友人了,“啪”一下用筷子翘开啤酒瓶,一边倒着酒,刘顺一边道:“毕业了吧?工作搞定没有?”

    “搞定了。”

    一碰杯,两人一口干完,袁朗就问道:“你呢?渔场生意怎么样?”

    “哎,别提了。”

    说起这个,刘顺一脸的苦瓜相,摇头道:“今年是大环境不好,小环境也不好,运气更不好。”

    “不至于吧?”

    听顺子这么一说,袁朗就忍不住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果然发现这哥们事业宫一片灰沉,而且上面有两条暗紫色的小痕迹,这说明这哥们最近起码遇上过最少两个,让事业招受重创的事情了。

    “嗨!不怕告诉你。”咕噜一口闷了酒,刘顺苦笑道:“今年还真是倒了大霉了,死了两批鱼苗了。”

    “真的假的?你可是老手啊!”

    养殖业怕的就是病,这袁朗自然知道,但是顺子家干这个行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按道理来说,早就应该不会让鱼苗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死亡了。

    “哎,一言难尽……”

    叹了口气,刘顺接着道:“这还是小事,我跟你说,现在洮江鱼类加工产业,被渔业局那边的人给垄断了,私人的加工厂,文件都不给你批了,现在就算是鱼养得再肥,那收购价格,也能把人气死。”

    “渔业局?”

    这是袁朗回来两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由得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刘顺这话一说,袁朗知道为什么他会感叹大环境不好了。

    洮江因为各种鱼类产量巨大,所以一般活鱼就通过批发市场,直接进入深港,林西等几个周边的大城市,但是这种消化容量毕竟有限,所以熟食,腊鱼,罐头加工,向来都是渔民们很看重的一项收入。

    以前加工厂多的话,你家价格不合适,我可以给另外一家做,但是现在要是被渔业局垄断,那就成了买方市场,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收你的鱼了。

    “官禄养混蛋,草莽出好汉。”

    摇了摇头,刘顺一股子脾气骂道:“他娘的,但凡外地老板投资在这边开加工厂,渔业局那边就找各种理由,你证件不齐啊,没有捕捞证啊,卫生条件不合格之类的,反正罚死你,搞几次,就没人敢来了。”

    “这不是瞎来么?”身为一个洮江人,袁朗当然知道这对于成千上万的普通养殖户来说,这几乎就等于是断了他们一家人的收入啊。

    “呵呵,你知道这是哪个搞出来的事情么?这人你也认识……”苦笑了一声,刘顺压低声音道:“刘敏胜!”

    “刘敏胜?”

    袁朗一愣,这名字他可太熟悉了,这人不但是他高中同学,而且上学那会还和这人发生过矛盾呢。

    袁朗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就一直不错,高中生嘛,都很单纯,谁成绩好了自然就有女孩子喜欢,当时袁朗他们班,就有一个所谓班花,叫邓欣,还偷偷给他写过情书,结果被刘敏胜发现了。

    这小子当时喜欢邓欣喜欢得紧,再加上他的父亲,当年就已经是洮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于是就纠集了一帮校外的人,在门口就把他给堵住了,后来还是顺子帮着一起干了一架,袁朗才得以脱险的。

    “这小子现在牛了……”咕噜又是一杯酒下肚,刘顺摇头道:“去年公务员考试,洮江第一!”

    “呵呵,就刘敏胜?”

    还真不怪袁朗不信,刘敏胜高中的成绩就不好,基本每次考试都是排在倒数,要不然邓欣那时候也不会讨厌他了。

    “嗨,你还真以为他转性了?”

    刘顺哈哈一笑道:“还不是因为他爸,去年成了分管经济的副县长,直接把刘敏胜弄到了渔业局,成了暗地里的老大,嗨!我跟你说,那个加工厂其实就是这小子开的,只是让别人挂了个名而已!”

    “那难怪了。”

    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不想深港那种大城市,类似的考试查得并没有那么严格,暗箱操作的空间也很大,有了他爸,这小子只要认字,想拿第几基本都能拿第几。

    “还有个事情,你肯定也有兴趣知道。”嘿嘿笑了笑,刘顺贼兮兮道:“今年年初,这小子和邓欣结婚了,而且……还是邓欣反追的他!”

    “哟!那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袁朗哈哈笑着回了一句,不过他还真谈不上兴趣知道,那些什么同学群,他倒是也加了,不过里面动不动就是这个晒谁男朋友帮自己买了个包,花了多少钱,那个晒自己老公换了个新车多少钱,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相互炫耀攀比的展示空间,他真是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

    “邓欣结婚了以后,就分配到了县电视台当主持人呢!”

    说起这女人,刘顺一脸的不忿,成天一辆宝马迷你开起,一副不知道多牛x的样子,看到自己招呼都没打过,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个大明星。

    其实呢,也就是每天新闻联播以后,在当地电视台播报一下县委某某领导,又去了哪个村慰问了孤寡老人,哪个领导又去某某镇查看了当地的鱼苗养殖情况,就那演讲稿,只要更换个名字,一套稿子可以用一年了。

    “嗨!这社会可比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现实多了。”感叹了一句,刘顺摇着头道:“现在那些同学,我还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你了。”

    “朋友嘛,贵在精不贵多。”

    笑了笑,袁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老男孩那部电影,里面的那群人,也都是中学同学,不过也是因为毕业以后,步入了成人社会,很多的价值观,人生观就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里面那位校花,也刚好是嫁给了她当年讨厌,后来成了大款的男人。

    “是啊!青春如同奔流的河水嘛……”

    感叹了一句,又是两杯酒下肚,一瓶啤酒很快就见底了,刘顺刚打算撬开第二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听了几句,顺子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今天我不能陪你了。”

    挂了电话,刘顺起身焦急道:“家里的鱼苗又翻肚皮了,我爸催着我回去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袁朗赶紧跟着起身,虽然养鱼的技术他可能比不上顺子,但是这一年死三批鱼苗,他有些隐约觉得,是不是风水上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按照顺子的技术,这种情况很难发生,这万一要是风水上有问题,他还是可以帮着顺子解决的。

    “那行,反正我爸妈也常念叨你。”

    点了点头,刘顺也没废话,风机火燎的去店门口发动他那辆皮卡车去了。

    “那个……朗娃子……”

    刚想跟姐姐打个招呼说自己出个门,一转身,袁朗就看到王迎春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袁记小炒的门口……

    -----------

    ps:又是将近四千字大章送上,写这一章的时候,我自己也挺有感触的,我想每个人的人生或多或少都遇见过类似的事情,交往过类似的朋友吧……

82 渔业大楼

    “大伯母!您来了,我还打算晚上去找你的呢。”袁朗微微笑了笑道:“我昨天做梦又梦见……”

    “朗……朗子……”还没等袁朗说完,王迎春赶紧摆手道:“那……那房子我们不过户,不过户了,要是你爸再托梦过来,你可千万被让他来找我了。”

    王迎春之所以这么早来找袁朗,还真就是为了这事情,到现在她算是彻底相信了袁朗说的“托梦”确有其事了。

    不得不信啊!昨天晚上,她家后门家里被整整敲了一宿啊!

    而且门一打开屁都没有,关上就就敲得嘣嘣响,今天一大早,她和袁庆丰就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这除了袁朗说的那个梦,王迎春实在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了。

    “放心,我会跟二老说的。”呵呵一笑,袁朗点头道:“你既然都不过户了,我想他们今天肯定不会再去找你了。”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颇有些复杂的看了袁朗一眼,王迎春也不好多呆,赶紧转身就回去了。

    “姐,我去顺子家转转!”

    看王迎春这么一走,袁朗心头就乐了,往店里面喊了一声,袁静赶紧迎出来道:“那行,你早点回来吃饭哈!”

    “好。”

    点了点头,袁朗刚要走,边上的袁静忽然看到了王迎春的背景,又一下把袁朗给拉住了,脸上狐疑道:“小朗,大伯母来找你的?”

    “额……对。”嘿嘿笑了笑,袁朗还是点了点头:“她说房子不过户了。”

    “啊?”

    袁静吃惊的扭头看了一眼王迎春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告诉姐,是不是你又……”

    “我保证没有!”袁朗泥鳅一般的“跐溜”一下滑过了去,一边往顺子车边跑,一边道:“回来和你说哈,顺子都等着了呢!“

    “你这孩子!”袁静哭笑不得,只能冲顺子皮卡车喊道:“顺子,小心开车哈!”

    顺子家的渔场,正靠近着著名的长江支流洮江,在洮江县城属于西南方的位置,那片地方因为水资源丰富,而且又靠近江边,所以从八十年代开始,就慢慢有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渔民,开始了人工养殖事业,发展到今天,形成了成百上千,靠这个养殖场生活的场景。

    皮卡车从袁朗的店门前的马路往右拐走了不到十来里,过了洮江大桥,沿路就可以看到不少规模有大有小,或是露天,或者搭棚的渔场,紧密相连着,蔚为壮观。

    “那是什么?”

    有一年多没回来,加上去年的时候,因为时间赶,所以袁朗也没到顺子家来看看,今天一来,他忽然发现,过完洮江大桥的右手边,居然修建了一栋二三十层的高楼,这种高度,在县城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渔业大楼呗!”一边开着车,刘顺往袁朗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道:“下半年就竣工了,据说刘敏胜会把老加工厂搬到这里来。”

    “还真够大气啊。”

    摇了摇头,袁朗心里就有些无语了,这哪是什么渔业大楼,分明就是渔民血汗大楼。

    家里有事,顺子一路把皮卡也开得飞快,过了桥,饶了个大弯,不到十来分钟,就风机火燎的停在了自家的渔场前。

    “爸,怎么了?”

    两人进了鱼棚,袁朗就看到顺子刘叔和刘婶和十来个当地的渔民,正愁眉苦脸的望着鱼池里,已经几乎算是白花花一片的麻鲢鱼,唉声叹气着。

    “朗子来啦?”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刘叔刘婶的心情也显而易见,打了个招呼,刘叔就道:“顺子,要不你再请人来看看吧,这都第三批了。”

    “还请谁啊?县里那些狗屁专家还没我里手。”

    顺子这会儿也抱着脑袋,看上去痛苦不已,这都已经是第三批鱼苗出事了,要是过了这一季的生长,今年就算是玩完了。

    “这可咋办呀……”刘婶这会儿老泪都出来了,哭丧着脸道:“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些年,刘叔刘婶其实早就已经把渔场交给儿子打理了,原本想着可以享福过两年好日子呢,结果流年不利,接二连三又是降了收购价,又是发生了死鱼苗的事情,种种打击,让二老本来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一下就苍老了十来岁一般。

    “哎,老刘啊,你说你也是老把式了,怎么会出这种情况?”

    “我看啊,你别进鱼苗了,我们家也不打算干了。”

    “就是,这没活头了啊!养大个也只能顶个屁用。”

    都是隔壁邻里的,平日里渔民们少不了相互照顾,加上唇亡齿寒的关系,现在看刘婶这个样子,不少渔民纷纷摇头劝慰起来,不过嘴里说出来的话,多是消极得很。

    “叔,婶,就你们一家这样么?”

    刚才沿路坐车过来,袁朗也稍微观察了一下,这种鱼场大部门都是露天的,只有繁殖用的才搭了个棚子而已,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建筑,而且地势也是依山傍水的,风水上来说,袁朗也没有发现什么缺陷。

    “我们家也这样。”

    边上一个一直在抽闷烟的方脑袋的男人,摇了摇头道:“娘的,这一线过去这么多家,怎么出事的老是我们这两家?往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啊!”

    “哎,死了也好!”

    毕竟见过些风浪的,刘叔相对来说还是看得开些,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自嘲道:“就算养活了,也卖不了什么价钱,还辛辛苦苦大半年,还不如改行去!”

    这话听得袁朗心里都一阵酸楚,说是这么说,都五六十的人了,又不能再去学个技术,能改什么行呢?

    “改行?我就会养鱼,养了几十年鱼,我改行做什么?开慢慢游啊?”边上那位方脑袋愤愤不平的说着气话道:“我看啊,只能去炸了那个加工厂!不然大家还不都没活路了!”

    “哎呀,这话你可别乱说,被人听到不好。”

    “赵大脑袋,你还可以开慢慢游,我这个年纪还能该干?”

    “算了,赵大脑袋,你别冲动,刘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赵大脑袋这话一说,边上一众渔民纷纷好言相劝着,看来,对于渔业公司,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光听着别人抱怨也解决不了事情,袁朗不喜欢这种满是负能量的说辞,摇着头走出了大棚,四周观察起地形来。

    既然出事的就这么相邻的刘赵两家,而且只有今年发生得这么频繁,袁朗还真是相当怀疑,这蹊跷八成真会和风水有点关系。

    “奇了怪了。”

    不过来回逛了几圈,目光所及,无非也就是几口人工打造的鱼塘,边上一条洮江,袁朗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风水上的问题。

    “朗子,进屋喝口茶吧。”

    还在四处看着,顺子几人也走出了鱼棚,反正也找不到原因,想不出来办法,几人干脆也只能先眼不见心不烦,进屋里想对策去了。

    “马上就来。”

    袁朗扭头答应了一声,忽然被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晃眼,脑袋里就“咯噔”了一声。

    “顺子,你过来一下。”

    赶紧招呼了刘顺一句,袁朗仰头就往对面的河提看去。

    “咋啦?”刘顺跑了过来,看袁朗仰头看着对面,他也跟着看了半天,纳闷道:“你看啥啊?”

    “那栋楼。”袁朗指了指刚才就路过的那栋渔业大楼,问道:“它什么时候封顶的?”

    “好像有两三个月了吧?”想了想,刘顺朝他爸问道:“爸,渔业大楼是啥时候封顶的来着?”

    “七月初八!”

    刘叔倒是记得很清楚,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那楼,牢骚满腹道:“这你都忘记了啊!我们那渔场就是那天死的第一批鱼苗!”

    “哦,好像是!”点了点头,顺子也想起来这么个事情,赶紧道:“那天我就是被锣鼓声吵醒的,去渔场打算喂饲料的时候,就发现鱼苗都翻白了。”

    “对对!”边上的赵大脑袋也赶紧点头道:“我家鱼苗也是那天出的事!”

    ------------------

    ps:亲爱的大大们,袁朗要发展新事业了,先跟大家求几个推荐票,一起破个五千如何,拜谢了……

83 判官的帽子

    “那难怪。”

    这么一说,袁朗明白过来,为什么顺子家会接二连三的死鱼苗了。

    “难怪什么?”

    刘顺一头雾水的仰头跟着袁郎一起看着那个渔业大楼,纳闷道:“哥们,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那个楼顶……”袁朗指了指远处道:“你觉得那栋大楼的楼顶像什么?”

    “像什么?”刘顺看了半天,摇头道:“什么也不像啊,就像个楼啊。”

    “不对!”边上赵大脑袋倒是看出来一点端倪道:“那像顶帽子。”

    “赵老板说对了。”袁朗点了点头道:“就是像顶帽子。”

    “朗子,先进来喝茶,这等下再来看吧。”

    刘顺还是没想明白,这刚才不是在说鱼的事情,自己这哥们怎么忽然对对面的渔业大楼感兴趣了?

    “等等,顺子……”顿了顿,袁朗看向了刘顺一家道:“我知道鱼苗为什么会死的原因了。”

    “啊?”

    这一下,不但顺子吃了一惊,就连边上的一众打算各自回家的渔民也停下了脚步,都全部看向了袁朗。

    要说在场的,可都是干这行当有几十年了,顺子家鱼苗头一次死的时候,他们就帮着来看过,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来还请了几个县里的专家,搞了水质化验什么的,也都没有找到原因,这小哥就这么到处瞄了一眼,就知道鱼苗为什么会死了?放任何人身上,也会觉得诧异。

    “朗子,你说真的?”

    众人当中,对于袁朗最信任的,当然是顺子本人,上高中那会儿,他哪一次考试不是靠自己这哥们及格的?所以对于这哥们的本事,他还是无条件相信的,再说了,袁朗的性格,刘顺也了解,根本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朗子,你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叔也赶紧上前两步,他自嘲的时候是说要改行,但是要是鱼苗还这么死下去,别说改行了,就连家底都会赔光了,况且,他也是知道袁朗是上过大学的,在这位老实巴交的渔民看来,上过大学的人,那都是有真本事的。

    “朗子,你可要帮帮我们家啊。”刘婶这会也是急昏了头了,还没听袁朗解释,就眼泪婆娑道:“婶子知道你有文化,肯定比县里那些专家都厉害。”

    “朗子,你到底看出啥来了?”看袁朗一副笃定的样子,刘顺心中更加好奇了,赶紧道:“你给指点下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你们看看地上的影子……”

    袁朗指了指那栋渔业大楼投射到地面的影子,道:“问题就是出在这个影子上了。”

    “影子?”

    众人齐齐低头,心中更加不解了,只要有太阳,这地上不到处都是影子么?还能偏偏渔业大楼的影子就有问题?

    “对,问题就是在这个影子上了。”点了点头,袁朗重复了一遍,这才对顺子道:“这影子投射下来,是不是比那渔业大楼那个楼顶,更像是帽子了?”

    “是像!”

    这一下,连顺子这种刚才没有发觉出来渔业大楼那楼顶,像帽子的人,这会儿也轻易就能看出来,太阳这么一照下来,这还真是像极了一顶方方正正的帽子,正好照在了自己这片脑袋顶上,心头莫名的就浮现出一种压抑的感觉来了。

    “朗子,你说这影子像顶帽子怎么就有问题了?”刘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在一旁焦急道:“还麻烦你说清楚啊,不然我这颗心可就……”

    “刘叔,您先别着急。”

    安抚了刘叔一句,袁朗这才跟几人解释起来。

    其实,古时风水师又被人称为阴阳师,所谓“阴阳阴阳”,最直观的理解无非就是阳光和阴影,而阴影又刚好是“阴”这方面最直接的体现。

    毕竟给人看风水的日期不算太长,实战经验也不算很多,所以刚才袁朗一直在注意着周边的地形地貌,还有建筑之类的东西,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直到刚才那一扭头,被波光粼粼的水面闪了眼睛,袁朗才注意到,对面渔业大厦的阴影被太阳斜照着的时候,刚好投射在了刘赵两家的渔场上,而且形状刚好是个四四方方,有鳞有角,还真像极了一定帽子。

    这帽子要是像礼帽那也就算了,问题是风水学上,刚好有一个戴这种帽子的人,叫酆都大帝,又称酆都北阴大帝,是地府冥界的最高神灵,也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地狱之神。

    早在《山海经》中即有鬼国的记载,称度朔山上有大桃木,出幡三千里,其枝问东门叫鬼门,为万鬼出入的地方,门上有二神人,一叫神荼,一叫郁垒,主阅领万鬼,而这位就是万鬼的头目。

    而顺子家的渔场,被太阳一照,投射的阴影看上去,刚好就是被这位判官带的帽子给盖住了一大部分。

    只要有点生活常识的都知道,阴暗潮湿的地方,是最容易滋生细菌的,而被一顶“万鬼之王”的判官帽,遮挡出来的阴影会怎样,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多不吉利了。

    况且,渔场的问题还不光只是一顶帽子这么简单。

    风水学上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顺子家的渔场要是不靠近洮江的话,不管什么形状的阴影都到不了鱼苗死完的地步,因为太阳有起有落,不可能永远照得到那栋大楼。

    但是正因为这是个渔场,必须靠近江边水流,而所有的河流,在风水上的说法,都是“避阳取阴”的。

    有了靠近水边,再加上判官帽的笼罩,所以刘赵两家渔场这片地方,就等于是阴湿之地,加阴煞之气刚好形成了一个叫“判官夺命”的风水局。

    这种“双阴”的局面,不光是对鱼苗,即便是对于人的健康,运势都会有很大影响。

    想想也知道,一个常年住在水边的渔民,肯定早就已经有了风湿之类的疾病,要是再给你戴上这么一顶判官帽,人还能慢慢才能看出问题,鱼苗这么点抵抗力的小生命,能熬得过去几天?

    “不……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赵大脑袋的脑袋虽然大,但是转得还真快,听袁朗说完,第一个狐疑道:“这……这么玄乎?”

    不光赵大脑袋一个人不信,就连边上的渔民,信者也是寥寥,这袁朗倒是也理解,都是养鱼的行家里手,鱼苗出问题,有可能是水质,有可能是气候,但是因为风水的,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赵大脑袋,你知道个屁!我这哥们大学高材生!”

    顺子这一下不服气了,他可是知道袁朗大学学的是设计,顺子自己又没上过大学,所以下意识就觉得,既然上了大学,又学的设计,这些东西肯定也是大学老师教的,不然无缘无故扯到那栋楼干嘛?

    骂骂咧咧回了赵大脑袋一句,顺子眼里满是怒气的瞪着对面的渔业大楼道:“朗子,那还真只能炸了这玩意,我家才有活路么?”

    “不至于!”袁朗一听就无语了,心说哥们你想问题是不是也太简单了,把那栋楼给炸了,风水局当然瞬间了解了,但是问题是人不也会直接被关了么?

    “信我就去买二三十个手捏葫芦回来,就是那种长得跟吊篮一样,放盆子里养的那种。”

    想了想,袁朗干脆说了个最简单的化解方法,手捏葫芦这东西,别看是一种简单的盆栽植物,但它在平时生活当中的用处,还真心不小,放在家中的话,不但是可以化解横梁压顶,卫生间浊气,流年煞气,而且即便是放到户外,只要形成一定规模,这种阴气一样可以吸收化解。

    “好,我马上就去。”猛得点了点头,顺子一句废话都没再问了,扭头冲赵大脑袋道:“你去不去?”

    “我……我不去。”

    赵大脑袋赶紧摇头,挂几个风水葫芦,鱼苗就不会生病了,倒不是这个投入有多大,就是听上去完全不靠谱啊。

    “顺子,那你先去吧,赶紧的。”

    人就是这样,吃点亏才会相信别人没害他,不然你说一万句,他都觉得你另有所图,袁朗也懒得去管赵大脑袋的怀疑了,到时候顺子家的鱼苗情况好转,他自然就会跟着去买了。

    “朗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别的不说,起码能把这事情解释得头头是道,已经让刘叔刘婶相信了一大半了,再说,这个风水葫芦到处都有,也不贵,先试一试总没有错。

    感激的握住了袁朗的手,刘叔客气道:“朗子,这次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叫你刘婶做顿好的。”

    “不用了。”袁朗摇了摇头,笑了笑道:“等下我陪顺子摆完葫芦就回家了,我姐还等着我吃饭呢。”

    说实在,这还真不是袁朗假装客气,前几次,他帮孙卓,刘昌达看风水,多少还能体会到一点成就感,但是这一次,他可真是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其一,这其实对顺子家来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便日后渔场不死鱼苗了,能顺利养大出栏,当中的利润也没有多少,基本算是于事无补,同样的道理,对于其他渔民来说,利润也是依旧薄得吓人,洮江原本的支柱产业,照样还是眼看着就要被刘敏胜几个人玩死了。

    不过说回来,袁朗倒是可以死皮赖脸的给秦仰韶或者严伟勋打个电话,算是举报一下渔业公司,行政性垄断这个事情,按照国人的人情传统,再加上既定事实,撤掉这么一个级别的官职,绝对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人情这东西,就像存折,你用一次就少一次,不到万不得已,袁朗绝对不会养成这种动不动就求助于人的习惯,不然早晚就会透支。

    况且,这一次你给人打了电话,接下来上的那位,知道了当中的利润,开始倒是可以老实几年,谁知道过两年风声一过,他又会不会故技重施呢?这种事情,在国内可真不算少见,难道自己还得时时刻刻关注着,等到时候又给人打电话举报?

84 承包渔场

    等着顺子买回来葫芦,帮着他一个一个布置好位置,再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袁静早早的做了一桌子饭菜,热在了蒸锅里,等着袁朗回来一起开餐。

    “小朗,先洗洗手,准备吃饭……”

    看袁朗进门,袁静赶紧从锅子里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碗筷准备好,饭也帮着盛好了,再一扭头,发现弟弟正心事重重的在往手上抹着肥皂。

    “怎么了?”

    看袁朗一脸不太痛快的样子,袁静关切的摸了摸弟弟额头道:“不舒服了?”

    “没有。”

    赶紧搓了几下手,用水一冲,袁朗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今天下午的时候,袁朗也去到其他渔场也转了转,发现几乎所有自己认识的渔民家里头,都是惨淡经营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看得袁朗心里也不太是滋味。

    毕竟打小到大,袁朗就在那一快游泳,钓鱼,特别是初中高中,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在那地方撒野了,到现在,他也有不少以前同学,干的也是这个行当,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再说,即便是看在顺子对自己的仗义上,袁朗也觉得应该出手帮一帮他们渡过难关,只是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没想到什么能从根子上解决的好方法。

    “是不是遇到事情了?”看袁朗这样,袁静心里有些着急了,赶紧道:“要是有事情就跟姐说说,看姐能不能帮你。”

    “哪有。”

    扒拉了一大口饭到嘴里,袁朗心里有些自责,一个男人,即便再外面再不顺利,也不应该让自己家人担心才能算得上男人。

    不想让姐姐跟着自己郁闷,嘿嘿笑了笑,袁朗赶紧转移话题道:“姐,你想不想知道大伯母为什么同意过户了?”

    “哦,对!你这小子!”说起这个,袁静装出一脸气愤道:“你还没跟姐坦白,你到底背着姐做了什么呢!”

    “其实吧,也没做什么……”看着袁静这一脸的茫然,袁朗心头一乐道:“姐,你还记得不记得大伯母屋后的门上贴了什么东西?”

    “贴了什么东西?”想了想,袁静道:“没什么东西啊,好像就一个门神。”

    不光是洮江这地方,国内很多的小城镇或者乡下,都喜欢正门贴对联,后门贴门神,按照传统习俗上来说,前面带旺,后面挡煞,这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所以听袁朗这么一问,袁静倒是更加迷糊了。

    “我啊……”又扒拉了一口饭,袁朗才含含糊糊道:“我就是那天在地上,找了点鸡血,给抹到了门神后面,大伯母就以为我爸和我爷真的去找她谈话了。”

    “啊?”袁静一愣,忙问道:“这什么意思啊?小朗,你抹鸡血上去,她就以为咱爸去了?”

    “对。”袁朗点了点头,满脸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子。

    他还真就一没有弄风水阵,二没有搞什么局,也就是简简单单的抹了点鸡血到了门神像后面而已。

    不过可别看这简简单单的鸡血,王迎春的屋前有大槐树,屋后也是郁郁葱葱的小山,所以附近肯定有一种对血特别敏感的物种,那就是蝙蝠。

    是个人都知道,蝙蝠嗜血,而且对动物的血迹很敏感,所以门神贴纸后面有鸡血,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个未发觉的新大陆,那个吸引力就别提了。

    问题是血迹是被袁朗抹在纸后面的,蝙蝠根本就吸不到,所以就会不断有蝙蝠前仆后继的往门上拱。

    这一拱不要紧,在屋里的人听上去,就像极了有人在敲门,蝙蝠可是有雷达的,比人的反应速度可快多了,等人真把门打开,人家这会儿早就飞走了,即便有个别没来得及飞走的,被人看到,除了能平添几分恐怖的气氛,根本就没人会把敲门的声音,想到它们身上去。

    正因为这个效果立竿见影,古代也有不少心术不正的风水师,偷偷往别人门上摸鸡血,然后说别人家里闹鬼,要钱做法式。

    其实这都不算是袁朗脑袋里相书上的东西,因为实在太不入流了,不过也就是他前些天在旧书摊上买的,一本破风水书上看到的一个整人小方法而已。

    “噗呲!你……你都在哪里学的啊?”

    听袁朗正儿八经说完,袁静笑得都红了,她开始是觉得毕竟都是亲戚,不要闹得太僵,但是弟弟这个方法,其实对大伯母家产生不了什么实质的伤害,还顺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怎么不让袁静对自家这个弟弟暗自竖起大拇指。

    “书上看的呗。”袁朗呵呵一笑,得意道:“要不然你供我读那么多书干嘛?总要能派上用场不是?”

    “你就喜欢看闲书!”嘴上嗲怪了一句,袁静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喜欢看闲书起码说明,弟弟比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要好不是?

    不过想了想,袁静赶紧道:“那等下姐去找个机会去去把鸡血擦了,可不能天天这么吓人家,都会神经衰弱了。”

    “没事。”袁朗一脸的无所谓的解释道:“血一旦风干,那股子腥味没了,蝙蝠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再飞蛾扑火了。”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

    袁静笑得更欢乐了,捂着胸口道:“姐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你弟聪明不……嗯?”

    正想自夸一句,袁朗忽然一眼瞄到了搁在桌子边上的一张报纸,有个报道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的标题是——全球最贵的十大鱼类。

    “对啊……怎么不知道换一种思路呢?”才看了一眼报纸,袁朗恍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又给袁朗盛了满当当一碗饭,袁静慎重其事的敲了敲桌子道:“好好吃饭,边看报纸边吃饭不利于吸收。”

    “恩。”

    从报纸上收回了目光,袁朗想了想就道:“姐,你说咱们去承包一个渔场怎么样?我看有好几家都在转让,价格也挺合适的。”

    “渔场?”愣了愣,袁静摇头道:“以前效益还可以,不过渔业局自己弄了加工厂以后,收购价太低了,就完全不行了。”

    以为自家弟弟不了解行情,袁静接着道:“那个李叔你记得吗?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他们家的渔场上个月就转让出去了,我听说亏了十来万转掉的,还有大毛他们家,也在转让。”

    说到这里,袁静好奇道:“怎么了?怎么忽然想承包渔场?”

    “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又看了一眼报纸,袁朗摇了摇头道:“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你要真想干个什么事业呢,姐都支持你。”

    帮着弟弟倒了杯水,袁静语重心长道:“但是前提是你要一步一步计划好,不能想到哪出是哪出,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开口,也不要答应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点了点头,袁朗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话题了。

    即将入秋,洮江的晚上气温已经相当舒适,吃完饭冲了个凉,袁朗照例研习了脑袋里的相书个把小时,这才裹着棉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八点,袁朗就被电话给吵醒了,接起来一听,电话面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道:“袁专家,您起床了吗?”

    “善明?有事情吗?”

    听到这个颇为好笑的口音,袁朗顿时就没了睡意,这哥们那天要请自己吃饭,自己赶着回来没答应,他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给自己,不是上赶着请自己吃早餐吧?

    “嘿嘿,有个事情……”笑了笑,李善明神秘兮兮道:“有个外国友人找您。”

    “外国友人?”袁朗一愣,心说,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外国友人了?

85 国际友人

    “是啊!”李善明听上去激动不已,普通话都忘记说了,直接用方言脱口而出道:“外国友人说,是静尘大师要他来找您的。”

    “哦……”这么一说,袁朗就了然了,想了想就道:“那位外国友人现在在哪里?”

    “跟我在一起呢。”李善明压低了声音道:“外国友人说,这不算是官方的活动,所以不想经过外事办,秦秘书就让我来当向导,帮着找您了。”

    “行,那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就是了。”

    袁朗心里一乐呵,心说这个李善明得亏官职小得实在可以,一旦上面有事情不想惊动到下面的时候,总能找他这种说官方又算不上完全官方,说民间又算不上民间的人来牵桥搭线。

    地点就约在了洮江最大的洮江大酒店,洗刷了一阵,给皮蛋喂了个狗食,和姐姐打了个招呼,袁朗就拦了个车,直奔了洮江大酒店。

    “袁专家!”

    等袁朗到的时候,李善明已经早早的在洮江大酒店门口等着了,还只刚下了“慢慢游”,就举着双手小跑着过来,那个亲热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袁朗跟他救命恩人一般。

    “善明兄,看上去,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握了握手,袁朗就发现,李善明这事业宫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明亮了许多,而且鼻梁处明显可以看出来白皙透亮。

    鼻子在男人的面相中,能显示出二十到四十岁,这一段时间的运势,要是不出所料,李善明应该是就要高升了。

    “嗨!托袁专家的福啊!”

    说起这个,李善明喜不自禁,袁朗还看得真没错,秦仰韶昨天联系他的时候,就顺便跟他提了提调去深港的事情,虽然那边正事调令还没下来,但是有了秦大秘开口,事情倒是已经是板上钉钉,只等正式通知了。

    “不知道善明兄会在哪里高就啊?”哈哈一笑,袁朗开着玩笑道:“到时候辉煌腾达,可不要忘了故人。”

    “您看您这话说得!这不是寒碜我么?”

    李善明老脸都被袁朗给说红了,其他同事只知道他忽然就鸡犬升天了,还以为他在上面有什么背景深的亲戚呢,可他自己明白啊,熬了五年,一朝升天,可不就不就是眼前这位的功劳?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善明就道:“秦秘书说,可能是安排在某个市局领导身边,当机关秘书,跟您袁专家比,上不得台面。”

    “哪里!我可是一介布衣。”

    袁朗哈哈笑了笑,心说,这个秦秘书还真有意思,提拔一个人过去,居然还是给人当秘书。

    不过即便不在体制内混,袁朗也能想到,走什么途径对仕途最有利?当然是领导身边的秘书了,这表现,可是实实在在反应在领导眼里的,看来秦仰韶为了这个事情,还真是费了点心思的。

    “您请,您请。”

    寒暄了几句,赶紧一抬手,李善明就把袁朗请进了洮江大饭店。

    一路跟着上了三楼,包厢门一推开,袁朗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个黑框眼镜,一副儒雅派头,女的二十多岁,一身职业小西装,头发盘在脑后,身材高挑,十分端庄漂亮,手中还拿着个文件夹,看上去像是男人的秘书。

    看到袁朗进门,两人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袁专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加陂的驻华大使,朱雨泽朱先生,这位是大使的特别助理妮娜小姐。”

    李善明脸上殷勤得不行,嘴里介绍着道:“大使先生,这位就是袁朗,袁专家。”

    “袁先生,久仰久仰!”

    华语本来就是新加陂的通用语言,到现在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口都属于华人后裔,这位驻华大使先生的华语自然也是不错的,握了握手,朱雨泽赶紧道:“来来,请坐请坐。”

    这正常不过的举动,看得边上李善明心里震惊不已,想不到啊想不到,洮江这种地方,居然还出了这么个人才,人家可是新加陂的驻华大使啊,什么级别的人物,居然对袁专家也是“久仰久仰!”,这个“布衣”当得可比县委书记还要牛多了啊!

    “不知道朱先生这次找我什么事情?”

    几人坐定,等李善明倒好了茶,袁朗就微笑着开口问了一句。

    他倒是猜出来了,今天要见的“外国友人”,应该就是被那位任儒平理事长,放了鸽子的新加陂驻华大使,静尘大师现在罚自己那弟子扫道观,老头还真就把这两人介绍到自己这里来了,不过具体什么事情,袁朗可就没有本事能猜出来了。

    “是这样的,袁先生……”

    朱雨泽刚想开口,边上的那位特别助理妮娜赶紧碰了碰他,微微一笑:“袁先生,介意不介意我和大使先生聊几句?”

    “不介意。”袁朗笑了笑道:“您请便。”

    像这种大使层面的秘书,其实不单单履行一个秘书的职责,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必须担当着智囊团的一个角色,所以有事情之前,和大使沟通一下,也是个正常行为。

    自顾自喝了口茶,袁朗就听到边上两人去到了旁边沙发,用英语小声交流着:“大使先生,这位袁先生看上去这么年轻,会不会是静尘大师那边……”

    “不会,静尘大师是我们新加陂人民的朋友,他不会错的。”

    “但是这个年纪……”

    “妮娜,我们先听听袁先生的看法吧……”

    估计是以为袁朗听不懂英语,两人商量了几句,朱雨泽又一脸笑意的坐了过来,嘴里道:“不好意思,刚才和助理商量了点小事情。”

    “没事。”袁朗摇了摇头道:“朱先生说正事吧。”

    “是这样的,袁先生……”

    一边说着,朱雨泽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了那个档案袋,打开来放在了桌子上道:“我们新加陂最近修建了一条城市运河,主要是作用是用来储水……”

    一般人都知道,新加陂是个极缺淡水资源的国家,他们的雨水采集储存系统提供的用水量,约占总需求的百分之二十,剩下的基本就靠进口了。

    不过好在新加坡雨量充沛,据新加坡环保局计算,全岛年降雨量多达2340毫米。通过近年来的持续努力,降雨的大部分被分布在城市各处的运河、管道和水库等集雨设施储存起来,为采集和储存更多的雨水,当局甚至不惜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区,建设大型雨水采集和储存设施。

    而在最近,新加陂政fu更是耗资了两点六亿美元建成了,一个叫临海运河的城市运河,作为集雨计划的一个重头项目。

    这个项目落成以后,新加陂的淡水紧缺现象,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但是也就是在落成以后几个月的时间里,运河周围沿路的商业大厦,金融大楼,接连发生了几起严重的火宅。

    开始的时候,当局其实也没有想到这事情和运河有关系,直到两个月,著名的苹果公司南亚区总部,也因为莫名的原因,烧掉了整整小半层楼的办公室,才把火式扑灭,而且根本查找不出来明确的着火原因。

    这一下,当局不得不重视了起来,要知道新加陂可是一个全靠税率和各种优待政策,来招商引资,从而发展本土经济的国家。

    对于外来公司的待遇,政fu方面那也是照顾得面面俱到,接连发生这种事情,又都是这种国际化的大公司,还完全查找不到为何会频繁失火,世界各地新闻一报道,这可是会对当局国际形象都会有影响的大事。

    发展经济是没错,人民也不能不喝水啊,所以两难之下,新加坡当局就想到了静尘大师,最后因为机缘巧合,请求到袁朗头上来了。

    “开通了一条人工运河,倒还引起了不少火灾?”

    袁朗一边听着朱雨泽的介绍,一面翻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和照片,到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大师先生,为什么不通过官方渠道了。

    这毕竟牵扯到国家层面的事情,你新加坡有事了,得到华夏找人帮忙解决,说出去,总归不是那么光彩的,特别是还牵扯到风水上的事情,这在大部分西方人看来,简直就是不靠谱嘛。

    “袁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派专机来接您实地考察。”

    毕竟现在就提供了几章照片和图表,事情又是这么大个事情,朱雨泽可是接受了高层的意思,要把袁朗接到新加陂当地去考察一番的。

    “实地考察就不用了。”

    袁朗笑了笑,不过理由倒是没有明说,其实说实在,就新加陂的国土面积,而且运河和周边地貌已经这么明显,有了大使提供的这些照片,已经足够了,再去当地,没有很大必要。

    “那您的意思是?”听袁朗这个语气,朱雨泽当即一喜,嘴里道:“袁先生有解决的方法了?”

    “方法是有。”笑了笑,袁朗忽然有了个主意道:“不过,还需要大使先生满足我一个条件……”

    “袁先生您说……”

    现对于这么大个工程和新加陂的国际声誉来说,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朱雨泽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其实条件也很简单……”

    “袁先生!”

    刚开口说了一半,边上的妮娜忽然就开口打断道:“您是不是先去我们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再做出您专业上的判断?”

    “真不用了。”袁朗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妮娜,指了指文件夹道:“有朱大使提供的资料,我想我可以找到解……”

    “任大师可是去当地考察了三天,也还没有迟迟下结论的,您和他一比,是不是显得太轻率了?”又是没等袁朗说完,妮娜秀眉一皱道:“说实话,袁先生这个工作态度,让我很失望。”

    “妮娜小姐可能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技术其实……”

    “袁先生!”妮娜再次打断道:“如果您是这种工作方式,那么我想,我们大使先生是不会接受你任何条件的。”

    “妮娜小姐。”

    接连三次被打断,袁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微微有些火气道:“虽然您贵为朱大师的上司,但是也请等我说完再发表意见。”

    “what?!!”

    这一下,妮娜下意识的扭头看了朱雨泽一眼,两人眼里都满是不可置信。

    妮娜虽然对外宣传是朱雨泽的特别助理,但是她的真实身份正是新加陂总理李光龙的女儿,也确实是这次事件幕后的定夺者,只是碍于年纪和官方身份的关系,所以才由驻华大使来出面的。

    而且,妮娜平时就很注意曝光率,一般的报纸杂志上根本不可能见到自己的照片,眼前这位袁先生,居然一眼就看出来当中的端倪了,怎么能不让两人吃惊?!

    “哦,还有……”

    也没管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袁朗指了指妮娜脖子道:“妮娜小姐丢的东西,应该在你家的西南面,回去的时候记得找找。”

    “what?!!”

    这一下,妮娜失声尖叫了起来……

86 一条小鱼

    妮娜这一声尖叫,不但吓了边上一直没说话的李善明一跳,就连一旁的大使朱雨泽,也被惊到了。

    因为家族显赫的关系,往日里,妮娜小姐可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而且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往,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打断袁朗说话的原因。

    就这么一个大心脏的家族千金,居然被袁朗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惊得高声尖叫了起来,这怎么能不让朱雨泽吃惊?

    “袁……袁先生……”愣了好久,妮娜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处,看着袁朗道:“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海洋之心丢了?”

    了解妮娜的人都知道,她平时最喜欢的项链,就是一颗绿宝石雕琢的海洋之心,那是十八岁那年,父亲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但是就在三天前,有一次参加晚宴回到家中以后,因为喝了点酒,第二天起床她就发现脖子上的那个项链就莫名不见了,因为这个事情,她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要不是昨天就得从新加陂出发,赶在中午的时候,在京城和朱雨泽汇合,说不定她现在还在发动家里的佣人找这个项链呢。

    而且,更加让妮娜吃惊的是,她家中的西北角,刚好是浴室的位置,她原本也怀疑,是那天泡澡的时候没有注意,掉在哪个角落了,今天听袁朗这么一说,妮娜更是惊为天人了。

    毕竟她和袁朗可是头一次见面,这两个信息,断不可能是他先打听到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笑了笑,袁朗一摊手道:“就是用妮娜小姐看来,不太专业的知识分析出来的。”

    这在妮娜看来很神奇的事情,其实对于袁朗来说,还真算不得多难的事情,他看出来那位妮娜小姐,掉了东西,也就是看了看她下巴而已。

    在相术中,下巴代表着人的田地,房屋等贵重物品,也象征着一个人财运的稳健情况,如果下巴出现磕碰或者忽然长出痘子,青筋之类的,寓意着个人的财运情况不是非常稳定,因此破财的情况也会有所发生。

    刚才妮娜打断袁朗说话的时候,他一眼就瞄到了,妮娜的下巴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管,相对于她白皙的皮肤来说,算得上比较明显。

    所以袁朗断定,妮娜肯定是最近遭遇了破财的事情,而她这种身份的人,破财无非就是掉了东西,而且是贵重的东西。

    再加上袁朗发现,妮娜下巴上,青色血管的朝向,是往田宅宫,所以也就可以接着推断出来,那东西其实还是掉在她自己家里了。

    “这……”

    虽然明显感觉袁朗是在讽刺自己,但是事到如今,妮娜算是知道静尘大师,为什么放着坐下那么多弟子不推荐,硬是要让自己来找这位袁先生了。

    脸颊一红,妮娜颇有些尴尬道:“袁先生……我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

    “没事。”

    别人已经道歉了,袁朗自然也不会跟这么一个女流之辈计较,摇了摇头道:“只是希望以后妮娜小姐有什么意见,先听别人说完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这个……袁先生……”

    两面自己都不好得罪的人,朱雨泽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您刚才说不用去现场,就可以有解决的方法了,那是……”

    “先不着急。”

    不急不缓喝了口茶,袁朗指了指文件夹里的照片道:“我想问问朱大使,这照片里,发生火灾的高楼,第一是不是这一栋“宜家”的东南亚总部大楼?”

    “对……对!”

    朱雨泽和妮娜又是一眼对视,两人的眼神当中震撼之色更浓了,要知道,虽然刚才朱雨泽是介绍了发生了火灾,但是并没有说哪一年哪一月,在哪一栋楼发生的,而且因为怕这些资料落入记者手中,大肆炒作,他上面的照片也并没有任何火灾现场的照片,无非就是一些运河周边的远近景而已,而现在袁朗居然一张口,连顺序都说对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袁朗又指了指另外一栋大楼,接着道:“接着就是斜对面这栋商场……对么?”

    “啊?!”两人又是一愣,赶紧点头道:“对对!”

    “苹果的这栋楼,应该算是倒数第二……”也懒得再看两人惊愕的表情,袁朗盯着那照片,像是在自顾自一般道:“而最后的,应该是这家国际旅游公司的大楼,而且它受灾情况应该是最小的。”

    “这!……这您都知道?!”

    这几句说完,妮娜和朱雨泽,算是从内心深处,对袁朗都已经拜服了。

    不但顺序说得一点不差,就连受灾的情况,都能通过这么一张卫星图片就看出来,这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了,要知道,就是因为怕事情闹得不好收拾,所以新加陂政府,对于几栋大楼的具体受损情况,可都是严格保密的,在华夏,甚至连新闻都还没有上过。

    “这个知道并不难。”

    看了看这种图片,袁朗心里就不由得感叹,地方小,还真是有地方小的好处,起码看风水,没有那么费劲。

    笑了笑,袁朗接着解释道:“我们华夏的传统文化当中,有阴阳五行,这个两位都应该知道。比如说,有的人属金命,有的人属火命。”

    “恩恩。”

    到了这会儿,两人就只是点头,根本不再多说一句话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漏掉了袁朗说的什么。

    “其实公司也一样,也会有自己的五行属性。”

    按图索骥的指了过去,袁朗一个个分析道:“比如说宜家,是做家具的,自然属木,而商场卖服装的,同样属木,至于苹果那当然是属于金了。”

    “旅游公司属土?”妮娜也悟出来当中一点道道,嘴里小声咨询了一句。

    “对。”点了点头,袁朗接着指了指运河的源头道:“那二位再看看,你们这个运河,是从哪个附近开始建的?”

    “国立潮汐发电厂?”

    两人顺着袁朗的手指一指,就看到卫星图片上的那栋大楼楼顶,清晰的标出来了这几个字。

    “想必两位认识既然认识静尘大师,那应该都知道点华夏的风水文化。”

    顿了顿,袁朗道:“其实风水风水,从字面上二位就可以看出来,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而不管是风,还是水,都不是静止不动的,如果我们把这个卫星图片无限缩小的话……”

    其实只要把这个图片无限缩小到一个房间那么大,这个事情就很好理解了,建在潮汐发电厂附近的运河,就等于在家中往电插座边上泼了一棚子水,虽然不会马上出事,但是只要等有一天,湿气太重,等这水侵蚀了地板或者墙壁,跑到电路里面去了,你家里最先烧掉的,自然是木头地板家具,然后就是衣柜里的衣服,接着就是家用电器,接下来就是墙壁了。

    “您看看这,这……”

    听袁朗说完,两人算是恍然大悟了,但是心头的忧虑也更甚了,毕竟新加陂一共就那么大,你不能为了运河叫人家公司全部搬迁,也不可能把源头的发电厂搬走,这要是再选址重建一个,这可是新加陂特色的潮汐发电,地段难找不说,再新建一个,又是耗费多少亿美金的投入。

    “刚才袁先生说有一个条件?”

    猛然间,妮娜想起了在打断袁朗之前,他所说的话,当即心头一动,袁先生敢提条件,就说明有解决方法啊!当即懊恼道:“刚才打算了袁先生的话,我很抱歉,不过还是想请袁先生明示一下。”

    “对,袁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朱雨泽也赶紧点头,到了这会,他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位看着年纪轻轻的袁先生,几乎就是这个事情的救命稻草了。

    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袁朗道:“两位想低调处理,这个我可以理解……”

    既然新加陂方面讲面子,不想把这个功劳归功到自己这个华夏人身上,袁朗也懒得去计较这个,毕竟虽然自己的相术虽然日益精进,但是连脑袋里的书,自己都还有两本没有窥视过呢。

    现在还肯定不是惹得国际层面都开始关注的时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袁朗还是明白的。

    想了想,袁朗道:“两位也知道,这看风水布局之类的,是需要用到设备的,就比如化煞就必须有上好香料,解决就必须有玉葫芦等等。”

    “这个我懂。”还没等朱雨泽点头,妮娜就道:“家父其实也是风水爱好者,从小我就受这方面的熏陶。”

    新加陂当年正是华夏沿海地带下南洋的渔民,为主体组成的国家,所以这种传统知识,妮娜还真知道不少。

    “既然懂,那我就不多解释这个了,而像贵国这种情况,其实只需要用到一种东西,效果就可以立竿见影……”

    “什么东西?!”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这个嘛……”袁朗呵呵笑了笑,心说,卖了两人这么半天的关子,终于说到正题了。

    稍微停了停,袁朗一本正经道:“鱼。”

87 大干一场

    “鱼……就可以解决了?”

    袁朗这个方法还着实让妮娜和朱雨泽吃了一惊,这运河引起的风水问题,难道往河里养鱼就可以了?这听上去,怎么这么荒诞呢?

    看两人这一副不解的样子,袁朗心里呵呵一笑,接着解释道:“当然不是普通的鱼,而是一种叫锦鲤的风水鱼。”

    锦鲤鱼自古就被国人视为吉祥之物,旧时通常被饲养于寺院、庙社的池塘中,寓意吉祥富泰,一直到现在,我国南方部分地区的家庭和企业,至今仍然沿袭着春节期间,购买锦鲤摆放的习俗。

    事实上,现今社会不管是旧习还是潮流,锦鲤鱼作为一种风水鱼得以广为流传确有其道理,锦鲤“活宝石”的美称也是名副其实,并非仅仅是从观赏的角度而得名。

    古人认为:好的风水是藏风蓄气得水。

    而气总处于流通之中,特别是是河面上的气,更加如此,很容易被风吹散而打破循环平衡,这其实也就是临海运河为什么会因为源头是电厂,所以引发了那么多火灾在风水上的缘由。

    而锦鲤这种水中的吉物,正是调整气运流通的缓急,保得风水之地灵气不散的好玩意儿。

    听袁朗一解释,妮娜当即两眼放光道:“锦鲤我知道,这种鱼在贵国,属于风水灵气,但是……”

    说到这里,妮娜又有些纳闷了,难道袁先生的意思是,要把锦鲤养在运河当中?运河可不是封闭的,放下了去不就跑完了么?

    “喏……”

    指了指文件夹里运河的图片,袁朗接着道:“贵国可以在河提两边,构建一个类似条形水池的东西,把河道围起来,当然,为了美观,两位可以把这个条形水池,设计成透明的玻璃构造。”

    说白了,袁朗想的这个方法,其实就等于以前的河道两边是种花的花坛,现在全部改成了长条的锦鲤池,有了锦鲤池在风水上的作用,就等于给整个河道,加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让原本湍急的风流稳定下来,放在家中电线那个比喻上,也就是等于给原本裸露的电线,加上一层绝缘体而已。

    “袁先生这个方法真是妙哉!”

    才提出来设计方案,边上的朱雨泽就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他倒不是从风水学的角度明白了什么,而是单纯从袁朗的玻璃水槽设计上来看,不但美观大方,而且说不定还能成为运河附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呢!

    “妙哉不妙哉先放到一边。”摆了摆手,袁朗笑道:“我还没有跟二位提我的条件呢。”

    “对对,袁先生您说,您说……”朱雨泽尴尬一笑,赶紧点头。

    “我们新加陂方面,上次请任大师的薪酬是五十万美金……”

    边上的妮娜以为袁朗是要说薪酬的问题,嘴里忙道:“这次我们决定给袁先生加倍,也就是一百万美金。”

    “一百万美金?”

    袁朗都还没表态,这个数字一下把边上一直没开口的李善明给吓了一跳,这专家就是专家啊!他算是打死都没想到,就这么聊几句天,居然一百万美金就到手了,这……这比捡钱还来得快哟!

    李善明这么想,但是妮娜还真不这么认为,这一百万听上去很多,但是相对于能挽救这个两点六个亿工程来说,简直只能算杯水车薪了,更何况静尘大师年事已高,行动又不太方便,现在新加陂也确实需要再找到一位这种风水大师来压台。

    毕竟这些年来经验也告诉妮娜,新加陂地方小,但是人群又高度集中,一旦出一点风水上的问题,就会北被无限的放大。

    “我的条件不是这个……”

    虽然一百万美金这也算是破了自己看风水来的记录,但是毕竟眼界不像以前了,也就在短暂的喜悦之后,袁朗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说实在,其实解决运河这个风水问题,还真不止这一种方法,而且就袁朗知道的,还有比这个更加简单方便的,不过您新加陂为了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求的是华夏的人,那多付出一点经济上的代价,也是应该的嘛。

    “那袁先生的意思?”

    以为袁朗对于薪酬方面有什么不满呢,妮娜当即道:“要是还有其他方面的要求,您可以提出来,只要可以提供的,我们一定力所能及的提供。”

    “没那么严重。”袁朗摆了摆手,笑了笑道:“我还有个要求就是……这种鱼,只能是我来提供。”

    “这个是当然的!”

    还以为多大个事情呢,想都没想,妮娜就已经同意了,即便袁朗不提出来,妮娜也打算请他来全权负责了。

    说到底,这个事情低调处理,无非就是不想让国际社会知道,新加陂的出了问题,得求助于华夏人才能解决,但是进口一点鱼,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放在哪里都不是个丢人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事情谈定,袁朗主动伸出了手,看了看边上一直没出生的李善明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们洮江啊,刚好是远近闻名的“锦鲤之乡”,两位这个事情,还真算是巧了……善明兄,对吧?”

    “啊?!”

    李善明这会儿还沉浸在那个一百万美金,给他带来的震撼当中,听袁朗这么一问,就更加迷糊了,心里那个纳闷啊,洮江产鲤鱼,鲤鱼,鲢鱼,啥鱼都有,就是没有听过“锦鲤之乡”这么一个说法啊。

    不过他好歹也是混过官场的人,虽然基层了那么一点,但是眼力还是有的,这会儿当然是顺着袁朗的话往下说了,当即嘴里讪笑道:“对对对!是……是有名的锦鲤之乡,有名的锦鲤之乡。”

    “那就刚好,我们就全权拜托袁先生负责了!”

    妮娜和朱雨泽自然也不管锦鲤之乡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了,只要事情能解决,他们哪会去想这些。

    起了身,朱雨泽赶紧对李善明道:“李先生,麻烦你去大堂叫经理过来,我和妮娜小姐,今天就在袁先生的家乡,代表新加陂宴请袁先生了……”

    “饭就先不吃了。”笑了笑,袁朗道:“我们国人讲究在其位者,才能食起禄,吃饭的事情,等事情办好了,签订合同的那天,再吃也不迟,两位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赶紧准备鱼池了。”

    “哈哈哈!袁先生果然是青年才俊,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

    听袁朗这么一说,朱雨泽无形当中,对袁朗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当即笑道:“那就按袁先生说的,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在隆重宴请袁先生。”

    “行。”起身握了握手,袁朗又看了一眼妮娜道:“妮娜小姐,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谢谢袁先生吉言。”感激一笑,妮娜伸出了白皙如玉的手指道:“那这次就拜托袁先生了。”

    两人下了楼,把朱雨泽和妮娜送上了一辆早就在等着的奔驰轿车,李善明看着袁朗,眼里已经写满了“偶像”两个字。

    “您可真是洮江人民的骄傲!不对,是我们华夏人民的骄傲!”

    到了这会儿,那一百万美金都还在一边,这两位什么身份的人,李善明可是一清二楚的,刚开始接到秦仰韶电话的时候,他可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觉呢。

    结果人家袁专家,云淡风轻的不但站着把钱给赚了,还让还让妮娜小姐和朱大使先生客气得都要代表国家请他吃饭了,这怎么能不让李善明觉得袁朗是华夏的骄傲。

    “什么骄傲不骄傲的。”袁朗笑了笑,冲李善明道:“吃饭没?要不,我请你吃一个。”

    “这个……那个……”

    刚才可是一个妮娜小姐,一个驻华大使宴请袁专家,人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的,一转眼,袁专家居然又要请自己吃饭,这……何德何能嘛……

    “走,你今天也辛苦了。”拍了拍激动不已的李善明,袁朗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嘴里道“再叫个朋友一起,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李善明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当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好。”点了点头,袁朗就把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朗子,有事情吗?”电话那边是顺子的声音。

    听着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袁朗纳闷道:“你在哪呢?”

    “在花鸟鱼虫市场呢,陪赵大脑袋买水葫芦。”

    刘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在电话那边贼兮兮道:“我说,你那个葫芦真有用,今天我渔场鱼苗一个都没死,赵大脑袋又翻了半个池塘,这不,今天一早就叫我陪他来买了,说等下要请你去摆呢。”

    “行,那你先买。”袁朗笑了笑,交代道:“买完来洮江大酒店。”

    刘顺赶紧道:“急吗?”

    “急。”袁朗点了点头道:“准备大干一场了!”

88 锦鲤之乡

    “袁专家……来来,您喝茶……”

    因为要等人,所以袁朗和李善明也不好先开动,一边招呼着服务员上菜,李善明一边就帮袁朗倒上了茶,嘴里呵呵笑道:“您这个本事,我是真心佩服,只是刚才您说洮江是锦鲤之乡这个说法……”

    看李善明这么个犹犹豫豫的样子,袁朗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估计这哥们是底层干久了,胆子也变小了,怕自己忽悠了外宾不好交代吧?

    笑了笑,袁朗就道:“洮江的支柱产业是渔场,这个善明兄知道吧?”

    “这个当然。”李善明连连点头,心说,洮江渔场多,但是养的是四大家鱼啊,和锦鲤可是不搭边的。

    “渔场多,大家养的都是差不多品种的鱼,这就导致市场饱和,竞争也就越来越恶性。”

    停了停,袁朗给李善明一点消化的时间,这才接着道:“而且现在渔业局又开始垄断加工生意,渔民就更加没有活路了……”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点了点头,李善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浮邱山离县城毕竟不远,而且那边一样也有靠养鱼为生的乡民,只是规模没有县城这边大而已,对于加工厂垄断这个事情,他其实心里也是有意见的,只是无奈官微言轻,他有意见,也没有地方反应,也轮不到他去反应。

    看李善明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意思,袁朗咕噜喝了口水,直接道:“所以我就想刚好利用在这个契机,生造一个锦鲤之乡出来。”

    “生造?”

    李善明一愣,刚还想问什么,包厢门忽然就被推开了,一下乌央涌进来十多个人。

    “朗子,这些都是我们渔场边上的兄弟,他们听说你在这里,硬是要跟我一起来,都想请你去布置一下风水葫芦。”

    顺子第一个走了进来,指着后面的人介绍了一句,接着看了看李善明道:“这位是?”

    “大家先坐,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李领导。”

    袁朗心里一乐,心说,这人还真有点从众心理,只要看到一个有效果的,甭管自己家渔场有没有风水问题,都想买个保险,不过他刚好还真要去请这帮人过来,现在顺子主动带过来了,倒也还省了个事。

    “袁哥好……李领导好……”

    “袁哥,那个风水葫芦,也帮我们先去摆一下呗……”

    “就是,袁哥,您那技术,我算是服了……”

    众人刚一落座,纷纷开口请求起来,一个个甭管年纪大小,张口就是袁哥袁哥的叫得欢乐。

    “行,这些都没问题。”袁朗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才环视了众人一圈道:“诸位老乡既然来了,那今天我刚好有个事情,要跟大家商量。”

    “袁哥,你说……”

    “对,有啥事您开口……”

    本来就是有求于人,现在袁朗率先开口了,众人当然又是一阵七嘴八舌,整个包厢顿时感觉无比热闹。

    只好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袁朗这才问道:“诸位现在都在养什么鱼?生意如何?”

    “我家主要养草鱼和雄鱼,生意嘛……哎……”

    “以前还行吧,我家养的鱼收给做罐头的,价格也还不错,只是现在……”

    “袁哥,甭提了,现在养的人多,收购价又低,特别是渔业公司垄断了以后,不好做啊……”

    这话题被袁朗一提出来,众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也难怪,在场的基本都是靠这个为生的,一个渔场寄托着整个家庭的吃喝拉撒和希望,如今这个行当眼看着越做越死,要人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又是一抬手,袁朗忽然提高了声调:“既然是这样,我现在给大家一个新的选择!”

    “新选择?!”

    果然,有了这个噱头,包厢里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袁朗,期待着能赶紧听到下文。

    “现在有个商机告诉大家……”顿了顿,袁朗道:“诸位这几天可以抽空,去全国各地跑一跑,看看哪里有品相可以的锦鲤收购,只要你们能把锦鲤活着运回洮江,我多出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

    “哗!”

    这一句话,像是惊雷一样,在整个包厢里炸开了锅,大家开始还只是想请袁哥,来布置一下风水葫芦呢,结果,莫名其妙的,居然还撞见了这种好事。

    “袁哥,你这不是送钱么?”

    “对啊,袁哥,您这是要当观音菩萨啊?”

    “就是,袁哥,你要那么多锦鲤干嘛啊?”

    毕竟是乡下渔民,思想还是相对淳朴,袁朗这个提议大家倒是很满意,但是问题是你弄这么多锦鲤回来,自己要是卖不掉,怎么办?

    特别是边上的顺子,一大早就跟着赵大脑袋跑去市场买水葫芦,肚子正饿着呢,结果这筷子才架起来一坨肉,被袁朗的话惊得差点就掉到了地上,嘴里赶紧道:“朗子,你这是要干嘛?锦鲤可不好卖啊!以前也有人干过这个,亏得要死。”

    这话顺子说得还真不假,锦鲤这东西,便宜的都要几十上百,贵的随便都是大几万,洮江自古以来产的鱼,都是用来吃的,养这种死贵的东西,还只能摆看,顺子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袁朗在打什么主意了。

    “顺子说得对啊,洮江适宜养锦鲤是没错,但是自古没有这个传统,根本没有销路呀。”

    边上一起来的赵大脑袋,比刘顺还想不明白,那个风水葫芦的效果,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专门跟着跑来,想请袁朗帮着自己家也弄一个呢,结果还刚见面,就听到这么一个爆炸性消息,他还真怀疑袁朗这脑袋里面想的东西,果然是异于常人了。

    “谁说没这个传统了?”边上的李善明此时一脸得意道:“洮江可是个锦鲤之乡呢。”

    “李领导,这……这洮江什么时候叫锦鲤之乡了?”顺子扭头看了才认识的李善明一眼,心说,这朗子交的朋友怎么也说胡话了。

    “销路的问题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负责收购,有意向的等下和我签订合同,前期款我会先打给各位!”

    打断了顺子的话,袁朗直接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大家帮我打听一下,谁家里渔场现在难以为续的,家里实在有困难不想弄了的,我出钱收购十家!并且是按往年的市场价收购!”

    “哗!”

    又是一个炸弹,把已经被炸晕了的渔民们,一下给炸上天了。

    说实在,现在洮江的渔场干不下去的渔场,没有一百少说也有大几十家,当中很多那都是已经完全连孩子上学的钱都赔光了的,这袁哥开口就是按照以往的市场价收购,对他们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啊!

    “你这不是亏本的么?!”

    看袁朗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顺子算是彻底晕乎了,你真打算成立一个渔业公司养锦鲤也就算了,但是你还得按市场价收购渔场,如今这世道,不明显吃亏么?

    “亏不了。”

    袁朗心里一阵乐呵,有了新加陂那边,整个运河河提的需求量,就算是一头猪来干这个事情也亏不了,更何况,一百万美金的勘察费,别说收购十家,就是几十家也不是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一个借鸡生蛋而已。

    不过趁火打劫的事情袁朗还真干不出来,所以他才说不是实在干不下去的,他不考虑,而且是要按往年的价格来收购渔场。

    笑了笑,袁朗小声对顺子道:“具体原因等下我再跟你说,但是别说哥没提醒你,有闲钱赶紧拿出来跟我投一点,我算你原始股,这次不光咱们自己要赚钱,而且还要专门赚钱给别人看!”其实说到底,自己承包十个渔场,为的还真是赚钱给别人看?赚给谁看?当然是那些渔民看,你自己不率先养起来,就凭一张嘴巴忽悠别人养,八百年也成不了锦鲤之乡,只要你实实在在赚钱了,这比苦口婆心说一万句的影响力都要大。

    “这……”

    这话让顺子算是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了,市场价收购渔场,还百分之五的溢价让别人去跑锦鲤收购,这……这不是自杀么?弄这么多锦鲤回来,搞那么多渔场养着,当饭吃都吃不完啊!

    “哎呀,诸位呀,现在是捡钱的好时候啊!”

    听到这会儿,边上的李善明都替众人着急,要不是他自己没渔场,又要走仕途,他都恨不得现在入上一股呢!这难道还会赔本?想少赚一点都难!

    到现在李善明算是真正明白过来,袁专家为什么一定要把锦鲤的采购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还硬说洮江是锦鲤之乡了。

    原来从一开始,袁专家之所以开始把那个养锦鲤的堤坝,设计成玻璃形状的,其实正是想它成为新加陂那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想想就知道,要是里面再把洮江进口的锦鲤这么一放,那可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这一下不就在全球都有名了么?

    假以时日,东南亚,日本各个国家的观赏鱼客商们,那还不蜂拥而至!

    市场就是这样,有了客商,还能担心没有供货的人?榜样的力量可是无穷的啊!大家看袁专家赚了钱,到时候还想养四大家鱼的,自然可以接着养,但是更多的人绝对会往新方向发展!

    到时候,洮江不想成为锦鲤之乡都难了!

    这样一来,不但已经饱和的家鱼市场,在竞争方面能得到极大的缓解,更是一下让洮江的支柱产业,从最低端的肉食加工,一下成了高端的观赏鱼贩售,悄然之间,就完成了一次大的产业升级,而且,这当中还一下就形成了品牌效果。

    至于什么加工厂,那都得滚到一边去了,锦鲤嘛,哪里还要加工啊?那不都是点对点的销售么?!

    高啊!袁专家这一手实在是高!

    别看就这么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变化,不但能自己赚了钱,还解决新加陂的风水问题,甚至一顺手就改变了洮江的产业格局,这一箭三雕的做法,让李善明不得不佩服,袁专家不简单!是个有大胸怀的人啊!

    “行,袁哥,既然你开口了,这事情我给您去办了!”

    “就是,你交代的事情,我这几天就会去跑!”

    “袁哥,你是顺子的兄弟,我们信得过你!”

    毕竟这几乎算是白送钱,甚至连前期资金都不用自己投入,实在没有什么风险可言,稍微一想,众人纷纷开口答应了下来,眼神再看袁朗的时候,都有了一丝救世主的味道了。

    “那行,有了大家的保证我就放心了。”袁朗爽朗一笑,手一摊道:“大家先吃饭,拟好了合同,我会叫顺子送到府上去的!”

    有人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出奇的顺利了,等饭吃完的时候,在座的十来个人里,已经基本全部都和袁朗表达了合作意向,只等着合同的到位,饭一吃完,众人也就不再多呆,纷纷回去该准备的准备,该找家人商量的商量去了。

    “朗子,你刚才那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啊?”

    刚才人多,自己也不好开口问这兄弟,这会儿看人走完,两人到了洮江大酒店门口,一边等着李善明去停车场取那俩破桑塔纳送送他们,顺子这会儿赶紧问道:“这事情真有钱赚?”

    “有钱赚。”点了点头,袁朗交代道:“你回去跟你爸说一声,鱼苗就别进了,把场子腾出来放锦鲤,以后我不会经常呆在洮江的,我的渔场一样会交给你打理。”

    “这……”

    刚还想问上一句,顺子就看到停车场那边出来了一辆车,还以为是李善明的,赶紧先闭上了嘴,结果等车开到两人身边的时候,顺子脸色一变,赶紧碰了碰袁朗道:“朗子,喏,刘敏胜的车……”

    “呵呵,挺潇洒的啊。”

    顺着刘顺的目光,袁朗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宝马驶过了身边,袁朗心里一阵乐呵,还真是个土大款的作风,车牌居然是“洮a88888”。

    “那可不,都他娘是我们的血汗钱……”骂骂咧咧冲宝马骂了一句,刚打算把话题扯回来,顺子就看到那辆车忽然停了下来。

    “哟,这不是朗子吗?”

    车窗一开,一个梳着时髦背头的小青年,把脑袋伸了出来,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道:“啥时候回来的呢?也没联系老同学。”

89 媒体资源

    小青年还真就是刘敏胜,不过和上学那会儿比,这小子倒是会打扮了不少,加上个时髦发型,还真有点乡村非主流的感觉。

    看到袁朗,刘敏胜也不急着走了,咧嘴一笑,阴阳怪气道:“你小子这是在深港发财了?群里也不见你说话,都说你耍大牌了!看不起我们这群穷同学了。”

    “发什么财啊,混口饭吃。”

    袁朗呵呵笑着,懒得再多说什么,他对刘敏胜原本就没有好感,经过最近这个渔场的事情,更只能说是厌恶了,而且这小子主动停车跟自己说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不要老是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嘛!洮江需要你这种高材生,帮着发展家乡的事业。”

    估计是当官当久了,刘敏胜张嘴就是一口大套话,又瞄了一眼顺子道:“怎么?这是打算和顺子一起开渔场?”

    “对,有这个想法。”点了点头,袁朗心里呵呵一笑,心说,你还真说准了。

    “啧啧啧,我说呢!”刘敏胜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胸口道:“有什么需要照顾的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都是老同学嘛,不用客气。”

    说到这里,刘敏胜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从车里拿出来了一个红彤彤的东西,递给了袁朗道:“哦,对了,过几天,我那个小渔业加工厂开业,有空的话,可以参观交流一下嘛,顺子他们请帖都已经收到了的,就差你了。”

    “哦?”

    袁朗一愣,想起来刘敏胜那个渔业大楼确实是才封顶不久,还没往里面搬呢,这一下心头有了点想法,接过了请帖瞄了一眼,心说,这果然诚意十足,上面连名字都没有呢,不过当即就往口袋里一放道:“那行,我一定去。”

    “这就对了嘛,同学之间应该多走动。”皮笑肉不笑的看袁朗收好了请帖,刘敏胜拍了拍车门道:“去哪呢?要不要我送送?”

    “不用了。”

    刚一摇头,李善明的桑塔纳就已经开了出来,袁朗手一指道:“有个朋友刚好顺路,叫他送一下就行了。”

    “那行,下次有机会聊。”看了一眼身后的破桑塔纳,刘敏胜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拍了拍车门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一脚油门,宝马轰鸣一声,潇洒的驶入了主干道。

    “你叫他去干吗?他又不是开渔场的。”

    宝马车才开出去没多远,刚才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拨弄了一下头发,颇为不满道:“浪费我这么久时间,还赶着去上班呢。”

    “哟,你还怕尴尬啊?谁说他不开渔场了,刚才不都说了,人和刘顺合伙,做大生意了!”

    刘敏胜此时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扭头看了边上的女人一眼,掏出根烟一点,嘴里讪笑道:“上学那会儿,同学不是说你们金童玉女来着?我还不是给机会给你,看看你的金童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谁跟他金童玉女了。”邓欣不满的瞪了刘敏胜一眼,从小包包里掏出来一个小镜子,化着妆,不愿意再提起这么个事情了。

    “你看看你以前喜欢都是些什么窝囊废,成绩好,成绩好有个毛用,还不是毕业就回来开渔场,要在老子手底下混么?”

    刘敏胜倒是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嘴里贱笑道:“哎呀,当初不知道谁主动给他写情书呢……”

    “你少说两句!”邓欣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把镜子一放,气汹汹道:“我那时候是发神经好吧,你把我丢到电视台门口就行了,我自己进去。”

    ----------------------------------

    “朗子,你真打算去啊?”

    此时,李善明的桑塔纳,刘顺看着袁朗正兴致勃勃的盯着请帖看着,心里有些无语了,这请帖他倒是也收到了,不光是他,渔场的老板几乎每一个都收到了。

    问题是这明显就是等于开了家屠宰场,请猪们过去参观,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本事啊,这还凑过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去啊,为什么不去?”

    袁朗心里一阵乐呵,他原本就打算把养锦鲤这个事情搞大,搞得越大越好,结果看看请帖上这群嘉宾组委会的名字,整个洮江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会来嘛,这可不正是可以利用的好时机么?

    “完了,你是被邓欣嫁人刺激到了吧?”

    到现在顺子也没搞清楚袁朗为什么要养锦鲤呢,现在还莫名其妙要自己去被人打脸,也只能开着玩笑,把原因归结到这个上面了。

    “邓欣?”听到这个名字,袁朗脑袋里又是一个激灵,看了刘顺一眼,比了比大拇指道:“哥们,多谢提醒了!”

    “啥……啥啥?”

    刘顺这一下更加迷茫了,这自己只说了这么一个名字呢,又提醒什么了?

    “没啥。”

    一边说着,袁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要不是顺子说起这个名字,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手里可是掌握了媒体资源的,如果能够借用明星的力量,再宣传一下锦鲤之乡这个噱头,岂不是事半功倍?

    刚拨出去一个号码,李善明的桑塔纳就已经停在了袁朗家对面,车门一开,袁朗指了指脑袋还没跟上趟的顺子道:“李哥,麻烦你顺便送我这哥们回去一下。”

    “袁专家放心。”李善明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刘顺,心说,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认识袁专家这种兄弟,躺着也能把财给发了。

    一挥手,李善明哈哈笑道:“顺子,你家在哪里,帮我指下路,前因后果我跟你解释。”

    “对,让李哥跟你说锦鲤的事情。”

    看了一眼电话,刚好已经接通了,袁朗赶紧“喂”了一声,“啪”一下关了车门。

    “袁先生?您找我有事情吗?”接电话里是个女人,听到是袁朗的声音,语气当中颇为惊喜。

    “方小姐。”

    朝桑塔纳挥了挥手,袁朗一边往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边道:“还真有个私事想拜托下你。”

    “您说,您说……”方兰的公司,最近啥也没干,就等着袁朗给她“撒石灰”呢,见袁朗主动联系自己,当即激动道:“不要说拜托不拜托的,您的事情,就是我们皇廷的事。”

    “方小姐客气了。”

    袁朗呵呵一笑,心说,这个方兰的嘴巴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想了想,他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过一阵,想问你借一两个明星,顺便也好给皇廷撒撒石灰嘛。”

    =====

    ps:最近的剧情似乎大家不喜欢看,很多熟悉的读者都没露面了,还在的朋友出来吼一声,给点动力好吗……拜谢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415/ 第一时间欣赏黄金相师最新章节! 作者:空一闻所写的《黄金相师》为转载作品,黄金相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黄金相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黄金相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黄金相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黄金相师介绍:
黄金相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黄金相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黄金相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