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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伤     吕氏外戚txt下载     吕氏外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魏续的野望(中)

    “秦主簿就没有什么话要和吕某说的么?”吕布沉声问道。

    “这个,蔡中郎的事情,王司徒那里……”秦旭顾左右而言其他。

    “蔡大人知恩图报,真君子也,王司徒有些矫枉过正了。”吕老板脸sè有些发黑。

    “那个,吕小姐真是天真烂漫……”秦旭继续道。

    “我就不追究你同蔡琰带玲儿外出游玩的事情了。”吕布的脸sè变得铁青。

    “多谢主公!”秦旭没有了下文。

    “文远,你还记得你刚刚说过什么没有?”吕布突然问张辽道。

    “启禀主公,辽不记得了。”张辽的脸上古井无波。

    “好吧,不知主公可知贾诩此人?”秦旭见好处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再贪得无厌下去,估计吕老板真的要发飙了,秦旭才慢吞吞的说道。

    “贾诩?”吕布皱了皱眉头,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摇了摇头。

    “主公可还记得牛辅么?”一直沉默不语的高顺突然说道:“昔年主公威震虎牢关时,牛辅受命镇守于陕,贾诩乃是牛辅军中辅军。当年李傕郭汜击溃孙坚时,末将曾同牛将军有过交集,贾诩此人当时正在其中。任讨虏校尉。”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比之李儒之流何如?”吕布不明白秦旭为何此时提起贾诩,但还是难得的耐住xìng子,问道。

    这个时候贾诩名声未显,一来是这个时代信息传播地域xìng极强,再者也是因为贾诩这老狐狸虽然事事料人机先,智计超凡,但却没什么野心,一直以谋身为要义。估计这次若不是王允对待董卓余党的手段太过激烈,触及了贾诩敏感的神经,说服李傕郭汜收拢凉州残军闪击长安,或许之后三国并起的局面还要推迟不少年才会发生。

    “贾诩此人平rì名声不显,但董卓自命为太尉时,他是太尉掾。”秦旭郑重的回答道。

    “太尉掾?”吕布的眼眸中jīng光一闪。太尉掾是太尉府的高级属官,相当于太尉的私人顾问。董卓在乱政期间,自封为太尉,可见贾诩是董卓十分信任之人,但吕布当时作为董卓义子,竟然不知道,可见此人的隐藏能力。

    “你白rì所说李傕郭汜所依仗的智谋之士,就是说的此人吧?”吕布突然问道:“秦主簿对此人很熟悉?”

    “呃!?”秦旭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难道告诉吕布这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贾诩几乎就是一手导致了三国进程的cāo盘手?谁信?!

    “这贾诩,难道竟然有鬼神之能不成?竟然能谋算到我会夜袭?”吕布并没有注意到秦旭的异样,低声道。

    “不过那又如何!”吕布脸上的凝重只是一闪而过,大声道:“长安城坚如铁,城内民心可用,有我吕布在此,便是再来十万大军又如何?”

    “这贾诩……”秦旭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不经意间握了人家闺女的小手,虽然秦旭一再强调自己是无心的,但秦旭在面对吕布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文远,今rì你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注意长安周围的动静,随时报我。”吕布似乎也并不在意秦旭的话,没等秦旭说完,便吩咐张辽去安排疲惫的众军回去休息。

    “秦旭你这次做的不错,蔡伯喈当世大儒,不应该就这般死于诏狱之中。”吕布目送张辽远走,语气平淡的对秦旭说道。

    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目光!

    这一世的记忆支零破碎的,让秦旭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头绪,也弄不明白一向治军严格的吕布为什么次次对自己这么宽容。不管是不经意间拍吕布的肩膀,还是得罪吕布的盟友,甚至涉嫌拐带吕布的宝贝女儿吕玲绮都被吕布自己圆了过去。鬼才相信吕布是被秦旭的咄咄逼人逼得步步退让,秦旭还没有这么自大。

    “呼!”当四周只剩下高顺和秦旭的时候,吕布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昏黄的灯光下一向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难掩的疲惫,随意找了个台阶,也不管上面的灰尘,径自背靠着柱子坐下,似乎在对空气处喃喃说着什么。

    这是吕布?

    看到这副慵懒模样的吕布,秦旭差点咬到了舌头。那个书上异口同声的记载着,天生的战场王者,一直驰骋于疆场之上,天下无敌的战神吕布,竟然也有这样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高顺也似乎已经习惯了吕布如此,替吕布将手中的头盔接过来,竟也没有看到秦旭似的,席地而坐,看着夜空中点点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旭不知是被这两个战场上几乎无敌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虚弱的一面所感染;还是因为长安城即将来临的战前气氛所压抑,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

    “老高,快三十年了吧?当年咱们三人也是这般席地而坐,相约要干出一番大事的。”吕布微微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着秦旭听不懂的五原话。

    高顺侧着脸看着吕布,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带着一丝微笑,重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吕布同高顺之间的关系,以及不知何时传出来的两人不合的传言,此种缘由似乎也并不那么简单。

    “爹爹!”

    正当秦旭想不明白今天怎么无论吕布和高顺怎么都这么奇怪的时候,吕玲绮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已经颠覆了秦旭历史观的情形。

    虽然两人仍旧坐在地上,但吕布依旧是那个骄傲暴躁的吕布,高顺也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对谁都淡言淡语的高顺,仿佛刚刚那个疲惫的男人并没有出现过,此间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玲儿,什么事?”吕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溺爱,站起身来。

    “秦主簿,你,你没?”看着同吕布高顺二人一同席地而坐的秦旭,吕玲绮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高顺也罢了,记忆中很小的时候高顺已经在吕布身边了,可父亲吕布的脾xìng竟然能容得秦旭也如此,就让吕玲绮的脑袋不够用了。

    我没?我没什么?没有被吕布打死?秦旭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老吕家尽出奇葩呀。先是一个堪比霸王的吕布,这会又出了一个恨不得能气死“霸王”的吕玲绮。

    见到秦旭没事,吕玲绮脸上的焦急之sè少了许多,撒娇的窝在吕布的怀中,道:“爹爹不生玲儿的气了吧?刚刚爹爹好凶呢。”

    吕布神sè古怪的看着刚刚还一副火急火燎的吕玲绮,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笑道:“我刚刚已经答应了秦主簿,不追究你们擅自去诏狱的事情了。还有事情么?”

    纵使吕玲绮年纪幼小,也听出了吕布话语中的促狭,不依的在吕布怀中乱扭,娇嗔道:“爹爹最坏了。总是取笑玲儿。我来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啊?”吕布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表舅刚刚去见母亲了。”吕玲绮说道。

    “魏续?”吕布凝眉问道:“他去找你母亲做什么?他还有脸回来?”

    看来魏续之前不止一次的惹过吕布生气,每一次都是走的夫人路线让吕布放过了他。吕布以为这次魏续又是要继续之前的套路,对魏续的到来毫不待见。

    “魏续到严氏这里来?”秦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信息,仔细去想时却又没有丝毫的头绪,只是隐隐的感觉到十分的不安。

    自刚才看过吕布和高顺两人席地而坐,亲密无间的样子,秦旭就知道魏续虽然是吕布的便宜小舅子,但其实未必怎么受吕布的重视,从吕布听到魏续的名字之后那种不屑的神情,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看似深受吕布重用的魏续会第一个反了吕布,和侯成一起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导致了吕布白门楼的悲剧。

    “魏续那厮又对你母亲说了些什么?让我宝贝闺女这大半夜的出来告诉我?”吕布对魏续这种xìng子司空见惯,但对于严氏竟然让吕玲绮特地过来告诉自己一声,感觉有些奇怪。

    “我没听怎么清楚!”吕玲绮偷偷瞄了秦旭一眼,眼神中满是抱怨,让秦旭心都漏跳了几拍。我的大小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让吕布误会,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吕布的注意力似乎不再这上面。吕玲绮暗中冲秦旭使了个鬼脸,继续说道:“只听到表舅好像说让母亲尽快出城还是什么,没听太清楚,好像还说什么恩仇必报,好像还提到了王允,反正说的挺多的。”

    “哦?”就算吕布再怎样也听出了不对劲,问吕玲绮道:“魏续那厮走了没有?”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走,是平rì中你和母亲吵架,母亲决定原谅你的时候让我去找你的暗语。”吕玲绮一副献宝的样子。

    “不好!”

    “不好!”

    “不好!”

    在场的三个男人同时脱口而出。

    秦旭突然想起来刚刚听到魏续到严氏那里这话之后的不安感觉。

    长安城城墙高厚,城内居民饱受董卓乱政之苦,也绝对不会答应董卓的残党再次占据长安;这些都是吕布能够有信心固守长安的源头!

    但是,三国历史上长安是怎么被攻破的?

    难道,竟然是他?!!

第十六章 魏续的野望(下)

    小人物往往改变历史。

    魏续突然回来的消息,让秦旭一下子紧张起来。

    严氏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才用暗语让吕玲绮来通知吕布?

    从吕玲绮带来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发现魏续在王允那里也没有受待见。

    也活该魏续倒霉,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允和吕布所代表的文武势力在董卓死后变得貌合神离,但这种隐藏的矛盾在董卓余党肃清之前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魏续暗中投奔王允,没准真能成为王允制衡吕布的一张牌,吕布也奈何不得。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王允嫁女,同吕布政治联姻的宴会中做出这件事情,真当满朝文武是瞎子不成?

    魏续的突然变节,使得本就暧昧的老王头同吕老板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朦胧起来。

    让秦旭想不明白的是,魏续为什么要背叛吕布。虽然历史上魏续的确是葬送吕布一家的罪魁,但现在来说,魏续作为吕布的小舅子,同严氏的关系非常的好,每次闯祸都有严氏替他说项,而吕布本就是个十分看重亲族的人,往往也就不了了之。就算是魏续垂涎蔡琰的美貌,结果被蔡琰和秦旭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但也不至于转移仇恨到吕布的身上,做出直接去投奔王允这样的动作。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情呢?

    当秦旭跟随吕布等人来到后院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严氏一人,神情呆滞,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魏续呢?”吕布见状,怒喝道。

    “夫君,妾身有罪,竟没早看出这恶贼狼子野心,他……”严氏的嘴唇哆哆嗦嗦,似乎被什么事情给吓坏了。

    之前,就在吕布“审问”秦旭的时候,严氏也在拉着吕玲绮旁敲侧击同秦旭的关系。虽然蔡琰已经旁证过是吕玲绮误伤了秦旭才有了严氏看到的那一幕,但严氏终究还是有一丝怀疑。待听到吕玲绮跟随蔡琰伙同秦旭出去的事情之后,严氏的担心愈发的严重了。

    并且夫君吕布对这叫秦旭的小伙子异常宽容的态度,只要是身边的人都看的出来。吕布无子,这一直是严氏的心病,而秦旭的那种不卑不亢,完全不同于其他吕布军中之人对待吕布情形,若不是严氏了解吕布颇深,没准还真会怀疑这个叫秦旭的小伙子是不是吕布在外的遗泽呢。

    不过越是这样,严氏心中秦旭的影子反而越发的挥之不去。女儿渐渐的大了,若是突然有一个被夫君认可的小伙子出现,那么……

    几番旁敲侧击下来,也不知道是女儿藏的太深还是年幼无知,翻来覆去总是说着秦旭是个大坏蛋,又说秦旭多么多么的有“智谋”和“英勇”,听得严氏一阵心惊胆颤。

    大坏蛋?怎么坏?你是吕布的独女,他是吕布的属官,他敢怎么坏?至于吕玲绮所说的“智谋”和“英勇”,严氏根本没往心里去。十五岁的羽林骑主簿,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严氏虽然一直在和吕布说让吕玲绮不要整rì间舞刀弄枪,多些时间学些女红,以防以后嫁不出去,但真的到了考虑的时候,看着迷迷糊糊快睡着的女儿,严氏反而有些心神无属了。

    “扣扣!”

    “阿姊!阿姊?”

    就在严氏一边埋怨女儿长大了,心思重了,不像之前有什么事情都和她这当娘的说,一边又埋怨吕布整rì间忙于军务对女儿的“心理问题”不闻不问的时候,一个严氏十分熟悉和担心但又恨不得大卸八块的声音,从窗棂边传来。

    “你!你还敢回来?”严氏咬牙切齿的对来人道:“你瞒着我做的那些缺德事,都被你姐夫知道了。这次,你休想再让我帮你说一句!你自去吧!”

    “阿姊!”来着正是魏续,此时的魏续和晚间在凉亭中yù对蔡琰不轨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当时魏续还是吕布心腹中的心腹,传言中陷阵营下一任统领的继任者,能够zì yóu出入吕布内府的亲军将领!

    而此刻,平rì间的冠带已经不知所踪,一头如乱鸡窝般的头发夹杂着些许泥土,额头上如同戴孝一般,绑扎着一根白sè的布条,隐隐约约透着血迹。身上披着的衣衫也破烂不堪,令严氏心酸的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姊!”魏续略显狰狞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这般模样吓着你了吧?”

    “阿续,你这是怎么了?”严氏对下午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此时见魏续这般模样,连忙拽过魏续来,满脸心疼。

    “哈,还不都是我那外甥女伙同外人将我弄成了这样!”魏续自嘲了一声,说动啊。

    “你要对玲儿如何?”严氏听到魏续提起吕玲绮,眼中顿时升起一丝jǐng惕,死死抓住魏续的手,追问道。

    “阿姊!!”魏续挣脱了严氏的手,苦笑说道:“阿姊,我承认我做尽了诸般坏事,但我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阿姊你和玲儿的?我知道玲儿就在里间,若是我想发难,阿姊你拦不住我的。”

    “阿续,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啊?”严氏道:“奉先对你恩宠有加……”

    “够了!”魏续粗暴的止住严氏的话,说道:“吕布小人也,反复无常寡恩少义,对我呼来喝去,如同使唤家奴,还说恩宠有加?笑话!”

    “奉先的脾xìng是有些暴躁,但你怎能这般说他,还背着他和王允那老贼来往?”严氏怒道。

    “王允?”魏续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王允老贼同样不是东西,吕布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若我真为王允所用,吕布那厮敢对我这般么?”

    “阿续,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你且寻一处休息,等奉先回来,我再为你……”严氏终究放不下同魏续的亲情,咬了咬牙,说道。

    “阿姊!”魏续止住严氏继续下去的话,抬手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痕,恨恨的说道:“我魏续顶天立地大好男儿,自然要做一番大事才不枉此生,怎能窝在这里受气。”

    “你要做什么?”严氏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她觉得有些陌生的魏续,惊道。

    “我可不是吕布那狼子野心的小人,我魏续大好男儿恩仇必报。”魏续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的神sè,对严氏说道:“阿姊,你若是还相信我这个阿弟,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着玲儿离开长安城,也算是我魏续报了这几年你对我关照之恩了。”

    “什么?离开长安?”严氏虽然久在内宅,但也听懂了魏续的意思,今rì家将下人们一直议论的长安马上就要打仗的话和响彻夜空的jǐng报,令严氏顿时一惊,道:“阿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姊,不要以为市井小儿说吕布天下无双,他吕奉先就当真天下无双了,在贾先生眼中,他吕布也同小儿无异!”魏续不以为然的说道。

    “贾先生?贾先生是谁?”严氏猛然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疑问道。

    魏续也不回答,打量了一下严氏房间内的布置,脸上露出一个苦涩不安夹杂着兴奋和野心的复杂笑容,转身要走。

    “阿续!你这般奔波,想必腹中粒米未进吧?”严氏迟疑了一下,说道:“府中还有些咱们五原的酸粥和肉食,我叫玲儿给你去取些食用。”

    当下严氏也不管魏续如何,只手拽着魏续的衣袖,对房间内说道:“玲儿,你还没睡着吧?速速去取些酸粥和肉食来。”

    “严夫人,你说魏续当时说的是贾先生?”

    听完魏续来此的经过,在场的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就连吕布此时也很出奇的没有暴怒,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反倒是秦旭最先反应过来,问严氏道。

    “是!魏续当时说的就是贾先生,我再问他时,他好像十分惧怕这个贾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怎么?”严氏不明白的问道。

    吕布和高顺对视一眼,高顺开口道:“秦主簿怀疑魏续口中的贾先生就是贾诩?可贾诩怎么会同魏续有联系,这两人……”

    “呵!”秦旭耸耸肩膀,说道:“贾诩当时身为太尉掾而不为人所知,却以讨虏校尉之职为牛辅帐下辅军,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秦旭你的意思是,贾诩其实早就同魏续有所联系?”吕布好像听懂了秦旭话中的意思,惊问道。

    “吕将军在董卓身边久矣,对董卓诸将颇为了解吧?”秦旭没有回答吕布,反而问道:“董卓之婿牛辅同江东猛虎孙将军比,孰强孰弱?”

    “牛辅庸人也。我虽未同孙坚打过交道,但江东猛虎之名,我亦知之,难道……”吕布的眼神猛的一亮,道:“当时贾诩在牛辅军中,你的意思是?”

    “李傕郭汜何人?吕将军也知之甚详吧?”秦旭继续问道。

    “我同二贼虽曾同为董卓部下,但……但交情不深。”吕布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二人脾xìng如何?”秦旭大概知道吕布迟疑的原因。当时吕布是降将,一到董卓势力之中便骤登高位,自然会被下面诸将排斥。董卓对这种情况自然乐见其成,再者向军队中掺沙子一向是上位者的驭下手段,这点不奇怪。秦旭怀疑的是,当时做这件事情的,就是贾诩。

    “二贼原在董卓部下颇受重用,被董贼视左右手。替董卓指挥近半数的军队,颇受董卓信重,自然骄横。难道这贾诩?”吕布回答道。看的出来,尽管吕布当时是董卓义子,但若是论董卓的器重上,还是不如李傕郭汜二人。

    “能被这二人所依仗,主公还认为贾诩只是寻常谋士么?”秦旭说道。

    “那现在如何?”吕布下意识之中,已经将秦旭真正当作了军中主簿,甚至谋士,问道。

    “魏续一去,长安城破城在即。主公还是想想怎样保存实力,以图再起吧。”秦旭所苦等的离开吕布军的机会马上就要到来了,可不知为何,秦旭竟然有些不舍的情绪在心头荡漾。对吕布的话也只是敷衍了一句。

    “唔……”

    “杀……”

    “报……”

    对秦旭的话吕布本还有些不以为然,没想到秦旭话音刚落,长安城西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这突兀的金戈之声,就像是要印证秦旭的话一样,霎时间响彻云霄。

    “报主公!”

    “城中出了何事?为何兵戈四起?”

    “魏续谎称封主公军令,开西门放西凉残军入城,张辽将军正在率军狙击。”

    “魏续该死!”吕布怒喝道:“高顺!速速调兵与我同去御敌!!”

    “喏!”

    “且慢!”

    ;

第十七章 成也吕布败也温候

    长安城中乱成了一团。西门一带,更是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城中人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些被士大夫们所乐道的,“董贼既死,余众皆狼奔豕突”的西凉残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长安城下!

    更令人咂舌的是,这大汉陪都,又被董卓加固了数次,号称天下坚城的长安城,竟然在无声无息的被攻破了。

    城中的数万大军呢?

    那个天下无敌的吕布呢?

    这不单单是城中军民内心的疑惑,大司徒简掌尚书令的王允更是须发皆张,不顾风度的在拍桌子骂娘。

    “吕布!你个竖子!你误了大汉!你误天子!你误了老夫!你个竖子!……”

    几个时辰前,你吕布还拍着胸脯说有你吕奉先在,定然保天子和王司徒无恙,结果呢?外面的的喊杀声马蹄声和数都数不清的火把,那巨响恨不得将整个长安城都翻过来。

    “老爷!西凉贼子从西门而入,吕将军正率军巷战!您老快走吧!”一个家仆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拍门而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王允强作镇定,怒斥家仆道:“吕将军不是正在平叛么?吕将军之勇天下无双,这些西凉贼子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等大人尚且不慌,你一个狗奴慌什么?”

    “可……”家仆神sè慌乱,被王允呵斥后更是战战兢兢,听到王允违心的夸大吕布的勇武之后,总算是稍稍平静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胡长史回来没有?”王允装作不甚在意似的问道。

    “尚未回来,几刻前曾听下人禀报,说诏狱暴乱,现在城中又是大乱,胡长史可能耽误了回程也说不定。”家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么!”王允惊喝道:“诏狱暴乱?这等大事为何不报?”

    “这这,老爷曾经吩咐过,您歇息的时候不许有人惊扰,况且来人说曾发现吕家小姐也在其中,胡长史应该xìng命无忧,所以,这……”家仆被王允突然变得暴躁的神情吓得说不出囫囵话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吕家……吕布!亏我还将女儿嫁你!竖子误我!竖子误我!”老王头此时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胡长史怕是凶多吉少。

    “那蔡伯喈呢?可有消息?”

    “未曾有消息?怕是早就死于暴乱之中!”

    “死?哈哈,说的好啊。”王允的脸上狰狞一片,怒道:“那你就去把他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老爷?!”

    “滚!”

    在王允暴怒的思维之中,吕玲绮出现在诏狱,肯定是吕布授意。吕玲绮虽然年幼,但武力得吕布真传,而且因为吕布当时深受董卓恩宠,还被收为义子,西凉军上上下下对这位吕大小姐大多认识。吕玲绮去诏狱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

    之前王允要将蔡邕下狱的时候,吕布就曾经提过一句,见王允坚持便没有了下文,却没有想到,吕布竟然在这个关头将蔡邕给救了出去。

    “回来!”王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对一溜小跑快要出门的家仆说道:“那魏续还在府上么?”

    “魏……魏续?”家仆被老王头这跳跃xìng思维快整的神经错乱了,连忙答道:“当时老爷将要歇息,不见魏将军,魏将军已经走了。”

    “走了?哼!走的倒是巧!”王允额头上的青筋略略跳动了几下,面sè平静下来,对家仆道:“一个西门能进来几个贼子,你去厨房给我端杯参茶来,你这狗奴,害的老夫今晚怕是睡不下了。”

    见王允面sè平静,对西凉军来犯之事毫不在意,心中也平静了许多,连声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啊!!”

    就在家仆转身yù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疼,胸前凸起一块三角,浑身的力气宛若长河决堤般褪去,眼前一阵模糊,隐约中,背后王允那张狰狞的老脸不复往rì间的正气凛然,写满了杀气。

    “来人!这人是西凉军中jiān细,竟然敢yù行刺老夫,真当老夫是那董卓老贼了么?”王允若无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慢慢的擦了擦吕布还回来的七星宝刀,对门外吩咐道。

    “喏!”

    “另外给老夫备马,速去皇宫!”

    “喏!”

    长安城西,西门已经失守。张辽带着麾下骑兵平叛。奈何骑兵是原野兵种,在这房屋四相毗邻的干道上不好施为。虽然体力和士兵的素养上比这些长途奔袭而来的西凉残军好了不少,但骑兵引以为傲的机动力此时却成了鸡肋,加上双方的人数差异太大,源源不断的西凉军从城门中涌进,张辽的部队此时也已显疲态。

    “弟兄们!我们是飞将麾下最jīng锐的骑兵!吕将军神威,视这些西凉贼子如同猪狗,我等岂能令吕将军蒙羞?”张辽大声的为身边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鼓劲,眼角处不时的留意着吕布奋武将军府方向。

    “杀!!”

    “杀!!”

    “官军已经无力了!快随我杀进城去!”

    “李郭二位将军有令,攻下长安劫掠三rì!”

    “攻下长安!劫掠三rì!”

    疲惫不堪的西凉军士兵们被李傕郭汜的这个命令激的瞬间红了眼睛,原本被张辽部队的凶悍之气稍稍压制下去的士气瞬间到达了顶峰。一时间张辽军中死伤暴增,气势唯一之顿。

    “吕将军!吕将军来了!”正在张辽奋力砍下一名西凉军部将的头颅时,身边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声喊道。

    吕布!

    吕布来了!

    一身血红sè的赤兔,一杆摄人心魄的魔兵,一个杀气纵横的男人!

    单单这一人一马发散发出来的威势,就将面前数千西凉军刚刚升起的气势死死的压制。

    “咚!咚!咚!”

    随着吕布身后冲来的,是一队队马匹都披了重甲的全身黑甲的士兵,沉闷的马蹄声使得周围震天的喊杀声都静下来,仿佛天地间只有这只军队的马蹄鼓点声。

    “啊!是陷阵营!”

    “陷阵营!我的天哪?!这撞上去就是一团肉泥啊!”

    吕布率领陷阵营的到来,使得随张辽苦战的士兵们顿时士气为之一震。

    “文远辛苦!可有气力再随我冲杀一阵?”

    “有何不敢?!”张辽略显疲惫的脸庞上露出激动的神情,大喝道。

    若是说刚刚西凉军同张辽的厮杀如同江流击石的话,吕布和陷阵营的到来,便如同江河倒灌,方天画戟挥舞间带走一个个生命,沉闷无声的陷阵营更像是黑夜中收割生命的死神,瞬间便将西凉军冲进长安城的步伐稳稳的挡住。

    吕布一人之威便已经令西凉数千兵士心惊胆寒,加上陷阵营肆无忌惮的冲杀,短短几吸之间,便已经将局势初步控制。

    看来老王头的心胸虽然不怎么宽广,但这眼光却是独到。

    “快去通传!大汉司徒王允求见陛下!”

    被夜sè中的喊杀声弄的神经紧张的皇宫守卫们,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策马而来,立刻举枪结阵。却未想到,来着竟然是王允。

    “众军莫要阻拦,皇上请王司徒速去见驾!”

    没等守卫们回话,长安宫城的高墙之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像是已经等待王允到来许久了。

    未央宫内,年幼的汉朝天子、被加号献帝的刘协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宫外浓浓的夜sè,阶下已经站了数位朝服的老者,正在交头接耳。

    “王司徒觐见!”

    “快请快请!”

    不等宫人唱喝完毕,献帝刘协已经从玉阶上站了起来,连声催促道。

    “老臣王允,参见……”

    “罢了罢了,王爱卿,现下城中相传西凉军又打回来了?可有此事?”刘协的话中带着颤音,眼含希冀的看着王允,希望能从这柱国老臣口中听到能让他心安的消息。

    也真难为这位年方十一岁的幼年天子了,自从老爹驾崩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rì子。整rì间不是被大臣玩弄于股掌就是四处颠簸流离。

    好容易在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一般的王司徒忠心辅佐坐稳了位子,这才安生了几天?便又传来长安城被攻打的消息。

    “陛下放心!”尽管老王头也心怀忐忑,但在皇帝和在座大臣面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道:“的确是有几个跳梁小丑祸乱长安,但只是疥癣之疾而已,我已命奋武将军去平叛了,料想片刻便有捷报传来。陛下和诸位同僚大可安心。”

    听到吕布已经出兵平叛,在座以刘协为首的君臣们脸sè才好看一些,刘协更是一副惊魂初定的模样,强笑道:“既是温候出马,定然可保朕无忧!待会一定会有捷报传来,诸位看朕该如何封赏才是啊?”

    “这……”

    正在诸位大臣小声议论皇帝的提议的时候,王允嘴角微微一撇,起身奏道:“陛下,吕布爵已至温候,位已至奋武将军,仪同三司,虽有大功于朝廷,但……”

    王允的话音未落,大臣们的眼光中的疑问已经显露无遗。

    老王头这是什么意思?打压吕布?这个时候就要弄狡兔死飞鸟尽那一套?不应该啊。你王允不是刚刚才当了吕布的便宜老丈人么?可要是除了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不成?

    果然,在大臣疑惑的目光中,王允侃侃而谈道:“吕布此人寡恩少义,xìng反复,之前董卓之例在前,虽然吕氏最终反正,但终究前科可鉴。况且这次长安之乱,究其根本乃是吕氏家臣魏续私通贼子以至长安坚城瞬间破门,吕布平叛,实无寸功,所以老臣以为……”

    王允一番话,说的在座重臣皱眉,阶上献帝无语。谁也想不到王允会在这个时候给吕布落井下石。

    王允也不会想到,他这番自以为利用吕布和魏续的矛盾抢先将污水泼给吕布的说辞,竟然和事情的真相如此接近。

    就在群臣疑于王允和吕布间怎得突然反目时,殿外卫士突然一阵慌乱,一名小黄门慌慌张张的冲上殿来,语带哭音,大声泣道:“陛下!大事不好!西凉贼军正在洗劫长安,李傕郭汜二贼已然到了宫外,正勒马扬鞭,大呼陛下封赏不公!”

    长安城!破了?!

    大殿中一时间君臣失声!

    “吕布呢?”王允如橘皮一般的老脸上青筋暴露,一把揪过这名小黄门,大声怒喝问道。

    “据报,吕将军兵少,见不可敌,已冲出长安,向东去了!”

    “什么?这竖子!竟置天子和老夫不顾!竟然……竟然……”王允鼓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似乎难以对这件事情难以置信。

    “吕布的家眷呢?”

    “不知所踪!”

    “啊!吕布误我啊!”王允怒喝一声,同刚刚向献帝弹劾吕布时候的yīn鸷样子恍若两人,脸sè突然一白,一口血雾脱口喷出!

    ;

第十八章 目标河内

    未央宫中。

    自天子刘协以下,重臣的脸sè皆是苍白一片。

    王允刚刚夸下海口,言称吕布定能挽乾坤于既倒,下一刻就传来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

    这让殿内的重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更有些人看着王允的惨状心惊之余,暗中撇嘴,莫不道一声:“报应!”

    人家吕布在前方浴血杀敌,你不思应对之策,只顾在背后说人坏话;现在吕布“寡不敌众”,败走长安,你又说吕布误你。这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合着除了你老王头,这世上就没有忠臣了?

    众大臣恍然记起,之前刚刚诛杀了国贼董卓的时候,吕布就曾经上表,建议招安董卓旧将,尽收西凉诸军势为朝廷所用。

    当时王允怕怕吕布趁机扩大军势,担心吕布成了气候之后尾大不掉,没有同意。

    吕布又建言说若是不能如此,就请朝廷诛杀董卓旧将,王允当时还以准岳父的身份,当众斥责吕布杀心太重,锐气太盛。

    就连给吕布封侯,都略带促狭的封了个“温”候……

    结果呢……

    王允前前后后的这一番做派,倒是令刘协和众大臣们对吕布产生了一丝同情。连带着对吕布败走长安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样怨恨和仇视。这倒是令后来知道了殿中情况的秦旭啧啧称奇。

    “陛下,李傕郭汜在宫外叫阵,龙骧卫原本就是西凉军序列,恐时间久了,再生变数啊!请陛下早做定夺!”司隶校尉黄琬同王允交厚,见众位大臣乃至天子看向王允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不忍王允变成这般情状,忙出班奏道。

    天子年幼,以往军政要务皆是由兼掌尚书令的大司徒王允处置,现下王司徒自顾不暇,甚至在献帝和众位大臣的眼中,说严重点,王允都差不多成了罪魁祸首了,更不可能再听王允的高论。

    “众位爱卿可有良策退敌么?”献帝刘协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被那小黄门传来的消息惊吓,此时才刚刚缓过神来,听黄琬的启奏,连忙问道。

    “这……”

    “这……”

    这些大汉朝廷最后的重臣们,听到刘协的问话,皆是一个个恍若木鸡呆狗,呐呐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

    献帝刘协突然觉得现在才终于看清了这些平rì里一个个自诩社稷重臣的面目,平rì里一个个自诩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说起治国方略,嘴上滔滔不绝,UU小说洋洋洒洒,真真遇到事情,却是心中无一良策。现在的小刘同志心中,不知怎的,却出现那个在刺董之后,几乎被所有人顾忌的吕布了。

    “罢了!罢了!”献帝刘协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应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苦笑:“二贼既然叫阵,朕为天子,焉能惧而不见,众卿,随朕一起去会会这董卓遗党!”

    ……

    不知道献帝刘协同李傕郭汜究竟有了什么协议,一行人已经离开长安五天了,还没有消息从长安传来,不过现在秦旭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当rì吕布在得知魏续假传军令,打开西门放李傕郭汜大军入长安城时,秦旭试着说服吕布暂时放弃长安。理由是无论是李傕郭汜乃至贾诩,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对皇帝却是不敢有丝毫伤害的。

    虽然秦旭知道现在已经是汉朝末年,但在此时人的心中,汉朝仍然是正硕,有天子在,大汉便在。

    就算是在十几年后,袁绍、曹cāo成了气候的时候,才仅仅敢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仅仅是这样,还被后世野史传说给演变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董卓在时,威势一时无两,仅仅按照灵帝的意愿换了个皇帝,就招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虽然最终失败,但也将董卓逼得迁都长安。

    所以,秦旭给吕布的结论就是,就算是借给李傕郭汜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害了献帝的xìng命。

    但吕布不同。

    秦旭告诉吕布的是,吕布此战,无论胜败,王允都不会放过吕布。若是胜了,魏续反吕布而投王允不得之后才突然反水,放李傕郭汜二贼入城的事情,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更是会成为王允挟制吕布的筹码。若是败了,整个吕家都无法保存。

    事实证明,虽然暂时无法得知王允在朝堂上如何编排吕布,秦旭的以小人之心度王允之腹的猜测仍然是正确的。

    当rì吕布听了秦旭的劝告,沉思了良久之后,保全家人的念头还是占了上峰。决定听从秦旭的良言,趁长安混乱,派高顺带着数名陷阵营卫士,保护家眷同蔡琰父女一同从东门出城,吕布佯攻一阵后,同张辽带大军冲西门向北,其余吕布辅军健将,带兵从各门突围,约定众人前往河内会合。

    河内曾是当年丁原为羽林郎时,携吕布驻守过多年的地方,离洛阳极近,又是司隶的粮仓所在,河内太守张扬同吕布乃是至交,所以,吕布将会会和的地点选择在了那里。

    只不过众人分别时,吕布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是令秦旭从此陷入苦难之中。

    “秦主簿献策有功,你不是一直想入陷阵营中么?我便替高将军做主,圆了你的志向!”吕布当时极其严肃的说道:“但是你这身板加入陷阵营完全就是累赘。这样吧,此去河内路程大概半月,便由高……便由玲儿给你做个简单的特训。”

    不知道吕布为什么临时改口,总之秦旭见吕玲绮听到这话之后,星眸中闪过的兴奋,就知道这一路上有苦头可吃了。

    “大坏蛋,你这叫马步?抹布还差不多!才加重了这么一点,你就撑不住了?腿不要发抖!你行不行啊?站稳了!”吕玲绮身着软甲,高昂着头颅,紧皱着眉头,娇媚不乏英气的面容上带着轻蔑,看着晨光下一脸苦笑的秦旭,娇哼道:“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要将你调入陷阵营中。这不是纯粹添乱么?”

    长安到河内近八百里,步行的话,再快也至少要半个月,若是之前的秦主簿,吕布这般说也许正合了心意,但秦旭本就搞不懂之前的这位为什么非要不自量力的进陷阵营,那可是战场的前锋,来自后世的秦旭自然不会傻到鸡蛋碰石头的去送死。便自以为吕布不在身边,吕玲绮一个黄毛丫头,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又怎么会是商界“成功人士”秦主任的对手。

    但事与愿违,吕玲绮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心理,对这暂时的“教官”一职竟然十分的上心,每天天不亮就将秦旭拽起来,美其名曰晨练。

    秦旭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时候人的衣着也是一知半解,加上四月中旬(农历)的天气也已经开始有些热度了,每晚差不多都是半裸而眠。

    所以,出了长安之后,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听到吕玲绮的一声尖叫之后,紧接着就是秦旭的惨叫。

    老许和司马冒因为同秦旭相熟,又是陷阵营中老兵,特地被吕布特地留下,随同高顺一起护卫家眷和蔡家父女等人。

    头几次听到秦旭的惨叫之后,两人还能紧张的露个头看看秦旭究竟如何,之后便如同失聪失明一般,对秦旭求救的眼光和惨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有时候还饶有兴致的围观,令秦旭郁闷不已。

    “玲儿妹妹!该做早饭了,一会还要赶路呢,今天先到这里好不好?”

    今天吕玲绮也不知道怎么了,训练的强度比之前两天重了一倍,脾气也大了许多,就在秦旭感觉两股战战,感觉站都站不稳的时候,一个宛如救苦救难的九天玄女一般的仙音,及时的将秦主簿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好啊好啊!吕夫人和蔡大人还等着吃饭呢。”秦旭不等吕玲绮回答,赶忙趁机站起来,大大的做了个扩胸动作,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又活了过来似的。

    “哼!”吕玲绮似乎也有事情找蔡琰,见秦旭一副惫懒的样子,狠狠的送了秦旭一个白眼,拉着蔡琰神神秘秘的向一边走去。

    “秦主簿辛苦!”

    “秦主簿辛苦!”

    老许和司马冒见秦旭“收功”,赶忙收起刚刚看戏的模样,目不斜视的等待秦旭的吩咐,只是目光中的期待,却是藏也藏不住。

    本来高顺这次只带着当初留下护卫吕布府邸的十名陷阵营兵士,见老许和司马冒同秦旭相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派了两人护卫秦旭。

    “秦主簿今天咱们吃什么?”

    自从逃离长安之后,秦旭才知道这大汉朝的吃食极为简单,将肉食放到小米中煮一煮加点盐就算是一顿饭了,就算蔡琰大才女横施妙手,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这让吃惯了前世美食的秦旭怎生受得了?

    这还不算,由于大家都知道李傕郭汜若是知道吕布东奔,定然派兵来追,这一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又只有高顺带着十名陷阵营兵士,若是隐匿行藏急着赶路,饭食更是连简单都算不上。

    于是秦旭在老许打来一只野鸡,胡乱烤烤就往嘴里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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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计赚名将(上)

    汉朝一般奉行两餐制,在长安时没有顾得上,这几天因为赶往河内,时常担心背后李傕郭汜的追兵,本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在见识了这个时代简易版的所谓肉羹,更是觉得反胃,被后世养刁了的五脏庙不时造反,加上吕玲绮对秦旭“高强度”的训练,令秦旭苦不堪言。

    这样的rì子持续了两天,秦旭在看到老许虐待一只本可以成为绝顶美食的野山鸡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秦旭在前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虽然经常自诩成功人士,却常常呼朋唤友大口灌着啤酒一起烧烤作乐,因此虽然做饭的本事不怎样,唯独练就了一番好烧烤手艺。

    在秦旭如同变戏法似的将一只黑乎乎的垃圾变成泛着金黄sè泽香气漫溢的美食的时候,被香气吸引过来的吕玲绮二话不说就抢了去,美其名曰孝敬严夫人和蔡邕。当不长时间后,秦旭质疑的目光看着吕玲绮油光光的嘴唇时,被吕玲绮羞怒的增加了一天的训练量。

    秦旭无语,只能在吕玲绮严厉的监督下,苦不堪言的蹲着马步,眼巴巴的看着蔡邕一边骂着秦旭不务正业,说着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风凉话,一边有滋有味的啃着一只鸡腿,不时的点头。

    高顺等陷阵营兵士,因为出来的匆忙,本就没有带多少的干粮,平rì中严氏和蔡邕等人还有肉羹可以吃,秦旭也因为体弱也可以分到一些,而这些人大多是像老许那般打些野味,胡乱弄熟了填填肚子而已。见秦旭这个小主簿,竟然会有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顿时一个个眼中放光,恨不得将秦旭当成宝贝看待,每到饭点,这些人总是提着打来的野味,有事没事的就往秦旭身边凑,就连高顺这等军纪严肃,喜怒不形于sè的军中骁将,也在尝过了秦旭的手艺之后,默认了这些人的行为。

    “秦主簿!你是不知道,今天俺们运气真好,守了一夜,竟然打到了这东西!”几名没有轮岗的陷阵营军士,抬着一样大大的物事,向秦旭邀功道。

    几rì来秦旭已经同这几名军士混的jīng熟,美食的诱惑加上秦旭前世商场上拉关系攀交情的“本能”和口才,很快这些xìng格豪爽的汉子就同秦旭称兄道弟起来。再联系到之前的秦主簿十分向往陷阵营,不管不顾只想加入的笑谈,短短几rì间,秦旭宛然已经被他们当作了陷阵营的一份子了。

    “这是野猪?”秦旭前世曾在动物园见过这些家猪的近亲,长长的獠牙上还有着未曾干涸的血迹,和猪头上乱七八糟的血痕,皱眉道:“弟兄们中谁受伤了?”

    “秦……秦主簿,俺……俺们没人受伤!”其中一名壮汉憨憨的说道。这人秦旭熟悉,姓孔,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每次作战都冲在第一线,据说和北海太守孔融还是族亲,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话也憨憨的说不囫囵,老许等人都唤他孔二愣子。

    “没人受伤?”秦旭盯着已经死透的野猪,心中泛起犹疑。虽然秦旭不通军务,但这猪头上的刀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被人砍的,而且猪牙上的血迹也表明砍伤这野猪的人也受了不轻的伤。秦旭不相信这么明显的特征,连他这个小主簿都看的出来,这些刀头舔血的陷阵营兵士会发现不了?

    “是啊秦主簿!甭管这畜生伤没伤过人,既然落在了咱们的手中,就活该被秦主簿大卸八块!”一旁的司马冒起哄道。看向这脏兮兮的野猪,仿佛看着一顿丰盛的猪肉大餐。

    “是啊秦……秦主簿!刚刚蔡大人见到我们也催我们来着!”孔二愣子指着不远处林中蔡邕歇息的地方说道。

    “这个老吃货,怎么就对咱这个救命恩人这般不待见,总是想方设法的折腾……”当时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为了使人无法半路逃离,连带着将这一路上的村庄也都迁往了长安四边,导致长安通往河内的路上也很是荒凉,也不知道伤的是谁,秦旭一时也想不出来个头绪,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在孔二愣子等人期待的目光中指挥几人动手施为起来。

    烧烤其实无非就是火候和材料。材料秦旭手中只有盐巴和劣质酒,但经过秦旭在大块的猪腿肉上用陷阵营的短刀割开几道深口,拿酒和盐巴涂抹在上面略略腌制,用粗壮的树枝架好一个简易的烧烤架,不一会的功夫,油脂低落到火炭上,油烟带着香气便弥漫开来。树林中蔡邕父女、貂蝉同严氏吕玲绮母女也似乎约好一般,相继在高顺的护卫下,向这边“散步”而来。特别是蔡邕,竟然还一步三摇的四下观望,似乎在欣赏这四周的“美景”而来,秦旭无语之余也只能当看不见。

    “踏踏……踏踏……”

    香气愈发浓郁,烧烤架上穿着的厚厚的烤猪腿上油滴四溅,随着不停翻动,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阵阵的香气令人舌底泛酸,忍不住大吞口水。纵是秦旭这般嘴刁的人,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就在众人不顾身份的搓着手,等待着秦旭宣布烧烤完毕可以开动的“军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听声音数量竟然在十数骑,而且好像已经到了附近。

    “不好!”高顺第一个反应过来,陷阵营十名军士在瞬间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股肃杀的气氛,顿时充斥在林间,几人以高顺为首,立时散成半月形状,将秦旭等没有反抗能力的几人保护在内,正是秦旭曾在诏狱外见过的半月形兵阵。

    “吁……”

    果然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一队骑兵出现在了秦旭等人面前。为首一人身披皮甲,带着铁盔,正是是大汉官军中低级军官的标准打扮,只是骑在马上,隔得又远,看不清楚长相;此人身后所带军士,皆是一身轻装,身背弓箭。看这一行人的装扮,似乎是匆匆而来。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听着这熟悉的问话,秦旭好悬没有笑出来。太耳熟了,前世电视剧中经典台词啊!这么经典的话竟然出现在东汉末年,看来中华民族的文化传承,真真是点滴见真行啊。

    “我等在远行之人,正在此处朝食,未知将军有何见教?”高顺等人出长安时就已经变幻了装束,弃了重甲马匹。但常年在军伍中的养成的习惯,在同样是军人的眼中根本不起作用,再加上高顺等人瞬间摆出的军阵,更是令几人军人的身份暴露无疑。高顺也仿佛知道了自己等人已被对方看破,但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上不露一丝惊讶,依旧自承是路人,反问道。

    “徐都尉,你看!应该就是那畜生!”

    对方还没答话,一名明显同对方的骑兵装束有些不同的人,指着秦旭手中握着的半边猪腿,对这为首之人低声说道。声音顺风而来,顿时使秦旭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狠狠的瞪了眼面露微赧的孔二愣子,竟然使得五大三粗的孔二愣子被秦旭的一撇给吓得低下了头。

    “唔?这畜生既然已成他人盘中餐,也算是给王校尉报了大仇,是我等无缘效力!既然被他们所获,想必也颇费了一些功夫,乡民疾苦,我们也不必与民争利!走!”为首之人扫了秦旭众人一眼,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也不答高顺的问话,转身拨马便要回走。

    “徐都尉!这几人……”刚刚说话那人不舍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野猪,正待要随“徐都尉”转走,但却好像想起什么,突然盯着秦旭等人仔细看了几眼,同这徐都尉并马而行,低声耳语。使得高顺等人连带秦旭都紧张起来。

    秦旭这一行人,实在太好辨认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个时候秦旭才隐约明白高顺不顾隐藏的身份,见到这些人后立马摆出阵势的原因。高顺也曾经追随吕布在董卓军中效力过,自然对同为董卓军序列的西凉诸军的装束十分熟悉。而这人称呼他们为首之人徐都尉,方向又是长安而来,怕正是李傕郭汜派出来抓捕自己这一行人的西凉军?

    “怎么?”这徐都尉听到这人兴奋的话语声,竟是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拨弄着战马一侧鸟翅环上的长柄宣花大斧,反问那人道。

    “这几人仿佛就是李将军的军令上要抓的那些人!”那人一脸的喜sè,道:“这可是吕布的家眷啊,李将军可是说了,可是要封将军,位列侯,赏万金,徐都尉,你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你还知道他们是吕布的家眷?”徐都尉眼带寒光的问道:“你就不怕吕温侯得知,找你麻烦么?”

    “徐都尉说笑了!”那人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sè,说道:“吕布已被李郭二位将军吓破了胆,狼奔豕突似的带着数百残兵不知去向,怕他甚的?”

    这人见徐都尉依旧不搭话,反而陷入沉默之中,嘴角一挑,讥讽道:“吕布勇猛,天下皆知,可现在已经是平阳之虎,有李郭二位将军在,不足为虑。难道徐都尉被吕布那厮吓破了胆。就连这区区几人护着的老弱妇孺也不敢动手了么?”

    听这人说话的语气轻佻,徐都尉眼中寒光一闪,但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依旧是抿着嘴唇,深深的看了秦旭所在的这一群人,没有答话。

    场面一时僵持,双方此刻已经从那人同徐都尉对话的只言片语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徐都尉不知因何迟迟没有动手,高顺等人也因为没有重甲马匹在身,又顾忌身后的老幼妇孺,一直也没有贸然轻动,两方的气氛愈发的压抑起来。

    “我堂叔常听杨将军说,徐都尉有万夫不当之勇,今rì我韩某算是见识了。呵呵!果然勇!猛!回去我自会替徐都尉扬名!”自称是韩某的那人见徐都尉和那十数名骑兵都要走,出言讥讽道。

    “请便!”徐都尉脸sè铁青的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剑拔弩张的“两军阵前”,秦旭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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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计赚名将(下)

    宣花斧!徐都尉!

    虽然秦旭不能确定眼前这位青年将领,是不是就是他心目中的那位,但经历了长安之乱的秦旭,明白之前自己想找个护卫的想法是多么的英明,只要是能护送自己安全的到达曹老板的地盘,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秦旭在见过了吕布之后,就彻底熄了招揽老许的想法。吕布的个人魅力太大了,为人处事上,同历史书中那个xìng情残暴的吕奉先完全是两个极端!甚至令秦旭在吕布面前,只要一生出投奔曹cāo的念头,就愧疚不已……

    而在这已显端倪的乱世,谁不愿意追随一个武力系数高超的统帅呢?在没有先知先觉的情况下,投靠在这么一个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治军严明又很能打仗的主公,谁离开谁是傻子!

    看老许在见到吕布之后,眼中那发自内心的崇拜,就不难看出,秦旭准备策反老许的事情,根本没谱。

    至于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救命之恩?

    算了吧!秦旭找机会离开吕布军时,老许发现不告密,就足够有君子风范了。

    吕玲绮似乎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秦旭一眼,身子却悄悄的向秦旭靠近了一些。吕玲绮的动作让秦旭有些心虚,明白她这样的动作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保护一下自己。虽然在对方有骑兵的前提下,这个动作十分的多余。

    这几天这小姑娘脸sè不是很好,却依旧很遵从吕布的“命令”,对秦旭的训练十分上心。

    秦旭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面容姣好稚嫩的脸庞,也难为她这个年纪就经历这些事情。若是在后世,吕玲绮顶多也就是个初中生,但在这汉末乱始的时候,已经可以教授秦旭保命的本事了。

    想起吕玲绮的结局,秦旭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狠心的将这念头狠狠的压在心底,强迫自己的目光盯着对方突然产生争执的两人。

    “徐晃!别仗着你是杨奉的爱将就自以为了不起!”

    自称韩某的人声调高了不少,宛若一记重锤,令秦旭心中顿时惊喜非常。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徐晃!

    早在看到他那大的离谱的长柄战斧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曹老板麾下五子良将之一,于张辽同列,谥号刚侯!

    这大哥可不简单啊。历史上曹cāo收徐晃的时候,徐晃同曹老板手下大将许褚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更难能可贵的是,徐晃不仅仅是武力厉害,统军作战的能力更是非常人所比,刘大耳朵手下红脸关和黑脸张都在徐晃手下吃过大亏。而且还有野史传说,关羽对徐晃打仗的本事十分推崇,三国演义中也说关羽“除文远外,独徐晃与关羽交厚”。关羽那么傲的一个人,能让他佩服的人,屈指可数。

    甚至连曹cāo这个著有《孟德新书》的世所公认的兵法大家,也对徐晃的统率力赞叹不已,称之为“有周亚夫之风”对徐晃打仗的能力,更是赞叹,评价徐晃“将军之功逾孙武、穰苴”。

    且不论曹老板当时说出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但历史上这位大哥的战绩,却是令无数三国名将汗颜不已。

    而且这个人非常的刚直,刚刚秦旭敢肯定,徐晃刚刚第一眼就知道了秦旭这些人的身份,但却拨马便走,显然,不管徐晃对吕布的感官如何,却是个纯粹的军人,尽管是在军令的约束下,也不愿意用吕布的家眷去换取荣华富贵。

    当真是个好同志啊!

    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徐晃忽悠过来。反正这大哥最后也是在曹老板的麾下发光发热,早一点也许能爬得更高呢。秦旭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面孔,经过几天的相处,若是说没有一丝感情,那纯粹是胡扯。但秦旭也只能自我安慰。和吕布军有关联的这一切,秦旭只能尽可能的让历史在吕布身上出现一些偏差,希望能够挽救这个神将的命运,挽救吕玲绮的结局吧。

    就像蔡琰一样。

    本来若是没有秦旭的搀和,或许蔡琰会有别的方法令魏续不能得逞,然后被吕玲绮保护起来。

    严氏不知情,而魏续也没有受到侮辱,也就不会在投奔王允吃了闭门羹之后,帮贾诩打开长安大门。

    而吕布也会一直和王允貌合神离下去,直到历史上的两个月后,长安城被吕布军中某个被策反的老卒才打开长安城,怒气冲天的李傕郭汜二贼借助羌兵血洗长安,吕布败走,家眷被庞舒隐藏,时恰逢匈奴南下,蔡琰于乱军中被掳走。

    秦旭想到这里,更加增强了要帮曹老板提前招揽徐晃的意图。至少导致吕布最终命陨白门楼的罪魁祸首魏续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偷吕布的兵器马匹了,若还是会发生曹吕两家决战,希望能如同历史上吕布所说的那样,和平解决吧,秦旭心虚的想到。

    “徐晃!徐公明?莫非你便是河东徐晃徐公明么?”秦旭突然在“两军阵前”开口说道。

    对于秦旭这话,不单单是徐晃一方的西凉军,就连高顺等人的脸上也透出不解。

    秦旭如何认识徐晃的?

    秦旭叫破徐晃的姓名之后,高顺也有了些印象,之前在董卓执政洛阳时,李傕的确曾经收服过一只白波贼众,好像隐约间记得,白波贼中有一员猛士好像就叫徐晃,善使一柄大斧。不过白波贼毕竟是投诚的贼军,对于自己的军势往往十分夸大,再加上在李傕麾下也不过是一只杂牌军,连个番号都没有,根本没入当时董卓军的军势序列,高顺也就没有继续关注下去,却不想今rì此时,被秦旭叫破。

    高顺倒是没有去想秦旭是怎样知道的,对于秦旭,高顺虽然好像待之如常人没什么分别,但秦旭总是觉得高顺似乎同吕布一样,对自己特别的纵容。

    除了严氏和吕玲绮之外,蔡邕这么大的名头,也没见高顺指派给他父女两人专门的护卫,以及zì yóu行动的权利。毕竟无论说的再好听,众人也是在逃亡的路上,行动举止往往就关系着众人的xìng命,为何高顺偏偏对秦旭这般照顾?再想起那天吕布夜袭失败后同高顺奇怪的举动,更是令秦旭奇怪非常。

    “小娃娃,你如何知道某家?”徐晃也是纳闷,看秦旭的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而且对于现在的徐晃来说,除了在白波贼中有些威名之外,就连刚刚那个自称韩某的小兵都敢仗着亲戚的威势压迫自己,更遑论什么天下皆知了。而且徐晃的印象中,搜遍了记忆,也找不到自己同吕布军中这个少年有过丝毫的联系。

    “徐晃!原来你竟然私通吕布,现在被人叫破,你还有何可说?”自称韩某的那人见秦旭一下就叫破了徐晃的籍贯和名姓,顿时好似得了徐晃天大把柄一般。惹得随徐晃而来的骑兵们一阵怒视。

    “哼!”徐晃铁青着脸没有回话。虽然现在徐晃还没有达到曹cāo所评价的那种近乎兵圣的境界,但也隐约感觉到秦旭好像是故意挑起他和韩某两人的争执。这个时代还没有“越抹越黑”这样的jīng辟论述,但徐晃毕竟不是憨人,连带着看向秦旭稚嫩脸庞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怎么?无话可说了?”韩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对四周“同伴”们的怒视视而不见。道:“徐晃!你若是今rì听我相劝,拿下这帮吕氏余孽,我对刚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不再我堂叔面前禀告这件事,如何?”这个自称韩某的人也没有笨到家,知道惹怒了徐晃自己也讨不了好处,便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对徐晃说道。

    “徐某说了,从不杀老弱妇孺之辈。这黄口孺子,像是徐某在河东老家为县中小吏时见过某家而已。叫破某家姓名,又有何奇处?”徐晃闷闷的说道,不得已,这位历史上刚直有周亚夫之风的名将,此时也不得不以谎言开脱了。

    成了!

    秦旭心中暗喜。

    其实秦旭在开口之后,心中就一直在捏着一把冷汗。

    没错。秦旭又在赌!

    赌的就是历史上徐晃的名声和徐晃心中的底线。

    相当拙劣的离间计!

    秦旭稚嫩的脸庞和对历史上徐晃的了解,以及徐晃不妄杀无辜的自我信条的约束,就是秦旭的赌注。

    秦旭在赌的就是韩某对于徐晃的信任程度。

    自称韩某的那人,在一开始发现秦旭等人就是他们要追击的吕布家眷时,就对徐晃产生了怀疑。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理解徐晃对于自己信条坚守的执着,所以在秦旭开口的那一刻,这个拙劣到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离间计,就成功了一半。

    需要的就是徐晃的自辩。

    若是徐晃此时回马就走,秦旭的这个烂到家的计谋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或许过不了几刻,韩某回去后就会调大队人马前来捉拿秦旭等人,徐晃的心软,也顶多挨上几军棍了事。

    但是徐晃却是编了个理由回答了,立马就坐实了韩某心中的臆想。

    徐晃百口莫辩!

    就如同曹老板抹书间韩遂,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徐晃现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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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如此赌约

    徐晃在历史上是个很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

    无论是敌人的强势压迫还是政敌的恶意攻击,徐晃总是能应对的游刃有余。成为三国乱世中为数不多的善始善终的战将。

    但现在徐晃却是出离的愤怒了。

    原谅他吧,他还年轻。

    而且面对的一个是说不清道理的韩某,一个是不想让他说清楚的秦旭。

    “徐某问心无愧!何惧你等小人谗言!”眼见自称韩某的那人越来越不信任的眼神,徐晃梗着脖子,强言道。

    “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为了你我的将来,老哥你稍微受点委屈吧。”秦旭见徐晃一副有嘴说不清的愤怒面容,颇为愧疚的想到。

    韩某走了,徐晃面sè复杂的看着韩某的背影。

    “大人!要不要?”一名徐晃的部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露杀气的问徐晃道:“这等小人回去定然在韩大人面前搬弄是非。而杨大人和韩大人的关系可是不错,我看……”

    “算了!”徐晃面sè平静下来,摇了摇头,面陈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名徐晃的部曲口中所说的韩大人和杨大人,正是郭汜属下的韩暹;同李傕属下的杨奉。徐晃此时正是杨奉手下的骑都尉。

    现在李傕郭汜正处于合作的蜜月期,连带着韩暹和杨奉的私交也是不错。若非如此,刚刚那自称韩暹堂侄的韩某也不敢如此对徐晃大呼小叫。

    “小兄弟,你这计策虽然拙劣的很!但是也好用的很呐!”

    韩某走后,在场的两方人马虽然降低了不少敌意,但都在暗中紧张戒备。没想到,沉默良久的徐晃突然冲秦旭抱了抱拳头,说出上面一番话来。

    “这个……”徐晃的话让秦旭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秦旭因为知道徐晃的为人,刚刚在韩某走后还在想若是rì后真的在曹老板那里见了面,该如何修复关系的时候,没想到徐晃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人都说书生杀人不用刀!”徐晃的脸上平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这位名将心中在想什么,淡淡的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rì徐某算是见识到了。小兄弟可留下姓名?rì后若是有缘相见,徐某定当讨教。”

    老徐这是什么意思?徐晃的做派让秦旭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被激成这样了,还能这么冷静的和始作俑者说话,这让秦旭准备好了的后招和说辞怎么使出来?

    “小兄弟不必惊慌!徐某并未怪你。”

    徐晃误会了秦旭没有回答他问话的原因,以为秦旭是因为害怕。其实刚刚徐晃的确对秦旭恨到了骨子里,但冷静下来之后,又见秦旭的年纪和这样一副仿佛被吓坏了的样子,徐晃竟然自动脑补了秦旭没有回答的原因,以为秦旭刚刚的计策是无可奈何的产物。不知道若是秦旭知道徐晃此时的想法,会不会仰天大笑三声,慨叹一下猪脚的好运气。

    “在下秦旭,多谢徐将军抬爱!”见徐晃脱离了自己设定好了的剧本,无奈之下,除了慨叹事情计划没有变化快之外,秦旭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秦兄弟莫要担心,徐某说话还是算话的。”徐晃以为秦旭一直没什么兴致和他说话,以为秦旭是在担心追兵,也表示了理解,隐晦的说道:“说来也巧,徐某奉命公干,追查韩将军手下一个校尉独自出行时被野猪伤了的事情,并非为了他事。”

    徐晃的意思很明白,我老徐这次是出来办别的事的,并不是来追你们的,你们放心好了。

    怎么个情况?徐晃之前不抓吕布家眷的动作秦旭还能理解的话,这一番话都令秦旭彻底糊涂了。徐晃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要抓人邀功,也犯不着这样啊。骑兵对步兵本就占很大的优势,高顺仅带着十名未曾披甲骑马的陷阵营兵士,这几个人还要分心保护吕布的家眷和蔡琰父女,面对十数名携带弓箭的骑兵,本就是十分悬殊的力量对比。徐晃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这也不符合历史上对徐晃那严肃的xìng格啊。

    不管怎样,徐晃的前途在曹cāo那里,而秦旭的目标就是投靠曹cāo,可以说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至多秦旭除了想借着徐晃的武力平安到达曹cāo势力境内,也想随带着令吕玲绮等人能平安的同吕布会和。毕竟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吕布家眷出逃的事情,而是由吕布的朋友礼官大夫庞舒帮忙隐匿在长安城中,最后送归吕布的。若是因为秦旭的事情,令这些人蒙难,是秦旭不想看到的,就算是报答吕布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吕玲绮“无微不至”的训练吧。所以,徐晃的攻略必须成功!

    秦旭定了定心神,暗暗给自己鼓劲!

    “徐将军能放过我等,秦旭自然感激莫名,不过……”秦旭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不过什么?”徐晃见秦旭经过短暂的“惊惧”之后,竟然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见秦旭一副稚嫩的样子,却偏偏一副严肃的样子,也失笑问道。

    “徐将军以为秦某刚刚所言只是为了保住姓名而施的计策么?”秦旭一副高人的样子,不过以他这样的年纪,老气横秋的说出这番话来,却是滑稽的很,就连一直在一旁护卫秦旭的吕玲绮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难道秦兄弟还有别的用意?”徐晃并未因秦旭的话所动,反而饶有兴致的反问道:“不过秦兄弟要注意,那韩某人虽然只是个小角sè,但因同韩暹将军有亲,所以势力不小。若是他这一去调兵前来,徐某自顾不暇之下……”

    徐晃的意思很明白,无非是怀疑秦旭年轻人脸嫩,对自己道破他使用计策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想用个别的理由找回面子。徐晃善意的提醒秦旭,话音中的意思却是说给一旁不远处的高顺听的。这个不伦不类的组合中,徐晃早就看出来高顺才是真正能起决定xìng作用的人,至于高顺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和秦旭这般谈话,见到吕布女儿这般紧着秦旭,徐晃严重自以为明白的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高顺在听了徐晃的话之后也jǐng觉了起来。给手下的陷阵营兵士使了个眼sè。

    不愧是跟随高顺良久的兵士,很快,除了仍旧和徐晃在云里雾里闲扯的秦旭外,所有人都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秦旭有些头疼,自己的年纪和双方立场的对立,使得攻略徐晃的难度系数大大增强。徐晃的话非常有道理,徐晃虽然不得已中了秦旭的计策,却是也恶了自称韩某的那人,韩某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个既能打击徐晃又能擒获吕布家眷立下大功的机会呢?

    “徐将军言重了,不过在下倒是想同将军打个赌!”秦旭没有理会高顺不停给秦旭使的眼sè中的焦急之sè,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道。

    “打赌?”徐晃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虽然秦旭的脸庞很容易让人放松jǐng惕,但秦旭是有前科的。半刻钟前徐晃还在秦旭的手下吃过亏,也由不得徐晃听到秦旭的话之后不凝重对待。

    “我赌那韩某定然不敢回来!”秦旭的脸上一片镇定,说道:“如何?徐将军可敢和我这孺子小赌一下?”

    小赌?

    不单单是徐晃惊诧,就连高顺此时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秦旭这般说可是几乎把所有人的xìng命都放在了火堆上。稍有一个不慎,便是整整十五条人命啊,即使就算是赌赢了,若是让吕布知道,估计不管再怎么对秦旭宽容也会大发雷霆。

    秦旭这是在玩火啊。

    蔡琰父女和严氏貂蝉一直在后,被陷阵营的兵士挡在面前,听不清楚秦旭和徐晃的对话,可吕玲绮却是一直在秦旭的身边的。

    在听完秦旭的这番话之后,吕玲绮脸sè愈发苍白,几乎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秦旭,不明白秦旭怎么突然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

    “哦?”打量了一下吕布家眷这般其他人的目光和反应,见虽然几乎听到秦旭这话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个人呵斥秦旭,已经误会秦旭身份的徐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问道:“我虽然从不和人打赌,但今天既然秦兄弟开了口,我便破一回例又如何?秦兄弟,不知我们的赌注为何?若是你赢了却令我投奔吕将军,请恕徐某可不答应。”

    “这是自然。”对于徐晃的谨慎秦旭自然心知肚明。见徐晃应了下来,秦旭微微笑道:“若是小弟输了,小弟的身份想必徐将军也看出一二,便任凭徐将军处置如何?”

    秦旭早从徐晃这般“礼贤下士”的样子中推断出了徐晃肯定误会了自己的身份,索xìng也不解释,而是说出了这番话。若是徐晃知道秦旭此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却因缘巧合之下竟然敢这般说,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斩了秦旭。这件事情也令rì后秦旭几乎付出了几十坛美酒的“惨痛”报酬,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嗯!”徐晃沉吟了一下,明白了秦旭的意思。这是秦旭和徐晃两个人之间的赌注,和吕布家眷无关。

    见秦旭这般,徐晃倒是在心中微微赞叹了一下,说道:“好!秦兄弟虽然年幼,这份豪情和洒脱却称得上是大丈夫,这赌注,徐某倒是不好小了。这样吧,若是那韩某果然没来,那么徐某便亲自送秦兄弟到河内!如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秦旭听了徐晃的话后,差点没兴奋的蹦起来,给了高顺和吕玲绮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那就一言为定!”秦旭和徐晃击掌为誓!

    值得一说的是,这次的“赌约”十分有历史意义,rì后功成名就的徐晃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后,足足埋怨和“敲诈”了秦旭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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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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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中!

    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翅膀的威力,使得历史上坚守了两个月未被攻破的长安城一夜之间易主,李傕郭汜等董卓残军提前占据了这大汉陪都。

    “二位将军,长安城已下,军士长途奔袭,尽皆疲惫,须提防吕布回击啊!”李郭二人正在仰望宫城紧闭的大门,志满意得的时候,一个中年文士略带清冽的声音仿佛给他们二人的满腔热情,泼上了一瓢凉水。

    此时天sè刚刚蒙蒙亮,李傕郭汜二人兵围宫城,扬言要见献帝刘协。只是二人身后的军队却是如同那文士所言,士气不高,反而有几分低靡。使得数万大军带来的威势略减了几分。

    西凉军虽然曾经是董卓的军队,董卓未死之前也是威势熏天,但好歹也是朝廷正规军。纵使董卓在世的时候做下那么大的事,又是换皇帝,又是**帝宫,但也未曾敢带兵像李郭二人这般兵围宫城。

    大汉四百年的威势,也的确不是一两个枭雄之辈旦夕间就能消除殆尽的。看刘大耳朵从一无所有,仅仅靠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就打下了三分之一的基业,可见大汉这两个字所蕴含的能量。

    就算董卓换皇帝的举动惊世骇俗,但也得乖乖的找个理由,自称是秉承先帝遗诏,而他董卓则是效法霍光、周公,给自己找了个大义。就这还招来了或正气凛然或心中有鬼的十八路诸侯讨伐,逼得他不得不舍洛阳迁都长安。

    所以,不管李傕郭汜二人怎样同属下部将军士们许愿,打下长安如何如何,但在真的来到长安宫城前时,士气也难免为之一滞。这也就是为什么长安宫城仅仅数千的守军却能坚守了一个晚上,而西凉军士始终没有强攻的原因。

    “军师之言大善!我等起兵之因,正是如同军师之前所说,乃是为了不受jiān人之害。”李傕对这中年文士一脸的恭敬,在马上抱了抱拳,说道:“只要这小皇帝交出王允这老贼,再对我等这清君侧之功加以封赏,我等自然会继续保着他老刘家的江山,并无二心。”

    李傕这番话说的很大声。一方面是回答文士的话,另一方面也是说给身后的兵士和宫城城墙上的守军听的。

    作为曾经吕布未来时董卓麾下第一大将,李傕能得董卓赏识,证明他还是有几分谋算的。此刻军士士气低迷,在这大汉宫城前相持,长时间下去,对己方的军心十分不利,若是不能及时控制局面,恐怕在攻下宫城之前,自己这边就要先出乱子了。

    拢马站在李傕身旁的郭汜也随声应和:“不错!皇帝年幼被jiān臣蒙蔽,以至于要杀光我们!杀光大汉最能作战的军队!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就是清君侧!并不是造反!”

    没有历史上二贼军心换撒,又被吕布军硬守了两个多月粮草见绝,不得已借羌兵前来助攻,使得匈奴找准了机会南下的情况,郭汜说出这番话来,竟也显得义正言辞。二人身后的军马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李傕赞许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多年的老搭档,只是心中那种隐约的不安却依旧难以挥去。

    长安城来的太容易了!

    一方面固然是有高人指点,用一座空营寨做疑兵,使得吕布夜袭失败,又中途设伏,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吕布麾下健将魏续的反叛打开了长安城坚固的城门,接连的胜利仿佛得到长安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李傕清楚的知道,伏击吕布的损失,根本动摇不了吕布军的根骨。虽然魏续反叛,令吕布伤了些元气,但吕布麾下除了本部原并州狼骑的羽林骑外外,还有以张辽、侯成为首的七大健将,以及jīng锐中的jīng锐,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一直没有露面。

    李傕其实是做好了打大仗的准备的,却不想在遭遇吕布之后,吕布却好像只是象征xìng的抵挡了一阵,就弃长安而走,这让一直怨吕布抢了自己董卓的关注,因此下大了力气研究吕布,自认非常了解吕布秉xìng的李傕来说,真是太不正常了。

    而且在城破之后,李傕第一个决定就是去吕布府邸,偌大的奋武将军府内空无一人的情景,再次令李傕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时间久了他还真怕像这文士所说,被吕布杀个回马枪。吕布的武力和军队的战斗力,以及因吕布诛杀董卓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都让李傕心中及其不安,以至于在得知了吕布军最终的去向是河内的时候,这种不安到达了极限。

    河内那可是当年吕布的大本营之一啊。而且长安距离河内,不过八百里有余,以吕布的骑兵速度,不过两三rì间便可以走个来回。

    这种忧虑,连带着郭汜在长安城破时欣喜若狂的给部下下达追击吕布的命令时,李傕产生了一阵阵的犹疑。

    事不正常反为妖啊,不知道李傕知不知道这句话。

    “二位将军!天子出来了!”正当李傕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部将和兵士突然一阵sāo动,满军哗然之声不绝于耳。

    “天子!?”阵前的李傕郭汜和那中年文士三人,表情各不相同。郭汜最是狂喜,李傕也暂时抛却了那些想不出头绪来的担忧,满面惊喜,唯独那中年文士,脸上依旧十分平静,隐隐中带着一丝担忧。

    “城下可是李傕郭汜二位将军?”说话的是刚刚将女儿送入宫中的董承。

    由董承来同李傕郭汜二人交涉,是被困在宫城内的众位大臣商议后的结果。董承和董卓是同乡、偏支的同族,又曾经在董卓的女婿牛辅麾下为部将,董卓在世时同李傕郭汜相熟;一方面董承又是支持献帝登基的董太后的亲侄子,董卓被杀时,所有同之相近的人要么被抓要么被杀,唯独此人无恙。可以说这董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佳的谈判人员。

    “董卓已死,天下初定,大汉中兴在即,朝廷上体天心,不忍对尔等妄行征诛之事,为何尔等不顾朝廷恩典,发残兵侥入长安,不顾天子威仪,难道就不怕为万世唾骂么?”

    不知道董承哪里来的勇气,或是有什么依仗,竟然在两军阵前破口骂道。

    一众朝臣躲在矮墙之下,听到被他们推出去的董承竟然这般说话,一个个看向董承的目光充满了惊诧和不解。

    下面可是数万大军啊!这般说话就不怕真激怒了城下那两个反贼,杀进宫中来?

    你不曾经也是董卓余党么?见到亲人就算不热泪盈眶,至少你也说几句体己话啊。虽然你是唯一一个漏网之鱼,但是这个时候是你对小皇帝表忠心的时候吗?

    且不论众朝臣心中惊怒腹诽,不知道董承这是发什么疯。小皇帝刘协热泪盈眶,王司徒老怀甚慰的大呼忠臣。

    城下李傕郭汜和一众西凉军士们,反而在董承说出这番话来之后,竟然出奇的渐渐的沉默下来。

    “董将军!”李傕面sè凝重,回视了身后黑压压的西凉军士一眼,大声喊道:“我等并非谋逆!董太师乱政被诛,我等皆是大汉军士,本无疑义!”

    “既然尔等无意谋反,那你等兵围宫城,所图者何事?”董承大声问道,正义凛然的姿态,使得刚刚埋怨过他的众位朝臣心中多了几分不自然。此刻无一不在心中埋怨,这攻破长安的耳贼竟然这么好说话,平白让董承这厮占了大便宜!

    听到李傕竟然说出这般话来,众大臣中几个胆大的战战兢兢的在城墙上露出了头来,不知道李傕在这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有何话可说。

    “我等皆大汉忠军,本见天子亲政,yù卸甲归田。奈何皇帝身边有jiān人蒙蔽,不思我等为国征伐之苦,只因沾上西凉二字,便yù诛杀我等!”李傕脸上做出一副激愤的模样,大声喊道:“如此慢待我等,我等求活无路,迫不得已之下,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傕汜等为首,请皇帝陛下诛杀小人,同时彻查我等功绩,重新封赏,以安军心!”

    “小人?谁是小人?”

    在确信城下弓已撤弦以示诚意的西凉军并无马上攻击宫城的意思,众大臣心安之下,眼神不由得瞟向已经脸sè铁青的司徒大人。

    是啊!众大臣这时才想起,这一切事情的源头,不都是你老王头在诛杀了董卓之后独掌朝政,却又因容不下别人的指摘,朝令夕改所致吗?

    看着重臣乃至皇帝渐渐变凉的眼神,王允平rì间jīng光四shè的眸子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不!

    我王允诛杀董卓,功在社稷!

    我王允执政牛耳,功在大汉!

    我王允……

    只是此时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帝,甚至是一直同王允交好的司隶校尉黄琬,都似乎约好一般,将王允之前的功绩选择xìng的忘记,目光中的责难,令老王头恍如梦中。

    董卓,权倾天下,死于我王允的计策中!吕布,举世无双!也被王允压的施展不开!大汉两个最强的人都败于王允之下,可我王允的结局,怎会如此?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清君侧!诛杀jiān贼王允!”

    “清君侧!诛杀jiān贼王允!”

    在李傕郭汜的煽动下,宫城外数万西凉军齐声高呼,使得刚刚安定下心思的献帝刘协和一众朝臣心惊胆战,不安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城墙下似曾相识的场景,王允的脸sè却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在几rì前,诛杀董卓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只是此时换了个名字而已!想到这里,王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微笑。

    郑重的向汉献帝刘协施了个大礼,又向一众平rì间或交好,或是谄媚的朝臣拱了拱手。

    王允走向了宫城矮墙。

    在李傕郭汜等西凉军同大汉朝廷的社稷重臣的惊讶的目光中。

    一个身影,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已经步履维艰,苟延残喘的大汉朝的天空。

    ;

第二十三章 长安乱终

    王允死了。

    李傕郭汜和十数万西凉军吁了口气。

    献帝刘协和众臣们吁了口气。

    冷暖自知。

    “王司徒已然离世,李傕郭汜二位将军可以退兵了吧?”董承面sè无波,声音依旧激昂高亢:“难道你们果真要做逆贼吗?”

    “既然君侧已清,我等自无再围宫城之理!只是我等为陛下立下这等大功,若是陛下无丝毫封赏,唯恐末将麾下将士不服啊!”

    见一向为首的李傕在王允身死之后有些默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策马在一侧的郭汜不着痕迹的瞟了李傕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据马向前冲宫城方向大喝道。

    李傕郭汜一向不分家,在西凉军中两人的交情极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二人之中一向是以李傕为首,但此时见郭汜越俎代庖出来答话,其他人倒是没有反应,唯独李傕身边的中年文士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二位将军,对于你等的功绩和封赏,陛下自有公论,稍后便有旨意传达,你等可先自行退去。否则惊扰了圣驾,纵使你等有贪天之功,也难逃征诛!”董承的话中刚硬依旧,对郭汜暗含威胁的话不予置否。

    “文和先生!你看?”

    李傕缓过神来,见郭汜吃瘪,心中倒是没有想到其他,不过李傕也觉得郭汜的话中非常有道理,但若是说冲锋打仗,李傕自诩连吕布都不怕,但现在眼见着难打下去了,郭汜的话很冲,让李傕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李傕将目光转向了自进长安城后就不发一言的中年文士,被秦旭提醒吕布时刻注意的三国第一毒士,贾诩贾文和。

    “将军zì yóu区处,在下不便多言。”贾诩盯着朝阳下的大汉宫城看了一会,淡淡的说道:“诩身体羸弱,一夜不歇竟颇感疲惫,向将军祈休片刻。”

    “这,文和先生劳苦功高,所言极是,我请张将军送您去休息,唔,吕布的府邸如何?”李傕虽然现在是这十数万军士的名义首脑,但对贾诩却好似不敢有丝毫不敬,甚至连追问一句的意思都没有,恭恭敬敬的答道。

    “文和,我带你去休息吧。”听到李傕的召唤,一身戎甲手中握着一杆大枪的张济拍马过来,对贾诩拱手道。

    张济同贾诩同乡,自**好,是贾诩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同时也是董卓麾下大将,所以即使是李傕,也不得不说个请字。

    “不必了!诩自去便是!”贾诩冲张济点点头,马行了几步,贾诩像是决定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李傕和张济说道:“长安城已破,生民无辜,还望将军等约束部众,少做杀孽!”

    “文和先生放心!”李傕恭敬的答道。

    张济倒是没有李傕那般对贾诩礼节有加,不在意的点点头,问贾诩道:“文和多虑,我等既是大汉之臣,又怎会劫掠我大汉之民!只是……文和大才,使我等夤夜便破长安,只是将士们原来疲惫,朝廷怕是也一时间拿不出什么赈济之物,我等的粮草该如何筹备?”

    李傕听到张济的问话,也将目光转了过来。

    是啊,十数万大军,一天的军粮都是个天文数字。这些人在贾诩的煽动下,昼夜兼程,千里急奔来打长安,军粮本就带的不多。再加上长安初定,将士们要封赏,更是捉襟见肘。若是不从民间取用,怕是这些西凉残军真的要造反了。

    “此间事董相国生前却是已经帮你们想好了办法。”贾诩自嘲般的一笑,说道:“将军难道忘了湄坞所在么?”

    湄坞。在长安城西二百五十里处,是董卓被关东联军吓怕后修建的一处军事要塞,号称于长安城的防御相仿,而坞内所堆积的粮草军饷,足可使十万大军取用二十年以上。

    “着啊!”李傕再次在马上冲贾诩拱手为礼,说道:“文和先生不愧为我军军师!盖世之大才!想董太师新死不久,湄坞中定然尚有存粮。先生放心,有先生这一策在,傕等定然约束众军,对长安城内百姓秋毫无犯!”

    郭汜不知道李傕在为这十数万的西凉军之后担忧,此时的郭汜正在逼迫着献帝做出封赏:“汜等不敢劳烦陛下费心劳力,为卑职等功劳绸缪,汜等已经拟好功劳册,请陛下加印照准便是!”

    “什么?这怎么可以?这是逼宫!这帮贼子!”

    “简直是目无君上!简直无法无天!”

    “这二贼势大,若是不准,恐怕……”

    听到郭汜的话,宫城墙上的献帝刘协和一众大臣立时像是炸开了锅。众人七嘴八舌的斥骂着李傕郭汜二人,却又都不敢大声言语,看的献帝一阵皱眉。

    “亚多(郭汜字)cāo之过急了。”李傕见郭汜不问自己就贸然拿出了那份已经拟好的名单,话语中略带不悦的对张济说道。

    虽然李傕郭汜私交甚笃,但身份上却是比二人低了一筹。董卓在世的时候,李傕和张济都是独掌大军的一方将领,而郭汜却是董卓女婿牛辅的部下,同李傕部下樊稠地位相当,此时越俎代庖的提出要求,令李傕心中有了几分不悦。

    “郭将军!此言莫不是在开玩笑吗?众军升赏自有法度,须得有司核准后方可照准,你等这般,便是同那造反的逆贼有何区别?”关键时刻还是献帝的老丈人董承,见献帝等人颇受羞辱但却敢怒不敢言,再次出言怒喝道。

    “董将军此言谬矣!”见再不出场,围着宫城的这数万西凉军的军心,怕是都要被郭汜拉拢过去,李傕眼眸一紧,同张济樊稠一同拍马来到宫城城墙下面,喝道:“是否照准,乃是傕等西凉军士参奏而后请陛下定夺,不知此间又董将军何事?难道董将军yù代陛下处置我军吗?”

    不得不说李傕的话非常具有煽动xìng,不单单是数万西凉军听到后高声相合,甚至连对立方的众大臣们也面面相觑。同王允交好的司隶校尉黄琬更是低声出言对身边的大臣说道:“董将军一语退万兵,怕是他现在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代陛下行天子事了!也难怪,谁叫他是陛下的国丈呢?”

    黄琬的话声音大小刚好能让献帝刘协听到。刘协闻言装作未闻,只是听到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再说话。

    “陛下!老臣惶恐!绝无此意啊!”

    “请陛下照准!”

    “请陛下照准!”

    刚刚因为王允之死而稍有平息的西凉军气势再度升腾起来,除了郭汜偶尔看向李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外,几乎所有的西凉军士皆是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同董承对话的李傕。

    “朕准了!”听着外面震耳yù聋的喊叫声,宫城那厚厚的墙壁似乎都要被这声波穿透,献帝刘协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几乎用他平生最大的声音,强忍着哭腔大喝道。

    “陛下!”

    “陛下!”

    朝臣跪拜在地,皆是泣不成声。看向董承的目光也没有了刚刚劫后余生时的感激,有愤恨!有嘲弄!有讽刺!诸般意味十分复杂。

    “传旨!他们的上疏朕也不必看了!照准便是!只求他们不要祸乱长安!”献帝稚嫩的脸庞上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犹带泪痕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笑意,吩咐身边的小黄门说道。

    “陛下!”

    “卿等不必多言,照准便是!”

    “喏!”

    “皇帝照准了!”

    “皇帝照准了!”

    一个点带动一个面,鼎沸的欢呼声震耳yù聋。

    宫城外的西凉军终于等来了他们所期盼的旨意,短短的两个字的圣旨,意味着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升官发财,几乎都可以封妻荫子,再也不是什么劳什子残军、叛军!而是正儿八经的大汉军官!

    在冲天的欢呼声中,大汉朝最后一丝尊严,也在这些自诩“清君侧”的西凉残军的喊叫声中,被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长安城西,原吕布的奋武将军府中,一身文士打扮的贾诩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竹简,喝着煮的粘乎乎的茶,正在听仆从禀报着今rì上午宫城前西凉军大肆封赏的场景。

    “大司马?车骑将军?骠骑将军?扬烈将军?”

    听完仆从的叙述,贾诩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沉思了一会,呵然一笑,旋即又沉默了下来。

    “长安城中百姓如何?”贾诩突然睁眼,对一直躬身站在一旁的仆从问道。

    仿佛知道贾诩的习惯,丝毫没有被贾诩这一惊一乍的方式吓到的仆从从容的说道:“李将军同张将军临去湄坞前倒是约束众军不得扰民,只是郭将军……”

    “罢了,郭亚多寡恩无信,必将死于近人刀下,不必理会。”贾诩毫不在意的说道。

    “喏!”

    “既然西凉军人人有份,魏续所封何职?”贾诩漫不经心的问道。

    “郭将军说魏续之功当属第一,又加上他同老爷你相熟,便封了他宣威将军,仍领本部军马,”仆从回答道,见贾诩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便试探着问道:“郭汜不是一直叫嚣去河内活捉吕布么?怎么指给了封赏,却没排魏续去打前锋?”

    贾诩伸了个懒腰,淡淡一笑,说道:“活捉吕布?你以为吕布真的是败走么?就算是真的,魏续敢去吗?长安距离河内仅八百里,我看就算借给郭汜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主动去挑衅吕布这只老虎。怕是现在去追吕布的人也调回来了。长安城,才是他们争斗的根本。吕布,才是聪明人啊!”

    “他们?聪明人?”仆从看着似乎要睡着了的贾诩,嘴角边露出不为人察觉的一丝笑意。

    “……”

    ;

第二十四章 途中生变

    贾诩睡着了,做着很香甜的梦,只是有些累,因为梦中一直在颠簸。

    李傕和郭汜等西凉军得到了朝廷满意的封赏,又得了湄坞中吕布军没有搬完的半数粮草,志满意得之下,也暂时没有过分为难献帝刘协和满朝公卿。加上贾诩对李傕的嘱托,扰民的事情也得到了部分控制,长安城中的局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秦旭现在日子过的很舒坦。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神经一直崩的紧紧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现在好了,不但有老许和司马冒整日间领着孔二愣子一帮人四处打野味满足口舌之欲,而且旁边还多了个猛男兄徐晃的护卫,虽然这大哥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但至少有了徐晃和他的部众,不必再每天提心吊胆,过着担心前途未卜后有追兵的日子了。

    徐晃很守信诺。在高顺全神戒备了一个时辰之后,被徐晃派出去的侦骑回报,长安方面竟然开始收缩兵力了,自称韩某的那人踪迹也是全无,不知道回去后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追击吕布和擒获吕布家眷的悬赏也被撤下。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徐晃看妖怪似的看了秦旭半天,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答应了秦旭护送他们这一群奇怪的组合去河内同吕布会和。并且一再表示是因为愿赌服输,加上同秦旭投缘,才暂时客串,待得到了河内,徐晃等人再回转长安。至于说怎样去和杨奉交代,徐晃只是略略沉默了一会,倒是没有说出来。看来徐晃和杨奉之间似乎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秦旭当然没口子的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对徐晃这般执着感到好笑之余也十分的敬佩。三国时代能坚守自己的理想和立场的人并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徐晃的侦骑带回的消息,使得一直担心吕布安慰的严氏貂蝉等人也长吁了一口气,队伍中紧张的气氛也得以缓解。加上秦旭的手艺着实不错,虽然只是烧烤,但架不住孔二愣子等人卖力气,每天的野味竟没有重样过,对于这烹饪技术不发达的汉代来说,经秦旭之手出来,那真是百吃不厌的美食。这段“逃亡”之路上,严氏和貂蝉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蔡邕最是得意,竟然胖了几分。

    在料到李傕郭汜这哥俩得了长安之后很快就会开始收缩兵力,全心享受,秦旭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吕布有没有后手来对付那个令秦旭这个穿越客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要等到见到吕布之后才能知晓,若是能够成功,也算是还了吕布的人情。

    最令秦旭高兴和沮丧的,高兴的是是从徐晃口中,秦旭竟然得知了一直关注的曹操曹老板的消息。曹老板现在的确是求贤若渴,身边除了同族的曹氏和夏侯氏之外,文官数量由于曹操的出身问题,极少有人投奔,对秦旭来说是个机会。沮丧是,现在曹老板正急着抢地盘,正在攻略青州黄巾,听说战况有些不利。

    虽然明知道曹操此战必胜,而且会得到日后威震天下的强军青州兵,但秦旭内心中却是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盘绕。即是希望老曹能尽快评定复起的黄巾,同时得到属于他的赫赫威名的青州军,同时内心中又生出若是曹操此战若是失败,是不是对吕布军的未来会有帮助?

    这种矛盾情绪的产生,使得秦旭好几日都提不起精神来。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暗中自嘲这是为“古人”担心,但想想自己已经是身在局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烦躁,惹得尽管已经跟秦旭混的十分熟悉的司马冒和孔二愣子也轻易不敢打搅秦旭。

    秦旭现在在这一行人中的威望很高。看着徐晃一脸没辙的跟在秦旭的身后亦步亦趋,虽然不知道这大哥是真的在履行职务,还是趁职务之便先享受美食。但就这么一个年轻人,不但用一个极其拙劣的离间计加上一个几乎必输的赌约,愣生生的将一个令高顺都十分佩服的大将之才给忽悠成了护卫,使得高顺手下的那些陷阵营兵士无一不再感叹,难怪人家秦主簿之前就凭着这副小身板就敢妄言要加入陷阵营,不说其他,单单就这份胆量,就十分的令人咂舌。

    秦旭也曾想着利用这个时候旁敲侧击下自己和老许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但老许不知顾忌着什么,每当秦旭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老许总是能故意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一来二去之下,秦旭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只能心情复杂的期盼着曹老板抓紧稳定下来,自己好找机会上赶着去报效。

    蔡琰最近倒是平静了很多。可能是由于老爹蔡邕已经无事,所以性子也逐渐向着恢复大家闺秀的方向发展,言谈举止间都泛着一股子贵气。只是不能在她的面前提起她名义上的亡夫卫仲道,否则这大姐肯定立马变身成腹黑御姐,只一个眼神就能让秦旭不自觉的想起月夜一个美女手拿牛耳尖刀,在人头上画乌龟的场景。

    所有人无论心情和身体都在徐晃加入之后,变的轻松了不少,不紧不慢的向着河内赶去,唯独秦旭的“师傅”吕玲绮不知怎么了,不但这几天也没有再来给秦旭“上课”,每次秦旭问起时,蔡琰总是脸儿红红的将秦旭赶下他们的马车,不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鬼。

    “秦主簿!前方似乎有人争斗!”几日间随高顺等人叫惯了口的徐晃,在听得侦骑的回报后,对秦旭说道。

    “争斗?”秦旭看徐晃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十分气愤,便奇怪的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秦旭一行人已经走了十来天,眼见就要到达洛阳地界,向北再走至多三两日的路程,就到了河内治所,这个地方曾经是曹操追击董卓被伏击的所在,少有人烟,突然听到徐晃说这里有人“争斗”,把秦旭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

    此地距离河内已经很近了,同高顺商量后,高顺也没有过多询问,直接答应了,但是要让老许和司马冒两人跟随,让秦旭很有种无力感。以前总有种错觉,觉得高顺和吕布似乎对秦旭都十分的纵容,只要秦旭决定了的事情,两人一般都不怎么过问缘由,反而好像是担心外出游玩的孩子似的,每次都是给秦旭配备了足够他保命的护卫。吕布如此,现在高顺也如此。

    好在已经和老许等人熟悉,也没有感到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临行前,秦旭却被一件事情给弄得十分的头疼。

    吕玲绮非要跟着秦旭去。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自离开长安后蔡琰一直同吕玲绮形影不离,最近两人又好像有了什么共同的秘密,一直躲着所有人,现在吕玲绮要去,以她那一身的功夫倒也没什么,可蔡琰你一个娇娇嫩嫩的大小姐,怎么也这么爱凑热闹呢?

    “快听,好像真是打斗的声音。”吕玲绮今日的气色好了不少,白皙的瓜子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色,策马在前突然扯住缰绳对刚刚学会骑马的秦旭叫道。

    秦旭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在吕玲绮的“淫威”压迫下,才勉强答应带着蔡琰一起,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带着兵器,以免吕玲绮到时候只顾冲杀,他们老吕家有这遗传。若是遇到危险赶紧先离开,秦旭可不想蔡琰重蹈被掳走的覆辙。

    交代了一大通,惹得两女差点没掐死的秦旭,却没有想到最没用的竟然是秦旭自己,在看到蔡琰十分潇洒的踩着单边马镫,飞身上马的情景,再对比一下在一众人强忍着笑意看自己半天爬不上马去的秦主簿,秦旭只感觉这几天好容易积压下来的威信,瞬间消失无踪,吕玲绮笑的最是厉害,直接扬言看来还得对秦旭加强训练才是,让秦旭一阵叫苦。甚至连徐晃都解开了一直面陈似水的脸庞,附和着众人一阵大笑,让秦旭很没有面子。

    “不好!这里竟然还有村民!”老许突然脸色铁青的叫道:“这些人……这些人绝对是正规军,他们,他们在屠杀平民?这帮畜生怎敢如此!”

    秦旭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来到这里经历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活生生的人在刀光下只是一闪,生命便随之殆尽,脖颈中喷出的血花和凄厉无助的惨叫,瞬间让秦旭的胃部翻江倒海起来。

    倒下的人再也没有起来,他们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的是布衣荆钗的农妇,还有几个竟然是黄发垂髫的幼儿,在一群没有披甲但完全可以从举止中看出是军人的恶汉刀下,这些人竟然都被杀死,跟着这十几名恶汉身后的人,竟然拿出了短刀,放在了已经倒下的村名的脖子上。

    枭首?

    这……

    “秦主簿!你怎么了?”徐晃的脸庞上一片铁青,紧紧握着缰绳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但还是忍住没有去砍了这些已将这些村民屠杀殆尽的刽子手。秦旭紧咬着牙齿,愤怒的盯着正在大笑的那群恶汉,旁边的蔡琰已经是脸色发白,浑身微微颤抖,不知道究竟是害怕还是愤怒。

    吕玲绮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之前只是听说魏续杀良冒功,对这个小姑娘来说这只是个不太好听的词汇,今日见到真真的情景,让吕玲绮后悔为什么没有带着兵器出来。

    “这狗日的乱世!”秦旭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秦旭这几天逐渐生出的怠意和身为穿越客的优越感冲击的无影无踪。

    活生生的人,无辜的人,被杀后还被枭首报功!这究竟是谁的军队?

    连魏续杀良冒功让历史上残暴无比的吕布都能生出大义灭亲想法,那这些恶汉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不!

    不管是谁!

    秦旭感觉到了一种冥冥中的责任感。心中突然有了种豁然贯通的感觉。

    对!

    不管是谁!

    既然已经改变了蔡琰的历史!改变了长安的历史!改变了吕布的历史!

    那么,

    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们,你们这些人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不管你是谁,你的历史,我秦旭,就帮你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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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秦旭杀人(上)

    杀良冒功!

    难怪徐晃的侦骑回来报告的时候那般支支吾吾,说是什么劳什子“争斗”,这是争斗么?这tm是屠杀!

    秦旭的心中仿佛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初来三国就一直想要投奔曹操,过舒心日子的心思,也在此刻逃的无影无踪。

    这是乱世,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在这乱世中,妄想逃避战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就会像是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看他们屋顶上的粟杆,门前挂着的蓑衣,或许上一刻他们还在担心这数月不下雨,地里的收成会不会少,可下一刻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或许至死他们也不明白,这些满脸狞笑的恶人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淳朴善良,他们与世无争,究竟是为什么?

    怪只怪他们生错了时代。

    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可这是他们的宿命么?

    若是说宿命,那些在枭了这些无辜村民人头的恶人,那些脱下了军甲的恶汉,他们的宿命又是什么?

    秦旭的眼眸中那种带着玩游戏一般的神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清光。如果真有宿命,那老天让秦旭来到汉末这个乱世,宿命又是什么?

    蔡琰所谓的宿命已因为秦旭被更改,吕布所谓的宿命也因为秦旭发生了变化,那这三国的宿命……

    “秦旭,我去叫高叔叔!”一声含怒的娇喝打断了秦旭的思绪,手头没有兵器的吕玲绮紧咬着樱唇,被雾气迷蒙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杀气,狠狠的说道:“我要杀光他们!我要让他们偿命!这群恶贼,怎么对手无寸铁的寻民也下的去手?”

    曾经因为听说魏续杀良冒功,就能伙同蔡琰逼反了表舅的吕玲绮,嫉恶如仇的性子火爆非常。

    “他们这么多人,就算高将军来了有什么用?你想让陷阵营的兄弟们一对几?”秦旭却没有附合吕玲绮,反而淡淡的说道,表情之冷漠,让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秦旭。

    “秦旭,你!你怎能这般说?”见秦旭反应如此冷淡,吕玲绮惊讶的看着秦旭,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敢在诏狱门口直接冲阵的家伙,似乎不相信这话会从秦旭的口中说出来。

    “现在冲过去就是找死!他们有马有刀,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徐将军和高将军的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人,严夫人和你貂蝉姐姐要不要人护卫?蔡中郎年老,要不要护卫?你自己看看我们怎么和他们拼?给他们送人头么?”秦旭第一次直视着吕玲绮愤怒的眼眸,语速快如连珠,问道。

    “那……那你说怎么办?”吕玲绮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被秦旭这一顿抢白,知道也许是误会了秦旭,委屈的撅了撅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道:“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逍遥法外?”

    “秦主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徐晃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身为军人,眼见着无辜的村民被屠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这位日后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有些难以接受。

    秦旭在马上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对方肯定是正规军,看他们这般作为,又不敢穿军装,想必军营并不在这附近。而且这村子十分的隐蔽,连董卓之乱都能躲过去,我们这么多人,还骑着马,也没有被他们发现,想必他们晚上的警戒也不会那么严格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直说让我们怎么做就好了!”吕玲绮见秦旭有条不紊的说出这些话来,也大概明白了秦旭的意思,想问清楚些,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作听不懂秦旭的话,恶狠狠的说道。

    蔡琰倒是好像明白了秦旭话中的意思,说道:“秦主簿的意思是,他们晚上有可能在这里宿营?可是我们这些人……”

    蔡琰的话很隐晦,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就凭着这几个人加上高顺带出来的陷阵营兵士,在这荒郊野外的,夜袭也许能让他们一时慌乱,但在对方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一旦有人反应过来,很可能就会被这些人包了饺子,最终很有可能没有给这些村民报仇不说,自己这些人也成了那些恶人的战功了。

    “秦主簿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我等还是别问了,若是真到了那时候,徐某负责断后就是!”吃过秦旭一次亏的徐晃反而冷静了下来,语带凝重的对秦旭说道,想来是想打掉秦旭的后顾之忧。

    之前秦旭的离间计那般拙劣,哪怕稍微读过点兵法的人都看的出来,可就算韩某和徐晃都看破了秦旭的计策,到最后还不也得乖乖的按照秦旭写好的剧本走?所以,若是说对秦旭信心最大的,竟然数吃过秦旭亏的徐晃最大。

    “用不着那么悲壮。”秦旭冷笑道:“死猫和吕小姐回去通知高将军一声,顺便将我这几天存下的兽油给我带来。”

    “喏!”

    “我不去!”吕玲绮犹自嘟着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吕小姐,你不回去拿兵器,一会怎么给这些人报仇?”鬼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要去投奔曹操和吕玲绮之前护在身边的举动时,秦旭心中那种纠结总是令秦旭觉得好像对不起吕玲绮似的。这种感觉的驱使下,使得秦旭不太敢同吕玲绮太过较真。

    “去就去!”

    “蔡小姐,你……”秦旭本想也劝蔡琰回去,毕竟在秦绪的眼中,相比吕玲绮有武功在身,蔡琰才是最大的“累赘”。

    “我不走!”

    “蔡小姐,这个……”

    “我不走!”

    蔡琰手中把玩着秦旭眼熟的牛耳短刀,一副对秦旭的话不在意的样子,调皮的说道:“秦主簿要大展威风,小女子又怎能不摇旗呐喊呢?”

    一件这把神出鬼没的短刀,秦旭就感觉尾骨发凉。

    是了,蔡琰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这大姐却是令秦旭心中最安稳的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如果见过一个女孩子能笑眯眯的在人头上用刀划乌龟,就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若然如同秦旭之前所说,那些杀良冒功的恶人们在逐一搜刮了那些无辜村民家中仅有的余粮后,竟然真的没有随即离开,反而是杀了口也许是这些村民仅有的一头耕牛,架起了火堆,大声吆喝起来。

    “这帮畜生还真是嚣张的很呐!”一直在盯着他们动静的秦旭吐出了口中嚼得稀烂的草根,恨恨的说道。

    吕玲绮和司马冒很快就回来,高顺那种对秦旭有种莫名的信任又开始发作,竟然没有跟来,只是又派了两名陷阵营的军士,帮助司马冒把秦旭平日间给大家烤肉时搜集起来的兽油给送了过来。

    “难道你是想?”还是琰姐姐聪明,见到这秦旭平日间说要为大家做一回从未听过的炒菜所用的兽油,就大概知道了秦旭的计划。

    “不错!一刀下去,结果了这些wbd们太便宜他们了。”秦旭淡淡的说道,嘴角微微一翘,冲传来怪笑嘶叫的篝火处努了努嘴,道:“你知道高将军为什么在吕小姐还在的情况下也没有跟来么?”

    “难道是要保护严夫人和貂蝉夫人?”蔡琰调皮的眨眨眼。

    真受不了!自从蔡邕被救出来之后,蔡琰就变得多变起来,时而贵妇时而少女般的,让秦旭这个有过两个世界经历的穿越客有时候也忍不住感叹,琰姐姐若是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影后级别的,表情从内到外,说变就变,谁也摸不清头绪。而且蔡琰有智谋,有胆量,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级别的超级白富美!

    卫仲道这厮真是无福啊!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

    “秦主簿,这些兽油怎么办?”被秦旭的目光看的脸颊微红的蔡琰,瞥了一眼不远处嘟嘴一直往这边瞄的吕玲绮,又往秦旭身边凑了凑,笑吟吟的问秦旭道。

    被蔡琰突然靠近吓了一跳的秦旭,搞不懂这个明显有腹黑潜质的御姐又想搞什么鬼,心虚的向着蔡琰的小蛮腰看了一眼,确信没有那把牛耳尖刀出现,秦旭才小嘘了一口气,对司马冒吩咐说道:“死猫,上次你在诏狱干的不错,这次再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秦主簿,你这是要效仿当年火烧长社么?既如此,徐某请为先锋!”一直在一旁听秦旭给司马冒布置任务的徐晃,想是明白了秦旭的想法,冲秦旭抱拳道。

    “不错!”秦旭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杀气,道:“这村庄四周林木茂盛,村民房屋又修的颇为紧凑,而且你看这些房屋上面晾晒的粟杆,就是那些枉死的村民,专门为这些恶人预备的!”

    “秦主簿令人拿来兽油,是要火上浇油了?”徐晃难得的开回玩笑。

    “不仅仅如此。”秦旭严重闪过冷芒,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怕只用火攻,烧不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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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秦旭杀人(中)

    大汉末年的夜空下。

    赤红色的火焰在夜色中欢快的跳着舞,不是发出噼里啪啦的嘶叫。

    火焰的包裹中,一个个熟睡的罪恶的灵魂,被无情的带走;随风而摆的火苗,似乎那些被无辜杀害的村民的欢快的扭动。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秦旭脑海中一片空明,喃喃的说道。

    火光越来越大,很快就蔓延了整个村子,或是惊叫或是惨呼的声响,让目睹这一切的秦旭,眼眸中露出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了然。

    战场上的厮杀,两方各为其主,或许只会令人热血沸腾。但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对象还是手无寸铁的村民,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禽兽。

    闻着夜风中不是飘来的肉香,让秦旭胃里翻江倒海。

    “再也不吃烧烤了!”秦旭自嘲一笑,对着脸色发白,显然和秦旭想到一起的蔡琰说道。

    “走水了!走水了!”

    “嚎什么嚎,赶紧救火!房快塌了,我的妈,先救我出去!”

    侥幸没有波及到的人,再也没有了白日间的嚣张,有的只是慌乱和无措。一个个挣扎着扑掉身上的活苗,也顾不得同伴们的呼救,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的乱窜。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村庄中所有的房屋都被火焰包围。

    一众刽子手惊慌失措争先抢后的奔出烈火熊熊的民房,也顾不得还在房间里的同伴凄惨的呼叫声,等到这群刽子手中为首的一人将这些人聚合在一起时,人数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真tnd晦气!早知道就不在这里宿营了!要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夜里这么不小心,非活剐了他不可!”这人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络腮胡子被火燎了一大半,被火光照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这种神情出现在他看上去威猛刚毅的脸庞上,说不出的讽刺。

    “将军,好像是这村里有家的暗火被风吹着了,又点燃了柴禾,所以才走了水。”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向为首之人说道,言语中诚惶诚恐,仿佛非常惧怕这个被制作将军的恶首。

    “哼!这帮黔首,死也不安生!他们的人头才能换几个钱?都tnd被这一把火给弄没了。老子辛辛苦苦的跑来这里,合着是白跑了!?亏了亏了!你们也是废物,难道事先不知道看看吗?”为首这人揪过小头目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似乎令他这般心痛模样的,并不是损失了多少兵将,反倒是因为人头烧焦了不少,让他少了换取赏赐的军功。

    这群刽子手、恶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竟然有人目睹了他们的恶行。

    “嘶…嵂嵂”

    正在这首恶扼腕惋惜,不停的拿手下人出气的时候,一阵战马的痛嘶声,让这帮恶人面面相觑。

    “哎呀!老子的战马!快快,快去看看!”这首恶听到马嘶,脸色顿时一变,脸色越发扭曲,嘶喊道:“若是连马匹都失了,回头老子被大兄责骂,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整个村子都着了火,唯独这群人站着的地方是村中一小块空地,此时正被火焰重重包围,别说是去村外了,就算是挪动一步都感觉火焰燎的脸疼。

    听到这首恶的呵斥,手下兵士面露难色,这四周都是大火,而马匹所在,正在村子外围,若是想去解开拴马,必须要穿过这一道道的火墙。

    “废物!都tm废物!”这首恶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命令暂时是没有人能执行的了了,不停的怒骂道。

    “将军!声音不对!”刚刚那个小头目惊叫着指着村庄内的一角。

    “嘶…葎箻”

    “啊!马惊了!将军快闪!”

    火光中,一匹匹受惊的马匹不顾一团团的火墙,满身是火的向着小块空地上这帮恶贼冲去!

    “挡住!给老子挡住!”

    虽然脱去了军甲,但也看的出来这群恶贼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士!很快在这首恶的呵斥下,结成了防御阵势。散落在地上的无辜村民的实体,被他们拿来当成了盾牌,将这首恶重重的围在中间。

    “啊!”

    “啊!”

    一匹战马重有千斤,因为见火受惊而产生的冲击力,又怎么会是这区区十几人能够挡得住的?

    勉强挡住了一匹,两匹,三匹,但战马好像也看不惯这群人的作为,竟然直直的冲着这群人所在的小空地冲来。

    人力终究有限,很快,顶在最前面的三个人被受惊战马的冲击力顶飞,落在这群人身后的熊熊火焰中,只见一个个人形的火团在惨叫数声之后,这罪恶的身躯,化为了一堆焦炭。

    “顶……顶住……住!”这首恶此时也没有了之前杀戮村民时的得意,脸色在火光下变得苍白无比,语无伦次之下倒是还记得让手下人去当替死鬼。

    凶恶的人其实是最怕死的,他们凶残的手段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刚刚还笑嘻嘻的对无辜村民枭首的恶贼,此时也两腿站站,不知道下一匹惊马会从何处而来。

    “将……将……军,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小头目离着这首恶最近,看着身边只剩下四五名恶贼,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

    村庄的房屋十分简陋,大多是用草芥捆成草束混合着一些塘泥堆成,顶多加上一根木梁,刚刚着火的大多是原来村中村民收获晾干的粟杆。所以火着起来快,熄灭的也快。

    很快,四周的火势渐渐的弱了下去,也让这小头目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你小子赶快给老子找个能上报损失的理由!”听到小头目的话,这首恶倒是没有多想,话语中也只想着怎样转嫁损失。

    “将军你看,那里有人!”火势其实只燃烧了一刻钟左右,就因为无可燃物渐渐熄灭了,秦旭等人的身影也暴露了出来。

    其实秦旭是有点遗憾的,若是选择在寅时,也就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放火,这一众恶贼将醒未醒的时候,行动会更加无头绪,那就更加完美了。

    有些操之过急啊!不过不重要了。被火势燎伤,又被惊马吓瘫了两个,现在中心小广场上站着的,除了首恶和那小头目外,就只剩下两名站都站不稳的恶贼。

    而秦旭这边,徐晃自不必说,老许本就是陷阵死士,更何况徐晃还带着十名轻骑……

    完虐啊!

    “走!去采访采访这个没人性的东西!”秦旭也不管身后这些人是否听得懂采访是什么意思,看到这群人的惨状,秦旭只觉得心情舒畅之极,胃里也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等何人?为何会在此处?”小头目见走在前面的秦旭一身文士常服,身边还有女眷,还带着“家将”,也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导致他们差点全军覆没之人,反而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喊道。

    “哦?我们?”秦旭眼珠子一转,带着一丝嘲讽,淡淡的笑道:“我等出行之人,偶见此处火光冲天,怀疑是上天在惩罚恶人,所以前来瞻仰凭吊一番!”

    “出行之人?那正好,老子遭了强人暗算,你等既然出行,正好护送老子回去,老子重重有赏!”这首恶大大咧咧的说道,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到秦旭的身上。小头目听到秦旭的话之后,起先倒是闪过一丝疑虑,但到看清了秦旭稚嫩的面容之后,也露出了一副大爷的样子。

    “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遇到事的时候,你怎么称呼啊?”强忍着心中厌恶,秦旭也懒得再戏弄这些恶人,直接问道。

    “小子大胆!”小头目目露凶光,道:“敢对这样我家将军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嗯哼!”被称作将军的这人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佯作怒视小头目一眼,眼光盯着秦旭身后的蔡琰,眼中露出一丝淫邪的光芒,轻咳一声,说道:“本将军乃是东郡太守……麾下,鹰扬校尉是也,小子,这些人是你的家眷么?”

    “不过是个校尉,还敢自称将军!”吕玲绮轻轻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你这女娃娃好不知轻重,我家将军乃是东郡太守族弟,别说是将军,就是大将军,将来也不在话下!”小头目见这首恶面色不渝,急着替主子申辩道。

    “东郡太守?”

    “鹰扬校尉?”

    秦旭的脸色再无之前佯作的平静,看上去稚嫩的脸庞竟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问话一句比一句冷。

    可怜这小头目没有注意到秦旭的脸色,得意洋洋的拽文道:“然也!如果你能将我们护送回陈留,我家将军定然为你等请赏!我主一向豪爽,所赐必然丰厚,不过五百里路而已,你们赚大了!”

    “你们是曹公麾下将领?”一直为没有出场机会而不渝的徐晃,此时突然沉声道:“你们是曹公派来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见识么!实话告诉你,我等这次来,就是主公亲自批准允我家将军来此报仇的……”

    “住口!”这首恶似乎发觉了秦旭等人的不对劲,连忙止住小头目的炫耀,一副防备的模样沉声问道:“不对,你们绝不是什么出行之人,不对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吕玲绮刚要说话,却被秦旭一手止住,正巧按在吕玲绮的小嘴之上。吕玲绮刚要发飙,却感觉到蔡琰在后面拉她。吕玲绮回头看时,蔡琰冲吕玲绮轻轻的摇了摇头。

    “来此报仇?嗯,兖州牧允你来报仇!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你就是曹洪咯?”秦旭也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一心想投奔曹操的秦旭,怎么也不会想到和曹老板手下最信任的大将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景之下。

    这是群视人命如草芥,杀良冒功的恶贼。

    这是现下东郡太守曹操最信任的族亲,曹操的救命恩人!

    刚刚那小头目说的不错,曹洪等人没有怀疑这火是人为的,只要将其送回陈留,吕布也许还会如之前般陨落白门楼,徐晃最终还是会投奔曹操,然后这件事就能遮掩过去,有了和曹洪的这点“香火情”,那在曹操那里,肯定能受到重用。

    但是这些无辜的村民怎么办?白死了么?成为秦旭晋身的阶梯了么?

    该怎么选择应对?

    前途?

    或者,

    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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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秦旭杀人(下)

    “这些村民何辜?为何曹将军要将之杀害?”在得知了眼前这个杀良冒功的首恶,竟然是历史上将马让给曹操,说出那句“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壮语,被曹操称之为“白鹄”的曹洪!

    这里离着潼关不远,从那小头目的话中可以推测的出来,当初董卓撤退时伏击曹操的地方,恐怕就是此地。

    这里是曹操的伤心地,之前秦旭还为曹操的这次失败扼腕叹息,为曹洪的“大义”而击节赞叹。

    曹操允曹洪报仇?怕是又一件被历史掩盖的事情,当时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但看曹洪这般下狠手对那些村民,恐怕中间的事情不是当事人,很难说清楚。

    不过允曹洪报仇这事曹操绝对干的出来,若是在小说中这般写,没准秦旭还会赞叹一声曹操真会收买人心。

    但是,这是秦旭亲眼所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手无寸铁的村民。没有任何反抗,就死在了曹洪等人的刀下。

    “你这小子,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些?”曹洪的手已经放倒了刀把上,曹洪不是白痴,从秦旭的问话中就感觉到秦旭似乎知道的太都了些。

    “秦主簿,这回我们发了!整整五十匹战马,主公这次……呃?还有活的?”

    正当秦旭和曹洪之间剑拔弩张的时候,司马冒惊喜的声音突然自曹洪背后的村庄废墟中传来,令曹洪顿时抽刀反身自护。

    “哼!”秦旭此时正是心乱如麻,见司马冒如此冒失的叫喊出来,不禁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你们?”曹洪也反应过来,满含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旭,语气中难以置信的问秦旭道。

    “不是我们!”秦旭淡淡的说道,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阴恻恻的对曹洪说道:“是这村中枉死村民的厉鬼!”

    “放屁!”曹洪听到秦旭的话后,拿刀的手竟然抖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秦旭怒目而视道:“我等乃是东郡太守麾下兵士,你们好大的胆子,若是能俯首轻罪,也许……”

    “秦旭小心!”吕玲绮一声娇喝,声道戟到。

    “咔!”

    曹洪手中砍向秦旭的钢刀同吕玲绮伸出的木戟撞到了一起。刀锋砍断了木戟的小枝,深深的陷到了木戟枪头之中。

    “恶贼敢尔!”徐晃抬腿一脚将曹洪踹倒在地。徐晃的兵器大斧挂在了马匹的鸟翅环上,刚刚见曹洪突然出刀,手中无甚兵器的徐晃,竟然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秦旭的面前,此时见曹洪失了兵刃,怒气勃发的徐晃瞬间三下五除二将曹洪弄成了一团。

    也活该曹洪倒霉,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之后,本就身子发虚,好容易找了个机会,看准秦旭似乎就是这帮人的领头,本想着一下就擒住秦旭,或是结果了秦旭的性命,却没想到现是刀被卡住,紧接着又被刚刚挡住秦旭的壮汉一脚踹翻后擒住。

    “秦主簿,你没事吧?”吕玲绮嫌弃似的将只剩下一只木棍的木戟丢在一旁,随口问了秦旭一句,反而一直在嘟囔:“木戟就是不隔用,都怪爹爹,老是不许人家碰他的方天画戟,真是的,真讨厌……”

    秦旭的目光一直复杂的盯着在地上扭成一团的曹洪,听到吕玲绮这般话,也不禁失笑,对撅着小嘴一直在抱怨武器不趁手的吕玲绮说道:“吕小姐放心,等见到了主公,我替你想想办法,不管怎样也要给你讨一柄你喜欢的兵器。”

    “我就要爹爹的方天画戟!”吕玲绮星眸放光,兴奋的说道。

    “……”

    “爹爹?方天画戟?你……你们是……”曹洪被徐晃含怒收拾的欲生欲死,在一旁被从后面出来的司马冒捆成一团的小头目在听到秦旭和吕玲绮两人之间的对话后,惊叫道:“你们是吕布军的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心头已经做了重大决定的秦旭,语气也随之轻松起来。

    曹操真正重用的是曹氏和夏侯氏等亲族,这些人有能力,有忠心,最能使曹操放心。而现在秦旭已经和曹洪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曹操允许曹洪这次“报复”的举动,也令秦旭心里绝了去投奔老曹的心思。

    去做什么?做刽子手么?虽然三国时期人命贱如狗,但作为一个后世人,却是怎么调整心态也难以接受的。

    老曹啊老曹,你收买人心就收买人心吧,干嘛要用一些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来抚慰你的重臣之心呢?不过曹操好像就是这种人啊,想想不久后老曹在徐州的大动作,那可不是死在曹洪手下的这数十名无辜村民科比,而是整整的四五个城池,被老曹下了屠城令之后,可是变成了百里无人烟之地。秦旭皱着眉头,在经历了曹操纵容曹洪杀良民的事情之后,之前被刻意淡化的曹操干过的一些事,让秦旭越来越觉得腻歪。

    “秦旭,你怎么了?”蔡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打将曹洪制服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的秦旭身边,也没有喊秦旭的官职,反而倒是真像个姐姐似的,学着秦旭的习惯性动作拍了拍秦旭的肩头,温声问道。

    “没事,在想这几人怎么处置。”秦旭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曹洪等四人,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还用想么?直接杀了就是!”吕玲绮挤到蔡琰和秦旭身边,唾弃的看着在地上哼哼的四人。

    “秦主簿不可!”徐晃急忙阻止道:“这件事情如果被曹公知道,恐为不美。”

    徐晃这话倒是没有什么私心,曹操虽然出身不太好,但因为刺杀董卓和首倡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此时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几乎可以同吕布并称,而且曹操有人马有地盘还有大商人卫兹的财富做后盾,实力上比之吕布不知强了多少。

    “蔡姐姐你说,这恶贼该不该杀?”吕玲绮撇撇嘴,寻找强援。

    “大小姐言之有理!”司马冒凑合过来,刚刚的事情被秦旭狠狠的盯了一眼,竟然让这陷阵营的精英出了一身冷汗,真怀疑刚刚是不是心神绷得太紧,秦主簿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攻击力,直到现在还令司马冒还有些心有戚戚焉。

    “这……”蔡琰的美目打量着秦旭,似乎想看透秦旭的想法,没有下结论。

    “无妨!”秦旭笑了笑,闭上眼睛长长的吁了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司马冒的腰中将平日间烧烤专用的短刃抽了出来。

    “曹洪将军,你知道吗?”秦旭凑在在地上蜷成一团的曹洪耳边,对这个历史上三国时代唯一一个对商业和金钱十分感兴趣的名将,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本来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同事,成为朋友的。可惜,你太不场面了!老曹也太不场面了,不管他以后会如何,但就这事,我秦旭两世为人,真心受不了!”

    “扑!”

    仿佛是刀剁骨头的声音,秦旭猛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短刀刺入了曹洪露出在上的脖颈之上。

    一道血箭喷了秦旭一头一脸,此时正一滴一滴的从脸庞上滴落下来。

    “再见了,杀良冒功的曹洪将军!”

    “再见了,人妻曹grd的前途。”

    “再见了,我亲爱的秦主任!”

    “我就是主簿秦旭!!!”

    秦旭将插在曹洪脖颈上的短刀用力拔起,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喊着听不懂的言语。

    “秦旭!”

    “秦主簿!”

    在众人的呼喝声中,秦旭终于冷静下来,只感觉浑身仿佛没有了一丝力气,腿下一软,正巧斜靠在站在秦旭右边的吕玲绮的身上。

    “喂,秦旭,你没事吧?秦旭?秦旭?”吕玲绮此时也顾不得追究秦旭这般动作是否失礼了,刚忙将秦旭一把抱住,不停的追问着身体软的像面条却在大口喘气的秦旭。

    “吕小姐放心,秦主簿这是心神耗损,有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一副我早就知道这样模样的徐晃,连忙说道。

    “快扶秦旭回去,秦旭把自己弄成这样,高将军估计也很着急。”蔡琰一边帮着吕玲绮扶着秦旭,一边吩咐道。

    “喏!大小姐,蔡小姐,让我们来背着秦主簿吧。”孔二愣子憨憨的说道。

    “一边玩去!”

    没等蔡琰和吕玲绮答话,司马冒就一把推开往前凑的孔二愣子,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曹操军三人,努了努嘴,又对孔二愣子使了个责怪的眼色,大声说道:“脏活才是你的,别没事瞎操心。”

    高顺这边已经不知道被严氏和貂蝉问过几回了,吕玲绮离开了那么久,秦旭也是久久不见回来,连徐晃和几名陷阵营兵士都去了,也不见回信,着实令人担心。蔡邕这老头倒是能做的住,只是不停向着几人应该回来的方向不时的装作吟哦一番,倒是出卖了这个倔强老头的心思。

    直到东南方火光升起,高顺才将吕玲绮和司马冒回来说的事情对几人说起。高顺和吕布的真实关系如何,严夫人和貂蝉自然知晓,不便责备高顺,反倒是蔡邕没有了这顾忌,在听明白是秦旭的计谋之后,更是大发雷霆,满口竖子竖子,还未见到秦旭就将秦旭骂了个狗血淋头。

    “回来了回来了。”

    远远的看着徐晃的轻骑缓缓的向这边走来,就连高顺都站了起来,满含关注的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只是在当真看清了来人之后,严夫人和貂蝉甚至高顺,却都变得满脸的古怪,吕玲绮的马背前面,倒在吕大小姐怀中被吕玲绮抱得紧紧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影,不是秦旭又是谁?

    在听完蔡琰和司马冒等人所说的经过之后,就连蔡老头也怒哼一声,总算没有继续骂秦旭。

    高顺在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古今无波的脸庞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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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徐晃入彀

    河内郡太守治所怀城的练兵场上,吕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正在操演军阵的兵士,也一个个胆战心惊,唯恐不小心触了吕布的霉头,惹来飞将的怒火。

    看着一队队骁勇精锐之士在炎炎烈日下挥汗如雨却毫无怨言的样子,使得河内的郡兵们连连感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的军队,这操练强度,这军容军纪,啧啧!

    吕布军的威名再次在河内传开,有些出乎吕布的意料,却是怎么也让吕布开心不起来,自出长安后,西凉军的追击更像是在作秀,吃了几顿吕布军的马蹄灰之后,连接战的勇气都欠奉,在吕布踏入河内郡同出来接应的张杨军会师后,便灰溜溜的龟缩回了长安城,很是让本想来个半路截击过过瘾的吕布郁闷非常。

    更让吕布烦躁不已的是,到河内已经半月有余了,吕布手下其他诸部的军士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河内会和,却还没有高顺等人的消息。每日洒出的探马无数,河内太守张扬更是派军马向长安方向纵深三百里探查,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奉先!奉先!哈哈!好消息,你这厮也终于不必整日间这般脸色了。”一个豪爽的声音,出现在只有喊杀声的练兵场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一匹快马,如同烈风一般,冲入练兵场,一个瘦高的身影,穿着一身文士常服,打马直冲吕布而来。

    吕布阴沉的脸上在听到来人的呼喊之后,并没有因为来人话中的诙谐之意而恼怒,反倒是露出一抹狂喜之意,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来人的马辔,叫道:“稚叔兄长!可是有了玲儿他们的消息?”

    这人马术非常,被吕布控制住马匹之后,竟然借力拉起马首,稳稳的落在地上,随意的给了吕布胸口一拳,笑道:“哈哈,若非如此,何须我这堂堂河内太守亲自前来?”

    敢这样对吕布的人,纵数整个三国,也只有一个人敢这般了。

    张杨,字稚叔,曾是十八路讨董诸侯之一,原为上党太守,后迁河内太守,是吕布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而张扬这人也很够朋友,历史上曾经为了救援吕布,而被部将杨丑所杀。

    “稚叔兄长!布承大恩,容后相报!这……玲儿他们现下已在河内?”吕布紧握住衣斜冠歪,显然是听到消息就直奔这里而来的张扬的手,激动的问道。

    “奉先忒也虚伪!”张扬佯作不渝,道:“我一听斥候回报,便立刻前来报于你知,哪个贪你报答?”

    “是是是,兄长所言甚是,那……”吕布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赧,苦笑道:“兄长便告诉小弟吧。”

    “现下你麾下高顺将军连同二位弟妹皆已在我府中安歇,奉先,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见吕布难得露出这般模样,张扬也不想在众军面前太落吕布面子,赶忙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吕布放开张扬的手,没有理会张扬的调笑,在原地转了一圈,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奉先莫要做这等小儿女状,平白令军士笑话,可速去同二位弟妹相会吧!”张扬见吕布这般情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吩咐了军中医者,随后便一同去见见小玲儿。”

    “什么?玲儿受伤了?”吕布本来一副欣喜的模样,就要牵马去太守府,却听到张扬说要请医者的消息,吕布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惊喜之色尽去,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滔天的杀气,喝问道:“玲儿受伤了?严重吗?谁干的?”

    吕玲绮是吕布的逆鳞,听到张扬的话,宝贝女儿受伤了,这还了得?

    “奉先莫要如此!玲儿没有受伤!”纵使吕布的怒气不是针对张扬,但还是令张扬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说道:“据高将军说,是奉先麾下的一名主簿,只是有些脱力,并无大碍。”

    “主簿?脱力?”吕布并没有因为张扬的话而平静下来,脸上的青色愈显,也不说话,冲张扬拱了拱手,扯过张扬的马匹,飞身上马,冲辕门而去,只留下张扬看着吕布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张扬口中所说的主簿,自然是秦旭。

    自一怒杀了滥杀无辜的曹洪之后,秦旭就觉得身体中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似的,浑身软绵绵的,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高顺替秦旭看过,又听吕玲绮说了秦旭当时的情形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脱力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之后,就没有再多说别的。就因为这个,还惹得吕玲绮好一阵子没有去理高顺,令高顺苦笑不已。

    反倒是蔡邕,在听了秦旭的“事迹”之后,像模像样的来给秦旭把了把脉,摸着雪白胡子摇头晃脑的嘟囔了一大堆秦旭听不懂的名词后,吩咐老许和司马冒去采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草药,熬成浓浓的一碗不知所谓的药,非要秦旭喝下去。

    秦旭毕竟是来自后世,虽然对华夏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医没有什么偏见,但对这个张口闭口骂秦旭“竖子”,又总是防贼似的盯着秦旭的倔强老头,秦旭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再说那药花花绿绿的,看着就让人不放心,秦旭是死活也不肯喝蔡邕配的药,气的蔡邕吹胡子瞪眼骂声连连。

    被秦旭用计剿灭的曹军不过五十余人,唯恐附近还有曹军的众人,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只得改行他路。好在徐晃之前在杨奉麾下为白波贼时,就是在这附近活动,对着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七拐八绕之下,竟只晚了几天,到达河内郡境内。

    这几天秦旭的小日子过的十分安逸,因为挂了个“病号”的名头,吕玲绮对秦旭的态度好了许多,也许是秦旭当日杀曹洪时的“勇猛”,让这小姑娘一直对秦旭这小身板嗤笑不已的态度有所改观,这几日更是给秦旭喂水喂饭的忙来忙去,有时候才秦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蔡琰更是对秦旭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若非秦旭苦苦坚持,方便等事蔡琰也欲代劳。

    令秦旭感到奇怪的是,两女这般照顾自己,严氏和貂蝉没有什么异议倒也罢了,毕竟秦旭怎么也算是吕布的属下,吕玲绮这般也勉强可以算的上是替吕布邀买人心。但一向防秦旭如同防贼一般莫名其妙的蔡老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秦旭拒绝喝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理会过秦旭,纵使蔡琰天天往秦旭这里跑,蔡邕竟然也装作看不见,怪异的很。

    其实秦旭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脱力或许是真有一点,但远远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秦旭之所以一直表现出使不出力气来的样子,一方面是秦主簿两辈子都没有享受过两个国宝级美女如此体贴的伺候,现在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傻子才那么快好起来。

    再者,一怒杀了曹洪,痛快是痛快了,可秦旭之前投奔曹操的想法也随着那一刀扎下去,完全破碎了。虽然很奇怪的没有预想中的失望情绪涌出来,但却也让秦旭心里空落落的。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徐晃要离开了。

    当初秦旭同徐晃的赌约,徐晃可是说是一丝不苟的遵守了,而且还同秦旭一同做下了好大的祸事。

    但随着河内郡越来越近,徐晃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默,几次好像都要对秦旭有话要讲,却最终都没有说出口来。看的出来,徐晃在杨奉麾下,其实远没有历史书上写的那般受到重用,而且徐晃对西凉军攻占长安恐怕也有自己的一番顾虑,否则也不会将计就计的中了秦旭的算计,暂时脱离了长安城那个政治漩涡。

    不过秦旭就算是之前算计徐晃,也不过是想在折道投奔曹操时候有个保镖而已,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徐晃在历史上也是曹军五子良将之一。

    但现在去投靠曹操已经不现实了,曹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知道了曹洪之死的真相后,能饶的了秦旭才怪;再者细想曹操的一些举动,也让秦旭越想越腻歪,反而令秦旭的心思之与徐晃,也随之变的有些意动起来。

    “公明兄,杨奉此人……”

    马上就到了河内郡地界,见徐晃手下轻骑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和陷阵营军士相拥惜别了,秦旭才不得不试探着对徐晃说道。

    “秦兄弟不必多言。”徐晃却不等秦旭说完,仿佛已经知道了秦旭想说什么似的,止住了秦旭往下说的话,道:“杨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又无慢待我徐晃之处,我是不会背主他投的。”

    “公明兄误会了!”见徐晃说的决绝,秦旭反而不那么心急了,说道:“能与公明兄相处这十数日,已是秦旭天大的荣幸,自然不敢再做他想,只是……”

    “秦兄弟有话尽管直说。”徐晃见之前“误会”了秦旭的意思,有些赧然的说道:“只要晃能做到,定不推辞。”

    秦旭心里撇撇嘴,让你跟我老板一起混你也答应么?嘴上却是一副慨叹的模样,说道:“旭只是想说,杨奉虽然有恩于公明兄,但目光非远,且将身所托非人,实非明主啊。”

    止住了徐晃张口欲言,秦旭继续说道:“小弟所求无他,若是有一日,杨奉果有他事时,公明兄可愿同小弟再相聚首?”

    “这……”徐晃没料到秦旭竟是这般说,面露迟疑之色,没有立即回答。

    快答应啊!快答应啊!秦旭心中叫道。这可是历史上大耳刘勾引子龙哥的经典招数,据传说成功率很高的啊。

    “既然秦兄弟如此说,晃便答应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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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袁氏图谋(上)

    吕布本质上是个很顾家的人,家人往往能够左右这天下第一猛将的情绪,所以在听到河内太守张杨亲自送来的消息后,吕布不顾失态直接夺马而走,直奔张杨的太守府。

    秦旭在给徐晃榴了后手之后,心情大好,加上久久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随着曹洪的死而消失不见,虽然身上仍旧没有几分力气,却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此时正在蔡琰和吕玲绮的搀扶下,慢慢的在房间内活动。

    “夫人,蝉儿,玲儿!”

    听到飞将吕布焦急中带着欣喜的大叫,秦旭感到好笑之余,能见到温候如此失态,也令秦旭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前世看三国而知晓的一个个或奸或忠的脸谱化的三国人物,英雄也罢乱贼也好,都变成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常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不为常人而知的情绪起伏,如蔡邕如蔡琰如高顺更如吕布。

    不同于史书上吕温侯的残暴、勇武、多变,最起码吕布给秦旭的印象,是霸气是顾家,甚至有着和性格自相矛盾的随和。

    难怪吕布虽然骂声一片,但仍旧有那么多的追随者,张辽如是,高顺如是,陈宫亦如是。假若吕布在历史上没有决策失误,英雄无所用武,反而是有一块赖以生存的地盘的话,以吕布的能力和号召力,恐怕也不会在白门楼被大耳刘一言致死了。

    既然蔡琰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变,蔡邕也没有因为王允的威逼而自杀,但吕布是不是也能够逃脱最终令人扼腕的结局呢?秦旭不敢想象。

    “爹爹?娘亲?貂蝉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正在吕玲绮难得安静的同蔡琰一起陪着秦旭的时候,刚刚回来不久的吕布竟然没有同二位夫人温存太久,就来到了张扬给秦旭安排的房间。秦旭一个小小主簿,能够令吕布如此重视,让秦旭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吕老板敢不敢不这样啊?

    “秦旭,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力气?张太守已经帮你去请医者了,别太担心。”吕布不等秦旭见礼,就一把将秦旭按在矮榻上,关心之色溢于言表,令秦旭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是啊,秦主簿,以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让军士们去做就好了,你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孩子,就这般胆大,以后可不要这样。”跟在吕布身后进来的严氏,眼睛在秦旭和吕玲绮身上乱扫一通,满面狐疑,语气古怪的说道。

    “主公!二位夫人,卑职已无大碍,劳烦主公亲自探望,旭心中难安。”秦旭苦笑道。还能说什么?除了貂蝉在向蔡琰求证秦旭的“病情”没有表现的太出格外,吕布和严氏的关心,让秦旭一时间有些难以适从。

    “没事就好。”吕布吁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说道:“这几次听探马来报,长安那边果然如同你当日所料,天子与朝臣无恙,李傕郭汜二贼没敢太过威逼,只是王司徒……”

    显然,虽然老王头在对待吕布的问题上,做的有些不大地道,但毕竟是貂蝉的义父,同吕布也有共同诛杀董卓的情分在,听到王允在宫城上投地而死,令吕布也有些唏嘘之感,一旁的貂蝉神色也有些黯然。

    “王司徒忠义为国,虽然身死,必将名垂千古!”对于已经死了的王允,看在吕布与貂蝉的面上,秦旭也不欲再多说些什么,反而给王允戴上了一顶顶的高帽。

    吕布似乎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对秦旭道:“你斩曹洪之事,我已知晓了,做的不错。那曹操与我之前有过来往,是个胆小无谋之辈,手下也尽是这些宵小小人,不足为虑。”

    吕布的这番话,对还在考虑怎样对吕布言明得罪曹操之事的秦旭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吕布话中对曹操的那种轻蔑,却是令秦旭哭笑不得。

    其实也难怪吕布小看曹操。人妻曹在白门楼事件发生之前,在吕老板手下可是吃过不少亏的,刺董卓被吕布警觉发现,诸侯讨董后追击董卓也弄了个灰头土脸,若不是被秦旭杀掉的曹洪将马匹让给曹操,没准老曹已是吕老板戟下亡魂了。就算是日后吕老板失势,被老曹兵围下邳城,若无郭嘉荀彧等献计,胜负也未可知。

    “多谢主公!”对于吕布这般看待曹操,秦旭无法言明之下,也只好苦笑应和道。

    “爹爹!秦旭还没好呐!”见吕布和秦旭聊得起劲,一旁被严氏古怪的目光盯得心虚的吕玲绮只能拿他老爹吕布做挡箭牌,打断了吕布同秦旭的交谈,娇声道。

    “是了是了,是爹爹不好。”吕布爽朗的一笑,止住同秦旭继续说下去的话头,对严氏和貂蝉道:“夫人,蝉儿,这里有玲儿和蔡小姐就给了,咱们出去吧。稚叔被我抢了马匹,晾在了练兵场上,说不定一会还要找我算账呢。”

    “哼!算账都是轻的,若是一会不好好的敬我几杯酒,奉先可别怪我不在弟妹面前给你留面子哦!”当真是说张杨张杨就到,吕布话音刚落,张杨就已经带着气喘吁吁的医者推门而入,正巧接上了吕布的话。

    “张叔叔!”吕布同张杨私交极好,加上张杨的性格很随和,连带这吕玲绮也对张杨十分熟悉。

    “小玲儿……都长这么大了,许了人家没有?”张杨微笑道。

    “张叔叔就会调笑人家!”吕玲绮不依道,话虽说着,见秦旭见到张杨后欲起身,连忙搀起秦旭的胳膊,语带责怪的说道:“张杨叔叔不是外人,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不必如此。”

    “……”

    吕布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严氏和张杨却表情如出一辙的古怪。

    对于吕布对秦旭这个小主簿这般重视,以及吕玲绮下意识的举动,令张杨原本有些不在意的心思也对秦旭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吕布对待属下极好,很受麾下的爱戴,这张杨是知道的,但吕布多是那种爱之深责之切的举动,赏的重罚的也重。还从来没见过吕布对哪个属下,哪怕是高顺这等陪同吕布出生入死的死忠这般和颜悦色过,听到秦旭受伤,竟然这般激动,不得不令张杨怀疑。若不是知道吕布仅有吕玲绮一女,而且对家眷十分看重,张杨差点就以为秦旭是吕布的私生子了。

    “稚叔此言实令布汗颜。今日布就随稚叔兄长痛饮一番,一醉方休。”吕布哈哈一笑,对张杨的调笑毫不在意。

    “奉先,你啊……”张杨似乎早就习惯了吕布这般惫懒,苦笑道:“奉先与二位弟妹久别,当多陪陪两位弟妹,况且……唉!痛饮之事怕是要改日了。”

    “稚叔兄长似乎有难言之隐?与布明言就是。”吕布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与小弟还这般拿捏,着实不似兄长往日作风啊。”

    “这……奉先借一步说话!”张杨看了一眼床榻上被吕玲绮照顾的秦旭,脸色古怪的说道。

    令张杨为难的事情?会是什么?秦旭看着吕布同张杨出去,心中默默想着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秦旭的搀和,历史在董卓死后就拐了一个弯,很多事情连秦旭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了。就如吕布也未像历史上那般仓惶离开长安,保存了军队的实力和从董卓的湄坞中取得的大半粮草,使得吕布在很大程度上不用过分依赖张杨。

    看张杨之前叫吕布出去时的凝重,能让这位河内太守如此郑重对待的,怕也不是什么小事。否则以张杨和吕布的交情,完全不必如此。而且历史上对于吕布投张杨之事也是一笔带过,只是说吕布在败走长安之后,投奔袁术和袁绍不果,才联合张扬最终被东郡治下陈留太守张邈及陈宫等人迎入东郡,占据了濮阳。

    但历史已经改变,吕布在离开长安后没有投奔宛城袁术和渤海袁绍,径直到了河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秦旭皱眉苦思。

    对了!二袁兄弟!

    怎么把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苦命二人组老袁家哥俩给忘记了。

    长安之乱,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肯定已经传遍了天下,野心已经有所萌芽的诸侯们,肯定要有所动作。

    作为距离长安最近的诸侯,又一直被袁绍压制的郁闷至极的袁术不可能没有动作,袁术有了动作,袁绍自然不会只做壁上观。

    由于吕布的战略性撤退,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而且飞将之名响彻天下,着么一只强有力的队伍,自然是各路诸侯争相结交拉拢的对象。

    是袁术呢?还是袁绍?

    “喂,秦旭!你在发什么呆?貂蝉姐姐在问你话呢!”吕玲绮见秦旭自吕布和张杨出去后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连貂蝉的话都恍若听不到似的,不由娇嗔道。

    “啊?哦!”秦旭听到吕玲绮的话后才缓过神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真服给你了!”吕玲绮翻着白眼,学着秦旭平日间说话不是蹦出的名词,嘟着小嘴说道:“貂蝉姐姐这么大的魅力,你却视而不见,你还是不是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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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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