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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     盗墓之王txt下载     盗墓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疑云重重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16疑云重重

    “啊?什么?”苏伦的声音显得十分惊骇同时目光向我投来顾不得跟卫兵争辩。

    营地里的夜突然变得异样的清冷。稍远些的高台上特种兵的冲锋枪烤蓝在月光里泛着蓝幽幽的光。我仰面看天月亮出来了遥远冷漠照着大漠里的混沌苍生。

    对自己失去记忆的事我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大的迷惑:“对面胡夫金字塔上到底有什么怎么可能出那种神奇的光线?”

    导师曾经教过我们:“对于世界上的种种稀奇古怪的事永远不要抱着先入为主的否定态度一定要虚怀若谷地接受、剖析这才是科学的研究态度。”正是遵从导师的这句话我才会对面前生的所有事平静对待。

    苏伦挂了电话走近我低声说:“哥哥的人在胡夫金字塔那个位置现了一枚银币。”她拖着我的手向吉普车走过去从工具箱里取出一部军方专用的夏普笔记本电脑在驾驶座上打开手脚麻利地接驳好各种线缆然后按下开关电脑马上进入无线联网工作状态。

    画面一闪有收到电子邮件的提示。

    她在触摸屏上轻轻一点电邮打开却是一张清晰异常的照片上面拍到的是一枚银币。

    “这就是哥哥说的金字塔上的银币——”图片下方详细罗列了硬币的成分分析银、镍、铬的成分各占百分之九十、五、五。银币的图案则是一幅稍有旅行常识的人都能叫出名字的狮身人面像地球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银币?说明了什么?银币的另一面是什么?”

    人所共知一个硬币有正反两面历来如此。

    “没有另一面它似乎是被人完整地从中间剖开了背面是光滑的切面没有任何图案字迹。风哥你不觉得它的出现有些古怪?”

    当然古怪胡夫金字塔每天都要被参观过五千次如果塔身上嵌着这样的硬币还不早就给游客抠走了?硬币直径为两厘米跟中国的一种叫做“袁大头”的钱币规格相同。它非常新不带一丝一毫的泥沙污垢表现出一种闪闪光的状态。

    “苏伦你的意思是它出了能消除人类记忆的光线?”我把手按在电脑屏幕上可惜没有实物否则也许会第二次感应到它的神奇力量。

    “不清楚所以哥哥希望我们能连夜赶回别墅一趟大家坐下来好好计划一下。另外有个人已经应哥哥的邀请很快便赶过来——”说到这里苏伦歪着头又露出了轻松顽皮的笑:“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略皱眉头能让手术刀说一声“请”的全球不过一百人。能完成连手术刀都感到头痛棘手的问题的不过十人而能让手术刀真心邀请并且委以重任的不过五人。我心里把这五个人挨个历数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冷气:“莫非是传说中的越南怪侠天鹰老人?”

    苏伦“哈”的笑了一声:“哥哥说你一定能猜到果不其然。不过还有一个人陪他同来你还能猜到?”

    我苦笑起来:“当然能猜到天鹰老人出动怎么少得了他的红颜知己越蕉红?”那两个已经成了江湖一代传奇的高人向来同来同往没有须臾分开。

    苏伦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脸上满是调皮的笑:“都猜对了咱们这就走吧?”

    一阵马达绞索的吱呀声骤然响起井口上搭建的支架摇摇晃晃起来是井底的简易电梯在向上升。

    我按住了苏伦的手暗示她少安毋躁。

    三分钟过去之后井口露出四个人的头来那是谷野、班察、耶兰和特纳。特纳第一个跳下电梯踉跄了一下扶住支架站住。班察神色慌张低头向自己的帐篷匆匆走过去而谷野和耶兰都在井口愣了愣茫然对视了一眼才慢慢地分开各自回自己的帐篷。

    卫兵得不到新的命令只能守着那架空电梯愣。

    我预感到有事生否则老狐狸谷野不会有这种失魂落魄的表现。

    苏伦的眼珠急地转了转手指在电脑盖子上慢慢划着圈似乎心里正在犹豫不决。几乎同时我们异口同声地开口:“不对井下肯定有问题。”

    在任何一次盗墓过程中几乎都会遇到千变万化的新问题可以说天下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座古墓。但是像谷野、班察这种绝顶高手任何意外在他们眼里都会变成“意内”轻松化解波澜不惊。

    井下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把他们搞成这样?特别是班察几乎像是逃难一样迅逃开仿佛井下盘踞着某种杀人恶魔似的。

    “我要下去看看!”

    “电话报告哥哥!”

    两句话从我跟苏伦嘴里同时冒出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打倒警卫人员下井探察。要知道梨子的滋味非得亲口拿一个尝尝不可。”在手术刀提供的先期资料里我已经了解到竖井的一些情况并非全然陌生。

    “下去?要不要请示哥哥?”苏伦犹豫着。

    井口的卫兵受了四人的情绪影响撤退到远离井口的二十米外。特种兵也是人也个个怕死。视线以内只看到两个人以我跟苏伦的身手瞬间把他们打昏不是问题。

    “不必战机瞬息万变赌一把好了!”

    这句话其实不符合我一贯稳重牢靠的做事原则。如果不是被那银光弄得莫名沮丧我肯定还是老老实实请示完手术刀再做行动。短暂的失忆让我觉得自己在苏伦面前很没有面子急于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或者每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漂亮女孩子面前都容易变得冲动吧?

    苏伦犹豫了一下轻轻从后备厢里拿出那架弓弩又抽出两支带着蓝色羽毛的短箭。看得出那是狩猎专用的强力麻醉箭我不禁佩服她的细心。毕竟这次行动不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对决千万不可以射杀无辜。

    “我射中那两个卫兵然后你就进电梯里去按下开关。放心这里有我守着。”苏伦一边把一支威力巨大的军用手枪递到我手里一边压低了声音警惕地说。

17危机重地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17危机重地

    苏伦的处事能力远远出我的预想她矮身消失在高高低低的帐篷后两分钟我看到距离井口最近的那卫兵突然捂着肩膀倒了下去。那种强力的麻醉箭一瞬间就能打倒老虎、狮子等巨型猛兽对付一个壮年男人不过是大材小用。

    我低着头冲刺了四十多米到达了井口边。骤然间一种难言的寒意从竖井里迅浸润出来将我全身上下笼罩住。我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扭头向井下看了看数不清的指路灯嵌在井壁上的不锈钢护筒内面一直延伸到极幽深处。

    那种寒意不是天气意义上的“冷”而是面对某种未知的危险时人的第六感本能反应。

    苏伦从第二个哨兵站立的地方露出头向我做了个“ok”的姿势。

    我定了定心神踏进电梯按下了绿色按钮。电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然后钢索绞动缓缓下沉。

    竖井里的空气还算新鲜并没有特别气闷的感觉这要得益于工人们事先架设好的造价昂贵的通风换气设施。电梯下落的度非常平缓所以我有机会仔细观察着四壁的详细情况。

    竖井的构造犹如大型桥墩灌注水泥混凝土前挖空的井筒直径五米四壁用严密的护筒撑住阻挡流沙灌入。

    每隔三米距离洞壁上就安装着一盏强力射灯银白色的灯光灼灼亮着让人觉得此刻不像是穿行在一个幽深的竖井里而是要在观众座无虚席的国家大剧院里登台表演一样。

    我用力深呼吸让自己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同时按了按腰带上别着的手枪。我的射技术曾创造过十子弹九十九环并且连射十轮这样的成绩基本功扎实非常稳定。所以一枪在手我并不害怕即将到来的任何危险——假如是来自“人”的危险的话。

    抬头向顶上看昏黄色的天空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形洞口真的是“坐井观天”的感觉。

    “井下到底生了什么情况呢?害得谷野、班察如此惶然?”谷野那个茫然的表情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像他那样的高手就算天塌地陷、木乃伊复生都不一定能令他动容到底……

    我突然感到一阵惊骇:“这么静?昼夜赶工的工人们总得出点动静才对啊?”耳朵里除了绞索卷动的轧轧声根本听不到任何人声和机械运作声。

    我趴在栏杆上低头下望除了闪亮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可惜我衣领内藏着的只是个单向射的窃听器形式的装置无法跟别人通话。刚刚下来的太急如果能带上个营地里的对讲机就好了。

    电梯下落了十分半钟度变缓然后随着“喳”的一声自动停止。

    我面前出现了一个横向的隧道方向对准土裂汗金字塔。这时候我仍旧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四道极粗大的电缆线像四条神秘的巨蛇向隧道深处延伸进去。

    我有些犹豫目前来看除了乎寻常的静谧还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端倪。

    地上是用水泥混凝土浇铸过的简易通道横向隧道自然也是由不锈钢护筒支撑着。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地下工程必定耗资巨大而且要通过埃及政府当权人物的某种“默许”只有像手术刀这样的级大亨才做得到。

    隧道内灯火通明让我的自信心又重新得到了支持。下了简易电梯手一直按在枪柄上慢慢向隧道内走进去。坚硬的地面、良好的通风设备让我恍然觉得这不是在几十米的沙漠地下的真实场景而是某个游乐园里的虚拟游戏。

    手术刀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大规模的通道这次肯定是想一举打破土裂汗金字塔的神秘。每个人都有野心只不过大人物的野心通常也像他们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一样越来越大呈几何级数增长。

    我的脚步逐渐加快因为我看不出目前这种状况下会有什么危险到了最后简直是在隧道里奔跑。真是叫人难以相信隧道里始终都是空荡荡的。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有过四十名工人在干活就算人和人之间不说话但风镐、铲土运土的传送带机器声总该有的吧?

    又向前跑了五分钟我稍微停了停但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直跑了下去。

    按照我的估计从隧道入口到我最后停步的地方总共前进了大概三百米上下至多不过三百二十米。

    一个人都没有一件工具也没有隧道最后竟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之所以说它“巨大”是因为它横向堵住了隧道的去路只能看到堵在洞口上的一部分。

    石碑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银白色上面用黑色的笔迹镌刻着古拙的埃及象形文字。

    “前进一步者杀无赦!”这就是那些文字翻译出来的意思当然那只是露在洞口处的一点或许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伸手抚摸着石碑触手处冷冰冰的像是按在一块巨大的铁块上。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沙土撒落的痕迹没有工人遗留下来的工具更没有一点点关于那群工人的任何足迹。那块石碑被擦得干干净净要知道它是被埋在几十米的地下字迹的刻痕里原先总该有些沙土污泥留下来——但现在它那么干净像有人喷了洗涤剂后又用抹布细心擦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工人呢?”

    我并不以为谷野等四人是看了这块警告石碑后惊骇失色的在埃及金字塔的挖掘过程中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这样的警告性石碑不过是古代的法老王用来吓唬愚民的手段而已。那么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在我到来之前被他们现并销毁了——

    我在石碑前仔细搜索并且用力伸手去推那石碑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天方夜谭》里阿里巴巴无意中念了“芝麻开门”的咒语便打开了四十大盗的藏宝库我希望自己也能又那样的好运。

    石碑当然纹丝不动我总觉得某个地方不太对劲但脑子里并不十分清醒。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人往往都会产生某些古怪的错觉自己的判断力并不准确。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18神秘石壁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18神秘石壁

    我用力盯着那石壁虽然自己并没有用意念力的能本领但在想像中我总觉得石壁后面会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按照路程推断此地距离土裂汗金字塔的塔身还远难道古代法老知道盗墓人会掘地而进所以事先埋这块石碑在这里?

    我试探着把双手全部贴在石壁上恍惚中石壁上的银色字迹都在磷磷闪动像是某种荧光粉的效果。我用指甲去抠那些字迹的凹槽却什么都弄不下来。

    石壁是冰凉的像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石头制品一样并且我期待的那种古怪的召唤声并没有再次响起只能失望地后退重新隔着五步距离打量着它。

    事实证明我在此地将一无所获一想到这一点浑身像被泼了盆凉水热情全部熄灭。

    “那么谷野等人真的是看了这石碑而惶然退走的?那些工人呢?工人被全部撤走了在我跟苏伦去金字塔那边的空当里?”这样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算了还是先回到地面去好了或许手术刀那边能提供更多有用的资料!”我自言自语地转身骤然耳边传来一阵迟缓的“噗通、噗通”的响声。第一反应那是某个人的心跳就响在耳边不过这声音给放大了十几倍在空洞的隧道里格外惊人。

    “谁?是谁?”我猛然尖叫起来并且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强烈的日光灯下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身边根本没有人只有这块充满杀气的石碑。我把目光重新投射到石碑上第二次走近它那种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节奏也加快了些约等于人的脉搏每分钟搏动六十次的样子。

    我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在这块石碑面前拔枪肯定是最无效的举动。

    我把耳朵贴在石壁上仿佛是妇产科医生附耳在孕妇肚子上听心跳的动作一样怪异而冒失。于是我实实在在地听到了石碑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实实在在地响动着。

    “你有心跳?该不会也有思想也会说话吧?”

    一瞬间我又听到了那神秘的召唤声:“1999恐怖的王从天而降他来了……来了……来了……”其实在营地时几次听到怪声都跟别人站在一起心里会比较有底不至于惊骇失色。现在我是在幽深的地下隧道里一旦有情况生毫无援手可以依托自己难免有些心虚。

    啪嗒、啪嗒接连两滴汗珠落下砸在脚边的路面上。

    “是谁在里面?是谁在说话?是谁——”我伸手出去在石碑上用力捶了两下。虽然我练过外家硬功却还没到铁砂掌、黑砂掌那种“碎石开碑”的境界所以等我清醒过来才现情急之下自己的指骨都被石碑碰破了皮鲜血直流。

    血当然也沾在了石碑上这也就让我有机会见识到了它的第二个怪异之处。那些血迹慢慢隐没像是海水溶于沙滩或海绵那样被石碑吸收了进去最后变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块会吸血的石碑?”我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十步。

    这种情况下要是想继续前进的话很可能需要TnT炸药和定向爆破技术。这一点难不倒钻井工人们只要谷野一声令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很快就能炸碎石碑。不清楚它的具体厚度但我想不会过五米那是组成金字塔塔身的石块的最大尺寸。

    我把全身内力运到右臂上骤然力一甩将指骨上渗出的四五滴血甩向石碑。我要确认一下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将血液吸收掉。不出所料血滴沾到石碑后在一秒钟内迅渗透进去丝毫痕迹也没留下。

    我陡然拔出了手枪因为我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石碑能够吸收血液还有心跳我可以姑且把它当成一个“**”。**能否承受枪弹的射击?这块有思想的石碑遇到枪弹会做何反应?

    当枪口指向那些血滴消失之处时我的思想也打了个愣怔:“会不会……我一枪射过去会唤醒沉睡的猛兽?它会变成……”

    这样的思想的确像《天方夜谭》上的神话逻辑石碑是古墓的守护神将会杀死一切敢于觊觎墓中宝藏的盗墓者。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果断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

    我敢确定子弹射中了方才血滴消失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硝烟味但我惊奇地现石碑上没留下弹孔我也找不到刚才射出的弹头。

    当啷——

    弹壳落地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跳了四五次才老老实实地停下来。

    我现在知道——

    弹头射入了石碑体内的的确确是射中了它。它在极短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时间内重新弥补好了那个小小的弹孔。

    “天哪!它是活的而且……而且是一种地球上从未见过的物质构成……”我的思想有小小的混乱幸好石碑仍旧是石碑并没有变成其它洪荒怪兽。

    我还是冷静地摸了摸那弹头消失的地方毫无异样仍旧是坚硬的岩石。

    我确信石碑后面有我最想掘的秘密。它、或者是躲在它后面的某种神秘力量在召唤我进去因为只有我能听到它们的召唤。姑且把那种力量叫做“鳄鱼大神”吧我需要拿到所有的资料然后采取下一步行动。

    思虑再三之后我乘着电梯重新回到地面。

    情况比我想像的要糟。井口四周围满了营地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工人。我的目光迅在那群戴着橘红色安全帽的工人堆里一扫马上得到结论:“这不是工人的全部大概缺少四十个左右也就是每轮一次班时进入竖井的人数。”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因为现在有个很恐怖的问题就摆在大家面前工人们明显失踪了一批——假如此刻整个营地的人全部在场的话。

    苏伦已经被特种兵挟持她再厉害也不会是整队特种兵的对手。

19百岁长老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19百岁长老

    “风先生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谷野已经恢复了平静皮笑肉不笑。

    “误会?”我跃上平地。特种兵放开苏伦她悻悻地甩甩手臂走向我身边。这种场合我没法向她说明一切。

    “风先生下面的一切请暂且保密好不好?很多事你我都搞不明白不过我已经去请萨罕长老十二个小时内应该能得到一个比较中肯的结论。”谷野挥挥手特种兵慢慢散去继续执行警戒人物。

    那群工人面面相觑脚步沉重地各自回归帐篷井下作业自然已经停止了。

    直到回到帐篷里我的心情仍然莫名其妙地压抑着。

    苏伦并没急着追问而是打开咖啡壶添了两勺咖啡粉进去扣上盖子。壶里的水慢慢沸腾着一层乳白色的泡沫不断翻滚起来帐篷里弥漫着巴西咖啡的微苦味道。

    “有件事、很奇怪的事……苏伦如果碰见这件事的是你我想你肯定也会百思不得其解——”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苏伦凝视着沸腾的咖啡若有所思:“哥哥说过你、还有以前的盗墓之王杨天血液里都有一种非比寻常的魔力。你们是天生的盗墓奇才所以我才把下井去的机会让给你。但你必须知道在盗墓、考古、历史三方面的造诣我要比你深得多也渊博得多。”或许觉得气氛太沉闷了她抬起头调整表情妩媚地一笑。

    咖啡煮好了每人捧着满满的一个纸杯相对而坐。

    “说吧?下面生了什么事?有妖魔鬼怪还是木乃伊复活……”在沙漠里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木乃伊复活。传说木乃伊由死到生需要吸收几万个活人的气血力量所以会在复活过程中杀死一切遇到的活人。

    我笑了笑:“那只是传说中的神话我没有那种运气就算遇到木乃伊也是支零破碎的骨架毫无价值。”

    “那么——”苏伦无言低头垂着杯面上的奶油泡沫。

    “一个巨大的石碑它挡住了隧道的去路。石碑上是法老王的诅咒……”

    苏伦笑起来用力捧着杯子。我不怪她任何一个像我们这样级别的考古专家遇到带诅咒的石碑就像冬天下雪、夏天落雨一样平常。如果在盗墓过程中不遇到这种恐吓性的警告标示才是最奇怪的。

    “石碑是活的吸血而且能吞噬子弹我怀疑是它把井下的四十多个工人‘吞’掉了。”这是我的揣想当然毫无支持根据。

    提到“工人”两个字苏伦骤然警觉:“哦?工人?我知道在刚才的围观人群里缺少了四十一名工人。我以为他们在井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被‘吞噬’呢?”苏伦脸色略显苍白。

    在这个一望无垠的大沙漠的深夜里没有什么比诡秘莫测的神秘事件更骇人的了。

    我一边叙述一边觉得后背飕飕直冒凉气。如果石碑是活的焉知这附近地面上没有它的同类?等我完整地把自己的现说完苏伦第一个问题已经出口:“你说石碑上的诅咒恰好堵在隧道的去路上。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岂不太巧?假如那石碑极大刻着的字极多又怎么可能恰好把诅咒的那个部分露在隧道口上?”

    我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看到那咒语的时候心里觉得古怪而说不出口的地方就在于此。

    “所以我说那石碑是活的而且有思想意识懂得把写着警告的部分对准隧道口。”我的话很有逻辑性也很具有说服力。

    苏伦自言自语地笑着:“真想下去看看到底是块什么样的石碑呢?”边笑她边拨通了手术刀的电话。

    手术刀声音很大:“正好萨罕长老也在别墅关于土裂汗古墓他提供了些新情况我马上给你们看。”

    萨罕长老的确切年龄大概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二十五之间已经历经了五代埃及总统是官方和民间的“活字典”级人物广受民众爱戴。他说话的威信程度几乎过了现任埃及总统。

    对于他的身份构成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一条——“精通古埃及语言、地理、文字、秘闻、法术”。可以这么说萨罕算得上是个“人精”更是埃及的知名人物在沙漠诸国里具有至高无上的民间威信。

    “哥哥其实挖掘工作过程中也生了些事我要报告给你听……”

    我摆摆手衣领内匿藏的对讲机会告诉手术刀一切。他那种精明干练的人物往往听一个字就能推断整句话的意思根本不需要面面俱到的解释。

    苏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言地扣了电话。她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哥哥随手开了电脑接收电子邮件。这封电邮里带着四张图片前三张都很好解释类似于埃及的旅游风光明信片的照片有狮身人面像、金字塔像、沙丘俯瞰图。

    最后一张是一尊以蓝天白云做背景的雕像。雕像无比巨大全身泛着幽幽的石青色一只脚是抬着的像是在大踏步前进。它的头几乎已经伸进白云当中面无表情但五官跟人是相近的都有两耳、两眼、鼻子、嘴巴。

    如果不是出于对手术刀和萨罕长老的尊敬我早开始骂“**”了。

    四张图片毫无关联性能说明什么?说明大漠里有一尊巨人雕像?

    手术刀电话打进来温和委婉:“你们两个看看这些图片那是萨罕长老的孙子三年前在土裂汗金字塔附近拍到的。你们一定在骂我多事知道吗?第四张那个雕像萨罕长老把它叫做‘土裂汗大神’是专门保护土裂汗金字塔的大神。能看到他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暴死街头。”

    我哼了一声:“那他孙子怎么样?暴富了吗?还是——”

    手术刀长吸了口气:“暴毙伦敦街头死于流弹射击。”

    我一时无言:“伦敦?流弹?”以伦敦的治安情况行人在路上遭枪击的机率非常之小。

20特纳队长自杀事件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o特纳队长自杀事件

    听筒里手术刀的声音沉重悒郁:“风这件事有些古怪做不来不要勉强听到了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唯一的弟弟因为我曾答应过杨天要一辈子照顾你。”

    我闷哼了一声刚刚在隧道里的一腔闷气还没泄出来:“长老还说什么?四张照片又能代表什么?”一个埃及小子的伦敦被杀根本看不出与埃及金字塔有任何关系。那种石头雕像在全球各地都能找到该不能随随便便指认它是什么“土裂汗大神”吧?

    “一句咒语你听着是‘奉它召唤的做它脚下的奴仆世世代代不得背叛。不奉召唤的必将归于尘土夭折于星空下’——风小心些。随时保持联络千万别擅自行动。”说到最后手术刀的话也严厉起来。听得出来他对我和苏伦刚才的擅自行动非常不满。

    既然手术刀如此害怕关于土裂汗大神的传说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开金字塔的秘密?我不解但我知道这个小小的金字塔下面说不定埋藏的秘密要比巨大的胡夫金字塔更多。

    结束通话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幸好萨罕长老很快便到达这边掘金字塔的任务是谷野一行来完成的跟我没太大关系。我大可以高枕无忧还有苏伦这样的小美人陪着乐而忘忧。

    放下听筒才现苏伦一直心事重重地看着我睫毛深垂风情无限。她的腰那么细绝对是中国古人诗词里的“杨柳细腰”……

    “风哥哥我想……下去看看!”她吐出几个字随即扬了扬长眼眸深邃带着深不可测的幽光。

    我眨眨眼睛脑袋有些大了:“下去看?其实我已经描述得很详细了?有这个必要吗?”

    苏伦轻轻揪着自己的长思索着慢慢说:“金字塔下面到处布满机关我想那石碑肯定是机关控制的打开它不是难事。为山九仞岂可功亏一篑?”看来她接受过传统的中文教育引用起中国人的成语来恰到好处。

    我拔出那支枪放在桌子上对她的提议根本不赞同。

    苏伦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黑色塑胶袋子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柄银色的小铲微笑着:“至少应该把那石碑取一部分下来送去化验。如你所说一块‘有思想’的石头肯定不同寻常所以完全有化验它成分的必要。风哥哥这次换你望风我下洞去。”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对她的大胆提议只能用“惊骇、敬佩”来形容。她的确是个不寻常的女孩子面对危险根本毫无惧色这才是一个优秀的盗墓者最应该具备的潜质。但是隧道里那么古怪我可不想她去冒险。

    我摇头:“苏伦还的等萨罕长老到了再说吧咱们不值得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再去冒险。”想想那突然消失的四十多个工人我禁不住又一次不寒而栗。

    苏伦挥动着手里的袋子想了想不再坚持坐在电脑前连线上网去查资料。

    我仰面躺在床上仔细回忆那石碑的怪异之处潜意识里我把它想像成一头怪兽的样子非但一口吞噬了四十多个工人还用肥大的屁股把隧道牢牢堵住。

    蓦的外面传来数声激烈的枪响是从特种兵所住的那些帐篷附近出来的。

    我弹跳起来走出帐篷所有的人正在慌慌张张地向西面跑特种兵们已经荷枪实弹将那帐篷包围住。不大一会儿表情肃穆的特种兵从帐篷里6续抬出三具尸体。

    最后走出的是满脸哭丧的谷野手里拎着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枪一直向我的帐篷走过来。

    “风先生……特纳死了杀死了同一个帐篷里的两个小队长之后吞枪自尽。临死前他不停地说着一句话……你有没有兴趣听?”

    他手里的枪枪口上沾着暗红色的血看上去诡异而恶心。

    特种兵们迅将现场清理完毕拆除了那顶草绿色的帐篷。

    在这种没有法律、法官的大漠里死了的人就地掩埋根本无须勘察、验尸等等烦琐的行政手续。围观者也司空见惯地退开不以为然。这一大群人为财聚、为财散除此之外毫不关心。

    我把目光收回来冷静地看着谷野。

    他呵呵干笑着:“怎么?不欢迎?”

    说实话我对心怀叵测的谷野的确不太欢迎他的心机太深我怕自己涉世不深太容易就被他利用。

    “当然欢迎谷野先生请进!”苏伦代替我招呼客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我只能侧了侧身子勉勉强强地说:“请进吧!”

    苏伦第二次煮了咖啡上来谷野迟疑着满脸只是干笑肯定是在反复权衡哪一条可以说哪一条值得保留。我不屑一顾地大口喝着咖啡只加了半块糖味道略苦但可以让我越喝越清醒。

    谷野终于开口:“特纳……开枪杀人的时候一直在叫‘土裂汗大神啊饶恕我吧’这句话特别是他吞枪自尽的最后一瞬间至少帐篷门口有十几个人同时听到他平静而虔诚地向天祷告说的也是这句话。”

    我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帐篷里出现了冷场只有热咖啡的香气缓缓飘荡着。

    谷野猛喝了几大口咖啡倏地抬头:“我说的两位不感兴趣?”他前额上的抬头纹折成十几道横向的“一”字密密麻麻像山地人世代耕种的梯田极富观赏性。

    我不说话晃动着手里的纸杯。

    苏伦始终跟我默契配合同样保持沉默。要想让谷野这样的老狐狸吐出心里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不闻不问的沉默让他摸不清我们的底牌。

    “既然你们不感兴趣我会直接见手术刀先生他肯定……”

    苏伦很有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谷野先生我哥哥已经把有关土裂汗金字塔掘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给风先生来处理。他只会听风先生的报告。所以大家最好不要轻易去打扰他好不好?”

    谷野受了挫折困兽般向我望着喘气声越来越响。

    我淡淡地问:“井下的情况我了解一部分但是我想知道曾经生的一切。想必谷野先生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吧?”单单一个怪异的石碑并不足以表现出土裂汗金字塔的古怪我希望从谷野这里找到更多的证据。

21凌晨来客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1凌晨来客

    帐篷里陡然寂静下来只听见谷野大口喘粗气的动静。这个走南闯北历经大风大浪的盗墓界大人物此刻变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般情绪激动。

    “你真的想知道?真的要知道?”他激动地问眼珠子瞪的溜圆。

    我耸耸肩膀在笔记本键盘上敲了一个键让屏幕上显示出一幅隧道的简易示意图。按照尺寸标记从石碑处再前进一百七十米才是土裂汗金字塔的外壳部分。同时地质资料显示隧道所处位置只是毫无异样的沙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石块出现。

    苏伦很沉得住气提起水壶给每个人的纸杯里重新注满咖啡淡淡地说:“谷野先生如果想敝帚自珍那就算了。我们有手有脚也会下隧道去看总比别人慌慌张张道听途说的好。”

    谷野突然起身失手打翻了纸杯褐色的咖啡洒满桌子并且沿着桌沿流淌到地上。

    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失态道歉而是顺势跳起来恶狠狠地丢下一句:“隧道里有怪兽你这下该满意了吧?”然后大步走出了帐篷。

    我注意到当谷野经过苏伦身边时苏伦装作若无其事地轻轻弹了下指甲把一个豆粒大的东西弹入他的衣领下面。

    这下帐篷里真的安静下来苏伦抽出纸巾擦抹桌子我则是翻动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希望能从厚厚的地质学资料上找到那石碑的来历。

    沙漠的夜很长这么小的一张床又仅有一个睡袋绝容不下我们两个人。看谷野的态度似乎也没有留苏伦在此地过夜的殷切意思当然也不会提供第二顶帐篷。

    “其实今晚我一点都不困你可以用我的睡袋——”苏伦有些倦了我看到她偷偷捂着嘴打哈欠。

    她翘着嘴角笑着:“那……那就不好意思了……”接着很快脱去靴子钻进睡袋里。

    我继续搜索资料不过眼角余光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苏伦侧卧的背影。这种情况下对男女间旖旎的风流韵事我根本不可能有丁点多余的心思我注意的是她正悄悄把一个隐形耳塞放进耳朵里。

    不出我所料她刚刚弹在谷野身上的是个微型窃听器而假装睡觉则是为了专心窃听。

    营地东北方向传来轧轧的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声。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是什么人会半夜来临?

    苏伦的背影一动不动呼吸声异常平稳。

    我不好直接揭穿她毕竟大家在这场暗战里各有各的立场很可能是貌合神离的合作方式。

    营地里有穿着战靴的特种兵快奔跑的声音强力手电的光芒不停地扫来扫去但没有大声喧哗的异动。那么来的是谷野的客人了?还是他邀请来的帮手?

    我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索性掀开帐幕走出去站在一片黑暗的角落里。

    直升机落地后噪声小了。

    谷野站在机舱门口恭恭敬敬地垂着头保持着日本人的微鞠躬样子。机舱里先跳出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卫兵警觉地用黑洞洞的冲锋枪向营地里指着自然也是埃及军人的装束。

    后面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四十多岁的胖子身着整整齐齐的藏青色西装头也梳得一丝不苟慢慢走出来眼角向恭敬肃立的谷野斜了一下才趾高气扬地落地嘴里说了句什么。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但看外表可以知道那胖子肯定是日本人而且属于脑满肠肥的政界要员一级的人物。

    在胖子的身后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运动服头上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女孩子利索地跳出来身后垂着的马尾辫一直垂到腰间看上去年轻漂亮而且活力四射。

    搞不清这一行人的来历索性向黑暗中走在几个还亮着灯的帐篷之间穿行。其实此刻的我对于隧道内的情况仍旧是满头雾水。不过特纳死了我起码还可以找另外一个人营地负责人耶兰。

    沙漠环境恶劣如果不是为了丰厚的报酬耶兰这种人是不会成年累月在沙漠里工作的。基于这一点我有信心从耶兰这里得到我需要的资料。

    耶兰的帐篷比寻常工人所住的地方稍微大一些毕竟这个帐篷还充任着营地办公室、资料室。帐篷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从帘幕缝隙里望进去灯下有两个人相对屈膝跪着垂头合掌似乎正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我顿了顿等两人祷告完毕同时站起来时迅地掀帘走了进去。

    看见我耶兰并不吃惊脸上带着茫然的苦笑只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在对面的人身上。那人穿着肮脏不堪的工人服装满头白胡乱地打着卷浑身上下都脏得厉害。

    “龙我该如何躲过劫难?请您头顶尊贵的神指引我、开导我……”

    被称作“龙”的男人皱着眉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嘴里不停嘟囔着某种咒语过了足有半分钟才猛然双手一拍:“伟大的真神已经有明确的示下离开沙漠永远不要回来。你要做的事随时都可能毁掉沙漠的和平安宁。真神教诲我们不可害人不可觊觎他人财宝你做不到最后就会赔上生命——醒悟吧……”龙把自己的手臂慢慢伸直压在耶兰的头顶上缓缓摩挲着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脚下的地毯上有个黑黝黝的木碗里面装着土插着三支同样黑色的香正冒着袅袅的烟气。

    “忘了那些恐怖的事吧真神无处不在真神会保佑他的孩子。”龙的声音晦涩而嘶哑英文的音吐字极不清晰带着某种地方方言的浓重痕迹。他的双手加起来只有六个手指每只手的拇指、食指都被连根剁掉了。

    龙并没有看我说完了这些话俯身端起地下的木碗虔诚地围绕耶兰转了三圈然后高举过顶走出了帐篷。

    耶兰“呼”的长出了一口气乏力地坐在单人床的床沿上伸手向办公桌前的椅子一指:“请坐。”他的脸整个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白色像是——像是医院太平间里经过冷冻的尸体。其实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应该是豁达、冷静、小心、谨慎的典型沙漠男人形象绝不会为一点小事就吓得屁滚尿流。

    “我知道你要问的问题但我已经在真神面前过誓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他开门见山还没容我开口已经封了去路。

22井下怪兽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2井下怪兽

    埃及人信奉的神教五花八门稀奇古怪而且大凡信教的人对本教之神潜心至诚无论心里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神灵以求获得解脱。

    我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微笑看起来自然:“耶兰先生我只是觉得你或许需要什么帮助才过来探望一下。你该知道这项工程本来是手术刀先生雇佣你来管理的虽然中途易主可是你对手术刀先生总该有个什么交代吧?”

    耶兰的眉毛急遽地抖动着嘴唇一个劲哆嗦仿佛在极力咬牙忍着自己的痛苦。帐篷里到处堆满蓝图、防护工具之类的钻井队必需品正对着的墙面上还贴着一张土裂汗金字塔的想像中的剖面图。图上用红蓝铅笔潦草地标注着很多细小的专业符号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那条已经挖掘成功的竖井两侧。

    我看过耶兰的资料:埃及国立大学钻探系毕业自修沙漠地质学硕士有过十五年的沙漠钻井实战经验。此前曾成功地为美国公司在埃及沙漠里找到四十余口油井、水井。

    毫无疑问他是个沙漠工作里的佼佼者绝对具备埃及人坚忍不拔的骆驼气质。这样的人轻易不会被怪事吓倒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知道……手术刀先生是个大人物也给了我很多钱……但是我已经在真神面前过誓……”他漆黑的眼珠子里射出绝望的光芒双手用力握着自己的膝盖骨不停地扭来扭去。

    “每个人都需要有信仰你是对的但如果井下生了那么恐怖的事四十一条人命啊——如果你真的是正义的就该把真相说出来营救那些陷入困境的工人对不对?”

    我试探着把话题引到失踪的工人身上但耶兰突然尖叫起来:“营救?怎么营救?他们、他们已经被怪兽吞进肚子里这会儿只怕早就融化腐烂掉了怎么营救?”

    他猛地跳起来从桌子边的墙上抬手摘下一杆双筒猎枪以极熟练的动作喀啦一声拉动枪栓紧握枪柄指向帐篷门口。

    我愣了愣因为谷野也同样提到过“怪兽”两个字难道地下真的——我一下子笑起来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世界不是古老荒诞的神兽横行年代。在科学家们已知的近十万种动物里并没有“怪兽”这种东西。

    “冷静些朋友我想你是紧张过度产生幻觉罢了冷静些!”

    桌子上放着一瓶开了盖的埃及土酒旁边则是半碗没喝完的酒。我把那酒碗倒满端给耶兰。他咬着牙接过碗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脸上被酒精烧得有了血色。

    我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枪悄悄退膛卸掉了子弹。这种德国出产的猎枪射程远、劲头足能轻易杀死一头成年骆驼拿在一个疯子手里绝对不是件爽心悦目的事。

    “说说那怪兽吧耶兰先生?如果你的那些资料有用我可以付五百美金给你。”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旧不相信关于“怪兽”的言论。

    帐篷里瞬时弥散满了酒精的辛辣气息酒精顺带烧红了耶兰的眼珠子:“怪兽把工人吞掉了我们、眼睁睁看着怪兽的舌头鲜红鲜红的像总统在国庆日那天铺在国会前的红地毯。工人们踏上去舌头一卷工人就不见了……”

    耶兰喃喃地说着话整碗酒很快灌进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状态下耶兰根本不可能讲出什么新鲜内容来。说来说去他坚信地下有只无以名状的怪兽生生把那四十一个工人吞吃了。

    一阵脚步声急促传过来有人在帐篷外请示:“耶兰先生谷野博士有请。”

    耶兰醉醺醺地问:“什么事?他有什么事?”

    那人从帘幕下露出头来是个胸前横枪的特种兵目光溜了我一眼继续说:“日本国来了位大人物对先生您很感兴趣请过去叙谈。”

    我想起了直升机上下来的胖子还有那个清纯活泼的白衣女孩子他们会是什么大人物呢?再说日本本土的大官到这穷山僻壤的大沙漠里会有什么要务?众所周知日本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利益的行动他们才懒得理。

    一瞬间脑子里似乎触动了某些线索却虚无缥缈没法联结在一处。

    耶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傻笑着跟着那特种兵慢慢离开向谷野的巨大豪华帐篷走去。

    我出了帐篷狠狠地在额头上拍了一掌:“怎么办呢?怪兽出现掘土裂汗金字塔的工作暂停唉夜长梦多!再耽误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事呢!”

    依照原先手术刀的掘计划一切都是在埃及政府的特别关照下借挖掘油井的幌子偷偷进入塔里去。为这个计划他向埃及总统府的行贿额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可是谷野一行人的掘工作一开始就出了岔子再明目张胆地请日本本土高官来参观这与最早手术刀的秘密掘思路已经差得十万八千里。

    “嚓”黑暗中有人正在擦着打火机点烟。

    我一扭头半秒钟内便认出了“龙”那种皱纹堆叠的脸。他正佝偻着身子蹲在帐篷侧面的黑影里贪婪地吸烟像只在夜晚出动的卑下的地鼠。

    我心里猛然一动:“方才情形龙肯定是教中真神的灵媒。所以耶兰才虔诚地向他祷告那么耶兰心里的秘密岂不全都告诉了他?”这下好了我完全可以从龙嘴里套到耶兰的全部秘密。

    我摸摸口袋取了一张一百美金的钞票握在手心里慢慢踱到龙的眼前轻轻咳嗽了一声。

    龙仰面看了看我继续低头抽烟。

    “朋友我手里有张一百美金的钞票你想不想要?”我用力攥拳那张崭新的纸币出必必剥剥的响声。

    金钱是最好的诱饵无论谁都会应声而来龙当然也不例外:“要要我当然要先生有什么吩咐?”他丢下手里的烟卷手忙脚乱地把工装上的扣子系好再用力挺挺胸膛让自己的仪表精神重新焕。

23耶兰的祷告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3耶兰的祷告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耶兰刚刚对你说了什么然后这张钞票就是你的了。”我慢慢把纸币展平一百美金够他们这样的穷工人在开罗的红灯区疯狂一个星期了。

    龙急地眨着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钱。他的脸黝黑粗糙脸型五官显露明显的埃及土人的特征。

    “好的钱先给我我就说!”他贪婪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出咕噜一声响。四周很静似乎所有的哨兵都围拢到谷野的帐篷那边去了可能是为了加强对大人物的保卫工作。

    我拉着龙的袖子示意他蹲下来全部隐藏在黑影里并且把钱递给他。

    龙又咽了口唾沫:“耶兰说井下隧道里有怪兽。工人们正在向前挖掘突然间前面的泥沙自动坍塌下来出现了另外一个洞口。洞里铺着血红的地毯工人们很好奇有几个以为是挖到了埃及王的宝藏大声嚷着兴奋地向前跑全部进了洞然后……”

    沙漠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里几乎任何一个故事都带着“沙漠宝藏”的情节。古埃及王抢掠来的财宝都埋在大漠黄沙之下却没做上明显记号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沙漠下面必定有成千上万的金银财宝。

    总之全世界穷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都想不劳而获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子砸中。

    龙停住嘴又伸出手狡黠地坏笑着。

    我又取了张钞票放在他手里他才继续讲下去:“那个洞突然晃动起来地下的红地毯一卷那些工人就不见了。知道吗?那是怪兽的嘴吃掉了四十一个工人之后又挪过来一块石碑把洞口堵住。要知道埃及王的宝藏都是有神兽守护的挖宝的人一旦惊醒了神兽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耶兰已经决定退出这次行动唉再多的钱都不如命重要啊!”

    龙絮絮叨叨地说着把钱放进贴身口袋里。他的英语带着某种古怪的地方口音听起来别别扭扭而且他的目光一直闪烁不定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还有吗?”

    “没了就这么多。不过或许您有兴趣听听关于埃及王宝藏的传说我只要半价好了怎么样?”龙的目光偷偷打量着我的口袋。

    那些传说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懒得听他胡说。

    当我起身时脸是向着西面的正对土裂汗金字塔的方向。一刹那我倏地想到:“难道这么多年没人能打开金字塔就是因为有怪兽守护?”

    这当然是贻笑大方的无稽之谈所谓神兽、古咒语、诅咒、蛊毒都是法老为了统治奴隶们才想出来的怪招作为唯物主义者对此根本就嗤之以鼻。

    “龙你是哪个地方的人?”临走前我问了这么一句因为我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

    他笑了摇摇头:“每个飘泊江湖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看得出他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每句话都答得很圆滑不轻易露出破绽。

    我斜了他一眼脸色沉下来:“龙这里是手术刀先生的地盘谁要想乱七八糟地搞事都得掂量掂量你知道吗?”不等他回答我已经沿着帐篷的空隙向回走。

    挖掘土裂汗金字塔这样的大事一旦败露江湖上不知会有多少神秘帮派盯着所以进入营地的每个人都可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异人不可轻敌。

    离开龙蹲着的地方大概有四十步看看四下没人我迅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耳塞放进左耳。刚刚耶兰离开时我在他的球鞋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把一枚窃听器沾在了鞋帮上。

    “不不、不那是古墓的守护神不能那样——”是耶兰的声音清晰从耳塞里传出来。随后有人吐出一长串的日语边说边狂妄地大笑。

    我的日语不太好但简要的意思可以听懂那人大意是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钱可以把整个埃及、整个非洲都买下来管它是什么守护神一律用穿甲弹干掉。”这样的话让人忍不住哑然失笑。在这种沙漠地形的地下使用穿甲弹何其愚蠢?轻微的爆炸动作都可能引起所有隧道的完全坍塌。

    谷野很冷静一直在说:“耶兰先生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都得处理掉。相信我们相信我们日本军方的力量一定可以……”

    我吓了一跳这是在埃及境内日本人难道敢派遣军队过来行动?再说在非洲各国中埃及的军事力量是屈一指的一旦公然生战争只怕沙漠里的百姓和文物都得遭殃。

    耶兰在拚命跺脚我感觉到耳塞里传来的声音忽高忽低:“不行!不行!沙漠神灵不会答应沙漠神灵会降罪给你们不要——”

    谷野与那日本胖子换了日语交谈声音又低又快我只听清了“爆破、箭、射击”等几个词汇其余根本听不懂。

    如果洞里那石碑是怪兽所设只能动用武力这是势在必行的大事。我担心的是掘土裂汗金字塔的工作刚刚开始就要动用武力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接下来一直都是两个日本人在交谈其他人鸦雀无声。奇怪的是我根本没听到班察和那个日本女孩子的声音似乎现场只有谷野、日本胖子、耶兰三个人。

    我收起耳机迅回了自己的帐篷。这种复杂的状况除了跟手术刀报告外我还需要个帮手。

    苏伦还在假寐听到我进来睡意朦胧地起身:“风哥哥你去哪里了?”

    我笑了笑赶紧打开电脑进入了一个设置了四重密码的文字档案。档案里是十九行阿拉伯数字每行都过三十个以上字符。根据某种奇怪的编码组合我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输入手机里。

    苏伦翻身下了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风哥哥刚刚哥哥来过电话说你的一位朋友急着见你正在别墅里等候。”她的头十分蓬乱睡眼迷离分外惹人遐思。

    我避开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假装满不在乎:“朋友?谁?”

    她只说了两个字“老、虎。”

24二次下井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4二次下井

    我无声地扬了扬手机做出一个惊讶莫名的表情。我刚刚找到的那号码就是老虎的秘密手机号连我在内地球上知道那号码的不过十个人。

    弄不清是老虎凑巧杀到开罗来呢还是手术刀有意找这个人来帮我——我心虚地笑了笑:“太好了他是我朋友也是盗墓行当里的高手也许这次来会对我们有帮助呢!”

    老虎的经历非常复杂不是一段话两段话能交代清楚的但他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仿佛“老虎”这两个字一旦他用了别人无论怎么标榜自我都不可能比他更有资格使用“老虎”这个名字。

    苏伦的耳机已经摘掉了我想她肯定把谷野的所有谈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那些谈话资料我同样需要因为我不清楚下一步谷野要怎么应付隧道里的情况假如那怪兽真的存在的话。

    晨曦已经悄然降临帐篷门口整夜没睡苏伦看起来仍旧精神抖擞让人佩服。

    外面直升机的螺旋桨又轧轧转动着没出门我们也能听得出那直升机已经离开营地向着开罗城东方向飞去。

    营地里渐渐喧嚣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多耽误一天就会多一份巨大的开支。

    钱的事我并不担心无论是谷野还是手术刀支付这么一笔小钱都是九牛一毛的事。我实质上是在担心消息走漏后天下盗墓高手都会蚂蚁闻到蜜糖一样闻风而来那时候就算土裂汗金字塔全部是黄金铸造而成的都不够大家来分。

    苏伦屈膝坐在床头闭目垂头在用一种类似于印度瑜珈术一样的功夫调神养息。

    现在我俩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似乎彼此并没有深度信任对方否则能够交换一下彼此的情报应该对事情的进展更有把握。我相信目前为止苏伦得到的资料要远胜于我她不先开口我只能被动地等待着。

    用过早餐之后眼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渐渐有了汗珠盲目地打开电脑翻阅着关于土裂汗的旧资料。当谷野掀开帘幕走进来时我浑身的衣服都被湿汗粘在身上邋邋遢遢非常难受。

    “风——”谷野故作神秘地先扫了苏伦一眼搓着双手有些装腔作势地:“风先生有些事能不能单独谈谈?”

    苏伦跳下床乖巧地笑了笑:“屋里闷我出去走走。”有窃听器在她乐得躲开现场出去偷听。

    谷野坐下后有条不紊地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桌面上略微沉思了几分钟缓缓开口:“风先生我想邀请你第二次下井有没有胆量?”

    风卷动帘幕不停地送进来外面车辆挪动、铁链乱拖的响声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极重的机械的运转。我的大脑迅转动着试图分析他这些话的真实意图。

    “风先生昨晚我的客人或许你已经远远地看过。不瞒你说那是我国的国家安全长官渡边俊雄——”

    我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日本国家安全长官一职地位非常尊贵几乎与国家总理平级。而渡边俊雄其人则是全球有名的军事天才曾任美国五角大楼的席军事总参深得美国近期三代总统的青睐。

    昨晚所见光线不太好我一时没往他身上去想所以才联系不起来。不过盗墓工作跟国家安全长官的管辖范围相差甚远他来干什么?

    谷野很满意自己的开场白顺畅地说下去:“风先生不管隧道里有什么、生了什么?我们都必须下去解决这件事。现代军事力量如此之强大区区野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所以我冒昧过来邀请就是要你见识见识我大日本国的先进武器……”

    谷野的狂傲激怒了我或许他是故意在我这个“中国人”面前炫耀武力罢了。五十年前的战争这个东海弹丸小国败得并不甘心。早听说日本国内的民众对大6留学人员极度歧视现在从谷野对待我的态度上可见一斑。

    我冷冷地笑着:“哼哼怪兽?看了那么多各**事调研报告还真没听说日本人有降服怪兽的法宝。谷野先生你该不是看‘奥特曼’的卡通肥皂剧看多了吧?”

    在日本人出品的“奥特曼人”这部系列剧里到处都是怪兽到处都是日本作家虚拟出来的弱智怪兽然后被同样弱智的奥特曼人杀死。这种垃圾电视看多了肯定会神经兮兮地以为地球上到处生存着级怪兽。

    谷野啪的擦着了打火机点上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态度倨傲地说:“风你只说敢不敢跟我下井吧?放心我大日本军队里的精英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向头顶涌上来几乎想甩袖子离开或者干脆在他那张傲气十足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打他个满堂彩。

    谷野站起来把打火机和烟盒在手里抛来抛去不屑一顾地嘟囔着:“我就知道中国人是……”

    我举起手指向门口:“谷野先生下井的事随时奉陪到时候你可得小心点万一被怪兽咬死了可就是你们日本国的最大损失——”我誓这是跟日本人合作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伦没回来我借着盆里的水擦了把脸让沸腾的血液慢慢降温然后在桌子上匆匆留言给苏伦:“我下井去如果营地生问题你马上撤离回去告诉手术刀。”

    到现在我还觉得关于怪兽的传言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幻觉编造。

    井口的简易电梯已经准备好我现电梯的围栏已经被五毫米厚的镀锌钢板重新焊接过已经变成了一个四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四方铁箱子。箱子上留了很多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给特种兵们预留的射击孔。

    电梯上四个全副武装的大汉环绕着一杆微型钢炮。我没看错那的确是经过细致改装的钢炮炮筒子上刷着黄绿交错的迷彩伪装色旁边还放着一个敞开的木箱里面摆满了与成*人小腿同粗、同长的灰色炮弹。

    我有些恼火了:“这种杀伤力和震动都同样惊人的火器怎么可以在沙漠隧道里用?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营地里的人们包括工人和剩余的特种兵们都无声地向井口方向围拢过来神情严肃。

25藤迦小姐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5藤迦小姐

    见到这种阵势谷野的脸不知不觉变得蜡黄我偷偷觉得好笑。凡盗墓高手必定应该是心理自卫能力极强之辈现在他自己方寸大乱拖我下井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是找帮手。

    我走进电梯里立刻旁边又踏上来两名膀大腰圆的特种兵手里的武器已经换成了只有在阵地攻坚战中才用得到的轻机枪神态如临大敌。

    “可以走了吗?”我向仍在电梯外搓掌、跺脚的谷野招呼着。

    一边的班察突然急急忙忙地插嘴:“要不要……再等等看看萨罕长老……”

    这句话提醒了我此地距离开罗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为何萨罕长老还没到?难道手术刀一直留住那老头子还有什么秘密要探讨?在此之前我对手术刀满心敬畏因为他在盗墓界创下的赫赫威名还有他是大哥放心托付的监护人对我而言有“长兄如父”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随着土裂汗金字塔事件一点点展开我对手术刀兄妹渐渐有了怀疑似乎他们有很多个秘密瞒着我。

    再扫视了人群一遍还是没有苏伦的影子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谷野干笑着:“不必等这些小事咱们能做好肯定能——”

    他向自己的帐篷方向又看了看昨晚那个活泼的长女孩子正在大踏步走出来。她换了一身特种兵的迷彩服腰带上左右各挂着一个枪套露出两柄“沙漠之鹰”的银白色枪柄昂挺胸高傲无比。

    谷野脸上的笑堆得更高扬起手臂:“藤迦小姐藤迦小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藤迦小姐的头昂得更高在所有工人和特种兵注视的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到电梯边噌的跳了上来站在我身边。立刻一股浓烈的熏香气息冲入我的鼻孔让我几乎闭过气去。那种香气是日本特有的一种叫做“千花之鸟”的香料出的据说要耗费一百多种鲜花的精华混合以高精度的橄榄油制成极为昂贵。

    我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距离。

    我的心思全在井底怪兽身上根本对她丝毫不感兴趣。

    谷野跳上电梯打了个手势。班察按下电钮电梯缓缓下降。

    井壁上的灯依旧亮着把一节一节不锈钢护筒照得闪闪反光。我手里并没有武器更没有人注意这一点再将武器配给我或许大家觉得我只是参观者根本不需要武器。

    绞动的钢索出轻微的咝咝声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极富攻击性的沙漠响尾蛇的动静。我习惯性地仰面向上看那圆形洞口里露出的天空越来越小。

    藤迦开口说的是又快又轻的日语当然是诚心要避开我的耳目。一阵恼火我索性背转身面向井壁省得遭人猜忌但我的耳朵却一字不漏地把那些话记下来试探着翻译过来——

    “金字塔天皇陛下对此很感兴趣事关岛国生死存亡。国内的几大物理天才经过论证我们的日本本土极有可能像亚特兰蒂斯一样沉入海底……”

    我咬牙忍着笑原来小日本竟然这么害怕本土沉没吗?还有这些自恋狂们竟然把日本跟传说中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相提并论实在可笑之极。

    谷野回答:“七大宝石全部到手才可能产生令宇宙逆转的力量等咱们拿到第一颗再说吧!”他在藤迦面前一本正经恭恭敬敬。

    我猜藤迦或许是渡边俊雄的女儿?情妇?此来绝对是监视谷野的行动。看她的样子肯定身怀武功而且是绝对的精英高手。那么日本人对“月神之眼”的觊觎难道只是觊觎全世界、全宇宙的一小部分?幕后还有更大的贪婪计划?

    我觉得自己正陷入一个矛盾的漩涡里来被各方势力左右、利用无法自主。这种感受是任何人都不想接受的。

    竖井里非常静静得让人有点心慌。电影里的怪兽都是会吼叫的按照导演们的想像思路我该在这里听到怪兽叫声才对。我又想起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鼓声和召唤声会不会跟怪兽也有关系?

    正想着电梯摇晃着震动了一下已经到底。

    藤迦正说到:“天皇已经下了必胜的命令否则谷野君等着剖腹谢罪吧!”表情越来越严肃阴沉着脸。她的手压在腰间的枪柄上英姿飒爽但身处地下隧道摆样子是不管用的这儿又不是巴黎时装展上的T形台。

    谷野躬身施礼答应着:“是、是!一定完成任务。”

    下了电梯我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专业的挖掘人员和机械的操作下地面平整护筒扣接得也很妥贴。上次偷着进来来去匆匆根本没心情注意细节现在不得不佩服耶兰和工人们的专业素质。

    藤迦当先进了隧道像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女战士一般让我渐渐对她有了点异样的感觉。人在江湖最佩服的就是胆子大、武功高的异能之士我能够感觉出她身上的不平凡而且在她迷彩服的两个肩膀部位都高高鼓起像吹足了气的气囊。那里肯定藏着某种武器——

    谷野踉跄着跟在后面然后是两名平端轻机枪的特种兵。

    钢炮已经被搬下电梯四个人两前两后牵引着一直向隧道深处而去。大家都很忙碌只有我两手空空形如看客。其实我最该了解的应该是逃生路线。世界上的事没有绝对成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怪兽”的事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那这些武器恐怕不足以应付那种一张嘴就能吞掉四十一名工人的巨大怪兽。所以我得先把逃生线路设计好免得大家一起葬身于怪兽腹中。

    隧道里弥满着藤迦小姐身上的香气除此之外不知从何处吹来若有若无的冷风轻轻拂在我头上让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下来的目的是真心要弄情隧道的真相而不带丝毫功利色彩。

    向前紧走了一段赶上前面的队伍坠在队伍最尾巴上。这一行人的脚步声在隧道里响起巨大的回声特别是藤迦小姐足下的战靴在水泥混凝土上清晰地出“咔咔”声像是阅兵式上标准军人的正步。

26隧道奇画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6隧道奇画

    上次下井我没看见什么怪兽只见到了奇怪的石碑而从谷野、耶兰、龙嘴里却听到了关于怪兽的事这一点不能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紧张思考不知不觉又跟前面的队伍落下了一段距离。不锈钢护筒反射出的光芒灿烂耀眼让人更觉得心神恍惚。向前面看谷野跟藤迦边走边不停地低声交谈当然使用的全部都是日语。

    这段隧道很长四个牵引钢炮的特种兵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谷野与藤迦突然停了下来一起盯着左上方的隧道顶似乎有所现。

    我猛跑了几步站到谷野身边也随着向上看去。那个位置的钢板护筒上出现了一幅简笔画用极为粗硬的线条勾勒着一只非牛非马的动物。画是黑色的线条粗细约等于人的小拇指至于绘画的水平只能用“儿童涂鸦”来形容。

    “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上次来我没现……”谷野喃喃说着额角冒出闪亮的汗珠。自从接管营地以来他每天要进出隧道不下二十次对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他说没见过就证明画是刚刚出现的。

    藤迦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用力一抖空气里顿时又多添了法国香水的味道。

    谷野挥手示意让两个特种兵搭成*人梯拿着那块手绢去擦拭这幅古怪的画。

    其实这个行动是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去做的或许只是想看一看那画是否是因为潮湿水气自然凝结而成的无意识的图案。

    “你们四个继续向前谨慎搜索。”谷野出了第二次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四个特种兵毫不犹豫地继续拖着钢炮前进。

    我本想跟着他们向前因为在这种沙地隧道里盲目开炮的危险无异于自掘坟墓但谷野拉住了我的手:“风稍等一下或者咱们该看看那壁画到底是什么人弄上去的?”

    他的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脸色也忽青忽白不是正色。

    特种兵行动很快站在同伴肩膀上的那个已经拿着手帕在洞顶擦了几把回头报告:“擦不掉就像蚀刻在上面的一样!”他的声音透着古怪和疑惑因为没有人会特意在这个高度弄一幅画出来。

    洞顶距离地面接近三米一个人的身高无法到达这个高度。真的手帕在洞顶抹过时对那幅画丝毫无损。

    藤迦仰着脸向上看着细致的鼻子皱起来十几道浅浅的纹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只讲本土语言的人只有自高自大的人才只顾以自我为中心一看就没什么修养。我宁愿大家都用英语交流那样更开诚布公一些。

    藤迦垂下头用力捏着自己的指骨出“喀吧喀吧”的声音。那么白白嫩嫩的一双手竟然能像壮硕的男人一样出骨节响声我推测她的武功已经练到传说中“精华内敛”的程度绝不在我之下。

    “你下来!”她指着那个站在高处的特种兵。

    “你、我上去看看。”这次她指着我并且重新让两个特种兵靠墙蹲下。

    能被她如此赏识我应该感到非常荣幸才对但我不想领她的情因为我既不是日本人更不是日本人雇佣来的走狗特种兵。我倒背着手向后退了一步摇着头做了个“敬谢不敏”的表情。在这样处处凶险的古墓里是不适合跟女孩子漫谈风花雪月、听她任意摆布的一切以大局为重、大事为重。

    她略有些惊愕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我良久才仰着鼻孔哼了一声:“懦夫!”

    这样简短的日文词汇我还是能听懂的马上用中文回敬了一句:“悍妇!”这个词不属于中文里的常用词汇外国人一般不会听懂。没想到她瞪着我的脸气咻咻地怒目相对——

    谷野苦笑着打圆场:“风藤迦小姐是北京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中文水平称得上是标准的‘中国通’。”

    我的脸唰的红了没料到这叫藤迦的女孩子背景竟然如此了得。本想用中文里的半文言词汇“刺”她一下却——幸好我还算修养到家没用中文爆粗口。

    我尴尬地扭过头向隧道深处望着那四人的背影装作没听见谷野的话。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四人向里推进的度太快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已经离开我站立之处过五十米。要知道钢炮支架下的轱辘并不灵便所以才派了四个人牵引。并且刚刚我跟在队伍后面完全能步测出钢炮的前进度。

    要想走完五十米的距离最少要耗时五分钟以上。但这次还没过两分钟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太清楚了。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我自语着可惜没把望远镜带在身边否则看他们迈步的频率便能现些什么。

    当然地面、墙壁、隧道顶上都没什么异样。包括风声、空气也没生变化可我的感觉却变了无论是头顶的画还是迅远去的四个特种兵都似乎在给我某种危险的启示。

    “什么不对?”谷野的身手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敏捷正缓慢地踏上特种兵的肩头而藤迦已经利索地登上特种兵肩头随着下面的人起身她握着手帕的手已经碰到洞顶。

    第六感的预测自古有之而且灵验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哪里不对?我只是有了感觉——”没法详细回答谷野的话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没现危险会从何而来只能再次把目光收回来投向洞顶。

    那幅简笔画的内容随便搭眼一看就会把它归类到埃及金字塔最常见的壁刻中去。

    埃及人喜欢在壁画里表现人与动物的合体比如著名的斯芬克司狮身人面像就是一个人面狮身的怪物复合体。这幅画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一匹长着牛角、马脸、牛身的牛马的组合动物。

    埃及金字塔壁画里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人兽复合体比比皆是一大部分要比这牛马合体更诡异一百倍但以我们三个的知识分析竟现这样的合体从来没在其余壁画里现过。

    藤迦连连“咦”了几声擦拭洞顶的动作不断加快。

    我凝神向上看只觉得那幅画的笔画似乎有渐渐膨胀的感觉并且如水中涟漪一样不断地生着弯弯曲曲的改变。一瞬间我的头骤然天旋地转般胀痛起来眼睛也针扎般的疼禁不住大叫一声向后连退四五步。

    眼前的一切变得像镜子里的世界距离我越来越远。

    这种奇怪的变化让我猛然吼叫起来像是要把自己从噩梦里唤醒。陡然间我明白哪里不对了?是空间、空间——空间距离在不知不觉拉长无论是我跟藤迦、谷野之间的还是我们与操纵钢炮的四个特种兵之间的距离以越来越快的度拉长……

    换句话说有什么力量使得隧道的长度慢慢拉长了数倍但比例不变所以我们只感觉到距离的纵深感在加剧却一时半会无法察觉。

    “谷野先生谷野先生——”我大声叫着。

    谷野的手向那幅画伸过去在我眼里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呆滞。这种奇异的景象颇似在水族馆里隔着强化玻璃看水里的训鲨员表演任何一个动作都因为水的阻力作用而变得慢半拍。

    猛然间我现洞顶那渐渐模糊的怪物活动起来两只牛角向藤迦的身体俯冲马头部分也张开血盆大口——

    整幅画的面积大约有中号洗衣盆那么大一旦那动物复活肯定会伤及藤迦。

    我突然前冲双手伸向那特种兵胸前的轻机枪像是做了一个标准的俯冲跳水动作般。实际在我的感觉中自己的双手真的产生了“劈波斩浪”的感觉仿佛就是真的跳入了一大片看不见的静止的水中。

    于是我的动作也被那水波阻挡住变得迟缓而古怪但我的意识无比清醒双臂左右分开像滑水一样在纵跃的动作里突破五米远的距离摸到了枪柄同时扭动枪口向上来不及瞄准已经哒哒哒地射出了一串子弹。

    枪口冒出一阵灿烂的火花子弹全部是贴着那特种兵的鼻尖飞出去的射在那幅画上。意料之中那些子弹如泥牛入海般钻入不锈钢护筒射入遥远的虚空中去了就跟我上次射中石碑一样。幸好子弹阻止了怪画的继续变形它又重新静止下来。

    “风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谷野第一个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训斥着。

    他的脸色、动作、表情全部恢复原状又成了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日本盗墓专家并且同时指着洞顶的那幅画叫着:“这种世上绝无仅有的怪画有可能将埃及人类的历史再上推几千年甚至几万年考古价值无可估量。你这蠢……”

    他直着脖子把那个“猪”字咽回去脸涨得通红伸出左手细细地抚摸着那些古拙更古怪的笔画。

    我慢慢站直身子在那特种兵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冷笑着:“不好意思朋友受惊了!”

    射击留下的硝烟还没飘散现场所有的人都现了隧道深处的异样并且我身前的特种兵已经叫起来:“天哪他们、他们走了那么远……那么远?”他一边叫一边扭过脸对着肩膀上扣着的强力步话机呼叫着:“雅克、雅克情况有变化请回话请回话……”

    没有回音隧道里只有他声嘶力竭的回声在飘荡着。

27危机猝生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7危机猝生

    这种通话设备直线通讯距离可以达到五公里是伊拉克战场上美军的最主要通讯工具之一。整个隧道的长度才不到五百米完全能听得到我知道事情肯定是起了怪异的变化并且目测那四个特种兵前进的方向感觉已经拉开了接近一公里的距离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他们的背影。

    “望远镜给我望远镜——”谷野大叫不巧所有的人都以为在隧道里属于近距离作战根本没准备望远镜。

    谷野跳下来命令那特种兵:“快去追上他们回头先撤回来!”

    这个命令本身没什么错误那特种兵一边继续向步话机吼叫着一边拔腿向前飞奔。

    我捏着下巴紧张地看着他的双腿暂时来看并无异样这个特种兵的奔跑度非常正常而且保持着随时备战姿势双手平端轻机枪。

    “到底生了……什么事?”藤迦从高处俯望着我大眼睛熠熠生寒。

    我知道她在怪我盲目开枪不便明说罢了。

    “我觉得这壁画有些古怪咱们最好撤出去否则只怕——”我的话没说完就给藤迦的冷哼声打断了:“中国人没胆量胆小如鼠!”

    听了她这几句流利的中文我蓦的仰天大笑同时向来路上张望。这种情形下保持顺畅的逃跑路线是最重要的但在笔直的隧道里因为有强烈的灯光照射视线迷离根本无法确定退路有没有生奇异的变化。

    “藤迦小姐难道你没觉刚才的壁画有些变化吗?”

    “哈哈哈哈……”藤迦狂妄地大笑起来用尖细的食指指着我:“风你不会连西方盛行的立体画派都不知道吧?这不过是添加了某种立体元素的绘画手法在某个角度下会产生呼之欲出的立体效果哼!”

    她仰着脸继续用手帕擦着洞顶的画。

    我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没见过立体画派的作品但这是在大沙漠的地下隧道里哪个艺术家有闲心在洞顶画这东西出来?

    谷野就站在我身边沉思着望着隧道深处忽然问:“风刚刚你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开枪?”

    我一下子记起自己在半夜里听到古怪鼓声时的情况莫非——连这些古怪的变化也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而别人一无所知?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波荡的心情平静下来指着那奔跑中的特种兵:“看他的脚步频率是不是正在减慢?”不出我所料那人的脚步正在以“慢动作”的频率向前奔跑远远地看上去像是滑稽的月球漫步一样。

    谷野看了几眼摇摇头:“风你的话越来越古怪了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彻底明白了在土裂汗金字塔附近只有我的视觉和听觉生了变化其他人根本一无所知。那么这是为什么?难道是金字塔内的某些神秘射线所致?

    巨大的变化猝然在我低头沉思的一刹那里生了我听见谷野跟那做人梯承载着藤迦的特种兵同时大叫:“啊、啊、啊那是什么……”

    隧道深处猛地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地毯不是地毯而是像地毯一样的柔软的带子从最深处一下子席卷出来。我第一眼看到那东西的感觉觉得它像是京剧里小旦演员的水袖一样呼拉一声抖出来然后手腕一翻水袖又回去了。

    那红的奇异的“水袖”向这边袭来的度极快不到一秒钟时间已经把钢炮连同五个特种兵全部卷住并且以一种汹涌磅礴之势继续向前卷来。

    哒哒哒、哒哒哒——

    特种兵胸前的轻机枪骤然吼叫起来半梭子弹射出去弹壳叮叮当当在地面上乱跳。

    人类制造出来的这种杀伤性武器似乎只对同类有效在这血红色的“水袖”面前毫无作用。

    谷野大惊失色地叫:“舌头!怪兽的舌头那就是怪兽的舌头!”

    轻机枪继续吼叫着枪声震耳欲聋。水袖暂时退了回去来得快收得更快隧道深处马上恢复了惊人的平静。不过原先在上面前进的人和钢炮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谷野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唯有如此才不会让自己失声狂叫。

    特种兵额头上冷汗淋漓看着脚下满地的弹壳嘴巴一直大张成“o”形。

    这真是我有生以来最恐怖、最惊险的体验如果那红的水袖真的是怪兽的舌头——所有的人就是都被怪兽吞掉了?

    我想笑但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僵硬住了根本堆不起半点笑容。

    此时藤迦小姐才垂下头看着脚下喝问:“又生了什么?”

    我们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谁都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刚才的一幕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

    “一个、一个怪兽把、把前面的人都……吞……吃了……”特种兵艰难地咽着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句话。他的手指僵硬地从扳机上挪开看来头脑还算清醒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无意中走火。

    我仰面向上僵硬的颈骨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也就在此时我看到了那幅画的第二次变化那牛马怪物张开大嘴一下子咬住了藤迦举着的手。怪物背后蓦的出现了一道灿烂的光柱笔直向上射出去。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判断那是幻觉还是现实已经弓腰向前一扑横着撞在特种兵的腰间把他撞得跌出两米多远。人梯倒下按理说上面的人该噗通一声掉下来才对但现在藤迦的手臂已经被怪兽咬住竟孤零零地悬在半空中。

    我的身子也同时扑倒在地借势抓住那支轻机枪用力一拽嘎叭一声轻机枪的吊带被我拉断。我在地上打了个滚使了一招“乌龙绞柱”的功夫闪电般跳起来枪口一顺指向牛马怪物的脑门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事实上我已经把它当成了最危险的敌人。

    哒哒哒哒哒哒六子弹射出去之后不待弹壳坠地我已经抓住藤迦的右腿力向下一扯。还好那怪兽的力气比我想像得要小我只感受到很小的一点阻力就把藤迦拉了下来跌在特种兵身边。

    我的手指一直压在扳机上准星仍旧对准牛马怪物的头顶。

    我想这怪物该不会给我换弹夹的时间差所以还是稍微保留点子弹的好。

    一连串动作下来藤迦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子一着地便鲤鱼打挺啪的跳了起来身手极为高明。

    结果怪物并没有进一步动袭击而是慢慢退了回去再次变成洞顶的怪画。不过不锈钢护筒的顶上已经出现了盘子大小的圆形光柱一道暖洋洋的光投射进来照在脚下一堆凌乱的黄铜弹壳上。

    画仍然是画只是多了个洞。等到我们四个人全部回过神来藤迦缓缓走到那光柱下仰面向上看神色一下子古怪到了极点。

    “有什么?洞里有什么?”除了恐怖之极的特种兵我们三个现在同时站在光柱里。那光柱浑圆而通透但我们的视线渐渐适应了强光之后现通过这个圆洞可以看到一大片蔚蓝色的背景和一个遥远的金色的火球。

    谷野也深吸了一口气舔舔嘴唇低声咕哝着:“风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看到的是什么?”

    惊变之后他的高傲冷漠彻底被敲碎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恐。

    其实很简单我们通过这洞口看到的跟所有地球人能够看到的一样那是蓝天和太阳地球人赖以生存的一颗最伟大的星球。

    谷野从口袋里摸索着香烟叼上一根颤抖着摸出打火机点着大声地吸了一口再狠狠咽进肚子里。

    隧道里突然有了男人低低的抽泣声是那唯一幸存的特种兵坐在地上后背倚着洞壁垂着头像个颓丧的女人一样哀哀哭泣着。他的腰间虽然还有另外的战斗武器但他的斗志已经被彻底消灭干净了。

    隧道深处很静那条被谷野称为“怪兽的舌头”的血红色水袖并没有再次出现骚扰我们。

    藤迦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脚冷笑着:“很好很精彩!真的很精彩!”目光灼灼在我们三个男人脸上依次扫过满是鄙夷。阳光在她的鼻翼两侧打出美丽的暗影看上去娇媚艳丽但又杀气腾腾。

    刚刚是我救了她但我并不希望得到什么感谢的话。那一幕的震撼像一针强心剂让我的大脑空前高地运转着:“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在一瞬间打通这个直径接近半米的通道并且不用护筒支撑就能阻挡住沙粒倒塌下来?”

    自然界的种种神秘怪异记录在案的过几千万件但那些都是在前人的典籍里或者道听途说、或者胡编乱造痴人说梦都不足以令人信服。这一件呢?如果有摄像设备记录下来在报纸或者互联网上绝对的惊天猛料足令全世界的探险者们疯狂。

    可惜我们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无论是摄像机还是数码相机。

    “我们……我们先撤出去?”谷野的后背开始佝偻下来眼神迷惘。

    我指着那壁画认真地向着藤迦:“那壁画肯定有古怪需要把它临摹下来拿出去研究。咱们今天的行动最好到此为止!”

    不管藤迦如何回答我已经做了自身的决定而且丝毫不会被别人的言论所左右。

28老虎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8老虎

    没想到藤迦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居然默默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取出铅笔和记事本迅在纸上勾勒出那幅画的轮廓。当那牛马的形象被同比例缩小落在纸上时我感觉它的样子开始变得眼熟。众所周知由于人的眼球结构自身的缺陷仰视、俯视同一幅画的时候在视网膜上构成的图像是完全不同的。

    我习惯性地咬了咬铅笔头把这个疑惑先留在心底。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那特种兵几乎是被我硬拖起来后撤的在巨大的恐怖惊骇面前他已经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下身几近瘫痪。由此可知这些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人如麻的战争机器在未知的神秘力量面前随时都可能彻底崩溃。

    我在心底里暗暗嘲笑谷野:“雇用这么多特种兵回来只是装装样子真正到了用人之时用谁都不如靠自己。”不知不觉我开始无意识地引用手术刀的名言可见他在我的人生成长历程里对我的影响力深远巨大。

    井口四周的人并没有散去等我们四个恍如隔世逃生般升出井口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难怪他们如此反应刚刚下井前每个人都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天下无敌的勇气。现在倒好灰溜溜的像斗败了的公鸡特别是那个瘫软在我脚边的特种兵更令大家惊讶得目瞪口呆。

    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心神俱疲只想闭目养神让自己饱经忧患的心脏得以将养。

    这种情况下我几乎忘记了营地里还有苏伦这个人所以当她神奇地在我眼前出现时我的思想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风哥哥井下情况如何?”她笑着把椅子拖过来坐在床前。她的头有些凌乱脸也有点脏似乎刚从沙漠里钻出来精神并不饱满。

    我眨着眼睛思考了半分钟忽的坐起来从桌子上扯了一张信笺飞画了一个简易的地标图在预想中隧道圆柱孔洞的出口位置用力打了个叉:“这里!苏伦快去这里看看有一个直径在三十厘米的洞口一直通到地下隧道里。快去看看记得拍照如果找到了赶紧通知营地里的所有人!”

    我的手下笔太重最后那个叉把信笺都捅破铅笔尖撞在桌面上喀吧一声断掉了。

    我的话虽然语无伦次但苏伦已经听懂接过信笺毫不停顿地向外走。

    这是我的疏漏其实一上到地面就应该去找那个孔洞才对。

    重新仰面躺下后一点一点回想着隧道里的恐怖情况简直步步惊心。如果不是现了那奇怪的壁画停下来我们一行人只怕都要给那水袖卷走永远葬身于不见天日的地下。

    手机铃声响起来那是苏伦的手机刚刚随手放在桌子上匆忙间忘记带走了。

    显示屏上是手术刀的号码我随手接通了电话先自报家门以免对方误会。

    手术刀豪爽地笑起来:“风老虎说要过去看你可惜他带着的这位漂亮小姐太娇气怕吹朔风他又不忍心把人家一个人抛下。怎么办?你回别墅一趟好不好?”

    我无声地苦笑:“做手术刀那样的江湖前辈真好不必亲自动手只要安排吩咐几句自然有大批兄弟替自己卖命。唉我们在隧道里冷汗满头的时候他想必是坐在阳光明媚的豪华客厅里舒舒服服地品酒聊天……”

    其实我的人生理想便是做一个越以手术刀为标杆的业界前辈的绝顶高手并且深深相信自己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誓言——但是越以后呢?也高台华屋、美女醇酒地休养起来养尊处优?

    我喜欢手术刀这样的华贵生活但那不是我人生的全部。

    “怎么不说话?出了什么事?”手术刀很警觉。

    我顿了顿反问:“萨罕长老呢?怎么没来营地?”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听筒里已经传来一阵豪爽之极的大笑声如龙吟虎啸震得我耳膜都在深深作痛。那种自丹田的笑声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内家真气是根本无法出的而且就算有了内家真气缺少大6蜀中神秘门派的调息运气秘术也笑不到这么响亮、厚重。

    所以听到笑声我就知道是老虎到了。

    “小风要不要我帮忙?据古籍资料上说金字塔下颇多毒虫蛇蝎我请了一位高手过来帮你而且是绝顶聪明美丽、毒术绝对一流、天上人间无双的高手就在我身边。这样你先回来见见小心咱们兄弟痛痛快快喝上三天三夜然后再合伙去搞定那个什么破烂古墓……”

    老虎连笑带说根本不容我插嘴足足有三分钟时间听筒里一直回荡着他的笑声、口沫横飞的说话声连带着一种重拳绞动空气的呼啸声。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打手势比划外家硬功又高得出奇随随便便挥手就会出拳风呼啸。

    我了解老虎的一切习惯重新躺下准备等他大江奔流一样说够十分钟再开始正常通话反正苏伦的手机电量还是满满的不必担心突然断电耽误正事。

    老虎只说到第四分钟上我突然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从话筒里清清楚楚地传出来令老虎出一切动静刀斩般顿时静止。

    我陡的一惊:“这是谁?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凭着一声叹息就把老虎的所有噪声压下去了?”听得出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微微带着病态一声叹息后再没有别的声音出。

    再过了一会儿听见老虎用一种最不正常的语调轻之又轻、慢之又慢地问:“小心你慢些走动当心地滑。”

    又隔了一会儿老虎再次开口:“那张云丝石椅子太凉我来帮你铺个软垫稍等一等……”电话里当的一声应该是话筒被丢在桌面上的动静然后再听不到老虎说话了。

    话筒里最后出现的是手术刀的声音不过已经压得很低:“萨罕长老病了就在别墅里是最急性的病毒性疟疾。我请了开罗最好的医生在这里你们回来吧有什么事回来说……”

    我感觉自己空前的郁闷因为老虎向来是说话像打雷、喝酒像喝水的江湖豪杰怎么会突然为了一个女孩子变得娘娘腔起来了?这个叫“小心”的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轻易将老虎降服?

    既然萨罕长老出了状况或许我们真的该回别墅去商讨一下对策才是。

    苏伦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帐篷门口时鬓散乱大汗淋漓更是狼狈。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极度的沉默:“没有洞口我按照你指出的位置方圆一百米内地毯式搜索什么都没现只有沙子数不尽的沙子。”她走到桌子边颓唐地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机。

    “手术刀先生来过电话萨罕长老病了咱们是否能先回别墅一趟?”

    我茫然地重复着手术刀说过的话一直都在猜疑萨罕长老突如其来的病倒会不会跟地下的怪兽有关?

    苏伦倒了杯水小口啜吸着不表意见。

    “回去?还是不回去?”我追问。

    苏伦依旧沉默点点头用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水花飞溅。无形中我们的隔阂又无故加深了但我没力气更没心情解释。

    简单地向谷野告了个别什么也没提只说是回手术刀的别墅查些资料。这狡诈的日本人肚子里肯定也有更诡异的资料瞒着我对他真的需要两分真诚、八分提防才是。

    谷野已经变成了标准的苦瓜脸我告辞出来的时候才现藤迦一直在一架白色的帐幔后面专心地翻阅一本足有半尺厚的泛黄的典籍。相比我而言谷野一方觊觎土裂汗金字塔日久肯定是资料翔实地有备而来。

    我很想知道那典籍上写着什么可我没有任何继续留在帐篷里的理由。日本人的脾气都很古怪拚命救了藤迦她却连半个感谢的字都没有令我齿冷。

    这个年代信息就是金钱或者生命如果不出意外这群日本人才不会拿出自己的底细跟我共享。

    一路上苏伦把悍马吉普车的油门踩到底噪声把我震得头疼欲裂、昏昏沉沉。

    出了沙漠重新闻到城市里的新鲜湿润空气我忍不住想大声欢呼。沙漠里那种枯燥干涩的环境根本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还是红花绿草的城市生活比较适合我。

    苏伦一直沉默不语用一幅巨大的墨镜遮住脸紧抿着嘴仿佛跟我八辈子世仇一样。

    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因为她是手术刀的妹妹得罪她就是不给手术刀面子。

    吉普车在别墅的主楼前停下我想像中的老虎大步流星赶出来迎接我的动人场面并没有出现台阶顶上只站着满脸淡淡微笑的手术刀。同样是剪裁合体的名牌休闲服饰掌心里同样握着一杯红酒脸上同样堆砌着优雅的笑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内心的不安。

    “风几日不见晒黑了!”手术刀拍着我的肩膀手指上的几个戒指傲然反射着珠光宝气。

    苏伦把吉普车丢给仆人们拾级而上径直进了客厅根本没向手术刀打招呼。

    手术刀愕然向着我:“怎么?你们——闹矛盾了?”他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忽而下意识地长叹一声。忧愁的人总会无意识地叹气只是不自知而已。我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因为能令手术刀如此担心的事不会比隧道里出现怪兽那件事更容易对付。

29蜀中唐门,美人唐心

    卷一《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9蜀中唐门美人唐心

    我走进玻璃雕花大门才现原先的大理石地面上全部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五彩斑斓踩在上面柔软无比。

    “这——怎么?别墅要换装修风格?”我有些疑惑原先的顶级大理石地面造价昂贵又何须画蛇添足地加层地毯在上面?

    手术刀苦笑:“老虎说了小心身体纤弱畏寒怕冷所以单独要我铺层地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毛病弄了两个怪人在身边一白一黑要是换了我愁都愁死了。”

    我们边走边聊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那些核心大事要等到书房里坐定后才能细谈。

    老虎跟我有过命之交按说老朋友见面早该冲出来紧紧拥抱相迎才对啊?

    “他们在二楼的主卧室那个叫唐心的女孩子看上去非常怕冷这种天气已经穿了两层狐裘还带着暖手炉。风你跟老虎交情深替我问问他到底弄这两个黑白怪人来干什么?”

    手术刀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径直去了书房。

    我不知道他跟老虎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好细问。江湖上的事问的越少越好别人的秘密并非都愿意直接抖落出来。

    沿着古老的石砌楼梯向上阶梯上细密地铺着地毯根本不露出原来的一点点石头底子。

    我忍不住笑了:“搞什么啊?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自己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子如此高调行事看来那女孩子非富即贵。

    按照我的江湖阅历听到“唐心”两个字应该本能地联想到江湖传说中的一个著名门派但我太累了全部心思都在土裂汗金字塔上面根本没把这个怕冷的女孩子当回事。

    二楼的走廊宽大干净一人搂抱那么粗的石柱上刻满了古埃及传说中的神秘故事和图腾雕像。

    “老虎老虎我来了快出来!”隔着主卧室的胡桃木门还有十步我放开喉咙大叫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吓得旁边鸟笼里两只花花绿绿的非洲鹦鹉扑扑楞楞直跳。

    老虎并没有应声而出但那门无声地向里面打开了。我紧赶了几步走到门边张口叫着:“老——”只叫了一个字有一柄雪亮的软剑已经劈面而来颤巍巍地点向我的喉结剑尖又亮又细带着咝咝呼啸的寒气。

    我吓了一跳急忙侧身缩颈间不容地避开这一剑。

    软剑轻飘飘地一颤幻化成四个精光闪耀的光环层层叠叠向我头顶套下来杀气澎湃变化精妙这出剑的人绝对是个剑术中的绝顶高手。

    我胸中的郁闷无处泄索性兵行险着矮身中宫直进脖颈力一下子用头顶在对方心口窝的部位。贴身搏斗对方的剑已经派不上用场在我的大力头顶之下借力后翻曼妙无比地后退五米站在大卧室中央。

    我这时才看清向我出剑的人不是肩宽背厚的老虎而是一个瘦削到极点的年轻男人浑身穿着紧身黑衣腰杆细得像育不全的小女孩但他明明白白是个面目清瘦冷静的男人。

    “咳咳……”有个女孩子的咳声从床边响起来床上铺散着至少有两层厚厚的白色鸭绒被全部覆盖在那女孩子身上直盖过胸口。她的两只手紧紧握着一只青花骨瓷的精致暖手炉一本正经地倚着床头而坐。

    黑衣男人的剑尖仍旧遥指向我颤动着如一泓粼粼的清泉。

    我终于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老虎他手里职业性地握着一柄三寸小刀不过另一只手握着的却是一个硕大的鲜红色的苹果。刀是他惯用的杀人武器现在却用来削苹果唯一相同的是驾轻就熟的手指上的灵活动作。

    每次看到那种精致小刀在老虎粗大的手指间运转自如我就由衷地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像老虎这样外型彪悍的壮男偏偏有一手绝佳的轻功、暗器、药材、盗墓功夫更难得的他的“缩骨功”练得出神入化能把自己庞大的身子隐藏进一个普通的旅行箱里去。

    关于老虎的传奇故事就算再开一本书都不一定能详细讲完。

    他低着头专心削苹果所有被削下的皮连成窄窄的一条一直垂落到地下。

    我张嘴要问话老虎翘起左手的小指向我悠闲地摆了摆示意我噤声。我更郁闷横眉怒目对着那黑衣男人。他脸上生着一双修长的眼睛单眼皮小鼻子、小嘴人中跟颌下没有一根胡须让我不期然联想起历代皇帝深宫里的小太监。

    他慢慢把软剑插进黑色的腰带里去双眼凌厉如剑地看着我。

    女孩子接过苹果轻轻咬了一小口嘴角露出微笑。她的眼睛大而亮睫毛黑且密又出类拔萃的修长向上自然而然打着卷。她的很长轻松地披拂在肩后显得凡脱俗般的纯静。

    老虎长出了口气轻声问:“好吃吗?”那种甜腻的声音让我浑身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能说出这种甜蜜蜜的情话的男人绝不可能是我从前熟知的江湖豪侠老虎。

    女孩子点点头紧了紧雪白的狐裘领子翘着指尖向黑衣男人一指:“宋九你可能不是风先生的对手小心些。”她的动作高雅华贵带着大国公主般的与生俱来的倨傲让人下意识地生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敬畏。

    初见藤迦之时觉得她很高傲但心里总是不以为然对她的美、艳、傲并不认同。

    现在见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打心底里觉得她纯美的像块未经开凿的绝世美玉只要能远远看着她、听着她心情便无比愉悦。

    老虎起身晃动着宽厚的肩膀轻声呵呵笑着:“小心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杨风。”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连老朋友见面时的拥抱都免了只赖在床前不肯挪步。

    “咳咳风先生好久仰了。”她微笑着半仰着下巴露出脖颈上两条清晰动人的“美人骨”。她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眼底会流露出一阵阵波光潋滟般的动人柔情直逼进我的心里。

    “风这是小心唐心。那个是宋九小心的保镖。”

    黑衣男人充满敌意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唐心的床边去手指一直按在软剑剑柄上神色凄清孤傲如同一只被惊动的夜枭。特别是那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都有敌意的眼神不像人只像一头被自然放纵坏了的野兽。

    不清楚老虎在哪里捡了这两位高人回来我只能装出笑脸:“唐小姐好宋先生好!”

    宋九弹了弹剑柄洒脱地昂着头哼了一声算作应答。这家伙虽然装束怪异但在剑术上的造诣却十分了得刚刚出了那两招竟然融合了中国剑术与西洋技击的精华虽然只是两剑足见变化万千、师出名门。

    “风小心知道你已经参与了掘土裂汗金字塔的事才催我急促赶来。她需要金字塔下面特有的千年尸虫配药想必你不会驳老朋友这个面子吧?”

    老虎的表现早就失去了应有的方寸像个傻乎乎的乡下农夫般喋喋不休最可气的是他每说一句话都要献媚地回头去看唐心的脸简直像极了第一次坠入爱河的青涩毛头小子。

    我坐进桌前的欧式圈椅里舒舒服服地伸直了腿慢条斯理地问:“配药?唐小姐是大夫吗?”

    千年尸虫这种东西是金字塔里木乃伊身上的特产能够在毫无氧气、毫无食物的情况下把身体里的呼吸、运转器官自闭起来经几千年不死。尸虫身上寄生着很多金字塔里特有的奇奇怪怪的细菌哪怕仅仅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肢体都有极高的科研价值是全球医生疯狂求购的宝贝。

    “不是。”唐心笑着又咬了一口苹果笑不露齿地嚼着。

    “那么这尸虫你弄来做什么用?”

    “这个……我是用来配药克制天下五毒风先生对下毒、解毒的事也有兴趣吗?”唐心将苹果向旁边一递老虎立刻伸手接过来配合得像世间服务最周到的奴仆。

    我认真地盯着唐心的脸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天下五毒指的是地球上生长的毒性最烈的五种生物每个地域、每个大洲、每个民族对这“五毒”的定义都不同。据我所知在亚洲大6五毒指的是天敌蝎、白花蛇、青面蜘蛛、千足蜈蚣、金眼蟾蜍。这五种毒物身体里包含的毒素只要有十分之一毫克进入人的血液受者立毙无药可救。

    “你是……你是什么人?”我知道自己的牙齿在打颤但强行忍住。

    “蜀中唐门唐心。”

    我“啊”的叫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忙不迭地又后退了十步之多停在窗前。

    蜀中唐门不仅仅是武侠小说家故事里杜撰出来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江湖之中具体居住地址大致在云、贵、川一带高山峻岭莽苍丛林里。这一派的人个个精于制毒、下毒、解毒而且因为居住环境和江湖恩怨的缘故唐门的每一个孩子生下来后就被日日夜夜灌输于狭隘、偏激、暴戾、残忍的思想知识直到成长为一个标准的与天下为敌的毒人。

    “风先生如此聪明的人早该猜到我的来历了吧?”唐心唇角弯成动人的曲线。

    我暗骂自己该死听到“姓唐、怕冷”这两条早该猜到其人跟蜀中唐门有关了。老虎带这么两位危险的高手回来怪不得手术刀会愁成那样子。

    (《盗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完请看第二部“地底惊魂”)

1帝王蛊

    第二部地底惊魂1帝王蛊

    我早就预想到一旦掘土裂汗金字塔的消息被散出去后各路江湖人马必定会纷至沓来应接不暇但没想到第一个露面的竟然是蜀中唐门的人。

    “千年尸虫对你们来说根本毫无用处反倒是个祸害。而且我们唐门可以提供抵御一切毒物、毒气、毒素的方式……咳咳……”说到这里唐心又咳嗽起来伸手捂着嘴唇脸色越苍白。

    仔细看过去她的黑中微微的有绿色的磷光闪动好像掺杂着许多绿色的头一样。

    我定下神来转向老虎:“这个忙一定得帮吗?”

    老朋友见面出手先给我个难题而且地下隧道里生的所有怪异变化还没来得及通告手术刀——连金字塔都进不去何谈什么尸虫不尸虫的?

    老虎耸耸肩膀:“当然小心说的话就是圣旨一定得照办。你说需要什么条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江湖记载蜀中唐门所精通的蛊术里面有一种叫做“帝王蛊”的会令中蛊的人对下蛊者顶礼膜拜如同草民叩拜帝王一般俯帖耳。

    依照老虎的性格对某个人如此恭敬服侍就算从前对自己的爹娘、对族里的长辈都从没有过。云贵川一带的蛊术神秘莫测多达上千种的蛊毒让人防不胜防就算老虎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免会着了对方的道。

    我强笑着抹了把脸:“没条件!没有一点条件大家是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问题。”

    唐心陡然冷笑了一声唇角仍在翘着左腮边显出一个又小又浅的酒窝。她的目光虽然并没望着我但有一股深切的寒气从我的头顶直落到脚心。

    生着绿色头的人本来就透着万分诡谲再一想到她的神秘身份忍不住令我浑身一阵颤慄。那面容冷漠的宋九仿佛石雕木刻一样手指压在剑柄上双目平视目光空洞。这三个人此刻的情形都不算正常特别是向来豪爽侠气的老虎突然变成好好先生一样的娘娘腔尤其让我从心底里恶心。

    退出主卧室有个白色长衫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在门外等候着:“风先生主人在露台等您这边请——”

    我心事重重地跟着那仆人穿过几道拱门走到露台上根本无心他顾。

    手术刀的心事似乎并不比我轻手里握着杯酒另一只手支着太阳穴侧着身子缩在一张古式的香檀木椅子里。他的脚边老老实实地卧着一条土黄色的沙皮狗正埋着头呼呼酣睡庞大的身子缩成一圈。

    桌上的酒瓶开着盖子已经去了一半。

    “风开门见山说吧你跟苏伦之间绝对有误会。事情紧急而古怪咱们把那些客套话全去掉只描述事实好了。”他随手按下旁边的一架高精度录音机的播放键一阵轻微的交流电波声之后传来谷野的声音:“渡边长官阁下……”

    我的思想一下子警醒起来那应该是苏伦弹在谷野身上的窃听器留下的所有录音。

    手术刀淡淡地笑着晃动着杯子里的酒。夕阳的光影映在水晶杯里留下动荡不定的美丽幻影。他的手指依旧修长稳定归隐这么久好像他从来都没停止过体能的修炼所以目前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仍是盗墓这一行的高手。

    “你误会了苏伦!资料太长情况那么急如果没有适当的剪接你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些资料。风苏伦做事向来精简得当进退有度。我希望你们两个成为好朋友、好拍档甚至……”

    他笑着仰面饮尽杯中的酒苍白的脸上浮起一阵酡红。

    对他的话我不置可否。导师曾经明确地告诉过我:“财帛动人心在盗墓、考古这一行里永远把要把自己的后背卖给任何人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一旦你开始相信某个人推心置腹和盘托出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我相信手术刀不过是有限度的相信。

    录音带经过剪辑后大部分是那个日本胖子渡边俊雄在讲话。他谈到日本目前在亚洲的地理位置、经济形势似乎有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剧变类似于“日本沉没”那样的危机。所以他命令谷野无论如何打开古墓找到“终极镖靶”解脱日本面临的灭顶之灾。

    “终极镖靶”这个词汇只是我的转译而渡边俊雄说的则是类似于“标志、信号堆、空中打击标记”的意思。

    录音带明白无误地传达了这么一个信息:古墓里有件关乎整个日本本土兴亡的法器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前途他们必须拿到它。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挽救或者毁灭日本本土呢?

    现成的答案有一个那就是——“原子弹”。二战末期美国的原子弹小试锋芒让日本天皇最后束手投降。所有的战争教科书里都或多或少地提到过日本最怕的又最渴望得到的就是原子弹这样的重型核武器。

    我脱口而出:“金字塔里——原子弹?核武器?”

    这样的信息的确够让人震惊的最古老的历史跟最现代化的武器怎么可能同居一室?如果土裂汗金字塔里有原子弹日本人是如何得知的?迄今为止金字塔还没有被突破打开原子弹又是谁放进去的?

    疑问一个连一个我脑袋又开始疼了赶紧倒了杯酒灌下一半让酒精无声地暖化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苏伦是何时走进露台的我并没觉但我鼻子里闻到了重重的西药和血腥味道。

    她已经换了一件宽松的阿拉伯式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花团锦簇的丝绸腰带可能是刚洗过澡头湿漉漉地披垂着。

    “你还好吗?”手术刀疼惜地看着她伸手示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藤椅上。

    药味越来越浓我骇然问:“苏伦你受伤了?”

    这是在手术刀的别墅重地不可能受伤难道是在回别墅之前——

    苏伦浅浅一笑态度冷冷淡淡的:“是一点小伤没事。”我们之间的隔阂仿佛寒冬里的冻云沉甸甸地架在两人中间无法粉碎更无法顺畅沟通。我是男人其实应该大度一些就算她隐瞒了什么资料我也该一笑置之才对但手术刀的话突然让我跌入冰窖——

    “风苏伦的伤是‘雾隐一刀流’的忍者留下的你能想到吗?你让她去寻找意外出现的光柱洞口她去了结果遭到的却是忍者的伏击。感谢上天她能杀退强敌活着回来否则……否则……”

    他眼里露出要吃人的饿狼般的凶悍的寒光潜台词当然是“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苏伦向他身边靠了靠两人双手紧握兄妹深情溢于言表。苏伦的腰间鼓鼓囊囊的我猜长袍下面至少缠了四五卷绷带。

    雾隐一刀流是日本忍者门派里出手最残酷的而且向来不遵循“一对一单挑”的日本武士法则最擅长群殴、伏击、偷袭是江湖上最下流的杀手之一。能杀退他们的进攻足以看出苏伦的武功之高。

    “苏伦我不知道……我错怪你了……”

    去搜索那个光柱孔洞的事是由我而起我必须得道歉。一瞬间原先对苏伦的怨恨、不满都化做烟消云散。

    手术刀拍了拍掌白衣仆人端着一架小巧的投影机进来打开开关立刻有影像投射到侧面的白墙上。

    “这是关于土裂汗金字塔的一些新资料请看一下。”等那仆人走出去手术刀才淡淡地指着那面白墙。影像里先出现的是一个须皆白的埃及老头子身上穿着华丽的五彩锦袍脖子是悬垂着四五条漆黑的法珠项链。

    老者从一辆豪华房车上走出来与前来迎接的手术刀亲热握手。

    不必问也也知道老者就是埃及人的精神偶像萨罕长老一个号称“永恒不死”的真主仆人。

    “其实我只要听到最简要的文字资料就好不必全部看完吧?”目前来看时间异常宝贵多耽搁一小时沙漠营地里还不知道要生多少变化。

    画面开始快进描述的都是手术刀与萨罕交谈的情景。他们的谈话内容早已经被打印出来就放在投影机旁边除了那个神奇地被流弹击中的事件似乎并没有太引人注目之处。

    “风我感觉……老虎是不是……”手术刀取出烟盒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弄着并不急于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我扭头与他对视着相互微笑同时慢慢地吐出“帝王蛊”这三个字。

    手术刀满意地擦亮了火机没有点烟只是凝神注视着Zippo火机稳定优雅的火焰。如果他也觉得老虎是中了帝王蛊的话那蜀中唐门的人必定是带着敌意而来而老虎不过是他们的一架梯子。

    人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像老虎这样的江湖高手也会偶尔栽跟头再说败在蜀中唐门手里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帝王蛊、帝王蛊、帝王蛊……”手术刀喃喃地自语着伸手取过一张资料纸在火焰上点燃。空气中飘过一阵焦糊味那张普通的白色打印纸飞快地被烧得卷起来最后在手术刀的两指间化为灰烬。他弹了弹指甲最后那一点小纸片也燃起来随后黑色的灰烬忽忽悠悠地从半空飘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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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介绍:
出版公告:《盗墓之王》
卷一繁体版上市。
卷一简体版上市。
恐怖的《诸世纪》大7数预言...
——1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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