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幻像魔
第二部地底惊魂2幻像魔
“风你看到了什么?”他沉沉地问。
一阵风吹过来焦糊味全部消失了。我看到什么?除了那些灰烬什么都没看到。
他继续自言自语下去:“萨罕长老说每一个金字塔里都埋藏着一只幻像魔或大或小或年轻或衰老都有无一遗漏。金字塔是法老王的墓穴幻像魔则是守护墓穴的忠仆永远护卫着法老王的英灵。那些刻在石门、石壁、石棺上的咒语并非人为涂抹上去的而是幻像魔的杰作……”
夕阳半落露台陷在昏黄的光影里手术刀的声音阴郁而迟缓仿佛在故意模仿沙漠巫师的口气。
关于幻像魔许多典籍也有记载最典型的莫过于《天方夜谭》里渔夫和魔鬼的故事。那个魔鬼就是被囚禁于所罗门王铜瓶里的幻像魔体型能大如高山峻岭也能瞬间化为青烟缩于狭窄的瓶子之内变化无穷无尽法力千奇百怪。
苏伦吸了吸鼻子把长袍裹紧了些。
“谁想打开法老王的墓穴都会遭到幻像魔的报复死无葬身之地并且祸及全家、全族。所以真正信奉法老王的臣民是永远都不会动盗墓的念头的无论贫穷贵贱都会远远避开幻像魔的侵扰。而它的主人伟大的法老王也会施加咒语在幻像魔的身上让它分清敌我好坏不得滥杀无辜……”
这些话典籍上面都叙述过不过我总以为那是埃及法老欺骗震慑无知百姓的谎言。所有的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天下都会制造出种种神奇之极的传说以表明自己受命于天来管理国家。谁若反抗他就是反抗上天的旨意。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露台先去洗个澡。在沙漠里这么多天身上脏得厉害。
“风记得这些话萨罕长老说一定要你记得这些话!”手术刀匆匆结束了自己的转述也站起来揽着苏伦的肩膀。他们兄妹望着我的目光充满希冀和期待仿佛我是某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不过我知道我不是。
“风哥哥我也要说声——对不起……”苏伦眼角带着泪光。她当然应该明白我不会故意设下“雾隐一刀流”的圈套来害她的。至于那些诡异的忍者为何在营地附近出现大概只能去问日本人谷野了。
在别墅巨大的温泉浴室里我脑子里始终盘桓着“幻像魔”和“帝王蛊”两件事。在地下隧道里看到的情景诡秘得无法言喻如果按照萨罕长老的理论那应该就是守护土裂汗金字塔的幻像魔才对。
既然是幻像魔一切都会是幻像那么那些无辜被吞没的人呢?都只是暂时被禁锢搁置起来了?他们仍然活着?
如此一想心头如释重负毕竟四十几条人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会让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中了蛊的老虎也需要解蛊高手帮忙——
面对蜀中唐门的人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小心谨慎的确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
边想边洗一直耽搁了近一个小时我才浑身干干净净地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仆人为我准备的绣花长袍踏着黑缎子拖鞋缓缓走到餐厅。
餐厅装饰风格为传统的埃及风格到处张挂着五彩斑斓的纯羊毛挂毯。
所有的餐具都是纯银制成擦得亮晶晶的而长达四米的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绣花桌布银盘子里摆满了整只的烤羊、烤鸡、烤牛腿、烤大雁、烤火鸡。
空气中到处都是薄荷叶和迷迭香的味道让人禁不住胃口大开。
每张座位前的酒杯里都斟满了粉红色的上等埃及红酒那是用大漠里产量极低的原生野葡萄秘法酿制而成的非但鼎鼎大名并且价格昂贵得让苏格兰威士忌生产商无不汗颜。
我先看到了高傲华贵的唐心身上的狐裘白得耀眼生花而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伴着红唇之间两排时隐时现的细密的白牙仿佛生来便公主、女王般高贵无比人人必须仰视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敬慕。
她身边坐着满脸柔情蜜意的老虎身后隔着五步远则是笔直地站着的宋九永远板着脸手指永远按在剑柄上。这三个人仿佛连为一体似的永远都会同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苏伦起身向我点头微笑她旁边坐在主人位置的手术刀则略带悒郁地看着酒杯愣。
我坐在苏伦身边鼻子里闻到她袍袖上淡淡的薰衣草幽香心神为之一振。与唐心相比她毫不张扬沉着干练是个理想的工作拍档。
“各位请举杯欢迎我们伟大的客人来自蜀中唐门的唐心小姐、宋先生还有名满江湖的大侠老虎。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大家开怀畅饮不醉无归。”手术刀的祝酒词说得婉转得体但宋九一直都老老实实站着眼皮都不眨。
“宋先生请入座好吗?今天到场的都是我的朋友请坐下来……”
唐心轻轻翘了翘兰花指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手术刀的话:“他只是我的仆人手术刀先生如果要他入座您最好把别墅里所有的仆役女佣都请来入座那样方便吗?”
老虎正殷勤地剥了一粒葡萄放在唐心面前的餐碟里哈哈大笑:“对对仆人可以上桌我们主人是不是就该去旁边站着伺候?”他的心思全在唐心身上根本看都不看手术刀一眼。
唐心扭转脸仰着下巴向宋九一点:“你说话吧。”
宋九流利地张嘴像是背书一般:“宋元明清杜胡六大家臣世世代代做蜀中唐门的奴仆永不背叛否则甘愿坠入万蛇之窟葬身蛇穴。”
的确云贵川一代的几大姓唐、宋、元、明、清、杜、胡之中以唐门最为尊贵其他六姓不知从何时起世世代代都会心甘情愿给唐门做奴仆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江湖本来就是个奇形怪状、枝枝蔓蔓无比混乱的地方很多门派里的奇怪规定只是听听就够人匪夷所思的。
“哈哈有趣有趣……”手术刀打了个哈哈微微有些变色不过仍旧维持着主人的风度身份招呼大家进餐。
整顿饭的进餐过程里我的目光始终盯在老虎身上并且最终确信唐门的人肯定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就算下的不是“帝王蛊”也肯定是另外的迷*魂*药之类的总之让他变成了能吃能睡能说话、更能听话的白痴步步听人安排。
进餐将近尾声有个仆人匆匆进来手里的银托盘上放着一架黑色的无绳电话。
手术刀接起电话听了几秒钟蓦的变色脸上掠过一阵狂喜连声说:“好、好、好!”喜不自胜。
唐心、老虎、宋九脸不变色根本都不看手术刀一眼仿佛这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似的而唐心则是世间万物的焦点令老虎、宋九甘心臣服。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唐心的手腕上左右各纹着一件东西。左腕蛇头右腕蛇尾墨绿颜色细致诡异。
纹身一直延伸到她袖子中去我脑子里一转偷偷揣测:“这道纹身会不会贯穿她的整个身体?”我并不反对纹身但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纹一条墨绿色的长蛇在身上一旦袒露相见肯定不会给人以惬意的享受吧?
再有她的耳朵上、颈上、手腕上、手指上没有任何饰品头也是自然而然披拂没有夹头绳之类。细看过去她身上的狐裘也未经过机器处理纯粹是天然狐皮加以手工缝制而成。
总之一句话她身上没有任何一件出自于现代社会机器加工的东西包括脚下的鞋子亦是手工缝制使用的应该是某种坚韧之极的兽皮。
我脑子里高运转不能分心未免对她多看了几眼惹得宋九几番用手指敲打着剑柄狠狠地盯着我的脸。
餐后退席时手术刀扯了一下我的衣袖示意我跟他走。
我们一前一后直走到一楼走廊尽头在一根两人合抱粗的滚圆石柱前停下。他转过身压抑不住兴奋:“萨罕长老醒了要见我更要见你。”他兴奋地搓着手来回踱步左拳狠狠地在石柱上捶了一下出“嗵”的一声。
“见我?他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奇怪。
“对他知道。并且他说过你将会成为克制幻像魔的无敌勇士。风萨罕长老绝不随便开玩笑他说你是你肯定就是。”
石柱内部出“叮”的一下电梯开门声紧跟着石壁左右分开露出一架狭窄的两人电梯。早知道手术刀的别墅内部构造非常精密复杂今天是第一次领教。我跟在他后面踏进电梯立刻门迅关上脚下一轻电梯开始高下坠。
3萨罕长老
第二部地底惊魂3萨罕长老
手术刀的表情非常复杂时而激动兴奋时而悒郁沮丧显示他的心情正在急骤地变化。我一直都在把他的最终意图向最好处想——是为了找到哥哥而做最终的努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的希望。
他已经把土裂汗金字塔的掘权出让而且亚特兰蒂斯的遗物最后也会任谷野他们挑拣。
若是向最坏处想呢?手术刀的意图到底何在?
电梯一直下降足有六分钟之久我估计这条通道会一直下降到山腹深处。
电梯是日本三菱公司的产品小巧而精密急下降过程中轻快无声更没有丝毫的失重不适感。
“萨罕长老还有一个弟子陪同女弟子。”手术刀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回想看到的萨罕长老下车时的录像的确有个灰纱遮面的女孩子跟在后面瘦骨伶仃皮包骨头一般。我没太注意那个女孩子而且对萨罕长老也并非太过相信。从很多杂志报章上见到过采访萨罕长老的资料记者对他极尽吹嘘之能事浓墨重彩地把他描述成法老王一样的神奇人物比如隔空取物、吞刀吐火等等诸如此类的魔法妖术信手拈来无所不能。
在我看来越是埋藏深沉的江湖骗子往往吹嘘得越是厉害。
我沉默地点点头不作评价。
隧道里的一切资料苏伦自然会转述给手术刀听无须我再费心。此时此刻我的资料别人一清二楚;别人的资料我一无所知。这种情形就想蒙在弥天大雾里的旅人找不到方向郁闷之至。
当然害苏伦无辜受伤我有一丝丝内疚。
“很多资料等见过萨罕长老后咱们再慢慢商讨。”手术刀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非常郑重严肃地补充着:“风好好听萨罕长老讲话放平心境我保证你会从他的话里领悟到真知灼见一定的。”
我无言地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恰好在此刻电梯轻轻一震已经到了底层。
门打开后是一条长长的不锈钢四壁的走廊空无一人。我们踏出去电梯门自动关闭四周静得仿佛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乳白色的顶灯也是隐藏在不锈钢里的散着幽幽的白光照在手术刀的衣服上变幻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浅蓝色光芒。
手术刀大步前行走廊里可能安装了最顶级的吸音装置他的皮鞋踏在钢板上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段走廊共长七十步到了尽头向左手边拐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四壁的墙全部都是不锈钢支撑大厅里整整齐齐地排着四列大型计算机机柜数千个红红绿绿的指示灯飞快地闪烁着。
仍旧听不见声音但这个大厅里有人十几名穿着雪白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在机柜前有条不紊地记录着什么。
“森——”手术刀叫着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资料夹快步走过来。他的鼻梁上架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手指修长一如顶级钢琴家的双手。
“情况还好……生命机能运转正常有加好转的迹象。至于脑细胞和心肺器官正有一种强劲的转变生目前看不能分辨是好是坏……”年轻人的美式英语流畅简练而他的黄头、蓝眼睛也同时证明了他来自美国本土。
“那么会不会是回——”
“回光返照?中国人说的回光返照?不能确定!目前只能给他注射量的强心剂让他的心脏维持剧烈跳动。同时加注二十四种维他命之类的强营养激素希望其中有几种可以对他起好的作用就这些。”
“森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请你——”手术刀对年轻人的态度非常随和但森却毫不留情地冷着脸右手重重向下一劈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知道我们会做好该做的事。”然后他转身退了回去按动了附近桌面上的一个绿色按钮。
我们右侧的不锈钢墙壁上无声地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那段墙壁看上去本来毫无破绽但这洞口一下子就出现了。推而广之我猜想刚刚一路走来的那走廊两边可能也隐藏着无数个这样的洞口。
进入洞口之前我又一次环顾大厅三十米见方的大厅粗算起来周长一百多米足以容纳下这种形式的洞口多达四五十个也就是说手术刀的地下密室里埋藏着说不清的秘密。
我长出了一口气跟在手术刀后面进入了那洞口。开始是一段不锈钢墙壁接下来我觉我们正行走在一条石砌走廊里乳白色的灯光一直向前无限制地延伸着。
“森是这个研究所的席执行官年轻无比优秀是比尔盖茨亲笔钦定的微软帝国接班人。不过现在他属于我属于我的运转体系……”说到刚才那年轻人手术刀微有得色。
我耸耸肩膀别人的商业机密我不想多听。
四周的空气充满了阴森冷清的味道不知从何处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蓦的侧面有人低声拍了一掌出木然的“噗”的一声像敲响了一个干瘪的破鼓。我吃了一惊双臂力先横向护住心脏和下档要害。
多年行走江湖的生涯养成了我随时戒备的良好习惯。要想不在江湖阴沟里翻船小心谨慎最妙。
出声音的地方是个稍微凹进去的石龛正是灯光照不到的死角。石壁上的苔藓极厚散着碧油油、湿漉漉的光芒。一双灰色的死气沉沉的眼睛正靠在苔藓边空洞地盯着我。乍看上去这双眼睛极为古怪大而深凹没有常见的黑眸和眼白只是毫无生气的一片灰色。
我感觉自己在大眼睛的逼视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犹如在几千米的地下古墓里给皮肉腐朽风干的木乃伊死死盯着浑身毛骨悚然。接着我现大眼睛的主人是在石壁上倒悬着的头下脚上似乎正在修炼某种神秘的功夫。
“噗”这人的双掌又是一拍跟着走廊深处有人回了一掌也是干瘪的“噗”声。
大眼睛眨了一下慢慢合上。我的眼睛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黑暗并且看清楚这人是个女孩子身材瘦如薄纸双脚倒勾在石龛顶上的一道横缝里全凭脚尖的力量把自己悬挂在这里。
无疑她就是录像上跟在萨罕长老身后的女孩子也即是那老头的女弟子。
她的灰色衣服松松垮垮地缠绕在身上像一只白天休息的巨大蝙蝠一样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再向前走了二十步两边石壁上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符号。那些弯弯曲曲的象形文字可能是以红颜料涂上去的怪异之极像鱼、像鸟、像星辰、像走兽千奇百怪。于是空气里又多了红颜料的苦涩味道让我一次次皱起鼻子。
再向前没有了灯只有无边的黑暗。想像不到萨罕长老竟要深藏这种地下黑洞里仿佛在躲避什么仇敌一样。我的思维触角一直很灵敏从前江湖上的高人躲避仇家时很多就会在地下挖一个极深的地洞设置重重机关御敌。
“萨罕长老是我是我们。”手术刀低声叫着声音谦卑温和。
我伸手抚摸着近处石壁上的红色符号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地下隧道顶壁上那个非马非牛的奇怪图像。埃及文字博大精深分支错综复杂没有人能识别全部的埃及文字所以历史上流传下来的那些壁刻、图书基本属于“天书”对现代人类社会没有任何意义。
在我的手指触摸下的是一个类似于卷曲的长蛇的符号它有点像潦草的中国北方的蒙古文字。与它相隔最近的符号一个像挖掘泥土的铁锹头一个像某种具备很多钻头的挖掘机械。在我眼里这些天书文字毫无实用价值就像过了期的报纸新闻除了当垃圾清除掉再没有其它用途。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灯我的眼睛给晃了一下子重新睁开之后方才知道前面是个巨大的圆形石室。高度五米直径二十米不少真的很难相信在黑咕隆咚的地下能有如此中规中矩的石室不得不佩服手术刀为了建造这地下研究所花费的巨力。
四壁全部呈现一种深沉的铁灰色犹如暮气沉沉的夜空。那些遍布四周、顶、地的红色符号犹如夜空上绽放出的红色礼花无处不在汹涌热烈地涌入眼眶中来。置身其中犹如身在红色的古怪海洋里。
石室中间有个两米直径的地球仪墩在一座黑色的木架上。地球仪是在全球各地随处可见的地理工具之一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标注的各国文字而它们无论体积大小图形线条比例完全相同。
地球仪如此庞大显得站在它旁边的老人非常渺小。
“萨罕长老您觉得还好吗?”手术刀的声音透着无比热情大步进了石室向萨罕走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举步进去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我自小就讨厌这种无处不在的大红颜色为此曾多次咨询过生理医生害怕自己患的是某种怪病。
萨罕与手术刀握着手目光却转过来盯着我。他的眼睛里带着“耀眼”的光那种精神熠熠的感觉犹如两道热流扑面而来。他身上披着一条灰色的毯子当然上面也无一例外地画满了红色符号。他的白头极长直拖到腰间嘴唇和下颏上的白胡子则耷拉到腰间柔顺安静。
我试图避开他的直视又前进了几步站在一个四米见方的沙盘前面。
地球仪与沙盘一个是新时代科技的产物一个则是古人打仗时用来调兵遣将的工具同为地理学上的专业用具却是一个在今、一个在古毫不相干。
4幻像魔突袭
第二部地底惊魂4幻像魔突袭
“风你看到了什么?”萨罕长老开口声音雄浑在石室里不仅带起了回声更似乎将他体内饱满澎湃的力量一起释放出来连空气一起震动。
沙盘里高高低低的山脉河流连绵不绝最中心处摆放的竟然是错错落落的十几座金字塔。既然有这种建筑物沙盘代表的必是埃及国土无疑。很快的我辨认出了埃及人赖以生存的尼罗河弯弯曲曲横亘在沙盘中央。
“风我知道你心里的疑惑来吧让我们一起把它解开一起解开幻像魔的秘密。”他放开手术刀的手双臂上举仰面向上低声诵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语。随之石室里的亮度至少提高了三成就连那些铁青色的石壁也仿佛能自动出隐隐约约的光芒来。
这一瞬间萨罕长老浑身散着一种神秘而高亢的力量像沙漠里矗立着的某些巨大石刻雕像般让人屏息仰视。
室顶除了红色符号竟然星星点点分布着很多闪闪亮的银点。以我丰富的天文学知识迅辨清沙盘上方的星星分布与埃及人观测星空时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同并且星星间的距离比例分明丝毫不差。
萨罕长老在地球仪上轻轻一拨那个巨大的球体缓缓转动起来上面黄色的土地和蓝色的海洋不住地交替闪现。
手术刀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让开在一边不住地眨着眼睛。
“我心里的疑惑?长老您知道我的疑惑?”
他没有回答缓缓呼出一口气双手握在一起微笑着向我走过来。
灯又熄灭了黑暗中益显出室顶的星光清晰闪烁而地球仪上、沙盘里到处都有银光闪动着。
“风我认识你的哥哥相信我!相信我所说的一切话它们对你的生命有莫大的意义。”他已经来到我身边向我伸出双掌:“来把你的手给我放在我掌心里。”
我骇然现他白皙的掌心里竟然没有一条手纹平滑干净。
按照中国古老的掌纹相法所说没有手纹的人前世必定是遭神佛诅咒过而且今生不得善终。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种人都是妄言论、揭破天机之辈。所以世间看相算命、行巫拜神的人多是瞎子、聋子、瘸子、瘫子之类的天生残废。
“来吧来吧……相信我……”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催眠功效。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平放在他掌心里。
“看着……看着我的……我的眼睛……”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遥远空洞手心里传递过来一种缓慢的暖意。我凝视他的眼睛那双黑而亮的眼珠像清晰无比的黑色镜子反映出我略带惶惑的脸。
耳朵里突然有了缓慢的诵经之声。我听不懂那些晦涩古怪的字句但从每个字的节奏、语气里完全感觉得出那是诵经声因为那些声音跟中国僧侣、尼道们的诵经声一模一样。而后我又听到了早先在沙漠营地里听到的神秘鼓声。
“长老——”我开口要说话手心里吹过一阵风萨罕已经先开口不过声音仿佛是从手心里传过来的:“别说话用你的心去听、去想、去思考我就能知道诸神就能知道。”
以前在梵蒂冈时教廷里的一个“传心术”大师曾带给我同样的体验根本无须开口对方便能听到我心里的话。现在萨罕长老使用的正是类似于“传心术”的功夫不过比教廷里那位高人更高明数倍。
“风所有的秘密都是围绕你的哥哥产生的。他仍旧活着你知道吗?用心倾听你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心跳、他的声音……如果不是我的法力受损我甚至能让你看到他目前所处的环境可惜……可惜……”
我真的仿佛听到有人在缓慢粗重地喘息着伴随着微弱的呼救声。不过在半催眠的状态下根本无法肯定到底有没有那种声音。我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斜瞟着室顶的星空在星空分布的东南角有一颗中等亮度的星星一直在剧烈地闪耀着频率非常快而且出的白光中掺杂着另外的一道红光。
从天文望远镜里看到过宇宙中的火星的确是赭红色状如烧焦了的土地但跟这星星的红光又不尽然相同。
“风去救他吧去救他吧在他行走的路上历经一切最终揭开地球的秘密……”
我努力地挺起腰板要从催眠状态里醒过来因为我最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束缚感。凭着我十几年的神秘内功修炼在退了小半步后脑子一阵清凉手掌也脱离开了萨罕的掌控。
“地球的秘密?”我对他的话一点儿都不理解。
“对地球的秘密!”他回手向地球仪方向指着黑暗中那个巨大的球体仍旧在转动度平缓。
我到这里来本来是想请教关于“幻像魔”的事。隧道里生的一切无法用人类的物理知识解释只能求助于神话传说。
我看不到手术刀黑暗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寒风悄无声息地吹过来令我裸露在外面的脸、脖颈、手如被刀割一般。
“好好看你哥哥留下的日记本看懂了他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多了……”
说完了这句话石室里的灯就亮了。
手术刀呆呆地站在沙盘前面如同泥塑木雕。
刚刚经历的一切犹如一场不算完整的短梦让我摸不着头脑非但疑惑未解又平添了很多新的问题。求人不如求己这些问题只怕世间没有人能解得开。
陡然间萨罕长老浑身一震向走廊方向遥指:“你们两个过来时——可曾看到了什么?”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惊骇恐怖双手用力压在沙盘上深深插入沙子里面额头上同时蹦起四五条粗大的青筋蜿蜒颤动着。
“你们、你们……你们看到了什么?什么?”他又再次重复同样的话并且飞快地抬起手凑近唇边出一声尖利的呼哨。他的动作又仓促又混乱双手扬起的沙子四散飞溅更有一部分随着手指一起沾在嘴唇上。
手术刀惊醒过来右手一下子探在裤袋里凝神戒备。
“我们看到了什么?”我皱皱眉从电梯里出来除了大厅里与森在一起的工作人员再就是走廊旁边倒挂的女孩子。在我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何须大惊小怪?
萨罕长老脸上的青筋越来越多仿佛脸部的皮肤越变越薄那些深陷在皮肉下的血管要全部暴露出来。他的手重新插入沙子里握住满满的两把用力攥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入口。
女孩子像阵无声的风滑了进来——不她的动作更像是一缕青烟轻快而飘逸身上的灰袍笔直拖在身后像一只滑翔着的蝙蝠。
萨罕长老的手臂乍然飞扬起来把手里的沙子猛然向女孩子满天花雨般掷了出去。看不出他的武功竟如此惊人沙粒破空声呼啸不休这一掷的威力不亚于一支霰弹枪连续射的杀伤力。
整个石室里充满了这种恐怖强劲的“嗤嗤嗤嗤”声女孩子的灰袍一抖滑翔机一样曼妙地在空中盘旋了半周轻飘飘地落在沙盘旁边。同时她的两腕袖子里喀啦一响手背上同时弹出两柄半尺长的锋利弯刀。
那些沙粒并非是要射她似乎是要杀伤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敌人。
“是什么?是什么?”手术刀在紧张气氛中仍然能保持冷静他在盗墓界绝非浪得虚名实力非同一般。
萨罕长老全身肌肉都在绷紧身上裹着的灰色毯子一停不停地簌簌抖着等到千万颗沙粒全部落地、走廊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他才缓缓的、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幻像……魔……”
手术刀“啊”了一声露出苦笑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
又停了大概五分钟时间我们四个人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走廊之外时刻都会有凶神恶煞、索命恶鬼闯进来一般。五分钟比五个小时更漫长。
无知者无畏我从来没见到过什么“幻像魔”一直觉得萨罕长老在故弄玄虚故意制造紧张气氛。空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什么异常事件生的话最先倒霉的应该是大厅里的工作人员。
“萨罕长老危险解除了吗?”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借以缓和紧张空气。
萨罕沉着脸慢慢放开手掌里的沙子低声地问:“幽莲你察觉到哪里不对了吗?”
那叫做“幽莲”的女弟子摇摇头手腕一扭两柄弯刀嗖的缩了进去。隔着这个巨大的沙盘我仍然能感觉到那两柄刀刃上散出来的凛凛寒气。
沙漠里无论男人女人几乎人人随身携带弯刀这种武器已经成了沙漠人的标准工具之一与水、干粮、骆驼一样不可或缺。而幽莲所拥有的弯刀无疑是百炼成钢的精华中的精华。
萨罕不放心地向前跨了几步伸出手掌按在幽莲的眼睛上若有所思地问:“你再去检查一遍我觉得走廊里的经文似乎……似乎不太正常……”
这种手法更是玄妙到极点他只触摸到幽莲的眼睛似乎就能把她看到的内容读取出来。
现在我不敢再把萨罕长老等同于一般的江湖巫师了他所拥有的异能根本乎我的设想。到目前为止那些天马行空的关于他的文章基本属实。
5看不见的危机
第二部地底惊魂5看不见的危机
幽莲向外走去灰袍拖在地上那么瘦削干瘪的一个人真的像纸扎的一般。她的头仿佛也是灰色的短短地垂在后颈边。
我咽了一口唾沫她给我的感觉太像一只巨型蝙蝠以至于差点让我产生奇异的幻觉仿佛面对的是无名古墓里的巨大史前生物。
“风你该知道埃及古传说里每一座金字塔里都藏着一只幻像魔它们是永远忠于法老王的奴仆。”
我点点头有关幻像魔的资料我已经看得烂熟。
手术刀如释重负地缩回了裤袋里的手在衣襟上用力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插嘴问:“长老您说过金字塔自然毁灭或者被人为打开后幻像魔便能得以释放杀伤觊觎法老墓葬的贪婪者。那么杀伤之后呢?这些幻像魔又去了何处?”
他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挥去额头的汗轻声笑起来。
幻像魔的下落已经被史学家、神学家演绎得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的说它们将汇入水气云彩最终烟消云散;有的说幻像魔会隐蔽在人间附着在山石、树木等等的阴暗角落里随时会出来害人;也有的说它们自动被长生不死的法老王收回重新成为忠仆……
这些都是杜撰的无知怪谈只供闲人们茶余饭后聊作谈资罢了难怪手术刀会笑。
“它们都去了大海就像6地上每一条河流最终都要并入大海一样它们也是如此。”
萨罕神情严肃双手在沙盘上指指点点着尼罗河一直向前指。我猛地现这沙盘里所演示的并非只是埃及本土和周边非洲国家。它的内容涵盖广阔竟然是一个平铺的地球仪的样子也就是我们日常所见的世界地图的内容。
他的手指点向一片代表海洋的凹处严肃地继续说下去:“那里!它们都在那里!没有人看得见但我知道它们全部都在那里都在那里。七十四万九千多只幻像魔都在那里地名是……”
我跟手术刀同时“啊”的尖叫出声他在地上用力跺了一脚而我则是在沙盘边缘猛击一掌搅得沙粒乱飞。只有如此才能泄出我们心里巨大的惊骇因为萨罕说的那地名非常之长简要的说它的代号相信地球上有百份之八十的人都有所耳闻——魔鬼三角。
对就是那个全球闻名的“海上神秘死亡三角”。
我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听到手术刀不住地捏着指骨的噼啪声。
“长老……您不是开玩笑吧?”我极力让自己的口气变得轻松些。如果这些话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的我只会当他们是在说笑话绝不当真。不过从萨罕长老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值得我用心去听、去想。
关于魔鬼三角的传闻足够记载满一万本厚厚的航海日志我不想一一赘述。
手术刀则问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长老七十四万九千多只?哪里会有这么多?地球上所有的金字塔加起来也就那么多——七十四万多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又在地上跺了几脚仿佛是为了加强自己说这些话时候的信心。
的确如此就算把地球上的玛雅金字塔、海底金字塔、墨西哥金字塔全部算上甚至再加类似于金字塔形式的上古遗留建筑通通集合在一起不足一万座哪里来的什么七十四万九千多?
萨罕嗤的一声冷笑神情古怪似乎在笑我们的无知。
我跟手术刀对望了一眼仍然觉得萨罕的话根本是空穴来风、故弄玄虚。
“风中国佛经里有句话叫做‘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对不对?”
我默然点头那是中国佛教徒们经常诵念的宗师偈子之一但那又说明了什么?
“那么印度人引经据典时最爱用的‘恒河沙数’呢?你们不会不懂吧?在几万年、几亿年的历史长河里曾有多少伟岸的建筑和人文遗址被风化剥蚀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那些就是古印度人用‘恒河沙数’来形容的人类历史……”
萨罕说到这里我突然醒悟了——“目前我们看到的埃及金字塔并非是自古至今唯一存在过并存在着的!在人类具有历史记载之前甚至在地球上出现人类之前焉知不会早有几万个、几亿个金字塔存在?如果将地球时间无限向前推进那么金字塔的数量可以推算到无数个?”
从这种意义上说幻像魔的个数根本无须细细查数可以是从零到亿甚至到亿之后的任何一个数字。
“这是……真的吗?”我也抓起两把沙子让那些土黄色的沙粒从指缝里缓缓流泻下来。
萨罕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念了一句拗口的埃及经文才郑重其事地指着沙盘一字一句的说:“其实在埃及的古经文里是不存在沙漠的。那时覆盖在这一片地球领域上的是葱茏绿树和漫长河流并且还存在过一望无际的海洋规模丝毫不逊色于四大洋的任何一个。”
“哈哈、哈哈!”手术刀干笑了两声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埃及人的传说不下几千几万个按照萨罕长老的解释只怕一切都会变成可以追根溯源的现实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方才不停流着冷汗所以轻轻一抹之后便成了层层道道的大花脸。
萨罕长老不理财他的冷嘲热讽挥动着手臂:“风想想你的名字!风是怎么形成的?大家都知道物理学家说‘空气流动形成风’对了是因为空气的流动形成风——可是大家为什么不再问空气为了什么流动?”
我茫然:“空气为什么会流动?”物理学的概念里对风的描述比较含糊据概念的解释是因为高气压带和低气压带的区域对比、对倒现象才形成了风。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追问下去为什么有高气压带和低气压带呢?
如此循环的问句是没人能回答清楚的就算把爱因斯坦从古老的坟墓里拖出来再把国际上最厉害的深蓝电脑机组拿给他做查询工具他也未必能回答了这一系列看似浅显的问题。
我望着萨罕他镇定自若地微笑着:“是幻像魔的移动才形成了风是它们让6风自6地流向海洋又让海风从海洋回到6地。某些时候幻像魔彼此间的战斗、吞并、聚合又形成了海面上难以想像的风暴、海啸、海底地震……”
“哈哈!”这次手术刀的干笑声没有那么响亮了。在萨罕长老这个一百多岁的埃及巫师面前我们两个显得像婴儿一样无知。
外面走廊里似乎有某种声音响起来萨罕长老扭过头看着室顶东南角那颗仍旧在急闪着的星星重重地在自己胸口上捶了一拳出“嗵”的一声回响。
“那是什么……那是哪颗星星?”我的天文星相学不算太精妙一时间无法辨别那星星的角度和方位。
手术刀冷静地笑起来:“那不是星星或者说天文图上根本没有那颗星。长老您说呢?”他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在地球盗墓者这个群落里他是屈一指的人物对名号、脸面肯定有所看重。
萨罕长老急地向我说了一句:“晶梭娜拉晶梭娜拉——风记住这个名字记住它永远记住它!”
几声弯刀削在石壁上的“叮叮”声骤然响起来随即幽莲拖着灰袍出现在走廊入口两腕的弯刀赫然流光闪烁急地在半空挥舞着。埃及人的刀法招式类似于西洋剑法招式极多砍削劈刺的实用动作毫无中国刀术里的华丽表演成分。
四秒钟内幽莲至少出招四十余次平均每一秒要砍出十刀以上。整个石室里充满了那两柄弯刀劈开空气的声音没错弯刀砍中的只有空气她像是在跟空气凶险搏斗因为走廊里现在灯火通明真的没有值得动手的敌人存在。
“长老她在做什么?”手术刀惊问双手同时飞插入口袋。此刻幽莲出刀的度已经过了枪械射的频率所以手术刀就算要帮她也根本无从帮起。
萨罕急急忙忙地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一直楞楞地向那颗星星望着根本没说话也没移动过。
突然间那颗星星灭了不再狂闪平静得像浅溪里普普通通的一块鹅卵石。而幽莲的刀也停止动作缓缓地在走廊入口转过身来向着萨罕。
这一连串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唯一不同的萨罕长老沉默得像个巨石刻成的雕像。
幽莲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双臂下垂弯刀上的锋刃在灯下闪着熠熠寒光。她的眼睛里更是带着凶悍的凛凛杀气我第一次现灰色眼珠的人一旦目露凶光竟然要比正常人诡谲十倍。最起码我一接触到她的眼神浑身便跳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由喉头至胃脏透着十二分的不舒服。
6特异功能高手
第二部地底惊魂6特异功能高手
“到底生了什么事?”手术刀叫起来。
萨罕长老已经回过神来双手缓缓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神色虔诚仿佛在向着那颗星星致礼。
幽莲停下脚边脸上充满了深深的迷惘咬了咬牙手腕上的弯刀“嚓嚓”两声收了回去。
“没事没事没事的……放松些……放松些……”手术刀已经走到了幽莲的前方挡住她的去路。
我觉得事情最诡异之处在于幽莲独自跟空气搏斗之后转身逼近的方向应该是静默中的萨罕长老。“为什么呢?她要做什么?”我非常纳闷如果向深层次里想世间真的有来无影去无踪的幻像魔的话刚刚幽莲向着空气出刀应该就是为了抵抗迅切近的敌人。
那么现在敌人呢?幻像魔呢?
我向萨罕长老仔细地望着希望能在骤然纷乱又骤然平静的局势下看到他身上的破绽。只要是有点想像力的人总会知道关于“鬼上身、灵魂转移附体”之类的灵异理论。我怕的是那个想像中的强大无比的幻像魔已经切入了萨罕长老的头脑里。
“我没事大家别担心。”萨罕长老放下双臂用力挺了挺腰推开挡在面前的手术刀。
“幽莲你看到了什么?是幻像魔吗?”他微笑着伸出手罩向幽莲的天灵盖。
手术刀蓦的叫了一声:“等等、等等!”倏地近身拖着幽莲的手臂跳开一步避过萨罕的双手。
他做的这个动作也就是我想做的因为看萨罕刚才的奇异表现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他的身体和思想已经生了某种难以解释的变化。
“幽莲告诉我们……幻像魔在哪里?”手术刀几乎是在对着幽莲的脸孔吼叫。
幽莲的神情更迷惘了灰色的眼珠迟滞地望着前方对手术刀的吼叫置若罔闻。
目前的局势我跟手术刀都是东方武术高手就算萨罕长老被幻像魔控制我们两人联手应该也能顺利逃出石室。不过我还不想莫名其妙地就开始逃跑我一直想弄清楚关于幻像魔的问题以及如何通过沙漠隧道进入土裂汗金字塔的内部。
萨罕猛然拍了一下巴掌出“噗”的一声响。
幽莲如梦方醒甩开手术刀的手跨过去站在萨罕身后眼帘垂下来服帖无比。
“两位幽莲根本就是天生又聋又哑无法用正常方式与人沟通你们再大声都没用的。不过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我仍旧是我有这身法老王的禁锢咒语护体幻像魔伤害不了我……”他扬了扬身上的灰色毯子那些弯弯曲曲的红色咒语像是原野上开满了的鲜艳的罂粟花一般。
手术刀如释重负脸色开始缓和下来。
“手术刀先生咱们可以出去了。我的病已经完全痊愈应该足以胜任任何事。天神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再耽搁下去每一秒钟的变化都会影响到地球的未来安危——”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动辄拿“地球安危、人类安危”做借口仿佛讲话的人是地球唯一的拯救者似的。
我“哼”了一声当先向走廊里迈步过去。这间遍布红色符咒的石室给我精神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我巴不得早些离开。
在研究所的大厅里我跟森打了个照面。他真的很年轻应该比我还小几岁的样子嘴唇上带着淡淡的茸毛眼神专注而严肃。比尔盖茨是全球富被他看上的接班人自然会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请等一下请等一下!”他一步跨上来拦住我的去路白色工作服飘动着带过来一阵消毒药水的怪味。
“怎么?有什么事?”我双手插在口袋里揣测着他的来意。
“知道斯芬克司之谜吗?”他没头没脑地这么问顺手推了推眼镜亮出掌心里的一枚硬币。
高手的问题总是看似古怪实际蕴藏着无与伦比的智慧。
我相信森还不会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专门停下手里的工作跟我聊天。我微笑着看着他等他说下去。沙漠里流传的“斯芬克司之谜”讲述的是那个著名的恶魔和谜语的故事我可没心思听下去。
手术刀、萨罕、幽莲已经跟了上来就在我的身后。
“猜字还是人头?”他用拇指的长指甲轻轻一弹那枚硬币离开掌心三尺跳上半空滴溜溜地翻滚着最后又落回他的掌心里被他紧紧攥住。
手术刀笑起来:“风我们先走你跟森慢慢聊说不定他能启你的无上智慧也获得比尔盖茨的青睐。”
他跟萨罕并排着向来时的不锈钢走廊走去幽莲慢慢地跟在后面像一只没睡醒的巨大蝙蝠。
“猜对了我给你一百万美金;猜错了你输给我身体上的一样东西。”科学家不懂得虚与委蛇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森抿着嘴带着固执的表情。
希特勒说过: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我觉得森就是属于这种带点“偏执狂”的心理病人。
我身上好像没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除了哥哥留下的日记本。
“你要什么?”
他晃晃拳头:“你先猜分了胜负我再告诉你。”
如果不是故意要避开跟手术刀他们通行我是不会理会森的毫无道理的拦阻的。我脑子里很乱需要自己静一静把刚才石室里生的事梳理梳理。到此刻为止我对萨罕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凝神盯着森的拳头低声笑着:“你知不知道古老的东方中国有一种最神秘的‘隔空透视’的法术?”
在外国人眼里历史悠久的中国到处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怪事、怪招比如他们最不理解的针灸和中药。所以我的话一出口森已经眉梢一挑另一只手伸出来把拳头覆盖住当然是为了防备我的透视。
有件事可能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在意大利的赌场里我已经练成了强的观察力足可以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看清楚令普通人眼花缭乱的老虎机上的每一行图案。我试验过很多次玩老虎机中最高奖金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我在森弹出硬币的刹那非但看清了硬币翻滚的次数甚至还能说出硬币落在掌心里时的人头偏向角度。
我不想要钱只想从森嘴里知道萨罕的身体资料。
“森先生咱们不妨来谈谈条件如果我赢了你想要的东西照样给你。作为交换你得把萨罕长老检查身体的所有资料给我不许有一个字的遗漏怎么样?”
大厅里的所有人只是埋头工作对我们的打赌游戏丝毫不感兴趣。
森毫不犹豫地点头:“中国人有句话君子一言——”
我接下去:“驷马难追。”要知道目前全球各国的有远见的各界人士都在努力学习汉语希望能参与到开中国这个巨大的商机市场里去所以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中国人有句话”这样的固定短句。
硬币向上的一面是人头我不会猜错的。
森伸开手掌后并不懊恼指着对面墙壁上开着的另一个洞口:“我要的是你身体里的一个单细胞作为人体克隆的科学研究样本。当然我会绝对保证这个样本的安全性和隐密性不会对你造成危害。”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猛然吹了一声口哨一个略显矮胖的女孩子推着一架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四轮车飞快地跑了过来。
科学家讲求度和效率的运作方式快得让我汗颜因为只用了三十五秒取单细胞和调出萨罕资料这两件事便同时完成了。
资料明明白白地显示萨罕长老进入研究所时病体症状应该是属于细菌性的急性疟疾体温已经突破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记录表上每隔半分钟就有一次对病人体温的精确测量我骇然看到其中一次萨罕的体温罕见地达到了摄氏五十五度。
大厅里依旧安静空调系统对于温度的控制是人体最适应的摄氏十八度左右但我脑子里却像有团火在轰轰烈烈地燃烧着。
“体温五十五度那是什么概念?”我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森还没离开指着电脑屏幕用一种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口气笑着问:“奇怪吗?”
人体的安全体温应该在摄氏四十二度左右再向上升脑子肯定会因为高热而被迫瘫痪有百份之九十的可能性成为植物人。
仔细回想着关于萨罕长老的种种资料包括刚刚跟他见面的近一个小时时间我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病理记录在某种程度上只会给人添乱丝毫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森扬了扬手臂:“风先生我在奇怪你脑子为什么不会拐弯?知道吗?人体的异能千变万化据资料显示全球四十亿人口里每一千个人中便有一个俱备特异功能;而每一千个俱备特异功能的人里就会有一个能——”
他举起手里的一支黑色圆珠笔向我晃了晃张嘴吐出一口气。那支笔被施了魔法似的缓缓弯过九十度变成了一个奇怪的钩子。
“这不是魔术这就是特异功能。风先生不是寻常人肯定能理解其中的道理。萨罕长老作为埃及人的精神支柱能取得今天一呼万应甚至十万应的地位——想一想他会是最普通的地球人吗?”
他用那变成钩子的圆珠笔在电脑屏幕上敲了敲满不在乎地接下去:“他的个体特殊性远远不止于此。我已经取得了他的单细胞相信假以时日绝对能……”
7重重困惑
第二部地底惊魂7重重困惑
我禁不住连连倒吸凉气萨罕长老的异能高不可测似乎已经越了我的想像范围。
“风先生我感觉得到你也不是普通人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
森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屏幕上迅显示出一幅虚拟合成的太阳系俯瞰图。背景是一片深得令人眩晕的蓝黑色而所有的星星或明或暗地点缀其间。
我们最关注的地球在这幅图片里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微弱的小亮点。
“我想你能从这里感觉到什么对不对?集中精神看着它——”
森把双掌贴在自己的左右太阳穴上采取的竟然是沙漠巫师招魂时的标准姿势一寸一寸地凑向电脑屏幕。
“看风先生你看……我们正在一只宇宙航行器上向太阳系靠近靠近……靠近……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知道吗?地球是人类的家而它对于我们只是匆匆过客——我们的家呢?我们的家……在哪里……”
他的声音像极了招魂的巫师到了后来已经变成喉咙深处的窃窃私语含混不清整张脸也完全贴在了电脑屏幕上。
我猛然向后跳了一步强迫自己从这种被催眠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厌恶地挥着手像是要躲避某种丑恶之极的东西。对埃及巫师那套杀鬼驱邪的古怪仪式我向来都是极为排斥的。我的袖子带翻了桌面上的咖啡杯呼啦一声褐色的液体洒了满桌。
森的脸离开了屏幕扭头望着咖啡杯子脸上的表情冷漠而古怪。特别是他的眼睛竟然不停地散着一种奇异的绿光。地球的人的眼睛有黑、黄、蓝、褐四种颜色因地域分布不同而颜色不同但从来没有资料表明某些人会具有绿色的眼珠。
更为古怪的事情生了所有洒掉的咖啡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溯一般重新回到了杯子里。而那个杯子也自动竖立起来咖啡仍旧是半满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我咬着牙用力控制着脸部肌肉不至于让自己严重失态。
这个研究所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万分古怪怪不得先前手术刀对森的态度如此友好谦恭。若换了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招惹这个被比尔盖茨看中的特异功能大师。
“风先生这些雕虫小技你也可以做到——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交一份完整的测试报告给你当然是关于你身体细胞的内容……”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仓皇逃离大厅。
跨进电梯之后我才现自己的胸膛正在快地一起一伏心脏跳动的度至少加快了三倍。我蹲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像中箭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奔出去一直跑到主楼前的花园里在一棵巨大的芭蕉树下猛烈地呕吐起来。
等到吐得全身软、四肢无力之后我就地躺下来身体几近虚脱。
天那么黑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放松下来睡一觉免得让紧张的神经被高运转的大脑撕扯得崩溃掉。
“手术刀为什么会挖了森过来又组建起如此庞大的研究所呢?目的何在?”
“他只是个靠盗墓为生、又靠盗墓起家的江湖人物有必要跟这些特异功能大师搅在一起吗?”
“土裂汗金字塔的危险程度世所共知他却一意孤行开始掘计划转而又心甘情愿地把全部掘计划送给谷野。这一点根本不符合一个盗墓专家的个性难道他真的只是想换取谷野手里的照片资料?”
到现在为止我对那些照片的相信程度仍然不高。
医学专家的研究成果表明从dna分析的结果演算得出结论同一父母所生的兄弟之间无论是否孪生都会俱备“心连心”的特殊脑电波相通功能。我的感觉比常人要灵敏得多而大哥作为“盗墓之王”那样的高手必定也具备最达的“第六感”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兄弟之间一定会产生某种心灵感应。
所以我不相信大哥还活着并且十五年来一直活在某个阴暗的古墓里。
再假如谷野的资料真实可信的话随随便便公布给哪个国家的研究机构都会引起山呼海啸般的震动何必明珠暗投地找手术刀做这个交换?
越来越多的问题缠绕交织着我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渐渐昏睡了过去。
黎明是怎么到来的我浑然不知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寒意逼人身子底下冰冷一片。
“小白小白等一等——小白……”
骤然间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响在不远处接着我的鼻子里闻到一股剧烈的腥气。不是鱼腥而是某种剧毒的蛇虫类张嘴捕食前散出来的气味。
对于危险我有天生的敏感但这次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已经看到近在咫尺间一条身披银色鳞甲的两尺多长的毒蛇正凶悍地盯着我。它的头颈是标准的三角形死灰色的眼睛冷漠地向前直视着血红的蛇信每次吞吐时都露出嘴里的森森利齿。
如果我有枪在手的话或许可以冒险一搏但那要在我体力无比充沛的时候。现在不行我明白自己翻滚趋避的动作绝对躲不开它闪电般地噬咬。而且澎湃弥漫的腥气充分表明它的毒性之烈远远过平时比较常见的眼镜王蛇。
当它颈部的鳞片全部直竖时竟然出了“嗤啦、嗤啦”的刺耳摩擦声。
我重新闭上眼开始绞尽脑汁搜集被毒蛇咬到后的自救措施。如果够幸运的话我或许能闭住经脉挪动到主楼那边去。希望老天保佑手术刀这边会有最灵验的解毒药品。印象中被地球上最毒的蛇类咬中的人最快死亡记录是十六秒我只希望这条白花花的小家伙不会名列最毒的十大蛇类之一。
“小白乖乖听话姐姐给你找了两只公鸡补补身体。唉这么远的长途旅行姐姐当然知道你很累也很烦不过没办法为了咱们蜀中唐门的事业大家都得努力对不对?乖乖过来……”
那是唐心的声音该死的蜀中唐门妖孽这条突然出现的怪蛇竟然是她带来的?
我在心里默默诅咒蜀中唐门的列祖列宗一直骂到他们在唐朝末年创宗立派的王仙芝老祖宗身上历数唐门中那些不得好死的、成名于毒也灭亡于毒的历代高手们——
我不想再睁眼免得给她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阵翅膀扑扇声应该就是她嘴里说的要给蛇进补的公鸡的动静。
等到鼻子里的腥气稍微淡了一点儿我重新睁开眼蛇已经离开了我的身边。我扭头向唐心那边望着天!不但是唐心就连老虎跟宋九都在。他俩凝神静气地随在唐心后面两双眼睛同时盯着地上蜿蜒游动的白蛇。
两只体型庞大的五彩公鸡瑟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白蛇游动靠近竟然毫无反抗。
公鸡应该算是蛇虫、蜈蚣类的天然克星但这次直到白蛇凶猛地跃起来咬中其中一只公鸡的冠子公鸡仍然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唐心松了口气:“终于没事了!小白有东西吃凶性会收敛大半还好还好没伤到人。”她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瞟着我。
这次洋相出大了在他们三个面前吐得满地狼藉还死狗一样整晚躺在这里险些成了毒蛇的盘中餐。
“风苏伦让我带话给你军方的人也介入了请你赶快过去就在……在那个什么露台上!”老虎急匆匆地跳过来暂时顾不得伺候唐心了。他伸出大手猛地把我拉起来又是一阵急的晕眩我差点一头倒进他怀里。
“怎么了你?快点过去吧看样子她很着急——我看过对方的制服军衔肯定是军方的大人物最起码也是将军……”
我在额头上捶了两拳让自己尽量清醒摇摇晃晃地转身向主楼那边走一路东倒西歪的必须得不断地扶着两边的树木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刚刚走到一半两个身材健壮的白衣仆人迎了上来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先生小姐找你在阳台。”
埃及军队里的情况非常复杂从政府内部资料上得知在野党的势力几乎控制了军队的七成以上。二十五名师长级别以上的大人物在野党占了十九个所以一旦时局有变化总统的地位立刻岌岌可危。特别是在非洲这种半现代、半蛮族的世界里往往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其它小国经常有军方要员动兵变取代总统的骚乱生。
那么“军方介入”代表什么意思?是说军方的人也对土裂汗金字塔产生了兴趣吗?
手术刀与埃及政府的关系非常好相对的与军方的人就得一直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可能脚踩两只船。由此看来掘金字塔的事已经越闹越大纸里包不住火很快就掩盖不住了。
在两个仆人的带领下未进正门而是从一架隐秘的防火通道里进入了露台。
苏伦沉静地坐在藤椅里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她的右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8军方介入
第二部地底惊魂8军方介入
“风哥哥实在对不起我们整晚都在开会事情太紧张直到方才才现你整晚没在客房……”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浓重的血丝脸色苍白根本没经过梳洗。
我坐进沙里浑身每一根骨头都酸痛难当。沙漠之夜寒湿之气对人的身体损伤极大只盼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昨晚的状况我的表现糟糕透顶想想自己禁不住有点脸红。
“军方介入了吗?他们到底什么意思?”我直截了当地问。
金字塔的掘工作受挫八字还没有一撇各路人马就蜂拥而至情况显得有点可笑。
“军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在土裂汗金字塔里保存有史前流传的神秘武器所以以泰南将军为的埃及国防军沙漠兵团强横地下了最后通牒埃及境内的一切军事武器拥有权为埃及军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匿藏、转移否则将以投敌叛国罪和危害国家安全罪并处。”
我忍不住笑起来:“史前?武器?这一点跟日本人渡边俊雄的谈话录音岂不是正好吻合?”
本来以为只有日本人才会相信子虚乌有的神话故事想不到连埃及军方也被这些荒诞无稽的传言弄得兴师动众。
苏伦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裹紧身上厚厚的睡袍无心说笑:“不管金字塔里有没有什么史前武器现在的问题是泰南将军已经派人加入我们的队伍。来的只有一个人卢迦灿你该知道这个名字吧?”
我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颊上因为卢迦灿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美国。他曾连任布什总统与克林顿总统的席安全顾问兼保镖团领队是个令全球恐怖分子想起来就头痛的殿堂级反恐高手。
“先前只知道克林顿总统离任后卢迦灿便销声匿迹了想不到他竟回了埃及?”
对于这个传奇中的神话人物我也是景仰万分如果能与他在一起合作堪称荣幸之至。不过手术刀的话转瞬间便让我如坠冰窟:“风这次大家不可能是合作而是绝对的竞争对手你明白吗?”
他把手插在裤袋里就在露台入口处与苏伦一样满脸疲惫。
“军方插手后按照泰南将军一贯的行事作风所有的好处他会一手独占根本没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言。所以我们必须要采取隐蔽的防范措施既要保证掘工作的顺利进行又不能让战利品流落到军方手里……”
简短的休息后我、手术刀、苏伦再次聚在一起开始紧急磋商。
事实上我们三个会抱成一个紧密的整体把蜀中唐门、军方、萨罕长老排除在外。按照手术刀的设想不管土裂汗金字塔里有什么我们将是第一个拥有它们的人。现在我懂了转让金字塔的掘权不过是手术刀的欲擒故纵之计。
“为了这次掘计划我前后已经准备了四年其间不止一次地请萨罕长老帮忙研究。刚刚我已经请教过他隧道里的奇异事件的确是幻像魔在作怪——”
我忍不住又想笑因为我总觉得三个二十一世纪的盗墓高手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讨论什么“幻像魔”实在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那怎么办?他会降妖伏魔?还是念咒画符?”这些东西在江湖骗子那里是必备的招数。一瞬间我想到了古怪诡异的森脸上唰的一变突然噤口不再说话。
“不错他的确是要去营地里收服幻像魔!”
我跟苏伦面面相觑连连交换了好几个眼神。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似乎并不相信几句咒语、几张符咒就有击败一切邪恶力量的神奇功效。
此刻我们是在手术刀的书房里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喝酒了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份土裂汗金字塔的资料。
到这时唯一遗漏的一点便是苏伦遭遇的“雾隐一刀流”的杀手问题。
“他们究竟会不会是谷野的帮手?茫茫大漠他们住在哪里呢?如果同是谷野的人为何不一起进入营地?再说谷野明知道苏伦是手术刀的妹妹他敢放胆让人围攻苏伦?”
我指向桌角的红色电话挑了挑下巴:“打个电话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对于日本人的信誉程度我几乎不抱任何期望。
手术刀稍一犹豫拿起一支铅笔在沙漠地图上画了几笔若有所思:“风你知道吗?班察在泰国的身份并不仅仅是盗墓专家而且是热带丛林巫术协会的理事。他看似毛躁鲁莽其实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那些忍者杀手会不会是他的人马?”
“你是说——”我心里掠过一阵狂喜。
“我的意思谷野与班察貌合神离可能会每人都带一支人马进大漠你说呢?”
我跟苏伦同时鼓掌为手术刀的奇思妙想而赞叹不已。我一直忽视了班察的存在回头想想在盗墓界排行榜前百名之内的高手每个人背后只怕都得有一整套的创业人马绝不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荡江湖。
如此看来离间谷野与班察的关系才是打败他们的关键。
从事情的一开始我就对谷野提出的条件感到难以接受。
亚特兰蒂斯的遗物全球范围内所存的不过一千件。很多资料表明通过这些碎片的文字连缀极有可能找到沉没于大海中的古城遗迹。这的确是一件令人神往的旷世盛事一想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在学校时我曾经誓将来有一天自己的成就和名望一定要过大哥杨天做地球上第二个“盗墓之王”。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来露台四周的小鸟又开始欢唱了。
昨晚我们三个过得都不好几乎同时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再相视哈哈大笑。越在逆境重压之下人越该经常让自己笑笑疏解一部分压力。
“手术刀先生——”
手术刀挥手截住我的话:“叫我哥哥跟苏伦一样!从现在起咱们三个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找到‘盗墓之王’——”
看来他仍旧固执地相信大哥杨天是活着的?
仆人送上来热咖啡香气扑鼻让我精神一振。
“今天我会联系谷野准备请萨罕大师去营地隧道破解幻像魔清除障碍尽快进入土裂汗金字塔。”手术刀的话很简短咕嘟咕嘟喝完了一大杯咖啡站起来用力扭腰挥臂似乎要把满身的疲惫驱除干净。
我感觉到苏伦的眼角余光一直瞟在手术刀身上带着些许疑惑。
“我去打电话你们两个研究一下进入营地后的下一步行动。最关键的一点保证萨罕长老的生命安全他是目前唯一对‘幻像魔’有杀伤能力的高手。”
手术刀的脚步声很快远去我不自禁地耸耸肩膀笑着摇头:“苏伦你相信‘幻像魔’那种匪夷所思的事?”
苏伦又裹了裹衣角脸埋在咖啡杯里低声地、嗡声嗡气地回答:“为什么不相信呢?要知道世间一切任何一种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比如目前国际灵异协会方面讨论最热烈的‘时间逆流’或者‘闪灵’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两样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一瞬间我觉得她有些茫然无助的哀伤。
“风哥哥你有没有现哥哥有些异样?”她撩起额前的头声音悒郁不安并不抬头借着咖啡杯子遮掩着自己的表情。
“异样?”我眨眨眼睛。自从来到开罗介入谷野与手术刀的交易开始每一天都很不正常。在这种风云骤变的环境里任何人的思想变化都有些不正常反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苏伦你现了什么?”
苏伦陷入沉默身子缩成一团。
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又一个白衣仆人端着巨大的银色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的是热牛奶和面包。
“苏伦吃些东西吧!今天我们将会有很多事做!”我站在露台边向着太阳大口吐出胸膛里的浊气。露台边的那些茂盛的绿色植物散着淡淡的甜香让人闻了之后精神倍增。
主楼前的院子里萨罕长老正在幽莲的陪同下慢慢地在草地上散步。幽莲仍旧拖着那件古怪的灰色长袍像蝙蝠更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幽灵。草地侧面的喷泉仰天射出几百道细碎明澈的水珠在阳光里幻化着五颜六色的虹影。
我注意到主楼前多了一辆半旧的奔驰轿车毫不起眼地停在一棵芭蕉树旁边。有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车窗玻璃。他背对着我心无旁骛地擦车动作仔细轻快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神经为之一紧仿佛连眼珠子都被刺痛了。
“苏伦他是……那个擦车的人是不是……”
他背对着我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只隐忍匿伏的巨型华南虎或者尼罗河级巨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难以估量的危险。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这种澎湃的杀气。
9藤迦失踪
第二部地底惊魂9藤迦失踪
苏伦并没起身离座轻轻叹气:“那是卢迦灿一个……无所不能的绝顶高手。”
其实我心里也能判断出他是谁这个令全球恐怖分子恨之入骨也怕得要命的传奇人物只怕会成为我们这次行动的最大障碍。
唐心、老虎、宋九从草地的一边踱着步走过来站在晶莹的喷泉水池边。
老虎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引得唐心轻轻笑起来声音像沙漠驼队里最动听的驼铃一直悠悠荡荡地在庭院里飘散开来。
笑声同样吸引了卢迦灿的注意他停下擦车的动作缓缓转身。即便是在安全环境里的一个小小的转身动作他也做得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如果我是他的敌人将很难找到一丝一毫的进攻路线。
宋九的身子突然灵蛇般一扭挡在唐心面前隔着灿烂的水花迎接着卢迦灿的视线仿佛那普普通通的一望竟相当于两支破空利箭一样。他的软剑嚯的刺了出去插入半空的水柱之间然后这个动作便一下子静止住了。
高手过招往往一瞬间定胜负宋九的身手之快、应变之真的出乎我的预料比如方才拔剑那一式竟快得仿佛蜻蜓点水一般。但他与岿然不动的卢迦灿相比显得便太渺小、太稚嫩了因为对方只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了一眼就逼得他仓促拔剑迎击。
澎湃的对决敌意正在庭院里不知不觉散开来引得萨罕法师和幽莲也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就在此刻别墅外的公路上有辆三菱吉普车以疯般的度直冲过来眨眼间到了大门便竟然毫不减呼啸着直奔主楼这边然后才听到空气中爆出的撕心裂肺般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
门开了令我惊骇的是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的竟是谷野本人?
“手术刀先生!手术刀先生——”他把手掌拢在嘴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吆喝着缩着身子靠在门边似乎没有车门的支撑他随时都会瘫倒下去。
“出事了苏伦我们下去!”我拖着苏伦的胳膊无暇再走楼梯直接从露台上跳了下去。同时臂膀力托在苏伦腋下像是电影片场的“吊钢丝”一般轻飘飘下落。在一楼的青石遮雨檐上一点卸掉巨大的冲击惯性腾身落地然后才将半抱着的苏伦放下地。
这一手轻功功夫极为高明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谷野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看我的动作。
手术刀已经奔出门口一步三跃地下了台阶。
这么多人之中最先靠近谷野的反而是距离最远的卢迦灿。他的左手拤在谷野喉结上右手中指迅无比地戳中了谷野的右边太阳穴又挥掌切在谷野后颈大动脉上。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石火间已经完成。
谷野翻了翻白眼咕咚一声瘫软在地。
在场的都是高手谁都明白卢迦灿是在以一种极度危险的非常手段刺激谷野的身体自救系统好让他迅清醒下来。
此刻只有宋九还站在水池边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卢迦灿扬起脸向着唐心:“小妹妹那位兄弟是你的朋友吗?麻烦你转告他我根本没有敌意。”
他生着一副标准的埃及土人的脸庞显得略有些黛黑色眼睛不够大也不够明亮至于眉、鼻、嘴、耳各个部位都是最普通的样子。如果没有身体里偶尔散出来的澎湃杀气我猜他走到埃及的任何一条大街上去很快便融入人流很难再被人认出来。
他的手也很普通既不像练过外家硬功的高手那样皮肤粗粝干硬也不像内家高手那样皮骨匀停柔滑——只是最普通的手。
我想要表达的主题是大名鼎鼎的卢迦灿外表看上去只是个普通角色像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寻常埃及平民。
唐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人群才不动声色地摁了摁左臂外侧的肘关节部位极为悠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这么关注她全都是因为那条剧毒的银鳞白蛇。如果我没猜错那条小家伙就藏在她的袖子里。江湖上很少有人敢明刀明枪地跟蜀中唐门的人过不去这些浑身带毒的高手杀伤力大得无法想像。
苏伦悄悄扯动着我的袖子示意我向车里看。
从车窗里望进去后座上胡乱堆放着十几张地图和不下十本厚厚的泛黄的典籍。我想起从营地撤退前在谷野的帐篷里曾经窥到藤迦在翻看着一本这样的古书。
我们也退出人群眉头同时皱起来:“到底生了什么事?会令谷野如此疯狂?竟然一个人驾车狂奔到别墅里来?”
目光再次落在萨罕长老身上时我想到了他的读心术:“此刻他若把手掌放到谷野头顶上会不会能早一些得到谷野的思想?”
苏伦低声问:“风哥哥我想……我想营地里肯定有人失踪而且是个大人物……”
女孩子的第六感往往异常强烈并且预感到的事准确性高达百份之八十以上。
“大人物?班察、藤迦还是渡边俊雄?”不排除在我们离开营地后那个日本高级官员又重回营地的可能性。
“我猜是……藤迦!对是她应该是她!”苏伦垂着眼帘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这样的第六感感应根本没法说清其中缘由只是突如其来的一点灵光闪现罢了。
不知为什么我也强烈预感到如果营地里有大人物失踪的话一定是藤迦。谷野一行既然从日本千里迢迢地带这些古籍过来其中必定藏着极大的秘密并且是有关土裂汗金字塔的秘密。
“啊——”谷野从昏迷中骤然苏醒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整个人像打足了气的皮球嗖的一声蹦起来脚下离地两尺多。
“公——”这是他说出的第一个字如果不是卢迦灿及时伸出双掌在他腰间一拍只怕谷野会一下子跃上半空。一拍之后谷野的身体又迅软了下来直冲出口的那股气流也迅消弥殆尽瘫软在卢迦灿两掌之间。
卢迦灿露了这手类似于中国功夫中“拍穴”的绝顶武功令我又是一声暗自赞叹。
“公主——不、不是藤迦小姐失踪了手术刀先生呢……快去……救她……”
我一愣转瞬即领悟过来:“失踪的果然是藤迦!公主?她的身份竟然是什么公主?”
谷野开始恢复了冷静一手抓着车门一手向手术刀指着:“手术刀先生藤迦小姐失踪在隧道里请你去救他无论如何请你快去……”
我留意到谷野刚才在极度激动的半昏迷中出现了口误说出了“公主”这两个字。
苏伦在喃喃地重复着:“公主?公主?她是哪一家的公主?”在日本只有天皇的妹妹或者女儿才会被称为“公主”众所周知这一代天皇并没有一个跟藤迦年龄相近的姐妹或女儿。所以谷野的话让人更加迷惑。
半小时后彻底冷静下来的谷野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切事情的经过——
“藤迦小姐到达营地时带着十二部《碧落黄泉经》……”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噗通一声然后心跳疯狂加。因为这套经书里讲述的全部都是驱鬼捉妖的神秘法术相传是来自唐朝玄奘法师不远万里去天竺国取经时带回来的并且是全部经书典籍里最珍贵的一套。相信手术刀、老虎、唐心他们心里也跟我是同样的感受吧?)
“第二次下井失败后又损失了五名特种兵小姐很恼火一直不停地在翻阅经文嘴里念叨着一个中国字——”谷野拿起笔在自己手心里写了一个字是个清清楚楚的“犇”字由三个“牛”字组成。
这能代表什么?犇?藤迦到底现了什么?
下意识的我在心底问自己:“三个牛字等于‘犇’;那么三个‘马’字呢?等于什么字?”我怀疑藤迦是看了隧道顶上那个非牛非马的怪物之后才领悟到了什么。当然在中文里根本没有我猜测的可以用三个“马”组成的汉字。
“小姐翻阅资料的时间持续了十一个小时突然停止了披着一件大衣出了帐篷。那时我正在上网查阅资料根本没太在意以为她不过是去厕所或者是出去透透气。然后她就再没回来——”
谷野不是胆小怕事的雏儿一现情况异常马上把营地里全部人员集中起来查找线索。唯一有效的线索便是把守井口的两名彪悍魁梧的特种兵。他们报告说藤迦小姐是下了竖井并且说是得到了谷野的批准。
“从小姐出帐到现异常前后只有六分半钟的时间。于是我马上带十名特种兵下井向隧道里猛追结果只现了那件小姐披过的大衣大衣是丢在隧道尽头的再向前便是未经挖掘的沙地。”
他尽可能用平实、简练的语言描述当时的过程但我能想像的到原先隧道尽头有一次是红色的地毯、一次是神奇的石碑、一次是可以将寻常人前进度加快的红色飘带最后一次当然也该是最正常的一次——沙土。
在半成品的沙漠隧道施工过程中尽头当然应该是裸露的沙土。
10 重回沙漠
第二部地底惊魂1o重回沙漠
“沙土?大衣?”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那么人呢?活生生的藤迦小姐人呢?去了哪里?又被那红色的飘带卷走了像此前所有的工人、特种兵一样被幻像魔拖到未知空间里去了?
看似简单的描述实际其中蕴藏的诡异情节、诡谲变化足可以拍成一部惊心动魄的灵异电影。唯一让人头疼的是现在确确实实的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最镇定如常的应该算是萨罕长老他坐在手术刀侧面的沙里一直都在闭目沉思脸上没有丝毫震惊、骇然。
谷野的叙述告一段落之后萨罕缓缓睁开眼睛面向手术刀:“幻像魔已经攫取到了足够的粮食我猜咱们可以趁这个时机迅掘进打开土裂汗金字塔。”
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每个人的言都会尽量简短毕竟大家都不太熟又分属于不同联盟流派。
会议的探讨结果手术刀留守然后所有的人分乘四辆车赶赴营地。
我仍旧在苏伦的悍马吉普车上落在车队的最后。吉普车的后座上堆放着四个半米见方的铁箱里面装的是手术刀所能提供的最先进通讯设备、x光探测设备、防毒设备然后还有两套单价过百万的美军单兵作战系统。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依照日本人的吝啬个性谷野在设备应用方面肯定会有所藏私我们干脆不去占他便宜免得让自己的生命攥在别人手里。
悍马前面是卢迦灿的黑色奔驰车并不快。
苏伦指着奔驰车留下的车轮痕迹忽然重重地长叹:“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从他出现的第一刻起我就明白这次遇到的是个世间最强劲的对手……”
从那些细微的车轮痕迹可以看得出奔驰车应用的是全球最顶级的全天候、自适应轮胎无论是沙地、石地、湿地还是普通柏油公路都俱备最好的抓地附着能力。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说那辆车可以在任何地面环境下做出任何高难度动作。
我敢打赌那辆外表毫不起眼的车其内脏系统就像它的主人卢迦灿一样肯定也是深藏不露的顶尖配置。
苏伦又叹了一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取出手机拨了一个很长的号码。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那个非牛非马的怪物图案。中文汉字里跟马接近的动物大致有驴、骡、马鹿、斑马几种它们的名字无一例外地是应用了马字做偏旁部。此刻我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那种被叫做“四不像”的动物身上。
苏伦的电话接通了但她对着话筒说的竟然是一长串阿拉伯数字足有七八十个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知道那肯定是某种奇怪的密码无心听也无心破解。
车队进入沙漠之后空气马上变得干燥起来每次呼吸之间似乎总有无数细小的沙粒随着气流侵入人的鼻腔、喉咙痒痒的十分难受。
“风哥哥四个‘马’可以组成什么中国字?”苏伦突然提问。
毫无疑问她已经由藤迦念叨过的“犇”字联想到了非牛非马的怪物然后再想到用“马”来组字。当然她的思索路线也会延伸到“四不像”身上。
“四个马?哈哈没有这个字那就只能是‘四不像’喽——”
四不像——“角似鹿而鹿蹄似牛而牛身似驴而非驴头似马而非马”学名麋鹿。不过在一百多年前野生的四不像已经彻底灭绝。
我莫名其妙地干笑起来:“难道……难道金字塔下面会有四不像?”
这种想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因为四不像属于百分之百的亚洲野生动物在沙漠地带根本无法成活。更何况在金字塔建成的年代怎么可能有人不远万里从亚洲大6带四不像这种动物过来?
人类的联想真是天马行空、无所不能既然能把大西洋上空的一场毁灭性风暴与中国西双版纳草地上的一只蝴蝶展翼——这两种动作都联想成俱备相关性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随便联想的?
比如类人猿是外星人与地球猿猴的杂交产品、地球生物的灭绝会每三亿年重复一次、秦朝长城是外星人的降落跑道……几万种猜想足够写成几亿本科幻小说不过那都是无聊小报作家们的工作。我们是盗墓专家是正常的无神论者、科学工作者没时间做这些无聊的“哥德巴赫猜想”。
苏伦按下了唱机的播放键杰克逊的嘶吼狂野地响起来。
刚刚在别墅的台阶下临上车之前谷野曾问过我是不是对《碧落黄泉经》感兴趣还说他会请示上级看能否将这些经卷向我开放阅览。
此刻想起他那副沾沾自得的嘴脸忍不住一阵反胃。
众所周知这部神奇的经卷是在清朝末年八国联军杀入北京城时被日本军队从皇室的藏经阁里半偷半强带走的。而近几年每次谈及宝经日本人总会恬不知耻地说它是唐朝神僧鉴真东渡时送给当时日本幕府的见面礼。
这种颠倒黑白的话是日本人惯用的伎俩我根本懒得跟他解释。
营地在望时隐隐约约听到风中传来铁管、铁链叮叮当当的敲击拖拽声看来工人们正在准备恢复开工。
苏伦苦笑着:“看来谷野对土裂汗金字塔的开志在必得根本不管前路有多危险。”
由此可见日本能在二战后迅崛起腾飞跟他们急功近利、百折不挠的“狠劲”是分不开的。如果换了另外的中国人来领导开掘工作一有危机生大家早就树倒猢狲散了。在这个角度上每个民族的创业者都值得借鉴这种精神。
营地的危机感暂时性地消失了工人们之所以还肯留在井下作业完全是因为谷野已经把他们的工钱提高了二十倍。虽然是日本人谷野却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而那些淳朴的工人们一看到崭新的美钞不必费力做动员便抢着下井挖掘。
“七十二小时后我们将会到达金字塔的外壁——”在谷野的大帐篷里他踌躇满志地在地形图上指点着。
萨罕长老已经毫无用武之地甚至连隧道里都没去过在另外一座帐篷里盘膝打坐。
我跟苏伦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不是为了某种暧昧的男女关系而是为了两人的安全。
我追问过谷野关于苏伦遭袭的事他当然一口否认“雾隐一刀流”的存在。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那群冷血忍者是在谷野的某种默许下一直匿伏在营地周围。
时间仅仅过了五十五个小时也就是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隧道已经打通。
对于工人们而言工程完成便等于大把的美钞拿到了手每个人都在欢呼雀跃着不停地把安全帽、鞋子、水壶扔向天空以此来庆祝最后的胜利。
那个时候我跟苏伦并肩站在帐篷门口冷眼观望着眼前狂欢的人群。
夜那么冷但工人们的热情却始终高涨直闹了两个小时才平息下来。前几日笼罩在营地上空的无名恐怖已经被人扔到脑后去了反正他们知道拿到谷野的钱之后明日一早便可以一头扎去开罗城里尽情放纵。
“其实隧道通了工程只算是完成三分之一而已对不对?”我用蔑视的口吻冷笑着。
土裂汗金字塔的外壁很难攻破已经有无数人做了前仆后继的努力。结果那些人都已经埋骨黄沙而金字塔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着。
我转过身向着西北方向遥望着已经被科学家们探索了一半的胡夫金字塔。为了进入那座伟大的建筑已经有很多人神秘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有明确记载的多达一百四十人包括学者、盗墓专家、测量学家、生物学家还有很多接触过、搬动过墓室里的物品的无知工人。
毋庸置疑金字塔里深藏着某种可以随时置人于死地的神秘东西不管是致命病菌还是法老王的咒语总之那些死掉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复生的了。
明天一旦我们打开土裂汗金字塔释放出来的会不会又是某种杀人的恶魔?
“风哥哥这次不同。哥哥调用了美国航天建设局方面的关系已经取得了他们建造火星钻探机的图纸和原材料——现在这台盗墓界绝无仅有的钻机正在从太平洋中心海域的某个神秘军事基地向开罗城运送的飞机上。明天将是一个创造历史的时刻……”
苏伦抱着胳膊显得分外激动。很显然她对掘土裂汗金字塔非常有兴趣等这一时刻已经很久了。
从这里向正西看过去土裂汗金字塔的地上部分渺小而简陋根本无法像它的同门兄弟们一样光明正大地接受世界各地游客们的瞻仰膜拜。
我总感觉它的存在与其它大大小小的金字塔完全不同。x光探测资料的结果显示它内部那种每层都具有三百六十一个房间的奇怪墓室结构在金字塔的掘史上从来都没有过。
甚至已经有人开玩笑说土裂汗金字塔根本就不是一座合格的地球建筑物而是一只外星球坠落在地球上的宇宙飞行器。
11神秘金牌
第二部地底惊魂11神秘金牌
“风哥哥要不要……要不要现在下井去看一看?”苏伦忽然来了兴致向灯火通明的井口位置指着脸色因为过度激动而红。狂欢的人们早就散开回帐篷去睡觉井口位置只有两个抱着冲锋枪的特种兵在警戒站岗。
“没必要吧?明天一早随谷野一行人下井不好吗?”对那条屡出状况的隧道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在钻探开始前还会不会有现。”
我猛然一惊因为藤迦失踪的阴影还没有完全从我心头抹去。苏伦现在的表现似乎思想正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所左右否则也不会轻率地要求马上下井。她的额头正散出淡淡的油光两颊红得像枝头最完美的红富士苹果眼睛里更是放射着炯炯的精光。
“苏伦你没事吧?我建议你还是回帐篷去喝杯咖啡再睡四五个小时等谷野通知咱们下井时再行动怎么样?”
她的胸膛一鼓一鼓的无比激动地低声叫起来:“风哥哥如果明天真的会打开进入金字塔的入口那么今晚就是它在地球上完整存在的最后一夜。咱们下井去搜索会有无比重大的纪念意义。算了你胆小怕事不敢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这种激将法对我无效但我在疑惑到底什么力量让苏伦的情绪变得如此激动呢?是否像上次我的奇遇一样她也单独听到了鼓声和召唤声吗?
“苏伦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极目向西眺望。突然之间我有了另外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为什么手术刀要从这里开始挖掘?选择竖井位置的时候如果适当地放在土裂汗与胡夫金字塔中间岂不可以左右逢源在同一个竖井里向南去土裂汗金字塔向北去胡夫金字塔?”
按照埃及当局披露的掘资料胡夫金字塔的掘进工作勉强可以算是到达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其实在已经公布的地下墓室剖面图上任何有盗墓常识的高手都可以推测出在地下墓室的垂直方向至少还有三层之多的地下结构足足能够深入地下近千米。
地基不稳固上层建筑肯定无法抵抗飓风狂沙的袭击这是任何一个沙漠建筑师都明白的道理。
按照建筑原理推算要想在胡夫金字塔附近位置重新仿造一座同样的建筑其根基采用水泥灌注桩形式的话至少要深入地下八百米以上。因此可以得出大致的模糊结论——“胡夫金字塔埋藏在地下的部分不可能少于五百米。”
没有人敢在沙漠黄沙的表面起造如此庞大的建筑古埃及人的数学和建筑学已经高度达他们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风哥哥我没事!”苏伦甩开我的手。
帐篷侧面的暗影里突然有烟头的火光一闪原来有个人一直蹲伏在那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谁?”我恼火地低喝一声。
那个人踩灭了烟头佝偻着背走出来仰着脸讨好地笑着:“风先生是我龙。”
人还没走近我已经被他满嘴的土酒气味熏得头昏脑胀。他仍旧穿着那身破旧的工作服左面的大口袋里斜插着一只酒瓶子一副标准的下流酒鬼模样。
“风先生明天我们就撤离工地了我过来看看您顺便有样东西给您看或许您会感兴趣吧?”他举起脏乎乎的右拳晃了晃示意有东西在掌心里。
“什么东西?”我厌恶地用手遮挡着鼻子。对这种不修边幅的醉汉我向来都是遇到了绕道走根本不想与他们生任何联系。
他的拳头又晃了晃大声地吸吸鼻子。
井口方向的特种兵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强力电筒唰的照了过来但看清楚是我之后又赶紧把光柱挪开。
“有话快说有东西快拿出来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我的注意力仍在关注着苏伦的情绪会不会进一步激化。像龙这样的人眼里只有钞票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骗钱是他们最常用的财手段。
我用力在地上跺着脚沙漠里的夜间气温非常低我感觉自己穿着皮鞋的脚几乎有冻僵的危险只想尽快拖苏伦进帐篷钻进自己的睡袋里取暖。
不过当龙不情愿地摊开手掌时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而苏伦早就脱口而出:“天皇金牌?哪里来的?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那是一面一寸见方的白色金属牌子向上的一面镌刻着一支怒放的樱花旁边用流畅的日文刻着一个“樱”字。日本作为地球上唯一一个“樱花之国”其国内的樱花品种为全球之冠而金属牌子上刻着的这种花瓣外翻、状如七角星的品种名为“天赐之花”是专属于日本皇室培植、观赏的所以又被世人称为“天皇之花”。
龙的手掌迅攥起来嘿嘿笑着涎着脸不说话。
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知道要想让他开口只有美金最管用。
我付出第一张百元美钞后龙才开口:“昨天晚上在隧道工程的最后阶段我清理现场碎渣时一镐头下去刨在金字塔外墙上便突然在一条石缝里现了它。”
那么深的地下竟然能现日本皇室的东西的确奇怪但我没向别处联想。突然间我听到苏伦的牙齿在“咯咯”打颤的动静她的手反过来用力扣在我的腕子上。
“怎么了?你冷吗?”我担心地问生怕她会被某种“脏东西”附体或者生什么怪病。
苏伦摇着头脸色煞白虚弱地示意龙讲下去。
龙顺利地拿到了第二张百元美钞再把话接下去:“它是在某条链子上拴着的链子在石缝深处。我着急用力一拽链子断了我只拿到这牌子。有点奇怪的是链子一断就很快地落进石缝里去了。”
他所能提供的资料就这么多并且在讲述过程中不停地摇晃着拳头仿佛那东西是他神奇经历的佐证。
“把它……把它卖给我们吧?怎么……样?”苏伦靠在我身上身子也在剧烈地打颤。
“卖给你们?不行耶兰说他会出五万美金买这个东西而且转手卖到日本去价钱至少能翻两倍。除非、除非你们能出八万美金的价格否则免谈!”
我知道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流浪汉在漫天要价如果这牌子真的是白金铸造的天皇金牌的话价值最多不过两万美金。
因为脑子里一直在考虑苏伦的异样变化心思并不在那牌子上。
其实这里有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牌子为什么会在金字塔外墙上?链子怎么可能嵌在石缝里?除非是这条链子在进入金字塔时金牌卡在外墙上了所以才会露在外面。那么是什么东西在石缝里勾着链子的那一头呢?”
最重要的链子到底是属于哪一个日本皇室成员的?
显而易见本地唯一一个皇室成员该是谷野无意中吐露出的“藤迦小姐”。姑且不管她是哪家的公主既被尊称为“公主”就肯定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天皇金牌。
于是一个更为惊世骇俗的答案浮出水面了:“失踪的藤迦小姐已经进入了金字塔而链子被卡在外面。”
这个逻辑不算严密的推论是半小时后我、苏伦、龙行走在地下隧道里的时候自己才静下心来慢慢想通的。
我划下了十万美金的支票后不但买下了链子还买下了龙的二十四小时工作时间要他带我们去看现链子的地方。
井口那两个特种兵轻易地被两千美金买通了再说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阻止外部力量侵入营地而我跟苏伦是谷野的贵宾、龙是工地的小头目他们当然没理由阻止我们三人下井。
现在那金牌就攥在我手心里。它的背面是日本皇室的“菊花与武士刀”的标志性图案抛开它的白金流通价值不算牌子本身就是一件精美之极的艺术品。
“她绝对属于藤迦小姐因为在窃听谷野与渡边俊雄的谈话过程中曾听到谷野向对方询问过这样一个问题——‘那戴着天皇金牌的女孩子真的是公主吗?’。天皇虽然不像其他国家的君主一样风流成性但他那样大权在握的大人物有三个五个的私生子、私生女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风哥哥现在的问题就是她怎么会……进入金字塔呢?”
最后几个字苏伦压低了嗓音免得惊吓到龙。
想想吧藤迦小姐失踪的时候隧道尽头距离金字塔外墙至少还有一百米的泥沙距离阻塞着。她可能像一条蚯蚓或者一只穿山甲一样钻过这段泥沙但我绝对想像不出她能以何种方法进入石缝之中。
就算她俱备一千种特异功能也不可能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化成一阵风、一只小虫、一溜烟钻到金字塔里。
“不可能!不可能!”不知不觉我咬着牙叫出声来。
“什么不可能?”苏伦捏了捏我的手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变成了一直牵手前行。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任何事只要承认它的真实存在就是了不必用现行的物理学理论来试图解释它对不对?”
12隧道尽头
第二部地底惊魂12隧道尽头
猛然抬头已经到了上次看到那奇怪壁画的地方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苏伦警觉地随着我抬头低声问:“就在这里?就是那地方?”
此刻顶壁完全正常不锈钢的护筒反射着日光灯的白光冷漠而稳定毫无异样。
隧道里有微风轻轻吹拂着其实那是换气系统营造出来的“自然风”。我忽然想到萨罕长老提到过的“因为有幻像魔的移动才会产生地球上物理意义的‘风’”——这种振聋聩的古怪想法一旦在新闻里传播出去不知道会引多少奚落和谩骂呢?
苏伦轻拍我的手背:“风哥哥多想想哥白尼的遭遇嗯?很多稀奇古怪的学术结论只能一次次揭示地球人的无知对不对?”
这一刻她比我表现得要镇定。
哥白尼当年表“太阳中心说”的言论而被反对者活活烧死堪称是“为求真理不惧牺牲”的典范。若是萨罕长老提出“幻像魔形成风”的理论或许将成为地球上的“哥白尼第二”。
脚下的路依旧平坦再向前走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像上次亲眼目睹的几个特种兵一样加滑向深渊。幸好一切正常仿佛先前隧道里生的种种怪异现象一下子跑光了不复存在。
龙在前面领路把酒瓶子抄在手里隔十几步就会仰着脖子灌上几口。
隧道里渐渐有了劣质土酒的涩味不过这种味道似乎更让我感到亲切。因为这条全部由不锈钢和水泥混凝土打造出来的隧道几乎时时给我一种“不在地球、不知在何星球”的幻觉。
酒是地球人类的独特产品只要能闻到酒味至少可以证明我们仍在地球上。
照明灯一直向极遥远处延伸着仿佛这条光明之路永无尽头。
为了打破压抑的沉默我向苏伦问了刚刚想过的那个问题:“当初选定隧道入口时为什么不直接定在土裂汗与胡夫金字塔中间?我想任何盗墓专家出于经济上、利益上的考虑肯定会那么做是吗?”
与进入古怪诡异、神秘莫测的土裂汗相比我更希望自己会成为掘胡夫金字塔残余部分的全球第一人。在某些宗教神话传说中真正开启了胡夫金字塔秘密的人将成为斯芬克司的主人统御传说中的狮身人面部落成为宇宙的主宰。
我查阅到的大量埃及资料可以汇编成这样一条明晰的路线——
“狮身人面的斯芬克司原先属于‘天神’的坐骑。天神从‘光明之舟’里骑着它走出来然后黑暗的埃及大地便有了光、河流、食物、树木。斯芬克司怪兽每一万年进食一次它能吃掉埃及大地上的瘟疫、疾病、邪恶、战火让埃及人在一万年的轮回更替里重新得到心灵的净化。”
路线断在这里或许那些记录资料的人并没有把“天神”和“斯芬克司”的言论延续记录下来。文字的断代造成了这个神奇传说的断代。
所以每次无论在资料片里或者是在杂志书本里看到狮身人面像我都会联想到关于“天神”的传说。
如果真的有那种天神和“光明之舟”的话只能把他们解释为外星球飞船和外星人。
非洲的战火已经连绵延续了几百年瘟疫和艾滋病更是肆虐到了连蚊虫都可以代为传播的恐怖之境。如果有斯芬克司那样的神兽张开大嘴把一切人类的灾难吞噬消弥掉相信全球的宇宙航天学家、灵异学家、宗教专家都会拍手欢迎。
“我知道我知道……风先生您是好人我可以免费……回答您的问题……”
龙口齿含混地回了一句又灌了两口酒身子歪歪斜斜地向前晃荡着。我真害怕他会醉倒在隧道里还得劳烦我拖他出去。
“你知道?”我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我……当然知道耶兰告诉我全部都告诉过我。你们、你们得到的汇报资料……我早就知道……”
这倒完全有可能他是耶兰那个教派的神媒虔诚的耶兰有什么话肯定先向他祷告。
苏伦捏了捏我的腕子又神秘地眨眨眼睛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她的手指那么滑腻我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心动放胆伸出胳膊环住了她的细腰。
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们之间似乎慢慢达成了某种默契特别是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更会越来越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说说看要是有参考价值的话我可以付一百美金给你。”跟龙的交易已经完全到了以“一百美金”为基架的水平上。
“第一次扎营就在土裂汗跟大金字塔之间的。你们知道吗?耶兰……这家伙胃口不算小他曾跟我说会……利用同一个竖井先帮、先帮手术刀先生达成愿望然后再秘密地向北掘进一直向北采取三十度倾角——”
他摇晃着回过头来用酒瓶子敲打着两边的不锈钢墙壁出当当当的单调动静瞪着被酒精烧红的眼珠子满嘴酒气地盯着我:“向北年轻人你知道向北会到达哪里吗?”不等我回答他又放肆地大笑着继续向前走。
耶兰的野心真的不小以他那样的普通工程技术人员竟然觊觎胡夫金字塔下的秘密简直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他也不想想在全世界盗墓狂人的虎视眈眈之下、更有埃及军方精良先进的飞机大炮他的小算盘能得逞吗?
我忽然悠长地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都不假后来呢?”
“后来?嘿嘿怪事!真是怪事!耶兰告诉我接连选定了四个地方……钻井架设完毕后只向下掘进二十五米就给坚硬的岩石层挡住了根本没法前进。”
我不自禁地要脱口而出:“胡说八道!荒谬!整个埃及大沙漠下面别说是二十五米就算二百五十米之内也别想现什么坚硬的岩石层——”但我用力忍住了因为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一片黑魆魆的东西那该就是隧道尽头也即是土裂汗金字塔的外壁。
我的手掌狠狠捂在嘴巴上满肚子喝斥变成了巨大的压抑不住的惊叹。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连蹦带跳地跑到金字塔外壁前面的等我脑子里的狂热消退时才现自己竟然是跪在石壁前浑身颤慄满脸都是纵横的眼泪。
那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石壁工人们已经细心地清理掉了沾在上面的每一粒泥沙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石头的成分结构完全等同于胡夫金字塔等等所有尼罗河沿岸的它的同类们。
我的脸贴在石壁上感觉着石头天然散出的无边冷硬。
隧道尽头暴露出来的这片石壁三米见方非常完整。石壁表面基本平滑能够分辨出当年工匠们用最尖细的凿子在上面凿刻的细微痕迹。
我一遍一遍用双手抚摸着它并且把自己想像成站在四十大盗藏宝洞前的阿里巴巴只要说一句“芝麻开门吧”它就能豁然打开向我呈现出一个美轮美奂的古埃及世界。
“冷静些风哥哥只不过是一片普通的石壁。相信等到钻机运到将会有更震惊世界的现。”苏伦弯腰蹲在石壁的右下角用指甲挑动着石壁的最下边回头向龙问道:“现链子的地方是这里吗?”
她很细心一直在寻找龙说过的可能存在石缝的位置以验证这个酒鬼是不是在说谎。
龙倚在旁边的墙角下已经醉得舌头硬:“对对漂亮的小姐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苏伦迅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放大镜贴近那个角落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尖头镊子不停地在石壁与隧道地面的接缝处拨拉着。
我摊开身体趴在地上眼睛睁到极限当然事先早就准备了一只强力电筒。在刺眼的白光照耀下相信半根头丝都无所遁形。地面是用水泥、沙子搅拌混合再用平板式振捣器夯实而成与石壁的接缝处并不完全贴合。
我失望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此前我的想像中龙说的“石缝”是指两块石头之间立面上的缝。如果是那样的“缝”里夹着那条链子才可以称为“怪异事件”。目前这种状态完全可以解释成链子是落进沙土缝里去了跟金字塔无关。
很明显苏伦脸上也写满了失望。她甚至故意把一些沙粒拨到那条缝隙里去懊恼地站起来。
“也许我们可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整个石壁的立面看有没有现?”我的话一说出口立刻满脸通红因为这是个再愚蠢不过的建议。三米见方的石壁总面积为九个平方。如果要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在放大镜下搜索完这九个平方只怕忙活一天都未必能做到。
为了掩饰我的窘态假装伸开掌心观察那只白金牌子。十万美金的代价到最后一无所获未免大为沮丧。
“风哥哥无论如何我们能够证明藤迦小姐曾经到过这里——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她到达此处的方法、方式。她来过!一定来过!”苏伦双臂展开把身体慢慢地贴在石壁上像是一个疲倦之极的旅人要平躺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席梦思床上一样。
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当法老王的尸体被臣民们运进金字塔大门的时候倘若他们的灵魂还飘荡在空气里会不会想当然地以为进入金字塔就是回家?就是永远地让自己上床休息?”
13还魂沙
第二部地底惊魂13还魂沙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四周阴风阵阵也不再渴望能用“芝麻开门”这样的咒语将古墓之门打开了因为面前未知的建筑物不是帝王将相的藏宝库而是实实在在的法老王安息寿终的寝陵。
因为白白损失了十万美金我对龙的厌恶更深了一层走到墙边踢了踢他的鞋子:“喂老兄你不会告诉我们链子就是你在沙土地上平白无故捡到的吧?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那么多工人偏偏被你捡到?”
他的脸上带着痴痴呆呆的笑容歪着头嘴角不住地流下透明的口水来。那副样子真让人恨不得把他揪起来扔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垃圾坑里。空酒瓶倒在他的手边土酒一滴都没剩下。
“朋友起来!先证明给我看你说的链子和石缝……”我弯腰去抓他的工作服衣领。
苏伦忽然叹息着:“他死了。”
“什么?”我没听明白右手搭在龙的衣领上。
“他已经死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已经升入天国。”苏伦的话深沉而晦涩并且她一直背对我们脸向着石壁声音是从石壁上反射回来再进入我耳朵的所以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带着重重的回声。
“谁死了?你说谁死了?”我已经拎起龙他的身子显得有些乎寻常的重呼吸平缓竟然已经睡着了。
苏伦转过身子离开了那面石壁指向龙表情无比严肃:“我说的是他你手里抓的已经是个死人。”
又是一阵惊悸掠过我的全身我手里抓的是个死人?
当然不会我知道龙还有呼吸当我把手按在他的颈部侧面时仍旧感觉到明显的脉搏跳动。他当然还活着有什么人都死了还能自由顺畅地呼吸、心跳。
“苏伦别开玩笑了!如果没有现咱们还是暂时撤回营地吧?”隧道尽头鬼气森森我怀疑是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满身都是细密的鸡皮疙瘩后背上也一阵阵寒气乱冒。
不知为什么苏伦突然变得无比悒郁除了眼神、面容所能表现出来的哀伤外浑身都散着一种让人心情沉重的萧索。
“他真的死了风哥哥刚才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已经进入了——”她指向那石壁脸色苍白地闭嘴。
我“啊、啊、啊”地接连大叫了三声下意识地手臂力把龙的身体抛出三米多远咚的一声沉重落地。
我明白苏伦的意思了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龙的灵魂进入了土裂汗金字塔?而且能被苏伦感应到?天啊这是做梦这是做梦吧!”我拚命在衣袖上擦拭着刚刚抓过龙的衣领的那只手拚命地擦仿佛上面沾染了世间最致命的细菌一样。
龙仍旧在昏睡中我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涌到头顶上来。
“苏伦你、你感觉到了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我跃过去也学着苏伦的样子两臂张开胸口紧贴石壁。冰凉的石壁让我全身沸腾的热血冷却下来但却没能给我更多的启迪。
龙的样子似乎已经变成了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任我怎么拍打他始终昏睡。如果苏伦的话可信那么这金字塔里肯定藏着摄取人类思想灵魂的怪物可是为什么它只夺走了龙的灵魂而放过了我跟苏伦?
一切没有答案我们颓然地拖着龙的身体重新回到地面。严重的挫败感让我三缄其口谁都不想见直接逃回帐篷里。
整个上午几乎营地里所有的人都参观过隧道尽头的石壁了但没有一个人的运气像龙一样差他们走出井口的时候灵魂都还健在并且神态兴高采烈。
龙的身体已经送去耶兰的帐篷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工人们又是一惊。不过没有人会在意龙这样的流浪汉的死活除了耶兰略有些伤心迷惘之外大家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从他们以各种放言出的欢呼声里我大略听懂了一些:故老相传土裂汗金字塔里埋藏着金山银海数不尽的宝藏每个有幸进入它内部的埃及人都能分得一大笔令人眼花缭乱的珍宝。
人们总喜欢把传说中美丽的光环争相往自己脖子上套却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在巨大的财富诱惑背后埋藏着何等凶险的机关。
我曾经四次参观过胡夫金字塔已经开的墓穴部分对其中的某些诡秘阴毒的机关陷阱设计印象非常深。既然是自己长眠之地法老王生前肯定动用了所有的智慧来设置阻挡盗墓者进入的机关埋伏。
在一个草菅人命的奴隶社会年代法老王麾下的设计工匠们当然不会顾忌一蓬毒箭出去会杀死多少条人命。在他们的设计理念里只要对法老王的珍宝起觊觎之心的一律该死并且被投入地狱永远不得升入天堂。
耶兰的脚步声响起在帐篷外边缓慢而坚实。
“风先生可以进来吗?”他的声音涩涩的似乎满怀心事。
早晨送龙的身体给他时他伤心的样子显得古怪而惶惑曾经让我起过疑心。我怀疑他知道某些复杂的内幕——
“请进。”我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耶兰挑开门帘走进来身上刚刚换好的名牌西装和铮亮的皮鞋让他显得年轻了至少十岁。他的胡子也刚刚刮过头也换了一个很时尚的中分型。改头换面后的他略显局促脸上堆满了拘谨的笑容。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他先举起了右手:“风先生有件事、有样东西……我想来想去希望能托付给您。”
我精神一振因为他伸开手掌时手心里托着的是一个锡制的小铁盒半寸见方是个朴实无华的正方体。锡制品是马来西亚人的专利近十年来这个国家的锡制实用工艺品已经行销走遍全球并且广受欢迎。
耶兰手里这个锡盒颜色晦暗毫无光泽并且盒盖上也并没有常见的精致雕花仅仅有一层细密的沙粒状勉强算是花纹的东西。就其工艺品价值来说微乎其微。
我皱了皱眉耳朵里又钻进来那些粗鲁的工人们尖利的口哨声。他们在沙漠里憋了近两个月对开罗城里的花花世界已经盼得饥渴狂了。
“风先生这个锡盒是龙让我保管的。”他慢慢揭开锡盒的盖子走近我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盒子的内面比表面要稍微干净些。不过一想到龙的肮脏劲儿我还是忍不住反胃。更令我惊讶的是盒底只放着一个极小的透明塑料袋而袋子里装的却是跟沙粒差不多的一些黄色粉末。
我疑惑地苦笑着:“耶兰这代表什么?你要委托我做什么?”
耶兰郑重其事的合掌在胸向着打开的盒子弯腰拜了拜。
“风先生这是我们教派里的一项镇教之宝它的名字叫做——‘还魂沙’。”
我没看错那袋子里果然是沙子。要知道我们目前身处沙漠别的不好找要沙子的话简直可以十吨百万吨地供应何须把这一小撮沙子珍而重之地放在锡盒里。
耶兰不应该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看他的虔诚程度这沙子定有来历。
苏伦猛然掀帘子走进来像一阵风那么急骤看来是又有事生了。但她反应非常快一见到耶兰在场马上停下脚步用微笑代替了急得冒烟的表情。
“哦?两位有事情谈我可以听听吗?”她笑着就近坐在门边的矮凳上。她左手里捏着一张传真纸一边落座一边把那张纸藏进袖子里。
耶兰有些紧张地连连点头向她笑了笑接着讲下去:“我们的教派声势衰退后名字已经轻易不再向外人提起免得别人笑话。龙是教派里最后一位教主的传人也就是这‘还魂沙’的唯一拥有者。我们这一派世代以黄沙为图腾深信大漠里每一颗沙粒之中都蕴藏着一个死去的灵魂。所以沙漠的力量纵横天地之间无穷无尽无所不在……”
我扭了扭涩的脖颈显露出一点点不耐烦。这时候根本没功夫听别人长篇大论的喋喋说教我只希望耶兰能给我一些关于龙的新消息。
耶兰很识趣地加快了叙述的度:“上次我们在井下遇到了那吞噬工人的怪物龙告诉我有大事将要生并且把盒子传给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的灵魂消失了只要珍藏这沙子便有还魂的机会’。”
我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盒子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耶兰的面子早就哈哈大笑了。
在中国的神话故事《聊斋志异》里记载着数以千计的“还魂”故事想不到远在非洲的埃及人也跟中国三流文学家一样具备天马行空的想像才能。
“风先生我知道这些事很古怪但我读过你们中国人的那本荒诞小说集。中国人最信灵魂出窍、还魂这样的情节对吗?希望把盒子托付给您能对龙有所帮助。”
我知道龙肯定读过英文版的《聊斋志异》在欧美国家那本书大部分时间是做为父母吓唬孩子的教材来用的。
苏伦保持沉默脚尖在地上不断地敲打着出轻微的“噗噗”声。
那是密码翻译过来便是:“快打他走有急事。”
我合上盖子忍住笑:“耶兰先生我接受你的委托希望能借此帮助龙早日还魂。”
事情紧急我不等耶兰把全部的话说完便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在这里我可能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或许龙的身世历史跟掘土裂汗金字塔的事密切相关我应该跟他深入交谈以获取某些最有用的资料。
可惜因为苏伦的误导我在这个关键点上做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14高手云集
第二部地底惊魂14高手云集
耶兰一出帐篷苏伦便跳起来在我面前展示着那张传真纸:“风哥哥跟谷野的交易有新情况。”
传真来自手术刀其中的意思大致是说会跟谷野重新谈交换那些卫星图片的条件。目前从掘土裂汗的进度来看谷野单方面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胜任挖掘工作。很多方面都需要手术刀的配合所以手术刀要求:只付出土裂汗金字塔的掘权来交换谷野手里的全部图片以及跟“盗墓之王”杨天有关的所有资料。至于先前提到过的亚特兰蒂斯的遗物手术刀会无条件收回。
我笑了原来自己错估了手术刀的深沉心机。
苏伦“笃笃笃”地敲着桌子有些焦躁地说:“哥哥此时来讲条件似乎为时过早了点!毕竟在没打开金字塔之前太多不确定因素、太多不确定变化。何必如此急躁地逼谷野狗急跳墙?对大家的合作有好处吗?”
四周的呼哨声、喧嚣声渐渐低了下去我敢肯定现在还不是欢呼庆祝的时候。
我不以为然:“那些照片本来就不能肯定百分之百是真的何必管谷野他们这群日本人的感受?”
日本人的心机比虎豹狼豺更残忍狡诈跟这样的一个种族打交道不是件明智的事。我巴不得早些跟他们分道扬镳图个清静。
苏伦用力在桌子上一敲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风哥哥现在根本不是讨论民族大义、中国人日本人种族歧视或者是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你可以鄙视日本人的狭隘民族主义鄙视他们在战争期间犯下的种种罄竹难书的罪行但是现在来看日本人手里掌握着很多至关重要的掘资料。为什么你也像哥哥一样固执己见?不肯正视严重的现实问题?”
我耸耸肩膀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我从来都不承认在盗墓技术上中国人会输给日本人并且一直以来我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与生俱来地带着对日本这个弹丸小国的仇恨。
看着苏伦激动得涨红了的脸我突然想起来她有一位著名的日本籍恩师当然思想血液里会有“亲日”的成分。一想到这里我脸上自然而然带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苏伦一下子变得冷静下来略有些颓然地苦笑着:“我知道风哥哥怎么想的了其实恩师他老人家一向都是站在反对战争、反对军国主义的一边并且、并且、唉……”她用长叹结束了自己的雄辩。
我迅转移话题免得大家尴尬:“那么谈判结果如何?谷野答应了吗?”
经过了几次掘过程中的大变故也包括今天早晨龙变成植物人的事谷野的嚣张气焰已经收敛了许多。
苏伦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盖着大红私人印章的通知函放在我面前放缓了声音:“同意了——看在这张名单的面子上。”
那个印章的图案是三把刀尖架在一起的小刀形状与中国武林中常见的“柳叶刀”非常相似只差了刀柄上系着的红绸子。这是手术刀的私人印章并且相当于武林中的盟主令牌全球的盗墓同行们只要见到它便犹如见到手术刀本人无比俯帖耳。
“明日午后名单上的人就会乘私人专机抵达这里。”苏伦强装微笑走了出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中国、日本”这个犬牙交错的级困难话题上我们之间重新树立起了隔阂。
看完了这份用中文、英文、日文分别排列的名单我终于明白谷野为什么要答应手术刀的条件了——
名单一共列了四个人的名字汤、詹姆斯、伯伦朗、切尼。
四个很普通的美国人名但我相信如果将他们的头衔、功绩、事迹罗列其后的话会令所有的新闻媒体人声鼎沸然后把所有的焦点视线投射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来。因为在此之前没人会想到手术刀竟然能够将这四个人集合到一起并且编为一个掘土裂汗金字塔的整体。
据我所知汤是上三届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的恩师;詹姆斯是六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提名获选人;伯伦朗则是全球细菌学的权威之冠——至于切尼已经称为当之无愧的全球建筑学大师曾经亲自遥控指挥过胡夫金字塔的钻探开工作。
他们的业绩若是详细述说只怕至少要耗费一个星期的文字记录工作。
手眼通天的手术刀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到了这四个人让他们挥自身的特长完成挑战土裂汗金字塔的盗墓极限。
看完名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仰面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无人可以解答的疑惑。
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既然手术刀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么多步骤要打开土裂汗金字塔那么他到底居心何在?只为了传说中的‘月神之眼’吗?只为了自己在维持盗墓界的盛名?甚至是只为了穷其生命要看清楚地球上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不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我相信在整件事背后会隐藏着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残酷事实。
我跳下床整理了一下揉皱了的衣服直奔谷野的帐篷。
我希望能单刀直入地跟他谈谈毕竟渡边俊雄与藤迦无意中说过的“级武器”的事也是在我心头盘踞不去的问题之一。
整个亚洲大6每一个具有野心的弹丸小国都在觊觎中国那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天地。特别是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等几个饱受海啸祸患的岛国更是急于摆脱孤立悬浮于大海中央的困境。
从最近连续重拍的《日本沉没》等等海难性题材的电影足以察觉日本人难以掩饰的对大海的恐怖。做为他们的近邻中国大6将是最理想的就近栖息地。所以世界各国的军事研究专家们每个人的研究课题里都不会缺少“日本会再次动向中国的军事打击吗”这样的研究课题。
“假如土裂汗金字塔里存在某种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级武器的话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它落在日本人手里!”这是我的个人想法才不管谷野与手术刀之间勾心斗角的商业谈判书。
谷野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面肘边摞着高高的一叠古书闭目养神。
书桌侧面的电唱机正用极低的音量播放着一张日本古乐的唱片一派安宁祥和的大好气象。
那叠古书绝对就是他去别墅求救时胡乱扔在汽车后座上的《碧落黄泉经》世界历史长河里难得的十大古书之一。
古书后面是一瓶刚刚打开的清酒瓶子莹白如玉淡淡的酒香伴着略显单调的日本古乐在帐篷里回荡着。这个时候的谷野已经不是惶然如丧家之犬去别墅求救时的他了早就恢复了温文儒雅的考古学教授风度。
“风正好来尝尝我们大和民族地道的北海道清酒还有这个——九州岛三宝之一的‘海风干蟹’。知道吗?这是你们中国人最喜欢的两样日本美食很多人一听到它们的名字就会趋之若鹜抢着掏腰包……你们中国人啊真是……”
我沉着脸拖了张椅子坐在书桌对面。、
几次话不投机之后我现很多时候谷野是在故意激怒我因为像他这种终生在全球活动的高手绝不会故意去触犯这个“民族仇恨”的敏感话题。
清酒的确是好东西干蟹的滋味也非常鲜美但我此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所以我们的交谈并不投机说的都是些天气啊、国际形势啊、盗墓秘闻啊之类的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藤迦失踪的那个话题。
一瓶酒很快便喝完了趁他起身去冰箱里取第二瓶酒的间隙我悄悄取出了那枚天皇金牌放在他的酒杯旁边。
等他回到座位时看到那金牌陡然“呀”的一声愣住了手里的酒也不自禁地掉落下来。我早有准备隔着桌底伸脚脚尖一勾已经将酒瓶接住再拾起来轻轻地放回桌面上。
我已经将金牌反反覆覆看了过一百遍并且调出电脑里的资料对比最终确定它百分之百是属于日本皇室特有的东西。
“风——风这个、这个你是从哪里……哪里得来的?”谷野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被风干了的一条日本海大马哈鱼。清酒的酒精度并不高但短短的一瞬间他的眼珠便被热血激得血红一片两腮上的肌肉也一阵阵乱颤近乎抽筋的痉挛状态。
我拔开酒瓶的樱花木瓶塞出“噗”的一声闷响。
我没回答他的话我知道人在如此惊愕的状态下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和情绪。
谷野狠狠地咬着牙不再开口说话出“咯吱咯吱”的牙齿摩擦声。高手自然有独特的缓解压力的方法他拉开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支细长的白色女士香烟点着火贪婪地用力吸了两大口把所有的烟雾一丝不剩地全部吞进肚子里出“啊”的一声心满意足的悠长叹息。
15枯蝶大师
第二部地底惊魂15枯蝶大师
毒品能带给人无穷无尽的能量几分钟后谷野重新变得精神奕奕捏起那面金牌看了看又狐疑万分地看着我。
金牌是我唯一的杀手锏了——从苏伦提供的那份高手名单上我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全球顶尖高手的合作团队。而我自己什么头衔、任何业绩都没有完全属于无名之辈。如果不是有手术刀的全权委托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
有金牌在手最起码会令谷野不敢轻举妄动。
身为“盗墓之王”杨天唯一的弟弟我的身份只有手术刀与苏伦知道。就算最要好的朋友老虎也仅仅了解我的公开身份一个极富天分的未来的盗墓专家。年轻虽好但一清二白的历史在这个以资历说话的社会里肯定会处处碰壁。
“牌子?风你要多少钱?”
谷野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支票簿随手提起签字笔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我伸出右手食指缓缓摇了摇。出示金牌只为引起谷野的注意跟金钱无关。
谷野皱着眉又看了看金牌铮的一声将它弹起在半空亮闪闪地翻滚着在半空里翻了四十二个跟头跌落在那叠古书上面。
“风那你要什么?说吧只要是我拥有的可以拿任何东西换这面牌子。”
他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古籍以为我肯定对那些泛黄的书卷感兴趣。
我又摇摇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这块牌子是非卖品不过如果谷野先生需要研究它我可以无偿提供。唯一的条件等你观察测算够了需要完完整整地还给我。因为它是我的一个朋友从金字塔里捡到的——”
这种含糊其辞的回答让谷野的皱纹变得更深:“风别卖关子把金牌送给我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我第三次摇头伸手取回金牌握在掌心里。
门口突然有了另一个人影那是脚步匆匆的班察低着头一步跨进来双手焦急地迅搓着显出焦头烂额的样子。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干了杯子里的残酒笑着站起来告辞。
就在大帐门口我跟另外一个正要走进来的光头瘦子迎了个面对面。
那人的个子比我要矮半头所以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头顶的戒疤标准的寺院僧人才具有的特殊记号。不过我知道大部分时候只有亚洲僧侣头顶才会有这种东西现在是在埃及应该很难看到来自亚洲的僧侣。
那人身上穿的是一套国际名牌的黑色运动服脚下穿着高筒运动鞋步履矫健轻捷竟然是个身怀绝顶武功的高手。
“谷野先生枯蝶大师到了。”我听见班察在向谷野汇报。
双方侧身避让的刹那目光也对接相视我惊骇地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的颜色竟然完全不同。一只是蓝色的而另一只竟是标准的中国式黑眼珠鼻子高挺唇红齿白面相十分年轻。
我愣了愣对方已经把右掌竖在胸前谦和地点头做了个佛门中“问讯致礼”的动作。
我也点头还礼擦肩而过。
这种眼珠怪异的僧人我印象里有一位修行之地是在泰国的契卡师师山上一处隐蔽之极的岩洞里。不过那位高僧的名字叫做“沉茧”四岁进入佛门已经修行了七十多年算起来年龄要过八十岁之多跟刚才这位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营地里已经安静下来我把金牌小心地放在贴身的衣袋里漫无目的地向西走。潜意识中我希望自己能靠近西面那裸露在外面的土裂汗金字塔希望能接收到关于它的更多信息。
营地方圆不到一百米以钻井现场为中心周遭分布着过五十个土褐色的帐篷。高级别的像耶兰、谷野、班察以及客人们的帐篷则是草绿色的看上面被抹拭得斑驳不清的标号印记不知道又是出自那个国家军需处的违禁品。
走到营地最西边时我现苏伦坐在一堆报废了的钻井杆上抱着膝盖向西面太阳就要落山处望着。她的下巴垫在膝盖上浑身散着纯洁干净的光辉。如果换了另外一种环境遇到她我猜自己有可能会爱上她毕竟她是那么年轻、漂亮、干练——
“苏伦有心事?”我搭讪着。其实这完全都是废话明天即将开始的高手大会绝对会给任何一个关注土裂汗金字塔的人带来压力甚至包括谷野和班察。
苏伦笑了笑动作保持不变。
西面的沙漠里有条沸沸扬扬的土龙忽然闪了出来飘上天空足有十几米高一路向营地奔驰。
我知道那是一辆风驰电掣的越野车弄出来的奇景顺手拿起苏伦身边的望远镜向西观察。
那是营地里的一辆三菱越野车驾车的是老虎另外两人自然就是唐心和宋九了。
老虎属于“天不怕地不怕、没有王法、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人我跟他交往数年现在是唯一一次见他如此老实的时候。放下望远镜我禁不住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他们三个难道真的是只为‘千年尸虫’而来?”
在中国内地的江湖朋友每个月都会传一些江湖轶闻给我据那些资料上的蛛丝马迹显示蜀中唐门的野心很大似乎有处心积虑、一统江湖的野心。
“江湖”这个特殊的称谓从古到今根本就没有消亡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从刺客游侠的暴秦到懦弱昏庸的晚清从白山黑水的黑龙江到四季如春的海南任何一个或繁华热闹或冷清寂寞的都市都会有江湖的存在。所以“统一江湖”即是统一城市黑社会的代名词。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新动向便是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蜀中唐门已经与日本山口组、台湾三联帮、意大利黑手党、美国的七九旅这四个全球闻名、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帮派达成了“合作共享”的周边联盟协议。
最后一条更能说明事情的真实性:大6公安部的秘密蓝色档案里已经把蜀中唐门定为第一号严密监视对象并且在半年内连续三次加强了云贵川一带的军事力量将武警、特警、刑警、军警、便衣警的人数提高了五倍以上。
“看到了什么?”苏伦抬起头。
那辆三菱车已经呼啸着驶近度略减。
此时有另外三个人也正从营地里踱着步出来那是卢迦灿、萨罕长老和幽莲。
幽莲一如既往地拖着灰袍那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古旧袍子下摆在满地沙粒上摩擦着每一步都会带起一阵轻微的扬尘。萨罕长老脸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而走在另外一边的卢迦灿则是心平气和步伐沉稳在鼻梁上架了一幅宽边的墨镜丝毫也不张扬。
于是所有的不属于营地内部的我们八个人碰面在一起。
老虎跳下车殷勤地绕到另一边去给唐心开门再伸出胳膊搀她下车。再次看到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孩子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唐心径直向我走过来等到距离这堆钻井杆还有五步距离时站住弯了弯腰燕语莺声地叫着:“风先生我有几个小问题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到我住的帐篷里聊一聊?”她伸出洁白得耀眼的手向营地里指着。
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第一反应便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不起唐小姐我跟苏伦小姐有重要的事在商量恕难从命。”
我没兴趣跟唐门的人打交道哪怕她是老虎心目中的偶像。
唐心遭到拒绝居然仍旧微笑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带着老虎与宋九进了营地。
另外三个人笔直地向沙漠深处踱着步萨罕长老忽然弯腰掬起满满一捧黄沙高举过顶然后顺风扬洒下来在夕阳的光影里形成一道“沙虹”。沙子形成的彩虹同样光彩夺目、绚丽多彩。
他又开始低声诵念咒语了使用的是一种高深晦涩的古埃及语言我想听都听不懂。
“风哥哥有美女相邀为什么不去呢?”苏伦笑得无比甜美暂且把满面愁容放下。龙的事给她打击极大因为在那道奇怪的石壁前她亲自感受到了一条离开原体的灵魂像阵风滑进了金字塔内部。
这不是早已经改编好剧情的二流电影里的桥段而是切切实实生在眼前的真实事件。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正事没做完哪有心思跟什么美女约会?再说跟蜀中唐门的人搅得近了到时候不是送命就是被下蛊有什么好玩的?”
一想到老虎可能中的“帝王蛊”自己脑袋就开始涨得头疼。等土裂汗金字塔的事告一段落先得想办法解老虎中的蛊毒再说。
苏伦踢着脚下的钻杆出乒乒噗噗的动静愁云重新聚合起来:“我知道中了苗疆排名在二十位之前的蛊毒除非下蛊的人甘心为中蛊的人解毒否则其它用蛊大师很难帮上什么忙。并且一旦下蛊的人自动收回出去的蛊苗自己马上深受其害——所以老虎如果真的被人下了‘帝王蛊’只怕这辈子……”
16专家大会
第二部地底惊魂16专家大会
的确如此练蛊师世代家族相传只要入了这一行先要泯灭自己的人性和仁心。一个毫无人性的人怎么可能为救别人而荼毒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老虎能得到好结果了——
“风哥哥刚才那个女孩子、幽莲一直在偷偷看你知道吗?”苏伦指着已经湮没在黄沙暮色里的萨罕长老和幽莲的影子用力皱着眉。
我不喜欢别人在男女关系上取笑我特别是跟幽莲这样的诡谲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真的她的目光一直斜盯在你身上。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她该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苏伦陷入沉思而我却“哈”的一声笑出声:“对我说?苏伦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些吧?我们仅仅见过一次面她又聋又哑根本不出任何声音并且跟我毫无关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算了还是多想想明天的专家大会该怎么应对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在晚餐之后就被我彻底遗忘了。
谷野拿到了一份最新的传真文件:专家明日午后十四点前后分乘四架私人直升飞机到达营地。
谷野显得无比兴奋竟然在众人面前得意忘形地哼哼起了《樱花之歌》。
营地里的警戒比平时加强了两倍以上可能谷野知道这是个关乎胜败的关键时刻吧?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是个中国通自然懂得这句中国古话的意思。
第二天我一直在睡袋里赖到午饭时间才懒洋洋地起床。每次有大的行动之前我最喜欢在床上休整我的体力并且借着身体放松的时段大脑全力以赴地飞快运转。
我一直都在想:“墓穴里有什么?会不会像胡夫金字塔里那样干净整洁地安置着石棺、石桌?四壁上是否也会绘满了金碧辉煌的壁画?有没有无影无形便能置人于死地的细菌、昆虫……”
奇怪我很少想到关于“幻像魔”的事仿佛先前生过的所有关于这种神奇怪物的事情都成了昨晚噩梦里的情节。光天化日之下人的胆子总会特别壮也根本不惧怕、不相信地球上存在妖魔鬼怪这种东西。
对面的小床上苏伦用过的睡袋早就叠放得整整齐齐。
我起身穿好衣服不免对墓室里的情况进行了一系列天马行空的想像。按照目前已经成功掘的金字塔惯例看古埃及的法老王喜欢在自己的墓穴里放置大量的黄金制品纯度极高数量惊人。
古埃及人从黄沙里淘金的技术非常先进某些淘金的方法和工具就算现代来看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这也就非常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金字塔内黄金存储量极大的原因。
甚至有些专家大胆地想像金字塔之所以得名并非完全因为它的形状像是汉字里的“金”。而是因为在最古老的撒哈拉沙漠上黄金还没有成为世界性的流通货币之前所有的金字塔建筑都是在黄金覆盖之下的。
这一点并非耸人听闻因为撒哈拉沙漠里的石油、天然气、金沙三样宝贵资源的蕴含量至今无可估量。
营地里笼罩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有几个手脚利索的工人正在谷野的帐篷门口洒扫擦拭并且在地上铺了一条巨大的红地毯给荒凉的沙漠营地总算增添了一些喜庆气氛。
这应该算是对那四位专家们的一个简陋的欢迎仪式吧?
我看到卢迦灿抱着双臂站在另外一个帐篷门口冷眼旁观。而在唐心的帐篷内侧似乎是老虎吧正在偷偷掀着门帘向外张望。
每个人都很关注专家大会渴望知道他们将会以何种先进工具打开土裂汗金字塔的第一个入口。
轧轧的直升机机翼转动声打破了营地的宁静四架喷着花花绿绿的个人标志的私家直升机翩翩降落在营地东面。
四个专家从机舱里跳出来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其中一个留着金色大胡子的高大中年人只向井架方向望了一眼便兴奋地在胸口用力划着十字大声惊呼着:“上帝啊进入天国的通道就在那里吗?谷野先生你们日本人真是……”
我在脚边狠狠地呸了一声:“整个掘工程应该算是手术刀的杰作谷野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另外三人还算没失去理智在井口周围略作参观后并没急着下井而是直接进了谷野的帐篷。我想像在通讯手段如此达的今天谷野早在传真机上向他们送了一切关于隧道工程的图纸和文字说明所以根本无须亲自下井便对整个竖井、隧道的情况一目了然。
飞机上还搭乘着总共十名穿着银白色防护服的年轻人迅干练地将十几个正方体木箱搬出机舱直接抬进帐篷。箱子里装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先进钻探工具”对此苏伦应该略知一二。
专家大会准时在下午十五点开始有幸列席的“外人”包括我、苏伦、萨罕长老、埃及军方代表卢迦灿而唐心三人则被有礼貌地拒之门外。
帐篷被改成一个临时的会议室墙上悬挂着一幅银白色的投影屏幕一架已经打开的投影机镜头也对准了幕布。
没有冗长的致辞说明更没有鼓掌欢迎和自我介绍那大胡子已经开始了第一个陈词叙述。我此前见过他的照片是在最新一期美**方的《级武器》杂志的封面上——汤全球化学研究的顶尖权威。
“各位我带来的是最新研的钻探‘武器’。之所以称为武器是因为在这架外表普通的大型钻机里我加入了可以用电脑做细微控制的‘微型定向爆破’系统。针对此前考古专家、盗墓专家们对土裂汗金字塔的失败钻探记录我得出的结论是——金字塔的石壁内部存在某种柔性或是黏性的物质。它们的性质类似于我们在防弹衣中常用的高强度石棉专门起到‘以柔克刚’的作用……”
这一点有道理我看到苏伦也在下意识地点头表示同意。
汤的蓝眼睛好几次色迷迷地从苏伦脸上瞟过有可能把她当成勤奋好学的考古系大学生了。在美国的科研机构里知识渊博的教授跟青春美丽的女学生上床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且还很有可能被传为佳话。
汤提出的“石棉”论已经得到了很多钻探高手的承认因为高旋转的钻头携带着巨大无比的尖锐冲击力足可以把五厘米厚的合金钢板贯穿。这样锋利的系统偏偏无法突破土裂汗的外壁这才令钻探高手们束手无策。
“我的设计理念当钻头碰触到这些柔性物质时通过电脑遥控在钻头的二十四个隐秘小孔里会释放出最先进的‘气体炸药’产生震荡微小但却在直线方向上穿透力巨大的爆炸相当于十分之一毫克的TnT炸药的爆炸功效。这样的爆炸可以在一次钻探过程中轻易地操作一百次所以我认为冲击、爆破、推进然后再爆破、再推进很轻易地便能打开金字塔的缺口。”
没人鼓掌因为大家都被他的震撼性的“气体炸药”理论而慑服了。
有关“气体炸药”的系列理论和传闻在去年的全球武器专家研究大会上还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仅仅存在于“理论上可行”的产品现在汤就大言不惭地宣称已经制造出了这种东西。
这样的谬论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必定会遭人嗤之以鼻但现在是从汤嘴里侃侃而出。要知道他可是当年液体炸药的两大明人之一并且在TnT炸药的突破性改良试验里也正是他的研究理论在指导着全球过二百家炸药研究室夜以继日地工作。
所以他说的关于炸药的一切理论全都可以称为铁板钉钉的真理。
那架已经组合成功的钻机就放在幕布的左侧体积大概两米宽、两米高纵深长度不过五米。全身都是亮闪闪的仿佛涂抹了某种反光涂层。总得来看跟普通石油钻探机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钻头部位被黑色的防辐射布料紧密地包裹着。
汤有些狂热地走到钻机前大力拥抱着这个铁家伙用一种令人忍不住热血沸腾的煽动性语调叫着:“看吧大家看吧就是这个家伙将会让全世界盗墓贼们汗颜得无地自容!”
帐篷里的人终于开始有气无力地鼓掌我现卢迦灿一直都在紧皱着眉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汤博士的一举一动。
我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千万得小心卢迦灿的行动时刻不能忽视了埃及军队的巨大破坏力。”
科研考古方面军队是百分之百的外行但他们的飞机大炮却对这片沙漠有足够的控制力。如果不能早加防范到时候我们所有的人做的工作就会沦为“替他人做嫁衣裳”并且随时都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