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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八章 权力无父子

    苏廷夏的溃败,在情理之中,也超出韩健的预料。韩健没料到在北方曾建立下无数功业,令边民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居然在司马藉面前显得这般不堪一击。其实这也是苏廷夏众叛亲离的结果,在苏廷夏选择自谋出路,而生怕韩健对他兔死狗烹之时,其实已经注定了他最后的结局。

    因为闽粤之地的战事刚刚结束,韩健也不知苏廷夏到底在这场战争中是死是活,韩健也在尽量打探,若是能将苏廷夏生擒回来,或者还可以利用苏廷夏的威名来震慑南方的一些地方势力,就算苏廷夏战败,也仍旧可为韩健所用。

    “这一战,败的有些太突然了,可能令我军的士气有损。”韩健面对着苏廷夏的惨败,心中也在担心着一些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苏廷夏的溃败是因为他想谋求自立,而背叛了北朝,但他手下的主要将领和将士,却都是北朝的主体,在遇到他战败的情况下,韩健不得不去考虑到林詹和张行所部军中的一些士气低落问题。

    司马藉趁机带兵北上的话,会是一鼓作气,收拢了苏廷夏的几万残军,司马藉的兵马数量会有五万左右,而这五万兵马可不再只是缺兵器少粮食的散兵游勇,具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就算林詹和张行所部的兵马数量在二十万以上,也不敢保这场战争一定能获胜。

    法亦道:“那陛下是否准备撤兵?”

    韩健笑着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司马藉的勤王军正是士气最旺的时候,韩健也没打算就此撤兵,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韩健还是不会做的。韩健也想亲自跟司马藉过过招,说是老朋友。现在已经成为战场上的敌人,韩健很想让司马藉知道“背叛”的下场,但韩健却不知道,他跟司马藉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背叛友情之人。

    韩健在这一刻,终于决定再次亲征南下。

    此番韩健率部南下,会亲率金陵城的六万精兵良将。配合上韩崔氏和韩昭氏亲率的四万多江都子弟兵,总兵马数量过十万,再加上林詹和张行的中军主力,形成三十万以上的兵马,分成四路大军,从闽粤各个方向对司马藉展开最后的战争,韩健不信,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藉仍旧有插翅而飞的能力。

    但在韩健出征之前,还有两件事要解决。

    一个是萧旃怀孕的问题。韩健本是想带着萧旃一起上路,让萧旃跟他一起,感受到他一统天下的豪情,让萧旃折服。但韩健也知道,现如今萧旃怀孕不便远行,韩健想把萧旃留在金陵城,又怕他担心的第二股势力会对萧旃和左谷上人展开“营救”。

    李山野和韩珪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视。

    韩健把大军出发的时间定在四日后的三月十三,在之前。韩健还要整顿金陵城周边防务。在韩健领兵南下的时候,后方的粮道补给线。包括城池和重要军事要隘的防守非常重要,若不能保证城池的稳定,韩健自己不敢确保自己能安心征讨南方而不腹背受敌。

    同时,大西柳作为情报系统的负责人,已将左谷上人背后华宗的大致情况调查清楚,这其中还有柯瞿儿的功劳。韩健对柯瞿儿的承诺。是善待她的师傅和她的同宗之人,以平日里韩健对柯瞿儿的疼惜,她已经完全相信于韩健,韩健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刻意去欺骗柯瞿儿什么,因为在华宗中。主要对政治有所染指的人不多,连左谷上人都只是被人所利用的棋子,真正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也正是韩健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老东王韩珪。韩健虽然不知道韩珪到底在何处,但韩健却有种不详的预感,或者李山野跟韩珪,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韩健实在想不到别的解释,大隐隐于市,韩珪以当初北朝南征主力元帅的身份,在战败后能逃过搜捕,还留在南朝,显然是改头换面,韩珪的朋友不多,真正认得他的人也不多,本身韩珪有闫宁太子旧部的身份,对于杨瑞当初也有一段感情的欺骗,使得韩珪不敢回北朝。于是乎,韩健在一种完全被当作傀儡的情况下,继承了东王的爵位,并在十六岁之后通过他自己的努力逐渐掌握了实权,再完成了对北方的统一,继而出兵南下。或者在韩珪的预想中,也没料到韩健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建树,韩珪所图谋的,仅仅是要复辟闫宁太子后人的魏朝皇位,他没料到最后成为天子的是他自己儿子,所以到后来,闫宁太子旧部的活动近乎于停滞。韩珪自己也有私心在内。

    “……若我所料一切不差,李山野跟他是一个人,那李山野对南朝皇权的牵涉,或者是他想借机会窃夺南朝权柄,完成对闫宁太子后人的偿还,只是他或者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快出兵南朝,谋求天下一统。”

    韩健说此话时,面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法亦,另一个则是大西柳。

    韩健对于法亦并无隐瞒,而大西柳作为情报系统的负责人,韩健也把她当作自己人看待。

    大西柳心头有疑问,但她不敢问出口,法亦则没太多的顾忌:“若陛下遇到……李山野,会杀了他吗?”

    “会!”韩健很坚定道,“从权力来说,只有杀了他,才能令一个残余势力彻底瓦解,令朝廷权柄安稳。从私人角度来说,他算不得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而只是一个背叛国家和家庭的罪人!”

    就算法亦自问对韩健很了解,也没想到一向注重家庭的韩健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韩珪怎么说也是韩健的父亲,但韩健说要杀韩珪之时,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韩健对大西柳道:“把能调动之力量,全然搜捕乱党余孽,宁枉勿纵,以战犯论,格杀勿论!”

    大西柳面对这么强硬的命令,也只能抱拳行礼:“得令。”

    当大西柳离开时。法亦心中带着略微的迷茫,她甚至不明白,为何被韩健所看上的女人,还有能像大西柳这样抽身事外的,韩健不止一次对她表示过对大西柳的欣赏,但韩健对于大西柳。是完全发乎情止乎礼的,韩健没有任何要勉强大西柳的意思,甚至她知道,韩健已经做好了让大西柳归隐的打算,就算大西柳知道那么多机密之事,这个人照理说要么为韩健所用,要么就不该活在世上。

    法亦毕竟为杨瑞做过情报搜集的事情,对于情报体系的规矩是很清楚的。她能抽身事外,也是因为有韩健庇护的原因。若非杨瑞看在韩健面子上,她是没资格说退就退的。

    ……

    ……

    三月十一,在韩健临出征前最后一天,韩健还是作出决定,让萧旃随军南下。

    一方面,是韩健不放心把萧旃留在金陵城,再者来,韩健还想继续在路上享用他这件战利品。同时用温情去感化萧旃,因为一个女人一旦怀孕。她的心境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就算以前有再多的仇恨,因为萧旃对腹中骨肉的重视,会让她改变以往的一些固执。怀孕,也是一个女人从天真走向成熟的标志。

    在这一天,韩健还作出第二个决定。将眼下所有能调查出的与闫宁太子旧部,以及华宗有关的南朝地方势力,一次性进行扫荡,尤其是在金陵城周边,有很多为华宗和闫宁太子旧部所调查情报的机构。韩健算计过。以现在他布置的人手,就算不能把这两股势力连根拔除,也能铲除大半,至少令其在几年内无法恢复元气。

    现在左谷上人为韩健所困,韩健剩下要找到的,就是韩珪,就好像韩健之前所说的一样,韩健不能容许韩珪活在世上,因为这是涉及到韩健皇统传承的大问题,同时也是因为韩珪是魏朝的“叛逆”。两个人在政治上属于完全对立的。

    而于这一天,韩崔氏作为军中主将,亲自进城向韩健述职,也是韩崔氏得知了韩健要杀韩珪的消息,要进城来质问韩健。无论怎么说,韩珪是韩崔氏的丈夫,虽然二人有名无实。

    “……健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杀了你自己的父亲,他可是生你的人,你现在是拥有了天下,难道不能分给他足够的勋爵,让他可以安享晚年?”韩崔氏很生气,她一辈子最介意的事情是当了寡妇,她不管韩健跟韩珪在政治上有什么冲突,她只知道,她养大的义子,现在要把她的丈夫所杀死,这是父子相残最大的人伦悲剧。

    韩健道:“朕的事情,三娘还是不要过问太多的好。”

    韩崔氏怒道:“现在你在我面前也要称朕?你别忘了,你的东王之位,也是他传给你的,他能活着,一家人还有团聚的希望,难道你想让你所有的姨娘都因此而记恨你?”

    韩健道:“那我反倒要问三娘一句,他抛妻弃子二十年,连我母亲过世之时都不曾在身边,这就是为人父为人夫者应该所为?”

    韩崔氏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韩健继续道:“若三娘以为他是无法回朝,才会滞留南方,那就大错特错,你可知他在南朝已成婚生子,甚至他还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南朝的皇帝?”

    韩崔氏惊讶道:“你说什么?”

    韩健冷笑道:“三娘你大可不信,但如今他或者已经在酝酿一场军事的风暴。只是你尚且看不到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而已。三娘请回吧,朕还要准备明日出征之事,一切等天下平定之后,再行商谈。”

    韩崔氏能看出,韩健这是在敷衍她,眼下韩健就要对韩珪以及其背后的两大势力,闫宁太子旧部以及南朝华宗展开清洗,不会等到真正天下平定之后。

    但韩崔氏也知道,以她的力量,根本劝不动韩健,她有些气恼道:“你就好自为之吧。”

    等韩崔氏离开,法亦才从宫殿的后殿走出来,刚才韩健跟韩崔氏的对话原原本本落在她耳中。法亦作为韩健的女人,是不该去干涉到韩健与母辈之人的冲突。

    “陛下真的准备大开杀戒?”法亦问道。

    韩健叹道:“连师傅你也认为我所做的是错的?”

    法亦很坚定摇摇头,在清洗韩珪这件事上,她站在韩健立场上,因为她跟韩珪之间本来就互不相识,这个人曾经背叛于杨瑞,就让她心生反感,到而后她知道韩珪在幕后的那些所作所为,包括最初接近她的两位师姐,韩健的母亲以及杨瑞这二人,就只是为了完成政治目的,这也同样是法亦所不能忍受的。

    韩健道:“既然如此,该杀还是要杀的。长久留下去,只会成为王朝的祸患。”

    对于此时的韩健来说,要平定天下,已经不能拘泥于小节,若为了权力还要瞻前顾后的话,看似他是做了一个“仁君”,但其实那是对天下百姓的不仁,也是对自己和背后那些关怀他与他荣辱与共之人的不仁,在权力面前,往往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就算讲情面,那也是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

    韩健作出了要清剿韩珪的决定,但韩健还无法确定李山野和韩珪就是同一个人。韩健一直考虑这问题,他没有见过韩珪,也没有见过李山野,他跟李山野倒本有机会见面,可惜那次的李山野,过江都而不入,从那之后南朝和北朝开战,李山野也就此下落不明。

    韩健想要杀了韩珪,还要找到韩珪的下落。在找到韩珪之前,韩健只能先将韩珪背后的势力拔除。

    三月十二,是韩健所定大军出发的日子。

    这天早晨韩健得到南方的传报,司马藉已有意发兵北上。尽管司马藉才与苏廷夏决战还不到五天时间,加上消息来往,也就是说,司马藉其实在完成对苏廷夏一战之后,顾不上去收拢所有苏廷夏所部的残兵败寇,而不得不发兵北上,因为此时林詹的兵马已经压进徐定城,而张行所部已经攻到了福州城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临将终战

    两路兵马已经杀到司马藉所控制的闽地腹地,而与此同时,韩健亲征的兵马也踏上了征程。

    韩健亲征南下的兵马最多有八万兵马,韩健对于金陵城周边的防务,加派了兵马来镇守,而韩健与司马藉,似乎最后一战也尽量避免了。

    韩健并不需要亲自踏上战场,就可以与司马藉分出胜负,因为这场战争怎么看,司马藉仅有的五万兵马也是无法守住徐定和福州城的。无论是张行,还是林詹,都是战场上极为有经验的将领,他们不会轻兵冒进,更不需要跟苏廷夏一样需要与司马藉战场正面的交战,在北朝完全控制了局势的情况下,就算司马藉能在一地有所得失,也无法占据整个局面上的优势。

    在战争局面上,司马藉反倒更希望韩健能给他一个痛快,两军痛痛快快进行一场决战。但韩健没准备给司马藉这样的机会,就好像之前司马藉对苏廷夏的战术一样,韩健只需要把司马藉所部的经济和补给命脉全部扼守住,慢慢将司马藉所消耗死就完毕。因为需要着急的是司马藉,而不是北朝,如今北朝已经打到了最后一战,何必去再冒险呢?

    三月二十四,韩健御驾亲征的兵马在从金陵城出征十二天之后,抵达闽北之地,韩健行进的速度很缓慢。韩健没有去驰援张行或者林詹两路兵马任何一部,他是作为第三方兵马南征。

    此时司马藉的兵马,已经撤回到徐定城。似乎司马藉要铁了心要与林詹所部在徐定周边展开一场恶战,至于福州城已经处于放弃。连张行所部,也将福州城周边各城池的联系所切断。怎么看,福州城都属于是北朝的囊中之物。

    随着张行亲率六万兵马兵马,完成对福州城的三面包围,这座闽东之地最大的城池,对北朝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而张行为了防备司马藉的驰援,在徐定与福州城之间,设下了四万多兵马的埋伏。而且张行随时可以调动他的兵马西进,与司马藉的中军主力交战。但一直到三月下旬,司马藉仍旧没有驰援福州城的动向。此时司马藉的情况有些反常。

    两座主要城池,弃守一座而保住另一座,怎么看都还算正常,或者这只能说明司马藉有舍有得。他选择了人文地利更加有优势的徐定城。毕竟那是他的勤王军所发起之地,若连徐定城都保不住,谈何去争夺福州城?可韩健却觉得,这似乎是司马藉的一种阴谋,司马藉不可能坐视福州城不理,换一种角度考虑,其实一城的得失,对于司马藉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的旗帜,南朝的女皇萧旃都在北朝手上。而整个闽地都已经被北朝的大军所困,司马藉就好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再想飞也难比登天。

    但韩健不信司马藉会在徐定城坐以待毙,他一直在想,司马藉可以用怎样的手段来缓解眼前的危机?又以怎样的奇兵,来与北朝最后一战?

    韩健行军途中,每天在驻军之后都会召开军事会议来商讨此事。但一连半个月时间,韩健的谋臣都没有发觉到这次的南下进军有何不妥。韩健本也以为,这一战绝对是十拿九稳,可当韩健综合参考了南朝的地方地理,以及南朝军事分布之后,作出了一个很令人不解的决定。

    撤兵金陵。

    韩健亲率大军向南行进将近千里,突然要撤兵,对于军中将士来说还是很错愕的。但韩健却能感觉到,若司马藉还有任何机会来勤王成功的话,绝不会是在闽地的这一战,而是在于“盘外招”。先是让韩健以为胜券在握,亲自领兵南下,再断了北朝各路兵马北上之路,到那时,司马藉要做的不是与北朝的兵马正面交战,而是牵制北朝兵马的回撤之路,这一路将会是艰难险阻,到那时,北朝的兵马就算能撤回到金陵城,也会陷入到泥潭之中,不得不从金陵城撤兵,到时候司马藉就能顺利“光复”金陵城。

    这是韩健所能设想到最完美的计划,司马藉将苏廷夏所部所灭,就完成了这完美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还有一步很重要,司马藉必须要有一路奇兵能断了北朝三十万南征大军的后路,这路奇兵很显然,就是李山野,或者称之为韩珪,其所筹划了二十年的南朝势力。

    当韩健决定撤兵时,军中上下满是非议之声,因为韩健的中军兵马也想建功立业。因为韩健的坚持,军中将领也不得不照办,就在大军撤军不到两日,兵马重新回到浙南地区后,地方就有不明武装前来阻截北朝兵马北上之路,而这些兵马并非地方的散兵游勇,而是成建制的兵马,数量在一千人在三千人之间,他们也不是与韩健的中军展开力敌,而是要将韩健的中军主力往浙西和江赣之地引。

    韩健在发觉到司马藉背地里可能有的阴谋之后,已做好了重新撤回到金陵城的准备。在路途上所遇到的这些来历不明的武装,也不会成为韩健中军主力太大的阻隔。韩健分出少部分的兵马进行追击和围歼之后,派出轻骑兵为主的前军,往金陵城方向进发。

    三月二十九,韩健中军主力进驻到杭州城,这也是韩健南下途中所未入的城池。就在别人以为韩健将只会在杭州城内短暂驻军,随即就会撤兵金陵城时,韩健却没有着急,而是在杭州城内进行收拢和归化,准备以杭州城为中心点,对北朝大军后方的不安定因素来展开清理。

    四月初二,张行所部展开对福州城的围攻。

    一连三天,福州城都在紧密的炮火攻击之下,这一轮的攻城。以火炮配合攻城军,从福州城北、西两座城门进行猛攻。令城中不到八千的守军苦不堪言。

    福州城虽然是司马藉后方的重要城池,司马藉也布置了重兵防守。但司马藉之前最重视的是要一次性吞并苏廷夏的兵马,福州城因为距离闽西之地实在太远,已经成为司马藉从战略上弃守的城池。

    到四月初六,攻城战爆发后的第五天,福州城城东却意外被攻陷,原来是仓皇出逃的城中守军,将城门打开后。却为乱军所夺城门。福州城城西和城北坚守了五天的战线还没被攻破,却好似意外在城东失守,当时就有两万多攻城兵马杀入到福州城内。福州城的巷战一直持续到四月初八仍旧没结束。

    韩健最开始得到这些情报时,一直费解于为何小小一座福州城会如此难攻。等在四月初九福州城彻底攻占之后,韩健才得到一个消息,原来司马藉竟然在战争开始后。离奇出现在福州城内。鼓舞了军心,让城中将士以为司马藉会与城中将士一同血战到底,这才给攻占福州城带来了麻烦。

    韩健在得到这消息后,觉得有些荒诞。

    司马藉明明是在徐定城内,如何会出现在福州城?难道司马藉会分身之术?其实再仔细想想,这不过是司马藉所使用的障眼法而已,南朝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只要上层将领以为某个人就是司马藉。中下层的将士更不可能得知司马藉的具体身份。

    不过无论如何,福州城已经落入到北朝之手。而韩健又亲率大军扼守住北朝大军的粮道,就算李山野真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也休想从韩健手上夺得金陵城,或者是干扰到北朝大军的补给。韩健所选择镇守的地方也恰到好处,杭州城,既没有太靠近于南边的北朝各路人马,又没有回守金陵城,但却能几个方向都兼顾,而韩健镇守杭州也是很有道理的,就算李山野能通过一些手段,分化瓦解韩健身边的部将,将杭州城夺得,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因为杭州城本来在战局中就显得无关紧要。但若韩健回守金陵城的话,一旦韩健身边发生军事政变,很可能会出现金陵城失守,韩健身死,两种情况同时发生的悲剧,那时林詹和张行所部的后方补给线一断,就只能撤兵,就落进司马藉的陷阱之中。

    在韩健进军到杭州城后,随着韩健将身边侍卫都不断换防,甚至也做好了随时撤兵金陵城和苏州城的准备后,韩健身边也是出奇的安全,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韩健的皇位。就算杭州城遭遇到猛攻,韩健也会选择弃守,一座杭州城,不能成为他征服南方的牵绊。

    四月二十二,林詹所部终于发起对徐定城的进攻。这被韩健看作是征服天下的最后一战。

    司马藉在徐定城,拥兵在五万上下,而林詹的攻城人马大约有十万,此时徐定城东、北、西三个方向,已经没有任何城池还在司马藉控制之下,司马藉所能倚靠的后援,来自于后方上杭以及潮州一代。而此时张行却领兵从沿海地区一路南下,并在四月二十四,攻下了潮州,原本就不属于司马藉所控制的粤地,纷纷纳降表而投降。

    四月二十六,司马藉已经彻底陷入到重围之中,因为上杭之地发生叛乱,他所安排镇守上杭县的武将夏河发动叛乱,领四千多兵马直接投降了张行,随后张行领兵斜插往西北,于四月二十九完成对徐定城的合围。

    司马藉已经是彻底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整个徐定城已经陷入到重围中。北朝兵马围城军有十七八万之多,而城中守军已经锐减,于此时守军已经不过三万。

    此时的韩健,仍旧留在杭州城中。韩健要找到李山野的下落,并将李山野彻底铲除,这对韩健来说,或者比杀了司马藉更为重要。韩健对于曾经的友情还算是很在乎的,他不忍心对司马藉下手,但对于李山野,韩健却没有丝毫留情的可能。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韩健近乎可以确定,李山野在金陵城周边,有散乱的军事力量,大约有两万多人马,这些人马因为太过分散,而且战斗力不足,可以趁乱起事,但真正要发挥攻城略地的作用是不可能的。李山野的人遍布在金陵城周边,甚至可能在韩健身边也有人为他卖命。

    五月初二,从金陵城传来消息,说是捉拿到贼军的一个重要人物,而这个人物,就是韩珪左膀右臂之一的公孙术。因为公孙术曾在朝中为官,再加上韩健曾有明令要善待公孙术,因而在公孙术被捉拿之后,也未受到严刑拷问,此人直接被情报系统押赴到杭州城来,甚至还被当作是“使节”一般。

    在消息传到杭州城的第三天,五月初四,公孙术抵达杭州城。其实公孙术手上还有一封韩珪写给韩健的信函,韩珪本想借由公孙术,将他自己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公告天下,但因情报系统的负责人大西柳,一早就知道此事,因而在得到信函之后,但凡见到信函之人一律被“灭口”,使得消息被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这次押送公孙术到杭州城,更是大西柳亲自负责。

    在大西柳奏报公孙术情况之时,韩健还留守在杭州城太守府内,一边陪伴着已经怀孕四个月的萧旃,一边等候从徐定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韩健很希望能早日得到攻占徐定城的消息,无论司马藉生死,至少证明南朝勤王军的彻底覆灭。

    “……难道那个人,对朕还有话说不成?”韩健在看过大西柳给他的信函之后,将信直接递到蜡烛前烧毁,旁边的萧旃也很惊讶,是何等的信函需要慎重到这种程度,看过之后还要销毁?

    大西柳不敢当着萧旃的面胡言乱语,因为韩珪在世的消息,所知之人甚少,除了韩健身边的亲眷之外,也就只有她知根知底。

    “陛下,公孙术将如何处置?”大西柳没有去回答韩健的问题,反倒是直接请示。

    韩健笑了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章 一战而定华夏

    徐定城是惠王势力最南线一座本就很平常的郡城,但因李方唯跟司马藉的关系,使得徐定城成为南朝勤王势力最后的大本营。当张行亲率的兵马从南路端了武平等地的势力之后,徐定城已经成为彻底的孤城,司马藉所能仰仗的似乎只剩下一个虚无缥缈的李山野。

    但此时的李山野自身难保,根本无暇去救援徐定城。

    司马藉用一场漂亮的胜仗,将苏廷夏的兵马扼杀在闽粤交界之地,但本身司马藉也走到穷途末路,就在韩健等待徐定城传来的消息时,一个人的到来,让韩健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作为徐定城的太守,也是如今司马藉麾下的二号人物李方唯,居然一路北上抵达杭州城,甚至在韩健得到消息时,之前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李方唯是来向陛下献计攻城,原来在徐定城周围有秘密水道进城,李方唯将此事一直隐瞒司马藉,到如今他孤身难保,才会北上来向陛下投诚。他还说,司马藉的儿子并非是司马藉所亲生,而是他的骨肉……”

    当韩健得到这些消息时,手上还拿着从江都城传来的急报,原来是江都城内有动乱的迹象,宁原请求韩健给予他权力,平息地方的祸乱。但韩健怎么看,都好像是宁原感觉大势已去,准备来个最后的反扑,或者李山野在背地里跟宁原有所勾结也说不准。

    韩健冷冷打量着奏报的宋芷儿,摇头道:“这不是你应该奏报的口吻。”

    宋芷儿有些羞惭低下头,她虽然在韩健身边当了几个月的侍卫,现在还成为韩健身边的女人,但她本来就是个小妮子,哪里懂军国大事。她只知道,韩健指向哪,她只要把剑刺过去就好,至于刺的对不对,又或者刺过去的人死没死,那就不在她考虑之列。这是个危险而暴躁的女子。但她对韩健却有种盲目的忠诚,法亦还有自己的头脑去考虑事情,而宋芷儿做事从来不用脑子。

    法亦摆摆手道:“奏报留下,你先退下。”

    宋芷儿脸上露出些微的失落之色,把书卷送到法亦手上,而她则行礼告退,韩健都不去抬头看她。

    等宋芷儿离开,法亦才问道:“陛下认为李方唯有几成可信?”

    韩健道:“几成可信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李方唯要献城。也献错了地方,或者司马藉已经推算到现在的结果,让李方唯到杭州城来,另有目的也说不定。至于司马藉的儿子,哈,当朕是稚子,岂容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李方唯过来投诚所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司马藉身边的侍女焕儿。的确是李方唯以前的舞女不假,但焕儿怀孕是在扬州城之时。算算日子,的确李方唯当时也在,可当时司马藉和李方唯同时被扬州太守隋化所囚禁,司马藉怎会在眼皮底下,让自己的女人跟李方唯有什么而不知情?再者献城这件事,若李方唯把这消息从林詹那边传过来。韩健还有几分相信,可李方唯却要不远千里来到杭州城来向他韩健献城?难道李方唯就没考虑过,也许他还在路上的时候,他要献的徐定城已经失守?

    法亦脸上带着些微的不解道:“可如今徐定城久攻不下,是否真的如李方唯所言。城池周围有所玄机,而其后敌军可能会趁势反扑?”

    韩健道:“要反扑,就让他反扑就是。我现在要等的,就是徐定城破的消息,在此之前,朕只会安守在杭州城,雷打不动。就算是李山野出现,也不会让朕挪驾!”

    此时的韩健,已经把握到战争的最后命门,就是在杭州城,只要杭州城守得住,就算金陵城失守,北朝的粮食也可以从江赣以及苏州一线运往南下,南方大军的粮草不断,就算司马藉有通天之能,他也不可能在徐定城坚持到三个月以上时间。

    对于三个月时间的估算,韩健还是做过一番仔细思量的。司马藉所退守徐定之前,早就加固了徐定的城防,这是在年前司马藉还未进军到杭州之前就已经作出的安排,很显然,司马藉已经早有退守徐定城的打算,准备以徐定城作为根基来与北朝兵马周旋。司马藉能提前半年多时间来布置徐定城的城防,在韩健看来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除非司马藉从战争开始,战略就不是进攻,而是防守,而司马藉能这么笃定的防守,必然是要拖住北朝的兵马,给某些人或者是哪路兵马创造机会来制造事端,逼得北朝兵马不得不撤退。

    韩健一直在考虑,司马藉为何会有这般的自信能固守在徐定城而保证在徐定城弹尽粮绝之前局势会变化,韩健曾想过是李山野,但李山野的势力,也仅仅是昙花一现,甚至李山野的人马还没有对主要的城池展开大范围的进攻,就已经溃不成军,韩健所派出镇压乱军和保护粮道的人马,也不过是一些地方守备军,就已能将这些散兵游勇所击溃,若是司马藉是想依靠这些力量来寻求自保,甚至是最后力挽狂澜,那司马藉未免也太令韩健失望。

    韩健一直在想,司马藉到底最后手上还有一张什么牌?难道是司马藉跟他的父亲有所勾连?

    韩健想不通,也就用心努力去想,可也就在五月初九夜晚,一封急报从南方火速传到韩健面前,徐定城在历经林詹和张行将近一个月的猛攻之后,终于顺利拿下。

    战争只有初步的结果,韩健并不知后续情况,只知道北朝的兵马大批进城,城中的混乱也很快平息,毕竟徐定城的规模并不是很大,有林詹和张行这样相对有经验的将领,只要城破,城中就算驻守有五万兵马,还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最后全城皆破。

    韩健最关心的其实是司马藉和萧翎的情况,对韩健来说。尽管他不想面对司马藉,但他还是希望这个老朋友能活着。至于萧翎,韩健与其本就没太多交情,二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更不用说韩健要保他的问题。

    但战争后续的情况中,一直没有提到司马藉的具体情况。让韩健也颇为恼怒。

    “林詹和张行,都是有经验的大将,他们攻城之后,自然会知道擒拿贼首,并以此上报,如今拿下徐定城,但城中却没司马藉和萧翎的任何下落,这是否太过不同寻常?”

    之前在张行攻占福州城时,就曾有人传闻司马藉人在福州城内。可最后证明是捕风捉影,就算一些人说的言之凿凿,韩健也不信司马藉有分身之术。这次徐定城失守后,司马藉更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一样,不但他消失,连萧翎也消失无踪,好像他们就没曾出现在徐定城一样。

    韩健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就算战争得胜。天下一统所有的障碍似乎都已经扫平,但韩健还是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韩健感觉身边麻烦事仍旧很多。

    之后几天。韩健一直在整理从南方过来的情报,张行和林詹各自上呈了战报,除了是要论功请赏之外,也是对徐定城最后一战的情况作出总结,张行和林詹分别审讯了城中领兵将领,得到的情况是。司马藉一直在徐定城的太守府内,所有的情报都是司马藉通过侍卫传出来的,所有的战略战术,也是出自司马藉之手,韩健甚至还亲自看过纸上的文字。的确是司马藉所写无疑。可问题是,司马藉在城破最后一晚仍旧有命令发出,但大军攻进城时,司马藉却消失无踪。

    张行和林詹都对此事感觉有责任,对韩健上表请罪,但韩健似乎已经明白到什么。

    其实司马藉可能压根就没进徐定城,至于司马藉的这些战报和命令,看似是针对北朝的每日进攻所安排出来的,但翻来覆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针对性,也就是说,司马藉是提前写好了这些军令,在不同的时候,让他所安排的人发出,指挥徐定城的守军来进行守城战。这也能解释为了司马藉会消失,不是张行和林詹防备不力,而是司马藉太阴险狡猾,或者司马藉已经感觉到大势已去,提前选择了“逃避”吧。

    随着五月里徐定城的平息,南朝勤王势力已经彻底被瓦解。闽粤之地的地方城池,能归降的都相继归降,有一些地方势力想与北朝朝廷分庭抗礼,但随着林詹兵马一路南下,这些反抗力量都没有形成任何的阻碍。

    韩健也没有着急撤兵,他所注重的,仍旧是找到司马藉的下落,因为除了司马藉之外,还有他的女人焕儿,还有他的儿子,更有萧翎。这些人一旦活着,或许就会成为第二个闫宁太子旧部,会对南朝将来的长治久安形成影响。

    ……

    ……

    六月中,战争已经趋向结束,连云贵之地的地方也都相继归降,各路人马继续南下,唯独韩健仍旧留在杭州城内。

    韩健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不想再染指权力,可天下已经尽数归他,他想激流勇退也不可以。

    他可以选择把朝政还给杨氏子孙杨曦,又或者是以权臣来监国,而他则可以躲在皇宫內苑做个不上朝的皇帝,但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既然把天下的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像自己下出来的棋,怎么都要下完。

    想到下棋,韩健自然想到在扬州城里,那局没有结果的残局,而韩健不知,这是否就是司马藉所留下的线索。那时的司马藉,或者自身都难保,说他能预料到之后战争形势的走向,韩健是不敢相信的,以他对司马藉的了解,就算司马藉再神通,也只是个普通人。

    七月,征伐南朝的各路兵马相继开始北撤。张行作为北朝军中的第二把手,会领兵留守在南方,而林詹将会北去,在论功请赏之后,林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就是要成婚。

    此时的林詹已经是有二十六岁,但这些年的战争使得他一直是孤家寡人,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韩健已经准备好对林詹进爵为长青公,以林詹的小外甥林小云为马步侯,因为林小夙本就为韩健的贵妃,这也是韩健为显示林家为魏朝的第一外戚世家,甚至在荣耀之上,比之杨苁儿和顾欣儿两位皇后还要隆宠。

    八月中旬,韩健和各路人马相继回撤到金陵城内。一场战后的论功请赏也随即展开,爵禄、田产和金银赏赐,将士会得到他们应得的赏赐,随后大军会撤回到北方,随着秋天的到来,各地因为战争所荒废的土地,也需要有人耕种,尤其北方是麦子耕种的季节,韩健需要恢复生产,来维系王朝的农业命脉。

    八月底,韩健的中军主力取道扬州,撤回到江都城内。

    城中出城迎接的军民有十几万人之多,文武百官也出城相迎,此时韩健除了带回他的将士之外,还带回了一个“战利品”,已经怀孕八个月之久的萧旃。

    南朝皇室的传承,似乎也只剩下萧旃和她没出世的孩子。因为在韩健事后总结战争时,得知朱同敬被司马藉所碾杀,而朱同敬曾经绑架的何太后和萧旃的弟弟悯皇帝,都在金陵城破之前为乱军所杀。

    但韩健仍旧怕萧翎会成为朝廷的隐患。

    韩健回到江都城后,首先所拟定之事,除了为立太子举行仪式之外,第二件事就是与礼官商定改国号和年号事宜。韩健用魏朝的国号平定了天下,用杨瑞元丰的年号,完成了权力的交接。但随着他平定天下,此时整个王朝都不再应该具有魏朝的传承,必须要以新王朝来取代旧朝,如此才能更好地笼络人心。

    如此一来,南朝百姓也不会当作自己是为魏朝所灭,而他们将会是奠定新朝的功臣,韩健会以新朝皇帝的身份,发布政令,同时举行一系列的安民举措。(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一章 宫灯依旧(终章)

    大宁承治四年,是韩健当皇帝的七个年头,也是韩健平定天下改元后的第四年。

    经过四年的休养生息,新的宁朝国力逐渐恢复,连年征战之后,百姓终于可以安家乐业,大宁朝的军力,从最初的七十万兵士,降到三十五万,其驻兵主要在北关及前齐朝境内。国都仍旧为洛阳。

    韩健长子韩曦,于承治元年被册封为太子,前魏朝皇族杨曦,则被降为永定王,是为亲王爵,可世袭永封,算是韩健对旧友的一种补偿。至于杨瑞,虽仍旧并无正式封号和名分,但却为太子韩曦的过继“义母”,连杨苁儿这个武皇后,太子的亲生母亲,也要在皇嗣问题上居于次。

    承治初年,朝廷多有动荡,但动荡之后,宁原仍旧在首辅的位置上坐稳,直到承治三年九月,韩健派人刺杀李山野之后,获得不少朝中大臣与闫宁太子旧部勾结证据之后,宁原为求自保,不得不主动乞休,而继任李山野为首辅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南北朝战争中最后选择投诚北朝的徐定太守李方唯。

    李方唯作为南朝旧臣,同时也是司马藉的好友,在他投降北朝之后,基本得到韩健的礼待。而韩健为了清洗朝中旧有势力,也是有意培养李方唯和一些新兴势力,作为新朝的中流砥柱,李方唯在做事上有他自己的一套,除了能很好的揣摩上意之外,同时也对笼络南朝旧臣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韩健也是通过他,完成了南北朝廷的合理编制,在新朝建立之后,只有少数的南朝武将伺机反叛。皆都迅速被平息。

    同时李方唯也在帮韩健于天下间找寻司马藉,但经过几年找寻,司马藉便好似从人间消失一般,无论如何寻访,都不见其踪,甚至连丝毫的音信都没有。

    承治四年九月。韩健巡幸金陵。这是在韩健在征服南朝,回到江北之后,四年来第一次回到金陵,也是他人生第三次到金陵城。

    同时陪同他南下之人,除了一些文臣和武将之外,还包括了法亦和大西柳,以及萧旃及其尚在襁褓中的儿子韩哲、永定王杨曦、首辅李方唯。韩健之所以南下,也是因为韩健收到一些风声,说是之前半年。司马藉曾在蜀中出现过,而调查到这情报的,不是大西柳麾下的秘密情报机构,而是金陵城的漕帮,在韩健第一次踏足金陵之时,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金陵地方组织。

    韩健巡幸金陵城也是临时决定,本来韩健在年中的计划,是要回江都城走一趟。江都作为大宁朝的陪都,也是韩健的故乡。韩健决定参照明朝制度,于江都城内设立陪都******,主要负责江南大小事务的处理。毕竟洛阳距离南方山长水远,南方许多政务要上呈到洛阳会有所不便,若在江都设立******的话,会对南方的长治久安起到很好的作用。

    但也就在韩健巡幸江都途中。获悉了司马藉的一些消息,銮驾取道扬州,于九月初九抵达金陵城,这天恰好也是重阳节。

    李方唯作为朝廷首辅,也是韩健的股肱之臣。对南朝上下知根知底。此时李方唯所起到的作用,与韩健初取代杨瑞为帝时的宁原有些相似,宁原负责联络的是魏朝的旧臣,而李方唯则负责联络的是南朝的旧臣。韩健对二人的使用都是权宜之计,并未打算长久。李方唯或者也是看到这点,他跟宁原最大的不同,是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在曲意迎合之上,他比宁原更有心。

    在韩健尚未抵达金陵城时,李方唯就提前去信与金陵太守,从金陵城内遴选二十名美女陪驾,同时以六十名舞女于宫宴之上献艺。在韩健抵达金陵城当晚,会设宴招待金陵城的文臣武将,这也是韩健为表示对南朝旧地的关心,虽然金陵城的文臣武将中以北朝人居多,但太守王甚则是李方唯所亲自举荐的南朝人。

    以南人来治南朝,也是韩健从平定齐朝之后便制定的国策。

    当晚设宴,与宴的文臣和武将有一百多名,在宴会之后,韩健会下圣旨,将金陵城内******的雏形,搬到江都城去。当晚宴席也算是君臣同乐,韩健虽然是千杯不醉,但几杯酒下肚,他已无兴致在喝下去,因为到金陵城后他就得到漕帮的消息,说是司马藉特别派了信使,来给他送信,相约见面的时间正是在韩健抵达金陵城的第二天,就是九月初十。

    “司马藉啊司马藉,你到底要搞什么鬼。”下面的莺莺燕燕还在献舞之中,可韩健已经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下去,他正准备让李方唯继续主持宴席,而他自己要回去休息时,李方唯却恭敬过来向他奏禀一些事情。

    李方唯道:“陛下,于今年入秋之后,金陵城地方遴选秀女,从三千秀女中遴选二十人,如今已在皇宫静安殿内,陛下是否召寝?”

    韩健登上帝位之后,对于女色虽然不忌,但也并未纳太多妃嫔,要说他最不羁之时,也正是在金陵城之时。

    虽然韩健喝了几杯酒,而且也很怀念在金陵城之时逍遥快活的时光,他也相信以李方唯和金陵太守王甚要媚上之心必然选出的都是绝顶美女,但他还是少了年轻之时的那股洒脱。或者也是因为他旅途劳顿,心里有些力不从心。

    韩健道:“朕不胜酒力,要暂且进内寝歇息,这里还是交给爱卿你了。”

    李方唯知道韩健暂时没兴致,只好起身于众官员一同相送。

    ……

    ……

    第二日,韩健很早就到了金陵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的望湘楼。

    望湘楼可以直接俯瞰秦淮河,三层小楼眺目远望,整个秦淮河周边的风景一览无余。韩健这几年也经常会做梦,梦到在望湘楼内眺望远景,似乎也有一道翩跹玉影,可惜韩健始终看不清楚那玉影的容貌。许多年以后,韩健竟然都快忘了那人到底是谁。

    因为圣驾到来,望湘楼周围都被官兵所戒备,而望湘楼三层上,也只有韩健一人。

    他在等司马藉的信使,但韩健一直等了一天。仍旧不见人来。

    “陛下,眼看即将入夜,是否先回宫?”陪同韩健一同出来的法亦,从二楼上来请示,因为怕打扰到韩健的清静,就连法亦和大西柳这两名韩健的贴身侍从,也只能在二楼等候。

    韩健看了看落日余晖,微微摇头道:“再等等吧。”

    韩健对于今日相约,还是有一定期待的。虽然韩健也知道司马藉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露面,曾经的好友,在战场上分出了胜负,但那也是在极为不公平的情况下所分出的,若真给了司马藉足够的兵力和形势,甚至是几年时间,那场战争最后的结果都可能会逆转。

    韩健也知道,司马藉心中最记挂之人。是南朝的女皇萧旃,他也算不讲朋友情义。居然将萧旃据为己有,可那毕竟是政治交易,如今萧旃已不再是南朝女皇,在给他生儿育女之后,萧旃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因为韩健已经准备给她的儿子封王。

    终于在天色暗淡下来之前。一辆马车缓缓往望湘楼这边而来。

    马车上有一名小厮来赶车,那小厮一看就是身着男装的女子,等她将马凳搬下来,掀开车厢的帘子,从里面走下来一位娉婷的女子。

    韩健远远看到那女子。似乎觉得很眼熟,与他梦里见过的那道玉影近乎是一致的,可或许是他再世为人,心理年龄苍老之后,许多事就会很健忘,他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这女子到底是谁。

    女子在大西柳和法亦的护送下上楼来,上到三楼,人立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封普通的信封,而女子低着头,只是欠身行礼,却并未下跪。

    韩健眯眼打量着女子,想了半晌之后,他才突然想起来,却是无奈一叹道:“千小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韩健第一次来金陵城时,于秦淮河花船之上认识的江南才女千素栎。韩健已有许多年未曾见过她,而在南北战争结束之后,千素栎也消失,就好像司马藉一样下落无寻。

    “参见陛下。”千素栎显得很羞赧,面色微微有些潮红,行礼道。

    韩健突然苦笑着摇摇头,略显自怨自艾。也是时过境迁,当初他于千素栎见面之时,他不过是个卑微的漕帮江湖中人,可如今他却是帝王,是统一了天下的君主。

    韩健稍微一摆手,法亦和大西柳便明白了什么,从三楼下去,如此一来整个三楼只剩下千素栎与韩健二人。

    “是司马藉让你来的?”韩健问道。

    千素栎微微颔首,走上前来,恭敬将司马藉的信呈递到桌上,人要往后退,韩健道:“坐下来叙话便是。”

    但千素栎并不落座。

    韩健拿着司马藉写来的信,突然感慨万千,却不知司马藉会写什么东西给他。两个老朋友之间,其实已经少了沟通的必要,其实说什么都无法挽回。等韩健打开信来,却见里面只是白纸两张,什么字都没有。

    韩健一时间反倒是松口气,这大约才是司马藉的性格吧。不想跟你说,那就什么都不说。

    “这是为何?”韩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抬头看着千素栎。

    千素栎这才抬头看了看,才知道信里面是白纸,她脸上也带着些微的不解道:“民女不知。”

    韩健点点头,却叹口气道:“那司马藉,可有让你带什么话过来?”

    千素栎想了想,摇摇头道:“民女也有许多年未见过先生,只是头年里,先生突然派人送来一封信,让民女今年重阳之日赶到金陵城望湘楼。民女路上有耽搁,这才误了一日……”

    韩健想起来当初他跟司马藉还未决裂之时,司马藉的确曾在信中提到过,说是南朝有一佳人一直在苦苦等他,可惜时过境迁,韩健当时也没想到此人之谁,也没想到,千素栎会为他这样一个“不相干”之人,苦苦等了八年时间。

    或者,司马藉是想借着这封信来成全他跟千素栎吧。

    韩健站起身来,走到千素栎面前,此时的千素栎神情很紧张,紧张中,也带着些微的局促。但等韩健拿起她的手之时,她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和抵触,神色之间反倒是带着略微的羞喜。

    “九月天,入夜之后也有些冷了。”韩健突然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千素栎身上,千素栎的身体只是略微颤抖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眸光晶莹。

    韩健心想:“我对不起司马藉这位老友,但他始终没有恨我,却是在帮我啊。”

    当韩健揽着千素栎身子的时候,他更感受到这一点。而千素栎经过八年以来的等待,也终于在这一刻如愿以偿。

    宫灯依旧,只是改换了颜色。

    (全书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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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五好老男人穿越了,爹死了,娘也没了,十几个娇滴滴的姨娘,一个比一个生的风姿绰约。 这风韵,正对口味,只可惜—— 妾生我未生,我生妾已老。恨不同时生,日夜化蝶栖芳草。 身为小郡王,大片的山河湖泊等着他去继承,一辈子的锦衣荣华等着他去享受。 作为女皇前男友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很大。极品小郡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小郡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